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裴珉是个E人,瞬间就带过了这个话题。
他看着台内的调酒师,“来,Jason,你去把三爷醒好的酒端上来,千禧年的罗曼尼康帝,小爷我也是很久没喝了。”
“今天沾了姜清离婚的光,今晚咱们不醉不归啊!”
虽然裴珉说的都是人话,但说完姜清更尴尬了。
她离婚,傅知聿开这么贵的红酒庆祝。
怎么好像……比她还高兴啊……
年份越大的红酒,相对应的,醒酒的时间也会更长。
傅知聿其实一早就到了,不想给姜清太大的压力,所以没有太早从楼上下来。
现在调酒师端着醒酒器缓缓将沉淀过的红酒倒入高脚杯,醇厚浓郁的红酒泛着股淡淡的果香,时间正好。
“吃过饭了吗?”
傅知聿晃着酒杯问她。
姜清没有很快回答。
她发现男人持杯的手很好看。
拇指食指和中指夹住高脚杯的杯柱,小指抵在杯脚上,慢慢晃动着杯身,带起杯内清清浅浅的挂壁。
很常规的姿势,但他做地很优雅。
她答:“吃过一点。”
傅知聿顺着她的视线,“酒也喝过一点吗?”
“啊?”姜清回神,“没有。”
她没那么贪杯。
傅知聿淡笑,“但你脸很红。”
姜清蓦地用手抚上自己的脸,她知道傅知聿说的没错,她的脸岂止是红,甚至还有点发烫。
她该怎么解释自己不合时宜地脸红呢?
看个手都给她看脸红了,她在想什么?
尴尬之际,姜清不敢再看男人。
端起酒杯吨吨就是半杯。
只要她真喝醉了,那脸红就能盖住了吧?
傅知聿没拆穿她,“慢点喝,你这样容易醉,先配点吃食。”
她那个酒品,傅知聿清楚地很。
要是真给人灌醉了,一会儿憋地难受的还是他。
侍应生适时端上了几份小食,是下午刚空运过来的几种不同熟成方式的伊比利亚火腿片配进口的香瓜和奶酪。
傅知聿往姜清的方向推了推,后者规矩地扎了一片放在嘴里。
可看姜清微微皱眉,后又立刻补了一口红酒进去,男人也知道她定是吃不惯。
他对侍应生吩咐:“来几份甜点吧,火腿类的小吃不用再上。”
裴珉已经在一旁看呆了眼。
傅知聿那是何许人啊。
喝什么酒,配什么样的吃食,傅知聿向来最内行也最讲究。
前段时间他抽个高希霸雄伟,配了杯皇家礼炮都让傅知聿嘲笑没品位。
现在是怎么样,罗曼尼康帝搭配草莓蛋糕是吧?
双标,实在是双标!
可他不敢说啊,只能举杯,“来,让我们庆祝一下啊,干一个!”
这醉了的果然开朗,林笑然赶紧附和:“没错,庆祝我们清清摆脱渣男,重获新生!”
几人共同举杯,裴珉和林笑然的高脚杯碰在一起,发出“嘭-”的清脆声响。
所有的尴尬都在这一瞬化解,姜清高兴,这是对过去的告别。
“哎,要我说那渣男狗屁不是,白耽误你三年,就这么离婚便宜了他。”
谁不知道姜清还是没分傅奕辰的财产,不是她傻,而是不愿再拖,不敢再有任何纠缠。
裴珉刚尝过一口蛋糕,满脸嫌弃道:“他也没落着好,你三爷罚他去西郊那工地搬砖,和工人同吃同住了半个月,苦也吃了不少。”
“哈?”林笑然高兴,“三爷威武啊,我敬您。”
姜清也总算弄清里面的原委,她畅通无阻的背后,是有人在为她保驾护航。
可她能还什么?
她只能先举杯,“我也敬您。”
几轮祝贺,几杯下去,两位女士脸都红地像个苹果。
“来,清清,我们再干一个!”林笑然先醉。
价值百万的红酒被她们当成买醉的工具,可是男人不在意。
“好,干!”
姜清也醉,她起初只是想遮一遮自己脸上不正常的红晕,无奈这陈年的红酒后颈霸道,她竟一不小心失了分寸。
“哎,清清,你说你这你破婚事怎么能这样,偏偏把你许到傅家,偏偏又是傅家,”林笑然比了中指,“最傻b的那个。”
姜清也迷迷糊糊的,“随便吧,反正也离了,这还由得我挑吗?”
林笑然拍案而起,“那当然了,那渣男是傻b,可我看这傅三爷就很配你嘛!”
姜清左右晃了眼,好像看见似笑非笑的傅知聿就在身边。
她干脆往吧台上一趴,她还是睡死过去算了。
裴珉也勾了勾唇,“我看这姑娘不错,跟我一样上道,是不是很配我。”
傅知聿难得赏裴珉几句好听的,“是不错,挺般配的。”
“那…”裴珉走到林笑容身边,手撑着她边上的吧台,“林妹妹,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行不?”
“行行行,”林笑然眼睛都冒着小星星,“当然行。”
裴珉问她:“那你闺蜜……”
“那三爷会送她回去的,对吧。”
林笑然是真醉,但酒后吐真言,她私心里就希望姜清不要这么累,能有个手眼通天的人站在她身后,让她不会再像当年那样被人欺负。
所以在她看着傅三爷扶着意识不清的姜清出酒吧的时候,她露出了老母亲般的微笑。
“三爷,咱去哪?”
傅知聿半抱着姜清上车,前座不敢回头的杨烁问他。
趁人之危不是男人的作风,他等她的心甘情愿,而不是用来报复或是忘掉谁的工具,那样没意思。
他淡声开口:“去她的公寓吧。”
车行进的路上,姜清很快睡着。
她原本贴着车门坐,在一个大拐弯之后,整个人失去了支撑,倒下来摔在了傅知聿的大腿上。
偏偏姜清将醒不醒,不太舒服地在男人西裤上蹭了蹭。
傅知聿的眼眸在一瞬间变得暗沉,只能小心地扶人起来,靠在自己身边。
这么近的距离,傅知聿闻到了姜清身上的味道,是他买断的,独属于他自己的乌木沉香。
男人其实并不意外,这本就是他的陷阱。
他知道她喜欢那个香味,故意把香水送给她却不提及这香水的特殊性,就是想让她沾染上他的味道。
像是野兽在标记伴侣。
可现在人就靠在自己身边,闻着她身上他的味道,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扶她的动作依旧是清醒克制。
可心里想的,
是去tmd徐徐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