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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鬟彻底崩溃,痛哭失声,双手捂面。

    “他们,这是要逼死我姐啊!姐姐才十五岁便嫁入那家门,日复一日地劳作如同牛马,为他家攒下了多少银钱,如今,他却连一钱银子都不愿为姐姐花费,只盼着孩子能够早日出生……我那苦命的姐姐啊……”

    夏颐与萧陌然交换了一个眼神。

    接着,夏颐缓缓朝萧陌然伸出右手。

    萧陌然则在自己的衣襟内仔细摸索,最终取出一张沉甸甸的银票,其上数额足以购买十两璀璨的黄金。

    若区区一钱银子便能解姐姐的燃眉之急。

    那么这价值十两的黄金,岂不是能让姐姐在无忧中诞下一个健壮的婴儿?

    夏颐将银票轻轻放在了小丫头颤抖的手中。

    “快去吧,别耽误了。”

    小丫头呆滞在原地,圆睁的眼中满是不可思议,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夫人……”

    夏颐轻轻抬起手,示意她不用再说下去。

    “无须多言,我都理解。”

    “拿着银票,去救你姐姐,不必感谢我,这是我该做的。”

    小丫头一时之间哑口无言,对于“应该的”这句话,她感到既陌生又温暖,但她还是鼓起勇气开口。

    “夫人,十两金子太过贵重,奴婢去钱庄兑换,没有王爷的私章作为凭证,恐怕换不到银两。”

    夏颐一愣,萧陌然则轻咳一声,对小丫头宽慰道:“放心去吧,不会有事的。”

    小丫头满脸疑惑,支吾着:“可……”

    对于她这样一个卑微的丫鬟而言,无缘无故去兑换这么大一笔财富,钱庄必定会盘问再三,手续繁杂。

    最简便的方法,自然是有个官方凭证……

    萧陌然嘴角勾起一抹温文尔雅的笑,“无碍,他们不敢不认的。”

    在这个世界里,男主角在外挥金如土,何时需过分繁琐的证明?

    有时候,他的名字与面容,比任何银票都要管用。

    毕竟,在那些精彩绝伦的故事里,主角为心爱之人付出时,哪有那么多繁琐的规矩,那样故事还如何推进?

    小丫头虽不解其意,但还是向二人郑重行礼后,匆匆离开了。

    夏颐低首沉吟,随后对着暗处轻唤:“一清。”

    一清闻声即至,躬身行礼,声音恭敬,“夫人,王爷。”

    夏颐的目光随远处奔跑的小丫头而去,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派人留意一下,别让此事引起不必要的风波。”

    一清颔首,领命退下。

    随着一清的悄然离去,夏颐转头望向萧陌然,眼底藏着深深的无奈。

    “即便我闭门不出,这剧情也要自己找上门来。”

    “但这件事,怎么会和柳依依扯上关系呢?”

    这个世界,所有的焦点都围绕着柳依依旋转,不论大小事务,都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无论是突然归来的老夫人,还是府内月钱被克扣的小事,甚至是这一次,波及到了府外。

    夏颐心中满是困惑,柳依依此刻不是应该安胎静养吗?

    她又在背后策划着怎样的棋局?

    夏颐轻轻揉了揉眉心,头疼欲裂。

    萧陌然轻叹一声,“这就是你不愿走出房门的原因?想要逃避,是么?”

    夏颐默默点头。

    “我只希望柳依依能尽快生产,按照原着的剧本进行,让我早日脱离这苦海。”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光是想想就觉得心累。”

    萧陌然摇摇头,目光深邃,“可你想想以往……”

    他抿了抿唇,继续道:“又有哪一次,你真的躲得过?”

    夏颐沉默了,她无法否认,事实的确如此。

    萧陌然握紧她的手。

    “走吧,与其坐等麻烦找上门,不如我们主动出击,寻找答案。”

    就这样,两人并肩走出房间。

    或许,正是这份主动与坚持,才是他们在这错综复杂的剧情中,寻求解脱的关键。

    "你渴望探知的谜团,同样萦绕在我心头,这一切在外的风波,究竟如何牵扯到了柳依依呢?"

    小丫头站立不稳,却倔强地与一名满身酒气的大汉对峙着。

    她的双眼噙满了泪水,紧紧盯着面前这个满面通红、口齿不清的男人。

    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细嫩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身体微微颤抖。

    "姐夫,这些年来,我节衣缩食,为你送去了一笔又一笔的银两,如今,为何就连区区一文钱都不愿意给予我那虚弱的姐姐?"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她可是与你结发为夫妻的伴侣,她腹中孕育着的,是你血脉相连的骨肉啊!你怎能狠心让孩子一出生便失去母亲的怀抱。"

    话语间,是对无情事实的控诉,也是对人性冷漠的不解。

    那醉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酒精似乎给了他胆量,让他毫不遮掩地说出了心底的残忍想法。

    "母亲?若她真的离去了,自有旁人愿意接替这个角色,成为我孩子的娘。至于你姐姐……"

    他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鄙夷,"说实在的,她真是无用至极。想想我母亲怀我时,尚能在田间劳作不辍。在这京城中,虽没有田地供她耕种,但她难道就不能找些事情来做,哪怕是针线活计也好?可她呢?只知道整日困守家中,打扫、煮饭,连一枚铜钱都无法挣来。若非她有了身孕,我早就将这无用之人休弃了。"

    "这种懒散的性子,谁要是稀罕,尽管领走,我绝不挽留。"

    "旁人能够平平安安诞下孩子,为何偏偏她就麻烦不断?胎位不正、孕期反应剧烈,好像就她一人如此尊贵。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出身,能被我接纳已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却还摆出一副大小姐的姿态,自寻烦恼,又能怪得了谁?我没有亲手加害于她,是她命薄,该有此劫。"

    小丫头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

    她高声喊道:"可她是我唯一的亲人啊!

    我所付出的辛勤与汗水换来的每一分钱,为什么如今连为她花去一文都不行?"

    "你不管,我来照顾!我誓必保我姐姐周全!"

    她敏捷地绕过醉汉,正欲冲进院子,却被那醉汉猛然一把抓住手腕。

    醉汉的手在她袖管内一阵摸索,竟掏出了一小袋沉甸甸的银子和几枚闪着寒光的银票。

    醉汉瞥见银票上的数字,眼中闪过贪婪的光芒。

    "呵,你这小丫头片子,还挺会藏私房钱的嘛,看样子是发了不小的财啊。"

    小丫头见状,脸色骤变,连忙伸手想要夺回,却终究敌不过醉汉的躲避与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