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侍从脸色因惊恐而显得更加苍白,
“外面黑压压的一片,全都是身穿铠甲、手持兵刃的禁卫军!”
仆从的描述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巨石,激起了层层涟漪。三皇子闻言,脸色骤变。
他的双唇微颤,似乎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翻涌的情绪,但声音的颤抖还是泄露了他此刻的不安:
“快!速速拉我去门口,不得有误。”
自己作为堂堂的皇子,不过是想要带走宋语,最后还没有得手,怎么会引得禁卫军围府?
不等他赶到,
骑着马的安庆,身着一袭紧身铠甲,背部如同青松般傲然直立,
手中紧握着一张金黄色的封条,其上龙飞凤舞的字迹在阳光下更显庄重,准备向大门口贴去。
“且慢!!!”
三皇子披着华丽的锦袍,面容因愤怒而扭曲,目眦尽裂,仿佛要喷出火来。
他无法理解眼前的这一幕,为何这位平日里看似低眉顺眼的安庆,此刻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你怎么敢的!这里是三皇子府,皇室重地,你安庆区区太子身边的一条狗,如今竟敢擅自前来,企图以封我府邸,简直是大胆包天!”
安庆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皮笑肉不笑之间,透出一股不容小觑的狠厉。
真以为自己是个皇子,就什么事情都敢做出来!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圣旨:
“三皇子,在下可不是擅自前来,您不妨先看看这圣旨上,究竟是何内容,再做定论?”
“吾不认!”三皇子冷哼一声,“不管里面是什么,吾都有权利面见陛下!”
“臣劝三皇子先看一下圣旨的内容。”
圣旨递到三皇子手上,
顶多是惩罚他昨晚的行动罢了,他一没有用兵,二没有得手,三最为重要是,没有证据可以表明他想带走宋语!
他完全可以不认!
想到这里,他躺在软垫上的腰板都觉得要直一些。
他不恁的打开,却见圣旨上写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三皇子行事乖张,未能恪守为臣之道,忤逆挑战太子权威,态度傲慢,品德不端,遂禁足三个月!”
品行不端?忤逆太子?!
三皇子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圣旨上的表述,每个字都明白,但是连在一起,完全不能理解。
这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
安庆看着三皇子迟迟说不出话,微微一笑。
这份旨意,并非出自陛下之手,而是太子殿下亲笔所书。
真当太子真的有空闲去与那些琐碎的证据纠葛?圣旨之上,仅寥寥几字,便是裁决。
而且,设计绑架太子妃这件事,可不是这么轻易就算了。
安庆隐晦的稍微侧头,穿透层层街巷,精准地捕捉到了暗卫归来的身影。
街角处,正如太子殿下所预料的那样,一阵急促而沉重的马蹄声伴随着铜铃轻响,
一顶装饰得极为华贵的轿子,如同一条银色的游龙,不顾一切地穿梭在人群中,直奔而来。
轿子上,定国公府的标志高高悬挂。
“安世子,究竟是何等缘故,竟使得三皇子府邸被禁卫军重重包围!”
轿子刚到门口,定婉婉便急忙下来,焦急地出声问道。
她昨天负气离开,本回的早,对与山中的事情并不清楚,只是一听到三皇子出事了,便急匆匆地赶来。
见三皇子躺在锦垫之上,面色苍白如纸,
定婉婉的心猛地一紧,看向安庆:
“三皇子受伤如此严重,你还来包围皇子府,怎这般铁石心肠!”
安庆听着她的质问也不恼,保持微笑,掌心朝上,向三皇子手里的圣旨,做了一个请字。
“定小姐来得真是时候,您的疑问或许在圣旨里可以知晓。”
三皇子听后,只是握紧手里的圣旨,眼皮微微颤动,却并未睁开,只是更加用力地攥紧了手中的圣旨。他努力平复着胸中翻涌的怒意与不甘。
本来围着三皇子府的百姓不少,如今人数更甚。
“听说三皇子是触发圣颜。”
“对啊,昨晚清宁山山崩,就是苍天降下的惩罚!”
听着围观人的指指点点,
三皇子双眼带着戾气,如今违抗圣旨万万不能,让圣旨内容公之于众更是不行。
他与太子有嫌隙的消息现在传出去,会影响自己私下联系的那些学子的关系。
三皇子见定婉婉到来,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心里突生一计。
“三皇子……”
猛然间,三皇子挺身而起,一把拉起了正欲上前询问的定婉婉,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他的动作温柔,轻轻抬手,将定婉婉散落的发丝捋至耳后,充满了无尽的柔情与怜惜。
声音带着痛楚和忧伤:
“婉婉,昨日是吾一时失言,伤害了你,我们回府后再细细道来,可好?”
定婉婉对他的示弱,心里有些欢喜,又有些懵,
“这……”
她指着门口的禁卫军,难道不管他们封府了吗?
“婉婉,”三皇子不赞同地握住她的手,
“此事复杂,我们待会再详谈。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先随我来。”
三皇子将人带到一旁,与安庆作揖:
“那麻烦安世子履行圣旨了。”
“三皇子言重了,职责所在,自当尽心竭力。”
安庆回礼,心中暗自思量,这一切果然如太子殿下所预料的那般。
三皇子不会有鱼死网破的决心。
见安庆点头,三皇子示意仆从抬起软轿,半拉半带将定婉婉带入了府中,任由封条贴上了府邸大门口。
……
回到房内,
哪怕仆从再轻柔,疼痛如同细密的针尖,三皇子还是直皱眉。
昨晚太子殿下出现后,和自己纠缠的太平教仿佛没出现过,一眨眼就消失在树林里。
他本想着与禁卫军一起下山,哪曾想他的坐骑在一声突如其来的嘶鸣中失控,如同脱缰的野马,自己直接滚落下去。
等醒来便是回到了三皇子府,
身上淤青,骨头断裂和挫伤不断,更是奇怪的是,多了几道不明所以的刀伤。
虽不致命,但疼痛异常。
他心里充满怒气,但是现在最主要还是稳住定婉婉。
原以为昨晚的手,就能将这个蠢女人扔掉,没想到失算,现在的自己不能再失去定国公的支持。
三皇子盯着眼前人迷茫的眼神,缓缓打开手里的圣旨递了过去,声音故意低压,带着一丝令人怜惜的惨笑:
“婉婉,昨天山崩之前,吾……诶,亲眼看见太子和宋语两人,深夜在同一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