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商听不懂,不代表他们身后的几个球童听不懂。
眼看着他们老板的女伴竟然还有这么个禁忌的身份,他们哪敢听,低着头恨不能装耳聋。
本来不是个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但周围人的反应无端影响了事件的本人。
姜清脸色瞬间涨红,只能简略道:“我跟他马上要离婚了。”
可落在别人耳朵里又是一个新的信息,球童后退一步倒吸一口凉气。
侄媳妇?离婚了?
为什么要离婚,跟他们傅董有什么关系?
“哦,是吗?”谁知傅知聿却是笑了,这几个字被他说地耐人寻味,让现场这尴尬又诡异的氛围雪上加霜。
姜清果决道:“是。”
傅知聿问她:“离婚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奕辰会同意?”
出乎姜清的意料,他竟然知道傅奕辰没有同意。
姜清听出他话里有话,没在众人面前追问。
等一行人上至果岭,傅知聿最后用推杆将球推入洞中,周围的合作商好一番吹捧后,总算结束了这次的活动。
后面跟着的工作人员开着球车把众人接走,姜清才再次开口询问:“傅董为什么会知道傅奕辰不同意,是这里面有什么我不知道我的渊源吗?”
这也是困扰了姜清三年的问题。
傅奕辰明明就连见都不想见她,为什么在她明确表示会和傅老说清楚的情况下,依然不愿意离婚呢?
见她疑惑,傅知聿问她:“你知道你和奕辰的婚约怎么来的吗?”
姜清点头,“知道一点,据说我爷爷和傅老是年轻时候的战友,因为我和傅老的孙子同年出生,所以两家定了亲。”
说起来两人还算得上是娃娃亲,只不过两人并不是亲梅竹马,而是大学的时候同校才渐渐熟识。
傅知聿继续问:“那你是几岁知道的这门婚事?”
姜清皱眉想了想,“其实我小的时候没听说过,是大概四年前,我认识傅奕辰以后才知道的。”
话说到这,姜清也想通了这里面奇怪的地方。
既是儿时婚约,为何从前从未听说过。
以她父亲那个趋炎附势的个性,要是知道这门婚事,怎么会不早拿出来炫耀呢?
所以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姜清想得有些出神,在这一瞬间短暂地忘却了男人的身份。
她没留意到男人刻意放缓了脚步在等她,向来我行我素的男人正在迁就她缓慢的步伐。
两人在一片绿意中并排。
“据我猜测,你爷爷应该是见傅家后来发展地太过庞大,但并无攀附之心,所以没把婚约的事告诉你们。”
“但奕辰他们不一样,在他出生的时候,我父亲就告诉过长房有这门亲事,只是我大嫂眼高于顶,对这门婚事并不认可。”
姜清的爷爷年轻时也是能在战场抛头颅,洒热血的性情中人。
纵使结交了傅老这样的勋贵,但却从未想过攀附。
傅老也是重诺守信的人,既然承诺过,他就从未想过毁约。
可时代在进步,虽有婚约,位高权重如傅老也不能强按头。
是傅奕辰当年看中了姜清的气质和美貌,但却一直追不上,才去姜家提起了这份陈年旧事。
傅家的身份摆在台面上,姜父哪有不同意的,火速把自己的大女儿嫁出了门。
可还是不对。
傅奕辰只是短暂地追求过她,分明婚前两人就有了隔阂。
姜清问:“那既然爷爷没逼他,他又明明已经厌恶了我,为什么还要装作没事的样子我结婚?”
傅知聿停下脚步,转向她,“因为我父亲当年为了弥补长媳的不满,承诺如果傅奕辰娶了你,就能额外给他多分傅氏1.5%的股份。”
这一次,姜清怔在原地。
她从未想到,她和傅奕辰的婚约背后竟还有这样巨大的财富做支撑。
难怪傅奕辰婚前就对她没感情却依然要娶她。
她当年还安慰过自己,或许傅奕辰是个有担当的男人,即使知道两人不能琴瑟和鸣地走下去,至少他还愿意相敬如宾不离不弃。
可没想到,原来从最开始就是姜清自作多情。
傅奕辰早就不爱她,只是为了傅氏的股份在婚前还愿意伪装几下。
傅老初衷是为了姜清好,可人性贪婪。
谁又能想到傅奕辰娶了姜清却从未负过责任。
到底还是姜清遇人不淑造化弄人。
“呵,原来……”
姜清眼中酸涩却觉得不值得。
这样一个自私自利又不负责任的男人,姜清告诉自己,绝不能再为他掉一滴眼泪。
眼中的热意被她生生逼退,她甚至还笑了一下,只是多少有些自嘲,“谢谢傅董告诉我原由。”
她问:“如果傅奕辰和我离婚,爷爷会不会收回他那部分股份。”
傅知聿:“或许。”
姜清笑出声:“难怪。”
难怪傅奕辰会在和她离婚的事情上摇摆不定,原来是拿不准股权的归处。
要是让他知道那几十亿的股份不用归还,他早就一脚把姜清踹出门外,等不到今天。
姜清问他:“爷爷最近身体还好吗?”
傅知聿如实相告,“血压不太好。”
那就是不能受刺激。
姜清:“那这股权的事,我还能找谁商量?”
傅知聿:“我。”
其实股份的事他的确能够决定,并且也只有他能决定。
因为当年傅奕辰结婚的时候,傅老的大部分股份已经传给了傅知聿。
所以这送礼的人虽说是傅老,但这出股份的人却是他。
严格说起来,这姑娘当初出嫁带去给她夫家的嫁妆,还是他傅知聿给添的呢。
要不是他当年陪着傅老去国外养病,就冲这几十个亿,这俩结婚高低得给他磕上一个。
姜清有些说不出口,为难道:“那不知傅董……”
傅知聿问她:“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是啊,怎么帮呢?
去告诉傅奕辰和她离婚不用归还股权吗?
可他没尽到一点丈夫的责任啊,这几十个亿,他是不是得的太容易了?
姜清面色复杂,按理说傅氏的股权怎么分配,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姜清置喙。
可她咽不下这口气啊,横竖得罪的次数多了,胆子也就变大了。
她苦笑着看向傅知聿,问他:“要是我说希望傅董先骗他不用归还股权,等离婚了再把股权收回去,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