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将军府。
没几日,黎红棠便收到了听风楼送来的消息。
申九亲自登门。
黎红棠坐在桌后,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张脸,抬手摸了摸脑门。
“你这是?”
申九这次为了刺探消息,易容成一个小厮模样。
“主子,打听到了,是国舅府的陈柘和谢府的谢昆。
我用了几日时间,摸清谢昆小厮的脾性,借机假扮,套来了情报。”
黎红棠了然地点头,又听她详细说了事情来龙去脉。
陈柘跟陈坊是亲兄弟,一母所出,陈国舅的嫡次子,现任工部侍郎。
而谢昆是金吾卫大将军谢坚的庶子。
谢坚的嫡长子谢恒病死,嫡次子如今又成了公主的驸马。
庶长子谢昆如今在嵬翼营任小队长,还是靠关系塞进去的,没什么本事。
不过是个纨绔子弟,平日里遛狗斗鸡,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谢坚是坚决拥护太子的,他妹妹是陈坊的正妻,陈坊是他大舅子,他自然偏向陈家。
如今两个嫡子死的死,尚公主的尚公主,指望不上。
再者,贩卖私盐是重罪,他也不想让唯一剩下的嫡子谢怀去干这种事。
谢昆就成了首选。
偏偏谢昆是个没脑子的,还以为终于轮到自己受父亲重用了,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他任由陈柘驱使,负责暗中接洽。
相较于工部侍郎陈拓,自然是谢昆更好接近。
就算是贴身小厮稍微变了些,也不会发现。
申九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成功潜伏。
“那盐场在江南,离京甚远,不易被发现,捂得很严实。
我派了两个机灵的过去,暗访跟踪数日,才发现盐场所在。
那几个盐场挺大的,需要很多工人,但又没法正大光明招工。
于是他们便让人偷偷去抓那些街头的乞丐,就算死在了盐场,也没人在意。
光用这些乞丐自然是不够的,他们用吃食和工钱连哄带骗,弄了一些廉价的劳工。
这些工人之前也多是在鱼龙混杂之地,家里没背景,都是底层。
我的人蹲点之后,混进去,被拉去了盐场,才得以窥伺一二。”
黎红棠听完,气得额头青筋直冒。
“私自开采盐场从中获利便罢了,居然还草菅人命!太子还真是狗胆包天!”
这事若被捅出来,太子的位子根本保不住。
太子这么着急忙慌地搞钱,肯定是图谋不轨。
黎红棠指尖在桌面轻轻敲击,垂眸沉思片刻。
“最近一次贩卖私盐的交易什么时候开始?”
申九想了想,朗声回道。
“具体时间未定,但根据我的人刺探来的消息,我估计就最近几日,京中似乎急于要这笔钱。”
黎红棠想到楼似夜说的消息,综合在一起,倒是对上了。
看来太子真的打算在皇帝出宫避暑之时搞事情啊。
“你让人继续盯着,一定不能让这次的交易达成。
稍后我会让午七带人亲去江南一趟,你们里应外合。”
申九点头应是。
主仆两人又敲定了些细节,申九才告辞离去。
黎红棠刚把这事安排好,突然又收到慕容缙让人送来的密信。
这狗东西要约她见面,说是有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