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痛,痛。”

    姜清握住男人作乱的手,低声呼痛。

    “你还知道痛,”男人罕见地没松手,而是恶劣地在她本就脆弱的小耳朵上加了力,“我问你,我是谁?”

    一道生死题,大有一种答错了就要她小命的架势。

    好在姜清醉了也有意识,若不是放心身后一直有司机跟着,她也不会在陌生的地方这样任性。

    她是相信傅知聿,才敢这么放纵自己。

    她微凉的指尖在男人的手背上讨好地蹭了蹭,薄唇轻启,“傅知聿。”

    语毕,男人身上冰冻三尺的压迫感总算退去几分,挥了挥手,让身后的保镖退到大门外去。

    再次响起的风铃声像个信引,男人心绪平复了几分,再说话也多了几分耐心。

    他看着姜清醉意懵懂的眼神,问她:“给你个机会,跟我解释解释,为什么喝成这样。”

    他是来兴师问罪的,纵然他相信必有原因,这种习惯也不能助长。

    有话不能憋在心里,长此以往只会生出难以解决的问题。

    可他还没开始审,这边憋了一个晚上的姜清情绪在顷刻间决堤。

    一同决堤的还有姜清的眼泪,她一瞬不错地看着傅知聿,豆大的眼泪就这么突兀地砸进傅知聿心里。

    “怎么还哭了。”

    男人的语气瞬间软了。

    什么杀伐的手段,什么不可一世的傲气,通通都是狗屁。

    她只消这么一哭,他就舍不得再逼问下去。

    “谁欺负你了?”

    他的工作连轴转,还没来得及回去就听到司机汇报姜清异常的行迹,他火急火燎地过来,还没来得及弄清下午发生的事情。

    可下午她不是在他父亲那里,铁桶一般的地方,哪个敢给她受气?

    姜清随意擦了把眼泪,侧身歪进男人怀里,声音委屈,“沈听澜,我讨厌她,她和你有我没有的过去,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边,但我不行。”

    这话怨念就大了。

    傅知聿一听就能猜出始末。

    倒是他疏漏了,忘记沈听澜也偶尔去拜访老头子。

    把人留在那当靶子,也没及时给她撑腰,倒是他的不是了。

    只是沈听澜来的时间未免太过凑巧,他从不相信巧合,定是身边的人出了问题。

    只是现在不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夸她,“行,还挺诚实。”

    男人揪的脸颊,“不过我和她哪来的过去?”

    他当是什么事,他和沈听澜什么也没有,他记得他当时已经和她解释清。

    可姜清不安分地摇头甩开,“你和她看流星雨,这么浪漫,这还不算过去!”

    男人快被气笑,“我就抬头看了这么一眼,都没和她站在一起,何况现场当时有那么多人,如何能算我和她的过去?”

    姜清眼泪掉地更凶了,“冥冥之中都能邂逅同一场天赐的浪漫,这还不是特别的缘分吗!”

    傅知聿觉得有些好笑,小姑娘清醒的时候冷静自持,大方得体。

    还得感谢这几杯酒,让他知道她其实醋劲儿大的不行。

    可他又如何会生气,他心疼都来不及。

    “不过是些流星体的碎片,你就这么喜欢?”

    他是不能理解这些小女生的浪漫情怀,但如果姜清喜欢,那他愿意记在心里。

    姜清没说话,但几滴清泪就掉在男人掌心,男人无奈地帮她抹了去。

    “行,不用嫉妒别人的,以后你会有属于自己的流星雨。”

    一句承诺,可醉鬼如今听不清。

    她满脑子都是她的嫉妒和委屈,期期艾艾地开始抱怨下一句,“爷爷就很喜欢她,喜欢吃她做的糕点,还希望你们在一起。”

    傅知聿扶额,手指在吧台上有节奏地轻点,“行,算我的疏忽。”

    “老头子年纪大了,血糖也不好,以后我让他把甜食戒了,省的他被猪油蒙了心。”

    姜清愣了一下,没想到她纠结半天的话题,男人几句话就要给她搪塞过去。

    她看着男人永远尽在掌握的姿态,再想到难以自持的自己,眼泪掉地更凶了。

    “又怎么了?”

    男人无奈问她。

    这次姜清说话没再含糊,而是真切地有些痛心。

    借着醉意,她说出了自己一直想问又不敢问出口的话题。

    “你好像一直很冷静,从来不曾有哪怕一点点的失控,”她闭上了眼睛,“你真的……在意我吗?”

    她时常感受到自己的变化,由最初的小心试探到后来的情难自抑。

    真的动情不会这么一直清醒克制,她被情绪左右难以自拔,可傅知聿好像从来不会。

    她带着哭腔,“你连那个时候都能克制自己。”

    傅知聿:“?”

    合着人家生气,是因为觉得他太过冷静,不似真的动心。

    可他内心病态的占有欲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怕吓着她,才一直不敢在她面前表露。

    他堂堂一个集团掌舵人,若是随意就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看清,那他要怎么御下,要怎么管理。

    不过如此说来,倒是他表达出了问题。

    他是念及人家年纪小,捧在手心怕掉了,她还不满意。

    那他就干脆如愿抓紧,让她感受到他强势的掌控欲。

    既然清醒的时候不敢沉迷,那如今主动喝醉他就权当邀请。

    横竖她那醉样他也熟悉,先前克制着不敢伤她,她还嫌不满意。

    他拦腰抱起姜清,懒得再和思绪不清的醉鬼讲道理。

    他径直抱着她横跨进车内,对着前座的司机,“回庄园。”

    杨烁愣了一下,按理老板说话,他一个助理不应该多嘴。

    但如今姜清喝醉,行动不能自理,就这么个姿势回庄园,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可会不会太夸张,再怎么样,是不是也要考虑一下老爷子的心脏行不行。

    他问,“三爷,我有一句话,不知……”

    傅知聿打断他,“知道不该讲就给我闭嘴。”

    这下杨烁不敢再提,傅知聿的脾气他清楚,天大的事也没有他自己的小命要紧。

    车向老宅的方向一路行进,横在大门口,傅知聿就这么抱着怀里的人径直走了进去。

    去往卧室的路上,沿路遇上的下人纷纷都转过去,对着走廊像在面壁。

    男人给怀里扭来扭去的姜清扔在床上,领带解开的那瞬间,好像是打开了某种封印。

    之前所有欠的账,总要在某一个时刻统统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