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兰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我身边,目光依然注视着我,良久,她轻轻叹了口气,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撩起我耳畔的一缕秀发,柔声说道:“是不是还在想老板娘的事?”兰柯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腔随着这口沉重的呼吸微微起伏,最终无力地垂下肩膀,将那份沉闷的叹息压抑在喉咙里,化作一声无言的默认。兰柯见我如此,清澈的眼眸中流露出几分担忧,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我的手背,试图用这种方式传递给我一丝慰藉。

    “事情总会解决的。”她柔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坚定,仿佛要驱散笼罩在我心头的阴霾。然而,老板娘临死前那张狰狞的面孔、血红的眼睛,以及那声凄厉的惨叫,却像是一根根尖锐的刺,深深地扎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可是”我猛地抽回思绪,那些可怕的画面让我不寒而栗,我用力地摇了摇头,试图将它们从我的脑海中甩出去,却徒劳无功。

    “你听我说,”兰柯的声音将我从回忆的深渊中拉了回来,她握住了我的手,她的手很凉,却让我感到一丝温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你已经尽力了。”兰柯的声音很轻柔,却字字清晰。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尖锐刺耳的电话铃声划破了房间里的宁静,陈帆猛地站起身,一把抓起茶几上不停震动的手机,按下接听键,贴到耳边。

    “喂?什么?!”陈帆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眉头紧锁,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电话那头的声音吓得将话语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

    我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恐惧和慌乱,隐约夹杂着压抑的哭腔,断断续续地说着“幽灵码头”、“红衣女鬼”之类的词语。我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焦急地望着陈帆,希望他能给我一个解释。

    兰柯似乎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迅速起身,走到陈帆身边,一把抢过电话,将听筒贴到自己的耳边,用她那甜得发腻的声音问道:“这位大哥,您先别着急,慢慢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钟,接着传来男人深吸一口气的声音,看来是兰柯的声音自带治愈功能,几句话就安抚住了对方的情绪。“大哥,你别急,慢慢说,”兰柯柔声细语,像是在哄小孩,“你现在在哪儿?发生了什么事?”

    男人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带着哭腔说:“我,我是幽灵码头的工头……呜呜呜……”兰柯耐心地问:“幽灵码头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吗?”男人缓了缓,才接着说:“最近码头上不太平,好几个工人都说,半夜看见女鬼了,哭着喊着要人命啊!”

    “一开始啊,我们都没当回事,”工头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只当是谁晚上加班加迷糊了,眼花了,”他顿了顿,“可是,老王第二天就病了,”工头的语气里充满了担忧,“烧得迷迷糊糊,一直喊着‘别来找我’、‘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的。”

    兰柯追问道:“那后来呢?”“后来,”工头的声音颤抖起来,“后来,小李也说看见了,就在老王看见的地方,”他深吸一口气,“穿着红衣服,披头散发的,”工头的声音越来越小,“吓得他当场就跑了,”他停顿了一下,“第二天就病倒了,跟老王一个症状。”

    兰柯接着问:“还有其他人看见了吗?”“有,”工头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老张头也说看见了,就在昨天晚上,”他语气急促,“就在码头的尽头,哭着喊着要人命啊!”工头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现在,工人们都不敢去上班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这码头还干不干了?”

    兰柯一把将手机扔回茶几上,手机弹了几下,发出“咚咚”的闷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我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就看到陈帆猛地一拍大腿,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我吓了一跳,手中的茶杯差点掉在地上。他兴奋地站起身,两眼放光,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一样,搓着手,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又有生意上门了!”

    我收回望向陈帆的视线,身体往沙发靠背上一靠,目光转向了兰柯。她正坐在茶几旁,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眉头微蹙,似乎正在思索着什么。房间里很安静,我能听到窗外呼啸的风声,以及陈帆急促的呼吸声,这一切都让我感到一丝不安。

    我端起茶杯,想喝口茶压压惊,却发现茶已经凉透了,苦涩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开来,就如同我现在的心情一样。“兰柯,你怎么看?”我放下茶杯,转头看向兰柯,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

    兰柯抬起头,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凝重,她缓缓开口,语调低沉而认真:“听那工头的描述,这女鬼的怨气应该很重,而且很有可能和水有关,我们得小心点。” 她说话的时候,目光与我对视着,眼神中透着一丝担忧。

    我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兰柯说的没错,水鬼的怨气一般都很大,而且很难对付,稍有不慎就会着了她们的道。我的脑海中浮现出各种关于水鬼的传说,那些恐怖的画面让我不寒而栗。

    “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出发吧!” 陈帆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转头一看,只见他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兴奋地搓着手。

    车子七拐八拐,终于在深夜抵达了码头。一下车,一股刺骨的寒意夹杂着海腥味扑面而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将外套裹得更紧了些。放眼望去,空旷的码头上,集装箱堆积如山,像一座座沉默的巨兽。

    在昏暗的路灯照射下投下大片阴影。几盏昏黄的路灯在海风中摇摇欲坠,斑驳的光影在地上扭曲晃动,更显阴森恐怖。码头上空无一人,只有远处海浪拍岸的声音和风吹动铁索的呜呜声,更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