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良妃的人行走在御花园时,撞到了钟姑姑。
魏皇后以此为由头,直接治了良妃一个御下不严。
良妃连辩解的话都没说出来就被魏皇后直接给关在了钟粹宫中,气得柳玉秀在宫中砸了不少东西。
“该死的魏蓉,这个贱人!”
发了好大一通火后,柳玉秀才坐下来。
而后便听宫女迢儿道:“魏皇后此举,是为了敲打娘娘呢。”
“奴婢听人说,那个钟姑姑在御花园时,说娘娘即便是妃,也抵不过皇后娘娘正妻之位。”
这话说得好不嚣张,听得柳玉秀又是一阵怒火翻涌。
正妻之位,是柳玉秀一辈子的执念。
谁不想做正妻,可皇帝的正妻是皇后,那个位置,不是她想要坐就能坐上的。
所以这么多年来,柳玉秀费尽心思的爬上这个位置,到头来,竟然还是被魏皇后一句话给重新打回原形。
“她这么多年来,最得意的事情就是成了皇后,还有了姜昀。”
想到这件事,柳玉秀就有些气。
当年她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根本就没想到过,姜昀有朝一日能够被找回来。
“你说,那么小的孩子,能记得什么?”
站在一旁的迢儿听到这句,上前给柳玉秀倒了一杯茶水。
“娘娘,小心隔墙有耳啊。”
如今整个朝政都是太子殿下把控,前朝后宫,太子殿下的势力不容小觑。
虽说钟粹宫中都是他们的人,谁又能保证,这里头就一定都是他们的人呢?
万一被人听到了,那可是要命的事情。
“当初我们的人怕被追上,只是将他丢下了悬崖,那悬崖那么深,即便不死也残。”
“可太子殿下看起来……”
迢儿的话戛然而止,柳玉秀自然清楚。
姜昀如今,别说是个残废了,简直就是人中龙凤。
“罢了,能活着,算他命大。”
柳玉秀端起茶盏饮下一口:“让家中的人再去查,本宫总觉得,这个姜昀有问题。”
听着柳玉秀的话,迢儿点头应下。
若当年,他们的计划没有出错,姜昀早就摔下悬崖,成了一摊烂泥死掉了。
可姜昀死了之后,如今活着回来的姜昀又是谁?
鬼吗?
东宫永信殿内,姜昀坐在屏风后。
一双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眸,仿佛能够洞察人心的最深处。
乌黑瞳孔在烛光下显得有几分幽深,眸光如有实质,如同剑锋一般直指苍穹。
姜昀手中捧着茶盏,视线落在屏风上,被人随意勾画的几笔线条之上。
“阿音。”
他口中呢喃两个字,念着姜容音的名字。
如今边境线封锁,她出不去大雍,只能留在大雍。
可大雍这么大,想寻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殿下,我们的人发现良妃给柳家递了信。”
贺威站在永信殿门口对着里头的姜昀说了一句。
听到贺威的话,姜昀那双古井无波的眸中划过一道暗芒。
“还有一件事,严唯两日前,已经将他的夫人秘密送出去,属下无能,没能看住。”
这句话,让姜昀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身来。
“不是你无能,是严唯太聪明,看来,接下来,孤和他之间,得有一场恶战了。”
他想做的,同严唯想做的,其实在某种意义上而言,是同一种目的。
可姜昀如今想要的,是大雍能够安稳地立于三国中最强的存在。
戚如丰说得对,当皇帝也不错。
他的仇人,是皇帝,想要报复皇帝,最好的方法,难道不是坐在他的位置上吗?
所以,严唯现在要做的事情,便是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他岂能容下他。
“传孤的令,就说内阁事多繁杂,想请严公,重回内阁。”
贺威听到这话,眼眸微微睁大,让严唯重回内阁,不就是放虎归山吗?
姜昀从屏风后走出来,看着贺威的表情,缓缓吐出一句话:“放虎归山也可以是,引蛇出洞。”
只有将严唯放在他能够看得到的地方,才能引得严唯出手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贺威了然点头:“殿下运筹帷幄。”
说罢,贺威便离开了,至于良妃派出去的人,殿下没有明说,应该就是想看看她想做什么。
既然殿下没说,贺威自然不会多此一举的。
傍晚的时候,郭广义来东宫请了姜昀去紫宸殿,说是有要事相商。
倒是不巧,走到紫宸殿外后,同尉尉迟瑞正好遇上。
“太子殿下。”
尉迟瑞说完后,姜昀的目光从他的身上划过。
“本王的王兄同大雍陛下谈些事情。”
姜昀移开视线看向郭广义。
“奴才去请殿下时,王上刚来。”
有了这句解释,姜昀没再多说什么。
尉迟瑞同姜昀一起站在外面,他突然开口说了句:“太子殿下上次问本王的话,本王回去想了想。”
“怎么,王爷也觉得,抢了别人的东西吗?”
姜昀余光漫不经心地扫视过尉迟瑞的脸,嗤笑一声。
尉迟瑞听到这话,缓缓吐出一句话:“在殿下的心中,容音是什么可以被抢来抢去的物件儿吗?”
“殿下为何从来不想想,为什么,她不想回到你的身边。”
他的话,像是一根尖刺一样,狠狠刺进了姜昀的心中。
姜昀听到这句,半眯了下眸子。
“你管得太过了。”
“本王是阿音的朋友,当然,也可以是她的,未来夫君,说来,本王是不是还得唤太子殿下一句,皇兄?”
尉迟瑞的每一句话,都踩在姜昀的敏感点上,让姜昀恨不得将尉迟瑞,千刀万剐。
他本来就是故意的,阿音在姜昀的手底下,没少受苦。
可如今两国之间交好,有要事商谈,尉迟瑞也对姜昀做不了什么。
只好说些让他扎心的话,让他觉得,在这世上,姜容音也有人护着。
“哦对了,刚刚的话,本王忘了跟殿下说。”
“她为何要逃,为什么不愿意和你在一起,那是因为,你永远只会逼迫她。”
逼迫她成为他的附属品,只会掠夺和强取。
那对任何人来说,即便是真的有爱,也是一座,将她牢牢困在身边的牢笼,算不得爱。
姜昀听着尉迟瑞的话,眸中划过杀意。
恰好此时,尉迟流从里头走出来,止住了姜昀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