原主华无霜不愧是出身将门,如同她的父亲一样傲骨铮铮。
尽管满门被陷害被灭,她也并没有因为被封为和亲公主,就妄图苟延残喘。
她深知容国可汗要她去和亲,就是因为她父亲的缘故,意图故意羞辱折磨她。
她知道此去会是什么下场,必然极尽羞辱。
可她却并没有有一丝半点儿的想要半路逃离的念头,反而毅然决然去往了容国。
她一路忍辱负重,好似认命了,却在见到容国可汗的第一眼,她便拔下了头上尖锐的发簪,使尽浑身解数朝着容国可汗刺了过去!
可惜,她的想法是好的,却低估了容国侍卫的警惕,自身武功也有限,刺杀失败。
一击失败,眼看着侍卫一拥而上,未免受辱,她一咬牙便决绝地调转手中发簪,血染王宫。
她是想趁着和亲刺杀容国可汗的,刺杀失败,更是宁死不受辱,决然赴死。
而谁也没有想到,她的刺杀行动,给了本就野心勃勃,更是失去了华将军这个障碍的容国可汗,一个光明正大进犯大庆的理由。
美其名曰,大庆假借和亲名义,意图刺杀容国可汗。
当然,即使没有原主的刺杀,他也只会找其他冠冕堂皇的理由,为他的开战披上一层好看的外纱而已。
北方边境很快战乱频发。
而出卖了姐夫一家终于升官的胡继峰,新登基的皇帝,以及刚被送进宫为妃的胡继峰女儿,此时还正载歌载舞,一片歌舞升平。
个个都觉得北方蛮夷小国,怎会侵犯得了堂堂大庆天朝,那不过是小打小闹,蚍蜉撼树而已。
直到容国铁骑踏破城关,一路向南,这些人才急了,皇帝也急了,“谁去带兵阻止蛮夷入侵!?”
可惜,那时候唯一可以能阻止容国的华将军,已经被他处死了两年了,整个朝堂上下,如同变成了鹌鹑窝,没人吭声。
胡继峰自己更是没想到,他的权臣位置还没坐热乎呢,大庆就要因为自己贪图升任私通的敌寇,给掀了桌儿了。
容国可汗更是不承认他曾经被自己收买,进攻大庆皇朝的那一日,就翻脸不认人,把胡继峰砍了。
那一刹那,他们后悔吗?
兴许死前后悔过。
可那又如何?
最惨的华府满门,早已不在,这后悔的念头,更是无人知晓。
“我等从今日起,唯公主之命是从!”
漠北的风沙里,和亲的队伍齐刷刷的跪了一地,朝着重新站回马车上的那个红袍烈烈的人磕下了头,以示忠诚。
人均一颗麦丽素下去,曼沙感觉到他们都顺眼了很多,曼沙也不在意他们是心服还是“毒服”,她只在乎结果,“我不会让你们后悔今天的决定,最多半年,我给你们一个银袍加身,将名在外!”
呼啸的风却无法阻挡曼沙的霸气狂舞,此时此刻,她好像并不再是那个被迫和亲受辱的公主,而是一个登基为王了的女帝一般。
众人也不敢多话,后不后悔的,他们也没法说啊,这不是他们想选择,是没得选择啊。
吃了毒药可能一个月会死,听话就能一个月死不了,但不吃毒药现在就要死,怎么选?
鬼问呢?
曼沙重新进了马车,队伍继续前进,可是氛围却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之前他们觉得尽快跑完这一趟就好,对所谓的公主带着敷衍甚至怜悯。
可现在,他们只剩下了惶惶不安,看向马车方向的目光都成了敬畏和惶恐,哪里还敢有半点儿敷衍。
马车里,看着懒洋洋靠在马车后壁睡大觉的曼沙,灵锁憋不住了,“主人,药都是假的,那一个月后的‘解药’,给他们吃点儿什么啊?”
曼沙眼睛都不睁一下,“不是还有白色麦丽素吗?我跟你说,颜色这种东西其实很重要,一样的球球,黑色的就像有毒,白色的就让人安心,能够相信它能解毒。”
灵锁嘶了一声,恍然大悟,“主人说得好像还真是。”
“同理,穿白色让人觉得是好人,黑色就让人觉得他黑化了,而我这种,大红袍,”曼沙嗤笑,“我不杀他个千儿八百的,都对不起这身衣服。”
灵锁:“······”
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从哪开始反驳。
不过经历过这么多个世界了,灵锁早就知道劝谏曼沙不要杀人是不可能的了。
要想生活过得好,就得学会捧上主子脚,“该杀,他们都该杀!主人不要放过他们!尤其是那个奸诈老头子容国可汗!”
曼沙对于它的恭维根本不过耳,马车摇摇晃晃实在催眠,“再吵我睡觉,就把你捏碎了!”
和亲队伍已经进了容国边境很久了不日便会到达容国都城。
大庆和容国她哪头都不可能放过,要做女帝,就要两国并抓,做这天下最大的女帝。
既然现在是离着容国更近,那就先杀容国可汗,把控容国,再驱使容国杀回大庆!
容国可汗都做了的事,到了她这里,只会更加让大庆那狗皇帝和奸人舅舅无力阻止。
还有那个,从小就嫉妒她,等着华府被处刑,就立刻抢夺了她所有东西还入宫为妃的表妹。
妃?
呵,举国破灭之时,别说一个皇妃,就算是太后,也只有等死的份儿。
让他们一窝子全死透,曼沙并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
···
“你就是他的女儿?”
王宫之中,曼沙身穿红衣,一步步走上台阶,便见到了那个胡子花白,却依旧身体健壮的容国可汗。
他的眼睛如同鹰隼般深邃,的确一看就是个野心勃勃且心计也深的人。
然而,曼沙根本不打算跟他玩心计,更不打算假意迎合,徐徐图谋,因为——
原主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她完全可以。
在绝对的武力值面前,一切心计谋算都是徒劳,她可不想废话。
曼沙勾了勾唇,扫了一眼两边的侍卫。
下一瞬,整个大殿的侍卫只觉得一阵疾风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