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当然信。
关柏斯有多好哄,陶语是完全可以自行脑补出来的。
只是无论怎么样,过去的事情始终已经过去了,过去留在记忆里的那些伤害就算用现在再多的幸福去弥补,也只能依靠时间去淡化当时的伤痛,没办法完全让遭受过的伤害消失。
乘着电梯上楼的时候,陶语逐渐想明白了一些事。
她觉得愤怒和憋屈,是因为她才刚知道关柏斯当年遭遇的事,但对关柏斯而言,他能开朗乐观地长大,成为现在这样优秀的人,那年的事情想必就像他反击时那样,已经被他踩在脚下。
伤痛存在过,却不是什么不堪提起的往事。
既然如此,她还是装作不知情的好,至少她在关柏斯面前也要表现出不把这样的事情视作洪水猛兽的态度。
事实证明她的想法是对的。
房间门打开,关柏斯并不是一脸愁容,而是笑着撒娇想要求一个拥抱安慰。
安慰的理由是:“好多人骂我。”
陶语笑着跟他面对面地抱了一会儿,险些忘记了跟着她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电灯泡。
“骂吧骂吧,他们能骂你的时间不多了。”杨舟无视腻歪的两人,径直走到沙发边坐下,就着关柏斯刚才用过的电脑处理起工作邮件,一边看一边说,“用得上的东西关叔叔那边都发过来了,全乎着呢,我看关叔叔比你还记仇。”
“要不是我当时拦着我爸说我自己能解决,去学校砸凳子的恐怕就是他了。”
说起这件事,关柏斯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当年他怕给关潮带来麻烦,却不知道他的父亲根本就不害怕这样的麻烦。那些人只当关潮没有大的背景,所以挑了他这个看起来好捏的软柿子,却不知道像关潮这样没有背景的人虽然不惹事,却也更不怕事。
关潮的态度让他明白,欺软怕硬的人不是真正的强者。
事实证明关潮是对的。
当他不再退让,施暴的一方就变成了恐惧的一方。
“刚才文文姐说张秋实也说了屁话,我看看怎么回事。”杨舟打开了微博页面。
“我知道。”关柏斯说,“这人真像个苍蝇,哪里有臭味就往哪里拱。”
他这个比喻让陶语觉得有点恶心,忍不住皱起眉头。
关柏斯一看她的表情,才惊觉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不对,连忙改口:“不是,陶语文,我没有说你臭的意思。”
陶语朝他背上拍了一巴掌。
杨舟处理完邮件,抱着电脑打算回隔壁,他告诉关柏斯:“你这两天就安心住这里,等那波记者散了以后再说。”
关柏斯说:“行。”说完,他转头对陶语说,“你这两天也别去我家了。”
不去他家倒没什么,但是……
“那荣华和万贯怎么办?”
“走之前我给他们换过猫砂,也准备了很多猫粮和水,三四天应该问题不大,如果你实在担心的话,去看看也行,我就是怕那群记者围着你不放。”
陶语也很烦记者:“那要不还是等明天或者后天再去吧,或者晚上没什么人的时候再去。”
杨舟告诉她:“晚上蹲的人更多,他们肯定以为关柏斯会趁天黑的时候回去。”
总不能不管那两个小家伙。
“要不麻烦一下周奕欢?”关柏斯提议道。
陶语想了想,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那待会儿我去一趟周奕欢上班的地方,把家里的钥匙给她,托她这两天有空的时候去帮我们看一眼荣华万贯,我看她上次挺喜欢它们的。”陶语征求关柏斯的意见,“你觉得这样行吗?”
“可以。”关柏斯爽快答应。
“就是突然见不到两个小家伙,有点不适应。”陶语想了想,又提议,“要不我待会儿先去一趟电脑城,买个那种专门看宠物的监控安在家里,这样的话你不在家的时候不也随时能用手机看到实时的荣华万贯吗?”
关柏斯比刚才答应的还要爽快:“好啊。”
陶语犹疑地望着他:“你就不怕你在家的时候我用监控偷看你?”
“我有什么不能给你看的?你想看什么随时告诉我,我什么都给看。”关柏斯笑眯了眼。
陶语总觉得他在暗示什么:“你别耍流氓啊!”
杨舟已经被彻底无视了,他抱着笔记本电脑走着碎步离开,走之前给关柏斯使了个眼色,让他别担心其他事,然后很有眼力见地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
“我觉得挺好的。”关柏斯说,“以后你去看猫的时候提前告诉我。”
陶语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脑子里的想法:“你想趁机看我?”
“想看。”关柏斯非常诚实。
他的坦率让陶语很难拒绝。
陶语一直觉得诚实和真诚是一段感情关系里最重要的因素,如果关柏斯在没告诉他的情况下用宠物监控看自己,虽然也是她在计划安装监控的时候就已经设想过可能发生的情景,但跟关柏斯主动坦承“想看”还是不一样。
这一刻她感觉她正在越陷越深。
陷得深了是一件好事吗?
她不知道。
不过关柏斯的态度让她觉得在这段感情里她只需要尽情地做自己就行,想有多投入也可以有多投入,不需要有太多后顾之忧。
“想看就看啊。”她笑着去捏关柏斯的鼻子,“反正我只让周奕欢帮我装在客厅。”
被她捏住鼻子的关柏斯只能靠嘴喘气,不过关柏斯完全不在意这一点。
他直接倾身吻住了陶语。
他吻得很深,似乎是想要从陶语的口中掠夺空气一般。
结果最先感到窒息喘不上气着急逃离的人却是陶语。
有一瞬间她怀疑关柏斯是不是想把她连骨头带肉的一起吃进去。
回过神以后,她意识到自己的幻想未免也太离谱了一点。
比起上一次关柏斯在她嘴角上亲的那一下,这次的亲吻才算是他们之间真正意义上的初吻。就像他们最近不断加深的情感,这时候亲吻似乎是水到渠成的,陶语有种就该这样的感觉,好像她的内心也是有一些期盼的,没发生的时候,就被她悄悄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