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英病倒后,一连吃了几副药都没什么效果。
冬天,一天比一天冷,祥祥在一天天长大。凤英对丈夫无比思念,快一年了丈夫出去打工也不寄信回来,凤英想寄信过去又没有具体地址,只是知道人在北京。
腊月到了,外面下起来了雪。雪越下越大,像鹅毛一般,很快地上铺了厚厚一层。祥祥在暖暖的被窝里吸着自己的小手。
凤英感觉身体好了很多,她觉得丈夫要不多久肯定会回来。从怀孕到祥祥出生长几个月了都没回来过,这次肯定会回来的。她想吃鸡。
于是她对婆婆说,娘,我感觉好了些,想吃鸡。她婆婆说,夜晚就吃,吃好了奶水足,我孙子就饿不着了。
夜晚,婆婆熬了一大罐鸡汤。婆婆的鸡金贵着呢,平时根本舍不得杀着吃。这儿媳妇病久了突然好转说想吃,婆婆自然是舍得了。只要儿媳妇病好了能好好带孙子,吃什么都要弄来,何况只鸡呢。
婆婆给凤英盛了一大碗鸡汤还有鸡肉,里面还有个大鸡腿。看的出来,婆婆把好肉都给了凤英。她自己碗里是鸡脖子鸡肠子,老头子碗里是鸡头鸡脚。
估计是凤英馋久了,一大碗鸡肉吃了精光,连鸡汤都喝的一滴不剩。婆婆心里也很高兴,甚至哼着小曲去洗的碗。
第二天,雪停了。公公起来在院里扫雪,婆婆忙做早饭。饭做好了,婆婆听到祥祥在大哭。婆婆心想,祥祥哭这么狠凤英也不知道哄哄孩子。
婆婆推开房门直接进去了。
“凤英,孩子哭成这样了你也不哄哄”
婆婆抱起来祥祥,却没听到凤英回答。婆婆生气了,直接来了句,睡死了呀!还是没反应。
婆婆一手抱着祥祥,一手掀开被子。
只看凤英嘴唇乌紫一动不动。婆婆吓得带着哭腔,老头子快来呀,凤英咋了。
公公赶紧丢下扫把奔向儿媳房间,一看情况也吓了一大跳。但很快镇静下来,跟婆婆说你照顾好孩子,我去找医生。
外面雪很厚,公公拼命奔走,好不容易找到个医生。但医生说雪太大路难走不愿出诊。公公硬是帮医生背好药箱,把医生连拉带扯请回来了。
医生打开被子看了看,用手支开凤英的眼皮,又用听诊器听了下摇了摇头。对二老讲,晚了,已经过世了。准备后事吧。
二老一听,当时就懵了。婆婆一个趔趄差点倒在地上。公公扶住了她。
接着婆婆就大哭起来,这该咋办啊,不是好了吗,昨天晚上还吃那么多鸡肉,好端端的怎么就没了啊。我的孙子没了妈妈,该咋办啊!呜呜呜……
祥祥的爷爷道:“快别哭了,你把俩孩子照顾好,我有很多事要忙”。
祥祥的爷爷首先跑街上去发电报叫儿子赶紧回来。然后又跑十几里山路找到亲家母,说她女儿病了很严重,叫她过去看看。接着又挨家挨户通知自家人来帮忙办丧事。
凤英的妈妈一进大门,看院子里很多人心就慌了,腿一软差点倒了。婆婆把她搀扶进房间,顿时,房间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小半天功夫,小院的积雪全部清扫完,搭起来了个大帆布棚,那是凤英的灵堂。
接着,灵堂响起了哀歌。懵懂的小骆祥完全不知道他已永远失去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