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头皮都麻了,余光瞥见男人唇角勾起的弧度,快要烫到她的眼睛。
姜清明显神色有异,傅老也发现了她的异常。
他疑惑,“清丫头身体不舒服,怎么脸这么红?”
他转向自己的小儿子,“还是你小子欺负她了?怎么叫你一句吓成这样!”
傅知聿抿了口茶,似笑非笑,声音玩味,“不知道啊,可能心虚吧。”
其实傅老倒没起疑心,原因无他,那些个小辈都怕傅知聿,见面也大都是这么个战战兢兢的样子,他也见怪不怪了。
就是姜清自己心虚,看见傅老怀疑,傅知聿又是明显只在边上看戏。
她又急又气,偏偏是她自己挖的坑,含泪也只能走下去。
看她真的应付不及,傅知聿才出言给她解围,“行了,您别拉着她说这些有的没的,她不习惯。”
傅老一想,大抵也是这么回事,让人布菜,他自己也先挪步去了餐厅。
傅老前脚一走,姜清立马挪到男人身边。
她小心翼翼,“你别生气,我也不知道爷爷会这么说,这都是权宜之计。”
傅知聿点头,笑得有几分危险,但没跟她置气,“你叫地倒是好听,账我给你记着,希望你到时候能还得起。”
傅老这边算个难题,他知道姜清害怕面对。
但该来的总要来,要按照他的行事,本也懒得应付这些弯弯绕绕的把戏。
不过如今看来,好像…别有一番风味?
即便在国外,傅老这处宅邸依旧是中式的风格。
海南黄花梨木的圆转桌,姜清和傅知聿分坐傅老两侧。
“我下午还有事,让她在您这多待会儿,我办完事情带她回去。”
傅知聿在附近有业务往来,不是艺术领域的工作,带着她也没必要。
傅老乐得有人陪,赶忙答应,“你去忙你的,省的在这吓人,妨碍我们祖孙团聚。”
吃完饭,傅知聿带着随后赶来的杨烁离开。
姜清拿出了昨天拍到的玉器,没敢借花献佛,而是如实道:“这是……小叔叔昨天拍下来送您的,翠玉双顶福寿杯,姜清沾光,希望您永远福寿安康。”
白玉无瑕温润,雕工精细出神,一看就是流传下来的古董物件。
傅老拿在手里把玩,也很是喜欢。
“他有心了。”
这边祖孙贴心,傅老和姜清讲起了他和他爷爷当年在部队的兄弟情谊。
感慨之际,看见年迈的老管家进来禀报,“沈小姐来了,人已经在门口了。”
傅老并不意外,看起来和这沈小姐颇为熟稔,“沈丫头也来了,这么巧,快让她进来,他看向姜清,“你们年轻人也有话聊。”
10分钟之后,一身职业套裙的沈听澜自门口缓缓走近,看见傅老,她也称呼,“傅爷爷。”
傅老以为她们不认识,给姜清介绍,“这是我另一位老友的孙女,叫沈听澜,这些年我在国外冷清,多亏她总来看我,也是个好孩子。”
沈听澜笑得大方,“爷爷,姜清小姐现在是知聿的助理,和我早就认识了呢。”
“哦,是啊,”傅老点头,“你们年轻人走的近,相互帮衬总是好的。”
她看见了桌上那顶四方杯,阴阳着看着傅老,“这杯子原来是送给您的。”
“我还说呢,昨天拍卖会,知聿分明没要选这件东西,但姜小姐作为代理的拍手,却突然违背委托人的意愿激流勇进,从我手里抢到这白玉杯,我还伤心了半天呢。”
她故意把姜清和傅知聿的关系说得含糊不清,谁家助理会违背老板的意愿,随意花老板的钱买东西呢?
姜清眉眼也冷了几分,对这位的来者不善的人心中不喜。
可傅老却没在意,“哎呀,我早知道这就不会是那臭小子给我买的东西,我也是沾了清丫头的光了。”
小儿子什么货色他还不知道吗,这么贴心的东西,一看就是姜清替他选的。
至于花的是谁的钱,这么点钱谁在乎。
“这臭小子年纪也不小了,要是身边能有这么个可心的女人帮衬他,我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不知道傅老有心还是无意,这话说完,沈听澜脸都绿了。
“坐,快坐,别站着了。”
沈听澜重新收拾好面色坐下,拿出了从进门起就一直拿在手里的食盒。
“爷爷,这是您爱吃的桂花糖酥糕,我亲手做的,您快尝尝。”
食盒打开,里面是软白细腻的米糕,搭配颜色明亮清香的桂花,的确是很有食欲。
“好,好,”傅老连连点头,“就数你最有心,你这手艺是最合我心意,这么些年在国外就爱吃你这口。”
其实傅家如何没有私厨。
无拘什么中式西式,只要傅老想吃,什么样的口味做不出来。
如今说喜欢,不过是喜欢做出这份点心的这个人罢了。
看来沈听澜也不算句句谎言,至少她和傅家的关系的确不错。
至少傅老对她的确不薄。
几人坐下闲谈,傅老看沈听澜不似姜清耐心,几句之后甚至略有走神,他打趣她。
“陪我老头子无聊吧。”
沈听澜面色微红,“哪里的话。”
“你呀,”傅老用手点了点,笑道:“说话不老实。”
他看向姜清,“你不知道,这丫头那点心思都写在明面上,从前就喜欢跟着老三,这么些年过去,还是这样。”
“爷爷!”
沈听澜叫地娇媚。
“你把心思花在我这老头身上没用,我再喜欢你,都要随他的意。”
“你要是真喜欢他,把功夫都花在他身上去,省的他天天一张冰山脸,我看着都讨厌。”
沈听澜意有所指地问:“所以爷爷的意思,支持我和他在一起?”
姜清神色一凛,突然就很后悔留在这里。
如果等下傅老说他支持,她又要怎么样。
还能装作什么也听不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