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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我好像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小雨淅淅沥沥地敲打在窗棂上,红豆听到这声音,本想进来给姜容音关一下窗子,却看到她坐了起来。

    烛火被点燃,红豆手中拿着灯烛走过来。

    “夫人,是被吵醒了吗?”

    说完,红豆便将窗子关上。

    姜容音听到红豆的话,轻轻摇头:“只是突然睡不着了。”

    她的梦,像是碎片一样,在她脑海中突然炸开,片片飞散。

    很模糊的记忆,如何也拼凑不起来一幅完整的画面,唯有那句话。

    姜徽……

    若是她没有记错,姜徽,她在母亲口中听过,宁平世子,宁王的儿子。

    可姜容音记得,姜徽在宁王府被抄家后便不知下落了。

    生死不知,而且皇帝还派了许多人去寻,如今早就不知在哪里了。

    姜容音抿唇,红豆看到她的表情,伸手探过去。

    “夫人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罢了。”

    她摇头,垂眸,漆黑一片的夜里,她的视线也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红豆笑着说了一句:“夫人的往事定然很是不同。”

    “你也能猜出来的。”

    尽管红豆从未说过,但是两人其实都心知肚明。

    红豆视线移到别处道:“那奴婢,也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夫人不想说,那您在奴婢这里,永远都是奴婢的夫人,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听着红豆的话,姜容音伸出手想要触碰她。

    红豆伸过去手握住她。

    “多谢。”

    “夫人同奴婢客气什么,您要是想谢,也应该谢谢王爷。”

    毕竟没有尉迟瑞的命令,他们也不会跟着她一同来到揭州。

    说完话后,姜容音便让红豆下去了。

    “灯留下,别熄灭。”

    在红豆起身准备离开时,姜容音扭头过去说了一句。

    红豆虽然不解,但到底是没有熄灭那盏灯。

    姜容音看不见,可知道房中点着一盏灯烛,她心安。

    重新躺下后,姜容音却是再也没了睡意。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可她实在是记不起来,她究竟,忘了谁呢?

    翌日,红豆进来要伺候姜容音起身,却发现她还在睡着。

    想来昨夜有几分辗转难眠,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才睡着。

    红豆看着那盏只剩下微弱火苗的灯烛,上前熄灭后离开。

    揭州的日子,轻松自在,姜容音的眼睛也总能看见白茫茫的一片,亦或者是有几分朦胧的身影。

    她的眼睛也在渐渐变好,姜容音想,如果眼睛能够在出揭州前好,到时候行动也方便许多。

    只不过她的日子悠闲,京城最近却是如暴风雨一般。

    礼部的王大人被人暗杀,缘由是同皇帝的寿宴有关系。

    刺客敢在京城行刺,可见有多嚣张。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而姜昀也在此时称病,说自己要在东宫好生歇着。

    朝中没了他的身影,倒是冒出不少牛鬼蛇神。

    这日入夜后,严唯正准备歇息,便看到书房中点起一盏灯。

    昏黄烛火摇晃,将窗边摇曳的身影不断拉长。

    他暗自说了一声不妙,正准备离开,就看到了身后的贺威。

    “严公,殿下在里头等您,可别让殿下等急了才是。”

    贺威的手拦着严唯,他身后还站着几个督卫军的人。

    “便是太子殿下,擅闯朝臣私宅,也是不妥吧,”

    严唯也没想到,姜昀会直接来了自己的宅子,他一点儿防备也没有。

    若是进了书房,他都怕自己有去无回。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怎么,严公不是大雍的臣子?”

    姜昀的声音含着几分冷淡从书房中传来,听到这话,严唯脸色一变。

    “微臣自然是陛下的臣子,大雍的臣子。”

    他转身,侧目看向不远处,而后才推开门走进去。

    书房内,姜昀坐在严唯平日里处理折子的地方。

    那一摞都是内阁文书,看不出什么异样。

    严唯知道自己在做的是什么事,所以从不在府中留任何东西。

    毕竟这些东西一旦被人发现,那都是要命的把柄。

    姜昀手中拿着一封折子,见到严唯进来,将那封折子丢到一旁。

    “严公,许久未见,怎么看着面色憔悴许多?”

    听到姜昀的问候,严唯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看向姜昀。

    “微臣年老,自然不如太子殿下,精力旺盛,也只能在家中为君担忧了。”

    说罢,严唯还咳嗽一声,好似在说,自己有多衷心一样。

    “孤看严公,老当益壮,想来,十分的想回朝堂之上吧。”

    姜昀靠后坐去,双腿交叠,手指落在自己的膝头上,敲了下。

    “礼部的王大人,死的当真是有些无辜。”

    他那双黑沉沉的眸子中,似是压着无底的深渊一般,语气淡淡,风雨欲来。

    严唯听着姜昀意有所指的话,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水。

    王大人的事情,严唯在府中自然是听到了的。

    可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他如今已经被陛下下旨,以养病为由夺了权地。

    他在他的府中养病,朝中的事情,自然是两耳不闻了。

    “严公,若有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孤听闻,疏影楼中,也能买到些有用的消息,就比如,辉儿的消息。”

    “您说呢?”

    姜昀的手指在膝头上漫不经心地敲着,一下又一下的动作,就像是落在严唯的心上。

    他眸色微变,随着姜昀说的话,心跳加快。

    “殿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请恕老臣愚笨,实在不知。”

    他藏得那般隐蔽,没人会知道辉儿是谁,他在哪里。

    即便姜昀知道辉儿的存在,只要他不承认,就不会有事。

    “少装了,孤没那个耐心陪你耗。”

    “严唯,通敌卖国的罪名,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孤的这句话。”

    话落下,姜昀站起身看向严唯。

    “陛下念在你陪伴多年,给你赎罪的机会了。”

    他缓步走到严唯身边,冷声出口:“你可切莫,误入歧途啊。”

    反正横竖是个死,就看严唯会不会被姜昀逼得狗急跳墙了。

    说完,姜昀便离开了书房,贺威对着姜昀点了下头,两人离开严府。

    严唯看着姜昀的背影,抬手让人去严府搜查。

    家里进了老虎,总得看看有没有留下些什么味道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