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教书匠》 第1章 coser老头 老话说得好,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可这教书先生啊,说起来好听,其实就是个苦差事,赚的都是辛苦钱。从孔夫子那会儿算起,咱们这行当都两千五百多年了,出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师,也出过追求长生不死的仙师,更多的,还是穷酸秀才,拿着一点微薄的束修,教教娃娃们读书识字。 不过,世人有所不知的是,这教书先生里头啊,还藏着一种特殊的存在——鬼师! 可不是嘛,我就是个教书的,姓张名舟,本来日子过得也还算滋润。 谁承想,这七月十五鬼门开,我偏偏丢了饭碗,沦落街头,还撞上了一桩邪乎事儿… 那天晚上,冷风嗖嗖的,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马路牙子上,心里头乱糟糟的,跟一锅粥似的。 “唉,都怪自己嘴欠,这下好了,老师变流浪汉了!” 等了半天,也没见着公交车的影子。我寻思着要不要叫个车,可一摸兜里空荡荡的,顿时就泄了气,只能老老实实继续等。 正当我心灰意冷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粗嗓门在喊:“哎,小兄弟,坐车不?” 我抬头一看,一辆公交车晃晃悠悠地开了过来,司机师傅正不耐烦地冲我挥手。 我看了一眼时间,都十二点了车怎么才来……但我实在冻得够呛,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赶紧爬上了车。 “今天这趟车怎么晚点这么久?”我心烦意乱地将硬币扔进投币箱。 “邪门了,这车今天像是中邪了,怎么都跑不快,小伙子你别急啊。”司机一边解释,一边猛地一踩油门。 车子像是喝醉了酒一样晃了一下,才慢吞吞地挪动起来。这速度,比蜗牛也快不了多少。车里空荡荡的,除了司机就只有一个老头坐在前排,我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车子里面除了司机,只有一个老头坐在前排。只是这个老头有些奇怪,穿了一件夸张的衣服像是古代官员的朝服。头上挽起一个高高的发髻,一只木头做的簪子插在发髻上。看着不像这个年代的人,有点像个coser。 “这个岁数了还玩cosplay”我暗暗腹诽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却被老头发现,回头对着我笑了笑。我讪讪一笑,缓解尴尬。 车子开进了郊区,路灯忽明忽暗,两边偶尔闪过一堆烧纸钱的火光,像是无数只眼睛在暗中窥视。 突然,司机猛地一脚刹车,嘴里骂骂咧咧:“晦气!大晚上的不走在路边,站路中间想吓唬谁呢!”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两个高个男人架着一个低着头的家伙,正冲我们招手。 三人磨磨蹭蹭地上了车,其中一个嘟囔着:“师傅不好意思啊,我们还以为今晚没车了呢。都怪你,非要喝个烂醉,连路都走不稳。”说着,还用力推了推中间那人。 “中元节还喝得这么醉,也不怕撞邪祟。”我心里一阵发毛,等他们走近时,不自觉地往旁边躲了躲。一股浓烈的酒气混杂着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扑面而来,我赶紧打开车窗,让冷风吹散这股怪味。 今晚的月亮像蒙了一层血纱,影影绰绰的,透着股邪气。车窗外的一切都让我不安,我只想盯着自己的倒影,仿佛这样就能安心一点。 “啪!”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我猛地抬头,是那老头!他不知何时站在我身边,狠狠给了我一巴掌。 “你干什么?!”我捂着脸,怒火中烧。本来就一肚子火,这老头还火上浇油!先是莫名其妙丢了工作,又赶上末班车,现在还被一个怪老头打,真是见鬼了! “别装了!我的手机呢?被你偷了吧!”老头子眼冒凶光,恶狠狠地说。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偷你手机?我连碰都没碰你!”我简直要疯了,这老头碰瓷都碰出花样来了。 “少废话!我手机刚才还在,就你离我最近,不是你偷的还有谁?!”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道大得惊人,像铁钳一样。 我心里一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我求助地望向车厢里的其他人,却发现他们都低着头,像是没看到这一幕一样。驾驶座上,司机从后视镜里冷冷地瞥了我一眼,迅速移开了视线。 “报警就报警,你要是冤枉了我,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这老头死缠着我,我也没辙,只好先顺着他的意思。 司机一脸不耐烦,嘴里嘟囔着:“真是晦气!大半夜的……”说完一脚油门,车子猛地窜了出去,“前面路口下车,自己看着办吧!” 我估计他也被折腾够呛,巴不得赶紧把我们扔下去。这破车上,就没一个正常的! 后排那三个家伙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突然一阵“嘿嘿嘿”的怪笑传过来,我心里还琢磨着是不是有人要帮我。结果一回头,差点魂都吓飞了!那个从上车就一直低着头的男人,这会儿居然像抽风一样,肩膀一耸一耸的,两只手也跟拧麻花似的,翻来覆去。我顿时头皮发麻,两腿发软,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啪!”脸上火辣辣的疼,我才清醒过来,敢情是那老头又给了我一巴掌。 “小兔崽子,赶紧给我滚下去!”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把我推下了车。 刚一下车,一阵阴风吹过来,我打了个哆嗦,脑子也清醒了不少。周围静悄悄的,除了面前这个突然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的老头,一切好像都恢复了正常…… “大爷,走吧!前面就是警察局,处理咱俩的纠纷怎么样?”我一边无可奈何地说着,一边打开手机就要拨号。 而此时,老头却一反常态,搓着手,一脸高深莫测,一副我有眼不识泰山的样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后生,你不要这样看着我,要不是我刚才打你的那两巴掌,你就要和车上的小伙子一样被鬼抬走啦!” “鬼?什么鬼?鬼我没看见,老不死的倒是有一个。”我正在气头上,可能是刚才有点晕车,现在怎么可能相信这老头的鬼话。 见我一脸不相信的样子,老头凑近告诉我:“我刚刚看见他们上车,就觉得不对劲。中间那人哪里是喝醉的样子,双手绷直,分明是已经死了的样子。刚才你开窗,风窜进来吹起旁别两人的裤脚,我看见那人的脚,哦不,是裤管里没有脚!” 第2章 学校 远去的汽车带走了最后一点光亮,老头的脸在月光下朦朦胧胧,有几分唬人。和他对视了几秒,我默默掏出手机,亮起的屏幕照亮了二人的脸,我在屏幕上熟练地按起号码。 “诶诶诶!”老头一把将我的手拦住,迅速按灭手机,一切又回到黑暗。 “一切好说,就不要叫官了吧。”老头嘴脸变化之快,我都没有反应过来。我又按亮屏幕,老头的故事又老又破,末班车加上三人行的故事也太老套了吧。这都什么年代了,这种桥段连鬼听了都得打哈欠。 老头见我还想报警,赶忙掏出名片来:“哎,小伙子,别冲动!我是贵德培训学校的校长,真的没碰瓷,那三个人……唉,算了算了,不说也罢。其实,我今天来,是想邀请你加入我们学校,做大做强共创辉煌!”说到这,他脸上还露出了几分“慷慨激昂”的神色。 这老头还跨界算命,知道我失业。我?人才?这年头,诈骗套路层出不穷,这点反诈意识还是有的。我摆了摆手,准备转身离开。 “哎,小伙子,别急着走啊!”那老头一把拉住我,枯瘦的手冰凉刺骨,硬是把一张泛黄的名片塞进我手里,“我们学校啊,就缺你这样的‘人才’!德育老师,月薪过万,包吃包住,年底还有分红!” 我翻了个白眼,深更半夜的,我可没心情和这老骗子磨蹭。我转身就走,他却紧追不舍。 “我现在就可以给你预支一个月的月薪!”老头急了,连忙叫住我。 “您还是留着养老吧,少出来骗人,我就谢天谢地了!”我头也不回地说着,继续往前走。 “我真的没骗你,薪资我们还可以再商量,三万怎么样?”老头追了上来,手里还拿着三沓钞票晃悠。 “成交!”我这人虽然有原则,但在这三沓钞票面前,原则什么的,都见鬼去吧!我赶紧接过钱,仔细辨别真假。 数完钱,我放进包里,心里暗想:反正钱是不会骗人的。 “小子,我没骗你吧!名片上有电话,再联络。”老头见我收下了钱,满意地点点头,挥挥手转身离开了。 回到狭小的出租屋,我看着手里多出的三万块钱和名片内心仍然有些恍惚。说是名片其实就是一张发了黄的纸,上面用圆珠笔写着老头的名字和学校地址。 “陆七八,这老头的名字也真奇葩!”我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这年头工作难找,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明天就去试一试吧。 第二天上午,我收拾完行李,还清了房租,按照陆老头给的地址,我最终找到了这所学校。 站在门口的那一刻,我心中有几分后悔,这老头不会是个骗子吧。周围杂草丛生,腐朽的栅栏发出刺耳的声音,而大门上还醒目地写着“危”字。我扛着自己的行李,仔细研究了一番,内心不禁涌起一种想要回家的强烈欲望。 前来迎接的陆老头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脸上堆满了笑意,谄媚的介绍学校的情况:“小伙子,你不要看学校外面破破烂烂,我们的学生都是一心向上的孩子们呐!这些表面工作,只是我暂时手头不宽裕,后面我会一步一步改善地。”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好钢用在刀刃上,我们对学生是非常负责的,对老师是非常尊敬的。我的办校理念就是走艰苦教育路线,” “我一早啊,就看中你的人品学识,一看就是师德高尚的好老师。” ”昨天预支的工资你还满意吧!” “....” 尽管我清楚老头的话里带着恭维,但不得不说,听起来还是非常受用的。在老头一路的讲解中,我了解到贵德学院是一所夜校,并且暂时只有一个班级。我负责教授学生语文和德育工作,虽然名头挂着班主任,但实际上工作时间只有短短的三个小时。 我还是觉得有些奇怪。这与我之前任职的培训学校大相径庭,不由得让我产生了一种想法:这该不会是园区吧? 可到手的三万真真实实,要是情况不对我就赶快撤退。 正当我心里盘算着,老头又提议带我去宿舍看看。我们穿过一条悠长的小道,来到了教学楼后面的宿舍区。尽管外观看起来破败不堪,但里面的装修却出乎意料地精美。古朴的家具与墙上的字画相得益彰,显得典雅不俗。由于我没有太多行李,只是简单地收拾了一下。 老头似乎对我行李中的书箱子很感兴趣,当他想要碰触箱子时,我立刻拦住了他。 “这里面可是我的传家之宝,看坏了你得赔。” 陆老头搓了搓手,看着我少说也得讹他十万八万的样子,也只得讪笑的扯开话题。忽然指着一个靠椅,让我躺上去试一试:“小张老师,你来这边体验体验。” “我看你近视度数满深的,我呀有祖传的按摩手艺,可以缓解眼疲劳,你躺下来做按摩,我也给你露一手。” 被陆老头强拉着半靠在椅子上。还以为这老头吹牛,没想到真有一手。老头的眼部按摩令我的眼眶酥酥麻麻的,不断有热力从老头的手中传来,眼睛经他这么一按摩,似乎清明了不少。 不知不觉已经晚上七点多钟,只听见一声古朴的钟声响起。看起来是上课的时间到了,这份工作虽然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但是自己从昨天到现在好像也没吃什么亏。要不上一节课试试? 陆老头把我拉到教室门口,让我和大家熟悉熟悉。看这一屋子的学生,男女老少应有尽有,不像是教室里的学生倒是和超市里的顾客有几分相似。可能是见怪不怪了,心里想着既来之则安之,便硬着头皮走上了讲台。 “我姓张,单字一个舟,逆水行舟的舟。大家可以叫我张老师。”我一边熟练的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一边说道。 陆老头对我满意一笑。下面的学生却是兴致缺缺,只有一个皮肤透亮白皙的男孩子兴奋的鼓着掌。可能是晚上的缘故这一屋子学生无精打采毫无生气。 见到大家都不捧场,旁边的陆老头咳咳两声强行挽尊:“张老师以后在这里的地位和我一样!你们要敬重他!不可以没有礼貌。” 经他这么一说,下面的学生好似换了一副面孔,热烈的鼓起掌来,老头见此满意的点了点头,临行前又不放心的对着我低语。 “这群学生比较顽皮,都是在外面教不好的,张老师你可要好好管教才行。” 第3章 鬼学生 果不其然,老头走了没多久,课堂顿时混乱起来。一下午只顾着和陆老头胡扯,也没备课,思来想去还是放电影比较合适。一来能解决混乱的场面,二来自己也能融入学生集体。 虽说学校破败,但该有的教学工具还是一应俱全。可惜我没有wifi密码,电脑里只有一部前些天下载的《倩女幽魂》。正发愁没有适合的片,电脑卡了起来,把仅有的这部片子放了出来。 “人生路美梦似路长,路里风霜风霜扑面干。红尘里,美梦有几多方向。”幽幽的歌声在教室里响起,黑夜笼罩的培训学校就像电影中的兰若寺一般破败中透露着一丝诡异。我连忙暂停,可是这破电脑不听使唤。也只有硬着头皮放下去。 我走到教室后面,看着这帮学生对这电影好像很感兴趣,全都一声不吭。教室里出奇的安静。 我不禁咽了一口口水,脑子却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昨天老头同自己说的话,车上的三个人是鬼。 是鬼,是鬼,伴随着老头的声音回响,我的眼前那三个人的面貌不停的放大,他甚至能想起更多关于三个人的细节,中间那个男子,虽然一直低着头,但他能看见他嘴边有一颗黑痣。架着他的二人,眼睛乌黑,一直目视前方。昨晚与今早被金钱冲刷的恐惧,现下又回归到大脑之中。 兰若寺的木门吱嘎作响,我右手边教室的后门不知何时也被风刮得来回晃动。教室中的光源只剩下他们头顶的投影仪,光影婆娑,我发现一屋子的人好像没有影子。 我努力让自己不要去胡思乱想。可是在电影的一明一暗中,我恍惚间看见有个人的头转了过来,冲我阴恻恻的微笑,那人长得和昨天被架着的人一模一样。 “一定是这几天事情多,搞的脑子都不好使了,才出现幻觉。”我拍了拍胸口安慰自己,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呢。 “张老师,张老师。”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带着哭腔传来。 我太过紧张,以至于没听见旁边的学生在召唤自己,等回过神来,学生已经十分焦急了。我凑上前去,低声温柔的回应:“这位同学,怎么了?” 女孩转过头来。这女孩面色惨白,满脸泪痕,长长的头发披在肩上。我还以为她被电影吓到了,刚想出言安慰,猛地发现女孩的头是转了过来可是身子却纹丝未动。我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呼吸急促起来。 要是现在自己大声尖叫,那些正在看电影的孩子能看见这只鬼吗,倘若都看见了那还不是要闹翻天了。老头给自己这份工作,要是在学校吓到学生,岂不是坑了他。我的职业素养迅速占据大脑。 我从没觉得自己能像现在这样清醒,迅速扭头,自我安慰道:“都是幻觉,哪有什么牛鬼蛇神,好好看电影。”说着,走到人群的另一边,挨着墙紧盯幕布。 那女孩看我不理会她,把脑袋扭着一个诡异的角度对着我。虽然流着眼泪却“咯咯”发出笑声,在我耳畔轻声唤道:“张老师,你看不见我吗?你怎么不看看我呀?” “妈的!看得见看得见!快给我滚蛋!哪儿来回哪儿去!”恐惧变成了愤怒,我再也忍受不了,闭着眼睛大吼。 我的吼声好像起了作用,面前的女孩忽然消失。我下意识的查看周围,却发现女孩正站在刚才皮肤白皙的小男孩旁边,要将男孩的脑袋整个吞进嘴里。我心脏猛地一跳,刚想大声提醒,只见那男孩把嘴张的比女孩还大。一口将女孩吞了进去。奶声奶气的打了个饱嗝低声叨咕:“上课吃东西不是好孩子。”然后把女孩湿漉漉的吐了出来。 看到这里,我彻底崩溃了。一心想逃出这个鬼地方。可是教室里还有其他学生,情急之下,我扯着嗓子喊:“快跑,鬼啊!” 奇怪的是,所有的学生都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津津有味的看着电影,似乎刚刚的一切都是我的一场梦。 不知为何,电影忽然没有了声音,只有明暗的光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坏阴臭的味道,不知道哪来的笑声在教室中回荡,所有的学生的头纷纷转过来,惨白的脸上洋溢着诡异的笑容,他们的嘴角似乎拉到耳朵的高度,头三百六十度扭转过来。 “老师,叫我们什么事呀?” 伴随着这样诡异的一幕,刺耳的下课铃响起。我用尽力气头也不回的跑出教室,慌不择路下,跑回了教师宿舍。人在极大恐惧下是发不出任何声音,那些鬼魂如影随之,他们拍打着宿舍的窗户,凄厉的哭喊声四起,我缩在床角捂紧耳朵,紧闭双眼,浑身僵硬。 突然四周变得出奇的安静,闭着眼睛的我感觉到阴风阵阵。好奇心驱使我颤巍巍的睁开眼睛。只见刚才那个小女孩双手托腮与我四目相对,嘴角向上弯出诡异的弧度,木讷而机械。吓得我双手四处乱挥,正好抓住书箱里的戒尺。不管三七二十一抡向她。 “啪”怪异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女孩双手摊开,像是接受惩罚的小学生一样。戒尺落在她的手心发出来清脆的响声。我们两个四目相对都震惊了,空气瞬间凝固。 趁着这时我从床底爬了出来。那女孩被我激怒了,张牙舞爪的向我扑来。慌乱之下我再次挥动戒尺,然而,令人惊愕的是,先前的情景再次重现。 每当我向左挥动戒尺,她仿佛预见了我的动作,瞬间在左侧现身,轻巧地接住;每当我向右挥舞,她又神奇地在右侧现身,将戒尺稳稳地掌握在手中。如此一来她如同一个飘逸的白色旗子,随着我戒尺的挥动而轻盈地飘动。 百分百空手接白刃,小姑娘好身手!我忍不住赞叹一句。 仗着戒尺百分百被接的被动,我心中的恐惧消散了一些。女孩畏惧我手中戒尺也不敢进前。 “借着戒尺之威,我得赶快离开这鬼地方。” 如此想着,我便提着戒尺便打开了门。门外这帮鬼跑的够快,空荡荡的走廊一只鬼影都没有。我假装镇定,右手拿着戒尺有节奏的敲打着左手手心,慢悠悠的走出学校大门。刚一出门撒腿便往市区跑去。 陆老头出现在校门口,看着我的逃离的背影,对着旁边嘿嘿一笑“这小子胆子小了点,不过还挺机灵。” 第4章 坑孙子 我大口地喘着粗气,看着时间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学校是不能再回去了,我只能先去酒店好好休息一番。 躺在床上,我手里依然紧紧握着救我一命的戒尺,像是握着仅有的救命稻草。朦胧中刚有些困意,突然看见陆老头坐在床旁边一脸坏的看着我。我瞬间睡意全无,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你怎么进来的,老东西不会有啥特殊爱好吧!”说着抡起戒尺打向他,“啪”我结结实实拍在陆老头脑门上。只听嗷的一声,陆老头跳了起来。 陆老头揉着自己的脑门带点委屈的解释道“小友别害怕,是你自己忘关门了。” “······” “我要辞职,你给的钱我会悉数归还,这个学校里都是鬼啊!”我向老头诉苦,学校绝对不会再回去了。 老头却很淡然,用手拂过我的脑门,我一下镇静了下来:“小友啊,事到如今都是我的错。不过你已经被挑上了,就不能再回头了。” “什么意思?” “说来话长啊“陆老头忧郁的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叹了一口气。 最近这投胎率是越来越低了,真是愁人啊!想当年那些个不听话的鬼魂,十八层地狱走一遭,哪个不是服服帖帖的?实在不行,孟婆汤一灌,该忘的忘,该投胎的投胎,人间秩序井然有序。可现在,这帮鬼越来越难管了!孟婆那汤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效力是越来越差,喝了也忘不干净前世那些破事,一个个的都嚷嚷着要回去报仇雪恨。这投胎率一低,上面就怪我们办事不利,说我们虐待鬼魂。唉!这不,最近地府在琢磨着,想效仿你们人间,开个学校,专门教化这些鬼魂!这不,缺个教书先生嘛……” “您另请高明吧!”听明白怎么回事的我连忙拒绝。 “要不是有人举荐,我们也不会找到你” “举荐?这是哪个孙子想害老子!”一听有人举荐我干这差事,我瞬间火冒三丈破口大骂起来。 “是你太爷爷我。”一个声音带着几分愠怒从传来。 我朝着声音看去,才发现屋子里还站着一个穿着大褂的中年人,一脸严肃。但是眉眼中却有几分熟悉。 “这说相声的谁呀?怎么张口就是伦理哏。你们这行就是爱占便宜。”我对着陆老头吐槽道。 “我怎会有你么这个不争气的重孙。”中年男子一脸无奈。 “嘿,占起便宜没完了是吧。老子是你先人!”说着我便拿起戒尺拍向中年人。只见他也不躲闪,一挥手。我手里的戒尺便脱手飞到他的手里。 臭小子,他真是你太爷爷。陆老头看着剑拔弩张的二人连忙解释道。 “他叫张及,真是你的太爷爷,现在是地府的文书。” 听陆老头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我太爷爷确实叫这个名字。听家里说太爷爷在民国的时候是私塾里的教书先生。想到这我的脸上露出了谄媚的笑容。 “您看看您看看,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太爷爷您还走上仕途了。您老求求情,换个人行不行。您老也不想咱们老张家一代单传在我这断了香火呀!” “就你这德行也没指望你能找到媳妇传宗接代。”太爷爷一脸无奈。 “您老怎么还人身攻击啊!”我带着万年单身狗的怨念说。 陆老头看着我俩越扯越远,便站起身来。幻化出本来的样子,一身红衣官服,赤发黑面。手里多出来一个小瓷瓶。 “老张,你这孙儿不同意无妨,我们也不好勉强。不过他知道的太多了。这孟婆汤虽然药力减弱,但是对付普通人还是足够的,给他灌点。不过这量我可不太好掌握,要是把这二十几年的事都忘了可不要怪我呀!”陆老头一边摇晃着瓶子一边恐吓我。 “您这副尊容也叫不勉强!咱有话好好说。陆老,我最近老年痴呆又严重了,记忆力不行,您就别浪费这宝贝了。”我瞬间影帝附体,两眼一翻,假装晕倒在了床上。 老头有些尴尬,大手一挥,一切恢复如初,他原本是想来点威严感,好拿捏一下我。谁料我实在不经吓。 看着陆老头变回原来的模样,心想保命要紧,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我们就当没认识过行吗,我把钱退给你还不行吗?”。 陆老头不打算放过我,眯着眼睛,眼神中透露出算计:“解约?也不是不行,但我们要按照合同来。” 不知道老头从哪里掏出两份合同,放在桌上。这是昨天我在被按摩后云里雾里签下的合同,对其中的条款他还真的没有仔细看过。 老头话里的意思,这合同怕是对自己非常不利,我慌乱的翻着合同,老头却在一旁贴心的为我讲解:“合同上明文规定要是你单方面解约要赔付违约金,违约金是定金的十倍。” 没成想到人有好坏之分,这阴间地府的公职人员怎么还搞这种违法乱纪的勾当呢!违约金高得这么离谱,明摆着就是坑自己。只是现在自己也签了,就算是不合法,哪个法院给断这种案子?自己是哑巴吃黄连,上了老头的当。 果然是在碰瓷! 陆老头见我不吭声,嘴角一歪软硬兼施道:“当然,张老师要是愿意继续上课,我保证,那些学生绝不会出现昨天那种恶劣的情况!你瞧瞧他们生前也是可怜人,也需要老师的引导才能放下执念,顺利的转生。” 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真害怕这不靠谱的陆老头买卖不成杀人灭口,真给我喂孟婆汤。 想到这,我便起身背手,慷慨激昂义正言辞的说:”咳咳!我等读书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怎忍心看芸芸众生沉沦苦海。更何况晚辈承蒙二老信任,委以重任,定当义不容辞!” 看着和刚才那个贪生怕死仿佛判若两人的我,太爷爷不禁扶额。而陆老头却满脸堆笑的说道“第一眼我就觉得这孩子是个好苗子,深明大义。” “太爷爷,您看看这事我也应承下来了。这么高危的工作您老不给我点宝贝傍身,再不济给点补贴什么的呀。”趁热打铁我朝着太爷爷看去心想着总的捞点好处。 “这戒尺你不是用着挺顺手的么。”看着我无利不起早的样子,太爷爷挥了挥手戒尺又飘飘悠悠的飞回我的手里。 我立马把戒尺揣进怀里,这宝贝昨晚可是救了我一命。仔细想想这戒尺本来就是我的呀。越想越亏,随即把主意打到陆老头身上。 “陆老,您说我长时间和这些鬼学生呆在一起会不会生病什么的,我这身子骨弱,大夫总说我这阳虚什么的。这医药费有补贴么?” 听我这么一说陆老头好像想起什么了,不怀好意的笑道:“那就把你变成鬼!” 第5章 出阴神 听这不靠谱的老头要把我变成鬼着实吓了我一跳 ,转念一想既然上了贼船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毕竟我还得帮他教书育鬼。 “您老就别故弄玄虚了,要鬼您那不是一抓一大把,还来找我干嘛。况且咱们这是合作关系,您不能没过河就把桥拆了呀!”我强装做镇定的样子对陆老头使了个眼色。 陆老头看没有吓唬到我,有些兴致缺缺便也不再啰嗦。 “确实不能让你和那些鬼魂共处一室,时间久了他们该被你的阳气影响更不稳定了。” “合辙我就不怕阴气了呗,你们这些领导怎么都不管员工死活。”我没好气的吐槽。 “也是,长此以往你阴气入体也是神仙难医。而且通常情况下你也看不见他们”陆老头没在乎我的白眼继续解释。 “昨晚我不是看见他们了么?”我疑惑的问向陆老头。 “昨晚是我给你按摩的时候暂时给你开了眼通,你也可以理解成阴阳眼。” “您这法术就不能续个费延个时”我心想果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以后可不能再掉以轻心了。 “你以为这神通能随随便便延时,你自身没有修持昨晚能看见几个时辰就不错了。” “陆老啊,看来这工作我也无法胜任,恕晚辈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没关系,买卖不成仁义在,以后有什么事情您尽管说。我一定提供除帮助以外的一切支持!”听陆老头这么一说我赶快借坡下驴,双手一拱就要告辞。 “你小子先别着急打退堂鼓,办法早就帮你想好了。出阴神你听说过吧!”陆老头满脸的得意之色,对自己的办法甚是满意。 我是听说过有丹道高人修炼到一定境界打坐时可以魂魄离体阴神出窍。难道这老头有什么绝世功法传给我。从此让我走上人生巅峰,成仙做祖,开宗立派,道侣双修,想想还有点小兴奋。 仿佛看穿我的想法陆老解释道:“人的魂魄,其本质在于阴阳的交织。当一个人的魂魄中纯阴而无阳时,便成为了我们所说的鬼魂;阴阳相杂,则成为阴神;而纯阳而无阴者,则被称为阳神。凡人离世后,阴魂脱离肉身,便化作了鬼魂。而对于修行者来说,若是在阴魂未尽之时便过早地出神,那么所形成的便是阴神。这种阴神一旦形成,便能在世间自由穿梭,无论是穿街度巷,还是临水登山,都无所不能。阴神不仅能游走于人间,更神奇的是,它还能与鬼魂沟通,而不伤自身。” “师傅,就传给我这神通吧!”听到这里我赶快改口叫师傅。 “就你这资质心性,等你修炼到出阴神人类都灭绝了。”陆老头鄙夷的说。 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我,听到陆老头泼冷水,心情瞬间从天堂掉到了地狱。计划很完美,第一步就失败了。 除了修炼还有一种方法可以出阴神。陆老话锋一转接着补充。 “什么方法?”我见有转机眼前一亮。 “人在濒死体验的时候也会魂魄离体,效果和出阴神的时候差不多。” “我不干,濒死太危险了。”我连忙拒绝。 “我不是让你濒死,而是让你假死。我和勾魂那几位打好招呼了。你死你的,魂魄离体之后没人管你,自然就能出阴神了。天亮之前回到身体里就行。”陆老头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 “您可说准了,要不然我做鬼都不放过你。”我还是有点担忧的威胁。 “要真想让你死,我何必费这么大周章。切记太阳下山之后才可以离窍,天亮之前一定要回到身体。要不然阴神被阳光灼伤不死也变成白痴了。”陆老突然变得一本正经。 “您说的轻巧,这我也没死过也呀!”我突然意识到怎么假死这也是个难题。 “放心这方面我们专业的,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正当我愣神的时候两个人竟然凭空消失了,只留下陆老头嘿嘿的坏笑。 “喂喂,你说清楚啊!坑爹啊!” 空荡荡的房间中,我独自呆坐在床上。掐了掐自己的胳膊,感觉到一丝丝疼痛,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一场梦。茫然失措间我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正是五点整。已经一夜没合眼,我也管不得那么多,倒头便沉沉睡去。 太阳能驱散黑暗,也带走了黑暗给人带来的恐惧和不安。我一觉睡到大中午,享受着久违的阳光不愿起床。直到前台催促我才退了房间,在附近吃了口饭。 我慢悠悠的朝学校走去。看着学校大门被风吹得摇摇晃晃,上面那大大的字猩红醒目。轰隆隆,门前的泥土路上驶过一辆拉着石头的卡车,掀起了阵阵尘土。 “这种鬼地方也就真的只有鬼才会来。”我一边发着牢骚一边把掖在怀里的戒尺抽了出来攥在手里。 学校里面倒是另一番天地,空无一人的学校里十分寂静,深秋的落叶铺满了曲折的小路,我沿着小路走回宿舍。空间的变小让我有了安全感,加上刚才并没有发生什么异样我紧绷的神经渐渐的放松下来。心里想着既然已经决定趟这趟浑水就不能这么害怕了,毕竟以后和那帮学生打交道的时候还很多。 我躺在床上,手里把玩着一把戒尺。这把戒尺长度大约二十多厘米,看上去不知道是什么木头精心制成。原本上面刻有两行金字,但由于年代久远,字迹已经模糊到几乎无法辨认。本来没有什么特别就一直放在放在箱子里。 这故弄玄虚的陆老头也没说明白怎么让我出阴神就不见了,看他一脸坏笑准没安好心。越想心情越烦躁还是等天黑了,老头来了再问他吧。 索性放下了戒尺拿起手机来。手机是消磨时间的法宝,躺在床上刷了会手机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正想着这陆老头什么时候来,只觉得眼前一黑,手机不小心从手里滑了下来,“啪”正正的拍在我的脸上。 我伸手想把手机拿开,只觉得软绵绵的,手从手机穿了过去。我觉得不太对劲就翻身从床上站了起来。接下来的一幕惊掉了我的下巴,站起来的我赫然看见床上还躺着一个人,脸上还有一个手机。这个人不是我自己还能是谁。此时我才反应过来,我被手机拍“死”了。 第6章 教什么? 我转过头,看向一旁的镜子,镜子中空空如也,一片虚无。我低头查看自己的身体,虽然看不到,但我能感受到手和脚的存在。这种感觉有些奇妙,就像是在射击游戏中的第一人称视角,只是更加真实和身临其境。 我尝试向前移动,但由于还不适应这种状态,一时间用力过猛,差点摔倒。随后,我就像一片轻盈的云彩一样飘了起来。我惊慌失措地挥舞着双手,试图找到平衡,双脚则慢慢下沉,最终让我重新站在了地上。 我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就像是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儿。 “你都会飞了还走个屁呀,快点滚出来!”门外传来陆老头不耐烦的声音。 听到陆老头的提醒我才想起来,对呀我会飞了呀!心念一转,向屋外飘了出去。我穿过房门,站在外边左右张望没看见陆老头人影。 “我在天上呐,你小子平时挺机灵的怎么这么笨了。” 我循声抬头看去,陆老头飘在半空中,一袭红色官服被晚风吹的猎猎作响。朦胧的月色下双目圆瞪虬髯乱舞,尽显威严。 “还愣着干什么,快上来呀!” 我双腿微微向上用力,忽忽悠悠的向上飘了过去。 “怎么样,做神仙的感觉爽吧!”陆老头变回了往日不正经的模样,打趣的对我说。 “还行吧,就是省了点飞机票而已。”我假装淡定的回答。 “你小子嘴真硬。”陆老头嘿嘿一笑拉着我,嗖的一下飞了出去。 “您老悠着点,我恐高!” 秋风在耳旁呼啸而过,然而我并未感受到丝毫的凉意。城市的夜晚依旧灯火辉煌,车流如水般汇聚成一道道光河,这些光河一圈圈地形成了回字,而回字又逐渐缩小成为光点。远处的山峦宛如一群黑色巨人屹立在大地之上,山脚下的水泊则将秋天的月光荡漾得破碎不堪。我一时间陶醉其中,从未有过的逍遥自在。 “试着自己回去。”陆老头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便消失不见了独留下我在空中凌乱。 我屏住心神,逐渐适应了这种感觉,俯身向下飞了回去,不一会人就站在了大街上。一个打着电话的女孩从我身旁经过,打了个喷嚏,嘀咕着这锦城秋天的夜晚怎么说冷就冷。我就像一个局外人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听着店铺里嘈杂的叫卖声,一股孤独感涌上心头。 “这么快就回来了,比坐飞机好玩吧。”陆老头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吓了我一跳。 “您老能不能别神出鬼没的,早晚被你吓死。” “吓死倒是不错的死法。”陆老头坏坏的说。 “下次让我出阴神能不能提前说一声,让手机拍死亏你想得出来。”看穿陆老头心思的我白了他一眼。 “这都是随机的,你以为让你无痛牺牲很容易呀。”陆老头一副我看不惯他还干不掉他的样子。 “我看就是为了满足你的恶趣味而已。” “你也适应的差不多了,明天就正式开始吧。”陆老头马上顾左右而言它。 “您还没说教什么那?”教人还行教鬼我可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要知道还用找你,我看好你呦!”说着陆老头又消失不见了, “您还没告诉我怎么回到身体啊喂!” 陆老头就这样神出鬼没地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解释或指引。我本想再体验一下这出阴神的玄妙,又害怕没办法回到身体里。 “算了,来日方长机会还很多。”心念一转便向学校飘了过去。 这出阴神给我的最大好处就是省下来不少打车钱,没几分钟便回到了学校。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自己脸上还放着手机又在心里骂了陆老头一遍。 这可要怎么回到身体里,该死的陆老头也不说明白。我试着躺在自己的身体上,让自己和身体重合然后坐了起来。可是还是觉得轻飘飘的,后头一看果然自己还躺在那里。 难道是需要什么咒语之类的东西。“唵嘛呢叭咪吽”“般若波罗蜜”“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芝麻开门”“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我绕着自己的身体疯狂的胡说八道把能想到的咒语都说了一遍可是还是没有效果。 “难道我张舟,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五好青年,今天就要交代这了。陆老头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看着一动不动的自己,我愤怒的说。 在我话语刚落下的瞬间,一种晕眩感突然袭来。我察觉到鼻孔中传来的呼吸声,仿佛一个旋涡将我轻盈的身体吸入其中。紧接着,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感。 我逐渐适应了身体,缓缓地将手机从脸上移开。用手支撑着床铺,我坐直了身体,同时伸展了一下腰背,只听见全身的骨骼发出嘎嘎的声音。这种感觉仿佛是经历了一个月的冬眠,没有进行任何活动。 我不禁疑惑,为何会突然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难道是因为我刚才所说的那句话吗?然而,那句话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如果只是通过骂陆老头就能回来,那我早就回来了十万八千次了。 仔细回想起来,我刚才好像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对了,就是名字!以前听老人说,当孩子吓丢了魂魄时,父母会给孩子“叫魂”,也就是呼唤孩子的名字。 “本小爷真是个天才。”想明白了其中关键,不禁夸了自己一句。 经过一夜的折腾,我也没心情再玩手机了。关好门便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中午,我才从沉睡中苏醒。简单地整理了一下,准备出门寻找些食物来填饱肚子。 由于学校的位置过于偏僻,我不得不经过几次转折才找到一家店面。这家店的牌匾已经磨损严重,只剩下一个模糊的“面”字。 “老板,一碗牛肉面加个蛋。”我坐了下来,招呼道。 我看着面前这碗普通的牛肉面,竟然觉得胜似珍馐美味。一缕缕热气升腾起来,这人间烟火气让我不禁感慨,还是做人好,能够实实在在地感受到这个世界的一切。想到这里,我又不禁犯愁起来。我已经答应了陆老,要教导那些鬼如何放下执念,让他们早点轮回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真实。 据陆老所说,这些学生都是因为无法放下心中的执念而滞留在人世间的鬼魂。他们的执念或许是对亲人的思念,或许是对未完成事业的执着,又或许是对过去美好时光的留恋。然而,这些执念却让他们无法放下,无法超脱轮回,无法转世为人。 如何才能让他们放下执念呢?我想了又想,却始终找不到答案。或许,执念若是能轻易放下了,便不能叫执念了。 第7章 全都超度了! “小伙子,这面咋样?不合胃口?”一只粗糙的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我这才回过神来。 “老板,这面挺好吃的!”我连忙回应,拿起筷子,夹起一大筷面条送入口中。 可能是店有点偏僻,正是饭点却只有我一个人。老板是一个干瘦的老头。老头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围裙,围裙上沾着点点油渍,手里还拿着一个盛面汤的铁勺子。虽然老头慈眉善目,但是我已经被陆老头吓出阴影了。珍爱生命,远离老头。连忙低下头吃面。 我正吃着面,老板突然开口说话了。他叹了口气,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手,然后将毛巾搭在了肩膀上。“看你这状态,小伙子,失恋了吧?”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老板会突然这么说。他看出了我的疑惑,笑了笑,“是不是觉得我怎么会知道?” 他将手中的勺子在锅边磕了磕,“我这店开了几十年了,什么人没见过。”他指了指我的眼睛,“你这眼神,一看就是为情所困啊。” 我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继续吃面。老板看我没否认,接着说道:“过几天就放下了,要不然失恋的不都出家当和尚了。” 说着,脸上露出了几分得意,“想当年我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老板不禁回味起来。 “没有没有,工作上的事。”我连忙否认,把最后一口面条吸进嘴里,心想现在这些老头怎么都这么不着调。 “放下当和尚,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要想让人放下执念还是佛家管用,不如给我的那些学生讲讲佛经兴许管用。想到这里,我猛地放下筷子,筷筒被我撞到桌边,发出“砰”的一声。 我不好意思地朝老板笑了笑,“老板,结账!”我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十块钱递给老板。 “老板,谢谢啊,我先走了!”说完,我便转身冲出了面馆,朝着学校的方向飞奔而去。 在箱子中翻找良久,我终于找到了一本《金刚经》。这可是佛家的重要经典之一,我相信其中一定蕴含着解决问题的方法。万事开头难,第一堂课讲得非常出色才行。我熟练地拿出笔记本,开始备课。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真是难死我了。”我满脑子浆糊吐槽了一句。 话音刚落,我就趴在了桌子上。等我再想起来的时候已经轻飘飘的飘了起来。又来了,这次是难死的。 我想拿走写了了一半的教案,可是拿不起来。又试着去拿压在上面的戒尺。我的手穿过戒尺,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手里却多出一个薄薄的和原来一样大小的戒尺,上面写着“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看着戒尺我的心里又安稳了几分。 “准备得如何呀?”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您瞧好吧!”我已经习惯了陆老头的神出鬼没。 “这两天怎么一个鬼影都见不着?”我和陆老一边飞向上次的教室一边问他。 “还不是怕吓到你小子,被我带到下边关了两天。以后就都在学校里,你想见机会多的是。”陆老头一脸坏笑的解释。 “就不怕他们跑出去。”我不解的问。 “放心这教室四周有结界,他们那点本事跑不了的。”陆老一脸自信地说。 转眼之间我们就来到了教室,屋子里空空如也。 “小子加油,我看好你呦!”陆老拍了拍我的肩膀人消失不见了。 随着陆老的消失,一阵深沉而悠扬的钟声在空气中回荡。瞬间,教室里涌现出一群学生,若是旁人看来并没什么特别。然而,这个教室却隐藏着一种诡异的氛围,越是热闹,越是让人感到不安。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教室,映照在学生们的身上。他们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仿佛融入了整个教室的氛围。这种诡异的景象让人不禁产生一种感觉,他们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他们和普通的学生是一样的,是一样的。”我疯狂暗示自己。 “咳咳,同学们上课了。”我清了清嗓子大声说。 我的声音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教室安静了下来。 “老师你今天怎么不一样了。”那个皮肤白皙的小男孩最先开口说。 “老师身上的气息好像和我们一样了。”其他活跃的学生也开始交头接耳。 “他们真的把你害了,老师放心我会帮你报仇的。”上次把我吓得半死的小女孩先是假装哭腔然后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安静,安静。不要说话了。”我板起脸来,把戒尺拿了出来,放到了桌子上。 教室再次安静了下来,看着桌子上的戒尺一个个不再敢说话了。 “我知道大家都是好学生,我也不想你们浪费光阴。你们想想和你们一起下地狱的人已经投胎了,开始享受人世间的幸福了。你们再晚点投胎就成人家儿子孙子了。你们就不想再世为人,享受人间繁华吗?前世的种种都是过眼云烟,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我们不比别的鬼差,我们一定要把投胎率弄上去,有没有信心!” “有信心,有信心,没信心。”底下传来稀稀拉拉的回应,看来画大饼和打鸡血只能稍微起些作用。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我在黑板上写下金刚经里的偈语,开始引入课堂内容。 我开始说“有时候,我们会被一些事情困扰,我们会执着于某些事情,无法放下。但是,佛家有一种说法,叫做‘放下执念’。” 他们刚开始听故事时还都聚精会神,可是听到经文就全都蔫了下来。我心里犯了嘀咕,难道这《金刚经》太难懂了,还是我准备仓促讲的不透彻,学生们听的云里雾里。不一会有的学生已经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果然鬼和人都一样只要上课就会困。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我的心思已经无法全都放在讲课上了,漫不经心的诵着经文。 “老师,我悟了!如来就是如来!”一个坐在角落里一直低着头的小姑娘突然挺直了腰板,打破了教室的宁静。接着,如同多米诺骨牌效应一般,学生们一个接一个地站了起来。 所有人魔怔似的叨咕“老师,我们也悟了”一边说一边脚下升起薄薄的白雾,身体开始慢慢透明。 面对眼前这一幕,我满脸惊愕,一时之间不知所措。“糟糕!我竟然把这群鬼学生超度了。” 第8章 小黑小白 “我是想让你们放下执念,不是灰飞烟灭啊!” 正当我不知所措时,那阵古朴的钟声再次回荡在空气中。随着每一次钟声的响起,学生们的身体开始发生扭曲,并伴随着痛苦的呻吟声。 “张老师,钟钟,啊啊啊啊!”他们一边捂住耳朵,一边痛苦的喊着。 我焦急地循着钟声找去,却没有看见任何大钟。只是在门上方挂着一个虎头铃铛,它自己不停地抖动着。真是奇怪!这个铃铛竟然能够发出钟的声音,难怪我一直都没有注意到。 “快点快点,摘下来!”他们注意到我发现了铃铛,急切地催促着我。 我意识到自己惹了麻烦,急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门前。情急之下,我用力一把将铃铛拽了下来,顿时钟声戛然而止。我长舒了一口气。 “咯咯咯咯咯咯!!!”身后痛苦的叫声变成了诡异的笑声。 “老师真好骗,哈哈哈哈!”一个小男孩边捂着肚子边笑着说。 “谢谢老师给我们下课,我可要回家了喽!”一个苍老的声音故意夹成少女音得意的说。我感到一阵不寒而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鸡皮疙瘩也起了一身。 我赶忙回头,却发现身后已经没有学生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群鬼魂们纷纷现出了原形。他们中有穿着红衣的女鬼,头上顶着菜刀的大哥,有的满身是血,有的舌头拉得长长的弹来弹去。男女老少的鬼魂们在空中飘荡着。 “我们要好好谢谢老师的栽培呢!”之前那个白皙的小男孩倒是没有变样,阴阳怪气的说着。 “好久没有吃饱饭了,老师不会让我饿肚子吧!”一只胖鬼边说边流口水,圆滚滚的身子飘在空中像是一只巨大的氢气球。 眼见着他们向我奔来,我意识到今天恐怕是在劫难逃。然而,我突然想起自己现在也是一只鬼,谁怕谁呢!我定了定心神,一改惊恐的神色,淡定地飘了起来。 “你个气球,我让你戒尺吃到饱。” “还有你个小屁孩,今天不打得你屁股开花,你是不知道爸爸的爸爸是爷爷。”我从怀里掏出戒尺,一手掐腰,一手气势十足指着两只出头鬼说说道。没有了半点老师的样子,反倒是像街头约架的小混混。 可能是被我的气势所震慑,他们两个向后飘了一点。其他鬼魂们也暂时停下了脚步,不敢轻易上前。 “好汉不吃眼前亏,迟则生变,风紧扯呼。”刚才那个老婆婆不再夹子音,低声说道。 “后会有期。” 老师,明天见。 “咯咯咯咯咯咯” 话音刚落,鬼魂们“嗖”的一下四散而去。 坏了,他们全跑了。抓不回来,陆老头非的要了我的命。我也急忙跟了出去。 没想到这群逃命鬼跑得这么快,转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只好在外面四处游荡,希望能够找到一个两个,也好交差。 突然,我感到脖颈一阵寒意袭来,随即听到哗楞楞的声音,一根铁链紧紧套在了我的脖子上。我用力挣扎,却发现越挣越紧。 “我不是已经处于阴魂状态了吗?怎么还会被铐住?”我心中疑惑,暗道不好。 “嘿嘿,抓到一个就没白来。这就叫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今天也算咱哥俩开张大吉。回去喝点,配上香烛鸡,那个美呦。我跟你说哥们,这香烛鸡可有讲究,得用新鲜的土鸡,在炸过小鬼的油锅里过油,再用上好的香烛熏制。吃一口满嘴留香。”一个笑嘻嘻的声音在我身后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感觉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整一个舌尖上的地府。 “然也”接着一个冰冷的声音简单的回答道。 我赶紧回头,看看怎么回事。只见身后站着两个鬼差,一个头戴高帽,上面写着“天下不平”四个大字,身穿黑色长袍,手持铁链和钩子,一脸严肃。一个则头戴白色高帽,上面写着“一见破财”四个大字,身穿白色长袍,手持哭丧棒和招魂幡,笑意盈盈。 看着他俩这装扮我心里明白个七八分,暗骂陆老头不靠谱,不是说都打点好了么。 “您二位是七爷八爷吧。您看看,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我赶快赔着笑脸说。 “呦,还有点见识。不过我们二位可不是七爷八爷,那是俺们老领导。我是后厨提拔上来的九爷,这位是门卫提拔上来十爷。今我俩刚上岗,少套近乎,谁跟你是自家人,还冲了龙王庙。小黑,你说这天上龙肉地下驴肉,这龙肉没吃过,这驴肉可好吃。特别是这驴肉火烧,皮这个脆,肉这个香。”白衣鬼差说着说着又扯到老本行去了。 “然!”黑衣鬼差依旧惜字如金。 原来是刚上岗,可能是老陆头没有通知到位。果然,求神不如求己。 “原来是九爷十爷,您这话说的见外了不是。您看我也不像什么孤魂野鬼,我这是出的阴神。陆七八陆老头是我直系领导,我这公干那,您看看通融通融。赶明个有时间给您弄点美食美酒,再给您烧两个大美人陪酒,您看行不行。”我一脸谄媚,试图贿赂一下这二位。 陆七八?没听说这号人物。乖乖跟我们下去,别耍滑头。你当我们什么人,什么美食美酒美人没见过。小爷我还是厨子的时候,什么珍馐美味都得我先尝尝。就拿那回七月十五中元宴上那道九转轮回大肠,就不是一般人能吃到的,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恰到好处。啧啧。白衣鬼差边说边回味。 “二位放了我吧,我说的都是真的。不要耽误了二位公干。”这陆七八果然是假名字,我只能暗暗叫苦。 “不然!”黑衣鬼差冷冷的拒绝。 面对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的困境,我也只能放弃挣扎束手就擒。心中仍然怀有一丝希望,在下面要是能遇见陆老头兴许有救。要是倒霉遇不到,我就闹出点动静来,不信陆老头不出来。 见我不再说话,黑衣鬼差轻轻一扽铁链,我眼前一阵恍惚便不在原地了。我环顾四周,只见四周一片黑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气息。不远处是一座巨大的宫殿,宫殿门口有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刻着“酆都地府”四个大字。 第9章 闹地府 我愣了愣神,跟着继续向前飘去。虽然看着不远但是路却越走越长,周围陆陆续续出现一群游魂,看起来痴痴呆呆很是茫然。 “来到这半步多,这小子也会迷迷糊糊,不会跑了。让他随着这些游魂一起过去吧。”白衣鬼差回到地府明显话少了许多,不再念他的菜谱了。 黑衣鬼差冷冽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片刻,我立即装作痴呆的样子,嘴角歪斜,眼神呆滞。 “然也。”他简单地回答了白衣鬼差的问题,同时将我脖子上的铁链收回。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两个鬼差瞬间消失不见了。 我随着一群鬼魂向前飘着,一边找着陆老头的踪迹。这死老头,该出来的时候不出来,不该出来的时候总是吓人一跳。看他显露真身的时候职位应该不低,估计在大殿里面。 飘飘悠悠好一段时间,我和这些游魂终于飘到了酆都大殿里。大殿内烛光昏暗,映照出阴森恐怖的景象。鬼魂们纷纷停下脚步,似乎对这个地方感到畏惧。 我环顾四周,寻找着陆老头的踪迹。突然,一阵寒风吹过,烛光摇曳不定,整个大殿仿佛被笼罩在一层阴霾之中。我心中一紧,感到不妙。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这个人书生模样,身披黑袍,头戴高冠,一手拿着判官笔,一手拿着一本名薄。他缓缓打开名薄,目光深邃而冷漠。 “安金三,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先上刀山再下火海,而后再判。” “李四海,庸庸碌碌,未作大恶,亦未行善,鞭二十听候发落。” …… 书生语气平淡,没有一丝感情。 在被念完名字并经过审判之后,鬼魂们一个接一个地木讷地飘向后殿,接受刑罚。转眼间,轮到我了。我一脸堆笑地走到书生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书生抬头看了我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过很快消失了,随口问道。 “判官大人,我叫张舟,我是被……”我搓了搓手,正准备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一遍,就被他冰冷的声音打断了。 “张舟,私闯酆都,罪无可恕。来人,拉下去下油锅。”话音音刚落,两个鬼差就架着我朝后殿走去。 “这也太草率了吧,你个黑心的判官。”我边被拖着边喊道。 后殿一侧,一口巨大的锅里面热油翻滚,两个小厮在下面添柴火,还有一个小厮站在一个高台上,手里拿着一个巨大的钢叉搅拌,一会捞出一个炸熟的鬼魂。 “几分熟。”听见有人来了,搅拌的小厮头也不抬的问道,像是炸货店的老板。 “九分!”两个鬼差甚是熟练的把我扔向了油锅。 要是真的被投进油锅里,我不就变成油条了?我心中暗道不好,紧接着,我如同鲤鱼跃龙门般,疾速向上窜去。 “小爷我会飞!”差点忘了我也是阴魂形态,能够飞起来。 “还不老实,给我下去吧你。”手拿钢叉的小厮边说边卯足了劲儿向我叉来,想要把我压入热油之中。。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从怀中迅速掏出戒尺,用力迎击。“砰!”一声巨响,钢叉被弹开。这小厮没料到我手中竟有如此坚硬的东西能够抵挡住钢叉,他一个踉跄,摔下了高台,掉进了柴火堆中。顷刻间,火星四溅,下面两个负责烧火的小厮被烫得哇哇乱叫。 “你这个废物,烫死老子了!” “你才是废物,活该你倒霉!” 三个小厮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火星子,一边开始争吵起来。烟熏火燎中,他们的脸变得黑乎乎的,成了黑面鬼,看起来非常狼狈。 眼见他们乱作一团,我趁机从混乱中脱身,迅速向侧殿外飘去。 “快抓住他,不能让他跑了。”三个小鬼终于反应过来,齐声呼喊。 我急忙加快速度,一边飘一边寻找出路。侧殿外面是一条长长的泥泞的土路。这条路满目凄凉,前方雾气森森,寂静的让人心生寒意。路的两旁,站立着无数的孤魂野鬼,他们的目光呆滞,缓缓的向前飘着。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黄泉路吗?”我心中暗忖,但此时逃命要紧,我无暇多想。我迅速闪身到一个白衣游魂身后,悄悄用黄泥在脸上涂抹,装作与其他游魂无异,伸出舌头,目光呆滞地向前走去。 “这小子属兔子的,跑的真快,怎么不见踪影了。”手持钢叉的小厮气喘吁吁地追上来,望着长长的游魂队伍,不禁抱怨道。 “咱们怎么回去交差呢?”另外两个小厮也面露忧色,相视无言。 “就说这小子太不经烫,直接炸化了,灰飞烟灭。”手持钢叉的小厮随口说道,显然这种情况已非第一次发生。 “这小子不会四处捣乱吧,闯出祸来我们可担待不起呀!”烧火的小厮担忧的说道。 “别担心了,进了这黄泉路,前面就是忘川河,他那点能耐也逃不出孟婆的手掌心。估计一会儿就投胎去了。”另一个烧火小厮安慰道。 “那就快点回去吧,一会被发现擅离职守又要扣香烛钱了。”先前担忧的小厮说道。 “对对对,赶紧走。这个月再扣钱咱仨都得喝西北风。”另外一个小鬼附和道。 “还不是你们哥俩上个月和赌鬼打赌输了一个月的香烛钱,还把我的钱都借了去,输掉了。” “下个月还你就是了,快点走吧!” 说罢三个小厮一溜烟的跑回了偏殿。 黄泉路上,百鬼游行,我混在其中,看见三只小鬼没有追上来,心中松了一口气,我继续向前走。 “这路上黄泥也太多了。地府里要想富先修路没听说过吗?难怪这地府都是穷鬼。”我一边甩着脚上的泥,一边对地府的路况进行吐槽。 “鬼魂的双脚也无法接触地面?修路做什么,你是不是傻!”前方那位身穿白衣的游魂,语气幽幽地回应道。 我下意识的低头看去,只见两排游魂全都是双脚离地飘着,只有我自己一个人一步一步地走。我意识到不对劲,向前看去。突然前边的白衣游魂缓缓落了下来,然后和我一样开始一步一步走了起来。 “人啊!”我下意识的吓了一跳。 第10章 孟婆汤也醉人 “小点声,你不也是人么。”前边那个白衣鬼魂回过头来,一只手抓住我的胳膊,另一只手的一根手指放在自己嘴唇上“嘘!”了一下。 我赶忙压低了声音说道:“不好意思,我忘记了。”一边说我一边眨了眨眼,想仔细看看眼前这位白衣游魂。 我眼前是一位年轻女子,她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身材纤细,穿着一袭简单的白色长裙。她的头发乌黑而散乱地披在肩上,圆圆的脸蛋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一双大大的眼睛却空洞无神。 我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半步,压低声音问道:“你没事吧,怎么比鬼还吓人。” “你才比鬼吓人,装鬼都不像。”女孩的眼神不再呆滞,反而透露出一丝嫌弃。她得意地一边说着,一边用舌头轻轻舔了舔上嘴唇,嘴唇上出现了一抹血色。她又迅速用手抹了一下脸,然后蹭了一下嘴唇,嘴唇又恢复了原本的惨白。 “原来是化妆效果,你怎么会跑到地府进行角色扮演呢?现在coser业务这么广泛了么?”我一脸困惑地问道。 “哼!少管闲事,要不是担心你的介入会对我的计划产生不良影响,节外生枝,我才懒得理会你。”面对我对她的戏谑,女子立刻转过身去,不再作声,双脚轻轻地飘浮起来。 “别乱跑,跟着我。”女子以严肃的口吻告诫道。见状我也只好飘了起来,缓缓地跟随在她的身后。 我跟着白衣女子飘到黄泉路的尽头,看到一座高大的石台矗立在那里,上面刻着“望乡台”三个大字。石台周围阴风阵阵,吹得我衣衫猎猎作响。台下黑压压地挤满了鬼魂,他们不再像之前那样毫无目的地游荡,而是自觉地排起了长队,依次登上石台。 我看到他们一个接一个地登上望乡台,然后转身向后眺望,像是看到了什么让他们难以忘怀的景象。他们的眼神之中没有了之前的呆滞与木讷,而是充满了深深的不舍与留恋,泪水满面,无法自已。 “轮到我们了!快想点伤心的事情。”白衣女子低声提醒我。她说着,伸手拉住我的衣袖,轻轻地把我往望乡台的方向拽了拽。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跟着她的脚步,缓缓地踏上了望乡台。 我学着她的样子,转过身,朝着来时的方向望去。只见她抬起右手,轻轻地拭去眼角的泪水。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眼眸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仿佛看到了什么让她难以割舍的人或事。我心中暗自好笑,这演技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 “哪里来的戏精,我倒要看看她想干什么?”我一边低声嘀咕着,一边更加用力地挤了挤眼睛,试图挤出几滴眼泪来,可是任凭我如何努力,却没有哭出来。 下了望乡台,一条浑浊的河流横亘在眼前,这就是传说中的忘川河。河水翻涌着,泛着令人作呕的血黄色,我能依稀看到河水中翻滚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时不时还有惨白的肢体在其中挣扎。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腥臭味,让人忍不住想要作呕。忘川河上,一座古老的石桥连接着彼岸。 桥边坐着一位佝偻的老婆婆,她身穿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长裙,裙摆上绣着一些我从未见过的诡异图案。 老婆婆面容枯槁,浑浊的双眼仿佛看透了世间的一切。她一只手拿着一个缺口的瓷碗,另一只手用汤勺从旁边的锅中舀出热气腾腾的汤。 “死一头,生一头。一碗黄汤,忘千愁。””孟婆一边说着,一边将热汤递给路过的游魂。她苍老而低沉的声音给人一种超脱生死的感觉。游魂喝下孟婆汤后,便可以走过奈何桥,进入轮回,再次投胎为人。 “你不要命了,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就真的回不去了。”见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小声提醒着白衣女子。 “山人自有妙计!”女孩一边回答我,一边加快速度向前飘去。她不仅不害怕,反而带着几分兴奋的情绪。 “情况不妙的话我得赶快逃跑,才不能陪这个疯女人投胎去。”我心中暗暗决定,向后退了一步。 只见那女子轻飘飘地飘到孟婆的面前,她接过孟婆汤,看也不看就一口灌进了嘴里,却并没咽下,腮帮子鼓得紧紧的,迅速向后飞去。 “快跑!”她嘴里含着孟婆汤,含糊不清的喊着。一边抓住我的手,一边拽着我往回飞。孟婆依旧神色淡然,依旧继续盛了一碗汤,递给下一个游魂。只是眼里多了一丝笑意,看着我俩飞走的方向,转而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我完全愣住了,都忘记了反抗,任由她抓着我的手飞回去。飞过望乡台,见没有人追过来,女子减慢了速度。从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把嘴里的孟婆汤吐到了瓶子里。 “想不想尝尝?”看见我嫌弃的样子,她故意把瓶子放到我面前,对我说道。 “你的进口孟婆汤,你自己留着吧!”我摆摆手,把瓷瓶向她推了推。 “真无趣。”见状,她兴致缺缺地把瓷瓶重新揣回衣兜里。 “你拿这孟婆汤做什么用?”既然已经上了她的贼船,我就得问个清楚。 “当然是……炼炼……”突然,她身体一颤,直挺挺地向后仰去,就像喝醉了一样,满脸通红,那厚厚的女鬼妆也遮不住。 我暗叫不好,一把扶住了她,慌乱的喊道:“哎!别呀,不带这样坑队友的。” 她颤巍巍地站稳,手指在我面前晃晃悠悠,然后嘿嘿一笑,满脸红光地对我说:“不好意思,这孟婆汤有点上头,不过我还能再来一杯。你不用怕,本姑娘百毒不侵酒量好的很。以后你就归我罩着了,只要提我兰柯的大名,保你上天下地畅通无阻。”说着就拿出瓷瓶打开塞子往嘴里倒。 我连忙把孟婆汤抢了过来,塞上塞子,揣在怀里。 “我怎么这么惨,身困地府幽冥,走投无路。还带着一个只会吹牛的醉鬼。”此时的我欲哭无泪,真的也想把孟婆汤一口闷了忘记这一切。 “大胆狂徒,竟然敢在地府撒野,放开那个女孩让我来!”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第11章 大海捞针 我不惊反喜,猛地扭头一看,哎呦,这不是陆老头吗?他就像个救星一样站在我身后,我顿时松了口气。 我激动地冲上去一把抓住陆老头的胳膊,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他反手稳稳地扶住我,把我从兰柯身边拉开。 “陆老,您可算来了!”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陆老头无奈地摇摇头,说道:“我要是再来晚一步,地府非得让你给闹翻天不可。” “谁爱来这种阴森森的地方啊!”我一边说一边夸张地搓了搓胳膊,好像这里真的有多冷一样。“都是小黑小白那两个愣头青,非说我阳寿已尽,不由分说就把我给硬拽来了。”我气呼呼地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下当时的情形。 我越说越委屈,“再说了,您老人家名声在外,可这里没人买您的账啊。要不是我急中生智,早就被扔进油锅里炸成油条了。” 陆老头一听我这么说,气得吹胡子瞪眼,“闯祸了还嬉皮笑脸的!”他指着我,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小黑小白是新来的没错,可你也不能由着性子胡来啊!” 我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顶嘴了。陆老头看着我一脸委屈的样子,语气也缓和了一些,“罢了罢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这些也无济于事。”他叹了口气,背对着我说道,“学校里的鬼魂都跑了,这事儿可不好收场啊……” 我见状,赶紧凑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哎,您老人家不是说那些鬼魂跑不了吗?怎么一溜烟儿都没影了?” 我眨巴着眼睛,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那镇魂铃就随随便便挂在门上,我哪知道不能随便碰啊。” 陆老头转过身,无奈地摇摇头,“也是我疏忽大意,这镇魂铃,人和鬼都不能用,没想到你这非人非鬼的阴神却能使用,一切都是天意呀。” “放下我,我还能喝。你别磨磨唧唧的,倒酒啊,倒酒啊。”这时兰柯突然用力甩开我的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边胡乱地挥舞着双手,一边大声嚷嚷着。 “你小子艳福不浅啊,女鬼都不放过。”陆老头看着兰柯的滑稽模样,又露出了猥琐的笑容,开始调侃我。他伸出枯瘦的手指,轻轻地戳了戳我的胸口,挤眉弄眼地说道。 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她是不是鬼你还不知道,交给你处理吧!我得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我看到陆老头还有心思开玩笑,知道问题还能解决。 我弯下腰,伸手去扶兰柯,想把她交给陆老头。 “哎呦,你轻点,轻点!”兰柯被我扶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她不满地嘟囔着,“你不会使点劲啊!” 我只好用力地架住她,把她推向陆老头身前,准备放手离开。 “这葛家丫头太不让人省心了,不过这百毒不侵的体质也是厉害,喝了孟婆汤竟然只是醉了而已。”陆老头说着一把扶住兰柯,将她揽到自己身边。他轻轻地拍了拍兰柯的后背,像是在哄一个孩子,“好了,好了,别闹了,我带你回家。” “这丫头交给我吧,看来醉成这样只有她家老祖的丹药能解了。”陆老头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倒出一粒红色的药丸,塞进了兰柯的嘴里。 只见陆老头大手一挥,我眼前一阵恍惚。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我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学校。恍如隔世一般,能回来的感觉真好。 我轻轻地飘回到身体旁边,看着自己的身体因为没有支撑已经倒在了地上,一阵心疼。 “我张舟回来了!”我按捺不住重回身体的兴奋,开心地高声喊道。 果然,一股眩晕感迅速袭来,当我回过神来时,已经重新回到了身体里躺在地上。 “下次一定要选一个舒服的姿势,不然睡醒又要腰酸背痛了。”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揉着自己僵硬的脖子,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双腿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还有些发麻,我干脆席地而坐,活动着酸痛的肌肉。 缓了好一会儿,我才慢慢站起来,走到床边。回想起昨晚的经历,我忍不住叹了口气,真是太折腾人了。不过好在,最后总算是平安无事地回来了。 我懒得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直接掀开被子,一头栽倒在床上。很快,疲惫感就席卷而来,我闭上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起床啦!太阳晒屁股了!”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伴随着一阵轻快的笑声。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兰柯站在床前,不禁一愣:“你怎么来了?醒酒这么快?”我下意识地向上拽了拽被子。 “哼!你才喝醉了那,本姑娘百毒不侵,千杯不醉。信不信我打你。”兰柯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拳头,生气地撅着小嘴,似乎很不满我揭她的短。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真是农夫与蛇,东郭先生与狼,我和你。早知道昨晚就应该把你扔到忘川河里喂鱼去。”说着,我意识到昨晚太累没有脱衣,便掀开被子,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兰柯走到桌边,也不客气,拿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轻抿一口,然后才慢悠悠地说道:“我的救命恩人还真是厉害,被几个烧火的小鬼追得抱头鼠窜。要不是本女侠仗义相救,你早就被人下油锅炸成油条了。” “抱头鼠窜?”我故意皱了皱眉头,故作谦虚地说道:“的确,抱头鼠窜是有点狼狈,可是总比撒酒疯站都站不稳好得多。” 我们两个就这样你一嘴我一嘴的吵了起来,谁也不让着谁。 “我说停停,年轻人要以和为贵,不要搞窝里斗。” 一个苍老的声音插了进来,我和兰柯这才停止了拌嘴。我转头一看,原来是陆老头站在门口,笑眯眯地看着我们。 “你们两个啊,真是不让人省心。”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兰柯则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想起来还有正事要问,我赶紧收起玩笑的心思,认真地询问陆老头:“陆老,跑出去的那些鬼魂怎么办?” 陆老头也坐了下来,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茶叶,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这才说道:“解铃还需系铃人,当然是要你一个一个抓回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笑眯眯地看着我,言语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一只一只地抓回来,这不是让我大海捞针吗?”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心里想着不由得有几分犯难,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 第12章 帮手 “臭小子,别愁眉苦脸的。老头子我多疼你,这不是给你带了新帮手,正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陆老头说着,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扭头看向兰柯,笑眯眯地说道:“兰柯丫头,以后你就跟着这小子,帮他一起抓鬼吧。” “什么?让我跟他一起抓鬼?”兰柯一听,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说道:“就他?昨天晚上要不是我救了他,他早就被那些小鬼吃掉了!” 我一听,顿时不乐意了,反驳道:“喂,你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我那是策略性撤退,懂不懂?” “策略性撤退?我看你是吓得屁滚尿流吧!”兰柯毫不留情地揭穿了我的谎言。 “你……”我被兰柯说得哑口无言,只能气呼呼地瞪着她。 “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陆老头连忙出来打圆场,说道:“兰柯丫头,你就帮帮忙吧,这小子一个人确实应付不来。” “哼,我才懒得帮他呢!”兰柯说着,扭过头去,一副不愿意搭理我的样子。 “这个酒鬼还是留给您吧!我自己就行。”我赶紧拒绝陆老头。我可不想带着这样一个祖宗出门,到时候还不知道是谁抓谁呢! “你以为我愿意帮你这个笨蛋吗?要不是我上次闹了地府,我家爷爷逼着我将功赎罪,我才不来呢!”兰柯听了我的话,十分不情愿地说道。 “你可别小瞧了这姑娘,她可是葛家后人,新一代的炼丹天才。对你找回那些鬼魂有很大帮助。”陆老头说着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看到我们又要争吵连忙起来劝说道。 “葛家?炼丹?”我转头上下打量着兰柯,这丫头看起来古灵精怪的,不像什么名门之后啊! “怎么?不像吗?”兰柯看我怀疑的眼神,不服气地双手叉腰说道。 “像,像,太像了!”我连忙点头敷衍道,心里却在想这丫头该不会真是个什么大小姐吧? “还是陆叔叔会说话。不像他有眼不识泰山。”闻言兰柯得意地看了我一眼,微微挺起了胸脯,带着几分骄傲地说道。 我翻了一个白眼,心说这丫头还真不经夸。 “这葛家很厉害吗?”我转头问陆老头,这老头见多识广,或许知道些什么。 “当然厉害,葛家可是炼丹世家,他们炼制的丹药,那可是有价无市,多少人求都求不来。”陆老头捋了捋胡须说道。 原来这丫头来头还不小。脑子里开始盘算着,如果真像陆老头说的那么厉害,或许真能帮上我的忙。 其实我对这丫头印象不坏,听陆老这么一说,看来这丫头还真有些来历。留下来或许真有帮助,“那好吧!”我勉强答应道。 我追问道:“您老倒是说清楚啊,到底该怎么办?” 陆老头却只是笑了笑:“找到鬼魂,用镇魂铃收了便是。” 我急得直跺脚:“可是,这鬼魂在哪儿,我怎么找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小友,好自为之吧!”话音未落,陆老头竟化作一缕青烟,凭空消失了! “等等!镇魂铃怎么用啊!”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我无助的回音。 “车到山前必有路,没路拆车卸轱辘。有我这么个机智聪明的搭档你担心什么?”见着我火急火燎的样子,兰柯大咧咧地说道。 “你说得对,来日方长。”听兰柯这么一说我也平静下来,毕竟这几天也是见了太多世面。 “那咱们,合作愉快!”我看向兰柯,伸出了手。 “合作愉快!不过你得听我的。”兰柯开心地笑了一笑,和我握了握手。 “咕——”肚子很不争气地叫了一声。我揉了揉肚子,寻思着晚饭吃什么。 “哎,这儿有没有厨房?我给你露两手。” 兰柯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包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零食,咔嚓咔嚓地吃着。 “你会做饭?”我狐疑地看着她,这丫头看起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真会做饭? “当然了!做饭有什么难的,跟炼丹一样,小菜一碟!”兰柯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个炒菜的动作,一脸自信。 “别,还是点外卖吧!”我连忙摆手,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胃。 这丫头看起来就不靠谱,万一吃坏了肚子怎么办?我还是乖乖点外卖吧! 我掏出手机,点开外卖软件,开始浏览起来。 “你想吃什么?”我转头问兰柯。 “什么都行,只要别让我自己做就行。”兰柯说着,又往嘴里塞了一块零食。 我无奈地笑了笑,这丫头还真是不挑食。 很快,外卖就送到了。 我迫不及待地打开包装盒,一股香味扑鼻而来。 兰柯更是夸张,直接拿起筷子,就像饿死鬼投胎一样,风卷残云地吃了起来。 虽然我也饿得不行,但还是习惯性地打开了直播,看着屏幕里的吃播,莫名觉得更下饭了。 “今天我要挑战吃八捆无限繁殖的线面,粉丝宝宝们,拿出发财的小手点点赞。”手机屏幕里,一个打扮夸张,浓妆艳抹的主播一边说,一边拿起筷子,夹起一大团红彤彤的线面,往嘴里塞去。她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直径超过一米的大盘子,里面盛满了红彤彤的线面,配菜更是千奇百怪,堆得像小山一样高,都快把主播的脸都遮住了。 “主播的食谱已经超过了成年鬣狗,主播的食量已经超过了一头幼年大象。” “主播你是最胖的,全网最能吃的大胃王就是你。” “主播再吃几捆线面我就再刷几个火箭。” “不会是假吃吧!这已经是第三盘了。” “你见过直播假吃?主播加油!!!别在乎黑粉。” 一条条弹幕从屏幕上飘过。 兰柯也被吸引了过来,一双大眼睛盯着屏幕边看边吃。 刚开始,视频中的主播正在大快朵颐,一边咀嚼着美味的食物,还一边欢快地聊着。渐渐地,越吃越快,越吃越大口,一下一下机械地把面塞在嘴里。 第13章 吃播 “太恐怖了,吃出人命!” “听说这是今天吃死的第三个了。” “一眼假,肯定是演的。” “主播太会整活了。”手机屏幕黑了下来,直播画面被封禁了,只能看见弹幕吵作一团。 我和兰柯目瞪口呆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一幕,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寒意和恶心。两个人默契地放下手里的筷子,哪还有胃口吃饭。 “事出反常必有鬼,事出反常必有鬼……”我放下筷子,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眉头紧锁,仔细回想着刚才直播里的每一个细节。 “没错,这一定是鬼魂作祟,我们一定要尽快抓住他,不能让他再害人了。”兰柯握紧了拳头,语气坚定,义愤填膺地说道。 我叹了口气,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你说的对,可是这么多吃播的直播间,我们该怎么抓呢?” 兰柯走到我身边,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她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兴奋地抓住我的胳膊,“我有办法了!” 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追问道:“什么办法?你快说啊!” 兰柯狡黠地笑了笑,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说:“与其大海捞针,不如引蛇出洞。既然这个鬼魂专门对吃播下手,那我们就不如……”她故意停顿了一下,卖了个关子。 “不如什么?”我急切地想知道她的计划。 兰柯得意地扬起嘴角,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也来做一个美食主播,直播吃东西,引诱鬼怪上钩!”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 “办法倒是可行,可是鬼魂都认识我。”我用力地揉了揉太阳穴,认真思考兰柯的办法的可行性。 “那就我来!”她自告奋勇地拍了拍胸脯。 “吃播要能吃,就你?”我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纤细的身材,表示怀疑。 兰柯走到我面前,自信地说,“山人自有妙计!” 我无奈地摇摇头,重新靠回椅背上,“要火了才能吸引注意力,咱们也没做网红的经验啊!”我还是忍不住质疑,毕竟事关重大。 “美女能不能火?”兰柯挺了挺腰板,摆了个pose。 我看着她还是摇了摇头,“平台美女太多,难!” 兰柯不死心,继续追问道:“能吃能不能火?”她边说边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吃饭谁都会,也难!”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那美女加吃播能不能火?”兰柯双手叉腰,期待地看着我。 “能!” 天刚蒙蒙亮,我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在学校周围绕了一圈,挑了个偏僻安静的民宿,打算今晚就在这儿搞一场直播。这年头,抓个鬼还得用上吃播这种噱头,真是难啊! “咱们这捉鬼方式也太不靠谱了吧?”我把民宿的窗帘拉上,遮挡住清晨的阳光,转头对正在调试手机支架的兰柯说。 兰柯抬起头,冲我眨了眨眼,脸上满是得意和兴奋:“这叫创新!你不懂!” 她放下手机,跑到桌子旁,拿起一块绿豆糕塞进嘴里,边嚼边说:“再说了,我这形象加胃口,不做吃播真是暴敛天物。” 我看着她鼓鼓的腮帮子,无奈地摇摇头,走过去把桌子上剩下的几块绿豆糕拿走,放到冰箱里:“被你吃进去的东西才叫暴敛天物。” 我这人吧,别的不行,做菜那绝对是一把好手!一个人住这么多年,可不就练出来了嘛。这不,一上午工夫,我就整了一桌子吃的,色香味那叫一个绝!红红绿绿黄澄澄的,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毛……兰柯一进门,盯着满桌子菜,眼珠子都直了,跟丢了魂儿似的…… “我的天,这也太丰盛了吧!”兰柯的眼睛都看直了,她放下手机,兴奋得原地蹦跶了一下。她迫不及待地拉开椅子,拿起手机,对着满桌子菜就是一顿狂拍。 “不行,我要发个朋友圈,馋馋我的朋友们!”她一边说着,一边调整着手机的角度,力求拍出最诱人的效果。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她又打开了直播软件,把镜头对准了满桌的菜肴。“姐妹们,快来看啊,今天我给你们直播……” 我哭笑不得:“你吃还是手机吃?” “两不误嘛!”她嘻嘻一笑,开始直播。 她二话不说,准备大吃特吃。只见她左手拿筷子,右手拿勺子,嘴巴一张一合,那速度简直比机器还快。不一会儿,桌子上的菜就被她消灭得一干二净,连一粒米都没剩下。 我看着兰柯鼓起的腮帮子和平坦的肚子啧啧称奇,这姑娘,真是吃货中的战斗机啊! 我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这丫头,居然把满满一桌子的菜都吃光了,连个渣都不剩! “你不会是个饭桶成精吧!”我惊讶地指着空荡荡的桌子,对她说道。 兰柯得意地打了个饱嗝,用手拍了拍自己依然平坦的小腹,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小小的药丸,在我眼前晃了晃,骄傲地说道:“你才是饭桶,我这叫‘饕餮丹’,吃了它,我就能吃遍天下美食,只吃不胖。羡慕吧?” 我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还有这种好东西?快给我说说,这饕餮丹是从哪儿弄来的?” 她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小药丸,说:“这饕餮丹是用饕餮的哈喇子炼制而成的。当初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到一瓶哈喇子。”她放下手,比划了一个“一点点”的手势,继续说道:“花费我几个月的时间才炼制而成的。” 我一听,忍不住伸出大拇指赞叹:“你这丫头,为了吃可真是拼了命了。” 兰柯还在那儿吹嘘他的丹药有多神,我懒得理他,默默地收拾着桌子。好家伙,一桌子的菜,居然一点没给我剩! 一下午,我把兰柯那家伙吃播的视频剪辑好,上传到他的账号上。说来也怪,这几天我们配合得倒是挺默契,拍的吃播视频也越来越火。兰柯的账号“美食烂到肚子里”粉丝数蹭蹭往上涨,可我心里却越来越慌 。这吃播是越来越红火,可我们的捉鬼计划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一连好几天,别说鬼影了,连点怪事都没碰上。我开始怀疑,是不是我们一开始就搞错了什么…… 我拿起筷子,却发现盘子里只剩下一些碎屑了。我放下筷子,无力地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叹了口气。“再这样下去,鬼没抓到,我们倒要先被吃穷了。”我苦笑一声,拿起空盘子,准备再去添点菜。 兰柯也放下了手中的鸡腿,她用手托着下巴,眉头微微皱起,似乎也在思考着什么。“是不是我们的方法不对?或者是我们忽略了什么细节?” 第14章 饿死鬼 我刷着手机上的新闻,眉头紧锁。新闻里报道着最近几起吃播主播离奇死亡的事件,网友们议论纷纷。“这些人死有余辜,全都在假吃浪费粮食,都对不起袁爷爷。”评论区一条高赞热评引起我的注意。 我放下手机,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陷入了沉思:“那些出事的吃播主播,都是因为假吃浪费粮食才惹祸上身的。或许我们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兰柯也凑过来,看着手机上的新闻,紧张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什么线索了?” 我指着那条评论,对兰柯说:“你看,网友们都说那些主播是假吃浪费粮食才出事的。” 兰柯恍然大悟,猛地一拍大腿,激动地说:“对!一定是假吃,我和她们的区别就在于没有假吃,鬼魂不会无缘无故害人。” 于是,我们改变了策略。我用剪辑的手法把兰柯吞咽的画面剪掉,营造出一种“假吃”的效果。同时,我们还增加了晚上直播吃宵夜的环节,以此增加曝光度。 “我这得算工伤。”兰柯一边说一边试图捏起肚子上的一点软肉,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几天下来,她纵然有饕餮丹的加持,小肚子还是圆润了一圈。 我则心疼地摸了摸自己的钱包:“我这钱包才是真的工伤啊!” 这天晚上,我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打开了手机。 “家人们,今天简简单单我给大家表演三口一羊头,老家的满口香椒盐,灵魂汁子,浇给。”到了兰柯吃播的时间,看着屏幕里兰柯熟练的样子有几分搞笑。 “我看主播的视频怎么像假吃呀!”我故意在直播间里说道。 “黑粉拱出去,主播人美心善怎么可能作假。”一条弹幕回复道。兰柯几天下来竟然有了不少铁粉。 “哼!我才不怕浇给那。” “看过等于吃过,主播真好看!”很快我的评论就被刷不见了。 兰柯也不管弹幕上的评论,一个人自顾自地吃着。不一会就吃完了羊头上的肉。紧接着把羊头抱起来啃,整只羊头遮住了兰柯本来就不大的巴掌脸。 “今天这丫头怎么这么拼。”我心中出现不祥的预感。 “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牙齿啃咬骨头的声音从屏幕里传了出来,让人不寒而栗。 兰柯的动作突然就停了下来,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羊头,我看到她原本白皙红润的脸上此时一片惨白,毫无血色。她的眼神空洞无光,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仿佛失去了焦距一般。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了,两行鲜血从兰柯的嘴角缓缓流下,在下巴上凝结成触目惊心的血珠。我这才注意到,盘子里的羊头骨头赫然已经吃了一大半,露出了里面森森的白骨。我惊恐地捂住嘴巴,手机屏幕突然一黑,直播间被封禁了。 我心中暗叫一声不好,鬼真的来了! 我慌忙放下手机,冲向门外,结果“砰”的一声,撞门上了! 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然而,我却仿佛穿越了一层无形的屏障,发现自己已置身于门外,我知道这是出了阴神。我立刻回头,想要拿起放在怀中的戒尺——那是我对付鬼怪的唯一法宝。然而,无论我如何努力,手都会从戒尺上边穿过去,什么反应也没有。唉,关键时刻掉链子。 没时间磨蹭了,我转身飞向兰柯直播的民宿。 民宿的大门虚掩着,从外面就能看到里面一片狼藉。桌椅翻倒在地,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碗碟和剩菜剩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异的味道。我大声呼喊着兰柯的名字,但回应我的只有空荡荡的回音。 突然,我听到从厨房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野兽啃食骨头的声音。我连忙循着声音冲到厨房门口,眼前的景象让我毛骨悚然。兰柯正蹲在厨房角落,背对着我,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她的半张脸。 她瘦小的身躯微微颤抖,双手紧紧地抓着一根胡萝卜,正大口大口地啃着。她的脸上满是鲜血,眼神空洞而呆滞,仿佛失去了意识。 我提高音量,冲着兰柯的耳朵大喊了一声她的名字,试图唤醒她的意识。可她依旧像没听见似的,手里那根胡萝卜也捏得死紧,指节都泛着青白。 我咬咬牙,赶紧上前想一把抢过来,谁知刚碰到她的手,一股子寒气就顺着胳膊窜遍全身,冻得我直哆嗦。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兰柯的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仔细一看,兰柯身后竟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我顿时头皮发麻。 那身影像是披了一张人皮纸,没有半点肌肉,松松垮垮地挂在骨头上。他上身赤裸,能清楚地看到肋骨一根根突兀地支棱出来,仿佛要刺破那层薄薄的皮肤。下身两条腿如同干枯的树枝,没有一丝生气。 更恐怖的是,他那双干枯惨白的手,正操控着兰柯,往她嘴里机械地塞着食物,每动一下关节都发出咔咔的声响,听得我毛骨悚然。 “哟,这不是我那便宜老师吗?怎么,来蹭饭也不提前说一声?”他嘴巴开合幅度极大,仿佛没有下巴骨似的,每一个字都能听见齿骨叩击的声音,听得我心里一阵恶寒。 我强压下心头的恐惧,冷哼一声:“原来你是一只饿死鬼。”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操控着兰柯的身体疯狂大笑起来,兰柯的身体就像一个破布娃娃,被他肆意地摆弄着。 “既然知道我是饿死鬼,还不快把吃的奉上?”他话音刚落,兰柯就停止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直勾勾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贪婪和渴望。 我连忙说道:“快放开她,我给你做顿大餐,吃饱了你就乖乖去投胎。” 饿死鬼操纵着兰柯的身体不放,我心一横,没有戒尺也不知道怎么制服他,只能贴身肉搏了。我瞅准时机,猛地朝兰柯身后的饿死鬼扑了过去,两手死死地勒住他的脖子,用力往回扯,想把他从兰柯身上扯下来。 可是,这家伙好像没有重量似的,我这一扯反倒把自己带得失去了平衡。我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我赶紧调整姿势,再次用力,想把他摔个四脚朝天。没想到这家伙轻得跟羽毛似的,我一个用力过猛,一起在空中转起了圈圈,像是被风吹转的风车。 第15章 铃铛坏了 兰柯的眼神终于恢复了清明,她呆呆地看着手里的胡萝卜,又看了看满地的狼藉,猛地将胡萝卜扔到地上。她明白自己成功地将这鬼怪引了过来。 只见兰柯迅速伸手从腰间荷包里掏出一粒丹药,动作快如闪电,我还没看清是什么,她就把丹药塞进了嘴里。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之气瞬间传遍了她的全身。 与此同时,一缕青烟从她的头顶缓缓冒出,打着旋儿地向上飘去。那青烟的颜色也十分奇特,一开始是淡淡的白色,随着升高逐渐变成了青绿色,最后竟然泛起一丝丝金光。 那缕袅袅升起的青烟,像是有生命一般,在空气中不断地舞动、变幻着形状。渐渐地,青烟开始汇聚、凝结,形成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最终,青烟彻底消散,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赫然出现在我们面前。她身穿一身青色衣裙,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红色的丝带扎成两个可爱的羊角辫,眉宇间流露出与兰柯如出一辙的神韵,仿佛是兰柯的袖珍版,不过多了几分童真与可爱。 “什么时候孩子都这么大了!”我感觉自己快要被转吐了,一边努力控制住想吐的冲动,一边费力地伸手指着那个突然出现的小女孩。 兰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竟然双手抱胸,看着我和“饿死鬼”在空中旋转,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头顶的小女孩似乎很喜欢我的造型,咯咯地笑着拍起了手,还模仿着我的样子在兰柯头上转圈圈。 “别笑了,快来帮忙让我们停下来!”我感觉自己越转越快,再这样下去我就要被甩出去了。 兰柯迅速收敛心神,集中精神,双手如蝴蝶穿花,迅速结印。随着她一声低喝:“去!” 小兰柯飘到我身边,她两只小手拼命地想要分开我和“饿死鬼”纠缠在一起的腿。终于,她抓住我的脚踝,小小的身子往下坠去,我感觉像被什么东西猛地一拽。我低头一看,小兰柯正咬紧牙关,小脸涨得通红,使出吃奶的劲往下拉。我身体顿时失去平衡,急速地往下坠落,耳边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 我重重地摔在地上,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痛得我倒吸一口凉气,大脑也有些发懵。但我还是死死地用双手锁住“饿死鬼”的脖颈,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那“饿死鬼”被我勒得动弹不得,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恶狠狠地叫嚣道:“快放开我!你怎么像鬼一样阴魂不散!” 我撑起身体,努力稳住身形,低头看着被我死死锁住的“饿死鬼”,冷笑一声:“你才是鬼,今日便让你尝尝为师独创的‘情比金坚七天锁’的滋味。” 我用力将他翻了个身,让他脸朝下狠狠地贴在地上。“饿死鬼”被我牢牢锁住,动弹不得。 “别高兴太早,你锁住了他,他也锁住了你呀!”兰柯在一旁提醒道。 “赶快想办法,怎么解锁。”我有些尴尬地向她求助。 兰柯一脸疑惑地盯着我,伸手挠了挠头。“镇魂铃在哪里?”她自言自语道,“陆老头不是说,只要找到鬼魂,用镇魂铃就OK了吗?” 我这才想起什么,“哦,对了,镇魂铃挂在我腰间。”经她提醒,我方才记起。 兰柯听后,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直接伸手在我腰间摸索起来。她的动作慌乱而急切,指尖冰凉,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摸索了半天,终于碰到了那个硬硬的东西,惊喜地叫道:“找到了!” 她小心翼翼地把镇魂铃从我腰间取下来,放在手心仔细端详。这铃铛呈虎头形状,圆润且古朴,铃身上刻有精致的云纹,这些云纹仿佛流动着,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铃身用青铜铸造,呈现出一种古朴的色泽。 “快摇铃铛啊,我快坚持不住了!”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手却不敢有丝毫放松。 “你别催我啊,我这不是正在摇吗?”兰柯皱着眉头,小脸涨得通红,奋力地摇晃着手里的镇魂铃。 “你倒是用力摇啊,我这骨头都快被她捏碎了!”饿死鬼见兰柯只是轻轻摇晃着铃铛,顿时来了脾气,一边冲着兰柯怒吼,一边拼命挣扎着,试图摆脱我的钳制。 “你给我闭嘴!”我被他吵得脑瓜子嗡嗡响,忍不住厉声呵斥道。 饿死鬼被我这一声吼吓得浑身一哆嗦,瑟缩了一下,不敢再吱声,只是拿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我。 我懒得理他,转头看向兰柯。 “咦?怎么没声音?”兰柯拿着铃铛,一脸疑惑地转向我。 她将铃铛举到耳边,用力地摇晃了几下,可是铃铛依旧静悄悄的,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哎!怎么不响。”兰柯不死心,又把铃铛拿到了眼前,左看看右看看,还用手拍了拍,铃铛依旧发不出任何响声。 她皱着眉头,将铃铛凑到眼前,眯起眼睛,从铃铛的开口往里一瞧,“怎么没有铃舌?” 兰柯一脸迷茫地抬起头,看着我说道:“这……这铃铛是不是坏了?” 我顿时感到一阵无语,“……”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陆老头的话语,他曾经说过:“这镇魂铃,凡人、鬼怪皆无法驾驭,未曾想你这半人半鬼的阴神却能掌控。” 我猛地抬起头,望向兰柯,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我咬咬牙,忍着脚踝的疼痛,伸出手,艰难地对她说道:“把铃铛给我。” 兰柯愣了一下,似乎不太明白我的意思,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镇魂铃,又看了看我,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我喘着粗气,加重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这铃铛,只有我能用。” 兰柯这才反应过来,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将镇魂铃递到我的手中。我接过铃铛,忍着剧痛,用力摇晃了几下,可是它依旧像哑巴一样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也没有任何变化。 第16章 吃饱再走 我急了,嘴里开始念咒:“天灵灵,地灵灵,镇魂铃啊快显灵!”我一边念叨,一边用力摇晃着手里的镇魂铃,希望能有什么奇迹发生。可是,任凭我怎么摇晃,铃铛依旧静悄悄的,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咯咯咯,拿个哑巴铃铛当宝贝。”饿死鬼看我如此狼狈,不禁嘲笑起来。他一边说,一边伸出长长的舌头,在我面前晃来晃去,脸上的表情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我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本来就心乱如麻,现在又被他这么一激,更是火冒三丈。我猛地抬起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不能被他影响,我得想办法对付他!我一咬牙,手腕一用力,直接将铃铛砸向饿死鬼的脑袋。 “哑巴铃铛也能砸得你满眼金星。”我狠狠地说道。 谁知,铃铛砸中饿死鬼后,突然“嗡”的一声剧烈抖动起来。铃铛外部迅速出现一个和铃铛一模一样的金色透明虚影,随着铃铛的抖动,这个虚影越来越大,直到将整个空间都笼罩在内。接着,铃铛里涌出一条条金线,如同灵蛇般缠绕而上,将饿死鬼紧紧地束缚住,在空中显出原型。 我缓缓降落,铃铛悬浮在我的面前,饿死鬼被困在其中动弹不得。他痛苦地挣扎着,却无济于事。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我说饿死鬼,你不该害那么多无辜之人,还是乖乖投胎吧!” “我不叫饿死鬼,我叫范怀。”被封印在铃铛里的范怀渐渐平静了下来,开口幽幽地说道。 “无辜?八十多年前,日本人入寇中原,兵荒马乱,饥荒遍地。我全家人吃树皮度日,最后还是在饥荒中饿死。我临死之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吃一顿饱饭。而现在那些人,每日吃饱了,为了一己私欲浪费粮食。我看他们是死有余辜。”范怀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愤不平。 我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你已经让他们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们的行为确实不可取。但是也罪不至死,因果报应自有天收。经过你这么一折腾,想来也没人敢假吃了,你还是早入轮回,下一世定能投胎到一个吃饱穿暖的人家。” 听了我的话,范怀闭上眼睛也不言语,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 我低头沉思了片刻,抬头看向兰柯,眼神坚定地说道:“为了消除范怀的怨念,让他安心投胎,我们得完成他的愿望。”说罢,我将手中的镇魂铃递给兰柯,并嘱咐道:“你将铃铛拿好,千万别松手。” 说罢,足尖轻点地面,“像一阵风般”飘了出去。 一回到学校,我的神魂迅速回归身体。我抬手摸了摸脑门上的包,还隐隐作痛,也顾不上那么多,拔腿就往民宿跑。进了屋,我直奔冰箱,把本来给兰柯准备做吃播的东西一股脑儿掏出来,也来不及收拾,叮叮当当就做起饭来。 “你这是在干嘛呢?咱们正事还没办完,你怎么就做起饭来了?”兰柯看我风风火火地从冰箱里搬出一堆东西,一脸不解地问道。 “要不是本姑娘聪明,发现大事不妙,偷偷吃了‘饕餮丹’,现在肚子都被撑爆了。”兰柯委屈巴巴地补充道。 “不是给你吃的,是给他。”我指了指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范怀,解释道。 “啊?给他吃?”兰柯一脸惊讶,顺着我的手指看向范怀,这才明白我的用意,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我把做好的饭菜小心翼翼地摆放在范怀面前,香气四溢,让他原本空洞的眼神中泛起了一丝光彩。我又郑重地拿出三根香,插在盛满米饭的碗里,看着袅袅青烟升起,轻声说道:“范怀,吃饱了就去投胎吧,下一世定能过上吃饱穿暖的好日子!” 只见饭菜之上升腾起一缕缕青烟,这些青烟仿佛带着人的情感,缓缓飘向范怀的口鼻之中,他贪婪地呼吸着,仿佛在品尝着人间美味。范怀那原本瘦骨嶙峋的脸庞上竟然浮现出一丝红润,干裂的嘴唇也变得湿润起来,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渐渐有了神采,不再像之前那样空洞无神。 只见原本瘦成一副骨架的范怀身形渐渐凝实,变成了一个黝黑的汉子。他原本蜡黄的皮肤变得有了些许光泽,身形虽然还是很瘦,但已经有了几分人样。他身上的衣服也变成了粗布麻衣,虽然有些破旧,但还算干净整洁。 他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神情。我看到他那双原本浑浊的眼睛里,此时竟然闪烁着点点泪光。他把最后一缕青烟吸进口中,桌上的饭菜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空空的盘子。 “快看!” 我闻声看去,金线渐渐松开,范怀的身影也逐渐变得模糊。范怀似乎感受到了我们的目光,他微笑着点了点头,仿佛是在向我们表达感谢。最终,他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了空气中。 我长舒了一口气,用手轻轻拍了拍胸口,轻松地说道:“这下子,范怀应该可以安心投胎了。”说罢,我转头看向兰柯。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桌子上那几个空空的盘子,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桌子上原本摆放着丰盛饭菜的盘子,现在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下一些残羹剩饭。 “原来能吃饱也是一种幸福,太多人可能是忘了饥饿的感觉了。”兰柯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 她伸出右手,拿起桌子上一个精致的小瓷瓶,轻轻地摩挲着。 “以后这‘饕餮丹’恐怕是用不上了。”兰柯一边把玩着手里的瓷瓶,一边若有所思地说道。 我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打趣道:“当妈的人就是不一样,思想进步这么快。” “谁当妈了?你别乱说。”兰柯闻言,脸色顿时羞红,嗔怒地反驳道。 “那方才悬浮在你头顶的小孩又该如何解释?”我一边说着,在她头顶比划着。 “我吞的是‘驭魂丹’,那小孩儿,不过是我魂魄化形!药效不够,才像个小孩。不吃这玩意儿,哪能见鬼?见不了鬼,又怎么救你?像你一样,天天都想着怎么死,怎么不笨死算了。”兰柯没好气地解释道,言语间带着几分无奈。 我嬉皮笑脸地搓着手,朝兰柯身边凑了凑。 “宝贝丹药还真不少啊!我说真的,有没有长生不老药啊?给哥们儿也来一颗尝尝!”我一边说,假装一脸贪婪,搓着双手凑到兰柯身边。 兰柯看着我那副贪得无厌的嘴脸,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伸手将我推到了一边。 “去死吧你!” 第17章 鬼市 直播抓鬼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接下来的几天里,风平浪静。 我无所事事地在工作室里踱来踱去。百无聊赖之下,我抓起桌上的戒尺,习惯性地挥舞了几下。 “连个鬼影都见不着,何时才能将鬼全部抓完,解除这该死的合同,还我自由之身。”我一边抱怨,一边无力地将戒尺扔到桌上。自从上次戒尺突然失灵后,我就尝试过好多次,可它就像个木头疙瘩一样,毫无反应。 我把它拿起来,翻来覆去地检查,也没发现任何异常。不死心地我又试着注入灵力,结果依然没有任何反应。这可是我唯一的法宝啊,如今却成了摆设,让我如何是好。 正当我愁眉苦脸的时候,隔壁房间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 “不好,兰柯出事了!”我连滚带爬地冲向兰柯的房间。 一脚踹开房门,顿时傻了眼。 只见兰柯瘫坐在地上,原本白皙的脸蛋此刻被熏得漆黑,像只小花猫似的。她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乱糟糟的,像个鸡窝,几缕头发还俏皮地竖立着,滑稽极了。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烟雾缭绕,呛得我直咳嗽。 “你这是怎么了?被仇家用大炮轰了吗?怎么弄出这么大动静?”看着兰柯这副狼狈样,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哎呀,别说了!”兰柯摆了摆手,吐出一口白烟,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丹炉炸了而已,小事一桩。”她说着,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碎裂的丹炉碎片,放在眼前仔细端详。看她这副熟稔的样子,我估计这丹炉也不是第一次炸了。 “还好我闪得快,不然这会儿估计就毁容了。”兰柯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胸口,仿佛是在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然后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若无其事地说道:“看来得换个丹炉了。” 她走到我面前,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明晚带你去鬼市逛逛吧,看看能不能捡个漏。” “神鬼地方,我才不去。”我毫不犹豫地拒绝。 “哎呀,你就别矫情了!”兰柯说着,一脸兴奋地描述着鬼市。“鬼市可是个好地方啊!五行八作俱全、商品琳琅满目!说不定能找到修复你那块破木头的方法哦!” 她说着,还用手肘轻轻撞了撞我的胳膊,一脸神秘地诱惑我。 “你早说啊!早说我就去了!”我一听有修复戒尺的希望,立刻来了精神。 “你又没问。”兰柯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就这样,在我们俩的一致决定下,我们决定半夜子时前往鬼市。 兰柯为此特意打扮了一番。她换上了一身粗布麻衣,衣服上还有几处补丁,头上扣着一顶破旧的草帽,遮住了她原本乌黑亮丽的长发。她脸上今天炸了丹炉留下的灰尘也没洗去,遮盖住了白皙的皮肤,整个人看起来灰头土脸的。 我绕着她转了一圈,然后伸手弹了弹她帽子上的草屑,忍不住笑道:“你这是要去逛街还是要去乞讨啊?” 兰柯拍开我的手,白了我一眼,故作老成地解释道:“你懂什么?鬼市里人多眼杂、鱼龙混杂!我这叫‘扮猪吃老虎’!财不露白懂不懂?” 城南有两座年代久远的庙宇,听说一座是城隍庙,另一座是土地庙,反正都破败不堪了。鬼市就在这两座庙宇之间的那条夹缝中,地方不大,只能容两个人并排走。每当半夜子丑两个时辰,这里便会热闹起来。 我好奇地睁大了眼睛,左看看,右瞧瞧,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映入眼帘:锈迹斑斑的法器、画满奇怪符号的符咒、颜色各异的药丸……看得我眼花缭乱,目不暇接!而兰柯则在各个摊位前仔细搜寻,似乎在寻找可以炼丹的材料和新的丹炉…… 正当我看得入神时,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这位帅哥,请留步,贫道观你印堂发黑,莫不是撞邪了?”我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俊朗的青年道士,戴着墨镜,高挽发髻,身穿一件洗得发白的黄色道袍,不伦不类地坐在小板凳上。他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在面前的黄布上摆弄着什么。 我好奇地走近一看,黄布上画着八卦图,上面还摆着平板电脑和手机,真是个奇怪的道士! 我好奇地走近,仔细打量着这个奇怪的道士。只见他旁边立着一块牌子,上面用毛笔写着几行歪歪扭扭的字:“看相算命、手机贴膜、旧家电回收、小三侦查”。 我不禁哑然失笑,这道士还真是与时俱进,什么赚钱干什么。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微微侧过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伸手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镜,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从桌上拿起一部手机,他一边熟练地操作着手机,一边摇晃着脑袋,念念有词地嘀咕:“生也知,死也知,富贵前程都预知。法不轻传,道不贱卖。”最后两句故意拉得很长。 我指着牌子调侃道:“道长,您这服务挺全面的啊,连小三侦查都干?” 道士闻言,放下手机,身子微微前倾,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笑眯眯地说:“看相算命是本分,手机贴膜是副业,至于小三侦查嘛……嘿嘿,纯属个人爱好,为社会和谐稳定贡献一份力量嘛!” 我忍不住笑了,问他:“大师,多少钱呀?” 他从桌上拿起一张二维码,递到我面前,笑眯眯地说:“看你我有缘,就收个吉利数,一百八十八。” 我指了指他的平板和手机,笑着说:“其实我是想问手机贴膜的价格。” 他听完先是一愣,随即迅速摘下墨镜,狡黠地笑着朝我眨了眨那双眯眯眼。 他麻利地从身后的布袋里掏出一沓手机膜,熟练地摊开在我面前,得意洋洋地说:“哟,这你可找对人了,钢化膜四十,普通膜二十,没气泡,不翘边。资深IT从业者为您服务!” 看见他这副模样,我不禁称赞:“道长,您可真是多才多艺啊!”他得意地摆摆手,顺势从旁边的凳子上拿起一把蒲扇,一边扇着风一边说:“技多不压身嘛,道士也得与时俱进不是?再说,这年头连神仙都得下凡赚点外快。” 我笑着点头,突然想起我那损坏的戒尺,便问:“道长,您这能不能修东西?” 第18章 鬼算命 道士拍拍胸脯,自信满满地说:“你可问对人了。我这手艺,无论是手表电视,还是大件小件,没有我修不好的!” 我补充说:“是木器,不是电器。” 道士眨了眨眼,嘴角微翘:“放心,我可是六级木匠出身,这等级换算成现在,那可是高级知识分子!” 我掏出戒尺递给他,他接过戒尺,眉头微皱,用戴着墨镜的眼睛仔细地从头看到尾,半晌才说道:“这个能修,不过得费点功夫。” 这时,兰柯抱着一个丹炉,兜里鼓鼓囊囊的,应该装满了药材,她一路走了过来,径直走到我身边。她一见到道士,就皱起了眉头,上下打量着,一脸怀疑的表情。她明显是担心我被骗,便插话道:“道士,你算算我是干什么的?” 道士鼻子抽动了两下,嗅了嗅空气中的药材味,笑了笑说:“这位姑娘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药材香气,想必是卖假药的。”说完,还故意用挑衅的眼神看着兰柯。 兰柯一听,杏眼圆睁,一把抓住道士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你再说一遍?谁是卖假药的?我可是正经的炼丹师!” 道士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身子往后一仰,连忙解释道:“哎哎哎,姑娘别动手动脚,我这不是开个玩笑嘛!炼丹师,炼丹师,失敬失敬!” 兰柯一听,气得直跺脚:“哼,就是个江湖骗子,我们走!你那块破木头我来想办法修。” 道士急忙拉住我,一脸委屈地说:“哎呀,姑娘,你可不能乱说话啊。我这虽然业务杂乱了一点,但手艺可是实打实的。你把地址给我,我明天亲自上门给你修好戒尺,保证让你心服口服!” 我们离开鬼市的时候,夜色弥漫,周围都是些老旧的建筑,墙皮斑驳,在昏黄的路灯下更显破败。街道两旁的路灯昏暗,将梧桐树的影子拉得很长,影影绰绰,像是鬼魅般在晃动。 “你怎么把地址给那个骗子了?”兰柯突然加快了脚步,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 我小跑着追上她,解释道:“其实,我也不是完全相信他,但想想看,死马当活马医嘛。”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那个道士虽然看起来有些不靠谱,但我感觉他不全是骗人的。”我停下来,认真地看着兰柯的眼睛,“他的眼神里,似乎藏着一些真本事。”兰柯停下脚步,白了我一眼,伸手戳了戳我的额头,“眼神?你可真会看!我怎么没看出来他有什么真本事?” 兰柯白了我一眼,快步向前走去,丢下一句:“别是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 一宿没睡,脑袋昏昏沉沉,回房间倒头就睡。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在咚咚咚地敲门…… “谁啊!”我恼怒地翻了个身,一把掀开被子,迷迷糊糊地问道。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床上爬起来,不满地嘟囔着:“真是的,不知道现在是几点……” 我趿拉着拖鞋,睡眼惺忪地走到门口,一把拉开门。 “是你?” 站在门外的,竟然是昨天那个道士! 他似乎早就料到我会是这副模样,脸上带着一丝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小师傅,你……” 我猛然间清醒过来,戒尺! “哎呀,小师傅,你可算是来了!” 我心头一喜,想必是我的戒尺修复有望了,连忙把道士迎进屋里。 道士不安地搓着手,在我对面那张太师椅上扭扭捏捏地坐了下来,脸上写满了难为情,说:“那个,你能不能先帮帮我?” 我见状,便给他倒了杯茶,问道:“您这是怎么了?” 道士名叫陈帆,打小在道观长大,跟着师父学了些道法皮毛。要说这小子,天生对那些卦象、风水有着说不出的敏锐,可一碰到要命的口诀,就忘得一干二净。这不,每次跟着师父出去办事,驱邪的、捉鬼的,总能瞧见他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点开个电子书在那儿翻,要多不靠谱就多不靠谱。就说上次吧,人家闹邪祟,请他去看看,结果他倒好,拿着手机念念有词半天,最后憋出一句,“手机没电了,等会再抓!”极其不专业。 久而久之,道观的经济状况愈发窘迫,养活不了这么多弟子了。于是,师傅想了个法子:弟子们比拼道法,决定谁该下山谋生。陈帆一听这主意,心里乐了。他心想,这剧情他熟啊!道士下山,不都是本事大的出去闯荡吗?于是,他乐呵呵地比了个倒数第一,就被师傅“客气”地请下了山。之后,他就靠着摆摊贴膜、算卦等技能混日子。 我走之后,一个神秘女子走到了他的卦摊前,说是要算命。这女子长发披肩,一身金灿灿的首饰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陈帆定睛一看,这女子年纪轻轻,一身贵气,不像普通人家的姑娘,出手必然阔绰。他心里乐开了花,琢磨着,这手机贴膜能赚几个钱啊?算命这行当,那可是无本万利的买卖! 陈帆刚想从怀里掏出龟壳,准备先给她来一套祖传的“天机不可泄露”,那女子却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冷冷地抛出一句:“我要算算你能活多久。” 一听这话,我心里有些不舒服,这玩笑开得也太过分了。我有些不高兴地放下手里的龟壳,揉了揉僵硬的嘴角。但我还是尽量挤出一个笑脸,说道:“卜卦一道不妄断寿元,不过贫道自然是万寿无疆。” 女人嘴角一勾,像是笑了,又像是没笑,眼里透出一股子狠劲儿:“我看未必,明儿夜半,就是你的死期!” 陈帆心里“咯噔”一下,这娘们儿身上阴气逼人啊!他猛地抬头,想仔细瞧瞧,却见女人一转身,没了影儿,只在卦摊上留下一锭金子。 陈帆这小子,向来是钱迷心窍,也顾不上害怕,拿起金子就往嘴里咬了一口,嘿,成色还真不错!他喜滋滋地把金子揣进兜里,谁知道第二天一掏出来,竟变成了一堆纸! 我听完陈帆的叙述,眉头紧锁。这女子出手阔绰却阴气逼人,言语间透着股古怪,越想越觉得蹊跷。莫非真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我心中不禁暗想,这会不会是我之前无意中放走的某只鬼魂? 第19章 财迷心窍 陈帆见状,立马站起身,搓了搓手,又来回踱了几步,说道:“昨天我看你手里那把戒尺……昨天我看你手里那把戒尺,一看就是道门法器,我就知道,咱俩肯定是同道中人。所以,我想请师兄你帮帮我,咱们一起捉鬼!” 我心中暗自思量,这女鬼之事,我也想查个水落石出。于是,我决定顺水推舟,卖个人情给陈帆。再说,我那戒尺还得靠他修呢。 “同道中人嘛,互相帮忙是应该的。”我拍了拍陈帆的肩膀,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陈帆一听这话,激动地抓住我的手,眼睛顿时亮得像两颗星星:“师兄,你真是我的大救星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陈帆感激不尽!” 我笑着抽回手,这小子力气还挺大。 就在这时,兰柯穿着一袭绿衣,怀里抱着个丹炉悠哉悠哉地走了过来。她靠在门框上,打了个哈欠说:“哎呦,真是情深义重啊!不过你们两个才认识不到一天吧?” 我白了兰柯一眼,把陈帆的遭遇简单说了一遍。谁知她听完后,竟然一拍桌子,兴奋地站了起来。“有热闹可凑,怎么能少了我兰柯?!”她一边说着,一边兴冲冲地开始翻找自己的宝贝,嘴里还念叨着:“得带上家伙,……” 这丫头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我赶紧拉住她:“别着急,我们得想一个周密的计划。” 我们开始讨论起晚上的行动计划。最终,我们决定由陈帆在十字路口摆摊算命,引诱女鬼现身。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加油,斩妖除魔的年轻道士。”兰柯一本正经地鼓励着陈帆,还煞有介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陈帆苦着脸转向我和兰柯,问:“那你们两个干什么呢?” 我得意地笑了笑,回应道:“我们将躲在暗处,准备随时给那女鬼来个出其不意的‘惊喜’!” 兰柯也凑热闹地说:“对,我们就是你的坚强后盾,你就放心去吧,勇士!” 出发之前,陈帆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三枚铜钱,闭上眼睛虔诚地摇晃了几下。他嘴里念念有词,猛地将铜钱撒在桌上。只见他眉头紧锁,盯着卦象看了半天,才长舒了一口气。我凑过去一看,卦象显示他今晚能发一笔横财。陈帆这才喜笑颜开,放心地出门了。 郊外一片漆黑,只有远处零星的几点灯光,像是夜空中的星星,忽明忽暗。空旷的田野里,只有风吹过草丛发出的沙沙声,显得格外寂静。 陈帆就站在十字路口,借着昏黄的路灯摆起了他那简陋的卦摊。他身穿一件洗得发白的道袍,手捧着龟壳,神色焦虑地等待着。一阵寒风吹过,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手中的龟壳也随之晃动,发出哗哗的响声。 我和兰柯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准备守株待兔。时间一点点地流逝,夜色越来越深。 “子时快到了吧,这女鬼怎么还没来?”兰柯不耐烦地抬起手腕,想看看时间,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戴表。她索性探出头,望了望远处黑漆漆的夜空,低声抱怨道:“该不会是不来了吧?” “再等等!不被鬼吓死也被你吓死。”精神紧绷的我被兰柯突然探出的脑袋吓了一跳,猛地伸手把她拽回树后,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过,我看到陈帆的身体猛地摇晃了一下。他手中的铜钱似乎是被这阵阴风吹落,“叮叮叮”几声清脆的响声打破了夜的寂静。三枚铜钱像是约好了似的,齐刷刷地摞在一起,稳稳地落在了黄布之上。我定睛一看,那位置,不偏不倚,正是死门! 陈帆哆嗦着手把三枚铜钱从地上捡起来,塞进口袋。又是一阵阴风吹过,他整个人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样,直勾勾地盯着地面,缓缓地弯下腰,捡起一片被风吹到脚边的枯叶,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 他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僵硬地转动着脖子,目光扫视着地面,像是在搜寻着什么宝贝。我看到他的手在地上摸索着,每碰到一片树叶,都会像对待珍宝一样,无比珍惜地捡起来,放进口袋。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切,嘴里还念念有词:“钱!钱!好多钱!” “这小子穷疯了!”我看见陈帆财迷心窍的样子说道。 “哎哟,你这笨蛋,看看陈帆那样儿,明显是撞邪了嘛!”兰柯焦急地嚷嚷,顺手给了我脑袋一下子。我“哎哟”一声,头就撞到了树上。 “撞死我了。”还没等我说完话,就觉得整个人从树里面穿了过去,进入了阴神状态。 我飘到陈帆身边,定睛一看,只见他肩膀上坐着一个金光闪闪的女鬼。这女鬼一身绫罗绸缎,珠光宝气,浑身上下散发着富贵的气息。她脖子上的金项链,手腕上的玉镯,手指上的宝石戒指,在月光下烁烁放光,简直让人眼花缭乱。她手里还拿着一把金算盘,不时地拨弄几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低头看着陈帆,脸上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只见她伸出纤纤玉手,从发髻上取下两只硕大的铜钱,放在陈帆眼前,就像是一副铜钱做的眼镜。 陈帆透过铜钱眼镜看着地上的树叶,两眼放光,仿佛那些树叶都变成了金银财宝。他弯下腰,颤抖着手去捡,嘴里还念念有词:“一万两,两万两,三万两……”他就像着了魔一样,还在不停地捡着树叶,机械地重复着这个动作。女鬼坐在他肩膀上,随着他身体的起伏笑得花枝乱颤。 随着陈帆捡的树叶越来越多,他佝偻着背,像驮着一座大山,摇摇晃晃,随时都会倒下。他弯腰越来越吃力,我甚至能听到他骨头错位的“咔咔”声,听得我头皮发麻。 没一会儿,他衣服的口袋就被塞得满满当当,鼓囊囊的,像个怪物。可他还在不停地捡,捡到最后,连衣服口袋都塞不下了,便开始往嘴里塞,一边塞还一边含糊不清地嘟囔着:“钱,钱,呜呜呜……” 第20章 金钱粪土 “你这该死的邪祟,还不快放开他!”我怒吼一声,挥起拳头就朝那女鬼脸上砸去。谁想到,我的拳头没有对她造成任何伤害。 女鬼轻蔑地笑了笑,伸出涂得鲜红的指甲,轻轻掸了掸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尘,不屑地说:“就凭你这点本事,也想动我?” 我心中焦急万分,再次尝试,这次我用尽全力去推女鬼,可她依然纹丝不动。 眼看着陈帆还在不停地往嘴里塞树叶,我急得满头大汗,却又无计可施。 这时,兰柯也急忙冲过来,想要拉开陈帆,急声劝道:“陈帆,你快点清醒过来!这只是树叶,不是金子!” 可是陈帆好像完全听不见似的,仍然疯狂地捡着地上的树叶。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把挥开兰柯的手,然后踉踉跄跄地扑倒在地上,双手不停地把树叶往衣服口袋里塞。 “陈帆,你醒醒啊!”兰柯被陈帆推得后退了几步,但她还是不死心地想要去拉他。 可陈帆就像着了魔一样,压根不理会兰柯,自顾自地捡着树叶,嘴里还念叨着:“发财了,发财了……” 看着他这副疯魔的样子,我急得直跺脚,却也无能为力。 兰柯也慌了,她伸手想从怀里掏什么东西,却不小心被地上的树枝绊了一下,整个人都摔倒在了地上。 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兰柯连忙爬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就吞了下去。 “咳咳……”兰柯被呛得咳嗽了几声,然后一股青烟就从她头顶冒了出来,小兰柯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她轻盈一跃,稳稳地落在我身边,伸手就去抓那女鬼的胳膊。我见状,也猛地扑上去,想要把她从陈帆背上扯下来。可是,那女鬼的身体却像是灌了铅一样,我们两个一起用力,竟然纹丝不动。 我顿时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们反弹回来,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稳。然而,女鬼的身体却变得越来越重,仿佛通体变成了金子一般。 “怎么会这么重!”我感到不可思议,手上青筋都爆了出来,却还是无法撼动女鬼分毫。兰柯也咬紧牙关,小脸憋得通红,但她依然在坚持。 “哼,世上还有人嫌弃黄金重吗?”女鬼的声音里充满了嘲讽。 我低头看向陈帆,只见陈帆已经被压得趴在了地上,他还在徒劳地伸手抓着地上的落叶,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金子,金子……”。 兰柯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焦急地说:“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必须得想个办法!” 我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腰间别着的铃铛法宝。我伸手摸到铃铛,一把扯下来,瞄准那女鬼就砸了过去。铃铛带着破空之声,眼看就要砸到女鬼身上。可就在这时,她却动了!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陈帆眼前捏起一枚铜钱,朝着我的铃铛弹射出去。 只听到“叮”的一声脆响,我的铃铛竟然不偏不倚地,正好卡进了那枚铜钱的方孔里!铃铛和铜钱一起掉落在地上,我顿时大惊失色。我来不及多想,立刻飞身扑过去想要接住铃铛,可是那铃铛和铜钱落到地上之后,却像是突然增加了千钧重量,我竟然完全拿不动! 我憋红了脸,双手死死地抓住铃铛,想要把它从地上拔起来,可是任凭我使出浑身解数,那铃铛却像是生了根一样,纹丝不动。兰柯站在一旁,瞪大了眼睛,一副“你在干什么”的表情。 小兰柯站在我旁边,一边叉着腰,一边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说道:“哎,看你平时不锻炼,关键时刻就露馅儿了吧。” 我涨红了脸,更加用力地想把铃铛从地上拔起来,可是那铃铛就像是被钉死在地上一样,纹丝不动。 “真是白费力气。”女鬼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屑和嘲讽,“看来你们也不过如此嘛。” 小兰柯冲了上去,女鬼一只手用那枚金光闪闪的铜钱捂住陈帆的眼睛,另一只手则猛地抓住了小兰柯的手臂。 接着,她开始用力地甩动小兰柯的手臂,小兰柯被甩得整个人都出现了虚影。 这危急时刻,陈帆的状况可谓是半梦半醒。一只眼睛被那铜钱紧紧蒙住,另一只眼睛却得以自由,透出一丝难得的清醒。他眼前的世界像是分裂成了两个平行宇宙——一只眼睛看到的是满地的金叶子,仿佛置身于宝藏之中;而另一只眼睛,却只看到普通的树叶子,平凡得不能再平凡。 “哎哟,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中邪了?”陈帆心里一阵发毛,明明一只眼睛能看到正常的树叶,另一只眼睛却像是看到了金山。 他使劲眨了眨眼睛,却丝毫没有变化。努力扭动脖子,想环顾四周,看看发生了什么。 陈帆看到兰柯动作僵硬地站在不远处,像是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样。而我则瘫倒在大树底下,一动不动,生死不知。陈帆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 他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一只手紧紧地捂着胸口,另一只手颤抖着从口袋里摸索着什么。摸索了半天,终于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他费力地睁开那只唯一能看见的眼睛,努力地想要看清手机屏幕上的内容。 我在一旁费力地抠着那个仿佛被地面吞噬了的铃铛,同时无奈地看着陈帆:“这网瘾也太重了吧,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上网!” 他死盯着手机屏幕,眉头紧锁。突然,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猛地将手机扔到地上。手机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颤抖着手伸到嘴边,一口咬破了自己的食指。鲜红的血液从伤口涌出,滴落在干枯的树叶上,显得格外刺眼。 他忍着痛,将流血的手指伸向空中,按照手机上显示的图案,一笔一划地画了起来。他一边画,一边低声念叨着:“清心如水,明目似月;万贯缠身,犹如粪土……” 第21章 有钱能使鬼投胎 随着“啪”的一声响,陈帆将血手印猛地拍在了自己那只被金光蒙住的眼睛上。他痛苦地闷哼了一声,身体晃了晃,险些摔倒。我眼看着他身后的女鬼发出一声尖叫,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击中,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女鬼身上的金光疯狂地闪烁了几下,最终如同熄灭的火焰般消失殆尽。她原本白皙的皮肤迅速变得干枯灰败,像是失去了水分的花朵;身上的华服也变成了破布条,随风飘散。 我正一只脚踩在铜钱上,一只手往外拔铃铛。突然,脚下一空,感觉踩着的东西轻飘飘的,低头一看,原来那坚实的铜钱竟变成了轻飘飘的纸钱,害我一个踉跄差点仰面摔倒。 小兰柯也被甩得头晕目眩,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一看到我重新掌控了铃铛,兰柯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她一把抱住女鬼的大腿,冲我大声喊道:“快砸!快砸!” 听到这催促声,我也不敢怠慢,看准女鬼的位置,我深吸一口气,双腿发力,猛地向后一跃,同时高举起手中的铃铛,然后腰部发力,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到手臂上,猛地将铃铛砸了下去。 铃铛带着风声,呼啸着砸向女鬼。电光火石之间,那铃铛竟然直接穿过了女鬼的身体,“嗡”的一声,一个和女鬼一模一样的金色透明虚影出现在女鬼身后。紧接着,铃铛里突然涌出一条条金线,如同灵蛇一般,迅速地缠绕到女鬼身上,将她捆得结结实实,动弹不得。 陈帆吐掉了嘴里的树叶,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抬头看向空中。空中铃铛虚影中,金线牢牢地缠着那个女鬼,他知道,我们成功了。 “看来还是我算的准,”他一边拍着身上的土,一边得意洋洋地说道,“道爷万寿无疆。” 大功告成,我长舒一口气,神魂回体。兰柯也收回了神魂,身体摇摇晃晃地摔倒,我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我们走到陈帆身边,我弯腰抓起一把地上的树叶,朝陈帆扬了过去。“哈哈,格鲁特,植物人。” 陈帆一边拍打着身上的落叶,一边抬起头,脸上写满了好奇:“你们两个没事吧?刚才怎么一动不动,像是被定格了一样。” “我们没事。”兰柯回答道,“刚才那是神魂出窍的状态,所以身体才会动不了。” 随后,我们两个详细地向陈帆解释了各自的能力,他这才恍然大悟。 “对了,”我一边说着一边弯腰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比划了两下,好奇地反问,“你刚才那几下子挺厉害的,怎么不早用出来?” 陈帆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笑了:“我要是记性好,把这些都背下来,还不如考清北了。”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兰柯伸手打断了我和陈帆还在继续的对话,“这女鬼怎么办?” 我看了看被金线捆住的女鬼,沉思了片刻,然后说:“这一定是个金钱鬼,生前贪财,却因财而死,怨气不散,所以不愿投胎。我想,不如我们给她多烧点纸钱,再加上铃铛的净化之力,应该就能送她安心去投胎了。” “这倒是个办法,”陈帆听完我的话,表示赞同地点了点头。 兰柯听了我的话,有些为难:“这大晚上的,我们去哪找那么多纸钱?” 一旁的陈帆突然开口说:“我有办法。”他转身走到卦摊旁,弯下腰,把地上的包拎起来放在卦摊上,拉开拉链,一阵翻找后拿出一张银行卡大小的纸片。只见那卡片和普通储蓄卡一模一样。 我看着他,疑惑地说:“现在拿钱去买也来不及了,你拿储蓄卡干嘛?” 陈帆用手弹了弹卡片,递到我眼前,神秘地说:“你再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我接过卡片,定睛一看,这卡的确和普通的银行卡没有差别,但发卡行却写着“天地银行”。 我惊讶地问:“这管用么?现在都这么先进了吗?” 陈帆得意地笑:“这是我和师傅当初干白活的时候用的,里面可存着不少纸钱呢。” 我从陈帆手里接过那张“天地银行”的储蓄卡,走到被金线束缚的女鬼面前。我蹲下身,轻轻地将卡片放到她跟前。然后,我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咔哒”一声,蓝色的火苗蹿了出来。我将卡片凑近火苗,不一会儿,卡片便燃烧起来。 随着火焰的吞噬,我嘴里念叨着:“这些钱烧给你,拿着好好投胎去吧!别再留恋这世间的繁华与财物。” 火光映照在我的脸上,也照亮了女鬼的面容。我看到她原本狰狞的表情渐渐变得柔和,空洞的眼神中也逐渐浮现出一丝光彩。 话音刚落,女鬼的手里突然多出了一张银行卡,那是一张和她生前一模一样的银行卡。她身上的金银珠宝也重新散发出淡淡的光泽,不再像之前那样黯淡无光。紧接着,她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空中,再无踪影。 事情总算圆满解决了,我们一行三人疲惫地往回走。夜色已深,乌云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散尽,明月高悬,依稀能看见回家的路。 我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只觉得浑身都像散了架一样。陈帆弓着背,一只手撑在腰上,边走边哎呦哎呦地叫苦。他走路的姿势怪异,就像一个行动不便的小老头。 兰柯看着他这滑稽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调侃道:“看来金子多了也压人。” 陈帆苦笑着直起身子,伸手捶了捶自己的后背,回应道:“又不是真金白银,要是真的我还能扛回去。” 我看着他们两个,忍不住笑了笑,说:“反正我知道送走了一个有钱鬼,现在剩下三个穷鬼了。” 自从抓了金钱鬼之后,陈帆就一直说他腰疼,走路都直不起腰。看他躺在床上哎哟哎哟地叫唤了好几天,我都有点于心不忍了。 看着他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我赶紧过去扶他,说:“要不你就搬到学校来住吧,还能省点房租,我们也好互相照顾。” 陈帆听了我的建议,激动地抓住我的手,说:“兄弟,够意思!以后你就是我亲兄弟!”看他那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跟他拜把子呢。 第22章 千年桃木 前两次捉鬼经历,一次比一次凶险,我心里清楚,没有戒尺,我们迟早会栽在恶鬼手里。我坐在桌边,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与金钱鬼搏斗的画面,越想越觉得后怕。 我抬起头,望向正在收拾东西的陈帆,心里盘算着修复戒尺的事。我决定不再拖延,便开口向陈帆打听起戒尺修复的事情。 陈帆这家伙,头发乱糟糟的,跟鸡窝似的。他胡乱抓了两下头发,从枕头底下掏出手机,一边念叨着“手机手机,我的宝贝手机”,一边点亮屏幕。他眯着眼睛,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嘴里还念念有词:“道藏,道藏,修复法器在哪儿……” 看着他那副模样,我心里哭笑不得:“这哥们儿,被赶下山也不是没理由的,现在这查手机的样子,跟传说中的世外高人形象可真是天差地别。别人的法器都是灵符宝剑,他的法器是手机。” 不过,没过多久,陈帆停下了飞快滑动屏幕的手指,紧锁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他长舒了一口气,把手机“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瞬间又变回那副高深莫测的大师模样。 他翘起二郎腿,故作高深地摸了摸下巴,慢悠悠地说:“这戒尺,乃是桃木所制。”他顿了顿,又拿起手机打开看了看,接着说道,“年久失修,加上你之前硬接钢叉的壮举,已经让它震出了裂纹,灵性大打折扣。” “啥?灵性都没了?”我急切地问道,“那还能修好吗?” 陈帆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故意卖了个关子:“方法嘛,倒是有,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你小子别卖关子了!”兰柯一把抢过陈帆的手机,不耐烦地打断他,“赶紧说,不然我让你在床上再躺七天!”说着,他把手机拍在桌子上,假装威胁地举起了拳头。 陈帆吓得一缩脖子,赶紧从兰柯手中抢回手机,吓得赶紧切入正题:“其实修复方法很简单,只需要找到一颗千年桃木,把戒尺放在树根那里,让它吸收一夜月华,便可恢复如初。” “就这么简单?”我和兰柯异口同声地问道,脸上写满了惊讶。 “对,就这么简单。”陈帆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那你之前支支吾吾的干嘛?”兰柯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质问他。 “那个……千年桃树可不是那么好找的。”陈帆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解释道。 “后山就有啊!”我和兰柯再次异口同声地说道。 “学校后山?”陈帆疑惑地看着我们,仿佛在确认我们没有开玩笑。 桃木为“五木之精”,有着一种特殊的能量,可以镇压邪气。传说有一棵覆盖三千里的大桃树,树下有神荼、郁垒两位神人,他们手持桃枝,专门捉拿妖邪。 陆老头把学校选在这里,不仅仅是因为这里人少、地皮便宜得跟白捡一样,更重要的是山后的那片桃木林。这桃木林能够镇压这帮“学生”的怨气。 我们两个人背上塞得满满的登山包,跟在兰柯身后。兰柯走在最前面,他一手拿着指南针,一手拨开挡路的树枝,偶尔回头看看我们有没有跟上。 陈帆走在队伍中间,他低着头,一边走路一边滑动手机屏幕,嘴里还不时念叨着什么“桃木”“灵气”之类的词。我走在最后,不时地抬头看看周围的环境。 这片山林我之前也来过几次,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深入过。很快,我们就到达了山顶,只见一棵巨大的红桃木矗立在那里,树干粗壮仿佛能撑起一片天空,枝叶繁茂。 陈帆绕着树走了一圈,最后在树根南侧的位置蹲了下来,用手拨开地上的落叶,露出了一块较为平坦的土地。“就把戒尺放在这里吧,让它好好吸收日月精华!”说着,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站了起来。 我连忙从背包侧袋里拿出戒尺,半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把戒尺放在了陈帆指定的位置。这时,陈帆从他的背包里掏出手机,打开了一个页面,我瞥了一眼,发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正是道藏,里面密密麻麻记载着各种阵法。 他一边看着手机,一边从背包里掏出几块颜色各异的石头。只见他将这些石头按照手机上记载的方位,摆放在戒尺的周围,很快,一个简易的阵法就布置完成了。 “天地精华,聚于阵心,日月星辰,为我所引。山川河流,助阵凝神,草木花鸟,灵气盈身。”陈帆一边念叨着咒语,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香灰,均匀地洒在阵法的四周。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片刻之后,他猛地睁开双眼,将手中的香灰对着阵法一挥。只见香灰化作点点星光,融入了阵法之中。周围的树木仿佛也感受到了什么,树叶沙沙作响,一股无形的能量开始在阵法周围汇聚。 “好了,大功告成!我们在这儿守一天一夜就行。”陈帆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长舒了一口气。 我们选了一块相对平坦的地方,支起帐篷,准备在山上过夜。巨大的桃木树沐浴在月光下,显得更加巍峨、神秘。月光又顺着树干流淌到树下的戒尺上,仿佛在给它注入生命。 我抬起头,目光顺着桃木树粗壮的树干一路往上。新鲜的空气让我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顿觉心旷神怡。我活动了一下因为长时间登山而有些僵硬的肩膀,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这桃木树还挺漂亮!”我由衷地感叹道。 “那是当然。”陈帆说着,从包里掏出一瓶水,仰头咕嘟咕嘟灌了几口,抹了抹嘴,得意地接着说,“千年桃树的灵气加上我的阵法,简直就是双剑合璧,事半功倍嘛!” 夜深了,兰柯和陈帆都钻进帐篷睡觉去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守夜。我往篝火里添了些柴火,火光一下蹿高了不少,周围的寒意也被驱散了几分。我紧了紧衣服,一边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一边强撑着眼皮,想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是夜越来越深,山里的寒气也越来越重,我不由得往火堆旁靠了靠。 恍惚间,我好像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踩在落叶上发出的“嘎吱嘎吱”声。 第23章 结婚?讨封! 我猛地睁开眼睛,睡意顿时消散了大半。竖起耳朵,仔细辨听着周围的动静。寂静的山林中,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偶尔传来的几声鸟叫。 难道是我听错了?正当我放松警惕的时候,那“嘎吱嘎吱”的声音再次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这次我听清楚了,声音是从山路那边传来的,而且越来越近。 山里的雾气像是被什么东西驱赶着,越来越浓,渐渐地连眼前的桃树都变得模糊起来。 我揉了揉眼睛,隐约看见浓雾中走来一队人影,他们手里提着红色的灯笼,烛火在浓雾中忽明忽暗,像是一双双诡异的眼睛。周围的树木被雾气笼罩着,影影绰绰,像极了潜伏在黑暗中的怪物。 山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更添了几分恐怖的气氛。“嘎吱嘎吱”的声音越来越近,雾气也越来越大,几乎将我整个人都吞没了。我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好,这大半夜的深山老林,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我正要去叫兰柯和陈帆两个人,才发现雾气笼罩之下,原本不远处的帐篷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定睛细看,是支送亲队伍。走在最前面的是个穿戴喜庆的男子,手里高举着一杆红帆。他身后跟着十几个身穿粉红色衣裳的人,看身形打扮像是古代的家丁。可是他们一个个低垂着头,看不清面目,手中灯笼的光亮也忽明忽暗,更添诡异。 队伍中央,一顶红色花轿在夜色中格外显眼。八个轿夫步履沉重,每走一步都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我屏住呼吸,努力想要看清轿中人,可那轿帘被放了下来,遮得严严实实。 待队伍走到近前,我壮着胆子抬头望去,这一看却吓得我倒吸一口凉气。哪里是没看清这些人的面目,而是这些人根本没有脸,像是每个人都套着肉色丝袜,五官只能看见轮廓却没有实体。 “姑爷,快上轿吧!小姐可在家等着呢,别误了吉时。”为首的一人催促道,这声音我越听越觉得耳熟。 他说话一字一顿,吐字清晰,却给人一种刚学会说话的怪异感觉。为首的那人竟然是陈帆!而他也是这群人中唯一有脸的人! 他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朝我走近了一步:“还愣着干什么?快请姑爷上轿!” 我愣在原地,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旁边立刻有两个“人”应声走上前来。 他向那两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个“人”会意,立刻一左一右架起我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将我拖向了那顶红色花轿。我用力挣扎了几下,却根本无法挣脱他们的束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他们强行塞进了轿子里。 我一脸懵圈地坐在轿子里,心想:“难道我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嫁’了?还是个赘婿?”不过,我也知道这其中必有蹊跷,于是决定一探究竟,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帆站在轿子前,缓缓举起右手,然后猛地朝下一挥,口中一字一顿地喊道:“起轿!”随着他这声令下,八个轿夫同时弯腰,用力抬起了轿子。“嘎吱嘎吱——”轿子一起,那诡异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听得我心里直发毛。 我掀开一点轿帘,想看看外面,可浓雾实在太大了,什么都看不清。轿子在浓雾中穿行,颠簸摇晃,仿佛随时都会散架。也不知过了多久,轿子终于停了下来。我赶紧放下轿帘,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 我偷偷掀开轿帘一角,看到自己身处一个古朴的院落前。院落大门上挂着两盏灯笼,散发着暗红色的光芒。 两个“人”粗暴地将我从轿子里拽了出来,我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站稳后,我下意识地揉了揉被抓得生疼的胳膊。眼前的陈帆依旧面无表情,那张熟悉的脸庞此刻却显得格外陌生。 他机械地抬起一只手,指向正厅的方向。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迈开沉重的步伐,跟了上去。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我的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 正厅比我想象的要开阔许多,房梁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年代久远,被熏得漆黑。墙上挂着几幅古老的壁画,烛火摇曳,将画中的人物映照得忽明忽暗,栩栩如生。 正厅中央铺着青石板,隐约可见斑驳的痕迹。中央摆放着一张红木桌,桌上摆放着两只红烛和一些简单的婚嫁用品,显得既简陋又庄重。 一走进正厅,我的目光就被一个身影吸引住了。她身姿婀娜,静静地站在堂中,一袭红色嫁衣,衬托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段。盖头垂下,遮住了她的面容,只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以及几缕垂落在胸前的乌黑秀发。在昏暗的大堂中,她仿佛一朵盛开的红花,显得格外醒目。 “一拜天地!”一个尖细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室内的寂静。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我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着,缓缓弯下了腰。 “二拜高堂!”那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力量。我环顾四周,却并未见到任何“高堂”的身影,只有那些壁画中的眼睛,似乎正冷冷地注视着我。 “夫妻对拜!”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红盖头被缓缓掀开,我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是兰柯,但又不是我记忆中的兰柯。 她的眉眼间,原本的清纯灵动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妖媚。她的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她缓缓伸出手臂,一根纤细的手指轻轻挑起我的下巴,迫使我和她对视。“你看我像不像你的新娘子?”她轻声问道,那声音简直能让人酥到骨头里。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讨封?! 不会吧……传说那些修炼成精的玩意儿,修行千年后就会找人讨封。它们有时候会变成人的样子,有时候干脆就变成你熟悉的人,然后问你“我像不像谁”,“是不是人”之类的问题。 你要是说像,它就得了道行;要是说不像,它就得从头修炼,说不定还会报复你……我现在遇到的,难道就是讨封? 第24章 遭雷劈! “你看我像不像你的新娘子?”她的声音更加妩媚诱惑,带着一丝迫不及待,再一次催促我。 我用力咬了一下舌尖,疼痛让我稍微清醒了一些。我低下头,避开她灼热的目光。 眼瞅着就要玩完,我赶紧用两根手指头在那比划了半天,“嘿嘿,啊啊,逗逗飞!逗逗飞!”脑袋瓜子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嘴角一歪,眼珠子一斜,哈喇子吧嗒吧嗒往下掉,哎,没办法,只能使出我的终极绝招——装傻逼! 她看着我的样子,先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本就妩媚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更添了几分娇羞。 她眉头轻轻一皱,原本那双顾盼生辉的桃花眼,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仿佛能看穿我的心思。我甚至能看到她眼眸深处,那抹妖异的红色光芒一闪而过。她轻启朱唇,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声音如同银铃般清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哦?傻子?” 她微微歪着头,像是打量着什么稀奇玩意儿,语气中带着几分不信与挑衅,“那可真是不巧,我这讨封之问,非得你亲口说出才算数呢。” 我心里那个急啊,这要是说错了话,可就小命不保了!但我表面上还得装傻充愣,双手胡乱挥舞着,嘴里嘟囔着:“飞啊飞,飞啊飞……” 心里祈祷着:大姐啊,您老人家就放过我吧,我这小身板可经不起折腾啊! “男人可真是善变,刚刚你还夸我漂亮,转眼就成傻子了。”她显然有些不耐烦了,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她见我这样,轻哼了一声,站起身来,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嗔怪道:“没意思。” 听了她的话,我才知道原来她是山上那颗千年桃木,便不再假装傻子,慌忙用手背抹了一把嘴角,陪着笑脸说道,“原来是您,是小的眼拙。” “我本修行千年,加上那聚灵阵帮助,方得提前化形。”她轻声说道,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让我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她眼波流转,继续道:“我帮你修复法器,已经有了因果。”她的手指顺着我的下颌划过,停在我胸前的衣襟上。 她的声音透着一丝魅惑,“你我成亲,我讨了封号你又了了因果,何乐不为?”她侧身俯下身,脸贴近我的耳朵,轻轻吐息,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这桃木精寿逾千年,曾目睹无数人在桃木下祈求姻缘。化形后,她对人间情爱充满好奇,第一件事竟然真的想寻人成亲。 我慌忙向后退去,磕磕巴巴地说道:“原来如此,帮你讨封可以,可是结婚可万万不可!”我用力吞咽了一下,避开她灼热的目光,解释道:“虽说是女大三千位列仙班,但是咱俩的确不合适。” 桃木妖闻言,先是掩面轻笑,眼波流转间,尽是妩媚。然而,她笑容却陡然消失,原本白皙的面庞也蒙上了一层寒霜:“你的意思是嫌弃我年纪大喽。”说罢,她原本纤细白皙的手指瞬间化作粗壮的树蔓,如同毒蛇一般向我急速捆来。 女妖和女人一个样,翻脸比翻书还快。我暗道不好,这千年桃木精是要动真格的了!果然,下一秒,树蔓带着破风声,向我席卷而来。 我心里暗骂一声“不好”,脚下步伐凌乱地躲着那要命的树蔓。这树蔓速度极快,我一个不留神,就被它擦到肩膀,衣服瞬间被划开一道口子。我顾不得疼痛,连忙向旁边滚去,堪堪躲过树蔓的攻击。可恶,这女妖下手还真狠! “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年纪大的好,年纪大知道疼人。”我边闪躲,一边解释,希望能稳住她。谁知桃木妖根本不听,怒火更盛,那树蔓仿佛长了眼睛一般,追着我不放。 “有种别跑,让我我好好疼疼你。”桃木妖紧咬着牙,狠狠的说道。 我在厅内四处躲闪,那树蔓灵活多变,如同一条条毒蛇,从四面八方朝我袭来。我左闪右避,一个翻滚躲过从头顶劈来的树蔓,又连忙起身,向旁边跑去,堪堪躲过横扫而来的攻击。 “桃木大仙,有话好好说!您不是新娘,您是我亲娘。”我一边喘着粗气求饶,一边慌乱地寻找着逃脱的机会。厅内空间有限,我已经退无可退。 “哼,少贫嘴!你若真肯帮我,又何必躲躲闪闪?”桃木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怒气。 我正琢磨着怎么脱身,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沉闷的响声。抬头一看,只见夜空不知何时已经被浓密的乌云遮蔽,黑压压的一片。没等我反应过来,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整个庭院,紧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雷鸣声。 桃木妖脸色一变,惊呼一声,慌忙收回了树蔓。“不好,我的雷劫到了!” 我心中一惊,雷劫? 传说妖精要经受天雷洗礼,才能化去横骨修成人形。老一辈的都说,妖精啊,渡劫的时候,雷劈得越狠,说明这妖精以前作孽越深! 我还在愣神,第一道天雷已经轰然落下,正劈在桃木精的身上。耀眼的电光中,只见她那袭红衣瞬间化为灰烬,露出白皙如玉的肌肤。她闷哼一声,身体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硬生生地将那天雷的力量尽数吸收。 第二道、第三道天雷接踵而至,她都咬牙承受着。我眼睁睁看着,她原本白皙的面庞逐渐变得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间滚落,但她依旧站得笔直,眼神坚定。 第四道、第五道天雷落下,那张与兰柯一模一样的脸上,瞬间被灼热的电流留下两道闪电形状的痕迹,触目惊心。 第六道、第七道天雷落下,她原本飘逸的青丝被烧焦了大半,身上原本华丽的装饰也化作飞灰,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第八道天雷落下,她身上的金光被劈散,嘴角渗出鲜血。 这桃木妖虽然没干过啥伤天害理的勾当,雷劫看着没那么吓人,可她才刚化成人形,还没来得及讨封,道行不深。这最后一道雷要是劈下来,就算不劈死她,也得把她打回原形,几千年的修为就白费了! 第25章 小媒婆 我见桃木妖本性不坏,我又欠她一个人情,实在不忍心看着她被雷劫劈回原形,于是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冲着她大喊:“赶快讨封!” 听见我的话,她勉强稳住身形,回头看向我,那双原本灵动有神的眼眸,如今却黯淡无光,嘴角还带着一丝血迹,但她还是努力对我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虚弱地问道:“你看我像不像你的新娘子?” 我满脸黑线,无语望天。这个时候你不应该问我你像不像人么?恋爱脑真是雷劈都治不好。 我抬头看了看那道即将落下的天雷,又低头看了看眼前这个狼狈不堪却还在眼巴巴地望着我的桃木妖,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谁让我欠了她人情呢? 我咬咬牙,冲着她大声喊道:“我看你像爱牵红线的小媒婆!”既然这桃木妖是个恋爱脑,那就让她当个媒婆,每天都有吃不完的瓜,也算是个好归宿了。 “轰”第九道天雷应声落下,闪光刺得人目盲。 天雷过后,原本喧嚣的正厅陷入一片死寂,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味道,雷击后的青烟缓缓升起,在空气中勾勒出奇异的形状。庭院中被雷火劈过的地面一片焦黑,几株原本茂盛的花草也已枯萎。 我紧张地望向她,只见她的身形在雷劫的洗礼下变得更加凝实,虽然衣物破损,但周身环绕着一股淡淡的、温润的光辉,仿佛是从内而外散发出的圣洁之气。 她缓缓睁开眼,原本狭长妩媚的丹凤眼,此刻圆润了几分,眼角眉梢都带着温柔的笑意。眼瞳的颜色也发生了变化,从之前的深邃幽绿变成了清澈明亮的琥珀色。 原本尖俏的下巴也变得圆润了些,那张与兰柯一模一样的脸也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清秀的面庞。眉眼如画,肌肤胜雪,唯独嘴角边那颗小小的媒婆痣,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俏皮可爱。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抬头望向我,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我……我这是……” 我看着她,欣慰地笑了笑,掸了掸身上沾着的灰,缓缓走到她面前,轻声说道:“恭喜你,小媒婆,你已经成功度过了雷劫,并且讨封成功。” 我伸出手,想拉她起来,“现在,你不仅拥有了人的形态,更有了人的情感与智慧。”她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无措,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我轻轻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尘,然后后退一步,仔细地打量着她。 桃木妖,或者说现在的小媒婆,愣愣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我真的……变成人了吗?” 我笑着点点头,“当然,你已经成功了。” “我真的做到了!我得好好报答你。”她激动地握住我的手,眼中闪烁着感激的泪光。 我触电般地弹开,连连摆手后退了好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不不不,不用了,我暂时还不想结婚。”我慌乱地解释,生怕她误会。 小媒婆看我反应这么大,笑得前仰后合,她用手帕捂着嘴,眼角都笑出了泪花。“哎呀,你想什么呢?”她边笑边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给你介绍个人类女朋友还不好吗?”原来她是要给我保媒牵线,这角色进入得还真快。 她这么一说,我心动了。和妖怪结婚确实荒唐,但如果能找个温柔可爱的人类女朋友,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我激动地搓了搓手,作为一个母胎单身二十多年的资深剩男,脱单的机会似乎就在眼前了。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然后清了清嗓子,努力装出一副成熟稳重的模样。我挺直腰板,对她露出一个自认为潇洒的笑容,开始自我介绍:“我叫张舟,性别男,今年25岁,单身。目前存款为零,月薪嘛,还在待定中。我的职业是抓鬼,偶尔也会帮人解决一些灵异事件。” 我顿了顿,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择偶标准,“我希望未来的女朋友肤白貌美大长腿,最好是年薪百万的成功女性。我的爱情宣言是——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和你包饺子。” 小媒婆听完我的择偶标准,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显然没想到媒婆也不好干,职业生涯第一单就遇见我这个老大难问题。我看到她悄悄翻了个白眼,她是实习媒婆不是许愿池里的王八。 小媒婆双手作揖施了一礼说道,“恩公,有合适的对象我会联系你的。太阳出来了,我得赶快回家晒太阳了。”说完赶快挥手土遁而走。 我看着挂在中天的月亮,对着空气喊道:“哎哎,你别跑啊,条件可以改,是人类就行。” 小媒婆的身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周围的景象也随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刚才还灯火通明的亭台楼阁,转眼间就变成了一片茂密的桃树林。 月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这妖精真是太不靠谱了,竟然大半夜的把我一个人丢在这荒郊野岭。 我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站在半山腰上,只好借着微弱的月光,硬着头皮再次向山顶爬去。 雾气散去后,两个帐篷还在。陈帆和兰柯睡得跟死猪一样,完全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等他们醒来,更是对昨晚的怪事一无所知。 我悄悄收好了修复好的戒尺,我们仨收拾东西下山。路上,我把昨晚的经历添油加醋地跟他们说了一遍,当然,关于桃木精变成兰柯那段,我打死也不敢说,不然兰大小姐发起火来,真能把那棵桃树给劈了! “哎,我说。”兰柯说着,伸手抓了一把路边的野草,朝我扔了过来。“你小子是不是做了一场美梦,梦见娶了个美媳妇啊?” 这时候,陈帆那小子也凑了过来,一把勾住我的脖子,一脸坏笑。“老实交代,是不是还有什么‘入洞房’的精彩环节没告诉我们啊?” 第26章 辟邪剑法 我们三个累得跟狗似的,回到住处倒头就睡。晚上,我从包里摸出那把刚修好的戒尺,心里琢磨着。 “这玩意儿,中看不中用啊!”我叹了口气,回想起白天跟兰柯他们吹牛的场景,有点脸红。 每次抓鬼,我都得阴神出窍,跟那些玩意儿玩命肉搏。我只会硬干,碰上厉害的鬼魂,能不能活着回来都难说。要是能学几招就好了,也不至于每次都被追得跟丧家犬似的。 我随手耍了两下戒尺,想找找感觉,结果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太蹩脚了。 “嘿!”我大喝一声,想象着自己身轻如燕,戒尺挥舞出道道残影,将恶鬼打得魂飞魄散。 “再来!”越想越兴奋,手里的戒尺仿佛真的有了几分威力。 “小子,可以啊,有两下子!”背后突然传来陆老头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他不知什么时候站我身后了,手里拿着个木盒子,笑眯眯的。 “哎哟,我的祖宗!”我吓得一哆嗦,戒尺差点脱手而出,“您老人家怎么没声啊,吓死我了!” 陆老头哈哈大笑:“你小子,做贼心虚啊?不好好睡觉,拿着戒尺瞎比划什么呢?” “您老人家怎么来了?”我赶紧把戒尺放下,这老头神出鬼没的,每次出现都挺吓人。 “我来看看你小子,怎么样,最近干得不错。”陆老头眼睛里闪着光。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得意洋洋地说,这老头难得夸我一回。 “速度还是太慢,你这效率,什么时候才能把投胎率提上去?”陆老头摇摇头,态度一转,显然不满意。 “您老让我大海捞针,能抓到一两个就不错了!”我忍不住抱怨,“再说,我这不是工具不行嘛!” “哦?工具不行?哪里不行?”陆老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那镇魂铃,一点都不好用,跟板砖似的。”我越说越委屈,感觉自己就像个拿着烧火棍打仗的士兵。 “看好了!”陆老头拿过铃铛,念了咒语,铃铛散发出一阵金光。 “看见没,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陆老头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铃铛,“你小子,就知道蛮干!” “这回知道了吧?还有这个,拿着!”陆老头把木盒子塞给我,“犀角香,抓鬼必备,保证你事半功倍。” 我打开盒子,一股奇特的香味扑鼻而来,里面是一块块切割好的犀角香。“这玩意儿怎么用?点着熏鬼吗?”我一脸懵。 “熏鬼?你当驱蚊呢?”陆老头哭笑不得,“这犀角香……” 陆老头眼珠子一转,挤眉弄眼地说:“小子,知道犀角香吗?那可是犀牛精化形时蜕下来的角磨成的香,点燃后,香气能直通阴阳两界,勾魂摄魄!别说普通的鬼魂,就算是厉鬼,闻到这香味也得乖乖现身!”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更重要的是,这犀角香还能指引方向,告诉你鬼在哪儿藏着呢!到时候,嘿嘿,还不是手到擒来?” 我心里冷笑一声,这老家伙又在吹牛皮了,指不定是什么香灰拌香油糊弄我呢!不过,这犀角香听起来倒是有点意思,说不定真有点用。 我装作愁眉苦脸的样子,唉声叹气道:“就算知道鬼在哪儿,我也抓不住啊!您老也看见了,就我这两下子,说不准哪天就被鬼给撕了,到时候,您老可就少了个冤大头了!” 我眼珠一转,这陆老头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得好好敲他一笔!“哎,我这身本事,实在是上不了台面啊。”我一边说,一边装模作样地挥舞了几下戒尺。 陆老头果然上钩了,他摸着下巴,沉吟了片刻,说:“法术这东西,没有修你用不了。这样吧,我这里有一本秘籍,是武功招式,就送给你防身吧!”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本古旧的书。 我接过书一看,封面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辟邪剑谱》!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翻开第一页,我顿时傻眼了,只见上面写着“欲练此功,必先自宫”八个大字!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陆老头,这老家伙,竟然想让我自宫?! 他收起那副贼兮兮的笑容,一本正经地说:“这次的东西可是正经来路!地府碰见一高手,不男不女的。为了投胎去泰国,就把秘籍贿赂送我了!” “不男不女?”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个名字,“不会是岳不群吧?” “你怎么知道?!”陆老头眼睛瞪得像铜铃,仿佛我说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切,地球人都知道!”我翻了个白眼,“你当我傻啊,这玩意儿谁不知道啊!上面写着‘欲练此功,必先自宫’,谁爱练谁练!”说完我把秘籍甩给了他,“我才不练呢!您老人家留着自己享用吧!” 陆老头一把接过秘籍:“哎呦喂,你急什么啊!你听我说啊!”他清了清嗓子,解释道,“岳不群自宫是因为不那样练功就会走火入魔,自燃而亡!你在阴神状态下,本就是阴寒之体,怕什么?” 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又痒痒了,但还是半信半疑地拿起秘籍,这老头不会又坑我吧?我狐疑地问道:“真的?你可别骗我!我这人胆小,禁不住吓!” “真的,我骗你干啥!”陆老头拍着胸脯保证,话还没说完,“嘭”的一声又消失了,只留下一缕白烟。 我心里一惊,眼前一黑,又被他吓“死”了,这阴神出窍怎么就控制不住呢?下次得跟他说说,别老来这套! 秘籍到手,我还是决定试试。阴神状态下,周围的一切都无比清晰,连风吹过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时间飞逝,夜色更浓。这辟邪剑法除了自宫,其他方面都挺容易练,没基础也能速成。 我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精力充沛,脱胎换骨一般。手中的戒尺似乎也轻盈了许多,仿佛能随时劈出凌厉的剑气。而且自从修复之后,戒尺似乎还带了雷电之力,估计是当初帮桃木妖渡劫留下的。 第27章 白活 经过一晚上的深度修炼,我感觉自己仿佛脱胎换骨,体内充满了力量。这辟邪剑法虽然名字古怪,但修炼起来却异常顺利,招式精妙,威力不凡。我挥舞着戒尺,仿佛能感受到阵阵剑气呼啸而出,心中满是喜悦。 不过,一想到“辟邪剑谱”这几个字,我还是忍不住感到一阵恶寒,这名字也太让人难堪了。可恶的陆老头,肯定还有其他厉害的武功秘籍,却偏偏给了我这么一个玩意儿,真是故意恶心我! 不行,下次见面,我一定要好好问问他,看他还有什么好东西藏着掖着,再狠狠敲他一笔!我心里暗下决心。 我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拿起牙刷准备刷牙。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吓了我一跳。 我拿起手机一看,是陈帆打来的,便赶忙接通了电话。“哈喽啊!有空没?我这儿有个白事的活儿,接不接?” “白事?我又不是专业干这行的。”我连连摆手。抓鬼和操办白事可是两码事,怎么能混为一谈呢?“再说,我对这些丧葬的习俗也不太懂啊。” “哎呀,我的好兄弟,这次情况特殊!”陈帆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显得有些焦急,“听说那家人闹鬼,请了好几个法师都没解决。你就帮帮忙吧,价钱方面,绝对让你心动。”陈帆就像我肚子里的蛔虫,一下子就看穿了我的小心思,直接抛出了个诱人的条件。 “价钱多少?”我搓了搓手指,最近手头确实有点紧,上次被兰柯那家伙吃穷了,能赚点外快总是好的。 “放心吧,这次绝对让你满意!”陈帆的声音听起来信心满满,“一人一万,就一天,怎么样?而且事后还有红包哦!” “成交!”一万块一天,还有红包,这价格确实挺诱人,更何况最近手头正紧。我立刻答应下来,迫不及待地挂断电话,开始准备出发。 我顺手装上了戒尺和铃铛,这些可都是我吃饭的家伙。最近穷得叮当响,连手机电量都得省着用,陆老头又不给我报销,所以只能自己想办法赚点外快了,可不能怪我接兼职! 我和兰柯、陈帆三人按照地址一路找了过去。老板家的老宅子在城乡结合部,到处都在拆迁,都是断壁残垣。还没完全拆除的旧房子,墙皮也脱落得差不多了,露出里面灰突突的砖块,看起来破败不堪。 目的地到了,这是一个小小的院子,周围的景象更显荒凉。院墙是用那种老式的青砖砌成的,上面爬满了藤蔓植物,有些地方已经坍塌,露出了里面的景象。 院子的大门是两扇掉漆的木门,上面贴着已经褪色的对联和门神,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门口挂着白色的灯笼,风一吹就摇摇晃晃的,更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接待我们的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四十岁上下。他身材瘦削,脸颊凹陷,眼窝深陷,眼球布满血丝,像是很久没有休息好了。他颧骨微高,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的确挺有老板范儿的,不过脸上写满了疲惫和忧虑。 “陈师傅,我就是李宏伟。”他说着,伸出右手,和陈帆握了握,手掌微微有些湿冷。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可能是最近操心的事情太多了吧。 陈帆赶紧上前一步,把我和兰柯拉到李宏伟面前,热情地介绍道:“李老板,这位是张舟大师,他在玄学方面可是个高手哦!特别擅长捉鬼降妖。” 我被陈帆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微微低下头,摆摆手,示意不用说得这么夸张。 “这位美女是兰柯小姐,也是抓鬼世家的传人。” 陈帆说着,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抬头挺胸,自信一点。“有他们在,您就放心吧!” 我被陈帆这番吹嘘说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李老板还是一脸的忧心忡忡,眉头紧锁,他一边说着“那就好,那就好”,一边不停地搓着手,好像在努力克制自己的焦虑。他叹了口气,接着说:“我家这几天确实不太平。” 李老板说着说着,深深地叹了口气,抬手抹了把脸。我看他眼圈发黑,脸上疲态尽显,显然是好几天没睡好了。 “我妈是七天前去世的,我们这儿讲究停尸七天才能下葬。”他顿了顿,声音里透着一丝恐惧,“可是……哎,这七天可把我折腾惨了!” 他说着,扶了扶金丝眼镜,我注意到他的手微微颤抖,看来是被吓得不轻。 “第一天晚上,我正守在灵堂,突然听到娘的棺材里传来了笑声,一阵一阵的,瘆得我汗毛都竖起来了!”他抬起头,惊恐地看着我们。 “第二天更邪乎,棺材里像是有人在吵架,各种拍打木板的声音,吓得我都不敢靠近。”他每说一句,就紧张地咽口唾沫,“第三天,我听到娘的棺材里传来了叹息声,一声接着一声,像是充满了绝望……” 李老板说到这里,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每天都不一样!我请了不少道士、阴阳先生来看,可是……”他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一个个都被吓跑了,哎,这年头有真本事的人太少了!” “李老板,能带我们去看看吗?”我看了看他,我们想看看能发现什么线索。 李老板点点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给自己壮胆,然后推开院子的门,示意我们跟他进去。 我、陈帆和兰柯交换了一个眼神,快步跟了上去。院子里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烧过的纸钱味。 院子中间停着一口黑色的棺材,棺材盖半开着,露出了里面的景象。我壮着胆子走上前,仔细看了看,里面躺着一个老太太,她穿着寿衣,双手交叠放在胸前,面容看起来很安详,并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我们三人分散开来,围着棺材仔细观察了一番,可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情况。 “李老板啊,您确定这棺材里有动静吗?”我忍不住问道,并再次仔细看了看棺材,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李老板听我这么问,一下子就急了,笃定地说道:“每天晚上都有声音啊!不仅是我听到了啊!还有很多亲戚朋友都听见了!” 陈帆看李老板情绪激动,赶紧握住他的手往下压了压,笑着说:“李老板您先别急啊!我们先看看情况再说啊!要不您先回避一下。” 李老板见状,点点头,说道:“那就拜托几位小师傅了。” 说完,他转身慢慢地走出了院子,轻轻地带上了院门。 第28章 七魄还魂 陈帆看李老板走远了,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浏览器,开始搜索“道藏”。 突然,他眼睛一亮,指着屏幕说道:“找到了!”他把手机递给我和兰柯,指着其中一段文字说,“你们看,根据资料上的记载啊,这种棺材内发出不同声音的现象,很可能是因为七魄回体所造成的。” 人有三魂七魄,分别是天魂、地魂、命魂,然后七魄又掌控着人的七情——喜、怒、哀、乐、爱、恶、欲。 通常来说,人死了之后,这三魂七魄就会离开身体,去地府投胎。但是这个李老太的情况,就有点特殊了。她的三魂不知道啥原因不见了,七魄呢,每天晚上回来一个,所以才会每晚都发出不同的声响。 “那赶紧想想办法!”兰柯听完陈帆的话,开始分析。 陈帆摸着下巴,眉头紧锁,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得先找到李老太的三魂,然后再把七魄都招回来,最后才能送她去投胎。”他停下脚步,语气严肃。 “可是,去哪里找三魂呢?我们对李老太也一无所知啊!”我追问道,心里也跟着着急起来。 陈帆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燃,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 “今晚,我们先守在这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他最终说道,语气坚定。 “也只能这样了。”我点点头,也感到事情的棘手。 我掐指一算,发现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今晚回来的,是主管“欲”的一魄。不知道李老太会变成什么样。 陈帆翻来覆去地研究手机里的道藏,嘴里念念有词,不时提笔蘸墨,在黄纸上画着符咒。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握着毛笔的手也微微颤抖,看得我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 反观兰柯,他倒是老神在在,翘着二郎腿,靠在墙角,手里把玩着一枚丹药,时不时还抛起来接住,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忍不住腹诽,这家伙连孟婆汤都敢偷,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夜幕降临,院子里一片漆黑,只有几只萤火虫在草丛中闪烁。我们三人围着那口棺材席地而坐,我握紧了戒尺,感觉手心里都是汗。四周一片死寂,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我甚至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随着时间的推移,院子里的蝉鸣声渐渐消失,周围静得可怕。突然,棺材里传来了“咚咚咚”的撞击声。我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戒尺,掌心渗出了汗水。我抬头看了一眼陈帆,发现他也正脸色凝重地盯着那口棺材,额头上同样布满了汗珠。 突然,“嘭”的一声巨响,那棺材盖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掀开,重重地砸在院墙上!我还没回过神来,就看到刘老太的尸体已经直挺挺地坐了起来,她脸色惨白,毫无血色,眼窝深陷,只剩下两个黑洞洞的眼眶,长长的灰白色头发披散着,双手徒劳地在空中挥舞着,仿佛要抓住什么东西,脸上那极度惊恐的表情, “我擦,诈尸了!”我脱口而出,心跳瞬间加速。 我们三个吓得连连后退,我后退的时候不小心绊了一跤,差点摔倒,还好陈帆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我。 我们紧张地盯着李老太的尸体,只见她缓缓地从棺材里爬了出来。她动作僵硬,像个提线木偶一样。 突然间,她那张惨白的脸庞开始变化,上一秒还惊恐万分,下一秒就变得愤怒无比,眉毛都竖了起来。 紧接着,愤怒的表情又瞬间变成了喜悦,嘴角甚至还咧开了一丝诡异的笑容。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她脸上的笑容又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哀伤和绝望,眼角似乎还有泪水滑落。表情丰富得让人眼花缭乱。 陈帆目瞪口呆,手里的黄纸符咒飘落到地上都没有察觉。“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眼睛死死地盯着李老太,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兰柯也收起了玩耍的心,走到我身边,压低声音说道:“这老太太的表情变化也太丰富了吧!表情帝附体?” 就在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之际,李老太突然发出一声嘶吼,像一头野兽般朝我们猛扑过来。兰柯反应很快,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将我从地上拽了起来。我们两人一起狼狈地躲到了一旁。 只见陈帆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符。然后他猛地将符咒朝李老太掷去,“啪”地一声贴在刘老太的额头上。那扑过来的尸体就像被按了暂停键,瞬间静止,然后缓缓地倒了下去。 还好我早有准备,画了一堆定身符,关键时刻还真管用!”陈帆说着,将剩下的符纸小心地放回口袋里,还用手拍了拍,仿佛在确认它们的安全。 我们三个长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陈帆的脸色也有些苍白,他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心有余悸地说道:“这老太太怎么突然诈尸了?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啊!” 我沉思片刻,开口说道:“可能是老太太的最后一魄在作祟,那一魄恰好是掌管欲望的。对于一个已经离世的人来说,最大的欲望会是什么呢?” 陈帆恍然大悟,接口道:“那还用说,肯定是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呗!” 陈帆话音刚落,我们就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冷风迎面扑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风直直地吹向刘老太,我眼睁睁地看着那张黄符被风吹起,在空中打了个旋儿,最后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刘老太突然睁开眼,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她伸出双手,十指伸直,朝我们猛扑过来。我吓得腿都软了,眼看着刘老太逼近,陈帆却抢先一步挡在我面前。他迅速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张黄符,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符咒朝刘老太的额头拍去。 我眼角余光瞥见院中的棺材上缠着粗麻绳,心里顿时有了主意。我伸手拉住兰柯,指着那捆粗麻绳说道:“快,帮我一起把绳子解开!” 兰柯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和我一起冲到棺材旁边,三下五除二地将麻绳解了下来。顾不上多想,我拽着麻绳的一头,冲到刘老太身后,趁她还没反应过来,用尽全身力气将她一把捆住。 兰柯也反应过来,和我一起将刘老太死死地捆了个结实。我们累得气喘吁吁,可还没等松一口气,那阵阴风再次袭来,陈帆贴在刘老太额头的符咒应声而落。刘老太没了束缚,仿佛瞬间获得了神力,麻绳在她怪力挣扎下应声而断,碎成了一段一段。 第29章 捣蛋鬼 兰柯脸色一变,迅速从包里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倒出一枚赤红色的丹药吞了下去。我眼看着她吞下丹药,只见她脖颈处的青筋暴起,身上的衣服被撑得越来越紧,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撕裂。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兰柯的身体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转瞬间就变成了一个肌肉发达的少女,那虬结的肌肉简直比施瓦辛格还要夸张。 她大吼一声“呀!”,一个箭步冲上去死死抱住刘老太,扭头冲我喊道:“这阴风肯定有鬼怪在捣鬼!你快出阴神解决它,我这药效撑不了多久!” 我心急如焚,目光扫过地面,一眼瞥见地上断了的麻绳。一个念头在我脑海中闪过,我立刻弯下腰,迅速捡起几段麻绳。没有丝毫犹豫,我将麻绳紧紧地缠绕在自己的脖子上。 我双手用力一拉,麻绳深深地勒进我的皮肤,窒息感瞬间袭来。我眼前一黑,身体直直地倒了下去,两眼一翻,彻底失去了意识。而此时的我已经进入了阴神状态。 陈帆咬了咬牙,再次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符,猛地朝刘老太的额头拍去。然而,那股阴风仿佛长了眼睛一般,猛地朝他手中的符咒一吹,符咒打着旋儿又落在了地上。 我进入阴神状态后,立刻环顾四周,寻找那股阴风的来源。很快,我的目光就被一个躲在角落里的身影吸引了。 那是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约莫五六岁的样子,圆圆的脸蛋红扑扑的。此时,她正鼓着腮帮子,努力地朝陈帆的方向吹气,那副认真的模样,看起来竟然有些滑稽。原来是这小家伙在捣蛋啊!我迅速掏出戒尺,施展出辟邪剑法向它攻去。 这套剑法以诡异刁钻、速度奇快着称,如今我以阴神状态施展出来,更是如鬼魅般迅捷无声。我手腕翻转,戒尺化作一道道残影,直逼那小女孩的面门。 本以为能轻易拿下它,却没想到它反应如此敏捷。它身形一矮,从我的攻击范围中灵活地钻了出去。我紧追不舍,戒尺横扫,它却向后一跃,轻盈地躲过攻击。它就像一只滑溜的泥鳅,在我身边窜来窜去,我竟然一时间无法抓住它。 我心中无奈,这小鬼还挺难对付,只好使出绝招——“小丫头,看招!”我一声断喝,一只手掐出兰花指、一只手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戒尺脱手而出在空中飞出一道道残影形成一个罩子把捣蛋鬼困在其中。 那捣蛋鬼被困在里面,惊慌失措,带着哭腔冲我喊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它一边喊,一边挣扎着想逃跑,但已经来不及了。每每碰到戒尺,如同电击一般,被弹了回去。 就在这时,我听到一阵锁链破空的声音,回头一看,一条黑色的锁链如同灵蛇一般,从我耳边飞过,穿过了我的戒尺封锁,将那捣蛋鬼牢牢地捆了起来。我定睛一看,原来是小黑和小白! 小黑还是一副冷酷的样子,双手抱胸,站在一旁。小白则兴奋地围着被捆住的捣蛋鬼上蹿下跳,还不时伸出爪子去挠它痒痒。多日不见,他俩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自从上次不打不相识之后,陆老头已经给我们解释清楚了,现在我们也算是半个同事了。 “这捣蛋鬼还真难抓啊!”小白感叹道,“比泥鳅还滑头呢!”说到这他突然话锋一转:“说起这泥鳅,听说过泥鳅钻豆腐这道菜吗?那可是一道不可多得的美食啊!又好吃又好玩!”一提到吃的他就开始两眼放光。 小黑也难得地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我说道:“必然!” “小白,先别想吃的了,快想想办法救人要紧!”我焦急地喊道。只见兰柯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抱着李老太太的手臂也开始微微颤抖,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我赶紧跑到陈帆身边,发现他正弯着腰,在地上四处摸索着,试图找回那些被风吹散的符咒。 小白闻言立刻从它随身携带的布袋里掏出招魂幡,用力一挥,那招魂幡迎风便长,转眼间就变得像门板一样大小,幡面上的符文金光闪闪。它双手握住招魂幡的杆部,口中念念有词,然后猛地一挥,招魂幡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的弧线,直指刘老太太。 只见刘老太嘴里接连飞出七个光球,这些光球颜色各异,在空中盘旋飞舞,发出阵阵嗡鸣声。随着光球的飞出,刘老太太的身体也应声倒地。 “这次真是谢谢你们了,”我由衷地说道,“要不是你们及时赶到,我们还不知道要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呢。” “别客气,这捣蛋鬼可让我们好找!”小白说着,用手挠了挠头,“它把李老太太的七魄放了出来,惹出这么大的乱子,这下终于抓到它了。我们还得谢谢你呢。” 小黑也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好了,我们先走了,你们善后吧。”小白说着,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和小黑一人抓着捣蛋鬼的一只胳膊,带着它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了。 李老太太的魂魄也化作一道白光,紧随其后,消失在我的眼前。他们走后,我四周环顾了一下,确认没有其他异常,才放下心来。我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阴神回体。 “终于……结束了。”我轻轻吐出一口气。 “刚才那阵阴风是怎么回事?还有李老太太怎么突然倒下了?”兰柯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地上的李老太太。陈帆也满脸疑惑地看向我,等待我的解释。 我清了清嗓子,将脖子上勒得紧紧的麻绳解开,一边揉着脖子一边说道:“是捣蛋鬼在作祟!”我解释道,“它把李老太太的七魄放了出来,幸好小黑和小白及时赶到,收服了捣蛋鬼,救回了李老太太的魂魄。” 陈帆捡起地上的符咒,神色凝重地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他看向我和兰柯,似乎在征求我们的意见。 “先把老太太抬回去吧。”我说着,弯下腰,准备去搬动老太太的遗体。陈帆和兰柯也连忙过来帮忙,我们三人小心翼翼地将老太太从地上抬了起来,缓缓地朝着棺材的方向走去。 最后,我们三人合力将沉重的棺盖盖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 第二天,李老板为老太太举办了一场隆重的葬礼,将她安然下葬。 离开葬礼现场,陈帆拿着手机,看着银行账户里新到账的五万块钱,笑得合不拢嘴。“哈哈,这次真是赚大了!”他兴奋地说道。 第30章 麻将馆 自从我和陈帆携手解决了李老太太那档子诡异事件后,我俩就琢磨着,这东奔西跑的,腿儿都得跑细了,咱也得弄辆车啊!于是,一咬牙、一跺脚,我俩各自砸了一万大洋,兴冲冲地跑到二手车市场,淘了辆“历史悠久”的二手捷达。 陈帆激动地围着那辆捷达转了好几圈,时不时用手拍拍车身,那辆车看起来比他还老,但他却爱不释手。看他那样子,我忍不住笑了出来,“至于吗你,不就是辆二手捷达。” “你不懂!”陈帆用手轻轻抚摸着车身,眼里闪着光,“这可是咱们的第一辆车啊!”兰柯站在一旁,看着陈帆那激动的样子,翻了个白眼,撇撇嘴说:“至于吗,一个八手捷达就把你乐成这样,瞧你那点出息!” 陈帆头也不回,端着一盆水,边擦车边说:“你懂什么,车可是男人的小老婆!”他顿了顿,又一脸深情地补充了一句:“不,我现在老婆都没有,这就是我的初恋,我的白月光!”那语气,就像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兰柯耸耸肩,看向我,戏谑地说:“呦,还是个姐弟恋呢!不过,你的初恋可还有他一半呢!” 陈帆听了这话,猛地转过头来,一脸杀气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儿,好像我真的给他戴了绿帽子似的。他恶狠狠地说:“等老子再接一个活儿,赚了钱就把我老婆那一半儿赎回来!” 我看着他从早擦到晚,二手捷达都快被他擦冒火星了,终于忍不住了,走上前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抹布,说:“别擦了,再擦就掉漆了,这车本来就破得可以。” 陈帆愣了一下,看了看我,又恋恋不舍地看了看手里的抹布,最终还是慢慢地将手放了下来。 夕阳西下,天色渐暗,我快步走进屋内,从背包的夹层里掏出那支用红布包裹的犀角香。小心翼翼地剥开红布,一股奇异的香味扑鼻而来,我深吸一口气,准备试试陆老头给的宝贝到底灵不灵。 兰柯看着我这一系列动作,好奇地凑了过来,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难道要烧香拜佛祈求一路平安?”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我没陈帆那么神经,这可是陆老头给我的犀角香,他说这香能找到鬼魂的踪迹。咱们今晚就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兰柯显然听说过犀角香的大名,她猛地凑近,两眼放光地盯着我手里的香,语气夸张地说:“陆老头竟然舍得把这宝贝给你了?他可真是大方啊!”接着她搓了搓手,一脸恳求地说:“用完了香灰能不能送给我?” 我诧异地挑了挑眉,追问道:“炼丹?你要炼什么丹?这香灰还能炼丹?”兰柯神秘兮兮地低声说:“这可是我们葛家的独门秘方,用犀角香灰炼成的引魂丹,能给将死之人吊命一柱香的时间呢!” 我一听,觉得这玩意儿还挺神奇的,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空的香囊递给她:“成,这香灰我也没用,回头你装香囊里吧。”兰柯欣喜地接过香囊,笑着说:“那就先谢了!” 我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轻轻一按,“啪”的一声,橘红色的火苗蹿了出来。我将火苗凑近香头,犀角香慢慢地燃烧起来。 一股奇异的香味顿时弥漫开来,不同于普通的香火味,这香味带着一股清冽,直冲我的天灵盖,让我精神一振。我下意识地看向香烟,只见青烟袅袅升起,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像是迷迷糊糊找不到方向。 突然,它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猛地向右一拐,径直飘向了窗外。 兰柯惊呼一声,指着那缕青烟,瞪大了眼睛。陈帆也从他的“初恋”里回过神来,一脸好奇地凑了过来。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心中明了,这犀角香果然有门道!于是我们急忙开着那辆破旧的捷达追随着香烟而去,看看它到底能带我们找到什么线索。 我们驾车行驶在夜色中,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蔽,只有路灯昏黄的光线断断续续地洒在坑洼不平的路面上。郊区寂静的街道上除了我们这辆破捷达再无其他车辆和行人,车身稀里哗啦地响着,那发动机声音堪比拖拉机啊!我们一辆车开出了整条马路的气势呢! 香烟在夜风中飘荡,时而盘旋时而疾驰,仿佛有生命一般。我紧紧地盯着它,生怕一不留神就跟丢了。兰柯坐在副驾驶座上啃着鸭爪。 我回过神,心却更加激动了,这犀角香果然有门道!渐渐的,香烟飘向了市区,停在一栋楼前。我探头一看是一家麻将馆,香烟在门口盘旋不去,似乎是在示意我们,这里有情况啊! 我们三个赶紧让陈帆靠边停车。我推开车门,跳下车,一股凉风夹杂着路边小吃的香味扑面而来。兰柯也迫不及待地跳下车,还不忘把剩下的鸭骨头扔进垃圾桶。陈帆这家伙倒是淡定,慢悠悠地锁好车,才跟在我们身后。我搓了搓手,这犀角香果然有用。陈帆迫不及待地冲上前去,伸手便要推门而入。然而门却上了锁。 我眉头一皱,心里犯起了嘀咕:“不对劲啊,这半夜正是麻将馆生意最红火的时候,怎么会关门呢?”说着,我又用力推了推门,纹丝不动。 兰柯也走上前来,试探地拉了拉门把手,摇了摇头说:“没错,这犀角香绝不会无的放矢,肯定有什么蹊跷。” 我抬头看了看这间麻将馆,黑漆漆一片,只有门口那块牌子上的霓虹灯还在孤独地亮着,上面写着四个大字:《爱麻室》,牌子上还留有老板的电话。 我赶紧掏出手机拨了过去,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五十多岁大姐的声音:“喂?谁啊?” 我开门见山地说:“老板,我们要打牌,怎么关门了?” 大姐解释道:“哎呀,真不好意思,今天有事临时关门了。” 我试探性地问:“有事儿?是不是闹鬼了呀?”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大姐才小心翼翼地问:“你咋知道的呢?!” 我心中一喜:“我们是专门抓鬼的法师,路过你们麻将馆,发现里面阴气很重,所以怀疑里面有鬼。” 我怕老板以为我们是江湖骗子,连忙补充道:“我们只捉鬼不要钱。” 老板一听我这么说像是遇到了救星似的:“哎呀哎呀!我离得不远哈,马上就过来!” 第31章 出千 不一会儿,一个骑着小电动车的中年女人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急刹车停在我们面前。她个子不高,身材微胖,烫着时髦的卷发,脸上却写满了焦虑和疲惫。这会儿,她正慌慌张张地摘下安全帽。 我赶紧迎上前去问:“老板,您这是……” 老板抬头看见我们,连忙堆起笑容,说道:“哎哟,几位就是大师吧?真是麻烦你们跑一趟了!” 我点点头,问道:“老板,到底发生啥事儿了呀?您别着急,慢慢说。” 老板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愁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哎,别提了!这几天可真是邪了门了!就在几天前,我这麻将馆接二连三地发生怪事。顾客的牌总是莫名其妙地自己打出去,后半夜没人的时候呢,还能听见打麻将的声音呢!可吓人了!” 老板说着说着,用手抹了抹眼角,看起来又要哭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本来想着年前这段时间人多,想着多挣点钱,唉,没想到碰上这种事儿。” 她用手比划着,似乎是想再现当时的场景,“最开始我以为是哪个熊孩子恶作剧,可是那天晚上我亲眼看到,麻将机自己在动,桌上的牌哗啦哗啦地响,就像有人操控一样,自己打了起来!” 我们三个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儿,显然大家都觉得这事儿肯定是鬼魂在作祟了。 大妈说着,眼圈又红了,她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我也是实在没辙了,听你们刚才在电话里那么一说,觉得你们一定是懂行的,所以才想着请你们帮帮忙。” 她双手交握在一起,不安地搓着。 “我一个女人家,拉扯大孩子,好不容易才开了这家麻将馆,赚钱也不容易。” 她叹了口气,语气里充满了恳求。 “如果真像你们说的,店里有不干净的东西,还请你们一定要帮帮我,帮我把它们解决了,好让我的生意恢复正常。” 她眼巴巴地看着我们,期待着我们的回答。 我给她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 “您放心,既然让我们碰上了,我们一定会帮您的。” 说完,我转头对陈帆和兰柯说:“我们得回去准备准备,明天晚上再来抓鬼。” 陈帆点点头:“好嘞,回去我就画符准备家伙!” 兰柯也点了点头:“对,我们得好好准备一下,明天晚上给这鬼来个瓮中捉鳖!” 深夜,麻将馆的卷帘门已经紧紧拉下,从外面看不到一丝光亮。我轻轻推开虚掩的后门,一股混着烟味和霉味的潮湿空气扑面而来。麻将馆内一片寂静,仅有的光线来自四角微弱的烛火,昏黄的光芒在黑暗中摇曳,为这空间添上几分神秘。 我坐在麻将桌前,摸起一张牌,是张“六条”。我环顾四周,这深夜的麻将馆里静悄悄的,只有昏暗的灯光照着我们三个。我随手将牌打出:“六条!” “哈哈,和了!”兰柯一把推倒面前的牌,兴奋地叫道:“拿钱拿钱,站立飘胡对宝,今晚运气不错嘛!”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拿我面前的零钱。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今晚我的手气真是背到家了。 陈帆苦着脸转向我:“咱俩都快输一晚上了,要不告诉那赌鬼别来了,咱们直接去天台见吧!” 我搓着手里冰冷的麻将,假装无聊地打了个哈欠,说:“不玩了,三个人还不如斗地主,人世间最大的缺憾莫过于三缺一。” 话音刚落,麻将馆里突然卷起一阵阴风,卷帘门外呼啸的风声似乎更大了,像是有无数只手在挠动着门板。 我注意到,麻将桌上昏黄的烛火晃动得更加厉害了,映照着墙上斑驳的墙皮,像是扭曲的人脸在晃动。 周围的空气仿佛一下子变得冰冷刺骨,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哗啦啦——” 桌上的麻将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动,自行洗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在寂静的麻将馆里格外清晰。 我看到,空出的位置上,整整齐齐地码起了一排麻将,每一张都像是被人精心摆放过的。 我和陈帆、兰柯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看了对方一眼。 我们心知肚明,鬼,来了。 兰柯挑了挑眉,伸手拿起面前的一摞麻将,哗啦啦地洗了起来,嘴里还念叨着:“看来今晚的对手不简单啊,咱们得拿出真本事来。” 陈帆也紧张地搓了搓手,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双无形之手码牌,咽了口唾沫说:“这次我得赢,不然真得喝西北风了。” 我轻咳一声,努力装出一副高手的模样,故作轻松地说:“管他鬼还是人,只要敢上桌,就得做好输的准备!” 说完,我深吸一口气,拿起一张牌,定睛一看,是张七条。我用力将牌掷在桌上,“七条!” 然而,几圈下来,我们面前的筹码却越来越少。我看着自己面前仅剩的几个硬币,心里越来越焦躁。兰柯的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显然他也意识到了事情的棘手。 只有陈帆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不停地念叨着:“下一把,下一把我一定能赢!” 可是,事与愿违,我们一把都没赢,这赌鬼也太不给面子了。 陈帆泄气地把脑袋砸在桌上,嘴里嘟囔着:“连鬼都赢不了,不玩了,结账结账。”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在衣服口袋里掏摸着,掏出一把皱巴巴的符咒。他猛地站起来,转身朝我们身后的空座位走去,用力把符咒一把撒了过去。我盯着那些符咒,只见它们轻飘飘地落在了空荡荡的椅子上,一点反应都没有。 “搞什么啊?”兰柯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你这符咒是不是假冒伪劣产品啊?” 陈帆也愣住了,他慌忙从地上捡起一张符咒,仔细看了看,不可置信地说:“不可能啊,我都是按照书上画的,怎么会没用呢?”我盯着那把空椅子,突然感觉到背后一阵阴冷,猛然回头一看,却什么都没有。 我突然意识到问题所在:“这赌鬼太狡猾了,他根本没坐在座位上,而是在我们身后偷看牌!” 陈帆听我这么一说,猛地一拍桌子,怒道:“我就说嘛,怎么老是输,原来是这赌鬼在搞鬼!”兰柯则冷静地观察着四周,似乎在寻找那只赌鬼的踪迹。 兰柯突然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我,说道:“看来我们得动真格的了。” 第32章 赌鬼投胎 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打开后,拿出两颗晶莹剔透的丹药。一颗塞进我嘴里,一颗放进自己嘴里。 我只觉得嘴里像灌了黄连汤一样,苦得五脏六腑都要翻腾起来。眼前一黑,我一头栽倒在桌上,出了阴神。 我四处张望,果然,那只赌鬼并没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而是飘忽不定地躲藏在陈帆身后。 我看到,那是一个面容枯槁、眼袋深重、头发乱糟糟的男鬼,穿着一身破旧的灰色长衫,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露出里面惨白的肌肤,看起来十分落魄。 我心里暗骂:“你都熬成这样了,还赌啊!” 我将戒尺横握在手中,口中念念有词,戒尺顿时光芒大盛,隐约化作一把锋利的长剑。我挥舞着戒尺剑,剑气如虹,直逼那赌鬼而去。 赌鬼见状,也不敢怠慢,慌忙从破烂的衣袖中掏出一颗骰子,往空中一抛,嘴里念念有词:“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骰子在空中滴溜溜地旋转,最后稳稳地停在了“六”点。 赌鬼见状,顿时得意忘形,冲我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我赢了!” 我心中暗道不好,只见那骰子在空中迎风暴涨,转眼间便如同冰箱般大小,带着泰山压顶之势,向我当头砸来。我连忙举起戒尺剑抵挡。 这时,兰柯突然从我身后飞身而出,竟然一把抱住了那巨大的骰子,带着它飞向了远方。临走前,她还不忘回头冲我大声喊道:“你撑住,我一定会回来的!” 我眼睁睁地看着兰柯被骰子带走,压在骰子下面,动弹不得。 骰子后面紧跟着飞来一张红桃A,我挥动戒尺,猛地一劈,将扑克牌打落。还没等我松一口气,紧接着扑克牌像雨点一样密集,纷纷飞过来。我左闪右避,挥舞着戒尺,将一张张扑克牌打落。 没想到赌鬼还是一个“卡牌大师”。我快速挥动戒尺,将卡牌纷纷打落在地。但是卡牌像是无穷无尽一般,我渐渐感到体力不支。我咬紧牙关,使出浑身解数,将最后几张卡牌击落。 我喘着粗气,抬头一看,赌鬼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心中一惊,连忙四处张望,寻找赌鬼的踪迹。 突然,我感觉到身后一阵阴风袭来,我连忙转身挥动戒尺,却扑了个空。 赌鬼凭空出现在我面前,阴森地笑着:“你是在找我吗?” 我气得大喊:“有本事你别躲啊!” 赌鬼得意地笑:“你猜我在哪?” 我对着空中骂道:“我猜你奶奶个腿!” 我高举戒尺,奋力挥舞,戒尺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残影,偶尔能击中那闪烁不定的赌鬼。每当戒尺打到他身上,都会迸发出刺眼的电光,赌鬼发出一声声惨叫。然而,这赌鬼实在狡猾,他像泥鳅一样滑不溜手,我即使累得气喘吁吁,也没打到他几下。 我一边挥舞着戒尺,一边四处寻找着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这时,我眼角瞥见陈帆扔空的一大堆符咒堆在椅子上,顿时心生一计。 我瞅准一个空档,一个翻滚躲开赌鬼的攻击,然后飞身来到小兰柯身边。 只见小兰柯被压在巨大的骰子下面,小脸涨得通红,正努力地想要推开骰子。 我连忙蹲下身,用力帮她一起搬开骰子。 “小兰柯,你快回陈帆身体里去,然后让他把所有符咒都往天上扔!”我一边搬着骰子,一边低声对小兰柯说道。 小兰柯虽然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但她还是用力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我帮她把骰子搬开一条缝隙,小兰柯趁机化作一道白光,迅速钻回了身体里。 “陈帆,快!把所有符咒都往天上扔!”兰柯大声喊道。 陈帆不敢耽搁,手忙脚乱地从地上抓起一把符咒,高高举过头顶。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将符咒撒向空中。 符咒像金色的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落下,在空中形成一张巨大的金色网络。赌鬼还在得意地变换着身形,以为这样就能躲过我的攻击。 我屏住呼吸,紧张地盯着那些符咒,心中默默祈祷着。 一张符咒不偏不倚地贴在了赌鬼的胸口。“啪”的一声轻响,金光大盛,赌鬼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瞬间动弹不得。 我看着他惊愕的表情,心中涌起一阵狂喜,忍不住笑着说:“一切赌博在概率面前都是秒杀。” 我伸手从怀里掏出镇魂铃,用力地向上一抛。镇魂铃迎风而涨,在空中旋转了几圈,发出耀眼的金光。 镇魂铃的虚影逐渐凝实,放出道道金线,像一张巨网一样,向空中的赌鬼笼罩过去。赌鬼被金线缠住,动弹不得,气急败坏地挣扎着,却无济于事。金光闪烁间,他发出一声凄惨的嚎叫,现出了原形。 我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顿时感觉一阵晕眩,我的神魂迅速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陈帆在一旁说:“这赌鬼怎么办,轻易不会投胎的。” 我灵机一动,指着那赌鬼说道:“咱们打个赌吧,你要是输了就乖乖去投胎。” 赌鬼一听有赌局,顿时来了兴致,他眼珠滴溜溜一转,满脸怀疑地问:“你想赌什么?” 我故作神秘地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我们就赌你能不能投胎,你要是成功投胎,就算我输!” 赌鬼听完这话,疑惑地挠了挠头,感觉哪里不对劲,但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最后他一咬牙,狠声说道:“我必须得赢!”然后化作一道金光投胎去了。 看着赌鬼化作一道金光消失不见,兰柯和陈帆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陈帆伸手戳了戳兰柯的胳膊,不可置信地问道:“这就完了?” 兰柯也摇了摇头,表示难以置信。吐槽道:“就这智商,基本就告别赌博了。” 我咳嗽了一声,感觉嘴里苦涩难当,不禁转向兰柯抱怨:“你给我吃了什么玩意儿?这么苦!” 兰柯笑嘻嘻地回答:“我见你每次出阴神都那么磨叽,就特意为你研制了这款毒药,保证药到命除。” 我吓了一跳,赶紧抠了抠嗓子眼儿:“这玩意儿不会有副作用吧?” “放心吧,”兰柯轻松地说,“药效只有吃进去那一刻存在,你又死不了。” 听她这么说,我才稍微松了口气,但还是忍不住嘟囔:“这丹药效果是不错,但下次记得多加点蜂蜜,实在是太苦了!” 陈帆就哈哈大笑起来,对着兰柯说道:“蜂蜜?下次给他加点黄莲,你还真以为这是做甜点呢?!” 兰柯有点心虚,好像真的被陈帆说中了,药丸里加了黄莲:“就是,别那么挑剔。别人想要还要不到呢!” 第33章 牛眼泪 陈帆把那辆二手捷达开得飞快,我和兰柯坐在后排,随着车子在颠簸的路面上摇晃。车窗开着,初秋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进来,夹杂着汽油味,让我忍不住皱了皱眉。 陈帆腾出一只手,熟练地换挡,嘴里还在不停地抱怨着:“你们两个倒是好,都能看到那些鬼怪,就我一个人像是瞎子一样。”他说着,透过后视镜看了兰柯一眼,眼神里满是幽怨。 兰柯则手里拿着从夜市买来的烤串,肉香混合着孜然的味道让她垂涎欲滴,她迫不及待地咬下一块羊肉,边嚼边含糊不清地说:“好吃!” 我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把身子放松地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搭在车窗上,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车窗,眼睛漫不经心地扫视着窗外飞逝而过的街景,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和陈帆喋喋不休的抱怨。 听到陈帆再次提起看不到鬼怪的事情,我转过头,看着他幽怨的眼神,忍不住微微一笑,说道:“哎呀,陈帆啊,看不到鬼怪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正那些鬼怪也不是美女,看不看得到都无所谓啦。” 我的话还没说完,坐在后排的兰柯就忽然伸过手来,我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狠狠地敲了一下脑袋,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捂着脑袋,透过指缝看到她正皱着眉头,眼中满是责备,语气严肃地说道:“你就知道美女,陈帆说的是实际问题。他看不到鬼怪,我们行动起来会有很多不便。” 我揉了揉被敲疼的脑袋,没好气地说道:“那你就把你的御魂丹给他几颗嘛,反正你也会炼。” 兰柯听了我的话,立刻把手收了回来,紧紧地捂住了挂在自己腰间的药袋子,眉毛都快要竖起来了,眼睛瞪得圆圆的,一脸警惕地看着我,好像我是什么要抢她宝贝的强盗一样,语气也变得紧张起来,说道:“我的御魂丹可是要配合葛家心法才能使用的,你以为那么容易啊。” 我看着她这副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把视线转向窗外,看着路边快速闪过的店铺招牌,心里却在盘算着,自从有了陈帆这个得力的帮手,我们捉鬼确实轻松了不少。要是陈帆也能看到鬼怪,那就更轻松了。 我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扭过头去,看向正在开车的陈帆,说道:“你不是有本道书吗?好好查一查,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你看到鬼怪。” 陈帆腾出一只手挠了挠头,苦着脸说:“之前我就查过,书上的开眼通方法,但要么是我修为不够,无法使用,要么就是方法太残忍,我下不了手。”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右手握着方向盘,左手轻轻敲击着方向盘,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他道:“你再好好找一找,说不定能找到一个适合你的方法。” “对呀,”兰柯也在后面附和道,“道藏三千,说不定就有你需要的。”她一边说着,一边接着撸串。 第二天大早,我还在睡梦中,就被一阵喊叫声震醒,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陈帆正站在我的房间门口,他满脸兴奋,激动得满脸通红,双手用力地挥舞着,嘴里大声地喊着:“我找到方法了!我找到方法了!” 我被他吓了一跳,睡意顿时消散了大半,没好气地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他说:“一大早的,你一惊一乍的干什么?少年,你要沉稳一点点。” 这时,听到动静的兰柯也闻声赶来,她手里还拿着一个熬药的瓦罐,一股淡淡的药香弥漫在空气中。她好奇地走到陈帆身边,看着他,问道:“什么方法?快说来听听。” 陈帆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得意,嘴角上扬,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说道:“书上说,用新鲜的牛眼泪涂抹在眼皮上,普通人也能暂时获得看见鬼怪的能力!” 兰柯听到陈帆的话,忍不住轻哼一声,她放下手中的瓦罐,用手扇了扇弥漫在空气中的药香,微微皱起眉头,带着几分不屑地说道:“这个方法恐怕连普通人都知道吧?多半是骗人的。” 陈帆见兰柯不相信,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几分,他连忙摆手,语气急促地解释道:“不是骗人的,书上说的牛眼泪不是普通的牛眼泪。” 我忍不住插嘴道:“不是普通的牛眼泪?难道是奶牛的眼泪?” 我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托着下巴。 陈帆听闻,摇了摇头,伸手抓了抓自己乱蓬蓬的头发,语气肯定地说道:“不是奶牛的。” 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中更加好奇,于是继续追问道:“难道是和牛的?” 我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故意拉长了“和”字的音调。 陈帆无奈地看了我一眼,再次摇了摇头,嘴角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故意卖着关子,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神秘兮兮的语气说道:“能见鬼的牛眼泪,你们猜猜是什么牛的?” 他说到最后,还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在我和兰柯之间来回扫视,观察着我们的反应。 我和兰柯面面相觑,几乎在同一时间脱口而出:“牛头马面的牛!” 他挠了挠头,干笑了两声,“没错,就是牛头马面的牛。”陈帆的声音低了几度,听起来底气不足。他用力地点了点头,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那你还不如直接要牛魔王的眼泪呢。” 陈帆听完我的话,竟然真的低下头认真地思考起来,一脸认真地看着我,说道:“牛魔王的眼泪也行,太上老君的坐骑青牛精的眼泪也可以,反正就是要牛精的眼泪。而且一定要新鲜的。”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无比真挚,仿佛笃定我真能弄到这些东西似的。 我看着他说的这几个名字,只觉得一阵头疼,太阳穴也开始突突直跳。我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努力平复着自己想要翻白眼的情绪。这家伙,这不是把我当孙悟空了吗?我上哪儿去给他找这些牛精的眼泪啊? 我深吸一口气,无奈地抬起头,看着陈帆。他一脸期待地看着我,仿佛等待着奇迹出现。我无力地叹了口气,看着陈帆,无奈地摇了摇头:“爱莫能助啊,你还是摸着瞎打鬼吧。” 陈帆听了我的话,神色顿时暗淡下来,低声问道:“你不是地府有认识的人吗?他们应该能帮上忙吧?” 第34章 勇敢牛牛 我看了他一眼,心中有点于心不忍。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是啊,地府我倒是认识几个鬼差,但你这要求也太难了点。陆老头或许能给我一点牛头的眼泪,可那得是新鲜的才行。” 我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接着说:“你这是让我带着牛头到处跑吗?每次遇到鬼就让牛头哭给你看?” 陈帆默默地点了点头,无力地叹了口气。 在我和陈帆为了牛眼泪的事情扯皮的时候,兰柯却难得地保持了一言不发,双手插在口袋里,沉默地站在旁边,眼神飘忽不定。 第二天,我起床的时候,兰柯已经不见了踪影。“兰柯?兰柯?”我喊了几声,却没有人回应。“奇怪,人呢?”我挠了挠头,心里有些疑惑,“这丫头,一大早的跑哪儿去了?” 陈帆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出来,睡眼惺忪地问道:“怎么了?一大早的鬼叫什么?”“兰柯不见了。”“估计是又上山采药去了,或者是研究什么新的丹药配方。”陈帆不以为意地说道,说完就转身回了房间。 傍晚时分,我坐在桌边,一下一下地用手指敲打着桌面,脑子里不断回想着最近捉鬼遇到的各种情况,试图从中找到能加快速度的办法,好早点把那些放出去的鬼魂抓回来。 而陈帆则翻来覆去地查看手机,时不时在地图上搜索着什么,嘴里还念叨着:“在哪儿打广告效果好呢?得想个办法多接点业务,多赚点钱,把我的捷达赎回来。” 我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突然听到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紧接着是兰柯清脆的声音:“我回来啦!” 我一抬头,只见兰柯正牵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走进屋,小男孩白白嫩嫩的,眼睛大大的、亮亮的,脸上带着几分婴儿肥,嘴角微微上扬,整个人透着一股机灵劲儿,像是从卡通世界里走出来的一样。小男孩头上戴着一顶红色的棒球帽,帽檐下露出几缕头发,随着他的步伐一晃一晃的。 他手里拿着一个最新款的手机,正专心地打着游戏,小手指灵活地在屏幕上滑动,神情专注,丝毫没有注意到我惊讶的目光。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兰柯,惊讶地说:“你在哪偷的孩子?” 兰柯一听我说她偷孩子,瞪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你们昨天不是说要找牛精吗?这就是牛头的小儿子。”说罢,她一把将小男孩拉到身前,将他头上的红色棒球帽摘了下来。 兰柯指着小男孩的头顶,示意我和陈帆看。小男孩柔软的头发下面,竟然藏着两个小巧可爱的牛角,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光。 我和陈帆都像被雷劈中了一样,呆呆地站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来。我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锅,眼前一阵阵发黑,心想:这个疯丫头不会真的把牛头的孩子拐回来了吧?这兰柯真是胆大包天啊! 我猛地站起身,椅子被带倒在地,发出“砰”的一声。我指着小男孩:“你确定你拐来的是牛头的儿子?那可是牛头的儿子啊!不是普通的小孩!”我咽了口唾沫,脑海里浮现出牛头凶神恶煞的模样,“哎呀不对不对!思路被你带跑偏了!普通小孩也不能拐啊!” 我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这牛头要是找过来,还不得要了我们几个的命啊!”说着,我已经开始动手收拾行李,打算连夜扛着行李跑路。 兰柯看我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从鼻子里轻哼一声:“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拐呢?那叫带孩子!他谢谢我还来不及呢。”她说着,轻轻拍了拍男孩的脑袋,男孩抬起头,对着兰柯甜甜地笑了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兰柯得意地介绍起这个小男孩来:“他叫敢敢,是不是很有勇气的名字?” 原来这个小男孩名叫敢敢,是牛头的小儿子。上次兰柯闯地府的时候,小敢敢就整天怯生生地躲在牛头身后,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盯着兰柯。这小家伙从小就胆小怕鬼,一见到青面獠牙的小鬼就吓得躲到牛头身后,连牛头给他买的骷髅头玩具都不敢玩。 可偏偏他就喜欢粘着兰柯,兰柯走到哪,他就亦步亦趋地跟到哪,还偷偷扯着兰柯的衣角,奶声奶气地让她多讲一些地府以外的故事。兰柯这次跑到地府,还没开口,就看到小敢敢兴奋地扑腾着小短腿跑过来,拉着她的手央求她带自己去人间玩。 兰柯笑着转头对牛头说要帮他带孩子。牛头起初还有点不放心,板着脸说人间险恶,小孩子不能乱跑。可谁知道小敢敢一听就抱着牛头的腿开始撒娇,又是保证自己会乖乖听话,又是说自己想去人间看一看。牛头被磨得没办法,只好答应让小敢敢跟着兰柯出来历练历练,他自己也落得个轻松自在。 我翻了个白眼,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吐槽道:“你们仙二代就是好办事啊!人脉这么广!地府都快变成你家开的了!” 兰柯听我这么说,得意地挑了挑眉,一双大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带着几分得意地说道:“那是!本姑娘人缘好着呢!你就嫉妒去吧!” 说完,她还故意向我吐了吐舌头,冲我做了个鬼脸。兰柯的鬼脸成功逗笑了旁边的小敢敢,他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真是萌到不行啊! 我看着小敢敢一直抱着手机玩游戏,忍不住凑过去,笑着对他说:“勇勇啊,别玩手机啦,叔叔请你吃牛肉面好不好?香喷喷的牛肉,劲道的面条,可好吃了!” 谁知小敢敢听到我的话,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小嘴一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这小子怎么动不动就哭鼻子啊!”我无奈地摇摇头,小声嘀咕道,“我又没凶他,只是看他一直盯着手机,担心他眼睛会不舒服……” 一旁的陈帆看到这一幕,却兴奋地两眼放光。他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玻璃瓶,小心翼翼地凑到小敢敢面前,一边轻声哄着:“好孩子,不喜欢吃牛肉面,叔叔请你吃肥牛火锅。眼泪掉下来就不好看了,快让叔叔帮你接住……”一边把敢敢的眼泪一滴不剩地收集到瓶子里。 第35章 坟头蹦迪 陈帆激动得像个孩子,他紧紧攥着玻璃瓶,瓶子里装着小敢敢晶莹剔透的眼泪,在灯光下闪着光芒。他兴奋得手舞足蹈,嘴里念念有词:“哈哈,这回咱们可以大干一场了!见鬼去吧,哦不,是去见鬼!” 我翻了个白眼:“大哥,你是不是兴奋过头了?见鬼可不是什么好事。” “哎呀,你不懂这种感觉!”陈帆不耐烦地摆摆手,“快点,把犀角香点上,咱们去找鬼魂玩玩。”经过几次捉鬼,陈帆的道士基因被唤醒,现在比我还要积极。 我无奈地摇摇头,点燃犀角香。一股奇特的香味混合着淡淡的檀香味,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陈帆早就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发动了那辆“历经沧桑”的捷达车。我拿着香,一股热浪夹杂着汽车尾气扑面而来,陈帆按了两声喇叭。我赶紧坐进副驾驶,陈帆一脚油门下去,车子飞一般地冲了出去。 兰柯这次则没有跟过来,留下来哄敢敢。 不得不说,这犀角香真是神奇,比任何导航都靠谱。沿着忽明忽暗的乡间小路,我们随着犀角香的指引一路向西,逐渐驶离了灯火通明的城郊,来到了一个山头下边。 山脚下,零星散落着几户人家。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从山脚一直延伸到山顶,消失在浓密的夜色中。山风轻拂,带着几分凉意和神秘,树叶沙沙作响。山脚下那一排汽车,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突兀。 陈帆把车停在路边,熄了火,摇下车窗,一股凉飕飕的山风吹来。他微微眯起眼睛,借着微弱的月光,望向那条蜿蜒曲折的山路,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这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人上山,干什么?” 我推开车门,走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清新的空气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腐烂气息。“这其中定有蹊跷,咱们上去看看。”我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手电筒,打开开关。 几番经历下来,我感觉胆子大了许多。我和陈帆对视一眼,决定上山一探究竟。山路崎岖,我们借着手电筒的光亮,深一脚浅一脚地向上攀爬。周围寂静无比,只有我们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 越往上走,周围的温度越低,仿佛有一股寒气从地下冒出,阴冷的感觉不断地从脚底窜上心头。我不禁打了个寒战,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陈帆也感觉到了异常,他停下了脚步,从背包侧袋里拿出一张符纸,借着手电筒的光亮,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 茂密的树林中,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只有几缕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落下来,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我们借着手电筒的光亮,小心翼翼地拨开挡路的树枝,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终于,穿过这片阴森的树林,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片空地。这片空地四周被树林环绕,像是一个巨大的舞台。五颜六色的灯光从空地中央透过来,将周围的树木都染上了奇异的色彩。那些灯光忽明忽暗,随着强劲的音乐节奏闪烁变幻。 让我们震惊的是,那动感的音乐声伴随着阵阵歌声传来:“怎么也飞不出,花花的世界,原来我是一只,酒醉的蝴蝶……” 我难以置信地看向陈帆,正好对上他惊愕的目光,我们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疑惑。这动感的旋律,分明是来自我们熟悉的广场舞曲,但这荒郊野岭的,大半夜的,谁会在这种地方跳广场舞? “这大半夜的,难道是有人在上山跳广场舞?”陈帆压低了声音,但语气中仍旧难掩惊讶。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放轻了脚步,弯着腰,借着树木的遮挡,小心翼翼地向那片空地靠近。每靠近一步,那音乐声就越发清晰,让人心头一阵阵发紧。 空气中除了那股淡淡的腐烂气息,还令人有些头晕目眩。我和陈帆蹑手蹑脚地穿过树林,随着我们逐渐靠近那片空地,那动感的音乐声愈发清晰,甚至带着一丝丝阴冷的气息,直透人心。 月光惨白地洒在一块空地上,那里杂草丛生,乱石堆砌,赫然是一片荒废已久的乱葬岗。大小不一的坟墓像一个个发酵过头的土馒头,歪歪扭扭地挤在一起,有些坟头已经塌陷,露出里面森森的白骨。 更诡异的是,在这片死寂之地,一群人正随着刺耳的音乐机械地舞动着,他们像是提线木偶般僵硬地摆动着四肢,跳着与这阴森环境格格不入的广场舞。 领舞的“人”很高,或者说,曾经很高。如今只剩下森森白骨的她,在惨白的月光下显得格外突兀。空洞的眼窝里跳动着两团幽绿的火焰,她下颌骨开合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发出。 那些“舞者”们,一个个脸色青灰,眼窝深陷,身体干瘪,像是被吸干了精气。他们随着音乐机械地重复着动作,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像是被抽离了灵魂的空壳。 而那具领舞的骷髅,更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舞动着,每一次转身、每一次跳跃,都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怖与诡异。这骷髅穿着一件破旧的红色连衣裙,头戴一朵大红花,随着音乐扭动着骨头架子,竟然有几分妖娆。 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一股凉气顺着喉咙直冲脑门,我微微侧过头,看向身旁的陈帆,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看出这是什么鬼东西了吗?” 陈帆没有说话,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小心翼翼地倒出一滴晶莹剔透的液体。 陈帆把眼泪抹在眼皮上。紧接着,他眨了眨眼,试图看清那些跳舞的“人”,然而,除了那些诡异的舞姿和空洞的眼神,他什么也看不到。 陈帆抹了把眼睛,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低声说道:“不好,这不是鬼魂,有可能是精怪所化。” 听了陈帆的话,我的心顿时沉了下去。如果不是鬼魂的话,这意味着我们平常对付鬼魂的方法对他无效。陈帆的符咒,和我出阴神的能力派不上用场。 月光下,那具穿着红色连衣裙的骷髅仿佛察觉到了我们的窥视,它突然停下了舞步,原本空洞的眼窝中,两团幽绿色的火焰剧烈地跳动起来,积蓄着什么可怕的力量。 第36章 鬼打墙 惨白的月光照射在它空洞的眼眶中,反射出一种诡异的光芒,那光芒直勾勾地盯向我们藏身的方向,像是能洞穿一切。我甚至能感觉到它那空洞的眼窝中,散发出的冰冷、怨毒和贪婪的目光。紧接着,它那森森白骨构成的嘴唇微微颤动,可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不好,它发现我们了!”我一把抓住陈帆的胳膊。话音未落,原本伴随着诡异音乐的“沙沙”舞步声戛然而止,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整个乱葬岗。 我感到后背一阵发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几乎就在同时,那些原本随着音乐机械舞动的“人”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着,齐刷刷地停止了动作,僵硬地扭过头,空洞的眼神如同鬼火般锁定在我们藏身的灌木丛。月光下,他们惨白的脸上依旧没有一丝表情,只有那双双空洞的眼窝中,闪烁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幽光。 “跑!”我们两人在崎岖的山路上狂奔,脚下的碎石和枯枝被我们踩得嘎吱作响,细细的寒风扑打在脸上,犹如刀割般冰冷。我的心脏在胸腔里如鼓般急速跳动,耳中只听得风声呼啸,呼吸沉重而急促。 身后的脚步声杂乱无章,像是一群失了魂的尸体在地上拖行。我边跑边忍不住惊恐地回头看,面前的“舞者”们动作僵硬,步履蹒跚,仿佛每一步都在艰难地挣扎,出人意料的是这些人行动缓慢,姿势扭曲,追不上我们。我紧张得额头冒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你看他们好像追不上我们。”我对陈帆气喘吁吁地说道,声音中透着一丝难以置信和微妙的惊喜。 陈帆回头看了一眼,皱起眉头,脸上写满了疑惑和困惑。他也觉得很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稍微放慢了脚步,借着微弱的月光,沿着崎岖的山路谨慎地往下跑。这条山路两旁生长着茂密的灌木丛,月光被枝叶切割得支离破碎,在地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铺满落叶和碎石的羊肠小道上。 就在这时,我们发现周围的景色开始变得似曾相识,高耸的枯树、怪石嶙峋的山壁,还有路边那块刻着奇怪符号的石碑,都和我们之前见到的一模一样。 明明是在往山下奔跑,但我们却像是在绕圈子,始终无法摆脱这片诡异的区域。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我们竟然又回到了那片乱葬岗附近,那些随着诡异音乐起舞的“人”就在不远处,正一步步向我们逼近,眼看着就要与他们碰面了。 “鬼打墙!”我和陈帆异口同声地惊呼。 陈帆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明显的喘息声。他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眉头紧锁。 我心头一紧,也顾不上其他,焦急地催促道:“快查查看道书上怎么说。” 他猛地回过神来,颤抖着手从背包侧袋里掏出手机。手机屏幕散发出的微弱光芒,照亮了他惊慌失措的脸庞。他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滑动,急切地翻阅着电子版道书,寻找着关于“鬼打墙”的破解之法。 “有办法了!”陈帆的眼睛突然一亮,他猛地抬起头,语气中带着些许尴尬,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道书上说童子尿可以破解邪祟,而且要把内裤套在头上。” 说完,陈帆咬着嘴唇,犹豫了几秒钟,深吸一口气,猛地开始解裤腰带。“哗哗”的流水声在空旷的山谷里回荡,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接着,他“刺啦”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撕下他的内裤,打了个结,迅速套在头上。 我看着陈帆毫不犹豫地将内裤套在头上,我此刻也顾不上多想,深吸一口气,学着他的样子,解开裤带,对着前方释放了一股热流。 山风吹过,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我不禁打了个寒颤。然后也开始使劲撕扯我的内裤。 糟糕的是,这条内裤质量太好了,怎么扯都扯不下来。我心里暗暗叫苦:“早知道就不买质量这么好的内裤了。”我一边用力撕扯着,一边嘟囔着。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听到“刺啦”一声,内裤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手上都被勒出了一道红印。我顾不得疼痛,胡乱将内裤打了个结,然后模仿着陈帆的样子,把它套在了头上。 紧接着,陈帆领着我念起咒语:“阴阳交错,迷雾重重;鬼打墙壁,困我途中。” 他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显得格外庄重而神秘,我的心跳竟随着他的每一句咒语而愈发加速。 “以道之名,破此幽笼;天清地明,真相自通。”随着咒语的念诵,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更加凝重,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慢慢消散。 “星辰引路,日月当空;邪祟退散,正气如虹。”我感受到一股暖流从心底升起,缓解了些许恐惧。我紧盯着陈帆的脸庞,发现他的神情变得坚定不移,咒语给予了他无穷的力量。 我跟着陈帆一遍遍地念着,声音在颤抖中逐渐变得有力。说来也奇怪,这番操作之后,周围的景象竟然真的开始发生了变化。树影变得清晰,远处那块刻着符号的石碑轮廓也逐渐变淡,那股无形的束缚感也逐渐消散。 眼见环境的变化,我们的信心大增,精神亢奋,宛如获得新生。我们两个像两个变态一样,头顶内裤,继续往山下狂奔。 不远处,一辆捷达车静静地停在那里。陈帆迅速打开车门,我们几乎是同时钻了进去。陈帆拧动钥匙,捷达车仿佛一头被解放的野兽,发出轰鸣声响。陈帆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如离弦之箭般瞬间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朦胧的夜色中,一辆破旧的捷达车赫然出现在视线里,宛如救命稻草般让我们精神一振。陈帆率先冲了过去,一把拉开车门。我紧随其后,弯腰钻进车厢。 车门“砰”地一声关上,将外界的一切危险隔绝在外。陈帆将钥匙插入点火装置,用力一拧,迅速挂挡,一脚油门踩到底,捷达车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只留下两道红色的尾灯在夜色中渐渐远去。 第37章 舞王僵尸 回到住处,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沙发上,四肢瘫软,一动弹不得。陈帆也好不到哪去,他一屁股坐在我旁边,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汗水浸湿了我的头发,衣服也黏在身上,散发着一股汗臭味。我感到口干舌燥,喉咙像冒烟一般。 兰柯看到我们这副狼狈模样,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地上下打量着我们,调侃道:“你俩这是去跑马拉松了还是去挖煤了?怎么累成这样?” 我无力地摆了摆手,长长地叹了口气,开始讲述我们刚才那惊心动魄的经历——坟头蹦迪和被人追着跑下山的种种。 兰柯听完我的讲述后,眉头微蹙,陷入沉思。她习惯性地抬起右手,食指和拇指轻轻摩挲着下巴,目光游移。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语气变得严肃而认真:“既然不是鬼魂作祟,那会不会是僵尸在背后操控这一切呢?” 我和陈帆听闻此言,皆是一愣,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地惊呼道:“僵尸?” 兰柯见状,肯定地点了点头,解释道:“我之前在一些古籍中看到过关于僵尸的记载,据说有些强大的僵尸拥有控制人类心智的能力,可以将活人变成自己的傀儡,任其驱使。”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我和陈帆身上,继续说道:“而且,你们刚才描述的那个领舞的骷髅,很有可能就是一种特殊的僵尸,专门吸食活人的精气,以增强自身的力量。” 我努力撑起酸痛的身躯,挪动了一下位置,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些。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开口问道:“电视里僵尸不都是穿着官服,青面獠牙,吸人血液么?这个怎么拉人跳舞。” “电视里的都是老套路了。”兰柯轻笑一声,缓缓说道,“现实中的僵尸可没那么简单。种类很多。” 陈帆听到兰柯的话,拿出手机查了起来。过了一会儿,陈帆放下手机,抬起头,表情严肃地对我们说:“根据这本书的记载,僵尸确实可以分为很多种。有行动缓慢但力大无穷的普通僵尸,有能够飞行的飞尸,还有跳跃能力极强的跳尸,甚至还有旱魃这种传说中可以引发旱灾的大佬级别的存在。” 兰柯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没错,旱魃是最厉害的一种,他们不仅能控制死尸,还能控制天气,引发旱灾。你俩遇见的,有可能是什么舞王僵尸之类的。” 陈帆接着分析,“那个领舞的僵尸是个骷髅,看起来还没修炼出肉身和毛发,所以应该不会太难对付。” 我吞咽了一口唾沫,喉咙里一阵干涩,我急切地问道:“道书上有没有说怎么对付这种僵尸?” 陈帆目光快速地在手机屏幕上扫过,寻找到关于对付僵尸的方法。他指着屏幕上的某一行字,兴奋地说道::“找到了!僵尸最怕糯米!” 我听到“糯米”两个字,顿时愣住了,疑惑地问道:“糯米?那不是包粽子用的吗?这玩意儿还能对付僵尸?”陈帆放下手机,身体微微前倾,神情严肃地对我解释道:“别小看这糯米,它可是僵尸的克星!”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古书上记载,糯米中蕴含着一种特殊的能量,这种能量能够破坏僵尸的身体结构,让它们无法行动。” 我咬了咬嘴唇,说道:“僵尸好对付,可是那些被它操控的人该怎么办呢?我们总不能伤害无辜的人吧?” 陈帆眉头紧锁,目光快速地在手机屏幕上扫过,希望能找到对付那些被操控的人的方法。突然,一行小字映入眼帘,陈帆激动地指着屏幕,说道:“书上说,这种僵尸是用土里的阴气来操控人的。蔬菜和水果长在土里又晒过太阳,可以祛除阴气。” 兰柯眼睛一亮,用手托着下巴,兴奋地说道:“那糯米加蔬菜和水果岂不是绝配?” 她猛地一拍大腿,激动地站起身来,来回踱步,边走边说,“我们得采购点糯米和蔬菜和水果。用泡过糯米的蔬菜和水果来对付那僵尸,肯定能行!” 第二天清晨,我们一行人分头行动,直奔农贸市场。陈帆和我去粮油店采购糯米。兰柯则去了蔬菜和水果摊位,她精心挑选着新鲜的蔬菜和水果。 等我们回到住处,兰柯兴奋地向我们展示她淘到的宝贝——一包蔬菜和水果种子,说是可以用来对付僵尸,以备不时之需。 我们把糯米倒入清水中,仔细淘洗干净,等待糯米充分吸收水分。随后,我们将洗净的蔬菜和水果和泡好的糯米混合在一起,一股清新的蔬菜和水果香气夹杂着淡淡的米香扑鼻而来,为即将到来的夜晚大战做好了准备。 夜幕降临,我们来到了那个乱葬岗。三个人背着三大包蔬菜和水果糯米混合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山顶。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们三个人背着三大包蔬菜和水果糯米混合物,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崎岖的山路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山顶。 乱葬岗杂草丛生,坟墓错落其间,许多墓碑已经破损不堪,上面刻着的文字也模糊不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气息。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动感的节奏传来,月光下,一个身穿大红色衣服的身影映入眼帘,他面色青灰,眼窝深陷,头顶稀疏的黄毛在夜风中微微摇摆,赫然便是那舞王僵尸。他正领着那群眼神空洞,动作僵硬,正领着那群被它控制的人跳得不亦乐乎。。 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挺直了腰板,对着舞王僵尸大喊一声:“大半夜的别跳了!扰民啦!戴夫喊你们回家吃饭!” 我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惊起几只栖息的小鸟扑棱着翅膀飞过。舞王僵尸听到我的声音,猛地停下舞步,僵硬地转过身来。 月光下,他那张青灰色的脸显得更加狰狞,空洞的眼窝里,两只浑浊的眼珠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一般。他张开干裂的嘴唇,露出里面黑乎乎的牙床,嘴里发出“呃呃呃呃呃呃呃呃”的恐怖声音。 我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随着舞王僵尸的停顿,那些原本随着它的节奏机械舞动的人们也纷纷停了下来,他们机械地转过头,空洞的眼神转向我们,同样伸出舌头,嘴里发出“呃呃呃呃呃呃呃呃”的声音,拖着僵硬的身体,动作扭曲地朝我们走来。 兰柯的声音很大,盖过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音乐,在我耳边响起:“快!把糯米和蔬菜水果拿出来!” 第38章 植物大战僵尸 陈帆动作迅速,已经将三个背包里的糯米蔬菜和水果全部倾倒在地上,小山般堆在我们面前。他从腰间抽出两把明晃晃的铲子,分别递给我和兰柯。 那群被控制的人步履蹒跚地朝我们走来,他们眼窝深陷,眼神空洞,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容,仿佛是提线木偶般,动作僵硬而缓慢,令人不寒而栗。 兰柯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地说:“我守中路,你去下路,陈帆去上路。” 我和陈帆点了点头,摆好了架势,准备迎接这场恶战。 那群人越来越近了,他们身上散发出的阴气越来越浓。 兰柯屏住呼吸,握紧铲子,手心沁出了一层汗。看到为首的那个夹着公文包的男人距离我们只有两米远的时候,兰柯猛地一咬牙,挥起铲子,铲起满满一铲子豌豆,用力地朝他投掷过去。 豌豆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带着破风声,精准地砸在了那个男人的脸上。那人发出一声闷哼,脑袋被打得向后仰去,公文包掉落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然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失去了意识。 我和陈帆也铲起蔬菜和水果,用力地朝那些人投掷过去。顿时,五颜六色的蔬菜和水果像雨点一样噼里啪啦地落了下去。 我抄起一颗沾着糯米的土豆,奋力朝人群中那个顶着铁桶的家伙砸去。土豆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咚”的一声闷响砸在他头上,那铁桶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却不见那人倒下。我皱起眉头,这家伙防御力还挺高! 我一边继续抓起蔬菜和水果朝他砸去,一边忍不住吐槽道:“怎么还有头上套个铁桶的!” 连砸了七八个豌豆,那人才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我抹了把额头的汗,总算解决了这个铁头娃。 这时,我听到陈帆的一声抱怨:“这卷心菜怎么这么菜啊?伤害也太低了吧!”我转头一看,只见陈帆手里正拿着一颗蔫巴巴的卷心菜,一脸的难以置信。他刚才把那卷心菜扔向一个穿着喇叭裤的瘦高个,结果那家伙只是晃了晃,脑袋上连个包都没起。 “哈哈哈,给他挠痒痒吗?”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陈帆气急败坏地把那颗卷心菜扔在地上,抄起两颗辣椒就朝那瘦高个砸去,一边砸一边骂骂咧咧:“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卷心菜蹲完辣椒蹲!” 兰柯则在一旁疯狂投掷蔬菜和水果,顾不上说话,忙得不亦乐乎。 舞王僵尸喉咙里发出“给给给给”的怪叫声。它猛地向前一窜,速度快得惊人,带起一阵阴风。我们几乎同时铲起蔬菜和水果,朝着舞王僵尸的方向狠狠投掷过去。 只见五颜六色的蔬菜和水果在空中划出几道抛物线,带着破空之声,直直地朝着舞王僵尸飞去。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舞王僵尸竟然身形向后一退,灵活地躲过了所有攻击。它轻盈地落在地上,然后诡异地向前一走,速度之快令人咂舌,与此同时,它身上红光一闪,便开始跳起了怪异的舞步。 一阵渗人的“咔嚓咔嚓”声从我们脚下的土地传来,我感到脚底一阵发麻,低头一看,只见四周的坟墓泥土翻滚,一只只惨白的骨爪从里面伸了出来,抓挠着周围的泥土,努力想要爬出来。 很快,四具骷髅僵尸便摇摇晃晃地从坟墓里爬了出来,眼窝中跳动着幽绿色的鬼火,空洞地望着我们,然后迈着僵硬的步伐,加入了战局,挥舞着骨爪,开始拦截我们投掷向舞王僵尸的蔬菜和水果水果。 我一边把蔬菜和水果奋力朝舞王僵尸砸去,一边对陈帆和兰柯喊道:“不好!这舞王僵尸还会召唤小弟!我们必须擒贼先擒王才行!要不然等我们的弹药耗尽了就拿它没办法了!” 兰柯一边快速地闪躲着骷髅僵尸挥舞过来的骨爪,一边扭头对我们喊道:“你们顶一会儿!我去去就来!”说罢,她将手中剩余的几颗樱桃一股脑地朝舞王僵尸砸去,然后趁着僵尸们被樱桃吸引的空档,一个转身,灵巧地绕到了战场边缘。 我和陈帆两个人背靠背,挥舞着铲子,死守阵地,与僵尸们展开了激战。挥舞铲子的声音,骨爪抓挠地面的声音,还有舞王僵尸“给给给给”的怪叫声混杂在一起,震耳欲聋。 我感到手臂酸痛,虎口发麻,铲子都快抡冒烟了,而我们带来的蔬菜和水果也已经所剩无几,眼看着就要弹尽粮绝了。 这时,我看到兰柯正在战场边缘,用铲子飞快地挖着什么。她动作熟练,很快就挖出了一个土坑,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种子,地放进了坑里,再用土盖好。 我一边咬着牙,奋力将最后一颗土豆砸向一只步步逼近的骷髅僵尸,一边对兰柯喊道:“现在种来不及了。” 兰柯从怀里掏出药丸,自信地说:“谁说来不及的!”说着,她弯下腰,将药丸塞进松软的泥土中,又拧开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地浇灌在种子上。 只听见“咔咔咔”几声脆响,一根翠绿的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土里钻了出来,像一条灵活的小蛇,迅速向上攀爬,转眼间就长到了一人多高。 藤蔓顶端,一个巨大的青色窝瓜快速生长,它表面布满了细密的绒毛。兰柯又从口袋里摸出一粒丹药,毫不犹豫地扔进嘴里,用力咀嚼了几下,吞咽下去。 顿时,全身肌肉开始膨胀,青筋暴起,原本清秀的面庞变得棱角分明,眼神也锐利起来,活脱脱一个“金刚芭比”! 她一把抓起旁边半袋糯米,均匀地洒在巨大的窝瓜上,然后弯腰、屈膝、双手托住窝瓜底部,猛地发力,将沉重的窝瓜举过头顶。 她深吸一口气,双腿如同弹簧般蓄力,然后“嗖”地一声,像离弦的箭一般向前冲刺,在距离舞王僵尸几步远的地方,双脚用力一蹬,高高跃起,整个人腾空而起。 她稳稳地抱着窝瓜,调整好角度,对准舞王僵尸的脑袋,发出一声怒吼:“吃我一记窝瓜!” 说着,她将手中的窝瓜狠狠地砸向舞王僵尸。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窝瓜精准地命中目标,强大的冲击力将舞王僵尸砸成了粉末,窝瓜碎片四处飞溅。 那些被舞王僵尸召唤出来的骷髅,也被我和陈帆用所剩无几的蔬菜和水果消灭殆尽,化作一缕缕黑烟,消失在空气中。 我和陈帆不约而同地咽了口唾沫,看着兰柯浑身散发着凌厉的气势,手上还沾着青色瓜皮,我们二人不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忌惮:以后千万不能惹这个女人! 第39章 度假 我将铲子扔在地上,它与地面碰撞发出“咣”的一声,我的右手掌心也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嘶……”我吸了一口气,低头一看,虎口处果然被磨破了皮,渗出丝丝血迹。 陈帆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边抱怨道:“累死我了,下次再也不干这种体力活了!”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结果弄得满脸都是泥。 兰柯倒是精神抖擞,她拍了拍身上的灰,从口袋里掏出一堆丹药,一股淡淡的药香弥漫开来。她将丹药分成三份,递给我和陈帆。 我们接过丹药,走到那些被僵尸控制的人身边,他们目光呆滞,脸色苍白,身体还在微微颤抖。我捏开一个人的嘴,将丹药塞进去,然后在他下巴处轻轻一按,他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 不一会儿,这些人脸上的黑气渐渐消退,眼神也恢复了几分清明,他们茫然地看了看四周,似乎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看到他们恢复正常,我们才放心地下山去了。 我们回到住处,我瘫倒在椅子上,感觉全身骨头都像散架了一样。陈帆也累得够呛,一屁股坐到我旁边的椅子上。 就在这时,陈帆的裤兜里传来一阵嗡嗡的震动伴随着铃声。——“我们还能不能能不能再见面,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 我一边揉着酸痛的肩膀,一边调侃道:“你一个道士,手机铃声是求佛,还求了人家几千年,也不怕祖师爷知道了劈了你!” 陈帆嘿嘿一笑,慢吞吞地将手伸进口袋,掏出手机,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他接通电话,原本疲惫不堪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神秘兮兮的笑容。 他挂断电话,凑到我跟前,用手肘轻轻撞了撞我的胳膊,压低声音对我说:“喂,兄弟,咱们都累了这么久了,是时候去度个假,放松一下筋骨了。” 知道陈帆的性格无利不起早,我看了看陈帆,然后一脸狐疑地问:“度假?你突然之间怎么想到度假了?” 陈帆听我这么问,他用手背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然后冲我眨了眨眼睛,满是诱惑的说:“我有个朋友出门去了,他有一栋别墅空着,咱们正好去帮忙看两天,顺便度假休息一下。怎么样,听起来是不是很心动?” 我看着他主动的样子,心里更加确定,这家伙绝对不会单纯为了度假。于是又问了一遍:“真的只是去度假吗?”我的语气刻意加重了几分。 陈帆看我那眼神就知道我肯定猜到他没说实话,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脸上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那个,我朋友说他总感觉那栋房子有点邪门,想请我们去帮忙看看是不是不干净。你也知道,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他答应事成之后给咱们一笔丰厚的报酬,还能赚点外快,何乐而不为呢?” 我沉吟了片刻,转念一想,最近确实也觉得疲惫不堪,是该找个机会放松一下了,更何况还有丰厚的报酬,不去白不去。于是我抬起头,看着陈帆期待的眼神, “好吧,那就去看看。”我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他的提议。 一旁的兰柯听到要去住别墅,眼睛一亮,兴奋地拍了一下手掌,看样子是相当乐意了。 我们一行人开着捷达车缓缓驶入郊区,原本喧嚣的城市渐渐被我们甩在身后。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落下来,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在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木之中,一栋中式风格的别墅映入眼帘。 “哇塞,这别墅真够气派的!”兰柯忍不住赞叹道,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敢敢则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游戏世界里,偶尔抬头看看窗外,又迅速低下头去,仿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关键操作。 我们四个人依次下了车,陈帆走在最前面,他掏出钥匙,插进门锁,轻轻一拧,“咔哒”一声,别墅的大门缓缓打开。 阳光洒落在门前的青石板路上,映照出斑驳的光影。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花香和木质的香气,让人心旷神怡。 我走在最后面,看着眼前这栋气派的别墅,心里不禁感叹道:“有钱人真会享受啊。” 夜幕降临,别墅外的风声逐渐大了起来。壁炉里燃烧的木柴发出噼啪的声响,跳动的火光映照在我们三人的脸上,忽明忽暗。 夜里的凉意渐渐袭来,我感到一阵寒意,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我搓了搓有点冰凉的双手,从烤炉上拿了一串滋滋冒油的肉串,羊肉的香味混合着孜然的香气,瞬间勾起了我的食欲。我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肉汁在口中爆开,鲜香无比。 陈帆笑着走到冰箱前,弯下腰,从里面拿出几罐冰镇啤酒。他又从随身携带的包里翻出一袋花生,走到我和兰柯身边,递给我们。 兰柯接过啤酒,打开易拉罐,猛地灌了一大口,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然后撸了一口羊肉串,一边环顾四周说道:“我说啊,这都两天了,这房子看起来也没什么问题嘛。” 我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咔咔”的声响,然后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说:“可能是主人疑神疑鬼了,如果没有鬼魂的话我们就可以放心地度假了。现在看来这别墅真是个好地方啊。” “对啊对啊!”兰柯把手中的啤酒罐往茶几上一放,含糊不清地附和道,还用手背抹了一把嘴边的泡沫。 “这房子又大又漂亮还有这么多好玩的!这两天我睡觉都特别香呢!中午才起床!”她说着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露出满足的笑容,看起来十分惬意。 我转头看了看还在聚精会神玩游戏的敢敢,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划动着,忍不住心血来潮地问道:“敢敢啊,你要不要哥哥带你一起玩游戏?” “什么段位?” 敢敢的眼睛依旧没有离开手机屏幕,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滑动。 第40章 时差 我笑了笑,拿起一罐啤酒,拉开拉环,“呲”的一声轻响,然后喝了一大口。 “星耀段位哦!”我得意地说,心想这下子可以好好带带这个小家伙了。 “我王者。” 敢敢语气平淡,头也不抬地回答道,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我顿时感到一阵尴尬,只好装作不在意地打了个哈欠,掩饰着尴尬的神情。 我伸手挠了挠头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个……我还是出阴神看看吧,毕竟受人之托不能白白住人家的别墅。”说着我放下啤酒,用手撑着沙发扶手站起身,朝别墅大门走去。 我推开别墅的玻璃门,一股带着湿气的夜风裹挟着花园里草木的芬芳扑面而来,月光把庭院里的树影拉得格外细长。我深吸一口气,走到泳池边,轻声说道:“就你了”,然后纵身跃入水中。 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股带着消毒水味道的凉意钻入鼻腔,然后将头埋进水中。“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冰冷刺骨的池水顺着喉咙直冲肺腑,呛得我鼻子发酸。 我的四肢逐渐变得冰冷僵硬,无法动弹。我感觉自己正在不断下沉,身体周围环绕着无数细小的气泡,耳边只剩下“嗡嗡”的声音。两眼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沉入水底。 我进入了阴神状态,飘浮在空中,周围的一切一览无余。月色下的泳池波光粼粼,我绕着别墅飞了数圈,看见外边没有什么异常。 我轻轻飘进别墅内部,别墅内部的装饰富丽堂皇,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映照着墙上挂着的油画,奢华却不失典雅。 阴神状态下,我可以穿过紧闭的门扉,无声无息。我按照房间的顺序逐一查看,从客厅到卧室,在确信没有异常之后,我决定进入地下室一探究竟。地下室放着杂物,也没有异常。 我飘回到泳池边,低头看了看在水中一动不动的躯体,轻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神魂归体意识逐渐回归,冰冷的池水再次将我包围,我感觉到四肢恢复了知觉。我深吸一口气,双臂用力向后划动,身体缓缓上浮。我用手抹了一把脸,吐出一口带着消毒水气味的池水,然后潇洒的游到了岸边。 我推开大厅的玻璃门,兰柯和陈帆正窝在沙发上看电影,走到他们身旁,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毛巾,胡乱地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没问题了,”我一边用毛巾揉搓着头发,一边大声宣布,“我们可以好好度假了,这房子没有不干净的东西。” 兰柯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太好了,天天抓鬼,终于可以休息了。” 她说着,伸手抓起茶几上的一包薯片,发出“咔嚓”的脆响,然后惬意地靠在沙发上,继续观看电影。 坐在一旁的陈帆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着,头也不抬地对我说:“我找几段咒语,念一念,拍个视频给房主发过去。” “铛、铛、铛……” 沉闷的钟声从阁楼上传来,在寂静的别墅中回荡。 兰柯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说道:“我得回去睡觉了,明早咱们就要离开了。敢敢,上楼。” 敢敢听到兰柯的话,依依不舍地放下手机,手指恋恋不舍地在手机屏幕上划了几下,嘟囔着嘴说道:“好吧。”便起身跟着兰柯上了楼。 夜色渐深,别墅内一片宁静,陈帆放下手机,从沙发上站起身,他走到客厅中央,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合十,将符纸夹在中指和食指之间,口中念念有词:“天地自然,秽气分散。八方威神,四处无尘。” 陈帆猛地睁开双眼,将手中的符纸高高举起,符纸无火自燃,发出噼啪的声响, “斩妖缚邪,度人万千。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首,侍卫我轩。” 他突然将手中的符纸抛向空中,燃烧的符纸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的弧线,最后落在地板上,化作一堆灰烬。 “凶秽消散,道气长存。急急如律令。” 陈帆嘴角微微上扬,自信地挑了挑眉,摆了一个帅气的姿势,看着我,得意地笑着说:“好了,大功告成!” 我按下手机侧面的按钮,屏幕暗了下去,然后将手机放回裤兜里,对陈帆说:“咱们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得赶路呢。” 陈帆点点头,笑着说:“行,今天早点休息,明天还得靠我开车呢。” 他走到我身边,和我一同走向各自的房间。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窗外的天色还是一片昏暗,只有几缕微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我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墙上的时钟,指针无声地指向了六点的位置。今天起的这么早,他们三个应该还在睡觉吧。 我打着哈欠,穿上拖鞋,拉开房门。 “吱呀——” 一阵轻微的开门声从我的左手边传来,我闻声转头,看见兰柯正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走出来。 几乎是同时,我右边的房门也被打开了,陈帆也打着哈欠,从房间里探出头来。他们看到我,也是一脸的惊讶。 “你们怎么也起这么早?”我惊讶地问道,睡意朦胧的眼睛瞪得老大。 兰柯揉着眼睛,似乎还没完全清醒,她茫然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同样一脸惊讶的陈帆,轻轻摇了摇头。 陈帆则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伸手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对着我缓缓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这么早就醒了。 我们三人快速地洗漱完毕,将各自的行李收拾妥当,准备离开别墅。我提起背包,走在前面。 陈帆快步跟在我的身后,兰柯则抱着敢敢,走在最后。 我打开门抬起头,看向门外的天空,顿时愣住了。原本应该阳光明媚的早晨,此时此刻,没有一丝光亮。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低声喃喃自语,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不可思议。 陈帆惊愕地睁大双眼,手忙脚乱地从裤兜里拿出他的手机。他按下解锁键。屏幕上的时间清晰地显示着“19:00”。 我们的表情瞬间凝固,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脊背上一阵阵凉意逐渐蔓延。 “我们……我们醒的时候是晚上六点!” 第41章 压胜 兰柯用力揉搓着双眼,使劲眨巴了几下眼睛,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然后抬起头望向我和陈帆,”我说,咱们这是不是睡得太久了?难不成咱们真的睡了一整天?” 我眉头紧锁,直觉告诉我,这里肯定有问题。我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不对劲,咱们得再进去瞧瞧,说不定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我们三人再次踏入别墅,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外套,让人感到莫名的不安。 陈帆深吸一口气,眉头紧锁,低声说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自从咱们来了这别墅,越睡时间越长,跟被下了安眠药似的。” 我心里也有些发毛,回想了这几天的睡眠时间,的确是越来越长,原本还以为是白天玩得太累了,现在看来,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兰柯眉头微微皱起,目光直直地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不解问道:”你昨天不是信誓旦旦地说,别墅里没有鬼魂么?” 我尴尬地笑了笑,抬手挠了挠头,:”是啊,昨天晚上我仔仔细细地把别墅的每个角落都检查了一遍,真的没有发现任何鬼魂的踪迹,真的不是鬼魂在作怪。”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心里也开始打起了鼓,难道我的判断真的出现了错误? 兰柯将视线从我身上移开,眉头紧锁,低声喃喃自语道:”如果不是鬼魂,那还有什么东西能够在不知不觉中改变时间呢?” 改变时间?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一边揉着眉心,一边低声说道:”有没有可能是,阵法之类的东西?” 我看向陈帆,陈帆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迅速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熟练地解锁。陈帆已然成为我们的随身百科全书,每当遇到疑难杂症,他总是能第一时间拿出手机,开始他的”搜索大法”。 陈帆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一脸认真地搜索起来。片刻之后,他抬头,一丝不确定地说:“有可能是压胜术,估计是房子的主人得罪人了,才会被人下这种诅咒。” 我一听,不懂的问道:“压声?得罪喊麦的了?” 陈帆无奈地解释道:“是压胜术,不是压声。这是一种古老的巫术,用来诅咒房屋的主人。《鲁班经》里记载了许多压胜术的方法。施术的人会偷偷在屋内埋藏一些被称为‘镇物’的物品,这些物品可能是泥人、木人、弓箭、剪刀、纸人。找出镇物破坏之后,就可以破解术法。” 我提议道:“我们分头行动,仔细检查每个房间,尽量不要遗漏任何角落。”兰柯和陈帆点头同,敢敢觉得好玩也加入进来,我们立刻开始了搜寻。 我深吸一口气,摸索着打开了地下室的门,一股潮湿腐败的气味扑面而来,我不禁屏住了呼吸。地下室没有灯,我摸索着打开手机手电筒,昏黄的光线在阴暗的空间里显得十分微弱,只能照亮眼前一小块地方。 地下室里堆放着一些旧家具和杂物,角落里布满了灰尘,像是很久都没有人来过。我小心翼翼地走着,手机光束在地下室里缓缓移动,墙壁上的水泥剥落,露出斑驳的痕迹。 突然,我的手机光束扫过墙角一个倒扣着的旧木箱子,在箱子后面,我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木人,大概只有手掌大小,木人身上涂着绿色的颜料。我弯下腰,仔细一看,发现木人上面还贴着一张黄色的符纸,符纸上用朱砂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我心中一凛,这大概就是陈帆所说的”镇物”了。 陈帆拉开冰箱冷冻室的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白色的雾气从冰箱里缓缓溢出。他用手挥了挥眼前的雾气,眯起眼睛,试图看清冰箱里的东西。冷冻室里除了几袋速冻食品,还有一个被冰霜覆盖的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好奇地伸出手,从冰霜中将那个东西拿了出来。冰冷的触感让他不禁打了个哆嗦,他仔细一看,发现那是一个用冰雕刻而成的小人,小人只有巴掌大小,五官清晰可见。小人身上贴着一张黄色的符咒,符咒上的图案在冰霜的覆盖下显得有些模糊。 另一边,兰柯在厨房里仔细地搜寻着,他拉开每一个抽屉,查看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灶台上方。在油烟机的阴影下,一个红色的东西静静地躺在那里。兰柯伸手将它拿了起来。 那是一个红色的小人,只有巴掌大小,用不知名的材料制成,小人栩栩如生,面目狰狞,鲜红的颜色如同凝固的血液,让人触目惊心。 与此同时,敢敢在一个花盆里发现了一个泥土捏成的小人,小人憨态可掬,脸上还带着两个小小的酒窝。他兴奋地将泥人举过头顶,大声地喊道:”我也找到了!看,这个泥人好可爱!” 我们四人陆续回到大厅。我手里紧紧攥着那个从地下室找到的木人,指尖能感受到木头粗糙的纹理。陈帆、兰柯和敢敢也分别拿着他们找到的小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我们走到大厅中央的沙发前,缓缓坐下,目光不约而同地汇聚到对方手里的小人。 陈帆把玩着手里的冰雕小人,即使已经从冰箱里拿了出来,还是寒气逼人,没有半点融化。 他眉头紧锁,语气凝重地说:”看来这个别墅的主人真的得罪了人,不然不会有人这么处心积虑地布置压胜术来诅咒他。”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木人,指尖轻轻抚摸着符纸上奇怪的符号。我想了想,抬起头看向陈帆,问道:”陈帆,你不是说破坏掉这些镇物就可以破解术法吗?我们是不是应该把这些小人毁掉?” 陈帆放下手中的冰雕小人,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没错,毁掉镇物是最直接的方法。” 第42章 镇物 一力破万法,我转身再次跑下地下室,在一堆杂物中翻找出一柄锈迹斑斑的大锤。我深吸一口气,扛着大锤回到客厅,沉重的锤头在地板上敲出沉闷的声响。我深吸一口气,猛地挥起大锤,朝着第一个镇物——那个小小的木人砸去。 我高高举起大锤,用力向下一挥,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木屑和符纸碎片四散飞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木头燃烧的味道。 紧接着,我抡起大锤,对准了冰雕小人。冰块在巨力之下炸裂开来。红色的小人被我砸成了一堆粉末,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油漆味。最后,我将大锤砸向了那个憨态可掬的泥人,泥土四溅,在空中扬起一片尘土。 我抹了把额头的汗,将沉重的大锤扔在地上。抬头望向阁楼,老旧的吊钟指针指向了十二点,沉闷的钟声在寂静的别墅中回荡。窗外,夜色正浓,月光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投射出斑驳的光影。 陈帆拍拍我的肩膀,提议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今天也折腾了一天,不如就在这里将就一晚,看看情况,明天天亮再回去。”兰柯和敢敢也点头表示同意。 我打了个哈欠,确实兰也感到有些疲惫,于是我们各自找了间客房,沉沉睡去。也不知睡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醒来,感觉浑身酸痛,脑袋昏昏沉沉的。 我睁开眼睛,发现窗外一片漆黑,只有几缕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我还以为自己刚睡下不久,便伸手去摸索床头柜上的手机,想看看时间。手机屏幕亮起,刺眼的光芒让我忍不住眯起了眼睛,才看清屏幕上显示的时间——九点。是晚上九点! 我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心中一惊,难道我睡了这么久?一股寒意从我的脚底升起,直冲头顶,我倒吸一口凉气,喃喃自语道:”他妈的,这压胜术还真难破解。” 我推开房门看到兰柯和陈帆也从各自的房间走了出来。兰柯的头发乱糟糟的,平时一丝不苟的发型现在也变得像鸡窝一样,他疲惫地揉着太阳穴,眉头紧锁。陈帆无力地靠在墙上,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们也感觉到了吗?”我担忧地问道。 兰柯无力地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地说:”这样下去我们会越睡时间越长的。” 陈帆放下手机,语气沉重地说:”一定是还有镇物没有找到。” 还有一个?我突然灵光一闪,推测道:”我找到是木人,兰柯找到的是火人,你找到的是水人,敢敢找到的是土人。金木水火土,一定还缺一个小金人。” 想到这里,我们四个人立刻打起精神,再次开始了地毯式的搜索。 我掀开客厅的地毯,仔细检查每一寸地板,兰柯则猫着腰,用手电筒照亮每一个阴暗的角落。陈帆搬来梯子,爬上阁楼,希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而敢敢则挨个房间地敲击墙壁,希望能听到空洞的声音。我们翻遍了每一个抽屉,检查了每一件家具,甚至连墙壁上的画框都没有放过。 三个小时过去了,最后一个小金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始终不见踪影。房子这个东西,住的时候嫌弃小,找东西的时候嫌弃大。我们四个人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别墅里乱窜,也没找到那个小金人。 十二点的钟声如同催命符般响起,沉重的钟声在耳边回荡,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眼皮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意识逐渐模糊,身体不受控制地瘫软下去,最终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时,窗外夜色浓重,只有几缕惨白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房间里一片死寂。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感觉浑身酸痛,头痛欲裂。我拿起手机一看,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距离十二点只剩下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我看向对面,兰柯、陈帆和敢敢也已经醒了,他们脸色苍白,双眼布满血丝,神情憔悴而绝望。我们四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说话。 沉默了片刻,兰柯沙哑着嗓子说道:”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十二点之前找不到小金人,我们必须离开这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十二点之前?钟声?”兰柯的话使我昏沉的大脑中突然灵光乍现。 我用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对着他们激动地大喊道:”我知道在哪里了,阁楼上的那座吊钟!” 话音未落,我立刻转身冲向通往阁楼的楼梯,身后传来兰柯和陈帆急促的脚步声,他们紧跟着我,也冲向了阁楼。 阁楼的光线昏暗,但是我一眼就看到了那座古老的吊钟。我快步走到吊钟前,仰起头,仔细地观察着。果然,在钟摆上,我看到了那个只有拇指大小,闪闪发光的小金人,躺在上面。 陈帆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我们凑近一看,发现小金人的身上也贴着一张黄色的符纸。这果真就是最后一个镇物了。 陈帆小心翼翼地将小金人从钟摆上取下来,我们三人匆匆跑下阁楼,回到客厅。 我从壁炉旁拿起那柄沉重的铁锤。兰柯和陈帆则一动不动地站在我身后。我高高举起大锤,猛地挥了下去。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小金人居然安然无恙。 兰柯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看了看我:”力气不够啊,小伙,看我的吧。” 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打开瓶塞,倒出一颗丹药,毫不犹豫地丢入口中。兰柯原本白皙的皮肤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露出线条分明的肌肉。变成了金刚芭比形态。 兰柯一把抓起小金人,只见她眉头微皱,眼神一凛,猛地用力一捏,伴随着清脆的”咔嚓”声,小金人瞬间变成了金粉,而附着在上面的黄色符咒也随之化成了灰烬。 就在小金人破碎的那一瞬间,我感觉到脚下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仿佛整个别墅都在摇晃。我还没反应过来,震动就停止了,别墅恢复了平静。压胜术被破解了,这个诡异的别墅终于恢复了正常。 第43章 噩梦 “救我……救我……”我从梦中惊醒,汗水浸湿了衣衫,心跳如鼓。又是这个噩梦,已经连续纠缠我三个晚上了。 梦里,这个皮肤白得像雪一样的小男孩,大约五六岁的样子,瘦瘦小小的,穿着一个红肚兜,黑色的短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 他有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此刻却充满了恐惧和绝望,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泪痕,他眼神中满是急切和恐惧,一次次向我伸出小手,喃喃地求救。 我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梦中的恐惧感还挥之不去。我抓起床头的矿泉水瓶,猛灌了几口。我抓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7:30,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呼吸。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走到客厅,陈帆正在餐桌旁喝着豆浆的。 自从上次从别墅回来,陈帆又赚了一笔钱,他最近心情大好,哼着小曲,一边翻看着手机,一边往嘴里塞着油条,看到我,他笑着说道:“哟,醒啦?今天起得挺早啊!” 我苦笑着摇摇头,走到他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豆浆。 “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陈帆注意到我的脸色,关切地问道。 “我又做噩梦了。”我叹了口气,无力地说道。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天天寻思妖魔鬼怪,做梦梦见很正常。”陈帆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继续低头看着手机。 “这次不一样,”我摆摆手,辩解道:“是个小男孩。” 兰柯手里握着捣药杵,一下一下地捣着药。她一边捣药,一边抬起头来,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说道:“哈哈,上次做梦娶媳妇,这次做梦生孩子了?你这人生梦想全靠做梦实现啊?”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那个小孩我认识,就是我第一次给鬼魂讲课那天遇见过。” 兰柯听了我的话,停下了捣药的动作,将捣药杵放在一旁,抬起头来,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问道:“快说说,梦见什么了?” 我端起桌上的豆浆,喝了一口,然后放下杯子,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努力回忆着梦中的场景,缓缓地说道:“他好像……在向我求救……” 兰柯用手背轻轻揉搓着微微发酸的手腕,不解地问道:“不对啊,那些鬼魂跑出去之后,躲着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托梦给你呢?” 我无力地叹了口气:“或许他真的遇见什么麻烦事了。可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啊。” 兰柯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片刻之后,她提议道:“那你晚上再做梦的时候,一定要问清楚他在什么地方。” 晚上,迷迷糊糊中,我又梦见了那个小男孩,他比之前更加瘦弱,脸色苍白得吓人。他紧紧地抓着我的手,小小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着青白,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寒颤。 他哭得撕心裂肺,哭喊声充满了绝望和恐惧。我一遍遍地询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究竟在哪里,可是他只是无助地摇头,断断续续地抽泣着,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不知道”,“香火”…… 我猛然惊醒,从床上坐起来。窗外,天色已经泛白,我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努力回想梦中的情景,然后把这个奇怪的梦告诉了陈帆和兰柯。 兰柯习惯性地用右手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过了一会儿,她抬眼说道:“我觉得,这可能是个线索。香火可能表示那个小男孩在某个寺庙。” 陈帆听到兰柯的分析,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道:“兰柯说得对,我们可以根据这个线索去找找看。” 我听完他们的对话,立刻搜索,我浏览了一遍,发现本市只有两家寺院,于是抬起头,对陈帆和兰柯说道:“我查了一下,发现本市只有两家寺院,咱们用犀角香来试试。” 深夜,我们开着捷达车,沿着一条蜿蜒的山路,驶向第一家寺院。寺院坐落在半山腰,大门紧闭。 我们停好车,拿出犀角香点燃,可是那烟雾并没有飘向寺院内,而是向着山下飘去,明显不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于是我们又驱车前往第二家寺庙。这家寺庙位于城市的郊区,我们再次点燃了犀角香,可是,烟雾还是向着反方向飘去。 陈帆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浓密的眉毛拧成了一团,脸上写满了困惑:“这犀角香是不是过期了?怎么两家寺庙都不是?”说着,他用力地嗅了嗅那块尚未燃尽的犀角香,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钻入鼻腔,并没有任何异样。 我又一次点燃一小块犀角香,灰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却依然没有飘向寺庙的方向,反而在夜风的吹拂下,向着与寺庙相反的方向飘散。 我盯着那逐渐消散的香火,心中充满了疑惑。这时,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亮光,我猛地一拍大腿,急切地问道:“我们是不是漏了哪家?” 城郊的这片区域,放眼望去尽是荒芜破败的景象,一人多高的杂草肆意生长,几乎要将这片区域完全吞噬。 在杂草丛生的荒地中央,隐约可见一座破败不堪的小庙。与刚才那两家香火鼎盛、金碧辉煌的寺庙形成了鲜明对比。犀角香盘旋在灰败的墙壁和坍塌的屋顶,久久没有散去。 “这……这也算庙吗?”我忍不住喃喃自语,目光扫过眼前这片断壁残垣,心中充满了疑惑。杂草丛生的院落、坍塌的侧殿、斑驳的墙壁,无一不在诉说着这座庙宇的荒凉和破败。 “管他呢,有线索总比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好。”兰柯说着,拨开挡在身前的杂草,率先迈步走向那座破庙。我和陈帆对视一眼,也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破庙的大门腐朽不堪,门板上的油漆早已剥落殆尽,露出了里面黑洞洞的木头。一阵风吹过,破旧的门板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倒塌。 我们放轻脚步,走到门前,兰柯试探性地伸手推了推,那扇摇摇欲坠的大门竟然轻易地被推开了。 第44章 和尚 一股霉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淡淡的香火味,让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 几缕月光穿过屋顶的破洞,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借着微弱的光线,我们勉强能看清庙内的景象:四周的墙壁早已剥落得不成样子,露出斑驳的土砖,墙上依稀可见一些模糊的壁画,但大部分都已剥落殆尽,难以辨认。 正中央供奉着一尊残破的佛像,面容模糊,看不出是何方神圣。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起,紧接着,一个身影从佛像后闪出。他穿着一件破旧的僧袍,上面满是灰尘和污渍,显得格外破败。 他身材矮小,却精壮结实,手里紧紧握着一根粗壮的木棍。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皱纹,一双浑浊的眼睛却炯炯有神,此刻正圆睁着怒视着我们,仿佛要喷出火来:“何方妖孽,胆敢擅闯佛门净地!” “大师,误会,误会啊!”我一边慌忙摆手解释,一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差点被地上的一块碎石绊倒。我生怕这位脾气古怪的和尚一言不合就挥舞起手中的木棍。 和尚眯起浑浊的眼睛,将我们从头到脚仔细地打量了一番。他那浓密的眉毛几乎拧成了一个结,粗糙的手指紧紧地握着木棍,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你们这三个娃娃,深更半夜来此作甚?”他粗声问道,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怀疑和警惕。 “我们……我们是来找人的。”兰柯连忙上前一步,试图用她一贯甜美可人的笑容化解眼前的尴尬。她轻轻撩了一下耳边的碎发,露出一个自认为人畜无害的笑容。 “找人?这庙里除了我,哪有活人?”和尚显然不相信兰柯的说辞,他冷哼一声,眼中满是怀疑。 和尚原本就拧在一起的眉毛此刻锁得更紧,浑浊的双眼在眼眶中快速地转动了几圈,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他握着木棍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骨节发出“咔咔”的声响。 沉寂片刻后,他猛地将木棍砸向地面,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扬起一阵灰尘,在月光下弥漫开来。“再不出去我就不客气了!”他粗声喝道,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 我们只好退了出去。 “这个和尚真是古怪!” 我心有余悸地说,“他好像很害怕我们发现什么似的。” “没错,” 兰柯附和道,“他反应那么大,肯定有问题。 ” 陈帆点点头,“也许庙里真的有什么秘密。” 第二天晚上,我琢磨着,得亲自出阴神去探探那座破庙和那位神秘的和尚。于是,我幽灵般地飘出房间,飘飘悠悠地来到了破庙的大门前。 我躲在窗外的角落里,隐隐约约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混合着些许霉味,那是常年香火与潮湿的气味。我凝神屏气,仔细聆听着庙内的动静。 只听见和尚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我悄悄探出头,借着微弱的烛光,看清了庙内的景象:和尚跪在一座迷你佛像前,那佛像由整块玉石雕琢而成,晶莹剔透,只有七八岁孩童大小。 和尚一边虔诚地叩拜,一边低声诵念着:“唵,般若波罗蜜多,三摩地。愿此金身,承载法力……”他每念一句,便将手中的线香插在香炉中,袅袅青烟缓缓升起,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我心头一紧,视线随着那尊小佛像缓缓下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小男孩被红绳五花大绑,牢牢地捆在那尊玉石佛像上! 我揉了揉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幕:和尚身披暗红色的袈裟,上面绣着金色的梵文,在摇曳的烛光下忽明忽暗。 他剃得光光的头颅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青光,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虔诚,深陷的眼窝里,浑浊的双眼此刻却闪烁着一种异样的光芒。 他面前,那尊玉石佛像散发着诡异的绿光,小男孩被粗糙的红绳紧紧绑着,纤细的胳膊勒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他脸色白得像一张薄纸,嘴唇毫无血色,长长的睫毛无力地垂下,遮住了惊恐无助的双眼。 随着和尚念诵经文的速度加快,小男孩瘦弱的身体和冰冷的佛像仿佛真的开始融合了,和尚嘶哑的念经声越来越大,小男孩的魂魄也开始变得透明,像一缕轻烟般飘忽不定。 我屏住呼吸,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天灵盖。这和尚,竟然想祭炼邪佛!我得赶紧通知兰柯和陈帆! 我刚一转身,背后便传来一阵凉意,我回头看去,只见那和尚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念经,正目光灼灼地盯着我藏身的角落。 不好,被发现了!我暗道不妙,连忙屏息凝神,想要飘走。然而,为时已晚,那和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沙哑的声音低沉道:“哼,小小的阴魂也敢来窥视!” 话音未落手中的木棍瞬间化为一道金光,犹如金色的闪电直冲我而来。 我急忙拿出戒尺一挡,“砰”的一声巨响,我的手臂瞬间失去了知觉,一股剧痛从手腕处传来,仿佛骨头都要碎裂开来。 我整个人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击飞,眼前一片模糊,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我重重地摔在庙外的草地上,全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一样,剧烈的疼痛让我忍不住闷哼一声。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眼前却金星乱冒,视线一片模糊。 这时,一个黑影笼罩下来,我抬头一看,只见那和尚已经追了出来,他脸上带着一抹阴冷的笑意,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他口中念念有词,晦涩难懂的咒语从他口中低低地吟诵出来。他双手迅速结出一个复杂的手印,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他掌心汇聚。我心中大骇,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一掌狠狠地拍在我的后背上。 “轰——” 我的身体仿佛被一辆汽车撞击,五脏六腑都剧烈震颤起来。 我借着这股力道,像起飞的风筝般被抛向空中,五脏六腑仿佛移位般疼痛,耳边风声呼啸,眼前金星乱冒。 我强忍着剧痛,拼命挥舞着手臂,终于在半空中勉强稳住身形,随后心念一动,化作一道虚影,朝着远处的黑暗奔逃而去,不敢有丝毫停留。 第45章 童子佛 我跌跌撞撞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全身的骨头都在嘎吱作响,整个人都有些恍惚,眼前的景象还在晃动。刚刚稳住心神,那股疼痛却陡然而至,我忍不住“噗”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胸口仿佛被巨石碾过,疼得我几乎要昏厥过去。 兰柯见状,立刻冲到我身边,脸色大变,双手轻轻搀扶起我:“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受伤了?” 我苦着脸强忍着疼痛说:“被那个怪和尚给打伤了,那家伙真是厉害得有些变态啊。”胸口的剧痛让我每说一个字都像在撕裂。 兰柯听了,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瓶,手忙脚乱地打开瓶塞,从瓶中取出一粒丹药,塞进我的嘴里:“快吃了,这可是疗伤圣药!” 那丹药一入喉,温润的感觉在我嘴里蔓延,不一会儿,一股温暖的气流仿佛溪水般流过我的咽喉,缓缓注入四肢百骸,疼痛感顿时减轻了不少。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稍微放松了些,苍白的脸色也略微恢复了些血色。 我缓了缓神,凭借这股暖流的支撑,勉强慢慢地坐起身来,感觉身上的伤痛竟然奇迹般有所缓解。我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开始讲述刚才看到的惊悚一幕。 兰柯和陈帆听得目瞪口呆,尤其是陈帆,他眉头紧锁,像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迅速掏出手机,开始查阅那本古老的道书。突然,他冷哼一声:“哼,果然不出我所料,这童子佛乃是邪术中的邪术!” 我挣扎着想坐直一些,但牵动了身上的伤,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我转头看向陈帆,他的脸色凝重,手机屏幕的光映照在他脸上,更显得眉宇间带着一丝不安。我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问道:“什么邪术啊?” 陈帆一脸严肃地回答:“这童子佛,必须找到阳年阳月阳时出生的男孩鬼魂,而且这鬼魂必须未曾做恶。这样才能凑齐至纯至善、至阴至阳的条件。然后再用秘法将神识抹去,将魂魄和佛像融为一体,炼制出所谓的‘童子佛’。” 兰柯听得入迷,眼睛睁得大大的,不自觉地向前探了探身子,追问道:“那成功以后有什么用呢?” 陈帆略作沉思,缓缓说道:“这童子佛炼制成功后十分灵验,必定能使寺院香火旺盛,而且据说还有很多神奇的功效。” 我咬紧牙关,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容忍!我们不能让那个和尚得逞,一定要阻止他!”说话间,我感觉到胸口一阵疼痛,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兰柯一拍大腿,站起身来,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去救人啊!”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那个和尚法术厉害得很,我在阴神状态下都被打伤了,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不能硬拼。” 兰柯听完我的话,却毫不在意地一挥手,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屑地说:“你被打懵了吧!那和尚法术厉害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你在阴神状态怕他,我们又不是妖魔鬼怪,怕他什么法术?”她一边说,一边挥舞着拳头,仿佛恨不得立刻冲到那和尚面前,给他一拳。 我不由得愣了一下,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对呀!我们这次对付的是人,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直接揍他丫的!怕什么法术!” 兰柯的丹药确实好使,一天下来我的伤好的七七八八。 夜幕降临,月黑风高,正是行动的好时机。我们三人再次来到了那座破庙前,气势汹汹地走下捷达车,一人手里拿着一个棍子,看上去就像是要打群架的小混混一样。 兰柯飞起一脚,踹在破庙的木门上,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木门应声而开,一股霉味夹杂着腐烂的木头味扑面而来。 破庙里顿时尘土飞扬,呛得我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待灰尘散去,借着微弱的月光,我们看到那个古怪和尚依旧跪在小佛像前,双目紧闭,嘴里念念有词。 木门被踹开的一瞬间,和尚诵经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似乎有些不悦,眉头微微皱起,缓缓睁开双眼。 他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在我们三人身上扫视一圈,最终落在我身上。 我注意到他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一抹冷笑在他嘴角蔓延开来。“哼,又是你们三个。” 他缓缓站起身,身上的袈裟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看来,你们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哟,没想到你小子还挺能耐,这么快就恢复了。” 兰柯上前一步,挡在我们身前。她皱了皱眉,用手扇了扇眼前的灰尘,然后才抬起头,直视着那个古怪和尚,一脸严肃地说:“我们今天来,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只要你肯放过那个无辜的鬼魂,我们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和尚冷笑一声,摇了摇头,语带嘲讽地说:“你们以为,这么简单就能让我放弃?” 他顿了顿,瞥了我们一眼,不屑地说道:“童子佛炼制在即,我岂能半途而废?” 说着,他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盯着佛像,脸上浮现出一抹病态的狂热,语气中充满了自负和得意:“他已经是我最完美的作品,你们以为我会轻易放弃吗?” 一股怒火直冲脑门,我忍不住捏紧拳头,咬牙切齿地骂道:“为了赚钱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残害生灵,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训你不可!” 怪和尚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轻蔑地瞥了我们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他伸出干枯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掏了掏耳朵,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气说道:“不就是一只小鬼嘛,至于你们这样兴师动众?能为寺院贡献香火是他的荣幸,何来残害生灵之说?” 第46章 雷公助我 兰柯闻言,胸口剧烈起伏,杏眼圆睁,眼中闪过一道寒光,脸上因为愤怒而泛起一丝潮红。兰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道:“你错了!不论是人还是鬼。那孩子未曾作恶,你利用他的魂魄炼制邪术,就是最大的恶行!” “哼,妇人之仁。”怪和尚不屑地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浑浊的眼珠在眼眶里打了个转,轻飘飘地说道:“既然你们如此执着,那就让我看看你们有多少斤两吧。” 说罢,他双腿微微分开,扎了个稳稳的马步,袈裟下摆无风自动,透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 兰柯怒喝一声,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手中的棍子带着破空之声,直奔和尚面门而去。棍影翻飞,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残影,速度快得肉眼几乎难以捕捉。 我和陈帆也紧随其后,我以棍当剑,招式奇绝诡异,每一击都直指和尚的要害;陈帆则更加沉稳,棍法大开大合。 然而,和尚却仿佛早有准备,他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般轻松躲过了兰柯势大力沉的一击,同时反手一棍,带着凌厉的呼啸之声,直奔我们袭来。 “小心!”我大喊一声,连忙举起棍子抵挡。两棍相撞,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我手臂发麻。 怪和尚显然不是泛泛之辈,他冷哼一声,身形快如闪电,只见一道残影闪过,便轻松躲过了兰柯的攻击。 他身形鬼魅般在我们三人之间来回穿梭,我眼前一花,只见他出现在了陈帆身后,手中棍子带着风声,直取陈帆后背。陈帆反应也是极快,猛地转身,堪堪挡住这一击,却被震得虎口发麻,连连后退。 我见状,急忙挥棍上前,却被怪和尚一侧身躲过,他反手一掌拍在我的胸口,我顿时感觉胸口如遭重击,一股腥甜涌上喉头,踉跄后退几步。 还没等我站稳,就听到耳边传来兰柯的声音,只见怪和尚不知何时已经绕到了兰柯身侧,一脚踢向兰柯的腰腹。兰柯躲闪不及,被一脚踢中,闷哼一声,倒飞出去。 我心中大惊,连忙上前查看,只见怪和尚一把撕开身上的袈裟,露出精壮的肌肉,他狞笑一声,挥舞着棍子,一套棍法虎虎生风,招招狠辣,我们三个一时间落了下风,无法近身。 “哼,学聪明了,斗法改肉搏了?”怪和尚声音沙哑,他将手中的棍子往地上一杵,“咚”的一声闷响,棍身深深地嵌入了青石板中。 “但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赢我?”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地面随之震颤了一下,扬起的一阵灰尘。 我暗道一声:“失算了,他竟然还是个武僧。” 怪和尚脸上带着轻蔑的笑意,他用棍子指着我们,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三个小娃娃,和我斗你还嫩了点。” 我咬紧牙关,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对怪和尚说:“你练的是死肌肉,只敢用一根木棒欺负我们三个小孩子,胜之不武。” 健身的人最怕别人说他是死肌肉,果然,被我一激,怪和尚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喷涌而出。他猛地将手中的棍子往地上一掷,“咚”的一声闷响。 “哼!” 他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那就让你们见识见识金钟罩铁布衫的厉害。以免说我欺负小辈胜之不武”说完,他将双臂缓缓抬起,摆出一副随便你们打的架势。 我和陈帆、兰柯交换了一个眼神,默契顿生。兰柯首当其冲,高高跃起,棍子携着风声,朝着和尚的天灵盖劈头盖脸地砸了下去。 我则紧随其后,棍尖直指和尚胸口,招式狠辣刁钻。 陈帆步伐沉稳,从侧面迂回包抄,一棍横扫向和尚的膝盖,试图攻击他下盘。 三根棍子几乎同时落在和尚身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仿佛不是打在血肉之躯上,而是一块冰冷坚硬的生铁。 巨大的反震力震得我们虎口发麻,兵器险些脱手而出。然而,和尚却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挂着轻蔑的微笑,仿佛我们三人的攻击只是在给他挠痒痒,不痛不痒。 我们三人互相点了点头,突然大喊一声:“左零右火,雷公助我!” 话音刚落,我们将手中的棍子突然拧动了一下,发出“滋滋”的电流声,蓝白色的电弧在棍身周围跳跃闪烁。 那和尚听到这声音,脸色顿时大变,原本轻蔑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他刚想后退,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三道蓝白色的闪电从我们的棍尖喷涌而出,瞬间击中了他的身体。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见他一声惨叫,浑身抽搐地翻了个白眼,然后“砰”的一声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我们三个用的是电棍,年轻从来都不讲武德。 接着,我来到小佛像面前,拿出了镇魂铃铛。我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金光万道降真灵,镇魂铃铛响叮咛。三魂七魄速归位,轮回有序莫迷行。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我的咒语声在空气中回荡,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只见面前凭空出现一个巨大的金色铃铛虚影,它缓缓旋转。 铃铛里伸出数道金线,这些金线仿佛有生命一般,如同灵蛇吐信,在佛像上方盘旋飞舞,发出轻微的“嗡嗡”声。突然,金线如同触手一般,闪电般探出,缠绕在小佛像上。 我看到佛像表面泛起一阵金光,一个小男孩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小男孩的身影越来越凝实,他睁开眼睛,对着我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下一秒,他化作一道金光,冲天而起,消失在夜空中。 与此同时,我听到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那座小佛像也随之寸寸碎裂,化作一地齑粉。 我转过头,却发现原本躺在地上的怪和尚不见了踪影。“咦?人呢?”我揉了揉眼睛,环顾四周,还是没有发现他的身影。“跑得倒是挺快,怕不是属兔子的吧。” “跑了?”陈帆一拍脑袋,懊恼地说,“哎呀,忘了搜身了,说不定身上藏着什么宝贝呢!” 兰柯看了他一眼,说:“有宝物也邪门得很!你想堕邪道,也别想拉我下水,老子第一个就先灭了你!” 我看着他们俩斗嘴,心里却在想,这和尚出现的蹊跷,消失的也古怪。 第47章 画展 我和陈帆两个人愣在现代艺术展览馆的大门口,眼睛瞪得像铜铃。来来往往的人们都穿得一本正经,西装笔挺,头发梳得油光锃亮,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他们大多手挽着身材高挑、妆容精致的美女,谈笑风生,举止优雅地走进展览馆。 “我说陈帆,你也没说要来这地方啊!”我挠了挠头,有点尴尬地说,“早知道我至少扎个领带来装装样子。” 陈帆瞥了我一眼,笑嘻嘻地说:“得了吧,你哪来的领带?咱俩这身打扮多有艺术气息啊!” “扎个红领巾也行啊!”我还是不死心,总觉得在这种场合,怎么着也得正式点吧。 说实话,我俩这身打扮,简直是格格不入。我身着“彪驴”牌山寨运动服,而陈帆则身披“耐干”牌卫衣,前襟皱皱巴巴,隐约还能闻到衣服上残留的洗衣粉味。我们这两件双十一特惠的九块九包邮宝贝,此刻正以一种让人目瞪口呆的“艺术气息”挑战着现场的时尚底线。 周围那些西装革履的男士和精致优雅的女士,不时用眼角余光扫过我们,露出或困惑或鄙夷的神情。我们两个一黑一白,站在那里活脱脱像两个误闯艺术现场的外星人,不由得让我想起了小黑小白两位故人。 “咱俩也不是来看展览的。”陈帆突然想起了正事,神秘地凑到我耳边,“这个活,是上次那个李老板介绍的。我就说自从遇见你俩,我这事业就蒸蒸日上。”说完,他还隔空感谢了一下兰柯。 这个艺术馆的馆长姓赵,有个老板资助在艺术馆开办一场为期几个月的画展。可是就在画展开始没几天,就发生了诡异事件。 有一天夜里,一个保安在巡逻时,突然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他猛地转过头,却看到一个穿着欧洲中世纪服装的人影从一幅肖像画前走过,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还有一次,一个年轻人在欣赏一幅人物肖像时,竟然看到画中人对着自己诡异一笑,吓得他惊呼一声,跌坐在地。 更离奇的是,那幅名为《雨夜》的画作中,原本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凭空出现了一个撑着红伞的女人,她身姿婀娜。 赵馆长得知此事后,吓得冷汗直冒,他立刻联系了公关团队,将此事压了下来,并花重金请了几位老道前来做法驱邪。老道们摆下法坛,焚香念咒,然而却毫无效果,其中一个老道甚至被吓得屁滚尿流,瘫倒在地,口中语无伦次地喊着“邪祟!邪祟!”,最后还是在保安的搀扶下才狼狈逃离。 走投无路的赵馆长只好再次拜托李老板帮忙,这才联系上了陈帆。 进门的时候我俩这身装扮让一个身材魁梧、表情严肃的保安拦了下来,陈帆赶紧给赵馆长打了电话才让我们进来。我们穿过富丽堂皇的大厅,刚走到艺术馆里面的办公室门口,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梳着油亮分头的中年男人热情地迎了上来。 他身材微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眼镜后面一双精明的眼睛闪着光,脸上堆满了笑容。“二位小师傅,可算来了!”他说着,伸出戴着金戒指的右手,和气地跟我们握手。 “这次辛苦二位了。”赵馆长说着,将手中夹着的雪茄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却没有点燃。我注意到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看来最近的事情让他颇为焦虑。 我自信地拍了拍胸口的“彪驴”大logo,发出“啪”的一声, “就交给我们吧!”我语气坚定,希望能给这位馆长吃颗定心丸,“毕竟我们已经和妖魔鬼怪打过多次交道了,这种小场面根本不在话下。”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怎么现在这么年轻就出来招摇撞骗?” 我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女人站在旁边,她身材高挑,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针织衫,勾勒出纤细的腰身。下身是一条宽阔的阔腿裤,显得双腿更加修长。 女人脸上没有化妆,但是皮肤雪白。她戴着一副无框眼镜,镜片后的双眼细长而锐利,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她的手指很漂亮,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涂着淡淡的裸色指甲油。此时,她双手环抱在胸前,微微扬着下巴,眼神里满是不屑和怀疑,似乎对我和陈帆的身份充满了质疑。 赵馆长赶紧介绍道:“这位是画家陈乔。” 原来她是这次画展的赞助商的女儿,画展中也有她的画作展出。我心里暗暗想着,难怪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高傲清冷。 想到这,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像她这种自视甚高的艺术家,肯定认为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都是无稽之谈,更别提相信了。 她骨子里就带着一种优越感,在她眼里我俩不过是些粗俗不堪的“江湖”,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你是陈乔,我还是兵变呢!”我心里嘀咕着。这女人虽然长得漂亮,穿着一身名牌,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有钱人的精致,但是说话也太难听了。我和陈帆是靠手艺吃饭,挣点钱说不定会搭上小命——怎么说我也是半个地府公务员呢!哪能受得了这个气? 我强忍着怒火,一把抓住陈帆的胳膊,拉着他转身就往外走。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赵馆长另请高明吧。”我语气冰冷,丢下一句话。 陈帆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他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哎,哎,小师傅,别生气,别生气……”赵馆长一看这架势,连忙追上来赔礼道歉,“陈小姐说话直,您别往心里去。” 他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把我往回拽,“二位小师傅,千万别生气,陈小姐不是那个意思。”他急得满头大汗,生怕我们俩真的撂挑子不干了。 可陈乔却站在一旁,抱着肩膀,冷眼旁观,嘴角还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 “赵叔让他们走,哪有什么妖魔鬼怪?”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说道,“就是有人搞鬼,说不定跟他们是一伙的,来骗你的钱。” 她显然不把我们俩放在眼里,认为我们都是骗子。 我盯着陈乔,深吸一口气,冰冷地说:“要是真有鬼呢?”我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第48章 双倍酬劳 陈乔抱臂站在原地,毫不示弱地回击道:“要是真有鬼,任凭你处置。”她挑了挑精心修过的眉毛,嘴角带着一丝轻蔑的笑意。那眼神分明在说,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你们这些江湖骗子,休想得逞! 我上下打量着她,这女人还真是一点都不肯服输啊!一股好胜心在我心底油然而生,我决定跟她赌一把。“好!既然陈小姐这么有信心,那我们就打个赌。如果是真的,你就付双倍价钱;如果没有,我们甘愿自首,说自己是诈骗犯。” 陈乔眉毛微微一蹙,显然我的提议出乎她的意料。很快,她恢复了惯常的冷淡表情,红唇轻启,吐出一个字:“好。”她微微颔首,算是同意了这个赌约。 我怒火中烧,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指着展览馆的方向,语气强硬地说:“今天晚上,在这儿等着!” 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你这大小姐的脾气,非得让你见识见识这世上的真东西! 赵馆长看看我,又看看陈乔,脸上写满了无奈,语气和事佬般地说道:“既然这样,那就麻烦二位了。”他显然不想得罪任何一方,只能尽力从中周旋。 我勉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弧度,说道:“放心吧,赵馆长,我们一定会把事情处理好的。” 说完,我用力拉起陈帆的胳膊,快步走出办公室,还能听到身后赵馆长无奈的叹息声。 我回头瞥了一眼,只见赵馆长快步跟了出来,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搓着手,语气近乎哀求地说道:“二位见谅,我那侄女年纪小,不信这些。但是,我和他爸是多年的好朋友,你们看……” 赵馆长脸上的肥肉因为焦虑而微微颤抖,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看着他这副样子,我心中的怒火也渐渐消散:“赵馆长,您也别太担心了,我们既然敢接下这活儿,就一定能解决问题。您放心,不会有事的,今天晚上,就是让她亲眼见识见识!我这人啊,最喜欢治各种不服了!” 赵馆长听我这么说,勉强挤出一个苦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他无力地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唉,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越来越不相信这些传统的东西了。不过,既然二位有信心,那我就放心了。” 我们刚离开艺术馆,陈帆忍不住开口了,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和疑惑:“你真的有把握吗?”他看了看我,又回头望了一眼艺术馆的方向,“那个女的明显不信我们,还带着她去捉鬼……”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说:“以前我也不相信有鬼,现在还不是天天和鬼打交道。”我顿了顿,看着陈帆脸上渐渐消散的疑虑,接着说道:“再说了,这样我们能拿双倍价钱,何乐而不为呢?” 一听到“双倍价钱”,陈帆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所有的顾虑都抛到了脑后。 说实话,我和陈帆的收费在业界里真心算是白菜价了,这也只能怪陈帆以前名气不够响亮,很多客户宁愿花高价去找那些所谓的名人,也不愿意相信我们这些初出茅庐的新人。现在他的情况稍有起色,接的单子越来越多了,但我们还是不敢狮子大开口,毕竟稳扎稳打才是我们的策略嘛。 最近这两天,陈帆的车三天两头出问题,每次修车都得花不少钱,看他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估计他现在手头紧得叮当响。 至于我嘛,唉,别提了!前几次辛辛苦苦赚的钱,都被兰柯拿去买药材了,美其名曰“投资未来”。一想到那些钱都打了水漂,我的心就一阵抽搐,那可是我冒着生命危险赚来的血汗钱啊! 不过转念一想,兰柯也是为了我们好,赚的钱本来就有她一份,再说了,他炼制的丹药我也没少吃,就当是交伙食费了吧。 离开艺术馆后,我钻进了陈帆那辆有些年头的捷达车,陈帆也紧跟着坐上驾驶座,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回到家,刚踏进门,就闻到一股熟悉的药材香味,兰柯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泛黄的古籍,研究药方。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乌黑明亮的眼睛好奇地望着我们,“你们两个去哪里了?又要去抓鬼吗?”兰柯好奇地问道,眼神中闪烁着几分期待。 “没错,这次可是个大单子,双倍报酬呢!”我兴奋地搓了搓手,已经看到了两沓厚厚的钞票在我眼前。 我转头看向陈帆,“咱们得赶紧准备些家伙。” 陈帆听到“双倍报酬”这几个字,原本疲惫的脸上顿时焕发出神采,他用力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我的提议。他弯下腰,打开了那个放在墙角、积满了灰尘的道具箱。 各种瓶瓶罐罐、符纸杂乱地堆放在一起,他费力地在里面翻找着,嘴里还念念有词:“黑狗血,黑狗血……” 终于,他从箱子最深处翻出几只沾满灰尘的水枪,用衣袖胡乱地擦了擦上面的灰,一脸认真地说道:“刚才我查过了,对付邪祟得用黑狗血。这个装备怎么样?” 我看着陈帆手里握着那几只水枪,一股刺鼻的腥臭味扑面而来,我不禁皱了皱眉,这黑狗血的味道可真够冲的。 陈帆却像没事人一样,熟练地拧开水枪的盖子,咕咚咕咚地往里面灌着黑狗血。灌完黑狗血,陈帆小心翼翼地拧紧盖子,随手把水枪放在桌上,接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张符咒的图片,开始照葫芦画瓢地在一张黄纸上画起来。 兰柯也没闲着,她打开随身携带的药箱,将各种颜色、形状各异的丹药按照功效分类,整齐地排列在桌子上,然后小心地装进口袋里,准备得十分充分。 而我,则正在和敢敢交涉。我已经想好了一个计划,为了让陈乔见到邪祟,并且让她心甘情愿地拿出一倍的酬劳,敢敢的眼泪才是关键。 第49章 水滴 我蹲下身,让自己和敢敢的视线齐平,然后轻轻地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脸,笑着对他说道:“敢敢,帮哥哥一个忙好不好?给我哭一个呗,只要你哭了,我就给你买你最爱吃的番茄味薯片,怎么样?” 敢敢歪着头,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他似乎不太明白我的意思,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奶声奶气地说道:“可是,我现在不伤心啊,为什么要哭呢?妈妈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这小家伙还挺有原则的。我揉了揉他的头发,继续逗他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后面还有一句话叫作‘只因未到伤心处’呢!你好好想想,最近有没有什么事情让你觉得特别伤心,特别想哭的?” 敢敢听完我的话,小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像两个小小的毛毛虫趴在他的额头上。他把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奶声奶气地回答:“我没有伤心的事。” 我看着他天真的样子,心里更加着急了。我无力地躺倒在沙发上,把抱枕盖在脸上,闷闷地说道:“你就没失过恋、欠过钱?想想房贷、车贷?” 敢敢犹豫了一会儿,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真的没有经历过这些。 看到他这副样子,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放弃了继续“引导”他的想法。我不能再帮他回忆了,说得我自己都快哭了。 我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既然说服不了敢敢,那就只能用点“物理手段”了!我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要不,直接给敢敢一巴掌?但转念一想,这也太不人道了,到时候他爸不得找我拼命啊! 我连忙否定了这个可怕的想法。这时,我眼角瞥见了厨房角落里放着的一颗洋葱。对啊,洋葱可是催泪神器!我灵机一动,跑到厨房,一把抓起洋葱和菜刀就回到了客厅。 敢敢正一脸好奇地看着我,不知道我又要干什么。我故作神秘地笑了笑,举起菜刀,在他面前“唰唰唰”地切起了洋葱。刺鼻的洋葱味瞬间弥漫开来,敢敢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味呛得直咳嗽,眼泪也止不住地往下掉。 我赶紧拿出一个玻璃瓶,小心翼翼地接住敢敢的眼泪。看着瓶子里晶莹剔透的泪珠,我心里一阵窃喜:这下终于搞定了! 为了安抚敢敢受伤的小心灵,我拍着胸脯向他保证:“敢敢,等哥哥赚了大钱,就给你买你最想要的那个牛头皮肤,说到做到!”敢敢这才停止了哭泣,一边抽搭着鼻子,一边开心地笑了。 夜幕降临,城市的喧嚣渐渐被黑夜吞噬,艺术馆外广场上的喷泉也停止了舞动,只剩下几盏昏黄的路灯,将我们一行人的影子拉得格外修长。 我们绕过广场,从艺术馆侧门潜入,里面静悄悄的,只有几盏昏黄的灯光洒落在大厅里,照亮了墙上悬挂的画作,也映照出空气中漂浮的细小尘埃。 穿过铺着红色地毯的长廊,我们来到了一扇雕刻着精美花纹的木门前,这里便是展馆深处的画室。 我们四人——我、陈帆、兰柯,还有一脸不情愿却不得不来的陈乔,屏住呼吸,轻轻地推开了画室的门。 我小心地从口袋里掏出那个装着敢敢眼泪的小玻璃瓶,借着昏黄的灯光,我能看到瓶子里几颗晶莹的泪珠,在玻璃瓶底微微晃动。 我拔开瓶塞,用指尖沾了一点,分别递给陈帆和兰柯,然后又走向站在角落里,一脸不情愿的陈乔。 陈乔一脸嫌弃地盯着我指尖的泪珠,微微皱起她秀气的鼻子,语气傲慢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我才不抹呢。” 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心里暗暗吐槽道:这大小姐脾气还真不小,不好伺候啊! 我走到陈乔面前,把指尖的泪珠凑到她眼前,一边用眼神示意她看着我,一边语气严肃地说道:“不抹的话,赌约作废。到时候你可别后悔哦!” 陈乔半信半疑地看着我,犹豫了几秒钟,最终还是伸出右手食指,轻轻地沾了一点我指尖上的泪珠。她嫌弃地看了一眼指尖上残留的湿润,然后不情愿地抹在了自己的眼皮上。 抹完后,她还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似乎想确认这泪珠是否真的被抹在了眼皮上。她一边用余光瞥着我,一边小声地嘟囔着:“抹就抹,我倒要看看你们搞什么鬼?” 我们在空旷寂静的展馆里等了几个小时,周围只有我们轻轻的呼吸声。 陈乔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着,画室里昏黄的灯光照在她精致的脸上,更显得她有些不耐烦。她不耐烦地跺了跺脚,语气也变得更加嚣张地说:“你就等着输吧,这世界哪有什么鬼怪。”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懒得再理会陈乔的无理取闹。我扭头看向身旁的陈帆,他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画室门口。我轻轻用手肘碰了碰他,压低声音说道:“同样姓陈,怎么差距这么大。你看看你,再看看她,简直是天壤之别。” 说着,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站在角落里,一脸不耐烦的陈乔。 陈乔听到我拿她和陈帆比较,气得直跺脚,她转过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嘴巴紧紧地抿成一条线,不再跟我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画室里依然没有任何动静。我暗暗叫苦,难道是我们弄错了?这邪祟根本就不在这里?我的心渐渐沉了下去,这赌约眼看着就要输了,到时候不仅自己要履行赌约。 就在这时,我感到自己的胳膊被轻轻地碰了一下,转头一看,是兰柯。她眉头紧锁,食指竖在唇边,示意我们安静。我立刻屏住呼吸,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一种奇怪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像是水滴落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在寂静的展馆里显得格外清晰。 这么大的艺术馆怎么还会漏雨?我心里犯着嘀咕,不会是什么豆腐渣工程吧?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水滴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 第50章 纸人 突然,我好像看见了什么东西,在昏暗的灯光下,展厅尽头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我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那是什么。 随着水滴声越来越近,那个身影也越来越清晰,赫然看见一个红衣女子撑着油纸伞在展厅中间,一步一步地朝我们走了过来。 陈乔抱起双臂,将信将疑地向后退了半步,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红衣女子。她低声嘟囔道:“这是你们找来的演员吧?够下血本的呀。”说话间,她又忍不住伸手理了理自己耳边的碎发,试图掩饰内心的不安。 我注意到,她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诡异气氛所影响。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女人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怀疑。 只见那红衣女子边走边唱,声音幽怨:“雨夜沉沉,人不还,风摇破窗,影森森。檐下滴水,似泪涟涟,烛火微暗,心惊胆寒。”歌声凄婉动人,如泣如诉,听得我毛骨悚然,却又忍不住想要继续听下去,就这一段我都想为她转身。 月光透过展馆的天窗倾泻而下,终于照亮了女子的面容。她身形瘦削,可是仔细一看,这女子只是薄薄的一片,是个纸片人。一袭红衣如血般鲜艳,在月色下显得格外妖冶。 女子肤色像纸一样苍白。她的乌黑长发披散在肩头,几缕发丝黏在苍白的脸颊上,更显得她楚楚可怜。她轻轻抬起头,露出一张凄美的脸庞,眼中闪烁着泪光,让人怜惜。 陈乔见状脸色煞白,嘴唇颤抖了几下,终于不再嘴硬,猛地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指尖冰凉,紧紧地扣在我的皮肤上,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她的恐惧。 眼看红衣女子飘忽地越来越近,兰柯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握紧手中水枪,猛地向前跨了一大步。 她抬起胳膊,对准红衣女子的方向,用力扣动扳机。只听“砰”的一声,一股黑狗血从水枪中喷射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黑色的弧线,直逼红衣女子而去。这陈帆买的水枪质量也真是好,水量又多,泚得又远。 那女子歌声戛然而止,看到黑狗血朝自己喷射而来,她惊慌失措地瞪大了眼睛,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惊恐。她本能地将手中的油纸伞一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旋转一圈,堪堪躲过迎面而来的黑狗血。 黑狗血被伞面弹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黑色的抛物线,最后洒落在地面上,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还没等女子反应过来,她手中的油纸伞竟然燃起了熊熊烈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转瞬间,原本精致的油纸伞便化作一团灰烬,从女子的手中滑落。看来我们的黑狗血还是很给力的嘛! 陈帆紧跟着兰柯身后,举起水枪对准了纸片人。水枪“砰”的一声,又是一道黑狗血射出,正中纸片人胸口。只见纸片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原本苍白的脸庞瞬间变得扭曲恐怖,五官仿佛融化了一般。下一秒,她的身体剧烈燃烧起来,化作一团黑灰,消散在空气中。 我刚往前踏出一步,打算过去看看情况,冷不防被陈乔一把抓住胳膊,用力一拽,我猝不及防,摔了个狗吃屎。 我从地上爬起来,回头不满地瞪着她:“你干嘛?别帮倒忙,你不是说都是假的么。” 陈乔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她惊恐地睁大眼睛,眼眶里噙满了泪水,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她死死地抓着我,我能感觉到她手上传来的冰凉和剧烈的颤抖。 看到她这副样子,我也不忍心再责怪她,看来我们的赌约我是赢了。 兰柯和陈帆脸上都带着一丝得意,她们将水枪随意地扛在肩上,回过头来,眼神里满是不屑,陈帆挑了挑眉毛,语气轻蔑地说道:“就这?也太不禁打了。”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揉了揉被陈乔抓疼的胳膊,抬头刚想调侃几句,却瞥见兰柯身后一个黑影闪过,我想也没想就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快躲开!” 兰柯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觉得背后一股巨力袭来,把她狠狠地扑倒在地。我清楚地看到一只体型庞大、面目狰狞的纸老虎张着血盆大口,正压在兰柯身上。 我连忙举起水枪,对准纸老虎就是一通狂泚。黑狗血准确无误地喷洒在纸老虎身上,纸老虎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冒出一阵阵黑烟,转瞬间便化作一团黑灰。 兰柯从地上爬起来,一只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胡乱地擦拭着脸上的黑狗血,一边幽怨地瞪着我。我看到她脸上除了黑狗血,还沾着几片纸屑,看起来有些滑稽。 “你看你干的好事!”兰柯气呼呼地说。 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奔跑。我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眼前的景象让我顿时头皮发麻。 只见兰柯身后,原本空无一物的道路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群用纸扎成的动物,有大象、犀牛、河马、狮子……它们一个个张牙舞爪,面目狰狞,朝着我们这边狂奔而来。 我和兰柯、陈帆三人背靠背,手中的水枪不停喷射出黑狗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黑色的弧线。 我的耳边充斥着水枪发射的“砰砰”声,以及纸制动物们被击中时发出的“嘶嘶”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纸屑纷飞,眼前不断有黑灰飘落,仿佛下起了一场灰色的雪。 没过多久,那些纸制动物就在我们的水枪下化为灰烬。 我握着水枪的手微微颤抖,汗水顺着我的额头滑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混合着黑狗血的腥味,让我忍不住干呕了几下。 我喘着粗气,环顾四周,地面上已经堆满了厚厚一层纸灰,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大火。 我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展馆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扑棱棱”的振翅声,抬头一看,一只巨大的纸老鹰从展馆的阴影中俯冲下来,它尖锐的喙和利爪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直奔我们三人而来。 第51章 孙悟空 我心头一紧,想也没想,立刻举起水枪,对准那只纸老鹰扣动了扳机。黑色的液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击中了老鹰的头部。 “滋啦”一声,老鹰的脑袋瞬间燃烧起来,化作一团灰烬,庞大的身躯无力地从空中坠落,重重地砸在地上,激起一阵纸屑。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转头对同样气喘吁吁的兰柯和陈帆说,“我得找到邪祟的源头,否则指不定会飞出个奥特曼来。” 话音刚落,耳边突然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盖亚!”。紧接着,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展馆顶部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了我们面前。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一个奥特曼竟然真的飞了过来。 陈帆面对从天而降的奥特曼,脸上没有丝毫惧色,他单手举起水枪,对准奥特曼的胸口就是一枪。黑色的狗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精准地击中了目标。“滋啦”一声,奥特曼的胸口瞬间冒起一团黑烟,接着整个身体都燃烧起来,化作一堆灰烬。 陈帆潇洒地吹了声口哨,把水枪插回腰间,一脸得意地拍了拍手,说:“就这?老子人称奥特之父!” 我看着水枪里所剩无几的黑狗血,心里越来越着急,赶紧把水枪扔给陈帆,然后转身焦急地对兰柯说:“快,帮我出阴神!时间来不及了!” 我本以为兰柯会像上次一样,给我一颗能让人假死的丹药,没想到她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然后猛地抬起腿,狠狠一脚踹在我的脸上。我顿时感觉鼻子一阵酸痛,眼前一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她绝对是公报私仇!”我心里暗骂,下次还是得靠自己。 一旁的陈乔更是看呆了,本来还在并肩作战的我们怎么,突然内讧,也不明白个所以然。 各种各样的纸片怪兽从展馆深处不断涌现,擎天柱挥舞着纸片折叠成的武器,大黄蜂的炮管里不断喷射出火花,就连灭霸也带着他那纸糊的无限手套加入了战局。 陈帆和兰柯背靠着背,手中的水枪都快呲冒烟了,显然已经快要弹尽粮绝。 站在后边的陈乔,虽然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来,但她还是勇敢地举起水枪,朝着一只向兰柯扑去的纸片哥斯拉喷射着黑色的狗血。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和一股奇怪的油墨味,震耳欲聋的怪兽嘶吼声和水枪喷射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场真实的怪兽大乱斗在眼前上演。 我手持戒尺,身形灵巧地穿梭在这些纸片怪兽之间,时而挥舞戒尺击退扑面而来的纸片蝙蝠侠,时而弯腰躲避纸片蜘蛛侠喷射的蛛丝,心中暗自叫苦:“这哪儿是抓鬼,简直是打怪兽大乱斗啊!” 正当我接近那纸片纷飞的源头时,眼前豁然开朗,一个昏暗的角落里,一个身影正伏案疾书,周围散落着各式各样的纸制怪兽残骸,它才是这一切混乱的幕后黑手。 那是一个身形枯瘦的鬼魂,看样子生前应该是个画家。它穿着一件褪色的格子衬衫,上面沾满了各种颜色的颜料,看起来像是一件抽象派的艺术品。 它乱糟糟的头发像是鸡窝一样,深陷的眼窝里,一双浑浊的眼睛却闪烁着狂热的光芒,仿佛着了魔一般。它干枯的手指紧紧握着一支画笔,那画笔仿佛有生命般,在纸上快速勾勒,每完成一笔,便有一只新的纸怪兽从纸上跃出,然后对着纸人吹了一口阴气念动咒语“纸人纸身,听我号令!阴气汇聚,实物即成。” 我一看便知,原来这鬼魂正是以阴气为墨,以执念为笔,画出了这些纸片人物加入这场无休止的战斗。 “哼,原来是你这家伙在搞鬼!”我怒喝一声,戒尺一挥,带起一阵风压,试图打断它的创作。但鬼魂似乎并不惧怕,只是轻轻一笑,笔锋一转,竟然在纸上画出了一个巨大的旋涡,企图将我吸入其中。 “好你个狡猾的鬼!”我心中暗骂,身形一展,轻巧地避开了旋涡的吸引,同时戒尺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金芒,直逼鬼魂面门。鬼魂见状,也不甘示弱,毛笔一挥,纸面上顿时浮现出一面坚固的盾牌,挡住了我的攻击。 我微微一笑,扬了扬手中的戒尺,说道:“老师给你检查一下美术作业。” 说着,我故意装出一副专业的模样。 “哼!俗人一个,也敢妄加评判我的艺术?”鬼魂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充满了不屑和愤怒,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我吞噬。 我耸了耸肩,依然保持着轻松的笑容,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你这也叫艺术?夜市一块钱十张都没人买。” 说完,我还故意摇了摇头,一副惋惜的样子。 画画鬼听后,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原本就干瘪的脸上,皱纹更加深刻,仿佛随时都会裂开。它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找死!” 只见那鬼魂手腕一抖,画笔如同一支舞动的精灵,在纸上留下一道金色的轨迹,一个孙悟空跃然纸上。随后,鬼魂身形一闪,化作一道虚幻的影子,融入画中,与那孙悟空合二为一。 我心中一凛,知道这鬼魂是要拼命了,不敢怠慢,立刻抢占先机,手中戒尺光芒一闪,化作一道银色闪电,直刺孙悟空的胸口。然而,那纸人孙悟空在鬼魂的阴气加持下,竟然变得如同真人一般,不再是之前那般轻薄脆弱。 只见它身形一闪,快如闪电般地侧身避开我的攻击,还没等我回过神来,那孙悟空已经挥舞着金箍棒,向我发起了猛烈的攻击。我只能一边挥舞戒尺抵挡,一边暗自观察,心中疑惑更甚:这孙悟空的招式怎么如此怪异,与我所知的西游记中的孙悟空大相径庭。 正当我疑惑之时,那孙悟空突然停下了攻击,摆出一个奇怪的姿势,口中大喝一声:“龟派气功波!” 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从他手中汇聚,形成一道耀眼的白光,向着我袭来。 第52章 破绽 我才反应过来,这尼玛是《龙珠》里的孙悟空。这画画的鬼魂还是个画漫画的。 “哎哟喂,这年头连鬼都追起二次元潮流了,真是活久见啊!”我边躲闪着孙悟空那层出不穷的“龟派气功波”,边在心里嘀咕着。说起来这鬼魂也是个妙人,居然给自己画了个超级赛亚人的发型,金色的头发根根直立。 我侧身躲过一记龟派气功波,爆炸的冲击让我身形不稳,耳朵里嗡嗡作响。一抬头,就看到兰柯和陈帆扛着水枪,气喘吁吁地从走廊那头跑过来。 他们身上脸上还沾着星星点点的纸屑,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陈帆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把水枪往地上一顿,看着我和孙悟空缠斗在一起,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怎么这鬼魂是孙悟空?咱们成妖怪了。” 我感到脸颊一阵灼热,孙悟空的“龟派气功波”几乎是擦着我的鼻尖飞过,爆炸声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我一边狼狈地向旁边翻滚,躲避着接踵而来的能量攻击,一边朝兰柯和陈帆大喊:“快点帮我,这是邪祟画出来的,要是真大圣,咱们早就上西天了。” 兰柯和陈帆听到我的呼喊,毫不犹豫地加入了战斗。他们手中的水枪喷出两道黑狗血,直直地射向孙悟空。孙悟空在空中灵活地翻转腾挪,像一只真正的猴子一样,轻轻松松地躲过了所有攻击。 “这鬼东西,还真有两下子!”陈帆一边抱怨着,一边半蹲下身子,调整着水枪的角度,试图找到孙悟空的破绽。这时,陈乔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他一把抹去额头的汗水,来不及解释,也加入了战斗,手中的水枪喷出一道黑狗血,朝着孙悟空射去。 兰柯、陈帆和陈乔三人手中的水枪不停地喷射着黑狗血,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密集的网,试图将孙悟空困住。孙悟空在黑狗血的攻击下,动作明显变得迟缓,原本灵活的身形也开始变得笨拙起来。 我眼前一亮,抓住这个机会,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手中的戒尺带着破空之声,狠狠地劈向孙悟空的头部。然而,我的戒尺却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样,孙悟空的身体轻飘飘地向后飘去,轻松地化解了我的攻击。 “哈哈哈,就这点力气吗?”画画鬼的声音里充满了嘲讽,“连给我挠痒痒都不够!” 我心中怒火中烧,身形化作一道残影,手中戒尺如同狂风暴雨般攻向孙悟空。然而,无论我的攻击多么迅猛,孙悟空总能凭借着诡异的身法,轻描淡写地躲避开来。 我的每一次攻击都落空,而兰柯、陈帆和陈乔三人手中的水枪也渐渐无力,黑狗血的喷射变得断断续续,眼看着就要弹尽粮绝。 就在这时,我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龙珠》里说过,赛亚人的尾巴是他们的弱点!我仔细观察着孙悟空,果然,他虽然一直灵活躲闪,却十分注意保护自己的尾巴。我心中窃喜,决定抓住这个机会。我故意卖了个破绽,假装体力不支,脚步踉跄了一下。 孙悟空果然上当,他眼中闪过一丝轻蔑,猛地朝我冲了过来,想要给我致命一击。我屏住呼吸,等待着最佳时机。就在孙悟空靠近的瞬间,我猛地向旁边一闪,同时手中的戒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他的尾巴根狠狠地扎去! “呲啦”一声,像是电流通过一般,孙悟空发出一声惨叫,金色的光芒瞬间消失,他现出了画画鬼的原形,无力地瘫软在地上。 陈帆眼疾手快地冲上前去,将一张黄符“啪”地一声贴在了画画鬼的脑门上。画画鬼顿时动弹不得,只能怒目圆睁地瞪着我们。 我轻蔑地笑了笑,说道:“中国的大圣那么厉害不画,非得画个有破绽的日本冒牌货。” 我拿出镇魂铃铛双手结印,把画画鬼度化了。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感觉自己的意识渐渐回归到了身体里。我试着活动了一下四肢,然后稳稳地站了起来。“呼,终于搞定了!”我长舒一口气。 陈乔站在一旁,双眼瞪得大大的,显然还沉浸在之前的惊恐之中。 “那个…你…你没事吧?”陈乔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担忧和关切。我转头看向她,只见她脸色苍白,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我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我没事。” 她急急忙忙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手指微微颤抖着递到我面前,轻声说道:“这是给你的双倍酬劳,非常感谢你。”她的脸颊泛起一丝红晕,眼神闪烁,有些尴尬地接着说:“还有就是对不起,之前以为你们是骗子。” 我接过银行卡,展现出自己的高风亮节,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哈哈,陈小姐客气了,我们干这行的不就是图个问心无愧嘛。至于酬劳,你心意到了就行。”我故作潇洒地挥了挥手,将银行卡揣进了兜里,心里其实已经乐开了花。 兰柯在一旁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得了便宜还卖乖。” 陈帆开着车,透过后视镜看着我,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你俩真是我命中的福星!这回报翻倍,都够我加好几次油了!”他一边说,一边兴奋地拍了一下方向盘。 我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手里把玩着那张银行卡,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要多加油,你得还得加油哦。” 兰柯看着我们俩这副得意的样子,插嘴道:“得了吧,就你那点小把戏,骗骗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还差不多。” “什么骗骗小姑娘?”我不服气地反驳道,身体微微前倾,转头看向兰柯,“我可是差点把命都搭进去了!谁让她那么高傲,不信咱们呢?” 陈帆听到我的话,也笑着附和道:“我作证,当时可把我气坏了,太不尊重我们这些传统文化的传承者了。” 他说着,伸手抓了抓头发,似乎是想起了当时的情景,“不过说实话,这次对赌确实有点冒险,万一没有邪祟,咱们可就说不清了。” 我听后,自信满满地拍了拍胸脯,说道:“咱们三个这灵异体质,出门上个厕所都能碰见三个邪祟,怎么可能没有邪祟呢?” 我顿了顿,接着说道:“再说了,我连赌鬼都能赢,还怕她一个涉世未深的富二代?” 兰柯不屑地撇了撇嘴,低声说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看你早晚得翻车。” “咱俩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瞪了兰柯一眼,“你得祝福我,而不是诅咒我。” “无所谓,”兰柯一脸淡定,“就算你翻车了,还有我兜底呢。” 第53章 保洁 回到学校后,我们好好睡了几天,把疲惫的身体养足精神,兰柯甚至趁机去染了一头紫色的头发,说这样显得更酷,更能震慑住那些妖魔鬼怪。 夜幕降临,我再次点燃了犀角香,那淡青色的烟雾在空中袅袅升起。我们跟着它一路来到了城郊,在一幢气派的别墅前停了下来。 别墅的外墙上,贴着米白色的瓷砖,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芒。别墅的大门紧闭着,两扇雕刻着精美图案的铁门。门柱上,赫然写着“明月山庄”四个烫金大字。 我抬头看着那紧锁的大门,忍不住感叹道:“怎么怪事总发生在别墅里?以后我发财了,可不买别墅。” “等你发财?”兰柯站在我身旁,一脸不相信,“那时候你都移民火星了,还买什么别墅啊!” 陈帆的目光落在那金光闪闪的“明月山庄”四个大字上,眉头微微皱起,像是陷入了沉思。“明月山庄?这名字听着怎么这么耳熟?”他喃喃自语。 “我听说……”陈帆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凝重,“我听说那地方以前是个乱葬岗,后来开发商为了赚钱,硬是在上面盖了别墅区。” 我顺着陈帆的目光望去,眉头也不禁皱了起来,沉吟片刻,点点头道:“咱们得想办法混进去才行。” “这好办,”兰柯摸着自己新染的紫色头发,思索了一会儿,眼睛一亮,指着不远处一辆停在路边的清洁车说道,“咱们可以装成物业保洁的人。” 兰柯话音刚落,陈帆便立刻点头表示赞同,“好主意!” 第二天,我们提着水桶,拿着抹布,来到了明月山庄。 这别墅区依山而建,环境确实不错。难怪叫明月山庄,到了晚上确实是赏月的好地方。 可是我们三个却没有心情欣赏美景。因为我们已经在别墅里擦了一天的玻璃了。 我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看着兰柯咬牙切齿地说:“这真是个好办法,比捉鬼还累!” 兰柯扶着腰,嘴硬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吗?”语气中也透露出几分后悔。 陈帆已经累得像一个死尸一样说不出话来。 我们已经从早干到晚上了,如果这邪祟再不出来,咱们就真的成了苦劳力了。 这时候,一个中年女人从别墅里走了出来。她大概四十岁左右的年纪,穿着一身浅灰色的家居服,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几缕发丝凌乱地垂在耳边。 她看上去十分憔悴,眉宇间带着一抹化不开的愁容,眼角的鱼尾纹似乎都深了几分。她手里拿着几瓶矿泉水,递给我们,疲惫地说:“喝点水吧,要不然你们明天再来吧,天色有点晚了。” 我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心里暗暗叫苦。天色确实是不早了,我们三个累得都快直不起腰了。可是,这一天下来,别说是邪祟了,就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 要是就这么走了,明天还得再来,这一整天不就白忙活了吗?我心里暗暗叫苦:这别墅看着气派,住着舒服,打扫起来可真是要命啊!明天再来一天,不得累死在别墅里啊! 我放下手中的抹布,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想要拖延时间,于是支支吾吾地说:“那个……我们规定今天得做完,明天还有其他地方要做呢。” 我抬头看了看女人,希望能得到她的理解。 女人脸上闪过一丝为难的神色,她尴尬地笑了笑,低声说:“太晚了,我们也要休息了。” 见状,我决定不再拐弯抹角,深吸一口气,坦白道:“您住在这里,有没有遇到过什么怪事?” 女人听到我的话,脸色顿时变得慌张起来,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颤抖:“你怎么知道的!”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不安。 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友好可信,解释道:“其实我们还兼职帮助别墅里的人解决诡异问题。” 我指了指我们带来的工具,希望能让她明白我们不是坏人。 女人叹了口气,开始讲述他们的遭遇……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上个月搬进来的,一开始都好好的。可是前几天,我和我老公……女人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我……我和我老公在镜子里看见……看见一个小孩,穿着一身红衣服,跑来跑去……” 小孩?红衣服?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民间传说小鬼最喜欢穿红衣服了,而且怨气极重、不好对付。一般来说人是看不见邪祟的只有邪祟的阴气达到一定程度才能影响人的视神经,而且一般也只能用镜子显形。 “你确定你看到的是小孩?不是其他东西?”陈帆追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怀疑。 女人拼命点头:“我确定!我看得清清楚楚的,就是个小孩,脸色惨白惨白的,眼睛里……眼睛里好像还流着血……”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描述妥妥的厉鬼啊! “别担心,”我安慰了那对夫妻一句,然后转头对兰柯和陈帆说,“老规矩,先勘察现场。” 陈帆兰柯抹上从敢敢那用洋葱熏下来的眼泪,开始进入别墅开始“找鬼”。 我走到女人身边低声问道:“你再仔细想想除了那个小孩你还见过其他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我则走到女人身边,低声问道:你再仔细想想,除了那个小孩,你还见过其他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女人努力回忆着,其他的……好像也没什么了,就是……就是这几天晚上,我经常做噩梦,梦见那个小孩站在我床头,用很凶狠的眼神看着我…… 我急切地追问:“你老公是否也有过这样的梦境?” 女人轻轻摇头,回答道:“没有,我老公他……他一向沉睡如死,从未有过梦境的困扰。” 我眉头紧锁,看来关键就在这位女士身上。 “你们快过来!”陈帆突然大声呼唤。 我迅速走到客厅角落,只见陈帆正专注地盯着地面,神情严肃。 “发现什么了?”我好奇地问道。 陈帆指着地面上一个用红色颜料绘制的奇异图案说:“你看这个……”那个符号散发出一股难以名状的诡异气息。 兰柯也好奇地凑过来端详:“这是什么玩意儿?我们刚才明明擦过这里。” 我凝视着那个图案,突然间,我感到一阵眩晕…… “不妙!”我脸色骤变,“我们上当了!” 第54章 用脚踹 “不好!”我脸色一变,指着地上的图案,“中计了!这是个阵法。” 陈帆一愣,“阵法?” 不等他说完,我就感觉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冰冷刺骨,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压迫而来。感觉整个人就要晕倒,我心头一凛,暗骂自己大意了,竟然没提前察觉到这屋里的异样。 我们三个被困在阵中,只觉得天旋地转,本来就干了一天的保洁,体力透支得厉害。 我连忙问:“陈帆,快查道书。” 陈帆拿出手机,朝着图案拍了张照片,然后很快检索起来。 然后说道:“是困魂阵,用鸽子血加朱砂画成特殊图案,形成的阵法。利用人的平衡感和视觉系统,使人看向阵外就是一阵眩晕。阵中的人,会失去方向感,天旋地转,走不出去。” 我迫不及待地问陈帆:“怎么破阵?” 陈帆说:“要用舌尖血,加上三才阵,以阵破阵。” “舌尖血?!” 我咬了咬牙,都这时候了,还管什么疼不疼的! 拼了! 我和陈帆,兰柯对视了一眼,热血上涌,我们三个咬紧牙关,狠狠一咬舌尖。 一股腥甜味在口腔弥漫开来,嘶 — — 这股钻心的疼,简直要命! “快,按照三才阵的方位,将血滴在对应的点上。”陈帆迅速指挥着,说话有点大舌头,同时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符纸,准备随时配合。 我忍着疼痛,按照陈帆的指示,小心翼翼地将舌尖血滴在三个特定的位置,形成了一个简易的三角形图案。随着血液的渗透,周围的空气似乎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开始减弱。 “接下来,是咒语。”陈帆紧握着手机,屏幕上的光映照在他认真的脸上,“记住,念咒时要心无杂念,否则可能适得其反。” “明白。”我点了点头,调整呼吸,让心神归于平静。随着陈帆的低吟,我也开始念起咒语:“天清地灵,心神自明。万法归一,道破迷蒙。魂归本体,魄聚神凝。阴阳相济,五行调平。慧眼识途,真相即明。破阵除迷,还我清明。急急如律令!破!” 咒语在空旷的屋内回荡,每一个字都仿佛带有千钧之力。我隐约感受到一股温暖的力量从体内涌出,与舌尖血的阳气相互呼应,汇聚成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 轰!一声巨响,地面剧烈震动,那红色的图案光芒黯淡,化成一堆红色液体。阵法被破除了。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尼玛,地白擦了!” “小心!”兰柯突然惊呼一声,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巨力撞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直接把我撞得晕死过去,出了阴神。 我对着小孩哥说了声:“谢谢啊!” 只见一个身穿红色肚兜,脸色惨白的小孩,正站在我面前,手里还拿着一个拨浪鼓,正恶狠狠地盯着我。 那小孩嘴角诡异一勾,惨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渗人的笑容,声音阴冷如毒蛇吐信:“我的地盘,你都敢闯?我的阵法,你也敢毁?真当我是泥捏的不成?!” 我心头火“腾”地一下窜了起来:“这小兔崽子,口气倒不小!看我不把你打到喊妈妈!” “嘿嘿嘿……”他阴森森地笑着,声音尖锐刺耳,像是指甲划过黑板,让人毛骨悚然。“不自量力!”手中拨浪鼓猛地一摇,“咚!咚!咚!”声音仿佛敲击在我的心头,震得我眼前发黑,太阳穴突突直跳。该死!双手捂住耳朵,这声音才能稍微减弱,可我却腾不出手来对付他…… 兰柯这时已经魂体离体,但她双手死死捂着耳朵,冲我喊:“快!用脚踹!” 我脑袋嗡嗡响,根本听不清她在喊什么,而且刚咬完舌尖,有点大舌头“你说啥?谈恋爱?都这时候了还谈恋爱?” 兰柯急得脸都白了,扯着嗓子喊:“踹他!用脚踹!” 我这才明白过来,平时出阴神都是在天上飘,用惯了戒尺,倒是忘了还能用脚踹这招。 我赶紧凝神聚气,大吼一声:“佛山无影脚!”抬起腿,卯足了劲就朝那邪祟踹过去。那小孩身手倒是灵活,一闪就躲开了。再加上我平时也没练过腿脚功夫,愣是踹不到他。 兰柯一看这情况,也捂着耳朵加入了战斗,四只脚在空中乱飞。我冲她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把那小孩往地上逼。 这时,陈帆不知道什么时候冲了过来,他耳朵里塞着符咒,趁那小孩不备,猛地喷出一口舌尖血,同时甩出一张黄符!没想到那小孩反应奇快,竟然在空中来了个“鲤鱼打挺”,躲过了陈帆的攻击。 我一看机会来了,趁着他们俩缠斗的功夫,眼疾手快地祭出戒尺,一道雷光闪过,直接劈碎了那面拨浪鼓! 小孩哥脸都吓白了,嘴巴一瘪,哇的一声哭嚎出来:“妈——”。说时迟那时快,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像一阵阴风似的冲到门口,一把抄起地上的菜刀,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别怕,别怕,妈来救你了……”那双眼睛,空洞洞的,直勾勾地盯着我的魂魄,看得我头皮发麻。 原来,小孩哥让女子以为她是自己的妈妈。刚才的阵法也是他控制女子早就画在那里,请君入瓮的。 中年女子目光呆滞,手里拿着菜刀,嘴里嘀咕着:“孩子,别怕,妈妈来了。”奔着我出了阴神的身体去了。 我心里暗叫不好,这要是被砍几刀,就算我的阴神不会死,这身体以后也不能用了啊!要是毁了我的英俊容颜,还怎么找媳妇啊! 我得赶紧回到身体里去!我转身就想跑,这时兰柯一把拉住我,大喊一声:“别急,你去收服小孩哥,我来拦住她!”说完,兰柯化作一道白光冲进了身体,然后猛地睁开眼睛,朝着那中年女子冲了过去,一把将她紧紧抱住。 我一看兰柯已经控制住了我的身体,便放心地拿着戒尺,向小孩哥走去。小孩哥没了拨浪鼓,就像没了牙的老虎,不堪一击。我轻蔑一笑,兰花指轻轻翘起,使出我的独门绝技——“天罗地网”。无数道金光从戒尺中射出,瞬间将小孩哥困在其中。我掏出镇魂铃,念动咒语,送小孩哥投胎去了。 第55章 模特 陈帆小心翼翼地用两根手指捏着我的戒尺,满脸疑惑地问我:“这玩意儿……真带电?用完不用充电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戒尺翻来覆去地看,活像在研究什么新奇玩意儿。 “你见过哪个道士做法,还得先找个插座的?” 说着,我指了指他手里紧紧攥着的手机,“倒是你那手机,天天抱着充电,抓鬼还有用手机,我看不如给你起个法号叫‘三星真人’得了!” 陈帆听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反驳道:“我这是国产机,叫也得叫‘华威道长’!” 我拍了一下陈帆的肩膀,笑着说:“你可是赛博修仙电子法师第一人!手机不离手,道法自然在心中啊!” 陈帆嘿嘿一笑,抓了抓脑袋说:“那不一样,我这叫与时俱进,科技改变生活嘛!”他说着,掏出手机,“驱邪符!”念念有词。 “还抓不抓了?”兰柯看我俩还有心情说笑,忍不住催促道。 “抓,当然要抓!早点抓完我就能早点赎身了!”我说着,掏出犀角香,“走吧,下一个!” …… 我们跟着犀角香飘来的方向,摸到了一家商场门口。 “这商场怎么死气沉沉的,一个人都没有……”陈帆缩了缩脖子。 我说:“经济不景气,早关门了。” 还没靠近,一股子阴风就从紧闭的大门缝里冲出来,直往骨头缝里钻。我搓了搓胳膊,这地方不对劲,正常商场哪会一点人气都没有。 “邪门。”陈帆吐了口气。 “邪门才来对了,”兰柯嘿嘿一笑,“咱们又不是来逛街的。”商场大门关得死死的,看来得想想办法进去才行。 陈帆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铁丝,熟练地弯折几下,插进锁孔。 陈帆眯着眼,借着手机微弱的光线摆弄着门锁,铁丝轻轻摩擦发出“滋啦”的声音。 我压低声音问他:“你还有这手艺,备过案没有。” “咔哒”一声,门锁应声而开。陈帆收起铁丝,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技多不压身,谁知道什么时候就用上了呢?” 我们三个猫着腰溜进商场,周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空荡荡的店铺里隐约显现着一些还没来得及搬走的东西。看起来不像抓鬼,倒像是来盗墓的。 陈帆打开手机手电筒,惨白的灯光照亮前方一小块区域。我们三人依次抹上牛眼泪,心脏怦怦直跳,在这死寂的商场里,一层一层地搜索起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明明就我们三个,身后那“哒、哒”的脚步声是哪儿来的?猛一回头!服装店里的假人模特,居然摇摇晃晃地跟在我们身后!更诡异的是,它还穿着店里的衣服,惨白的脸,僵硬的动作,看得我头皮发麻,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那些塑料模特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注入了一丝邪气,一个个机械地扭动着僵硬的脖子,空洞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们,朝着我们逼近! “卧槽!见鬼了!这帮塑料模特成精了?”陈帆脸色一变,一边慌乱地后退,一边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符纸。 陈帆新学的驱邪符咒,还真他娘的管用!符纸一接触到那些塑料模特,立马冒出一股黑烟,一个个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哈哈,看我的!”兰柯见状,也不甘示弱,她从腰间的小袋子里掏出一颗丹药,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瞬间,她的身体仿佛被注入了无穷的力量,肌肉膨胀,皮肤下隐隐透出金色的光泽,整个人变成了名副其实的“金刚芭比”。“一米九大帅哥,我来了!”她大笑着冲向模特群,拳风呼啸,一拳一个,十分暴力。 我迅速将戒尺举至胸前,摆起了架势,电光闪烁,宛如一条银色游龙,在黑暗中划出一道亮丽的弧线。我大喝一声,戒尺猛地挥出,直击最近的几个模特。电光与塑料碰撞,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模特们应声倒地,化为一堆散乱的部件。 我们三个刚搞定那诡异的模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见一阵渗人的笑声从二楼传来,瘆得人汗毛直竖。我打了个冷颤,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戒尺。 陈帆擦了擦额头的汗,故作轻松地说:“这破商场,比鬼屋还邪乎!”但我听得出他语气里的紧张,他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二楼的阴气更重,小心点!”我压低声音警告他,并示意兰柯跟紧我们。 我们放轻脚步,沿着扶梯缓缓向上走。我侧耳倾听,试图捕捉到更多的声音,但除了我们轻微的脚步声,周围一片死寂。 突然,那诡异的笑声再次响起,像针尖一样刺耳,在空旷的二楼回荡。我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什么鬼东西?”兰柯脸色微变,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我用力咽了口唾沫,仔细辨别着声音的来源:“在那,好像是从游乐区传来的……”我指着声音的方向,心里也开始打鼓,那笑声阴森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我们加快了脚步,几乎是跑着穿过了那些店铺,店铺里全是灰,什么都没有,好像已经很久没人来过,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怪味,说不上来的感觉,又冷又潮,我忍不住裹紧了衣服。 终于到了二楼,这里简直就像是被世界遗忘了一样,安静得可怕,只有我们自己的脚步声在回荡。突然,一阵刺耳的笑声在空荡荡的游乐区里响起,我吓了一跳。 “在那!”我指着前面一台抓娃娃机,那台机器还在亮着灯。抓娃娃机的玻璃上映出一个女孩的身影,她穿着一个粉色洛丽塔裙子,扎着双马尾。她好像完全没注意到我们,纤细的手指灵巧地操纵着摇杆,一直在抓娃娃。 我屏住呼吸,金属钩子晃晃悠悠地下落,一把抓住那个娃娃。昏暗的光线下,我猛然看清了娃娃的脸——那,分明就是我! 第56章 抓娃娃 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眼睁睁看着那破娃娃被金属钩子勾住,嗖一下升到半空。我靠,什么鬼?!一股怪力也拽着我往上飞,想喊都喊不出来。 兰柯和陈帆也傻眼了,俩人慌慌张张地拿眼神一对,立马朝我扑过来,想抓住我,可惜已经晚了,我特么要被带走了! 我拼命地在空中挣扎,如同提线木偶一般使不上一点力气,根本无法挣脱。娃娃机里的金属钩子带着布娃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终于,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动,娃娃被甩出了机器,而我,也紧随其后,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哎哟!”我痛呼一声,感觉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了。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揉着发麻的四肢。这时我才注意到,抓娃娃机前的女孩正缓缓转过身来,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嘴角还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她皮肤惨白,没有一丝血色,手中抱着三个娃娃,每一个都与我们三人惊人地相似。 我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颤抖:“这娃娃……邪门儿?能控制人?” 女孩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用那双空洞的眼睛注视着我们。低声呢喃:“抓娃娃,抓娃娃,平时我很听话,可前提就是千万别碰我的布娃娃” 我一下就毛了,“大半夜的玩什么Cosplay,神经病啊!爆发型中单最可恶了!” 拎着戒尺就要上。 就在我即将冲到女孩面前,准备给她点颜色瞧瞧时,她突然面色一沉,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只见她猛地抬起脚,将那个与我极为相似的布娃娃狠狠地踩在地上。 一股剧痛从骨子里往外冒,像是被什么东西碾过,骨头都要碎了。那破娃娃被小女孩一脚踢飞,直直撞上墙,我也跟着被一股邪劲儿掀翻,狠狠地砸在商场墙上,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两下子要是挨在普通人身上,估计不死也是植物人,可我是谁呀,我是不死的小强,我借机出了阴神。 我怒火中烧,这女孩太邪门了,我要和她拼了! 我飞速冲向女孩,就不信我还治不了她!她却只是冷笑一声,随手就把身后那破旧小熊扔了过来。 我顿时一惊,这小熊看着普普通通,难道是什么暗器?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小熊竟然在空中暴涨,转眼间就变成一只巨大的火熊,浑身燃烧着熊熊烈火,气势惊人! 它怒吼一声,一个熊掌带着烈焰,冲着我,重重砸了过来。我心中大骇,这火熊速度太快,力量太大,我根本无法硬接!我身形一闪,凭借着阴神状态的灵动与速度,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火熊那势大力沉的一击。 “嘻嘻嘻...”女孩嘴角诡异地向上扯动,却没有一丝笑意,“看见我的小熊了吗?它想要抱抱你。” 她空洞的眼神死死盯着我,令人不寒而栗。 “又变成安妮了?”我冷笑一声,戒尺在手中幻化出万千光影,与火熊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火熊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它咆哮着挥舞着巨大的熊掌,每一次攻击都带着炽热的火焰,企图将我逼入绝境。但我凭借着灵活的身法和精准的判断,总是能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它的攻击,并寻找反击的机会。 就在我与火熊缠斗得难解难分之际,陈帆的突然加入。他手持一张泛黄的黄符,单手掐诀显然是准备施展符咒来对付那个诡异的女孩。 然而,女孩的反应奇快,她似乎能预见陈帆的动作,猛地转身,从身后抓起那个与陈帆极为相似的娃娃,一手狠狠地掐住了娃娃的脖子。 “陈帆!”我惊呼一声,只见陈帆的脸色瞬间变得紫涨,双眼圆睁,显然是被娃娃中的某种力量所控制,无法呼吸。 他挣扎着想要挣脱,但那股力量太过强大,他只能无力地倒在地上,双手在空中乱抓,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兰柯见状依然保持冷静,她知道娃娃只能控制肉体,于是迅速从随身携带的小药瓶中倒出一颗晶莹剔透的驭魂丹,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丹药入口即化,兰柯的神魂开始与肉体分离,化作一道淡蓝色的光影。 兰柯化身的小兰柯飞到陈帆娃娃面前,她那双小手紧紧握住掐着娃娃脖子的那只手,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掰开它。然而,女孩的力量似乎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兰柯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啊!”兰柯突然发出一声低吼,她猛地张开小嘴,一口咬在了那只手上。女孩显然没料到兰柯会如此果决,疼得松开了手,控制陈帆的娃娃也随之掉落在地。兰柯趁机一把抓起娃娃,迅速飞得老远。 陈帆终于缓过一口气来,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仿佛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他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目光最终锁定在了我与火熊缠斗的身影上。 迅速起身,开始四处搜寻能够对抗火熊的道具。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了一个不起眼的红色灭火器上。 “有了!”陈帆心中一喜,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一把抓起灭火器。他迅速拔掉保险销,对准正在咆哮的火熊就是一通猛喷。白色的干粉瞬间覆盖了火熊全身,火焰在干粉的压制下迅速熄灭,火熊的咆哮声也逐渐减弱。 “好机会!”我趁机身形一闪,躲开了火熊最后的挣扎,戒尺化作一道雷光,正中火熊眉心。火熊一声咆哮,最终化为一缕青烟,露出了它原本小熊布娃娃的模样。我转头看向陈帆,竖起了大拇指:“干得漂亮!” 陈帆微微一笑,但并未放松警惕。他快步走到火熊布娃娃前,从怀中掏出一张驱邪符咒,贴在了布娃娃的胸口。 符咒一接触到布娃娃,立刻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将布娃娃包裹其中。片刻之后,光芒消散,布娃娃化成灰烬。 “这下它应该不会再作乱了。”陈帆松了一口气。 那布娃娃一眨眼就不见了,小姑娘脸唰地一下白了,像是丢了魂儿似的,瘫坐在地上,也不闹腾了。 我摸出镇魂铃,嘴里念叨了几句,这都是老规矩了,送她上路吧。 第57章 梦游 “你不是吧,又想回去教书了?天天往学校跑。”兰柯放下手里的药瓶,身子微微前倾,一双眼睛怀疑地盯着我。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抄起桌上的戒尺抖了个剑花:“教人比教鬼麻烦多了,打死我也不干那事了。” 兰柯把身体向后缩了缩,语气带着点调侃:“那你天天往那个中学跑干嘛?怀念青春啊?” 我停下动作,把戒尺收回身后,压低声音,语气变得严肃:“前天晚上,我用犀角香探过了,那学校……不干净。” 兰柯听完我的话,猛地一下跳起来,脑袋差点撞到天花板。“闹鬼?你怎么不早说!” 我往旁边挪了挪,躲开他挥舞的胳膊,没好气地说:“你前几天闭关修炼,谁敢去打扰你兰大师。” 兰柯搓着手,语气有点紧张:“那你查到什么了没?” “梦游!”我压低声音,“最近学校里有人梦游,大半夜的梦游……已经有好几个老师和学生半夜梦游跳楼了。” 兰柯眉头紧锁,压低声音说:“今晚咱俩去会会那东西,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妖魔鬼怪。” 我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 兰柯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问道:“哎?陈帆那小子呢?又跑哪去了?” “去外地了,说是接了个轻巧活,神神秘秘的……”这小子最近神出鬼没的,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 校园的夜晚,带着几分神宁静。晚自习的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如潮水般涌出教学楼。我和兰柯站在校外。好家伙,兰柯这小子一身黑,在昏暗的路灯下,几乎和周围的阴影融为一体。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一身黑色紧身衣,还戴了个黑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整张脸。“我说你这是搞什么鬼?穿得跟个黑乌鸦似的。”我忍不住吐槽道。 兰柯不以为然地拉了拉帽檐,小声说道:“闭上你的乌鸦嘴,这叫专业,懂不懂?夜行衣,方便行动!” 我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你,咱们是去学校找人,穿成这样,不被当成可疑分子才怪!” 我指了指学校门口亮着灯的保安室,继续说道:“看见没,那边可是有保安的。” 兰柯面带惊讶:“走正门啊!我还以为翻墙进去。” 我愣了一下,“我们是抓鬼又不是做贼。”说着从背包里拿出两件校服,“这是我这两天在学校附近淘到的。我们趁着下晚自习的人群,换上校服混进学校。” 我们找到了那个叫李依晓的女生宿舍,宿舍门虚掩着,兰柯推开门。李依晓坐在床边,小小的个子,脸色白的吓人,黑眼圈重的像被人打了一样。 兰柯往前走了一步,在李依晓床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身子微微前倾,放低声音问道:“学妹,最近是不是碰上什么邪乎事儿了?” 李依晓猛地抬头,惊恐地望着我们,身体下意识地往床角缩了缩,声音颤抖得厉害:“你,你们是谁?想干嘛?” 兰柯见状,连忙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放柔了声音说道:“别怕,我们是来帮你的。” 李依晓身子一颤,脸色更加惨白,眼神闪躲,嘴唇微微颤抖了几下,艰难地点了点头:“我,我也不知道咋回事,最近老做噩梦,然后就……”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画面,双手紧紧抱住膝盖,把头埋了起来,声音突然断了,只剩下急促的呼吸。 “梦到啥了?”我忍不住追问。 李依晓哆嗦了一下,嘴唇发白,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唇,好像要说什么,却又不敢说出口。 “没事,说出来,我们才能帮你啊。”兰柯安慰她。 晓晓猛地吸了一口气,双手紧紧地抓住床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声音颤抖地说:“我……我梦到一个穿咱们校服的女生,她……她一直叫我跟她走……然后……然后我就感觉自己飘了起来,跟着她一直走……每次醒来我都在学校后树林里……” “你还记得那女的长啥样吗?”我往前倾了倾身子,追问道。李依晓听到我的问题,像是受到了惊吓,猛地抱紧了怀里的枕头,惊恐地摇头。 “我……我看不清她的脸,”她断断续续地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她……她一直背对着我……”她说着,抬起头,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感觉……感觉像是……像是我们班死掉的林雅楠……” 我心里一沉,跟兰柯说:“看来我们得去趟后树林了。” 我们摸索着进了树林,才刚踏进去一步,一股子透骨的凉意就顺着脚底板往上窜,冻得我牙齿直打颤。 兰柯没吭声,从兜里摸出个小瓷瓶,倒出几颗黑漆漆的药丸。我喉咙发紧,干咽了口唾沫问:“这啥?” “敢敢的眼泪做的,能开阴阳眼,比直接用眼泪强,管一阵子,赶紧吃了。”兰柯不由分说,直接把药丸塞我手里。 我哆嗦着手,把那几颗药丸吞了下去,顿时觉得眼前一亮,好像蒙在眼前的一层雾气散开了似的。 “嘘!”兰柯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低声说道,“你看!” 我顺着兰柯指的方向望过去,视线穿透了层层叠叠的树影,最后落在了那棵老槐树下。借着昏暗的光线,我看到一个穿着学校校服的女生。 她身形单薄,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后背对着我们,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她的模样。我只能隐约看到她校服衬衫的领口处,露出一截惨白的脖颈,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刺眼。 “是人是鬼?”我压低了声音,心里有些发毛。 “不知道啊,”兰柯倒是胆大,“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们俩慢慢靠近,每走一步,我的心跳就加快一分。那女生还是没动,就那么静静地站在树荫底下,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兰柯看了看我说:“咱们直接上去?收了她得了。”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直接上去收了那女鬼,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沙沙声,像是有人在拖着步子走路,在寂静的树林里听起来格外渗人。 与此同时,我眼前的校服女人也越来越模糊。 我和兰柯几乎同时回头,只见李依晓披散着一头乱蓬蓬的长发,脸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双眼空洞无神,嘴角却带着一抹诡异的微笑。也不知什么时候梦游到了我们身后,正一步步向我们走来,身上的蓝色校服在夜风中微微晃动。 随着树下那抹白色的身影彻底消失,李依晓竟直挺挺地栽倒在地。她的脊背诡异地拱起,显然已经被女鬼从内部操控着她的身体。 第58章 霸凌 下一秒,她瘦弱的四肢竟违反人体工学地扭曲着,指尖触地,像野兽一样匍匐在地。我甚至能听到骨骼错位的声音,在寂静的树林里格外清晰。 李依晓猛地抬起头,空洞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们,嘴角却诡异地咧到耳根,露出一个毛骨悚然的笑容。 我顿时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心头,脱口而出:“不好,她被上身了!” 李依晓像离弦的箭一样朝我们狂奔而来。我连忙抽出随身携带的桃木戒尺,挡在她身前。 只见李依晓速度奇快,动作敏捷地躲过我的攻击,赤着的双脚在落叶上轻盈地跳跃,甚至灵巧地攀爬上身旁的树干,像一只巨大的蜘蛛般潜伏在树枝间,伺机而动。 兰柯见状,毫不犹豫地吞下了一颗丹药。一瞬间,她娇小的身躯注入了无穷的力量,肌肉线条变得分明,原本白皙的皮肤也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进入了金刚芭比状态。 兰柯的眼睛死死盯着在树枝间跳跃的女鬼,深吸一口气,双脚猛地一蹬,地面上的落叶被震得飞起,她整个人像炮弹一样朝着女鬼冲了过去。 女鬼显然意识到自己不是我们两个人的对手,惊恐地怪叫一声,慌不择路地在树林里逃窜。 月光透过繁茂的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我和兰柯紧追不舍,三个人影在树林里疯狂乱穿,时而隐没在黑暗中,时而又在月光下现身。 不一会我就累的喘不上来气,我的视线变得模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兰柯和李依晓的身影在树林间快速穿梭,耳边充斥着树枝断裂的声音和李依晓那毛骨悚然的怪笑声。 我努力地想要跟上她们,但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我抬起头,目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看到李依晓正站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手里挥舞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绳子。 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李依晓那张惨白的脸在光影中忽明忽暗,显得更加诡异。她的嘴角依然咧到耳根,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兰柯则像一只灵活的猴子,毫不费力地攀爬上一棵棵高大的树木,她身上的肌肉紧绷,青筋暴起。我看到她已经逼近了李依晓,她高高跃起,伸出强壮的手臂,试图抓住李依晓。然而,李依晓却像一只狡猾的猫,在树冠间灵活地跳跃腾挪,每次都恰到好处地躲过了兰柯的攻击。 我胸膛剧烈起伏,汗水迷离了双眼,耳边兰柯和李依晓的打斗声时远时近。不能再这样了!我深知不能坐以待毙,猛然间看见前方一棵粗壮的槐树。我咬紧牙关,拼尽全力朝大树跑去。 近了!我猛地一蹬腿,狠狠地向那棵大树撞去,意识在剧烈的冲击中瞬间抽离,感到我的阴神从身体里被撞了出去。 阴神状态下,我感到无比轻盈,我双脚轻轻一点地,便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高空,茂密的树冠在我脚下急速倒退,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 眨眼间,我已经来到李依晓面前。她显然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我毫不犹豫地挥起桃木戒尺,带着破空之声朝她当头劈下。李依晓尖叫一声,慌乱中挥舞着手中的绳索,堪堪缠住了我的戒尺。戒尺上顿时雷光大作,噼啪作响,一股黑烟伴随着烧焦的气味弥漫开来。 我冷哼一声,左脚猛地蹬在树干上,借力腾空而起,一个回旋踢狠狠地踹在李依晓胸口,将她从树上踹了下去。 兰柯眼疾手快,在李依晓即将落地的一瞬间,伸出双臂稳稳地接住了她。李依晓的身体在她怀中剧烈地挣扎着,发出阵阵刺耳的尖叫。 兰柯眉头紧锁,果断地将李依晓按倒在地,双腿如同铁钳一般牢牢地夹住李依晓乱蹬的双腿,同时用尽全身力气将李依晓的双手反剪到背后,让她动弹不得。 我见状,立刻冲上前去,高高举起手中的桃木戒尺。李依晓看到我手中的戒尺,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拼命地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兰柯的控制。 我深吸一口气,将戒尺对准李依晓的后背,挥了下去。戒尺带着破空之声落在李依晓身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李依晓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如同触电一般。紧接着一股黑色的烟雾从李依晓的天灵盖处喷涌而出,迅速弥漫开来。 等到黑烟散尽,我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双手抱着头,身体瑟瑟发抖,嘴里发出微弱的呻吟,却始终无法站起来。 我刚要拿出镇魂铃,兰柯一把拉住我,压低声音:“先别超度她,这女鬼有点古怪,咱们先问问清楚再说!” 我点点头,收起镇魂铃,转过身,看着那个瑟瑟发抖的女鬼。 “你别哭了,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上李依晓的身!为什么伤及无辜。”我尽量让自己语气听起来平和一些。 “无辜?她们算什么无辜!”女生猛地抬起头,嘶哑着嗓子,带着哭腔说道,“是她们,是她们用恶毒的语言霸凌我,逼着我去死!” 她语无伦次地控诉着,“她们永远不知道被人逼死的绝望。” 女生泣不成声,双手紧紧地捂着脸,“她们还逼着我按个班级道歉,践踏我的人格”她断断续续地说着,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绝望,“我到死也没忘记她们的尖酸刻薄,恶毒的语言。” 林雅楠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绝望,“我不想活了我在树林里上吊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冰冷得像冰窖里的寒风,“可她们她们竟然说我是因为因为失恋。” “李依晓可以为我作证,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林雅楠说到这里,绝望地看了李依晓一眼,又慌乱地低下头,“可是…可是她…她也不敢说…” 我有点疑惑,转头看向李依晓,问道:“李依晓,她说的是真的吗?” 李依晓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地说:“我不敢说她们,我还要上学。” “所以你就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污蔑?”我痛心地说。 “我知道错了。”李依晓哭得更厉害了,“我就是害怕,我愿意站出来作证。” “你放心去吧,她们也死了,真相我们会公之于众的,你可瞑目了。”我晃了晃手里的镇魂铃,念动咒语送林雅楠投胎了。 第59章 阴宅 “我说陈帆,你这家伙又惹什么事儿了,非得把我和兰柯大老远地叫过来?”我说着,一把推开酒店房间的门。 我一推,将行李箱扔到陈帆面前。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胡子拉碴的,整个人有点憔悴。他身上穿着一件皱巴巴的黑色恤T。为了掩盖疲惫,他还戴着一副墨镜,试图遮住黑眼圈。 酒店房间不算大,一张双人床占据了大部分空间,我记得这小子前几天还神神秘秘地说自己到外地接了一单“简单的活”,信誓旦旦地说这次自己就能摆平。结果我和兰柯刚送走林雅楠的魂魄,就接到了他火急火燎的求救电话,非得让我们两个赶紧过来帮忙。 我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我和兰柯为了赶过来,可是连夜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现在只觉得浑身酸痛,脑袋发胀。我打了个哈欠,没好气地瞪着陈帆,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兰柯将背包甩到一旁,如释重负,疲惫地走到沙发边,双腿一软,整个人便陷进了柔软的沙发 里。她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火车票,带着抱怨的语气说道:“来前火车票给报了!”向陈帆扬了扬。 陈帆见状,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完全无视了兰柯的抱怨和那两张火车票,地从床上弹起,“哎哟,我的祖宗,你可算是来了!”一看到我们,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带着哭腔扑过来。刻意挤出来的两滴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你小子注意点形象!”我嫌弃地推开他 “我这不是想你们两个了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陈帆吸了吸鼻子,眼巴巴地看着我,略带委屈地说。 我嫌弃地拍开他搭在我肩上的手,把行李箱往旁边踢了踢,腾出点地方好让我坐下。“赶紧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我揉了揉太阳穴,实在没功夫和他叙旧。 陈帆尴尬地挠了挠头,伸手摘下脸上那副的墨镜,露出了一双布满血丝的疲惫双眼。他揉了揉鼻子,走到桌子旁,拿起一张照片,递给我们,语气凝重地说:“你们看看这个。” 陈帆把手机递到我和兰柯面前,手机上是两个新人结婚的照片。照片里的男人身穿绛红色中式礼服,胸前别着一朵大红花,新娘则是传统的秀禾服,金丝线绣着精致的图案。二人搂在一起,看着挺幸福的,就是笑得有些僵硬。 我拿起手机,皱了皱眉,凑近仔细看了看,照片上的时间是最近才照的。我仔细检查照片的每一个角落,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除了光线昏暗,画面有些失真外,实在看不出什么特别的。 我把手机轻轻放到陈帆手里,打趣道:“怎么,人家办喜事,你没钱给红包,被扣下刷盘子了?” 说完,我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这火车硬座真是要人命。 陈帆听我这么说,把手机接过去,眯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却没有反驳,反而故作神秘地低下头,压低声音,用一种刻意吓唬人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他家办的是丧事。” 原来陈帆自从前几次顺利除了邪祟,在圈子里也算小有名气了,找他的人也越来越多了。那天他正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突然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他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浑厚的中年男声,操着一口浓重的方言,说是有桩“简单生意”,想请陈帆去他们王家村一趟,帮忙选块风水宝地,作为阴宅。 陈帆心里盘算着,虽然他对阴宅风水不算精通,但手机里下载了不少道家典籍,各种风水秘术应有尽有,到时候根据王家村的地形地貌搜索比对一番,选块风水宝地应该不在话下。 况且,据他所知,王家祖坟就在村子后面的那一片山头上,范围并不大,找起来应该很容易。 这年头,风水宝地哪轮的上普通人,多半是些有钱有势的,早早地就找人看好了,哪还用得着等到现在。估计也就是在山上找个地方,把仪式一套走个过场罢了。 陈帆心里暗自思忖着,到时候把手机里的资料翻一翻,找块看起来“藏风聚气”的地方,再把把公鸡一扔,飞到哪里就算哪里,装模作样地念叨几句咒语。说到底,还不是图个心安。 陈帆心里得意地想着,这趟生意真是轻松又好赚。要不是外地没人爱去,估计也轮不到他。 陈帆当时觉得,这趟活计不过是在手机上翻翻资料、到地方念叨几句的事,钱来得容易,而且王家村路途遥远,便没有带上我和兰柯。 陈帆抵达王家村时,正值黄昏,夕阳将整个村庄笼罩在一片昏黄之中。最后,他在一栋青砖黛瓦的院子前停下了脚步,这里便是村长王富贵的家,白幡飘扬,院子里不时传来阵阵哭嚎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气息。 王富贵的儿子王玉柱,从小就体弱多病,二十岁的年纪,没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流行病,就夺走了他年轻的生命。 王村长把陈帆带到山上,指着一片山坡说:“小师傅,这一片就是王家祖坟,您看看葬在哪里合适?” 陈帆装模作样地从背包里拿出罗盘,煞有介事地看了看,又抬头望了望天,然后围着山坡走了一圈,时不时停下脚步,用罗盘比划几下。 实际上,他趁机用手机对着周围的山势、树木拍了好几张照片,打算回去用手机软件比对一下,找个差不多的位置就行。 回到王家,陈帆打开手机里的风水软件,输入王家村的地理位置,将拍摄的照片一一对照,最终选定了一块较为平坦,视野开阔的区域。 他指着手机屏幕,信誓旦旦地对王村长说:“就这里了,依山傍水,藏风聚气,是块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啊!” 王村长听了,连连点头,脸上堆满了笑容,当即拍板决定,就选这里作为王玉柱的墓地。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厚厚的钞票,塞到陈帆手里,并拜托他第二天也帮忙照看一下葬礼的流程。 陈帆掂了掂红包,发现里面的厚度比预想的要多出一倍,不禁有些疑惑地问道:“王村长,这……” 王村长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哀伤,缓缓说道:“小师傅,不瞒你说,这回要下葬的,不光是我那苦命的儿子啊。”陈帆愣了一下,问道:“还有其他人?” 第60章 配阴婚 王村长眼眶泛红,声音哽咽:“还有一个,是我的儿媳妇……” 陈帆心头一震,之前王村长可只字未提儿子已经娶妻,看这架势,事情恐怕另有隐情。王村长语气吞吞吐吐,显然是不想让他过多追问。陈帆虽然满腹疑问,但毕竟是来赚钱的,也不好多嘴打探雇主的家事。 想到这里,陈帆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决定先在附近的旅店住下。夜深人静时,一种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他,他决定偷偷去看看,王家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夜幕降临,一轮弯月爬上树梢,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阴影。陈帆轻手轻脚地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吠。 他偷偷来到王村长家门口,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大吃一惊。原本挂满白幡的院子,此时已经被大红色的灯笼和喜字装点一新,就连门口那两棵老槐树上,也系上了红色的绸带。 虽然像是办喜事,院子里里外外却静悄悄的,只有几盏红灯笼在夜风中摇曳,地上拉长的影子也跟着晃动,更没看见任何一个人。 陈帆心里纳闷,怎么刚死人,就结婚? 陈帆猫着腰,轻手轻脚地走到堂屋窗边,一股淡淡的香烛味从窗缝里飘了出来,混合着夜里的凉风,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用手背轻轻擦拭了一下窗上的灰尘,露出一块模糊的玻璃。借着昏暗的烛光,他眯起眼睛,向屋子里面看去。 堂屋正中摆着两张八仙桌,拼在一起。桌子两侧点着两根红烛,烛光跳动,将周围的墙壁映照得忽明忽暗,影影绰绰。 在跳动的烛光中,两具黑漆漆的棺材并排停放在大厅中央,棺材上都盖着大红的绸缎,绸缎上用金线绣着繁复的花纹。 两具棺材前,并排摆放着一男一女两个纸扎的小人。 男的身穿红色喜服,衣服上用金线绣着精致的龙纹,头上戴着一顶红色的纸糊帽子,帽子正中镶嵌着一颗硕大的红色珠子,在摇曳的烛光下闪着诡异的光芒。 女的身穿红色嫁衣,嫁衣上绣着栩栩如生的凤凰图案,头上戴着红色的纸糊凤冠,凤冠两侧垂下长长的红色流苏,随着微风轻轻摇摆。 两个纸人脸上都涂着厚厚的脂粉,画着夸张的妆容,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带着诡异的笑容。身上贴着黄符,上面写着男女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在纸人前面,站着一个佝偻着身躯的老婆婆。她满脸皱纹,沟壑纵横,一双浑浊的眼睛深深地凹陷下去,眼角耷拉着。她满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用一根木簪固定在脑后。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暗红色棉衣,棉衣上打着好几个补丁,显得有些破旧。她嘴唇干瘪,微微颤动着,口里念念有词,像是在念着什么 “吾乃此间媒妁之言,承天地之德,秉阴阳之序。昔者混沌初分,清浊乃判,阴阳交感,万物滋生。二位阴人,情投意合,相生相旺,共入轮回。” 老婆婆念完之后,干枯的手指微微颤抖,在空中比划了几下,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最后紧紧地握成拳头,用力一挥,口中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 她缓缓睁开浑浊的双眼,原本空洞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道精光,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两具棺材。 佝偻的身躯也仿佛被注入了力量,微微挺直了一些。她深吸一口气,用沙哑的声音高声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纸人下方,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躲在阴影里,他穿着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裳,露出一截脏兮兮的小腿,一双惊恐的眼睛紧紧盯着老婆婆的一举一动。他紧紧抱着怀里的公鸡,努力抑制着不让它发出惊慌的咯咯声。 在他旁边,一个同样年纪的小女孩,梳着两条羊角辫,头上扎着红色的碎花头绳,她正吃力地抱着一只体型硕大的母鸡。 母鸡似乎有些不耐烦,不停地扑腾着翅膀,想要从女孩瘦小的怀抱中挣脱,女孩感受到怀中母鸡的挣扎,小脸涨得通红,只能尽力用脸颊贴着母鸡的羽毛,低声安抚着,不让她挣脱。 昏暗的烛光摇曳着,照亮了两只鸡身上鲜红的红绳,它们连接着纸人,线的另一端则被两个孩子紧紧攥在手中。孩子们站在铺着大红绸缎的八仙桌前,正有模有样地替纸人拜堂。 最后一拜,小男孩和女孩几乎同时扔掉了手中的红绳,红绳刚刚落地,小男孩和女孩就如蒙大赦般,转身就朝门外跑去,慌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老太太看着孩子们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这才收回目光,浑浊的双眼缓缓地扫视了一圈房间,最后落在了一旁的八仙桌上。 她颤巍巍地走到桌边,伸手拿起两个摆放在红绸缎上的青瓷碗,又从腰间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 老太太举起尖刀,刀刃在昏暗的烛光下闪过一道寒光,映照着她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她一把抓住公鸡的冠子,感受到掌心温热的触感和微微的挣扎。用力一扯,尖锐的刀锋划过鸡的喉咙,一声短促的鸡鸣戛然而止。 温热的鸡血喷涌而出,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溅落在青瓷碗里,殷红的血液在碗中翻滚,。老太太放下尖刀,那只公鸡无力地倒在桌上,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她又颤巍巍地走向那只母鸡,准备如法炮制。 老太太的动作娴熟而麻利,仿佛做过无数次。 她将盛满鸡血的青瓷碗小心地放在八仙桌上。接着,她从满是补丁的衣襟里掏出两张黄色的符咒。老太太把符咒凑到摇曳的烛火边,火焰轻触符纸,发出“噗”的一声轻响,符咒瞬间燃烧起来。 符咒燃烧殆尽后,老太太将碗凑到眼前,眯起浑浊的双眼,小心翼翼地将符咒灰烬一点一点地拨落到碗里,灰黑色的灰烬飘散开来,在空中打着旋儿。她用干枯的手指在碗里慢慢搅拌,直到灰烬和鸡血完全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粘稠液体。 她用枯瘦如柴的手指蘸取了一些混合物,颤抖着在纸人身上画上奇怪的符号,又在两具棺材上画着同样的符号。 最后,她从旁边拿起两根红烛,点燃后,借着微弱的火光,颤巍巍地靠近纸人,将它们点燃。 夜风从半掩的窗户吹进来,几棵老槐树的枝叶在夜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屋子里光线昏暗,陈帆看着老人完成一系列仪式,即使经历过各种邪祟,也难免有些心悸。 陈帆屏住呼吸,努力抑制住内心深处翻涌的恐惧,他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摸索出手机,借着昏暗的光线,将镜头对准了正在燃烧的纸人,手指轻轻地按下了拍摄键。 然后一查道藏果然是“配阴婚”。 第61章 活了? 配阴婚,又叫冥婚。陈帆看着手机屏幕上搜索出的结果,脑海中浮现出老太太颤巍巍的身影,以及那两具并排摆放的棺材。 许多未婚男女因故去世,家人为了让他们在阴间得到安宁,便寻找合适的配偶进行合葬。这种习俗听起来诡异而又荒诞,却在某些地方真实存在着,让人不寒而栗。 虽然心里觉得配阴婚是种陋习。毕竟是别人的家事,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想到这里,陈帆压抑住心里的不安,匆匆忙忙地回到住处,决定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次日清晨,淡淡的雾气刚刚散去。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了王家村青灰色的石板路上。陈帆一夜未眠,顶着两个黑眼圈,昨夜阴婚事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让他感到一丝不安。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沿着这条蜿蜒的石板路,踏上了前往王村长家的路。 沿着村路往前走,几声鸡鸣狗吠,打破了清晨的宁静。远远就看到王家院子门口搭起了喜棚,鲜红的绸缎在微风中轻轻飘扬。 刚踏进王家院子,热闹非凡,和昨夜的阴森景象简直是天壤之别。只见王村长站在院子里,身穿一身崭新的黑色唐装,满面春风地招呼着前来道贺的宾客。 “王村长,恭喜恭喜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端着酒杯,满脸笑容地向王村长道贺。 “托大家的福,托大家的福!快里面请,吃好喝好!”王村长拱手回礼,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掩盖不住,逢人便说:“这孩子命大,菩萨保佑啊!” “王村长,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就办喜事了?”陈帆看着眼前张灯结彩的院子,疑惑地问道。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夹杂着鞭炮燃放后留下的硝烟味,让他更加好奇。 王村长一看到陈帆,先是一愣,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下意识地侧过头,躲开了陈帆的目光,眼神飘忽不定,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片刻之后,他才脸上又堆满了笑容,只是这笑容中,似乎多了几分不自然。他一把拉住陈帆的手,激动地说道:“哎哟,陈帆啊,你来的正好!昨天可真是吓死我了,我家那小子,突然就……”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突然就活过来了!你说神不神?” 陈帆看着王村长,脸上故意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问道:“活过来了?之前不是……”他故意拉长了尾音,目光扫过院子里来来往往的宾客,压低了声音,“不是说……” 王村长连忙摆手,打断了陈帆的话,叹了口气:“哎,别提了,之前没气了,我们都以为……”他顿了顿,似乎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脸上又露出了笑容,“结果昨天晚上,那小子突然就哭了一嗓子,把我和他娘都吓了一跳!送到医院一检查,说是假死休克,现在已经没事了!” 那真是要恭喜王村长了,真是菩萨保佑啊!”陈帆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红包,作势要往外抽,“这钱,我得退给您。” 王村长见状,连忙按住陈帆的手,脸上堆满了笑容:“哎哟,你这是干什么?哪有退钱的道理?这事都办了。你这一路上的辛苦,这钱你就留着吧,就当是辛苦费了。” “可是……”陈帆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王村长一把拉住。 “哎,一码归一码,这退钱的事儿就别提了!”王村长语气强硬,不容置喙,“走走走,留下来喝杯喜酒再走!” 陈帆看着王村长不容拒绝的神情,没有再继续坚持,只是点了点头。他心里清楚,这事如此反常,必有邪祟。王村长刻意掩饰的神情,也让他心生疑虑。这件事处处透着古怪,陈帆决定先静观其变,暗中观察,看看这王家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夜幕降临,王家灯火通明,偶尔传来几声低语和笑声。陈帆故意靠近村长儿子房间,透过窗棂,他惊讶地发现,屋内竟有一对年轻男女。 那男子身形消瘦,穿着一袭月白色长衫,更显得身形单薄,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下。他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一双眼睛空洞无神,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而他身边依偎着一个年轻女子,肤色白的近乎透明,仿佛能看到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唯独嘴唇红得异常,像是盛开的罂粟花,透着一丝诡异的美艳。 女子梳着妇人发髻,一根白玉簪简单地固定住乌黑的长发,身上穿着淡雅的藕荷色衣裙,二人举止亲昵,宛如寻常夫妻。 陈帆心头一震,眼前的景象让他难以置信,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这怎么可能?”他低声自语,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 随即,他屏住呼吸,从袖口里缓缓抽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符咒,借着月色仔细辨认着上面的纹路。他正准备贴近窗户,想听得更清楚些,却不料脚下一绊,踢到了一块棱角尖锐的石头。 陈帆听到了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立刻转身,借着昏暗的月光,他看到王村长正一脸阴沉地大步走来,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光芒。 陈帆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慌乱,他摇摇晃晃地站直身子,脸上挤出一丝 带着几分酒意的笑容,“哎呀,王村长,我来看看他恢复得怎么样了。” 王村长也不好发作,强作镇定,笑道:“哈哈,陈道长真是有心,孩子已经没事了,多亏了祖宗保佑。” 陈帆带着满腹的疑问,离开了王家。他一路上都在思索着王家的事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王村长儿子的“死而复生”,以及房间里出现的陌生女人,都让他感到困惑和不安。 他知道,这件事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凭他一己之力恐怕难以解决。思来想去,他决定向我和兰柯求助,便摸出手机拨通了我的号码。 第62章 假扮 兰柯为了演好富婆也是拼了,非要挂我胳膊上。身上穿着租来的米白色貂皮大衣,热的我们两个满头大汗! 我有些不自然地动了动胳膊,清了清嗓子,用很港片的口音说道:“王村长啦,你们这里风水真不错啦,很适合开发旅游项目嘛!”说着,我还故作潇洒地用手拍了拍王村长的肩膀。 王村长听我这么一说,原本拘谨的神情放松了不少,他黝黑的脸上堆满了笑容,两只粗糙的大手不好意思地搓了搓,点头哈腰地说道:“我们这没别的,就是环境好。” 王村长话音刚落,兰柯就笑着接过了话茬。她眼波流转,眼角眉梢带着妩媚,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借着撩头发的动作,状似无意地从王村长身上扫过,还抛了个娇俏的媚眼。同时用东北腔说道:“可不咋的,这嘎达真带劲。” 我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丫头演戏还真豁得出去。 王村长被兰柯这一下弄得更不自在了,说话都开始结巴:“张老板要是真有兴趣,我可以带你们去村里转转。” “好好好,那就麻烦王村长了。”我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沓钞票,塞到王村长手里,“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王村长推脱了几次,最终还是“勉为其难”地收下了钱,带着我们参观起了王家村。 我眯起眼睛,装作一副成功人士欣赏风景的样子,目光扫过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然后低头看了看手腕上那块金光闪闪的假劳力士,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就到晚上了。” 接着,我转头看向陈帆,脸上堆起一个自认为和善可亲的笑容,说道:“谢谢陈大师介绍啦,我才知道这么漂亮的地方啦。” 我故意指着王村长家说:“这是谁家啊!颇有乡村风情,不如在这住一宿吧。”我一边说一边拿出钱来,兰柯也配合地眨巴着眼睛,一脸期待地说:“是啊是啊,我们今晚就住在这里吧。” 王村长面色为难,眼神飘忽不定,他无意识地搓着粗糙的双手,嘴里含糊地重复着:“这……这……”,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我。 可是,当他注意到我递过去的一沓钞票时,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他咽了口唾沫,最终还是接过了钱,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他用力点了点头,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这是我家,尽管住。” 饭桌上,农家菜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我夹了一筷子竹笋炒肉送进嘴里,边嚼边状似随意地问道:“王村长,玉柱和他媳妇怎么没见着?” 王村长给我倒了一杯酒,含糊地说:“见笑了,年轻人啊,睡得早,忙活了一天,都累坏了,睡下了,睡下了。” 兰柯在一旁用筷子优雅地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放到鼻子前轻轻嗅了嗅,然后放到我的碗里,娇滴滴地说:“嘎嘎香,整两块。” 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王村长的表情,昏暗的灯光下,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破绽。 我心里暗自思忖,这老狐狸,果然是滴水不漏。 吃完饭,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王村长安排我们住进了客房。 夜深了,村子里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几声狗吠。 我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突然,我看到不远处,有两个黑影,我眯着眼,这黑影的速度奇快,几乎眨眼间就出了门。我揉揉眼,再定睛一看,那黑影竟然不见了! “咋地啦?”兰柯披着貂,注意到我的异样,低声问道。 我 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指了指黑漆漆的院子外,示意她靠近一些。兰柯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借着微弱的月光,她也看到了不远处晃动的影子。“好像……有人出去了?” 她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我点点头, 示意她别出声,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确认没有人后,我轻轻打开了房门,回头示意兰柯和陈帆 跟我走。 夜里的王家村,静得可怕,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巷子里回响。我俩一路摸索着,来到村口,却发现这里空无一人,只有几只乌鸦在树枝上“哇哇”乱叫,那声音听得我心里直发毛。 “奇怪了,我明明看到……”我话还没说完,突然,月光下,收割完的田埂上站着两个人 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到王玉柱和他媳妇正蹲在田埂上。王玉柱身穿白色褂子,只是现在沾满了血污,他媳妇穿着件蓝底碎花的上衣,同样血迹斑斑。 两人面前,一只羊被啃食得只剩下一副骨架,羊头无力地垂在一边,羊眼圆睁,咩咩的叫着。刺鼻的血腥味混杂着羊膻味,令人作呕。 王玉柱的妻子披散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几缕头发被血污粘连在一起,遮住了大半边脸,只能看到她嘴边猩红的肉块和几颗因为用力撕扯而暴露出来的沾着血肉的牙齿。她机械地吞咽着嘴里的生肉,喉咙里发出野兽般咕噜咕噜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王玉柱抹了一把嘴边的血,将手里最后一块羊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了几句,然后慢条斯理地将羊皮完整地剥下来。 他痴痴傻笑走到妻子身边,借着微弱的月光,将还带着余温的羊皮仔细地套在她的脸上,用沾满油污和血迹的手指,一点一点地在她脸上描画着眼睛、鼻子和嘴巴。 我忍不住捂住鼻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那股浓重的血腥味和羊膻味混杂在一起,直冲脑门,让我几欲作呕。兰柯脸色苍白,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指尖因为用力过度而泛起不正常的青白色。 陈帆则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睛瞪得老大,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喉结上下滚动,艰难地咽着口水。我们三个不约而同地后退了几步,看着这场景一阵恶心。 夜色如墨,星辰隐匿,一阵阴风骤起,卷起地上的枯叶紧接着,身后传来的细微响动打破了夜的宁静,我们几乎同时转身,只见一个身影飞快袭来。 第63章 全活 陈帆的声音像是卡在了嗓子眼里,断断续续地说:“赵老太太?!”他说话的声音很小,在这寂静的夜晚却如同惊雷一般炸响在我们的耳边。 我和兰柯闻言,顿时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头皮一阵发麻,汗毛都竖了起来,异口同声地惊呼道:“她不是死了吗?!” 陈帆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指向田野里那两个正在啃食人肉的怪物“他俩还死过那。” 夜色如墨,月光下,收割后的田野空旷而荒凉,赵老太太手持尖刀,披散着花白的头发,从田埂的另一头飞快掠来,她的身影被月光拉得格外细长,宛如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我眼看赵老太太逼近,心念电转间,飞快地从袖口里抽出桃木戒尺,朝着她的手腕狠狠地挑了过去。 赵老太太眼疾手快,手腕一抖,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那手腕竟然反方向弯了过去,堪堪躲过了我的戒尺。 我心中一惊,这老太太果然有些门道!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只见她借着这股力道,身体在空中灵巧地旋转了一圈,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摩擦声,我扭头一看,只见王玉柱夫妻二人也四肢着地,如同野兽一般,面目狰狞地朝我们飞奔而来。 好男不和女斗,我脚下一蹬,转身避开赵老太太锋利的刀刃,朝王玉柱攻去。他赤裸着上身,像一头猎豹般朝我猛扑过来,速度快得惊人,带起一阵令人作呕的腐肉气息。 我将桃木戒尺舞成一团光影,隐约可见点点雷光在戒尺上闪烁,仿佛一道光轮将我护在中央。王玉柱咆哮着挥出一拳,拳头裹挟着劲风,直直地冲着我的面门而来。 我脚尖一点,身体轻盈地向左侧滑开,堪堪躲过这势大力沉的一击。顺势将戒尺一转,划出一道弧线,狠狠地抽打在王玉柱的拳头上。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一股黑气从他拳头与戒尺的接触点冒了出来,伴随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焦臭味。我顿时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反弹回来,虎口发麻,手心一震,戒尺差点脱手。 心中暗惊,王玉柱虽然身材干瘦宛如病鬼,力气却大得惊人。 我咬了咬牙,对兰柯说:“这王玉柱邪门得很,力气大得吓人!” 兰柯闻言,脸色也凝重了几分,低声问道:“那你怎么办?”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他交给你对付,我去对付赵老太太!” 兰柯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迅速取出一颗丹药吞了下去。只见兰柯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层金属光泽,原本纤细的身躯也膨胀了一圈,充满了力量感。她怒吼一声,猛地一跃而起,竟有常人两倍高的距离, 然后一记重拳,裹挟着风声,朝着王玉柱的面门砸去。王玉柱也不甘示弱,嘶吼着挥出一拳,两人的拳头在空中碰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僵持之下,竟然不分上下。 我转身迎战赵老太太,戒尺与白刃激烈交锋,二人都不是硬碰硬的路数。 赵老太太虽然看似苍老,但动作却异常敏捷诡异,如同鬼魅一般难以捉摸。只见她手腕一转,关节仿佛没有骨骼般,竟然三百六十度旋转,手里的白刃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我刺来,阴寒的刀锋划破空气,带起一阵刺骨的凉风。 我心中一惊,连忙侧身躲闪,锋利的刀刃几乎贴着我的鼻尖划过,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刀刃上散发出的冰冷寒意。 赵老太太一击未中,立刻变招,白刃如同毒蛇吐信般,再次向我攻来。我抓住她攻击的间隙,猛地挥动戒尺,裹挟着劲风向她眼睛横扫过去。 陈帆掏出一叠符咒,口中念念有词,指尖燃起一簇火苗,将符纸点燃。符纸燃烧的瞬间,符文仿佛活了过来,在空中翻腾飞舞,散发出淡淡的金光。 然而,王玉柱的妻子身形飘忽,如同鬼魅般难以捉摸,她伸出惨白的手,指甲修长如刃,带着阵阵阴风。只见她手指轻轻一弹,燃烧的符咒便如纸片般被撕裂,火光瞬间熄灭,化作一缕青烟。 紧接着,她反手一掌拍向陈帆,掌风凌厉。陈帆躲闪不及,被掌风击中胸口,闷哼一声,被迫后退数步。 幸好陈帆早有准备,他深吸一口气。顾不上胸口的疼痛,他咬紧牙关,从腰间摸出一把黄符,猛地向空中撒去,用上了符海战术。 我和兰柯、陈帆三人背靠背,各自应对一个活死人的攻击。我们三人配合默契,招式凌厉,可这三个活死人却像是没有痛觉、没有疲惫的机器一般,不知疲倦地向我们发起攻击。 我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汗水顺着我的额头滑落,手臂也开始酸痛起来。我心里清楚,再这么耗下去,不用它们动手,我们自己就得先累垮!我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兰柯,他此刻也是气喘吁吁,原本泛着金属光泽的皮肤也暗淡了几分。 我咬紧牙关,趁着格挡住王玉柱妻子攻击的空档,扭头冲兰柯使了个眼色。兰柯接收到我的信号,微微点头,迅速从怀中掏出一颗丹药。 她手指一弹,那颗丹药便带着破空之声,飞速向我们与活死人缠斗的中心地带飞去!丹药落地,轰地一声,四周瞬间就被白茫茫的雾气给吞没了…… 我们借机逃跑,开着租着的奔驰,绝尘而去,我紧紧地握着方向盘,手心里全是汗,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走!这要是原来的捷达估计三人就交代这了,还好还好,这次租车租对了! 奔驰车一路飞驰,我们很快就回到了旅店。关上房门,我立刻瘫倒在床上,浑身的骨头好像都散了架。兰柯和陈帆也累得不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我说这是什么怪物,怎么三个人都死而复生了。”我喘着粗气问道,胸口仍然因为剧烈的运动而起伏不定。 “而且,他们的力气也太大了吧,简直像是...” “像是没有痛觉,没有思想的怪物。”陈帆接过我的话,眉头紧锁,脸色凝重,“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就算是中了邪,也不应该会变成这样。” “等等,我想起来了!”陈帆突然一拍大腿,开始翻找手机里的道书,“我之前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类似的记载……” 他快速滑动着屏幕,眉头紧锁,“找到了!是尸魔!” 第64章 布阵 “尸魔?”我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尽管浑身的肌肉都在抗议,酸痛无比。我揉了揉仍然隐隐作痛的胸口,脑海中回想起那三个活死人状若疯狂的攻击,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是什么东西?” 我看向陈帆,希望他能给出解释。 陈帆眉头紧锁,神情凝重地翻看着手机上的资料,语气沉重地说:“简单来说,就是用邪术操控尸体,让他们变成没有思想、没有痛觉的怪物。”他抬起头,目光落在我身上,一字一句地说道:“赵老太太这是利用配阴婚,把王玉柱和李大壮的尸体炼制成尸魔,然后……” 他突然停了下来,像是看见可怕的内容,沉默了片刻才继续说道,语气更加沉重:“靠吸收阴阳二气,让自己达到不死不灭的目的。但是,这种邪术需要不断地供给能量,而能量的来源,就是……”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鼓起巨大的勇气才能继续说下去,“就是活物的精气,甚至是……活人!” 听到这里,我顿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那我们该怎么对付她?” “方法有很多,以现在咱们三个的实力,最好的方法是……”陈帆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看了看我和兰柯继续说道,“共同布设“三元降伏魔阵”。” “三元伏魔阵?那是什么东西?”我拿起桌上的矿泉水瓶,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地灌了几口水。 陈帆放下手机,将手机屏幕朝下放在桌子上,然后十指交叉撑着下巴,耐心地解释道:“三元,指的是天地神三元,也对应着道家的三清祖师。这个阵法,就是借助三元之力来降妖伏魔的。” 他顿了顿,接着说:“你看这名字,就知道这阵法肯定很厉害吧!”然后嘿嘿一笑,继续解释道:“三元伏魔阵,分为天地神三盘。咱们三个,正好可以作为三盘的值符,按照阳顺阴逆的规律来运行阵法。” 他指着手机上的图案,说道:“你看,咱们还需要用三块三米见方的黄布画上,三盘各自的阵符。” 我眯起眼,看着手机上的图案。 八星天盘,天蓬居首,依次是天任、天冲、天辅、天英、天芮、天柱、天心。地盘八门,休、生、伤、杜、景、死、惊、开,按八卦排布。最神秘的还是那神盘,八神轮转,腾蛇、太阴、六合、勾陈、朱雀、九地、九天,月房。 我们三人迅速分工,陈帆负责去买上好的朱砂墨和法器;兰柯姐则去寻找用于连接阵法的红线;而我则需要去买黄布。 回到旅店房间,一张巨大的黄布铺开,几乎占据了整个房间的地板。 陈帆盘腿坐在黄布前,一手拿着手机仔细核对着阵法的图案,一手握着朱砂笔,神情专注地在黄布上勾勒着,朱砂混合墨水特有的气息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兰柯姐则坐在阵法的另一端,她 的手指翻飞,一根根红线在阵法的各个点上穿梭,将阵法的各个部分连接起来。 终于,随着陈帆最后一笔落下,整个阵法骤然亮起一道耀眼的金光,三元符魔阵,总算是准备妥当了。 陈帆放下手中的朱砂笔,长舒了一口气,站起身,骨骼发出轻微的咔咔声。他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肩膀,环顾了一下房间。“好了,接下来就是诱敌深入了。我们得想个办法,让他们自己走进这个阵法。” 兰柯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她将手中剩余的红线放回布袋。“我有个主意,”她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狡黠,“我们可以假装撤退,故意留下一些破绽,引他们来追。等他们一踏入阵法,咱们就启动阵法,将他们一网打尽!”兰柯边说边用手比划着。 我点点头“嗯,这个主意不错。就让我来。” 夜幕再次降临,布置好阵法后,我们三人借着夜色的掩护,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田埂上,向王村长家摸索而去。 终于,我们来到了王村长家门口。晚风吹过,门口的两棵树微微摇晃。 没过多久,三道黑影晃晃悠悠地走来,逐渐清晰,正是王玉柱夫妇和赵老太太。他们走路的姿势僵硬怪异,像是提线木偶般一卡一顿。 月光下,他们脸上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败色,嘴角却诡异地向上咧开,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我甚至能看到他们浑浊的眼中闪烁着嗜血的红光。 我指着赵老太太,破口大骂:“老不死的,不好好在家颐养天年,居然炼制尸魔害人,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赵老太太咧开嘴,露出一个阴森恐怖的笑容,声音嘶哑地说:“小娃娃,人老了,总想多活几年,你放心,第一个受罪的是你!” 我冷笑一声:“就凭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也想抓住我?”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赵老太太脸色一沉,也不再废话,径直朝我扑了过来。 王玉柱和妻子听到赵老太太的命令,也如同提线木偶般,僵硬地扭动着身躯,向我扑了过来。我顿时感到腹背受敌,压力倍增。 面对三具行尸走肉的夹击,我只能依靠身法与他们周旋。我找准一个空档,看准了田埂的方向,飞身逃去。 “人多打人少,臭不要脸。”我一边跑一边回头骂道,心里却暗暗叫苦,这三具行尸走肉速度居然这么快。 “嘿嘿,小娃娃,你跑不掉的!”赵老太太阴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乖乖束手就擒吧!” “做梦!”我咬紧牙关,加快了速度,眼角瞥见田埂上隐约可见的阵法。 我深吸一口气,放慢了脚步,假装体力不支,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 “哈哈,小娃娃,没力气了吧?”王玉柱怪笑着朝我扑来,腐烂的双手像是鹰爪一般抓向我的肩膀。 我脚下一动,堪堪躲过王玉柱的攻击,却故意跌跌撞撞地跑进了田埂,眼看三人追着我进入了阵法范围,我猛地转身,大喊一声:“阵起!” 第65章 伏魔 月光下,原本平静的田埂突然震颤起来,伴随着一阵沉闷的“轰隆隆”声,三面画满阵符的黄布从田埂边的泥土中破土而出,掀起一阵尘土,弥漫在田野间。 黄布迎风而涨,猎猎作响,迅速向中心聚拢,如同三座金色墙壁拔地而起,形成一个巨大的金色三角形,将赵老太太三人牢牢地困在其中。 陈帆面色凝重,双手飞快结印,口中念起咒语:“乾坤浩瀚,道法自然,吾以诚心,唤天地之灵,启神只之威。” 他每念一句,便觉得周围的灵气都向阵法涌来。“天盘启,星辰为引,日月同辉,照耀妖魔无所遁形;”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阵法上空突然星光大盛,星辰被点亮。“地盘动,山川共鸣,龙脉奔腾,镇压邪祟于无形之地;” 话音刚落,大地开始微微颤动。“神盘降,仙灵汇聚,三清赐福,护法神将,听我号令!” 陈帆的声音更加洪亮,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与此同时,黄布上的神兽像是动了起来。“三盘合一,阵法成,乾坤扭转,邪魔退散。急急如律令。” 王玉柱夫妇和赵老太太被困在金光闪闪的阵法中,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般惊慌失措。他们嘶吼着,咆哮着,挥舞着僵硬的四肢疯狂地冲撞着,却一次次被无形的屏障弹回,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闷响。 兰柯将八卦镜高举过头顶,镜面反射出耀眼的金光,纤细的手指灵活地拨动着八卦镜的边缘,引导着镜中反射出的光芒。她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诸神的位置,让它们的力量彼此呼应,形成一个完美的循环,将阵法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我手持桃木戒尺,口中念念有词,脚下踏着禹步,按照特定的方位和节奏,一步一步绕着阵法行走。我的双眼紧紧盯着阵法中的动静,耳朵仔细聆听着阵中的响动,生怕尸魔突破阵法。 赵老太太那双浑浊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动,扫视着金光闪闪的阵法,试图寻觅那一丝逃脱的缝隙。她身形鬼魅般闪烁,时而飘忽不定,时而迅疾如电,枯瘦的手指在空中划过道道残影。 而王玉柱和妻子则像是两头被激怒的蛮牛,疯狂地撞击着金色的屏障。他们腐烂的肌肉鼓胀起来,伴随着一声声野兽般的嘶吼,一次次冲击着那看似薄弱的光幕。然而,每一次碰撞,都像是撞在一堵无形的铜墙铁壁上,只留下一声沉闷的回响,震得他们头晕目眩,踉跄后退。 随着兰柯指尖拨动八卦镜,镜面射出一道强光打入阵法,陈帆则双手翻飞,将一道道灵符打入阵眼之中。阵法顿时光芒大盛,原本淡金色的光芒此刻如同烈日般刺眼,阵中更是响起阵阵轰鸣,宛如雷霆炸响。 我感到脚下的土地都在颤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灼的气味,那是尸魔身上的尸气被灼烧殆尽的味道。被困在阵法中的三人痛苦地挣扎着,他们的嚎叫声变得尖锐刺耳,像是野兽临死前的哀鸣。 赵老太太原本浑浊的双眼此刻闪烁着令人胆寒的红光,她张开干瘪的嘴巴,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尖锐的声音仿佛要刺破我的耳膜。 王玉柱夫妇更是痛苦不堪,他们身上的皮肤开始冒出一阵阵黑烟,原本就腐烂不堪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天地神三盘随之转动,每转动一次,阵中的光晕便更加明亮,压迫感也随之增强,仿佛整个空间都在收缩,挤压着被困在其中的尸魔。他们的身体开始扭曲,发出痛苦的嘶吼,原本苍白的皮肤上浮现出了黑色的纹路。 赵老太太双眼圆睁,凶光毕露,嘶哑的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她枯瘦如柴的双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掐住王玉柱夫妇的脖子。 我看到两道颜色分明的雾气,一道幽蓝,一道血红,从王玉柱夫妇的口鼻中被生生抽出,争先恐后地涌入赵老太太的口中。 赵老太太原本干瘪的身体像是一个气球,此刻正贪婪地吸取着这股诡异的力量,褶皱的皮肤逐渐变得饱满,甚至泛起一丝不正常的红润。 她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啸,将王玉柱夫妇像破布娃娃一样扔向地盘的死门。一股黑烟从她脚下冒出,迅速将她包裹。下一秒,她猛地伸出手,尖锐的指甲像锋利的刀刃,轻易地将阵法布划开一道口子,随后化作一道残影,飞身而出。 我看到赵老太太会破阵而出,早有准备,于是手持戒尺,屏息凝神地盯着那个被她撕开的缺口。一股阴冷的气息夹杂着令人作呕的尸臭味扑面而来,我的心脏怦怦直跳,握着戒尺的手心渗出一层冷汗。 下一秒,一道黑影从缺口中飞出,我眼疾手快,戒尺顿时雷光大作,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宛如一条雷龙,朝着那黑影心脏插去。 “轰”的一声巨响,黑影重重地摔落在几米之外。我定睛一看,那黑影正是赵老太太,此刻她脸色惨白,嘴角溢出一丝黑血,原本浑浊的双眼充满了怨毒和惊恐。 我快步上前,冷声说道:“你作恶多端,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说罢,我猛地抽出戒尺,赵老太太的身体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迅速干瘪下去,一股脑的黑气从她七窍中喷涌而出,在空中盘旋哀嚎,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臭。 陈帆见状,脸色凝重地走到我身边,低声说道:“我来处理他们的尸身,以免留下祸患。”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三张符咒,分别贴在赵老太太和王玉柱夫妇的尸体上符咒无火自燃,化作三团幽蓝色的火焰,将三具尸体包裹其中,转瞬间便将他们烧成了一堆灰烬。 我看着地上的灰烬,转头看向兰柯,声音有些沙哑地说:“早应该死的人的确不应该活在这世上,为祸人间。” 兰柯走到我身边,开口说道:“是啊,如今也算是解脱了。” 第66章 大雾 处理完尸魔的事,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我们草草吃了点东西,便买了回程的火车票。 窗外,暮色四合,田野和树林在夕阳的余晖中快速向后倒退,偶尔闪过几间低矮的房屋,昏黄的灯光从窗户里透出来,给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温暖。与之相反的是绿皮火车“哐当哐当”地行驶在铁轨上,车厢里混杂着各种味道。 “你说咱们下次能不能坐个高铁啥的?这绿皮火车,环境也太艰苦了点吧。”陈帆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扇了扇鼻子前的空气,皱着眉头看着车窗外快速倒退的风景。 我转头瞥了他一眼,只见他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手里把玩着一枚铜钱,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 “这次除魔,可是掏光了老底!这布阵的家伙事儿,还有租车租貂,哪个不要钱?咱们能活着回去就不错了,还想啥自行车啊!”我心里暗骂,这小子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一点苦都不知道吃! “长途火车上的泡面和网吧后半夜的泡面一样好吃不止十倍。”兰柯坐在我对面的卧铺上,一只手扶着泡面桶,另一只手拿着叉子,飞快地将泡面送入口中,发出“吸溜吸溜”的声音,看样子是真的很享受这碗泡面。 “什么事都能让咱们碰上,你说咱们这回算不算功德圆满了?”我闲的无聊,翻了个身,面朝车厢壁,躺在卧铺上,一边吐槽,“你说这世上怎么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儿呢?” “天将降大任于你,必定苦你心智,劳你筋骨饿你体肤。”兰柯将最后一口泡面汤喝完,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将泡面桶丢到垃圾桶里。 “我劝老天还是把这艰苦的任务给别人吧。”我无奈地翻了个身,闭上眼睛,然后有点困意,伴着火车的晃动,睡了过去。。 我猛地打了个哆嗦,一下就醒了,一看手机,好家伙,半夜十二点!火车上的温度似乎比之前更低了,我紧了紧身上的被子。 对面铺的兰柯已经睡得正香,呼吸声在寂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我看了看手机,电量只剩下百分之十,于是关掉屏幕,闭上眼睛试图再次进入梦乡。 然而,这次却睡不着了。我感觉到车厢里似乎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但是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我坐起身,轻轻摇醒了陈帆。 “陈帆,醒醒,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我低声说道。 陈帆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什么不对劲?” “怎么越来越冷了。”陈帆说着,拢了拢身上的衣服,他搓了搓手,放到嘴边哈了一口气,试图用这种方式给自己增加一点温度。 可是,这股寒意却像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一样,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上下牙也跟着微微碰撞起来,发出“咯咯”的声音。 陈帆也感到了车厢内的异常寒冷,他环视四周。我俩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有些不安。 “兰柯,快起来,这里有点问题。”我轻轻地拍了拍兰柯的肩膀,把他唤醒。 兰柯揉了揉眼睛,睁开朦胧的双眼,“嗯?怎么了?” “我感觉这车上有点不对劲。”我说着,从铺上坐起来,摸索着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一道光柱瞬间刺破了车厢内的黑暗,“你看外面,雾气这么浓,而且这温度……”我说着,将手机伸到小桌板下方,那里能感觉到从车窗缝隙中钻进来的阵阵凉气,“嘶——”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温度,简直比外面的雪还冷! 兰柯闻言,立刻清醒过来,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你们两个在这里待着,我去车厢连接处看看。” 兰柯说完,便裹紧外套,走向车厢连接处。我和陈帆则留在原地,心里忐忑不安。没过多久,兰柯回来了,脸色凝重。 “有情况,”兰柯压低声音,“车外雾气森森的,气温越来越低。” “列车员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还以为只是普通的雾气。”兰柯说。 “看来只能靠自己了。”我叹了口气,“我们得先搞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再想办法应对。”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打破了夜的宁静,火车突然停了下来。车厢里的灯光也开始闪烁不定,似乎随时都会熄灭。我们三人互相看了一眼。 我们三人相互对视。火车突然的停止,加上这诡异的寒冷和浓雾,似乎预示着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我们得赶紧想个办法,这火车停下来,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我皱着眉头说道。 兰柯点了点头,“我先去打听一下情况,你们两个留在这里,注意安全。” 兰柯走后,我和陈帆坐在卧铺上,心中充满了不安。车厢里的温度越来越低,我们不得不紧紧地裹住被子,尽量减少身体的热量的流失。 过了一会儿,兰柯回来了,他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 “我刚刚问了一下列车员,他们说前面的路段因为浓雾太大,能见度几乎为零,所以火车不得不停下来。”兰柯说道,“他们正在尝试联系调度中心,看看能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陈帆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说话时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弥漫开来。我低头沉思了片刻,冰冷的车厢让我思路也仿佛冻结了。 “我们先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下车看看。”我说着,将背包从行李架上取下来。我开始将手机充电器、钱包等重要物品塞进背包里。陈帆也立刻反应过来,开始翻找自己的随身物品。 兰柯没有说话,他走到车窗边,伸手擦了擦满是水汽的车窗,试图看清外面的情况。 “雾太大了,什么都看不清。”兰柯说着,放下手,转身也开始收拾东西。 “不管怎么样,先做准备。”好 我将背包的拉链拉好,站起身来,一股寒意顺着我的双腿直窜上来,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走吧,我们去车厢连接处看看。” 我们三人背起背包,深吸一口气,推开车厢门,走进了浓重的雾气之中。 第67章 打不过 沉重的车门伴随着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缓缓打开,一股刺骨的寒风裹挟着浓重的雾气扑面而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车厢外,浓雾翻滚,像一只只张牙舞爪的巨兽,吞噬着周围的一切。昏黄的路灯在浓雾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照亮了附近一小片区域,依稀可以看到远处树林模糊轮廓,但也仅仅是些许轮廓罢了,很快便消失在浓雾之中。 “咳咳……”陈帆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这家伙一边剧烈地咳嗽着,一边伸手试图拨开眼前浓重的雾气。“这雾也太大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又咳嗽了几声,浓雾中依稀可见他呼出的白气迅速消散。“简直伸手不见五指啊!”他提高了音量,似乎想用声音驱散眼前的迷雾,好奇地四处张望着。 “跟紧点,小心别掉队了。”我边说边往前跨了一步,伸手抓住陈帆的胳膊,把他拉近了一些。这浓雾冰冷刺骨,带着一股潮湿的泥土味,还混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气味,直往鼻子里钻。 我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却感觉胸口一阵发闷,仿佛被什么东西压着似的。远处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声,在浓雾中显得格外刺耳。火车上的怪事一幕幕在我脑海中闪过,我不禁打了个冷颤,这地方透着一股邪门的气息,让我心里直发毛。 我们三人背靠背,摸索着朝前走去。四周静得可怕,只有我们踩在铁轨上的脚步声和呼啸的风声。突然,一阵阴森恐怖的笑声从迷雾深处传来,那声音尖锐刺耳,像是金属摩擦一般,听得我头皮一阵发麻。 “谁?!是谁在那里装神弄鬼?!”陈帆的声音像是被猛然放大了数倍,在浓雾中回荡,我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耳膜都微微震动了一下。 “陈帆!别冲动!”我压低声音,紧张地朝他刚刚站立的地方走了两步,眼前只有翻滚的浓雾,什么也看不清。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冷汗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那诡异的笑声仿佛就在耳边回荡,刺激着我的神经。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握紧拳头,竖起耳朵仔细辨听着周围的动静。 陈帆则从背包里掏出一把符纸,嘴里念念有词,然后将符纸朝空中一撒,符纸瞬间燃烧起来,发出耀眼的金光,照亮了周围一小片区域。然而,除了浓雾,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嘿嘿嘿……”那诡异的笑声再次响起,这次离我们更近了。 我握紧手中的戒尺,手心里全是冷汗。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从浓雾中走了出来。它至少比我高出一个头,宽阔的肩膀几乎将整个身形都隐藏在了斗篷之下。 它身穿一件黑色的斗篷,样式古旧,却又干净整洁,没有一丝褶皱,仿佛是从浓雾中幻化而出。兜帽遮住了它的面容,看不清它的真面目,只能看到它一双猩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野兽,让人不寒而栗。 “你们这些阳气十足的小娃娃,不好好待在自己的世界里,跑到这鬼地方来做什么?”那鬼影微微低下头,猩红色的双眼透过兜帽的阴影,直逼我的双眼,它沙哑的声音如同两块石头摩擦发出,听得我心里直发毛。我屏住呼吸,鼻腔里充斥着浓雾带来的潮湿和腐败的气息,还混杂着一丝血腥味,令人作呕。 陈帆则咬紧牙关,握紧拳头,猛地向前跨了一步。“你……你是什么东西?! ”他厉声喝道,双腿微微分开,身体重心下沉,摆开架势,随时准备迎接战斗。 “我?我是这片迷雾的主宰,是你们这些凡人无法理解的存在!”鬼影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嘲弄的意味。它猛地一挥宽大的黑色袖袍,周围的浓雾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翻滚着、咆哮着朝我们席卷而来。 我眼前白茫茫一片,浓重的雾气中夹杂着刺鼻的腐臭味,呛得我几乎无法呼吸。我本能地后退一步,挥舞起手中的戒尺。 金色的光芒如同利剑般划破浓雾,逼退了眼前翻涌的雾气,露出一条狭窄的通道。站在我身旁的兰柯,动作也十分迅速,他从背包里摸出一颗红色的丹药,用力捏碎,朝鬼影的方向丢去。 “轰!” 一声巨响,丹药在空中炸开,化作一片火海,将鬼影笼罩其中。 “啊!——”鬼影发出一声惨叫,声音充满了痛苦和愤怒。 我心中一喜,看来兰柯炼制的丹药还真有点用处。然而,还没等我们高兴多久,那鬼影就从火海中冲了出来,身上的黑气更加浓郁,眼神也更加凶狠。 “该死的家伙,你们成功激怒我了!”鬼影怒吼道,它张开双臂,浓雾翻滚,形成一只巨大的鬼爪,朝我们拍来。 “不好!”我大叫一声,拉着陈帆就地一滚,险之又险地躲过了鬼爪的攻击。然而,还没等我们站稳脚跟,那鬼爪就再次袭来,速度快如闪电,我根本来不及躲闪。 “小心!”兰柯大喊一声,将我一把推开,自己却被鬼爪击中,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兰柯!”我惊呼一声,连忙跑过去查看他的伤势。只见她脸色苍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咳咳……”兰柯咳嗽了两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我一把按住。 “别乱动,你受伤了!”我焦急地说道。 “我没事……”兰柯摇了摇头,刚想说什么,突然,她像是发现了什么,猛地瞪大了眼睛,指着我的身后,惊恐地说道,“张舟,小心你身后!”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身后传来,将我猛地撞飞出去。我摔倒在地上,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像是散架了一般,疼痛难忍。我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巨大的黑影站在我面前,那黑影像是没有实体一般,不断地扭曲变形,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黑影就张开血盆大口,朝我扑了过来…… 第68章 梦魇鬼 “小心!” 兰柯的喊声在我耳边炸响,但我已经来不及反应了。那只巨大的鬼爪裹挟着浓重的阴气,像泰山压顶般朝我袭来。我绝望地闭上眼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这回死定了! “轰!” 预想中的剧痛并没有传来,取而代之的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我挣扎着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幕让我目瞪口呆。 只见兰柯吃下丹药,变成金刚芭比形态挡在我身前,她的右手死死地抵住那只巨大的鬼爪,将鬼爪死死地压制住。 “兰柯!你疯了吗?!”我惊呼道,这鬼爪的威力我可是见识过的,兰柯竟然敢用肉身去硬抗! 我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只能咬咬牙,架起兰柯,和陈帆一起朝浓雾深处跑去。 “想跑?没那么容易!”鬼影发出一声怒吼,猛地发力,将兰柯震飞出去。 “兰柯!”我目眦欲裂,却无能为力。 鬼影一步步朝我们逼近,它的身形在浓雾中显得更加高大,猩红色的双眼仿佛能看穿一切。 “怎么办?我们逃不掉了!”陈帆的声音颤抖着,这只鬼怪属实厉害。 “怕什么!大不了跟他拼了!”我抽出戒尺,雷电的光芒在戒尺上流转。 “哈哈哈!就凭你们这些蝼蚁,也想跟我斗?”鬼影狂笑道,它猛地一挥手,周围的浓雾瞬间翻滚起来,化作无数条黑色的触手,朝我们席卷而来。 我挥舞着戒尺,金色的光芒如同利刃般将触手一一斩断,但触手无穷无尽,很快便将我淹没。 “张舟!”陈帆惊呼一声,想要冲过来帮我,却被几条触手缠住,动弹不得。 “哈哈哈!绝望吧!挣扎吧!这就是你们的宿命!”鬼影狂笑道。 我被无数条触手缠绕,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鬼影朝我走来,它那张狰狞的面孔在我眼前不断放大,猩红色的双眼充满了戏谑和嘲弄。 “去死吧!”鬼影张开血盆大口,朝我咬来。 情急之下我想出阴神,拿着戒尺卯足了力气一拍。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我反而感觉到一阵温暖的感觉。 我猛地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只有车窗外路灯的光影断断续续地掠过。 “呼哧,呼哧……”我大口喘着粗气,感觉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全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什么情况……我这是在哪儿?”我揉了揉眼睛,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 借着微弱的光线,我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列晃晃悠悠的绿皮火车上。 “等等,火车?我不是在……”我突然想起之前在浓雾里遇到的那个鬼影,以及它那张狰狞可怖的面孔。 “难道说……”我猛地转头看向对面,兰柯和陈帆正躺在卧铺上呼呼大睡,口水流了一脸。 难道刚刚只是在做梦?不对,梦里哪来这么真实的恐惧。我颤抖着手举起戒尺,对准自己的额头,卯足了力气拍下去。阴神出窍 在兰柯和陈帆的头顶上方,分别漂浮着一团黑色的雾气,那雾气翻滚涌动,像是有生命一般,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冷气息。 我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之前在浓雾中遇到的那个鬼影! “该死!原来是梦魇鬼!”。 我立刻意识到,之前在浓雾中经历的一切,是鬼影制造的梦境! 想到这里,我顿时怒火中烧,这该死的鬼东西! 我抄起戒尺就朝那团黑雾抽了过去! “啪!”地一声脆响,金色的电光在戒尺上炸开,那团黑雾被我抽得一阵扭曲,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我握紧戒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团黑雾,生怕它又突然暴起伤人。那团黑雾被金色的电光击中后,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难闻的焦糊味弥漫在空气中。 梦魇鬼,顾名思义,就是以人的梦境为食的鬼怪,它们能够侵入人的梦境,制造各种恐怖的幻觉,让人在睡梦中被活活吓死! 而我,刚才就陷入了梦魇鬼制造的幻境之中! “妈的,原来是这鬼东西搞的鬼!”我不满地嘟囔道,“这逆天的能力,不造点好的梦境,就知道吓唬人。” 我咬牙切齿,将全身的力气都灌注到戒尺上,再次朝那团黑雾劈头盖脸地砸了过去。金色的电光在戒尺上跳跃,发出噼啪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的味道。 梦魇鬼在梦境之外实力大减,面对我的攻击,它只能狼狈地躲闪,原本浓密的黑雾顿时被劈开,像是一块破布一样在空中翻滚。 “好机会!”我抓住机会,手中的戒尺化作一道金色的闪电,狠狠地劈在那团黑雾上! “嗷!”梦魇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黑雾剧烈地翻滚起来,想要逃离我的攻击。 “想跑?没门!”我冷哼一声,手中的戒尺金光大作,一道道金色的闪电如同灵蛇一般,将梦魇鬼团团围住! 我左手捏了个诀,掏出镇魂铃,口中念念有词。那团黑雾痛苦地扭曲起来,最终化成一道黑烟被吸进了镇魂铃中。 “呼……”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手中的戒尺也渐渐恢复了平静。 “总算是解决掉这鬼东西了。” 我收起镇魂铃,神魂回体,疲惫地靠在车厢壁上,这梦魇鬼还真是难缠。 我听到陈帆荷兰从梦中清醒的声音,揉着眼睛坐起来,一脸睡眼惺忪的样子。 两个人一脸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怎么又回到车里了,不是差点被那个邪祟打死么。” 我这才想起来,她们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多么惊险的事情。我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长长地叹了口气,一股浓重的焦糊味钻进了我的鼻腔,那是梦魇鬼留下的味道。我微微皱眉,将刚才与梦魇鬼搏斗的经过,跟她们说了一遍。 “什么?你说我们刚才都是做梦?”陈帆听完我的讲述,和我抱着一样的想法“这比3D电影还好用的技能就用来吓唬人可惜了。” 兰柯则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地说:“我的天,还好只是个梦,差点以为自己真的要交代在那儿了。”她看了我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后怕,“还好你及时把我们拉了回来,不然真要被你说的那个什么梦魇鬼给吓死了,还看电影呢。” 第69章 探险 “当牛做马当牛马,没钱没闲没闲钱!”我深深地叹了口气,目光追随着那缕青烟似的犀角香,它在一个村子上空盘旋,最后缓缓消散。我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转头看向兰柯,“回到学校没休息几天,我们就又被带到这个鬼地方。” 兰柯听我抱怨,轻轻地白了我一眼,她纤长的手指灵活地转动着手里的青花瓷瓶,瓶身在她指尖跳跃,反射着车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我注意到她今天涂了新做的指甲,豆沙色的,衬得她手指更加白皙。 “你就别抱怨了,要不吃颗我新研究的丹药?”她一边说着,一边拔下瓷瓶的木塞,一股淡淡的、混合着薄荷和茉莉花香的气味飘散开来,还带着点我从未闻过的香料的味道,有点像檀香,但更清甜一些。 “保管你药到病除,不在emo。”兰柯说着,挑了挑她那好看的柳叶眉,嘴角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眼角眉梢都带着点古灵精怪。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丫头,又在打我的主意,又要拿我试药,我又不是小白鼠。我说你那是要到命除。 “陈帆,你怎么看?”我转头看向一旁正对着半块烧饼流口水的陈帆。他手里捧着那半块烧饼,两眼放光,嘴角还沾着饼屑,全然没有注意到我和兰柯之间的对话。听到我喊他,陈帆猛地抬起头,眼神还有点迷茫,他胡乱地用袖子抹了一把嘴角的油渍,然后又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手里的烧饼,这才努力地咽下最后一口,含糊不清地说:“我觉得…我觉得…好吃!” 抱怨归抱怨,活还是要干的,我推开车门,一股带着湿气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我走下车环顾四周。 村子依山而建,周围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几间破败的瓦房零星散落在山脚下,墙皮斑驳,屋顶长满了杂草,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烟了。 “喂,有人吗——!”陈帆和兰柯也下了车,他把双手拢在嘴边,扯着嗓子喊了几声,声音在空旷的山谷间回荡,但回应他的只有几声乌鸦的沙哑叫声。 山里的风带着一股凉意和潮湿的泥土气息,钻进我的衣领,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走吧,先去找找村里人,问问情况。”我说着,深吸一口气,迈开步子朝村子里走去。 沿着我们坑坑洼洼的土路走了半天,才终于在一个相对完整的院落前停了下来。 我眯起眼睛,注意到从一间屋顶铺着青灰色瓦片的屋舍的烟囱里,正袅袅升起一缕轻盈的炊烟,在空中划出一道浅灰色的弧线,然后渐渐消散在清冷的山风中。这股炊烟带着一丝干燥的草木燃烧的味道,为这片死寂的山村增添了一丝活气。 “这里应该有人。”我指着那缕炊烟,对身旁的兰柯和陈帆说道。 兰柯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轻松的神色。“总算找到个像样点的房子了。”她说着,走到那间屋子的木门前。这扇木门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木头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一些地方的油漆已经剥落,露出下面斑驳的木质。兰柯抬起手,轻轻地扣了扣门,发出几声清脆的响声。 “有人吗?”她等了一会儿,屋内一片寂静,没有人回应。于是她提高了些声音,又问了一遍:“有人在家吗?” 我们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希望能听到屋内传来的一点动静。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我们以为不会有人回应的时候,门内突然传来一阵沙哑的声音:“谁啊?”这声音低沉而缓慢,像是带着一丝警惕和疑惑。 “我们是来探险的”,我咽了口唾沫,掩饰住内心的紧张,扯出一个尽可能自然的笑容,对着木门撒了个谎话,当然,这也是真话,每次抓鬼都比探险还刺激。陈帆心领神会地看了我一眼,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头出现在我们面前,他看起来年纪很大了,脸上的皱纹如同沟壑般深刻,像是被岁月的刻刀无情地雕琢过。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褂子,上面打着好几个补丁,显得有些破旧。老头的头发花白,稀稀疏疏地贴在头皮上,一双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警惕和怀疑,他紧紧地盯着我们,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迟疑了片刻。 “探险?”他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低沉,像是两块粗糙的石头摩擦发出的声响。 我说:“大爷,您好,我们是探险主播,专门到各个地方探险的。”我指了指身后假装用手机拍摄的陈帆,接着说:“我们听说这边风景不错,就想着来这边看看,您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吗?” 老人浑浊的眼睛从我身上扫过,又落在兰柯身上,最后停留在陈帆身上,他布满老茧的手指不安地搓着粗布褂子的下摆,迟疑地说:“地方倒是有,你们…你们真的能行吗?” 陈帆见状,立刻挺起胸膛,自信地拍了两下,发出“砰砰”的响声,他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放心吧,老人家,我们可是专业的!”为了增加说服力,他还特意撩起衣摆,露出了腰间挂着的一排符咒。 老头佝偻着身子,慢吞吞地把我们迎进屋。这间比我想象中更寒碜,除了几把缺胳膊少腿的椅子和一张掉了漆的桌子,就剩下满屋子的霉味儿。 “几位,别嫌弃,我们这穷乡僻壤的,没什么好招待的。”老头说话的时候,我注意到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大爷,您就别客气了,我们就是来探险的,您给我们指指路,哪儿邪门儿,我们就往哪儿钻!”陈帆说着,还煞有介事地从包里掏出一把桃木剑,在手里掂了掂。 老头听到陈帆的话,愣了一下,浑浊的眼神闪烁不定,他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抓桌上的旱烟杆,却抓了个空,这才想起烟杆早就被他放在了身后的墙角。 他不安地搓着手,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在犹豫着什么。“这……这可使不得啊,我们这村子邪门儿得很,你们几个娃娃家家的,还是别去冒险了。” 第70章 古寨 我见状,连忙说道:“您放心,我们可是专业的,保证能帮您解决问题。” 村长看了看陈帆手中的符纸,又看了看我,眼神复杂,嘴唇张了又合,欲言又止。他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眉头紧锁,眼角的皱纹更深了。 屋外突然刮起一阵阴风,吹得窗户“吱呀吱呀”作响。 老头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一股脑地将旱烟杆从墙角抓起,颤抖着手装上一锅烟丝,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语气沉重地说:“唉,既然你们执意要去,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吧。” 他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不瞒你们说,我们村啊,现在就剩下我们这些老骨头了,年轻人都在外面打工,平时都没什么人回来,冷冷清清的。” 他顿了顿接着说:“最近啊,村东头那栋老宅子不太平,一到晚上就闹鬼,唱戏的声音,那叫一个瘆人!”我好奇地问道:“唱戏?大爷,您能具体说说吗?” 他猛吸了一口旱烟,吐出一口浓雾,说:“那声音,凄惨得很,有时候像女的,有时候像男的,反正我们这些老家伙听了都觉得瘆得慌,更别说那些小年轻了。这不,现在都没人敢靠近那宅子了。” “老人家,您说的那座老宅子是什么来头?”兰柯说着,将身体微微向前探了探。 老人眉头紧锁,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灰白色的烟雾,烟雾在昏暗的灯光下弥漫开来,呛得我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他眯起浑浊的眼睛,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那座宅子啊,以前住着一位大户人家,后来……”说到这里,老人突然顿住了,深吸了一口烟,颤抖着手将烟袋在桌角磕了磕,火星四溅,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烟草味。 “不知怎么的,家道中落,”他用干枯的手指敲了敲桌子,发出沉闷的响声,“全家人都死在了里面。”他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他放下烟杆,伸手去拿桌上的茶杯,却发现茶杯是空的,于是又无奈地缩回了手。“从那以后,那座宅子就成了凶宅,再也没人敢住了。” 我暗暗心惊,看来这次的任务比我们想象中还要棘手啊。我转头对老人说道:“大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查清楚这件事的。” 说完,我起身向老人告别,陈帆和兰柯也紧随其后。走出老人的屋子,一股冷风迎面袭来,夹杂着浓重的夜露和泥土的气息,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我们抬头看了看天色,一轮惨白的月亮挂在漆黑的夜空中,周围静得可怕,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顺着老人手指的方向,我们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村东头一片黑漆漆的树林,一座破败的老宅子隐匿其中,显得格外阴森恐怖。我们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装备,朝着那片黑暗走去。 “你说这次是什么鬼?”陈帆缩了缩脖子,压低声音问道,脚步也跟着放慢了些。“这老头说得神乎其神的,不会真是什么厉害角色吧?”他说话间,眼睛紧张地四处乱瞟,似乎担心从哪个角落里突然冒出个什么东西来。 “也就是个普通鬼。”我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也没底。毕竟这几次碰到的鬼怪越来越厉害,这次的任务地点又如此诡异,由不得我不紧张。 “别自己吓唬自己了,赶紧走吧。”我故作轻松地拍了拍陈帆的肩膀,试图让他放松下来。 “但愿吧。”陈帆显然没那么容易被说服,他仍然忧心忡忡地嘟囔着,“但愿只是个普通鬼。” “鬼和人一样形形色色。”兰柯突然插嘴,语气中带着一贯的自信,“有的凶神恶煞,有的胆小如鼠,还有的可能只是想和人说说话而已。” 她说着,还故意停顿了一下,转头看了看我和陈帆,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不过,有我在,什么鬼都不怕!” 说着从背包侧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木盒,打开后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气飘散开来,她从里面取出两颗乌黑发亮的药丸递给我们, “这是敢敢眼泪炼制的见鬼丹。”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了村东头。只见一座破败的老宅子,孤零零地矗立在一片荒草丛中,周围的树木扭曲着枝干。 我们三个人穿过村庄,踩着坑洼不平的土路,一路沉默地来到了村东头。这村子已经破败不堪,很多房屋都已无人居住,窗户破败,门板腐烂,在夜风中发出吱呀的声响,更添几分恐怖。 村东头是一片荒芜的空地,杂草丛生,乱石堆砌。空地中央,一座老宅子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仿佛是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宅子周围的树木,都被岁月扭曲了枝干,像是一只只张牙舞爪的怪兽,在夜色中投下狰狞的阴影。 老宅子的院墙由青砖砌成,如今已经坍塌了一半,露出里面更加荒凉的院子。几株枯死的藤蔓攀附在墙头,随着夜风摇曳,仿佛是在向我们招手。院子里,杂草丛生,几乎没法下脚。几扇窗户破败不堪,木质的窗棂已经腐烂,只剩下几块残破的玻璃,在夕阳的余晖中,反射出诡异的光芒。 一阵阴风吹过,周围的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有人在耳边低语,让人毛骨悚然。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地方,还真是邪门儿! “这地方……感觉不太对劲。”我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直达头顶,沿着脊椎爬上后颈,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咱们还是小心点好。”我说着,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戒尺,掌心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 “可不是嘛,”陈帆紧张地四处张望,“这气氛,简直比恐怖片还恐怖片!咱们带的符纸够不够用啊?”他说着,就开始慌乱地翻腾背包,拉链被他拉得哗啦作响,似乎想确认一下自己的安全感来源是否充足。各种符纸、桃木钉、黑狗血之类的东西被他一股脑地倒了出来,散落在地上。 第71章 伶人 “怕什么,”兰柯依然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但语气中也多了几分谨慎,她习惯性地撩了一下耳边的碎发,目光却紧紧地盯着老宅子门口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有我在呢,怕什么妖魔鬼怪!”她说着,从腰间摸出一根鞭子,自从打完尸魔回来她就一直戴在身上。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从陈帆手里抽出一叠符纸,递给兰柯和陈帆,“都贴上,有备无患。”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说着,从陈帆手里抽出一叠符纸,分别递给兰柯和陈帆,“都贴上,有备无患。” 兰柯接过符纸,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才将其贴在衣服内侧,而陈帆则显得慌乱了许多,他一把抓过符纸,胡乱地往自己身上拍,嘴里还念念有词:“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我深吸一口气,一股霉味混合着尘土的味道扑鼻而来,让我忍不住皱了皱眉。我将胸前的符纸抚平,再次确认了一下背包里的东西,然后迈步跨过门槛,伸手推开了老宅子那扇沉重的大门。 “吱呀——” “吱呀——”随着一声刺耳的响声,老宅子的大门缓缓打开。 我屏住呼吸,用力推着沉重的木门,门轴发出摩擦声,在寂静的老宅中回荡。一股阴冷的气息裹挟着尘封已久的霉味扑面而来,让我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胃里一阵翻腾。我强忍着不适,眯起眼睛,试图看清门后的景象。 院子里的光线更加昏暗,只能模糊地看到几棵枯树的影子在风中摇曳,仿佛是张牙舞爪的怪物。我深吸一口气,迈步跨过高高的门槛,脚下的青石板路凹凸不平,让我忍不住踉跄了一下。 “这里…还真不对劲……”我话音刚落,就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腾起来,迅速蔓延到全身,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我紧了紧手中的戒尺,心脏怦怦直跳。 “哎哟,我的妈呀!”陈帆紧紧地跟在我身后,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这也太冷了吧!感觉像掉进冰窟窿里一样!”他说着,还夸张地搓了搓胳膊,试图驱散身上的寒意。 “废话,闹鬼的地方当然不对劲了。”兰柯虽然嘴上说得轻松,但她自己也忍不住四处张望着,目光警惕地扫视着院子的每一个角落。“都小心点,别乱碰东西!”她压低声音提醒我们。 一踏进老宅,一股阴风就顺着裤管往里钻,冷得我激灵一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忍不住紧了紧衣服,这鬼地方可真够阴森的,跟进了太平间似的。 “我靠,这什么鬼地方,空调开到16度了吗?”陈帆一边搓着胳膊,一边往手上哈着气,试图用这种方式来给自己增加一点温度。他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快要打颤了,说话的声音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他不禁吸了吸鼻子,一股混合着霉味和灰尘的阴冷气息直冲脑门,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阿嚏!”陈帆揉了揉鼻子,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他下意识地裹紧了衣服,低声抱怨道,“这鬼正好当空调。”他说着,还夸张地跺了跺脚,试图驱散身上的寒意。 兰柯说着,伸手拍了拍陈帆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我看行,”她说着,故作认真地上下打量着陈帆,然后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就你这体格,抓回去当空调,一个夏天都能省不少电费。”她说着,还用手轻轻拍了拍陈帆的胳膊,仿佛在测试他的“制冷效果”。 客厅里,昏暗的光线透过几扇破旧的窗户艰难地挤进来,只能勉强照亮一部分区域,其余的地方则隐藏在阴影之中,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厚厚的灰尘覆盖在所有家具上,包括一套雕刻着复杂花纹的红木桌椅,如今也失去了往日的风采,显得黯淡无光。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朽味道,像是混合了霉味、潮湿的木材以及陈年的灰尘,让人不禁怀疑这里是否已经被废弃了数十年。最显眼的,就是正对着大门的那面墙上,有一幅巨大的壁画。 壁画上画的是一个身穿戏服的女人,她眉如远黛,一双杏眼顾盼生辉,小巧的樱桃小口微微上扬,仿佛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一颦一笑都勾人心魄。 她头上戴着繁复华丽的凤冠,点翠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更衬得她肌肤胜雪,吹弹可破。即使历经岁月洗礼,色彩斑驳,却依然掩盖不住她倾国倾城的风姿。 兰柯被壁画上的女人深深吸引,情不自禁地迈着碎步缓缓走近,目光牢牢锁定在那双顾盼生辉的杏眼上。 她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触摸那画中人细腻的肌肤,指尖却在即将触碰到壁画的瞬间停了下来。 “这女人……美得邪门儿!”兰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是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震慑。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不安,又忍不住再次看向那幅壁画, “看得我心里直发毛,可又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她一边低声呢喃,一边情不自禁地朝壁画走近了几步,最终在壁画前站定,细细打量起来。 她的话音未落,我眼角的余光突然捕捉到一丝异样。那原本定格在壁画上、带着淡淡笑意的眼珠,竟然微微动了一下!我心头一惊,猛地转头看向壁画, 只见那双杏眼不知何时已经转向了我们,正目光阴冷地盯着兰柯。那眼神,仿佛来自地狱深渊,充满了怨毒和恨意,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卧槽!她、她眼睛动了!”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手指指着壁画上的女人。 兰柯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愣了一下,疑惑地转头看向我,问道:“什么动了?” “眼睛!她眼睛动了!” 就在这时,壁画上的名伶原本恬静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嘴角缓缓上扬,原本樱桃般小巧的嘴巴裂开一个夸张的弧度,几乎要延伸到耳根,露出了一口森森白牙。 原本温柔似水的杏眼瞬间变得怨毒无比,眼白部分不知何时爬满了血丝,如同蜘蛛网般可怖,看得人头皮发麻。 与此同时,那画中女子的猩红指甲此刻变得尖锐如刀,一只惨白的手从画中猛地伸出,伴随着一阵阴冷的风,直直地抓向兰柯的脖子! 第72章 厉害 “小心!”我眼疾手快,一把将兰柯拉到身后,同时挥起手中的戒尺,狠狠地抽向那只鬼手! “啪!” 一声脆响,戒尺抽在鬼手上的触感,说不上是什么材质,像是击中了湿冷的烂肉,又像是拍在了一团冰冷的空气中,总之怎么想怎么诡异。一阵电光闪过,随之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那只惨白的手缩回去之后,壁画上的女人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气,原本鲜艳的色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褪去,仿佛随时都会变成一张白纸。 “打手板,百试百灵。”我看着那只惨白的鬼手缩回了壁画,长舒了一口气。 兰柯从我身后探出脑袋,看着壁画上恢复平静的女人,拍了拍胸口说: “吓死我了,这女鬼还挺厉害的,差点就掐住我的脖子了!还好你小子反应快,不然我这条小命今天可就交代在这儿了!” 我笑着摇摇头,将戒尺收回腰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头看向兰柯,说道: “这回知道了吧,漂亮的女人都危险。” 兰柯从我身后走出,轻轻地抚平被抓皱的衣领,不服气地扬起下巴,说道: “我就不危险。” 我看着她,故意拖长了语调,一字一顿地说道: “前提是,漂——亮——” 兰柯刚要开口反驳,空旷的大厅里突然响起一阵低沉的呜咽声,像是从遥远的时空传来,带着无尽的哀怨和凄凉。 那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悠扬,逐渐变成了一段哀怨的唱腔: “月照孤影长,心事付苍茫……”那歌声凄厉哀婉,如泣如诉,听得我汗毛倒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怎么唱起来了?”陈帆说着,眉头紧锁,眼睛不安地扫视着空旷的大厅,似乎在寻找歌声的来源。 我们三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阵阴风袭来,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和一股浓重的脂粉香味,眼前白影一闪,一名身着古装花旦戏袍的女子,正是壁画上的名伶,从墙上飘然而下,在空旷的大厅中央翩翩起舞。 她随着幽怨的唱腔舞动着水袖,步步生莲,身形飘忽不定,时而轻盈如燕,时而稳重如钟,眼波流转间,透着摄人心魄的寒意。 “这…这也太美了吧?”陈帆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向前迈了一步,眼睛像是黏在了那女鬼身上似的,一动也不动。 他仿佛被眼前的景象勾走了魂魄,全然忘记了恐惧,只剩下满眼的惊艳。那女鬼身段婀娜,一颦一笑都带着勾魂摄魄的魅力,伴随着幽怨的唱腔,水袖挥舞间,仿佛有万千愁绪,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溺其中。 我看到陈帆这副猪哥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猛地抬起脚,狠狠地踹在他的屁股上,把他从痴迷中踹醒。 “你小子是不是傻?这时候还想着看美女?小心她把你魂都勾走了!”我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骂道,同时伸手将他拉回到我身边。 我话音刚落,那女鬼原本随着水袖翻飞而舞动的身体骤然僵住,她猛地停止了舞蹈,白色的水袖无力地垂落下来,像是一对失去了生命力的翅膀。 她原本妩媚动人的双眼瞬间变得怨毒无比,眼白部分迅速被漆黑的颜色侵染,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般,迅速扩散开来,仿佛要将我们吞噬。 那女鬼死死地盯着我们,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戏腔,一字一顿地问道: “你们…是谁?”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沉声说道: “我们是来超度你的,你已经死了,不该留恋人间,还是早日去地府投胎转世吧!” “超度我?哈哈哈……”女鬼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那笑声尖锐刺耳,在大厅中回荡,像是无数怨灵在耳边哀嚎,我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她笑得花枝乱颤,戏服上的珠翠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却掩盖不了她语气中的怨恨和不甘。 “就凭你们?”她说着,猛地一甩衣袖,一股阴风夹杂着浓重的脂粉香气和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直逼我的面门。 我早有防备,在那股刺骨的寒意及浓郁脂粉香气扑面而来的瞬间,身体已经本能地向右侧滑开一步。几乎是同时,我手中的桃木戒尺已经高高扬起,带着破空之声,朝着女鬼惨白的面门狠狠抽了过去! 我挥舞着戒尺,沉重的力道和着破风声,桃木与空气摩擦发出噼啪的声响,如同炸开的电光在昏暗的大厅里闪烁,像是在漆黑的夜里劈开了一道道裂缝。 我咬紧牙关,手中的戒尺上下翻飞,如同一道道金色的闪电,带着噼啪作响的电光,狠狠地朝着那女鬼抽去。 可是,那女鬼身段轻盈,像是一片羽毛般飘忽不定,竟然能轻易躲过我的攻击。 我每挥出一尺,都能闻到一股刺鼻的脂粉香气,还伴随着一阵阴冷的风,刮得我脸上生疼。 更诡异的是,她还能在空中变换身形,一会儿变成娇滴滴的美人,向我抛来媚眼,一会儿变成凶神恶煞的恶鬼,张牙舞爪地扑向我,看得我眼花缭乱,差点就着了她的道。 “臭小子,就凭你也想收了我?”女鬼轻蔑地笑着,她一边灵巧地躲闪着我的戒尺,一边用涂着鲜红蔻丹的指甲掩着嘴,姿态妖娆地娇笑着。 “姐姐我当年可是这戏院的台柱子,”她说着,还故意用充满诱惑的眼神瞟了我一眼。 “想当年,有多少达官贵人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她轻轻地旋转着,水袖划过我的鼻尖,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你,”她突然停下来,用涂着鲜红丹蔻的食指指着我的鼻子, “算老几?” 我一听这话就来气,鼻腔里喷出一股浊气,当年那些达官贵人要是知道你现在的鬼样子,估计得后悔死。 我用力握紧手中的桃木戒尺,掌心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有些发麻,手背上青筋毕露。我冷哼一声,脚下用力一蹬,腾空而起,戒尺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说: “少废话!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我怒吼一声,朝着前方的墙壁猛地撞去!砖石碎裂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响,灰尘弥漫。 女鬼显然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瞪大了双眼,眼中难以置信。 “这就是厉害?” 第73章 渣男 我眼前一黑一亮,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经变成半透明的阴神状态,悬浮在半空中。 我手中的桃木戒尺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我毫不犹豫地朝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女鬼刺去,戒尺带着破空之声,直指她的双眼! 女鬼尖叫一声,猛地一侧头。锋利的戒尺尖端划过她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殷红的鲜血顿时涌了出来,与惨白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原本散发着甜腻脂粉香气的女鬼,此刻身上却散发出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她捂着脸,发出一声尖锐的怒吼,眼中的惊恐瞬间被愤怒取代。 只见她双手在空中一挥,两团幽绿色的火焰在她手中凭空出现,火焰逐渐凝实,转瞬间变成了两柄雕刻着精美花纹的长枪。 她挥舞着花枪,带着凌厉的杀气,朝我猛扑过来,阴风阵阵,卷起地上的灰尘和戏服碎片,整个大厅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 兰柯见势不妙,杏眼圆睁,娇喝一声: “孽障!休得猖狂! ” 她迅速后退一步,手腕一抖,指尖轻捻,那根一直缠绕在她腰间的长鞭便如同灵蛇出洞般飞射而出。 我这才看清,那鞭子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通体乌黑,却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上面还用金粉画着神秘的符文,在昏暗的大厅里隐隐闪烁着金光。 只听 “啪 ”的一声脆响,长鞭带着破空之声,在空中幻化出重重鞭影,如同狂风暴雨般朝着女鬼席卷而去。 鞭影交织,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女鬼困在其中。 女鬼被兰柯的鞭影困住,原本灵活的身形变得迟钝起来,我见机不可失,深吸一口气,高高举起手中的桃木戒尺,朝着她的胸口狠狠地抽了过去! 我仿佛听见耳边传来一阵破空之声,眼前闪过一道金光,那戒尺便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朝着女鬼飞去。 女鬼那张原本美艳动人的脸庞,此刻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可怖,惨白的脸上布满了冷汗,眼角的胭脂晕染开来,如同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她那双原本勾魂摄魄的杏眼,此刻瞪得浑圆,眼白上布满了血丝,眼珠几乎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她惨白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捂住胸口,原本鲜红的指甲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着青白色,身体如同风中落叶般瑟瑟发抖,仿佛随时都会魂飞魄散。 “好机会! ”陈帆双眼一亮,猛地向前跨了一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的方方正正的符咒。他咬破右手食指,迅速地在符咒上画了一道血符,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急促。 那符咒遇血即燃,腾地一下燃烧起来,火光映照着陈帆焦急的脸庞。眨眼间,符咒便化作一道金光,带着噼啪的电流声,直直地击中了女鬼!女鬼被定住,保持着痛苦的表情,一动不动地悬浮在半空中。 我心中一喜,看来这女鬼也不过如此嘛!我握紧桃木戒尺,脚下发力,猛地朝前一跃,打算趁她病要她命! 却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女鬼身上爆发出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股阴冷的气息直冲面门,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紧接着,我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向后飞去。等我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被震退了好几步,兰柯和陈帆也同样狼狈地摔倒在地。 我心中一惊,暗道不好,这女鬼要放大招了! 我眼看着那女鬼原本瘫软在地上的身躯,像提线木偶般,四肢不协调地抽动着,一点点地撑起了身体。她的十指弯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指尖深深地抠进了木质地板。 那张原本妩媚动人的脸庞此刻扭曲变形,布满了狰狞和怨毒,眼角的胭脂彻底晕染开来,像是流淌的鲜血。 更骇人的是,她的一双杏眼,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可怖的血红色,眼球暴突,死死地瞪着我们,仿佛要喷出火焰。 她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你们这些该死的臭男人,都得死! ” 然后直直地站着不动了。 我和陈帆躺枪,这就是大招。我一听,这台词,这语气,妥妥的怨妇啊! “哎哟,这位大姐,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你怎么就骂上啦? ” 陈帆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躲在我身后探头探脑地说, “你说清楚,到底是谁欺负你了? ” 她说,她原本是戏班的青衣,唱戏是把好手,十里八乡谁不知道她 “小百灵 ”的名号。后来,她随戏班路过此地,被这宅院的少爷看上了。那少爷对她一见钟情,山盟海誓说要娶她进门,给她荣华富贵。她当时年轻,哪见过这阵势,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竟然真的抛弃了梨园,嫁进了这深宅大院。 “一开始,那少爷对我确实不错,百依百顺,要星星不给月亮。 ” 女鬼说着,眼神中竟然流露出一丝怀念, “我以为我找到了真爱,谁知道好景不长,那少爷没过多久就厌倦了我,又看上了城里更年轻漂亮的姑娘。 ” “男人啊,都是喜新厌旧的玩意儿! ” 女鬼说到这,语气里充满了怨毒和恨意, “我被冷落,被抛弃,最终在这冰冷的宅院里,绝望地死去! ” 我听得入神,这女鬼的故事,像极了那些年我批改过的狗血言情小说,充满着俗套和悲剧。 “所以,你就因为这个,一直不肯投胎转世,还要害人? ” 兰柯问道。 女鬼凄惨地笑了起来,说: “我恨啊!我恨那负心汉,也恨所有负心薄幸的男人!我要让他们都付出代价!” 我清了清嗓子,看着女鬼,说: “这位姑娘,你的遭遇我们很同情,但你已经死了,留在这世上只会徒增怨气。不如放下执念,让我们超度你,早日投胎转世。再说了,因果循环,你要是早去投胎,都渣他八百回了。” 女鬼听了我的话,血红的双眼渐渐恢复了一丝清明,原本狰狞的面容也舒缓下来,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思索。 “还有这事?”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几乎透明的双手,又抬头看了看我们,嘴角挤出一丝苦笑。 我看见她身周的黑气渐渐散去,露出了原本素净的白色衣裙。 我拿出镇魂铃,轻念咒语。 女鬼的身体周围泛起阵阵金光,她脸上露出释然的微笑, 最后深深地看了我们一眼,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气中。 第74章 打工人 窗外,夕阳已经染红了半边天,金色的余晖透过雕花的窗棂洒落在房间里,将我和兰柯、陈帆的影子拉得老长。 我伸手端起桌上那杯早已凉透的茶,一股淡淡的苦涩味瞬间在舌尖蔓延开来,我不禁皱了皱眉,长叹了一口气:“这日子真是越来越难了。 ” 兰柯的目光从手中的书页上移开,他斜睨了我一眼,淡淡地说:“怎么,又开始哭穷了? ” 我放下茶杯,苦着脸说:“上次除掉尸魔花了不少钱,捉鬼的费用还没报销呢。 ” 陈帆听到这话,也连忙凑了过来,他用手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一脸苦相地说:“可不是嘛,再这样下去,咱们就得喝西北风了。 ” 我无奈地摇摇头,说:“陆老头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也不按时发工资。 ” 我再次端起茶杯,却没了喝的兴致,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说:“哎,也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 “我说,咱们啥时候才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啊? ” 陈帆一边说着,一边将一颗龙眼大小,散发着淡淡药香的“脑白金丹 ”塞进嘴里,他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含糊不清地抱怨道。 “你要是真想过正常日子,赶快提升记忆力,别再每次抓鬼都得查手机!我这丹药可是很贵的! ”兰柯说着,伸手将桌上那只白玉药瓶拿了起来,从中倒出一颗龙眼大小,散发着淡淡药香的“脑白金丹 ”,抛进嘴里,“再说了,你也不看看,咱们现在干的这行,能是正常人干的吗? ” 兰柯说着,又从白玉药瓶里倒出一颗“脑白金丹”,递到我面前,说道:“喏,你也来一颗,补补脑。 ” 我摆了摆手,把那颗丹药推了回去,说:“我脑子够用了,你自己留着吃吧。 ” “少来,就你那点记性,还好意思说?也就比陈帆好点不多。 ”兰柯忍不住笑道。 我无奈地摇摇头,只好把那颗丹药扔进嘴里:“就算不抓鬼,咱们三个也不像正常人啊。 ” “我们还能不能再见面……”陈帆口袋里传来铃声,打破了房间里略带沉闷的气氛。 他伸手在裤兜里摸索着。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伴随着阵阵嗡嗡的震动声。他连忙按下接听键,将手机贴到耳边。 “喂,哪位? ”陈帆被嘴里的丹药噎了一下,他努力想咽下这颗“脑白金丹 ”,却感觉它在喉咙里越卡越紧。 他用力拍了拍胸口,发出几声干咳,总算把丹药咽了下去,但喉咙里火辣辣的,一股浓郁的药香味直冲鼻腔,让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低声抱怨道:“兰柯,你这丹药能不能做小点?差点没把我送走! ”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揉了揉自己被噎得有些难受的喉咙,眼睛里泛着泪光。 “请问是陈大师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打断了陈帆的抱怨。 “你是? ”陈帆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又揉了揉自己被噎得生疼的喉咙。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接着传来一个浑厚且略带一丝局促的男声:“您好,您好,陈大师,我是科技公司的王军,久仰您的大名!我,我之前在网上看到过您的联系方式,听说您是捉鬼的专家,我们公司最近遇到了一点麻烦,所以想,想请您过来一趟…… ” “没问题的,我可以搞定! ”陈帆语气里充满了自信,他清了清嗓子,接着说,“不过,我需要先去你们公司看看情况,才能最终确定。 ” “好好好,没问题,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过来一趟? ”电话那头的王军语气十分急切。 “就今天下午吧,你把地址发我手机上。 ”陈帆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他兴奋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激动地说道:“终于开张能不做赔本买卖了! ” “走吧,去会会这位王总,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 我放下茶杯,起身说道。 我们乘电梯来到位于商圈的海纳科技CBD公司所在的25层。电梯门刚一打开,一股浓重的咖啡味就扑面而来,混合着各种文件打印后留下的油墨味,让人感觉有些喘不过气。 公司的前台装修得倒是富丽堂皇,明亮的灯光和光滑的地板。前台后面,巨大的屏幕上滚动播放LED着公司宣传片,充斥着“狼性文化 ”和“奋斗精神 ”等口号。 “这公司,有点意思啊…… ” 兰柯一边用鼻子嗅着,一边饶有兴趣地说道。 陈帆则两眼放光,盯着公司前台漂亮妹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我说,这公司福利不错啊,要不咱们考虑考虑跳槽? ” 兰柯嫌弃地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压低声音说道:“人家公司不收色狼。 ” 我懒得理会陈帆,径直走向前台,说明了与王军的预约。前台妹子化着精致的妆容,职业微笑地点了点头,显然已经接到了通知,拿起电话低声说了几句,便示意我们可以进去了。 一进公司,一股沉闷的氛围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感,让人忍不住想要逃离。 只见敞开式办公区里,电脑前坐着一排排上班的人,他们佝偻着背,目光呆滞地盯着屏幕,手指机械地在键盘上敲击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这些人看上去年纪都不大,但却充满了疲惫和暮气,与公司宣传片里展现出的活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们的头发稀疏,一张张年轻的面庞却失去了应有的光彩,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黑眼圈,像是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脸色蜡黄,毫无血色。 兰柯揉了揉眼,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问道:“就这些……是要抓的鬼? ” 我瞥了他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小声点,别让人听见。 ” 兰柯缩了缩脖子,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地追问:“可是,他们看起来……也不像啊? ” “像什么? ”我挑了挑眉,反问道,同时目光扫过那些埋首工作的员工。 兰柯皱着眉头,似乎在努力寻找合适的形容词,她犹豫了几秒,才压低声音说道: “像被人吸干了精气似的。 ” 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压低声音说道:“这些是打工人。 ” 第75章 福报 我们走进王总办公室,只见一位年约四十的中年男人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他穿着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下,嘴唇略薄,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三位大师,你们可算来了!”王总一见到我们,原本紧绷的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他从宽大的办公桌后起身,快步迎上来,热情地招呼道,“快请坐,快请坐!” 说着,他将我们引到沙发旁,弯下腰,亲自为我们打开了真皮沙发上的靠垫,又吩咐秘书冲几杯咖啡,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迫不及待地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公司最近遇到的怪事。 “公司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上个月开始就怪事连连。晚上大家都在埋头加班,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只有键盘敲击声和鼠标点击声。突然间,几台电脑的屏幕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原本处于休眠状态的电脑像被什么东西操控了似的,自动运行起程序来,代码一行行快速滚动,看得人眼花缭乱。与此同时,旁边原本安静的打印机也开始疯狂运作,打印机发出“嗡嗡嗡”的轰鸣声,白花花的A4纸一张接着一张吐出来,堆满了打印机的出纸口。” 王总说到这里,脸色骤变,原本红润的国字脸变得煞白,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眼神闪烁,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更可怕的是……公司准备的咖啡……自己消失了……” 他猛地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像是在极力平复内心的恐惧,颤抖的手指着茶几上的咖啡杯,语速飞快地说道:“就像,就像变魔术一样,凭空消失!” 我微微皱眉,端起茶几上的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咖啡的香气在口腔中弥漫开来,但我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咖啡上,兰柯和陈帆也一脸严肃地对视了一眼,心中充满了疑惑。 王总猛地站起身,走到办公室角落里,指着那台还在嗡嗡运作的电脑,咬牙切齿地说道:“本来这鬼魂免费加班也就算了,但是他蹭公司福利我不能忍!你看!” 他颤抖着手拿起桌上已经凉透了的咖啡,又指了指打印机旁边堆积如山的废纸,“咖啡,A4纸,这些都是钱!都是给我加班兄弟准备的,是给奋斗的人准备的!” 我将咖啡一饮而尽,感受着略带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在舌根处留下淡淡的焦香。 我放下杯子,眼角的余光瞥见兰柯和陈帆都投来询问的眼神,我微微颔首,转向王总,压低声音,故作高深地说:“王总,你这情况,不简单呐。” 王总一听,果然上钩了,他急切地从沙发上站起身,两步跨到我面前,椅子腿摩擦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浑浊的呼吸声清晰可闻,我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夹杂着古龙水的香气。他语气更加焦急:“大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什么厉害的鬼怪?” 我故作神秘地摇摇头,眼睛微微眯起,仿佛洞悉一切,压低声音,用一种近乎耳语的语气说道:“王总,不是我说你,”我故意拖长了语调“现在这年头,这鬼啊,也开始与时俱进了,知道你们公司福利好,这是来体验996的福报来了。” 兰柯在一旁用手抵着嘴唇,肩膀随着忍住的笑意微微颤抖,陈帆却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陈帆连忙用手捂住嘴巴,弯下腰,假装咳嗽了几声。 王总显然没有注意到兰柯和陈帆的小动作,他已经被我的话带进了沟里,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紧张地搓着手,问道:“那,那大师,您看这事儿,该怎么解决啊?” 我用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说道:“王总,你也知道,这捉鬼嘛,是件体力活,我们这出一次手,也是要成本的……” 我还没说完,王总就连忙点头如捣蒜:“明白明白,应该的应该的,不知道大师您这边,需要多少费用?” 我伸出五根手指,王总的目光立刻被我的手吸引,他微微张开嘴,愣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五千?” 我慢慢地摇了摇头,将伸出的五根手指轻轻弯曲,然后重新指向他。 “五万?”他连忙又坐回沙发上,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大师,你这也太贵了吧!” 我双手环抱在胸前,摆出一副“爱要不要”的表情,说道:“王总,这年头,物价飞涨,这捉鬼的成本自然也水涨船高,我这也是良心价了,童叟无欺。” 王总还想再争取一下,我直接打断他:“王总,一口价,五万,你要是觉得贵,那我们现在就走,您再另请高明吧。” 我说着,将身体往椅背上一靠,作势就要起身,眼角的余光却瞥见王总的脸色骤变。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别别别,大师,五万就五万,您可一定要帮我把这鬼给解决了!” 其实五万块钱对他来说就是九牛一毛,这点钱和公司遇到的问题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我感叹王总真是说大话花小钱的典范。五万块就能解决他公司闹鬼的“大事”,做梦都要笑醒了。我的要价简直业内良心。 我示意他稍安勿躁,随后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故作轻松地说道:“王总,你放心,我们既然接了你这活儿,就一定会帮你解决问题的。” 王总这才面色稍缓,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长舒了一口气。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点亮屏幕。他滑动着屏幕,指尖在屏幕上快速点击了几下。 伴随着“叮”的一声短信提示音,我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显示收到一笔转账。王总抬起头,带着一丝恳求的语气说道:“还是尽快解决吧,兄弟们都不敢加班了!”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将手机放回口袋,嘴角带着一抹自信的微笑:“王总,爽快!那我们今晚就开始?” 第76章 画饼 城市的夜幕降临,八点整,我们一行人站在了王总公司大楼前。这栋写字楼高耸入云,玻璃幕墙反射着路灯昏黄的光,显得格外冷清。楼前广场的花坛里,几株枯萎的灌木在夜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更添几分萧瑟。 我抬头望向写字楼顶层,那里隐没在浓重的夜色中,看不真切,却莫名地让人心头一沉。或许是心理作用,还没进门,我就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仿佛这栋大楼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一阵阴风刮过,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美丽冻人?”兰柯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和幸灾乐祸。她裹了裹身上厚实的衣服,脸上带着一丝得意。自从几次抓鬼发现阴气很冷之后,兰柯就长了心眼,每次行动前都会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不像我,为了保持行动敏捷,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风衣,此刻正被这股阴风吹得瑟瑟发抖。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努力控制住自己打颤的牙齿,没好气地说:“我这叫敬业,穿太厚影响我的身法。” 陈帆跟在我们身后,他身上背着一个塞得鼓鼓囊囊的帆布包,几张黄符从包里探出头来,随着他的步伐一晃一晃的。他吸了吸鼻子,忍不住抱怨道:“我应该学学驱寒符了,这帮邪祟北极来的吧!” 王总的公司大门敞开着,仿佛一只巨兽的深渊巨口,里面黑漆漆的,只有几台电脑屏幕散发着幽幽的蓝光,像极了鬼火般闪烁不定。走到门口,一股阴冷的气息便扑面而来。一进门,一股寒意就直逼而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陈帆动作迅速地从他那塞满各种道具的帆布包里掏出一把符纸,嘴里念念有词。他眼神一凛,猛地将符纸抛向空中,符纸在半空中无火自燃,发出“噼啪”的声响,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刺鼻的硫磺味。借着忽明忽暗的火光,我看到办公室里的景象,顿时头皮发麻。 借着忽明忽暗的火光,我看到办公室里原本漆黑的电脑屏幕此刻都亮着幽幽的蓝光,像是一双双充满怨毒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们。 键盘上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疯狂敲击,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看得我头皮发麻。一行行代码如同瀑布般飞速滚动,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内容,只剩下残影在眼前晃动。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感。 陈帆皱起眉头,眼睛死死盯着那些疯狂滚动的代码。他从帆布包里抽出一张黄符,夹在两指间,低声道:“真是活久见,做鬼还这么拼,看来今天晚上有的忙了。”说完,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咬破食指,将一滴鲜血点在符纸上。 我们吃下见鬼丹,环顾四周,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那是一个秃顶的程序员,地中海的头顶在电脑屏幕幽幽蓝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锃亮,镜片厚得像啤酒瓶底的眼镜架在鼻梁上,几乎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深深的黑眼圈像是长时间熬夜留下的勋章,昭示着他程序员的身份。他穿着件皱巴巴的格子衬衫,上面还沾着可疑的污渍,手里还拿着一杯咖啡,咕咚咕咚的喝着。 我压低声音,兴奋地指着那个程序员鬼魂,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兰柯,又对陈帆使了个眼色,说道:“找到了!就是那家伙在搞鬼!” 兰柯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立刻会意地捂住嘴巴,点点头。陈帆则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着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还没等我想明白程序员鬼魂到底在干什么,他突然转过身,咖啡杯从他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咖啡的苦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他空洞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们,嘴角还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程序员鬼魂猛地抬起头,空洞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们,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露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他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在艰难地转动。一股腐烂的恶臭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混合着咖啡的苦香,令人作呕。 “想不想实现你们的梦想?”他嘶哑着声音问道,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砂纸上摩擦一般刺耳。“想不想一夜暴富?想不想成为人生赢家?”他继续追问,声音越来越大。我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鸡皮疙瘩瞬间爬满了全身。 这家伙该不会是想给我们“画大饼”吧?我心中暗想,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别听他胡说八道!”我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压低声音对兰柯和陈帆说道,“这家伙是想迷惑我们,让我们放松警惕!” 然而,陈帆仿佛被点了穴一般,直愣愣地盯着程序员鬼魂,眼神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程序员鬼魂那嘶哑的声音,在他听来仿佛天籁之音,每一个字都敲击着他的心房,让他原本就急促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起来。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心脏的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腔一般。他贪婪地吞咽着口水,喉结上下滚动,仿佛要把什么东西咽下去。 他两眼放光,像是看到了金山银山一般,兴奋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可以实现梦想吗?那我想要一座金山银山,可以吗?” 这家伙还真是掉钱眼里了! 程序员鬼魂猛地向前探出身,让我忍不住屏住呼吸。他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竟然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像是夜空中闪烁的鬼火,让人不寒而栗。“当然可以!”他嘶哑的声音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甜腻,“只要你加入我们,”他说着,缓缓抬起一只手,干枯的指骨指向陈帆,“我可以让你实现所有的梦想!” 说着,程序员鬼魂腐烂的指骨敲击着悬浮在半空中的虚拟键盘,一行行代码如同绿色瀑布般倾泻而下,伴随着噼啪的电流声,一座金光闪闪的金山拔地而起。 第77章 摆烂 “你看,这是我为你量身打造的未来计划!只要你按照我的计划去做,不出三年,你就能拥有数不尽的财富,成为人人羡慕的人生赢家!”程序员鬼魂的声音嘶哑刺耳,却如同美妙的仙乐般敲击着陈帆的耳膜。 他痴迷地盯着那座金山,仿佛能闻到金子散发出的诱人香气。金山的耀眼光芒映照在他的脸上,反射出贪婪的光芒。他仿佛看到无数的人对他顶礼膜拜,耳边充斥着恭维和赞美。 他颤抖着手,想要触碰那座金山,却又害怕惊扰了这美好的幻境。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美好的未来吸入肺腑,贪婪地想要将这一切据为己有。 “怎么样?是不是很心动?”程序员鬼魂的声音如同附骨之蛆,钻进了陈帆的耳朵里,他甚至能感觉到耳膜的震动。 他贪婪地盯着那座金山,仿佛那就是他的一切。他仿佛看到自己躺在金山上,享受着数不尽的荣华富贵。程序员鬼魂腐烂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那笑容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恐怖,他干枯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陈帆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响,仿佛要震破耳膜。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喉咙里发出“咕咚”一声,贪婪地问道:“什么条件?” 程序员鬼魂腐烂的嘴角向上牵起,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他那双空洞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陈帆落入陷阱。 “很简单,”他伸出干枯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如同催命的鼓点敲击在陈帆的心头,“只要和我一起加班……” 听到“加班”两个字,陈帆原本迷离的眼神瞬间恢复了清明,他猛地摇了摇头,要将脑海中金山的幻影甩出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躺平才是我的人生梦想。 程序员鬼魂见陈帆这副“摆烂”的样子,腐烂的脸上挤出一丝冷笑,他干枯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击出“哒、哒”的声响,像是倒计时一般催促着陈帆。陈帆看到,随着敲击声,那堆积成山的金币仿佛也摇摇欲坠,他甚至能嗅到金币即将崩塌时扬起的尘土气息。 “年轻人,不要总想着不劳而获,”程序员鬼魂的声音变得尖锐刺耳,让陈帆忍不住心头一颤,“只有努力,才是通往成功的唯一途径!”他空洞的眼窝中,幽幽的鬼火飘忽不定,映照着陈帆惊疑不定的脸庞。 “996算什么?007才是人间真谛!”程序员鬼魂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陈帆,仿佛是在看一只即将落入陷阱的猎物。 “你想想,当你成功的那一刻,金钱、美女、豪车、别墅,什么都会有的!”他嘶哑的声音里充满了蛊惑,陈帆的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金山的光芒,耳边似乎已经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你想改变生活,遇见更好的自己。听懂掌声” 我心里暗骂,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这鬼东西,是被大饼撑死的吧,死了还在这人呢PUA!他那干瘪的嘴唇一张一合,满嘴的成功、财富,说得比唱的还好听。 “你不能再浑浑噩噩地过日子了!”程序员鬼魂见我们不为所动,猛地一挥那干枯的手臂,动作之大,我怕他把胳膊甩出去。 “要奋斗!要努力!”他声嘶力竭地咆哮着,空洞的眼窝中鬼火乱窜,将原本就昏暗的房间照射得更加阴森恐怖。 “要成为人上人!”他激动地挥舞着另一只手,我甚至能听到他指骨之间摩擦发出的咔咔声响,像是干柴在燃烧时发出的声音。程序员鬼魂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他腐烂的脚掌在地板上用力地跺着,发出“咚咚咚”的闷响。 程序员鬼魂见我们三个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浑身的骨头架子都咯吱作响。他猛地指向陈帆,声嘶力竭地质问道:“你就甘心一辈子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吗?你的梦想呢?你的追求呢?” 陈帆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说:“梦想?追求?那是什么东西?能吃吗?”他伸了个懒腰,继续说道:“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多舒服啊!” “就是啊!”我深表赞同地附和道,“为什么要做人上人?累死累活的,最后还不是一堆黄土?我们说好了要和谐共处,一起躺平的!” 兰柯看着我和陈帆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有点出息?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固然重要,但也不能一直这样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吧?”她顿了顿,接着说道:“当务之急,是先把这个鬼抓了,我还要去做美甲呢!” 程序员鬼魂听到兰柯的话,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他猛地转过头,指着我们三个,声嘶力竭地问道:“是啊!你们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吃喝玩乐吗?” 我和陈帆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不然呢?” 兰柯翻了个白眼,无奈地说:“行吧,你们赢了。” 程序员鬼魂抱着他那颗硕大的头颅,发出了灵魂深处的疑问:“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我们三个异口同声:“去码头整点薯条。” “去码头整点薯条?”程序员鬼魂那双空洞的眼窝里,鬼火猛地跳动了两下,像是被汽油泼洒的火焰,瞬间蹿起老高。他那枯瘦的下巴难以置信地张大了,露出黑洞洞的口腔,仿佛能吞噬一切。 “你们……你们……”程序员鬼魂你了半天,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那双空洞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眼窝中跳动的鬼火也变得更加狂躁,将周围的墙壁映照出一片诡异的绿色。他颤抖着抬起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指向我们,仿佛我们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你们这群好吃懒做的家伙!”他嘶哑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难以置信,空荡荡的胸腔剧烈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要炸裂开来。“不思进取!简直是社会的蛀虫!” 他气得浑身发抖,像是下一秒就要爆炸一样。“我今天就要消灭你们这些摆烂的家伙,还世界一个清净!” 这回玩大了,本来以为这家伙只是想给我们洗脑,没想到还真动了杀心。 第78章 咖啡 兰柯和陈帆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腐败软件和烧焦电路板的怪味,令人作呕。 程序员鬼魂的嘶吼声还在耳边回荡,但我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我大吼一声“小心”,一把将兰柯和陈帆拉到身后。 同时,我的手迅速伸向背后,一把抄起戒尺。顾不上多想,我一个箭步冲到他们前面,说时迟那时快,那程序员鬼魂已经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 我手中的戒尺带着破风声,狠狠地朝他的脑袋砸去。却只听得“呲”的一声,那鬼东西的身体就像屏幕上的乱码一样,一阵扭曲闪烁,竟然躲过了我的攻击! 戒尺落空,我看到程序员鬼魂那扭曲闪烁的身体周围,竟然泛起了一阵阵肉眼可见的代码流,像是一条条绿色的毒蛇,在我的眼前飞速地游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更加浓烈的焦糊味,混合着机油和汗臭,几乎让我窒息。 我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有些模糊。但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握紧了手中的戒尺,咬紧牙关,低声骂道:“我去,还能这样玩?” 这程序员鬼魂看来还真有两下子,难怪敢在这儿大放厥词。 “你们这群家伙,不思进取!”程序员鬼魂见我摆出防御姿态,语气更加嚣张,那双空洞的眼窝中,鬼火燃烧得更加剧烈,像是两团即将爆炸的绿色火球。 那些原本在他身边缓缓流动的乱码,此时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开始疯狂地涌动,迅速地汇聚在一起,化作一道道锋利的绿色代码,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像暴雨一样铺天盖地地朝我们袭来。 我心念电转,脚下步伐灵活地移动,堪堪躲过那些代码的攻击。同时,我扯着嗓子冲着身后依然愣在原地的兰柯和陈帆大吼:“喂!你们两个别愣着了!再不出手,咱们就真成这鬼东西的代码了!” 兰柯本来还在一旁抱臂观战,听到我略带慌乱的喊声,她微微挑眉,这才将目光转向那些袭来的代码。闻到空气中越来越浓重的焦糊味,她不禁轻轻扇了扇鼻子,一脸嫌弃地说:“啧,这味道可真够呛,看来真得稍微认真一点了。” 说罢,把头发别在耳朵后边,动作潇洒利落。接着,她右手一抬,指尖轻巧地缠绕上一根红色的细绳,用力一扯,原本缠绕在她腰间的长鞭便落入手中。只见那长鞭通体漆黑,唯有鞭身盘旋着一条金丝,在昏暗的机房中闪着微光。兰柯手腕轻抖,长鞭如灵蛇般舞动,发出清脆的破空声,空中竟然浮现出道道金色的符文,那些符文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精准地击中袭来的代码,将它们一一击碎。 “你别抽到我!”我一边大声提醒兰柯,一边敏捷地侧身躲过一串代码的攻击,同时,我看到兰柯已经将长鞭舞得虎虎生风,不禁咽了口唾沫,心中暗暗祈祷她能分清敌友。 “哼,你以为本姑娘是吃素的吗?信不信我真抽你!”兰柯听到我的话,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眼角眉梢都带着一丝挑衅的笑意。 陈帆见状,不敢怠慢,赶紧从背包里掏出一沓黄符。他深吸一口气,口中念念有词,指尖快速地掐算着什么。 忽然间,他双眸圆睁,大喝一声:“疾!” 同时,他猛地将手中的符咒朝程序员鬼魂的方向甩了出去。那些符咒像是有生命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金色的弧线,燃烧起熊熊烈火,瞬间将周围的空气都映照得一片金红。 灼热的温度迎面扑来,我甚至能闻到一股纸张燃烧后特有的焦糊味。程序员鬼魂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势吓了一跳,他惊恐地怪叫一声,那些代码形成的保护罩剧烈地颤抖起来,却依然无法抵挡符咒的威力,被逼得连连后退。 “谁说我摆烂,画符最勤奋!”陈帆看到符咒奏效,兴奋地大叫一声,他抹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汗珠,顾不上擦拭,便又抓起一把符咒。 他嘴里念念有词,指尖翻飞,快速地结印、画符,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每一道符咒都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带着噼啪作响的电流声,呼啸着飞向程序员鬼魂。 我挥舞着戒尺,如同一个经验老道的剑客,每一击都伴随着破空声,直取程序员鬼魂的要害。他那绿色的代码身躯被我击中,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冒出一阵阵黑烟。 兰柯的长鞭如同一条灵蛇,在空中飞舞,金色的鞭影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那些袭来的代码一一击碎,发出清脆的爆裂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味。 陈帆则像一个移动炮台,不断地扔出符咒,轰炸着程序员鬼魂。 程序员鬼魂显然没想到我们竟然如此难缠,他一边躲避着我们的攻击,一边气急败坏地吼道:“你们这群家伙!竟然敢反抗我!我要让你们尝尝我的厉害!” 就在这时,程序员鬼魂突然停止了攻击,他发出一声怪笑,那笑声在空旷的机房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我看到他飘到一旁,抓起一个足有脸盆大小的金属桶,一股浓烈的苦涩味道瞬间充斥了我的鼻腔——那竟然是满满一大桶咖啡! 程序员鬼魂迫不及待地将桶举到嘴边,“咕咚咕咚”地狂饮起来,咖啡顺着他的嘴角流淌下来,在他惨白的下巴上留下了一道道褐色的痕迹。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喝完最后一口,将空桶随意地扔在地上,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他的双眼原本黯淡无光,此刻却突然亮了起来,像是两颗绿色的灯泡被瞬间点亮,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身上爆发出来,让我感到一阵心悸。我心中一惊,暗道不好,这鬼东西要放大招了! 果不其然,程序员鬼魂的身体像是充气的气球一样迅速膨胀,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代码球,将整个机房的空间都占据了一半。无数道代码如同一条条绿色的毒蛇,疯狂地从代码球中伸出来,带着尖锐的呼啸声,朝我们席卷而来。 第79章 还卷 “我靠!这什么鬼东西?!”陈帆的声音都变了调,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快躲开!”我大喊一声,一把拽住兰柯的胳膊,另一只手则紧紧抓住陈帆的衣服,顾不得其他,我们三人一起狼狈地朝旁边滚去。我的心脏狂跳不止,耳边充斥着代码触手划破空气发出的尖锐呼啸声,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我们撕成碎片。 “砰!”的一声巨响,一根粗壮的代码触手重重地砸在我们刚才站立的地方,地上被砸出一个深深的坑洞,碎石飞溅。我惊魂未定地抬起头,看到那根代码触手还在不停地挥舞着,仿佛一条饥饿的巨蟒,正在寻找着下一个猎物。 “这样下去不行,我们会被耗死的!”兰柯一边大口地喘着粗气,一边焦急地说道。 “那怎么办?这鬼东西太厉害了!”陈帆惊慌失措地环顾四周,却发现根本无处可逃。 我环顾四周,突然,我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一台电脑上。 “有了!”我眼睛一亮,指着那台电脑说道,“陈帆,你会不会黑客技术?” “啊?”陈帆一脸懵逼,“我会啊,抓鬼那呀!” 我一把将陈帆推到电脑前,“想办法黑了所有电脑!把他写的所有代码都删掉或者更改,不能恢复的那种。” “可是……” “没有可是!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我打断了陈帆的话,“快去!” 陈帆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坐到电脑前,开始尝试破解电脑密码。 “兰柯,掩护陈帆!”我转头对兰柯说道。 “知道了!”兰柯点了点头,挥舞着长鞭,将那些试图靠近陈帆的代码触手一一击退。 我则手持戒尺,站在陈帆身后,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陈帆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怎么样?好了没有?”我焦急地问道。 “快了!快了!”陈帆一边敲击着键盘,一边说道,“马上就好!”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异响。我心中一惊,连忙转身看去。 只见程序员鬼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后,他那张由代码组成的脸上,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 “小子,你上当了!”程序员鬼魂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一股巨力袭来,我整个人被击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噗!”我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程序员鬼魂一步步朝我走来,他的脸上满是狰狞的笑容。 “小子,你不是很厉害吗?”程序员鬼魂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深处,带着刺骨的寒意,他那张由代码组成的脸上,每一条代码都闪烁着嘲讽的光芒,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 我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感到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一样,剧痛让我倒吸一口凉气。程序员鬼魂缓缓抬起手,我看到无数道绿色的代码如同灵蛇一般,从他指尖涌出,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在他手中疯狂地汇聚、旋转,最终形成一把巨大的代码之剑。 那剑身闪烁着幽绿的光芒。 “去死吧!”程序员鬼魂怒吼一声,挥剑朝我刺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看到程序员鬼魂手中的代码之剑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原本幽绿的光芒变得忽明忽暗,像是失去了控制。 紧接着,一阵噼里啪啦的电流声在我耳边炸响,那把代码之剑竟然像玻璃一样碎裂开来,化作无数细碎的光点消散在空中。 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柔软香甜的粉色,散发着浓郁的草莓香气。程序员鬼魂愣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飘落在他面前的,发出一声疑惑的闷哼:“嗯?”我抓住这个机会,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猛地一翻身,躲开了程序员鬼魂的攻击。 我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听到身后传来陈帆兴奋的声音:“哈哈哈!成功了!我成功了!” “你小子,终于成功了!”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嘿嘿,那是当然!”陈帆得意地笑了笑,“也不看看我是谁!” “别废话了,赶紧解决掉这个鬼东西!”兰柯在一旁催促道。 程序员鬼魂傻眼了,他手里的代码之剑“噗”地一声变成了几团粉红色的,软绵绵地瘫在他手里。 “什么情况?我的代码呢?我的剑呢?”程序员鬼魂惊慌失措地大叫起来。 “张舟程序员鬼魂惊恐地看着我,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毫无反抗之力。没有了代码的加持,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游魂,不堪一击。 兰柯长鞭一卷,将程序员鬼魂捆了个结实。 我从口袋里掏出镇魂铃,对着仍在挣扎的程序员鬼魂晃了晃,随着咒语的念诵,镇魂铃发出一道金光将程序员鬼魂笼罩。 “啊...!放开我!我还有代码没写完!”程序员鬼魂被金光包裹,现出原形,他拼命挣扎着,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脸上写满了恐惧和不甘。 “别挣扎了,”我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家伙,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你已经死了,执念太深只会让你魂飞魄散。” “不!我不能走!我还有项目没上线,还有没修bug,我不能就这么走了!”程序员鬼魂声嘶力竭地喊着,眼中满是不舍和绝望。 “你活着的时候都没日没夜地加班,死了还要卷吗?”我叹了口气,“别再执着了。” “可是...可是...”程序员鬼魂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我打断了。 “没有可是了,”我加重了语气,“你已经没有机会了,现在去投胎,或许还能有个好的来世,再这样下去,你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 听到我的话,程序员鬼魂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我,眼神逐渐变得迷茫,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想想那些比你先投胎的程序员吧,”我趁热打铁,“如果你不去投胎,他们可就把你甩在后面了,到时候你想卷都没机会了。”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程序员鬼魂的内心,他低下了头,喃喃自语道:“是啊...下辈子还要卷...我要去投胎...” 话音刚落,程序员鬼魂的身体便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空气中,只留下一句淡淡的回音:“再见了...” 第80章 民宿 捷达车在“缘居”民宿的门口缓缓停下,我推开车门,一股清新的空气夹杂着淡淡的檀香味扑鼻而来,沁人心脾。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长时间追逐犀角香的疲惫感顿时消散了不少。 抬头望去,“缘居”的牌匾古色古香,在夜色中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院子里的树木高大挺拔,枝繁叶茂,在微风的吹拂下沙沙作响。我忍不住感叹了一声:“苍老个天,终于有个像样的地方了。” 一路走来,不是荒郊野岭就是破败不堪的凶宅,我现在真是身心俱疲。我甚至开始怀念起家里柔软的床铺和热腾腾的饭菜, 抓鬼虽然刺激,但也不能总住在这种地方吧? 我无奈地摇摇头,现在不求安稳度假,只求抓鬼的时候,环境好点。 民宿背靠着郁郁葱葱的青山,山间云雾缭绕,仿佛仙境一般。门前是一片碧绿的湖水,微风拂过,湖面泛起阵阵涟漪,倒映着青山绿水,如诗如画。民宿的建筑风格古朴典雅,白墙青瓦,飞檐翘角,在青山绿水的映衬下,更显得清幽雅致。 “这地方,风景优美还有温泉泡温泉!”我看着门口的介绍,上面还印着温泉池的照片,热气腾腾的,让人忍不住想要立刻跳进去。“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兰柯说着,推开雕花木门,率先走了进去。 我们跟着兰柯迈过门槛,走进民宿。 一进门,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混合着温暖的花香扑面而来,让人心旷神怡。院子里种满了各种花草,在夜色中散发着迷人的芬芳。几盏造型古朴的石灯立于花丛中,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花草的影子投射在青石板铺就的小路上,显得格外静谧。正对着大门的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堂屋,两侧是回廊,回廊的尽头各有一间厢房,雕花的窗户透出点点灯光,给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一丝温馨。 兰柯的声音在寂静的院落中回荡,带起一阵淡淡的回音。等了一会儿,却不见有人回应。 “老板娘,有人吗?”兰柯又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这次他的声音更大了些。 我注意到,他特意加重了“老板娘”三个字的发音,似乎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引起对方的注意。 院子里的树叶沙沙作响,远处传来几声虫鸣,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声响。 就在我以为不会有人回应的时候,从堂屋的方向传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好听的声音:“里边请”。 一位风情万种的老板娘出现在我们面前,她身穿一袭素雅的旗袍,墨绿色的底子上绣着几朵盛开的牡丹,衬托的她肌肤更加白皙胜雪。旗袍紧紧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将她凹凸有致的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乌黑亮丽的长发盘成一个精致的发髻,几缕发丝垂在耳边,更显得她妩媚动人。老板娘的眉毛像柳叶一样细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顾盼生辉,眼波流转间透着一丝妩媚,红唇轻启,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举手投足间尽显成熟女人的风韵。 “我们是来旅游的,听说您这民宿风景不错,就想着来住几天。”兰柯说着,脸上堆起人畜无害的笑容,目光却不动声色地扫视着院子的每一个角落,从精致的石灯到青石板铺就的小路,最后落在了堂屋门口那几盆开的正艳的花卉上。 老板娘掩嘴轻笑,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欢迎欢迎,几位里面请。”她微微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我们进屋。我注意到,她的目光在我们三人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打量着我们。 兰柯率先迈步跨过门槛,走进堂屋,我紧随其后。 一股混合着檀香和花香的温暖气息扑面而来,令人心旷神怡。堂屋里摆放着几张红木桌椅,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古色古香,韵味十足。 “老板娘,您这儿环境可真好,依山傍水,住着肯定舒坦。”兰柯一边说着,一边信步走到一张桌子旁,伸手轻轻抚摸着桌面上的纹路,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老板娘掩嘴轻笑,指尖的白玉戒指在灯光下闪过一道流光,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地说:“小兄弟,眼光不错,我这院子啊,可是祖上花了大价钱,请了风水先生,精心设计过的。” 她说着,纤纤玉手拿起桌上雕刻着牡丹花纹的精致茶壶,一股淡淡的兰花香气从壶口缓缓飘散开来。老板娘执起三个青花瓷茶杯,斟满茶水,将其中一杯递给兰柯,“来,尝尝,这是我自己种的兰花茶,清香解乏。” 兰柯接过茶杯,道了声谢,茶香扑鼻,他轻轻抿了一口,一股清香在口腔中弥漫开来,赞道:“好茶!老板娘真是心灵手巧,这茶的味道,真是沁人心脾。” “小兄弟喜欢就好。”老板娘笑盈盈地说着,目光转向了我,“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我刚想开口介绍自己,兰柯却抢先一步说道:“这是我弟弟,比较害羞,不太爱说话,老板娘别见怪啊。” 我无奈地白了他一眼,这家伙又开始乱说话了。老板娘掩嘴轻笑,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地说:“原来是这样啊,小兄弟真是文静。” 我只好点点头,算是回应了老板娘的话。 老板娘接着说道:“那我就叫你一声小帅哥吧,小帅哥,想喝点什么?我这里还有上好的龙井。” 我连忙摆手说道:“不用了,谢谢老板娘,兰花茶就很好。” 老板娘笑了笑,没再勉强,只是说道:“那小帅哥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别客气。” 我再次点头,心里却在想,这老板娘,叫月梦雨,名字倒是挺有诗意,就是这妆容打扮,多少有点“热情”过度了。我看着她那烈焰红唇,总觉得下一秒就能给你表演个胸口碎大石。 “三位这边请,房间我都给你们安排好了,都是上好的景观房,能看见咱们这后山的景色!”柳如烟说着,一只手搭在楼梯扶手上,微微侧身,另一只手优雅地向楼上伸出,示意我们跟上。 第81章 温泉 她扭着水蛇腰,走在前面,黑色高跟鞋踩在木质楼梯上,发出“哒哒哒”的清脆响声。我注意到楼梯口的墙壁上还挂着一串风铃,随着我们的走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空气中,檀香味更加浓郁了几分,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栀子花香,显然是老板娘为了迎接我们特意喷洒的。我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的走廊墙壁上挂着几幅水墨画,画工精细,意境深远,看来这老板娘,还挺有品位的。“老板,您这民宿可真漂亮,这装修风格,啧啧,一看就是花了大价钱的!”兰柯一边说着,一边还伸手摸了摸旁边的一尊青花瓷瓶。 “哎哟,姑娘真是好眼力,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从一个老收藏家手里淘来的,据说还是清朝的宝贝呢!”柳如烟说着,掩嘴一笑,眼角眉梢带着几分得意。她轻轻拍了拍那青花瓷瓶,动作里透着喜爱。我忍不住凑近细看,这瓷瓶通体绘制着青花山水图,笔触细腻,釉色温润,瓶口处还有一个小小的磕碰,更添了几分古朴的味道。我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瓶身,入手冰凉,带着一丝岁月的痕迹。 兰柯还在和老板娘谈笑风生,我却已经走进了房间,轻轻关上了房门。我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摆脱了那老板娘的“热情”招待。房间布置得倒是挺雅致,古色古香的家具,窗边还摆着一盆盛开的兰花,还挺香。 “哎,你说这老板娘会不会是狐狸精变的啊?你看她那眼神,勾魂似的!”陈帆一边说着,一边还夸张地学着老板娘之前抛媚眼的动作,眼珠子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他这家伙,一闲下来就喜欢胡思乱想。我被他这滑稽的表情逗乐了,笑着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什么狐狸精,分明是祥瑞!”我放下茶杯,半开玩笑地接话,还故意把“祥瑞”两个字说得抑扬顿挫。 兰柯听到我们的对话,放下手中的茶杯,笑嘻嘻地说:“狐狸精怎么了?狐狸精也分好坏的,说不定人家老板娘心地善良,乐于助人呢!”他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手摸了摸下巴,装作一副老成的样子。 我走到窗边,伸手推开那扇雕花的木窗。一股带着湿润水汽的风迎面吹来,拂过我的脸颊,带来一丝清凉。窗外,青山如黛,绿水环绕,景色确实宜人。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在枝头跳跃,婉转的歌声在山谷间回荡。深深吸一口气,空气中除了花草的清香,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硫磺味,那是温泉特有的气息。 “哎,泡温泉去啊!”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靠近,陈帆已经凑到我身边,他用力推开窗,指着窗外不远处,那热气腾腾的温泉池,两眼放光,兴奋地提议道。 我顺着他的指向望去,只见乳白色的雾气蒸腾而上,在翠绿的山谷间弥漫开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氤氲的水汽中,隐约可见几个身影在池中嬉戏,欢声笑语随风飘来。 “走着!”身后传来兰柯爽朗的声音,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把拉住胳膊, 他步履轻快地往外走, 还不忘回头招呼陈帆:“快点儿啊,磨蹭什么呢!” 我拗不过他们,只好跟着他们穿过一道月洞门,来到后院。民宿的温泉池就坐落在一片青翠的竹林之中,依山而建,热气腾腾的泉水从假山上的龙头口中倾泻而下,形成一道小小的瀑布,落入池中,激起层层水花。周围种满了高大的竹子,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仿佛在演奏一首动听的乐曲,环境清幽,宛如世外桃源。 “这地方不错啊!”陈帆一头扎进温泉池中,温热的泉水瞬间包裹住他的身体,他舒服地呻吟了一声,眯起眼睛,像一只慵懒的猫。 我慢慢地走到池边,用手试了试水温,笑着对陈帆说:“水温正好,舒服!” 陈帆听我这么说,从水里探出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笑嘻嘻地说:“怎么样,我就说这家的温泉不错吧!你快下来吧!” 我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滑进池中,氤氲的热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硫磺味,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了。陈帆看我一脸享受的表情,笑着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 我睁开眼,笑着点点头,说道:“嗯,真舒服!这段时间一直忙着捉鬼,都没好好休息过,现在放松下来,还真有点乐不思蜀的感觉。” “哎,你说这水里会不会有水鬼啊?”陈帆这小子一边说着,一边还故意用手撩起水花,溅到我脸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正想开口骂他两句,突然,我感觉到右脚底板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这股寒意迅速向上蔓延,我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瞬间爬满了我的后背。我吓得往后一缩,差点呛了一口水。 低头一看,原来是我踩到池底一块圆溜溜的鹅卵石上了。 陈帆那小子泡在温泉里,热得满脸通红,他舒服地眯起眼睛,一边哼着小曲,一边用手随意地拨弄着水面,激起层层涟漪。他时而潜入水中,吐出一串水泡,时而又冒出头来,抹一把脸上的水,活像一只在水里嬉戏的鸭子。 “舒服啊!”陈帆惬意地感叹道, “这温泉泡得真解乏!你俩也别愣着啊,快下来一起泡!” 我笑着摇摇头,说:“你这家伙,享受倒是挺会享受的。” 兰柯看我们慢吞吞的,笑着说:“你们慢慢泡,我先游两圈!” 说完,她戴上泳镜,压了压腿,舒展了一下筋骨,深吸一口气,如一条美人鱼般,“噗通”一声扎进了温泉池。池水被她劈开,激起白色的浪花,她像一条灵活的游鱼,快速地游了几圈。 兰柯爬上岸,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水珠。她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肩头,更衬得肌肤如雪般白皙,在氤氲的雾气中,仿佛泛着淡淡的光泽。 精致的五官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灵动有神,高挺的鼻梁下,红润的嘴唇微微勾起,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玲珑有致的身材在泳衣的包裹下,更显凹凸有致,曲线优美动人,宛若出水芙蓉般清丽脱俗。 第82章 镜子 泡完温泉已经是半夜,夜幕降临,民宿陷入一片寂静。院子里的灯光已经熄灭,只有远处竹林在夜风中发出沙沙的声响。 高悬的月亮将清冷的光辉洒在庭院里,给花草树木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纱。民宿的木质结构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静谧,只有温泉水流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吱呀——”一声轻响,如同鬼魅的低语,打破了房间里的静谧。我原本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 我猛地睁开眼睛,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仿佛要冲破我的肋骨。月光透过窗棂,在房间的地板上投下一片斑驳的光影,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我竖起耳朵,屏住呼吸,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动静,生怕错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声音。房门被人轻轻地推开了一条缝,借着微弱的月光,我隐约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站在门口。 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我的心头,我感到一阵口干舌燥,声音也变得嘶哑起来:“谁?!”我厉声喝问道,试图给自己壮胆。 “是我。”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是兰柯!我悬着的心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些。“该干正事了!”兰柯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快来!”兰柯压低声音,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活像一只发现了猎物的猫。她一把拉住我的手,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哆嗦。 我借着月光看到她脸上泛着兴奋的光泽,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芒,像是期待着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 她动作轻盈地把我拉到门边,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房门,探出头去观察着外面的动静。确认安全后,她回过头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我跟她走。我翻了个白眼,这丫头,捉鬼对她来说就跟玩游戏似的。 我们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刚一拐弯,一股浓郁的烤鸡香味就钻进了我的鼻子。我循着香味望过去,只见陈帆这小子正躲在走廊拐角处的阴影里,手里还拿着个鸡腿,啃得满嘴流油。他一边啃,一边还警惕地四处张望着。 听到我们走近的脚步声,他猛地抬起头,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什么。看到是我们,他明显松了一口气,又低头继续啃起了鸡腿。 我压低声音,恶狠狠地瞪了陈帆一眼,这小子倒好,一点紧张感都没有,还在啃鸡腿!浓郁的烤鸡香味飘过来,害得我肚子也开始咕咕叫。 “你小子,能不能有点出息!”我忍不住低声骂道,伸手想打他的头,又怕发出声音,只好作罢。 陈帆似乎被我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手里还紧紧抓着鸡腿,油汪汪的嘴角还沾着碎屑,“我这不是怕一会儿没力气嘛……”他含糊不清地嘟囔着,眼神躲闪,似乎也觉得自己理亏。 我懒得理他,这家伙,就是个吃货,一遇到吃的就什么都忘了。 民宿外,夜风习习,竹林在夜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鸟叫,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诡异。远处,村庄的灯光已经熄灭,只有我们所在的民宿还亮着微弱的灯光,像一座孤岛一样矗立在黑暗中。 “这气氛,还真有点瘆得慌……”陈帆吸了吸鼻子,手里那根鸡腿也不啃了,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躲在了我的身后。 我感到后背被陈帆撞了一下,有些不满地回头瞪了他一眼,却发现他也盯着竹林深处。夜风吹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其中穿梭,我的心跳也随之加速,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直窜天灵盖。这地方确实透着一股邪门,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视着我们。 我们沿着民宿外墙,踩着咯吱作响的木地板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倒是民宿里那些古色古香的装饰品,在夜风中显得格外诡异,特别是那些悬挂在走廊墙壁上的镜子,在月光的照射下,泛着幽幽的冷光,仿佛一双双窥探的眼睛,让人不寒而栗。 陈帆手指向二楼的方向:“你、你们看,那是什么?” 我顺着他的目光,快速扫向二楼,起初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夜风吹过,树影婆娑,二楼的窗户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漆黑。就在我快要收回目光的时候,一扇原本紧闭的窗户却毫无预兆地打开了,窗帘被风吹得剧烈翻滚,一个模糊的人影在窗边一闪而过。 “走,上去看看!”我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顾不上多想,一把抓住兰柯的手,拉着她就往楼梯跑去。陈帆也一改刚才的胆怯,紧紧地跟在我们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 我的目光始终紧盯着二楼那扇窗户,生怕错过任何细节。然而,还没等我们踏上最后一级台阶,那扇窗户突然猛地关上了,“砰”的一声巨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窗帘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发出簌簌的声响,仿佛有人躲在后面,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刚才那个模糊的人影,仿佛只是我们的幻觉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奇怪,难道是我们看错了?”兰柯皱着眉头,环顾四周。 “不可能啊,我明明看到……”陈帆揉了揉眼睛,努力想看清窗外的景象,却又什么都没发现,疑惑地自言自语。 话音未落,一阵阴冷的风从我们身后刮过,穿过空旷的房间,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野兽的低吼。我顿时感觉后背一凉,仿佛有一双冰冷的手贴在了我的脊背上,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小心!”我大喝一声,猛地回头,只见原本昏暗的房间里,那些原本平静地挂在墙壁上的古色古香的镜子,此刻竟然开始微微颤动,镜面泛起阵阵涟漪,像是在呼吸一般,发出轻微的“嗡嗡”声,让人毛骨悚然。 “不好,是鬼镜!”兰柯脸色一变,惊呼道”兰柯脸色一变,惊呼道。 第83章 不见了 兰柯话音刚落,我面前那面雕刻着繁复花纹的铜镜中就突然像水面一般泛起阵阵涟漪,一个模糊的人影从涟漪中心缓缓浮现,那人影似乎很虚弱,晃晃悠悠地转动着,像是在寻找着什么。紧接着,一阵低沉的呜咽声从镜子中传出,让人毛骨悚然,与此同时,那人影也逐渐清晰起来。 “呜——” 那些原本只是微微颤动的镜子,突然间像被注入了巨大的能量,原本昏暗的镜面爆发出一阵刺眼的白光,晃得我睁不开眼睛。 我下意识地闭上双眼,用手遮挡着,但那光亮却仿佛穿透了我的手掌,直射入我的脑海,耳畔充斥着尖锐的嗡鸣声。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时,那些镜面已经扭曲变形,像沸腾的开水般剧烈翻滚,仿佛下一秒就要炸裂开来。 与此同时,一阵凄厉的尖叫声毫无预兆地炸响,划破了寂静的夜空。那声音充满了怨恨和绝望,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听得我头皮发麻,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我惊恐地捂住耳朵,却无法阻挡那恐怖的声音穿透我的耳膜,直击我的灵魂深处。 “我草!这动静也太大了吧!”陈帆惊得向后跳了一步,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调。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一面镜子中,那个原本面目狰狞的女鬼,惨白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道道裂纹,像破碎的瓷器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紧接着,她的五官开始扭曲、变形,最终完全消失不见,只剩下空洞洞的一片,仿佛通往地狱的大门。下一秒,那面镜子“砰”的一声炸裂开来,玻璃碎片飞溅而出,一个身穿红衣的女鬼,以实体形态猛然从镜子里冲了出来!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女鬼从镜子里钻出来,她身上那件红衣破破烂烂,上面还沾着些许像是血迹一样的暗红色污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味,像是几百年没洗过的衣服散发出的味道。 我忍不住屏住呼吸,后退了几步,却感觉脚底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几块尖锐的碎玻璃,反射着幽幽的冷光。我心里暗骂一声,这女鬼还真够拼的,为了吓唬我们,连镜子都撞碎了,这年头,当鬼也不容易啊! “小心!”兰柯猛地转身,浓重的血腥味和腐臭味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将我用力甩到身后,同时迅速从腰间抽出那条缠着银丝的黑色长鞭,“啪”的一声甩出一道鞭影。 那女鬼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五指弯曲成利爪,带着一股阴冷的气息,猛地朝我的脸抓来。我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以及看到她惨白脸上那扭曲的五官和快要瞪出来的眼珠子。 我想都没想就地一滚,堪堪躲过她的攻击。然而,还没等我站稳,那女鬼就又像一阵旋风般调转方向,带着满腔的怨气和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声,再次朝我扑了过来。 兰柯眼看女鬼再次袭来,厉声喝道:“看招!”手中的黑色长鞭如同灵蛇般舞动,带着破空之声,直逼女鬼门面。女鬼本能地感受到一股凌厉的杀气,腥臭的脸上满是惊恐,尖啸一声,向后躲闪。 兰柯早料到她会躲,手腕一转,鞭子方向一变,径直朝女鬼的手臂挥去。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鞭子上的银丝顿时爆发出耀眼的银光,女鬼虽然躲过了致命一击,但手臂还是被鞭子的剑气划出一道血痕,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嘿嘿,就你这点道行,还想跟姑奶奶斗,也不看看姑奶奶是谁!”兰柯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她手中的黑色长鞭灵活地在她指尖旋转,仿佛一条黑色的灵蛇在舞动,鞭子上银光闪烁,映照着她那张因为兴奋而微微泛红的脸庞。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着兰柯身上特有的清香,形成一种奇特的味道。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丫头,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耍帅! “兰柯,别大意,这女鬼有点古怪!”我一边说着,一边紧张地盯着那只在半空中盘旋的女鬼,它猩红的舌头舔舐着尖锐的牙齿,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这女鬼虽然看起来很凶,但实际上却一直在躲闪兰柯的攻击,似乎是在试探我们的实力。 “知道啦,知道啦,用不着你提醒!”兰柯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眼角的余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那只女鬼。她握着鞭子的手更紧了,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鞭身上银色的符文闪烁着幽幽的光芒,仿佛随时准备给那女鬼致命一击。 兰柯话音刚落,那女鬼突然仰天长啸,发出一声刺耳的尖笑,那声音尖锐刺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与此同时,那女鬼原本清晰的身影,竟然开始变得扭曲模糊,如同电视机信号不好时的雪花屏,一晃一晃的,像是随时都会消失不见。 我紧张地握紧拳头,手心里满是冷汗,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女鬼,生怕一眨眼她就消失不见了。“这鬼东西还会隐身术不成?”陈帆吸了吸鼻子,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陈帆,眼角的余光只捕捉到一团模糊的黑影,那女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周围顿时安静得可怕,耳边只剩下呼呼的风声和自己急促的心跳。我甚至能听到兰柯因为紧张而略显粗重的呼吸声,以及陈帆不安地挪动脚步的声音。 女鬼就在我们身边,阴冷的气息如附骨之蛆般缠绕着我们。我抽出戒尺,手心里满是冷汗,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不敢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别放松警惕,她在暗处!”我压低声音提醒道,同时暗暗提高了警惕,灵魂出窍的能力也随时准备发动。 周围安静得可怕,只有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回响。兰柯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她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感觉……真让人不爽。” 我深吸一口气,心脏紧张得仿佛要跳出胸腔:“是啊,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陈帆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安: “她会躲到哪里去了?” 我握紧戒尺,手心里满是冷汗,环顾四周,低声说道:“不知道,大家小心!” 第84章 分身 就在这时,一股刺骨的寒意仿佛毒蛇吐信般,从我后背迅速窜了上来,直逼我的后颈。我头皮猛地一麻,汗毛瞬间倒竖,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来不及多想,我几乎是出于本能反应,想都没想就转身一个横扫千军,戒尺带着破空之声,狠狠地朝着身后劈了过去。 “砰!”的一声闷响,我的戒尺似乎劈中了什么东西,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一股巨大的力量反弹回来,震得我虎口发麻,戒尺险些脱手而出。 “哎哟我去,背后偷袭我!”我定睛一看,眼前却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人影?那股阴冷的气息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到兰柯和陈帆同时惊呼出声。 “啊!” “小心!” 我猛地转头,只见兰柯和陈帆也遭到了袭击。兰柯狼狈地躲闪着,手中银鞭挥舞得密不透风,却依然被那无形的攻击逼得连连后退。陈帆则更加不堪,她惊慌失措地挥舞着桃木剑,却像是在跳舞一般,根本无法抵挡那诡异的攻击。 “砰!”的一声,陈帆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惨叫一声,倒飞而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陈帆!”我心中一惊,连忙想要上前查看,却被兰柯一把拉住。 “别过去!这女鬼有古怪!”兰柯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眼中充满了警惕和不安,“她能隐身,还能……” 兰柯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陈帆身边凭空出现一个模糊的黑影,那黑影速度快如闪电,一把掐住了陈帆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陈帆!”我和兰柯同时惊呼出声,却无能为力。 “不对劲,这女鬼好像会分身术!”兰柯突然脸色一变,惊呼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寒意瞬间爬满脊背,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周围原本反射着我和兰柯惊慌表情的镜子里,竟然同时出现了好几个女鬼的身影。每个身影都一模一样,穿着鲜红的嫁衣,长长的黑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嘴角一抹诡异的冷笑,让人分辨不出哪个是真身。 “这什么情况?”陈帆看着四周,“怎么……怎么会有这么多鬼啊!” 眼神从一张张一模一样的惨白面孔上扫过。 那些镜子里的“红衣新娘”们,惨白的脸上,鲜红的嘴唇如同两道血痕,此刻,那抹诡异的弧度越来越大,阴冷的笑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她们的眼窝深陷,漆黑的眼珠仿佛两颗冰冷的石头,直勾勾地盯着我们,这女鬼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有如此诡异的能力? 兰柯咬紧牙关,手中的银鞭“啪”地一声在空中甩出一道银光,厉声喝道:“别怕,都是幻影!” 然而,话音刚落,那些镜子里的女鬼同时动了。我看到她们的红色身影如同鬼魅般从镜子里飘出来,轻飘飘地,仿佛没有重量。 一股浓重的腐臭味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熏得我喉咙发痒,胃里一阵翻腾。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冷气息再次袭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她们身形飘忽,如同夜色中的幽灵,她们的双眼闪烁着幽绿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兰柯娇喝一声“上!”,身影如同离弦之箭般飞射而出,直奔离她最近的一抹红色身影。她手中的银鞭仿佛一条灵活的银蛇,带着凌厉的破空之声,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直击那女鬼的面门。我甚至能够听到鞭子破空时发出的尖锐啸叫,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撕裂开来。 然而,那女鬼却像是预知了兰柯的攻击一般,身体轻飘飘地向后一仰,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迅猛的一击。我甚至能看到她惨白的脸上那一抹嘲弄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兰柯一击落空,却丝毫没有停顿,手腕一抖,银鞭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以更快的速度反手向那女鬼缠绕过去。然而,那女鬼却像是化作了一团烟雾,在银鞭即将触碰到她身体的瞬间,轻飘飘地消散在了原地。 不好,中计了!我心里暗道一声糟糕,正想提醒兰柯,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我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些原本分散在镜子里的红色身影,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兰柯身后汇聚,我心中警铃大作。它们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扭曲、旋转,最终融合成一个巨大的红色鬼影,张牙舞爪地悬浮在兰柯身后。那鬼影比之前任何一个都要凝实,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几乎占据了半个房间。 它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尖锐的声音仿佛利刃般穿透我的耳膜,让我眼前一阵发黑。我看到它那只干枯惨白的手臂上,指甲如同锋利的刀刃,闪烁着幽幽的寒光,朝着兰柯毫无防备的后背狠狠抓了过去。 “兰柯,小心!”我的心猛地一缩,顾不得害怕,也忘记了思考,身体本能地做出了反应。我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仿佛鼓点般敲击着耳膜。 我看到兰柯背对着我,纤细的身影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格外单薄。我拼尽全力朝着兰柯飞奔而去。顾不得那么多,我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兰柯扑倒在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在了兰柯身后。 那鬼影的利爪挟着阴冷的风声,狠狠地抓在我的后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像是撕裂了什么东西。我感觉到后背像是被烙铁按压一般,灼热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我不禁发出一声闷哼。那疼痛深入骨髓,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要将我的灵魂从身体里撕扯出来,我眼前一黑,几乎要昏厥过去。 “咳咳……”我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口腔中弥漫着铁锈的味道,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位了,眼前一阵阵发黑,像是随时都会昏厥过去。出了阴神。 等我努力稳住身形,我这才看清,那女鬼已经放弃了攻击兰柯,而是飘到了我的面前,她周身环绕着浓重的血腥味,红色的裙摆像是一团跳动的火焰,在我面前晃动。 第85章 束缚 阴神状态下的我感觉力量倍增,视野也变得更加清晰,甚至能感受到空气中每一丝阴气的流动。这女鬼果然阴险狡诈,竟然想偷袭兰柯。 还好我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考验,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这点小伎俩还奈何不了我!我有挂,死不了,还收拾不了你一只小小厉鬼!我眼中寒光一闪,右手紧紧握住桃木戒尺,猛地向上一挥,带着破风之声,朝着那女鬼狠狠地抽了过去! 我手中的桃木戒尺裹挟着凛冽的劲风,仿佛一道金色的闪电,直逼那女鬼的面门。我看到那女鬼原本得意扭曲的面容瞬间变得惊恐万状,她下意识地想要躲闪,然而我的戒尺更快,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戒尺不偏不倚地抽打在她的脸上。 那女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形剧烈地颤抖起来,我甚至能听到她骨骼碎裂的声音,仿佛遭受了巨大的痛苦一般。我心中没有丝毫的怜悯,手中的戒尺再次高高举起,带着更加凌厉的劲风,朝着那女鬼狠狠地抽了过去。 那女鬼被我逼得连连后退,每退一步,她身上的红衣便如火焰般剧烈燃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焦臭味,和她尖利的惨叫声混杂在一起,震得我耳膜生疼。我则步步紧逼,手中戒尺金光大盛,每一次挥动都带着雷霆之势,逼得她毫无还手之力。 “小心!”兰柯的喊声在我的耳边炸响,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焦急,我心中猛地一颤,还没来得及细想,一股强大的力量便将我包围。 我看到原本就摇曳不定的烛火在这股力量的压迫下瞬间熄灭,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窗外惨白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将房间里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诡异的银白色。 紧接着,我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变得粘稠而压抑,地板和墙壁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头顶上的天花板也开始发出吱呀声,仿佛随时都会坍塌下来。 我努力想要稳住身形,却发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艘剧烈颠簸的船上,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就在这时,我看到整个民宿的墙壁、地板、天花板,甚至是家具,都开始像水波一样扭曲起来,原本熟悉的环境变得陌生而恐怖,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我心中惊骇欲绝,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周围的空间突然扭曲起来,整个民宿仿佛变成了一面巨大的镜子,将我们三人困在了里面。 “是镜界束缚!”陈帆脸色凝重地说道,他下意识地扶了扶鼻梁上那副不存在的眼镜,自从吃脑白金丹,陈帆记性好多了,也不用查手机了“这女鬼的能力是操纵镜子,她将我们困在了她的领域之中,在这里,我们的行动会受到限制,而她的力量却会得到增强!” 我咬紧牙关,努力抬起沉重的右手,试图再次挥动手中的桃木戒尺。然而,我的动作却变得异常迟缓,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如同胶水般粘稠,将我牢牢束缚。我感到一股强大的阻力从四面八方涌来,几乎要将我压垮。 我奋力挥动戒尺,却感觉像是挥动着一根沉重的木桩,在泥潭中挣扎,每移动一分一毫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 我看到那女鬼站在不远处,她猩红的舌头舔舐着惨白的嘴唇,脸上挂着阴森恐怖的笑容,一双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们,仿佛是在欣赏猎物垂死挣扎的痛苦。她尖锐刺耳的声音,如同夜枭啼叫一般,回荡在镜界之中:“我要让你们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话音刚落,周围的镜面如同湖面般剧烈波动起来,泛起阵阵涟漪。紧接着,无数个身穿红衣的女鬼身影从镜子里钻了出来,她们披头散发,惨白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空洞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们,让人毛骨悚然。 我看到她们的十指上都长着尖锐的黑指甲,如同锋利的刀刃,在惨白的月光下闪烁着寒光。 “我靠,这臭娘们是想玩人海战术吗?”我忍不住吐槽道,握紧戒尺的手心已经满是汗水。兰柯脸色一变,沉声说道:“不好,这些分身虽然都是假的,但每个分身都拥有本体的一部分力量,如果我们不能尽快破除这个镜界,恐怕就真的危险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想办法破阵啊!”陈帆焦急地喊着,不停地原地打转,他的脚步凌乱,几乎踩到我的脚。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闭上眼睛,仔细聆听周围的动静,希望能找到一丝破绽。然而,除了那些女鬼发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尖笑声和镜面破碎的声音之外,我什么也听不到。我睁开双眼,环顾四周,试图找到破阵的办法。然而,无论我看向哪里,看到的都是无尽的镜子,我的身影一次又一次地被反射、扭曲,根本找不到任何的破绽。 就在这时,我感到身旁的兰柯猛地拽了一下我的胳膊,我心头一颤,还以为是那些红衣女鬼扑上来了,连忙握紧戒尺,回头却看见兰柯正紧盯着其中一面镜子,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她语气急促,带着一丝惊喜,指着那面镜子对我说道:“快看那面镜子!”我顺着兰柯手指的方向望去,发现周围那些令人眼花缭乱,不断晃动的镜面中,唯独那面镜子像是一潭平静的湖水,清晰地映照出我们身后的景象。 我定睛一看,那镜子里的景象赫然是我们刚才进来的那间房间,熟悉的木门,墙上挂着的山水画,还有地上散落着的行李,都清晰可见。 “那是出口!”兰柯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冰凉的指尖仿佛带着一丝绝望后的希望。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在那一片混乱扭曲的镜面中,只有一面镜子像是在狂风暴雨中巍然屹立的灯塔,清晰地映照出我们身后的景象 那扇熟悉的木门,门上斑驳的红漆似乎在诉说着岁月的痕迹;墙上那幅气势磅礴的山水画,此刻也显得格外亲切;还有地上散落着的行李,仿佛在无声地提醒着我们,现实世界并未走远。“这面镜子是这间民宿的入口,也是这个镜界的唯一出口!” 第86章 破镜 “怎么会这样?”我难以置信地盯着那面镜子。这面镜子,为什么却如此坚硬?我甚至能感受到那股强烈的反弹力,震得我虎口发麻。 我正疑惑不解的时候,周围那些扭曲的镜面突然齐刷刷地转向我,仿佛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伺,一股阴冷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涌来,带着浓重的腐朽和怨恨的味道,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紧接着,一阵尖锐刺耳的笑声,如同夜枭啼叫一般,从四面八方传来,在空旷的镜室中回荡,震得我的耳膜嗡嗡作响。 我看到,在那些不断晃动的镜面中,一个身穿红衣的女鬼缓缓浮现,她惨白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眼角流淌着两行血泪,正用一种怨毒的目光盯着我和兰柯:“哈哈哈哈哈,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以为这样就能打破我的镜界吗?我告诉你们,这面镜子是用我的怨气凝结而成,你们就永远别想离开这里!” “你怨气再大,也没我这个打工人怨气大!”我捏紧了戒尺,一股无名怒火从心底窜起,这股怒火驱散了心中的恐惧,我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尖,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别跟她废话了,先试试能不能打破这面镜子再说!”兰柯说着,深吸一口气,猛地将手中的长鞭挥舞起来,如同一条黑色的毒蛇,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残影,发出尖锐的破空声。 “好!”我应了一声,深吸一口气,将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到右手上,再次高高举起手中的戒尺。 与此同时,我感到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阴风阵阵,吹得我汗毛倒竖。我咬紧牙关,目光锁定在镜面上,那张可怖的女鬼面容,以及扭曲的现实景象,都激起了我心中的怒火。我猛地挥动手臂,戒尺带着破空之声,狠狠地朝着那面镜子抽了过去。 “啪!” 又是一声清脆的撞击声,我仿佛看到镜面上荡漾起了一圈波纹,然而,这波纹很快就消失了,那面镜子依然完好无损,纹丝不动。我的手被震得发麻,虎口处也传来一阵剧痛。 “妈的,这破镜子是什么做的,怎么这么硬?”我忍不住骂道。 “别着急,看我的!”兰柯说着,深吸一口气,双脚稳稳地钉在地面上,仿佛扎根于地底的树木。她上半身微微后仰,将手中的黑色长鞭高高举起,如同拉满的弓弦,蓄势待发。我看到她手臂上的肌肉绷紧,青筋暴起,那条黑色的长鞭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如同一条黑色的毒蛇,吐着猩红的信子,在空中发出嘶嘶的声响。 下一秒,兰柯手腕一抖,那条黑色长鞭带着凌厉的劲风,如同离弦之箭般飞射而出,狠狠地抽打在那面镜子上,发出震耳欲聋的“砰”的一声巨响,整个镜室都仿佛为之一颤。这一次,那面镜子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如同蜘蛛网般,迅速地蔓延开来。 镜面上那道细密的裂纹,如同一道闪电,瞬间撕裂了原本光滑的镜面,也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哈哈,有效!”我忍不住笑出声,紧绷的神经也稍微放松了些,看来这女鬼的怨气也不过如此嘛! 然而,兰柯却没有丝毫松懈,她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盯着那面镜子,沉声道:“别高兴得太早,这面镜子没那么容易打破!”话音未落,兰柯手腕一转,黑色的长鞭在她手中仿佛灵蛇般舞动,带着呼啸的风声,再次朝着那面镜子上的裂痕狠狠地抽了过去。 “砰!” 一声巨响,镜面上的裂痕又扩大了一分,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的味道,那是怨气被击散的味道。 “砰!砰!” 兰柯没有丝毫停歇,长鞭一次又一次地落下,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响,镜面上的裂痕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如同蜘蛛网般,迅速地蔓延开来。 “我看你还能撑多久!”我兴奋地大叫道,同时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然而,就在这时,镜子里那张狰狞的女鬼面孔突然张大了嘴巴,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尖叫声,如同利刃般划过我的耳膜,让我忍不住浑身一颤。与此同时,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呼出的气息都变成了白色的雾气 “不好,这女鬼要放大招了!”兰柯脸色一变,沉声说道。 我听到陈帆应了一声,眼看他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符咒,那些符咒泛着金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他口中念念有词,语速极快,我一句也听不懂,只觉得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一股无形的压力压迫着我的神经。 随后,他猛地将那些符咒朝那面镜子扔了过去。那些符咒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金色的轨迹,如同一道道闪电一般,狠狠地击打在那面镜子上。 “轰!”一声巨响,如同平地惊雷,震得整个房间都在颤抖,那面镜子终于在符咒和长鞭的攻击下不堪重负,轰然破碎,化作无数闪烁着寒光的碎片,散落一地。玻璃碎片映射着房间昏黄的灯光,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转瞬即逝。镜界破碎,原本扭曲、模糊的景象也随之发生了变化,我们眼前一亮,熟悉的木质地板、古色古香的家具,还有墙上那幅山水画,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我们回到了那间民宿的房间里。 镜子碎裂的瞬间,一股阴风平地而起,房间温度骤降,我甚至感觉到自己脸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女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她原本惨白的皮肤上浮现出一道道黑色的裂纹,如同龟裂的瓷器,黑色的血液从裂缝中渗出,像是蜘蛛般爬行。那张原本清晰可怖的面容也变得扭曲模糊,像是被烈火灼烧的蜡像,一点点融化、消散。 “好机会!”兰柯低喝一声,我看到她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手中长鞭如灵蛇般一卷,灵活地缠绕住一块最大的镜片碎片。那碎片边缘锋利,闪烁着幽冷的寒光,仿佛带着来自地狱的阴气。兰柯手腕发力,用力一甩,那碎片便化作一道银白色的流光,发出尖锐的破空声,直直射向女鬼胸口。 第87章 赢了 兰柯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她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趁他病,要她命!” 兰柯的话音刚落,我便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戒尺,咬紧牙关说道:“拼了!” 说着,我挥舞着手中的戒尺,手中的桃木戒尺仿佛有了生命般,散发出淡淡的金光。我咬紧牙关,手腕一抖,手中的戒尺化作一道金色的闪电,在空中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 “吃我一尺!”我大喝一声,脚下一蹬,地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我借力飞跃而起,手中的桃木戒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金色的弧线,带着破空之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逼女鬼门面。 我仿佛能闻到桃木戒尺上散发出的淡淡檀香味,与空气中弥漫的腐臭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的味道。我看到女鬼那张扭曲可怖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惊恐,想要躲闪却已经来不及了。 戒尺与女鬼接触的瞬间,房间里顿时金光大作,像是有人引爆了一颗闪光弹,刺得我睁不开眼睛。那金光照亮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古色古香的家具蒙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墙上的山水画也仿佛活了过来,山川河流波光粼粼。整个房间都仿佛在剧烈地震颤,头顶的吊灯摇摇欲坠。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恢复了平静,只余下空气中还未散去的焦糊味,以及满地的玻璃碎片,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那女鬼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只有几缕黑烟在空中缓缓飘荡,像是失去了主心骨,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着。它们时而聚拢,时而分散,贪婪地嗅探着周围的气息,寻找着可以依附的躯壳。 我神魂回体,感到脸上有些湿热,便抬起手背抹了一把,一股汗味夹杂着房间里残留的焦糊味,让我忍不住皱了皱眉。我转头看向兰柯,她正收起长鞭,额头上也渗着细密的汗珠。我长舒一口气,对她说道:“可算解决了。” 说着,我从口袋里掏出镇魂铃,念动咒语,那些四处飘荡的黑气像是受到了指引,争先恐后地涌入铃铛之中,消失不见。 兰柯手腕一抖,黑色的长鞭仿佛灵蛇般在她指尖翻转跳跃,发出清脆的啪啪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将胸腔中残留的浊气和紧张一扫而空,嘴角勾起一抹轻松的笑意,说道:“呦吼,总算是解决了,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陈帆一直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放松下来,他长舒一口气,胸口随着呼吸剧烈起伏,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发出几声清脆的“咔咔”声,像是炒豆子一般。 他甩了甩有些发麻的双臂,揉捏着酸痛的肌肉,然后弯下腰,开始收拾地上散落的符咒。他一边捡拾着符咒,一边说道:“哈哈,可不是嘛,这女鬼也真是够难缠的,还好咱们配合默契。”他说着,抬起头,目光从我身上扫过,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用手背轻轻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脸上挤出一丝疲惫的笑容,说道:“没事,就是有点累。走吧,咱们回去休息了。” 兰柯看我和陈帆一唱一和,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将手中的长鞭卷起,挂在腰间,笑着说:“你们俩真是的,配合得还挺默契啊?” 陈帆弯下腰,捡起地上散落的几张符纸,说:“这不是担心你嘛,怕你累着。” “你们俩真是的,配合得还挺默契啊?”兰柯看我和陈帆一唱一和,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将手中的长鞭卷起,挂在腰间。 “你俩是不是忘了什么?”我指了指满地的狼藉,无奈地说道。兰柯和陈帆这才注意到,刚才一番打斗,房间里已经是一片狼藉,碎裂的玻璃碴子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着寒光。 兰柯吐了吐舌头,俏皮地眨眨眼:“把这茬给忘了。” 陈帆则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看着满地的碎片,苦笑道:“这可怎么办才好?” 我叹了口气,认命地从包里掏出垃圾袋,递给两人:“还能怎么办,收拾呗。总不能留给老板娘收拾吧。” 于是,刚才还威风凛凛的捉鬼三人组,此刻却弯着腰,手里拿着簸箕和垃圾袋,一点一点地清理着地上的玻璃碎片。“哎,我说你们轻点,别把玻璃碴子踢得到处都是啊!” 我一边小心地捡拾着玻璃碎片,一边忍不住抱怨道。 兰柯眼疾手快,一把抢过陈帆正要捡起的玻璃碎片,笑着说:“哎呀,这块小的归我!”陈帆故作不满地抗议道:“哎,你这丫头怎么还和我抢呢?” 兰柯朝他做了个鬼脸,一边把玻璃碎片丢进垃圾袋,一边说道:“知道了知道了,这不是怕你累着嘛,我们帮你多干点活!” 第二天退房时,我们顶着浓重的黑眼圈,脸上写满了疲惫。老板娘看着我们三个,尤其是顶着两个黑眼圈,头发乱糟糟的我,和脸上还带着几道血痕的陈帆,眼里满是疑惑:“哎呦,你们三个小年轻这是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含糊其辞地说:“啊,昨晚睡得有点晚……”陈帆则是摸了摸脸上的伤痕,尴尬地笑了笑。 老板娘的目光在我们三人身上来回扫视,最后落在了房间角落,原本放置镜子的地方,她疑惑地问道:“镜子去哪里了?” 兰柯眼珠骨碌一转,瞥了一眼站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的陈帆,嘴角微微上扬,然后伸出右手食指,指向陈帆,笑着对老板娘解释道:“昨晚他上厕所的时候,迷迷糊糊的,不小心把镜子碰到了地上,摔碎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陈帆撞到镜子的动作,语气中带着几分俏皮和几分歉意。老板娘狐疑地看了看兰柯,又看了看陈帆。 最后还是让我们赔了一块镜子钱才得以离开。 第88章 片场 我迷迷糊糊中听到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是从陈帆的床头柜上传来的。他猛地惊醒,一把抓起手机,睡意朦胧地嘟囔了一句:“谁啊,大晚上的……”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高,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我听出是一个男人焦急的声音:“陈大师,听说您和您的伙伴们擅长处理各种超自然事件?我们这儿……一个正在拍摄恐怖电影《鬼丹》的片场,出事了!” “电影片场?” 陈帆原本迷糊的双眼瞬间睁大,原本还耷拉着的脑袋猛地一下抬了起来,睡意全无。他兴奋地搓了搓手,仿佛已经看到钞票在向他招手。“又有新活了,好几天没开张,剧组都有钱,必然大赚一笔。” 他一边美滋滋地想着,一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 “对对对,陈大师,我们这情况紧急,您看……” 电话那头的男人还在焦急地说着,陈帆担心对方反悔,连忙打断他,说道:“行了行了,把地址发给我,我们明天一早就过去。” 挂断电话,陈帆兴奋地搓了搓手,扭头对我和兰柯说:“哎哎哎,哥们儿今天要发财了!剧组闹鬼,请咱们去捉鬼!” 我和兰柯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兴奋劲儿吓了一跳,我睡眼惺忪地问他:“什么剧组?大半夜的,别开玩笑了。” 陈帆神采飞扬地说:“真的!千真万确!刚才打电话的是个电影制片人,说他们剧组最近怪事连连,怀疑是闹鬼,让我明天去看看。” 兰柯听完来了兴趣,从床上坐起来,问道:“哪个剧组啊?不会是骗子吧?” 陈帆摆摆手,胸有成竹地说:“放心吧,骗不了我的。是《鬼丹》剧组,听说最近挺火的,投资很大呢!” 兰柯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猛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兴奋地问道:“有意思,去看看,说不定还能见到几个明星呢!” 她转头看向我,问道:“哎,你说咱们去了,能不能找他们要个签名照什么的?”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陈帆就抢着说道:“那必须的啊!到时候咱们就说……” 阳光还没来得及穿透窗帘,陈帆那咋咋呼呼的声音就窜进了我的耳朵:“快点快点,别睡了,咱们今天去会会那个剧组!” 我不情愿地睁开眼,刺眼的阳光让我忍不住又闭上了眼睛。模糊中,我看到陈帆像一阵风似的冲进房间,他的恤上印着不知名的摇滚乐队T,乱糟糟的头发像鸡窝一样。他一把掀开我的被子,把一件衣服丢在我脸上,一股洗衣粉的香味混杂着陈帆身上特有的汗味扑鼻而来。 我迷迷糊糊地抓起衣服,含糊地问道:“这么早?去那么早干嘛?” 陈帆故作神秘地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去早点才能显得咱们重视啊,这叫仪式感,懂不懂?” 他说着,又风风火火地冲向了兰柯的房间。房间里很快传来了兰柯睡意朦胧的声音和陈帆兴奋的催促声,接着是一阵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兰柯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已经穿戴整齐,眼睛闪闪发光,显然对这次的剧组之行充满了期待。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催促道:“就是就是,赶紧走吧,去晚了说不定人家就不需要咱们了!” 看着他们俩兴致勃勃的样子,我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说真的,我对陈帆这小子的“大师” 名号一直都很怀疑,他哪是什么大师啊,纯粹是运气好,误打误撞解决了几桩灵异事件,就被那些不明真相的群众给吹捧起来了。 车子七拐八拐,终于在一座废弃工厂门口停了下来。一下车,一股热浪夹杂着铁锈味扑面而来,眼前的景象让我们三个都愣住了。这座工厂看起来已经荒废了很久,到处是斑驳的墙壁和锈迹斑斑的铁门,窗户上的玻璃也大多已经破碎,只剩下空洞洞的窗框,仿佛一只只空洞的眼睛,阴森地望着我们。厂房周围杂草丛生,一些不知名的藤蔓植物爬满了墙壁,在风中摇曳着,更添几分荒凉。 “这地方,怎么拍戏?” 我忍不住皱起眉头,抬手遮挡了一下刺眼的阳光,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景象。这座废弃工厂比我想象中还要破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铁锈味,混合着周围荒草散发出的霉味,让我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兰柯则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地四处张望着。她一会儿跑到一扇摇摇欲坠的铁门前,好奇地用手推了推,发出“吱呀” 一声刺耳的响声;一会儿又跑到一堵爬满藤蔓的墙壁前,踮起脚尖,想要看清墙壁上那些斑驳的涂鸦。 “这场景布置得不错啊,很有恐怖片的气氛!” 兰柯的声音里充满了兴奋,她转过头,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我,“哎,你说,会不会有导演看上我,让我去演女主角啊?” 我看着她这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就你还演女主角?演女鬼还行!” “你!” 兰柯捂着额头,气鼓鼓地瞪了我一眼,跺了跺脚,“做鬼我也不放过你。” 我正想回怼兰柯,却感到衣角被人轻轻拉了一下。转头一看,是陈帆:“你们看,那是什么?” 他的手指指向了工厂大门的方向。我眯起眼睛,顺着他的指向望去,锈迹斑斑的铁门上,一块木质牌匾显得格外突兀。 牌匾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边角的油漆已经剥落,露出斑驳的木头颜色,但上面四个用鲜红油漆写的大字却依然醒目:“片场重地闲人止步” 。 我们跨过那道锈迹斑斑的铁门,走进工厂。一股混杂着潮湿霉味和机油气息的怪味扑鼻而来,我不禁屏住了呼吸。厂房内部光线昏暗,头顶几盏昏黄的灯光在风中摇曳,将周围的墙壁和机器设备映照得影影绰绰,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怪兽。 我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嗡嗡的电流声,像是某种机械在低语。地面上到处是积水和废弃的零件,我们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些障碍物,才能继续前进。 “导演,主演,都在这边等着呢。” 一个穿着黑色恤T,身材微胖的男人迎面走了过来。 第89章 剧本 我们跟着他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来到一间宽敞的房间。房间里坐着几个人,他们有的穿着剧组的服装,有的拿着剧本,个个脸色凝重,看起来都疲惫不堪。 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正低头刷着手机,他头发乱糟糟的,隐约能看到几缕银丝,脸上满是疲惫;在他旁边,一个年轻女孩正在化妆师的帮助下补妆,她长发披肩,脸色苍白,眼圈周围浓重的黑眼圈显示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三位大师,你们可算来了!” 一个戴着鸭舌帽,身材消瘦的男人迎了上来,他就是这部恐怖电影的导演,王导。 王导指着房间里的人给我们介绍,一个身材高挑,留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化着精致妆容的漂亮女人是女主角,叫林雪,她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显得格外清纯动人;另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胡茬,看起来十分粗犷的男人是男主角,叫李强,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皮夹克,显得十分冷酷。 “王导,别的不说,先说说你们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吧。” 我说着,将背包放在地上,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我不禁皱了皱眉。王导抬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林雪和李强,深深地叹了口气,将手机放到桌上。 “哎……” 他用手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疲惫地说道,“说来话长,我们这部电影,从开拍到现在,一直不太顺利,总是发生一些无法解释的怪事……” 王导深深吸了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开口道:“说起来,最开始我们也没当回事……” 他顿了顿,环顾四周,压低声音说道,“就是一些小问题,道具有时候会乱放,灯光偶尔闪两下,录音的时候也有点杂音。” 一旁的林雪接过话茬,脸色苍白地补充道:“是啊,我们都以为是工作人员不小心,或者设备老化了,谁也没往心里去。” 她说着,下意识地拢了拢头发,眼神飘忽不定。“可不是嘛,” 李强瓮声瓮气地说,“谁会想到……” 他突然闭嘴,神色有些不自然。王导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可后来,怪事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吓人。” “有一次,我们拍一场夜戏,剧本里需要林雪一个人在走廊里奔跑,” 王导说到这里,脸色更加苍白,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那天晚上,走廊里的灯忽明忽暗,”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当时的场景,“摄像机架在走廊尽头,我们都站在摄像机后面,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 他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林雪表现得很好,她跑得很快,呼吸急促,脸上还带着惊恐的表情,非常符合我们想要的效果。” 王导的声音越来越低,“结果,拍完一看回放,我们都傻眼了……” 他指着自己的眼睛,“就在林雪身后,大概两三步远的地方,居然跟着一个模糊的黑影!那黑影身形佝偻,动作僵硬,” 王导的声音开始颤抖,“就像……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魂!” 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可当时,我发誓,走廊里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啊!” “还有我们拍一场祭祀的戏,” 王导说着,将烟头狠狠地摁灭在烟灰缸里,“那天风特别大,呼呼地刮个不停,” 他搓了搓手,似乎是想驱散当时的寒意,“道具组准备了大量的纸钱和香烛,我们就位以后,就点燃了那些东西。” 他深吸了一口气,回忆起当时的画面,“一开始的时候,那些纸钱只是随着风飘动,但是渐渐地,” 他压低了声音,仿佛害怕惊动了什么,“它们开始打旋,越转越快,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着一样!” 王导瞪着眼睛,仿佛要将当时的画面刻画出来,“那些香烛的火苗也开始剧烈地跳动,发出噼啪的声响,” 他咽了口唾沫,“那场景,就像是有无数的幽魂在周围游荡,看得我们所有人都头皮发麻!” 王导每说一件怪事,我的心就跟着往下沉一分。看来,这次的事情,确实不简单啊!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好奇与不安,打破了沉默,“王导,能不能让我们看看剧本?” 王导明显松了口气,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慌忙点头道:“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他说着,伸手进随身携带的黑色公文包里翻找起来,拉链拉开的金属摩擦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他很快从包里掏出一本厚厚的剧本,封面上“幽影” 两个字赫然醒目,字体龙飞凤舞,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王导将剧本递给我,急切地说道:“三位大师,你们可要仔细看看,这剧本里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我接过剧本,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鼻而来,混合着淡淡的油墨香,仿佛年代久远的古籍。我和兰柯、陈帆三人凑在一起,借着昏暗的灯光翻看起来。剧本很厚,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我粗略地翻了几页. 剧本讲述的是一个民国时期,发生在这座工厂里的一桩离奇凶杀案。据说,当年工厂的老板为了救活女儿,和一个邪恶道士做交易,用生魂炼制丹药的故事。 剧本泛黄的纸页间,讲述着一个发生在民国时期,就发生在这座阴森工厂里的离奇凶杀案。据说,当年工厂的老板为了救活身患怪病的女儿,不惜与一个邪恶道士做交易,妄图用生魂炼制丹药,逆天改命。 我快速地翻阅着剧本,一股淡淡的霉味扑鼻而来,混合着油墨的香气,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纸张的触感粗糙,像是历经了无数个日夜的摩挲。我的目光快速扫过一行行文字,最后落在演员表上。 我微微皱眉,看着那醒目的主角名字,心中暗道:这主角是一个流量明星,演技很差,怎么能演好这么复杂的角色呢? 我啪的一声合上剧本,感到指尖传来一阵粗糙的触感,混合着霉味和油墨香,仿佛在诉说着剧本的古老和诡异。 抬起头,看到王导正一脸期待地看着我,他焦急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希冀,估计是把我当成救世主了。“怎么样?看出什么门道来了吗,张大师?” 第90章 演戏 王导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我放下手,目光扫过王导那张写满焦虑的脸,缓缓说道:“这剧本邪乎得很,依我看,要想解决问题,就得先把那东西给引出来!” 我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旁边传来兰柯爽朗的笑声,“引出来?怎么引?要不我再炼几炉丹药,直接把那东西给炸出来?” 一边说着,一边兴奋地搓着手,仿佛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大干一场了。 我被兰柯这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难受。我一边咳嗽一边摆手,想要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可是兰柯却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意图,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兴奋地说着她的“炸楼计划” 。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用手揉了揉因为长时间阅读而有些发胀的眉心,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时我才注意到,昏暗的灯光下,兰柯的脸上满是跃跃欲试的神情,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丹药爆炸的壮观场面。我深吸一口气,指着那本散发着霉味的剧本,强忍着想要敲打兰柯脑袋的冲动,说道:“就按这剧本演!咱们把那东西给引出来!” ” 王导一听,顿时慌了,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了几下,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被恐惧卡在了喉咙里。“演,演戏?这,这能行吗?” 他的声音颤抖着,像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落叶。 “怎么不行?你不是想拍电影吗?我这是给你加戏!” 我用力地拍拍他的肩膀,试图用我的力量给他传递一些勇气。 王导的身子明显地抖了一下,他惊恐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不安和疑惑。我冲他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放心,有我在,保证你拍出一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惊悚大片!” 王导苦着脸,欲哭无泪,估计心里在想,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拍个电影还得搭上性命。 兰柯这丫头一听要演戏,眼睛都亮了起来,像是夜空中闪烁的星星,充满了兴奋的光芒。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激动地说道:“演戏?好啊好啊!我还没演过戏呢!我要演那个老板的女儿,长得漂亮,戏份还多!”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仿佛已经沉浸在角色里,无法自拔。 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无奈地笑了笑,说道:“行行行,你演什么都行,赶紧去准备道具吧!” 我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先冷静一下。 兰柯得到我的允许,兴奋地一蹦三尺高,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飞快地跑开了。她脚步轻盈,裙摆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兰柯前脚刚走,陈帆就凑了过来,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檀香味夹杂着一丝紧张,轻轻飘进了我的鼻腔。我注意到他不安地搓着手,目光在我和那本泛黄的剧本之间来回游移。 “那个......” 他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和期待, “那我演什么啊?” 我抬起头,正对上他那双充满求知欲的眼睛, “你?” 我故意拉长了声音,上下打量着他, “你就本色出演就行,演那个道士。” 陈帆愣了一下,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道士?” 他重复了一遍,脸上的表情从疑惑逐渐变成了难以置信, “哪个道士?” 我拿起剧本,用食指点了点其中一页, “还能有哪个?当然是那个......” 我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他的反应, “那个最终被恶灵附身,最后不得善终的道士啊!” 陈帆一听,脸色顿时像刷了层绿漆似的, “什么?!” 他惊呼一声,声音因为震惊而拔高了几度, “原来是个反派角色!” 我被他这夸张的反应逗笑了, “少废话,赶紧去准备!” 我笑着推了他一把,陈帆一个踉跄,差点撞到旁边的道具上。他幽怨地看了我一眼,嘟囔着“怎么我就成反派了” ,不情不愿地转身去准备了。我摇摇头,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剧本上,开始仔细研究起来。 夜幕降临,整个工厂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我们所在的片场透出几缕微弱的光线。昏黄的灯光勉强照亮了周围一小块区域,将远处破败的厂房和生锈的机器笼罩在阴影之中,更显阴森恐怖。按照剧本的描述,我们把场景布置在了工厂的一处地下室,据说当年炼丹的地方就在这里。这间地下室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墙壁上布满了斑驳的青苔,让人不寒而栗。 我看见陈帆已经换上了宽大的道袍,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道冠,手里还拿着一把拂尘,还真有几分得道高人的风范。“怎么样?我这身行头还像模像样的吧?” 陈帆注意到了我的目光,有些得意地摇晃着手中的拂尘,问我道。 “嗯,还不错,就是这表情还得再严肃点,你可是个得道高人,别总是嬉嬉笑笑的。” 我忍住笑意,提醒他道。他似乎对这身行头还有些不习惯,不停地用手整理着道袍,紧张地来回踱步。 “这衣服也太宽松了,走路都感觉怪怪的。” 他小声抱怨道。兰柯穿着一件粉红色的绣花旗袍,头发梳成两个俏皮的麻花辫,脚上踩着一双白色的绣花鞋,活脱脱一个从民国画报里走出来的大家闺秀。 她正对着墙上的镜子,仔细地端详着自己的妆容,还不时地用手拨弄一下额前的刘海。“老板,你看我这身衣服和妆容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民国时期大家闺秀的感觉?” 兰柯转过身,有些期待地问我。“嗯,很漂亮,很有那个年代的感觉。” 我笑着点点头,表示肯定。“那就好,我还担心自己穿不出那种感觉呢。” 兰柯拍了拍胸口,似乎松了一口气。 我扮演的是工厂的老板,一身笔挺的西装,搭配着一条暗红色的领带,更衬托出我冷峻的气质。我将手中的雪茄掐灭在烟灰缸里,深吸一口气,拿起剧本,准备开始我的表演。 第91章 搭戏 我将雪茄在身旁的烟灰缸里用力按灭,一股浓烈的烟草味弥漫开来。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进入老板的角色。 抬起眼皮,看到兰柯正眼巴巴地望着我,我便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用一种故作悲痛的语气说道:“想当年,我那宝贝女儿啊,生的那叫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可惜啊……” 我摇摇头,仿佛沉浸在回忆里无法自拔,语气里充满了惋惜和痛苦。停顿了片刻,我又接着说道:“可惜啊,天妒红颜,我那女儿突然就得了怪病,四处求医问药,都无济于事……” 说到这里,我痛苦地闭上眼睛,似乎不愿意再回忆那段痛苦的往事。 “爹!我不要死啊!我还没来得及……” 兰柯说着说着,竟然真的哭了起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看起来还挺逼真的。我强忍着笑意,继续说道:“女儿我已经找来了炼丹师,他会治好你” 陈帆手中的拂尘轻轻一甩,自信地说:“放心,能炼制成功。” 他说着,还抬头看了看地下室的天花板,仿佛那里就是通往仙界的大门。接下来剧本是一个被抓的工人要被炼成丹药的戏份。我们本打算空下来。 一阵空旷的寂静后,一个颤抖的声音在地下室里回荡:“老爷……不要杀我……我上有老,下有小……” 这声音虚无缥缈,带着几分哀求,几分恐惧,和剧本里工人的台词一字不差。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心底不约而同地升起一股寒意,这地下室果然闹鬼!兰柯更是吓得脸色苍白,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身子微微颤抖。 我咽了口唾沫,努力保持镇定,按照剧本回应道:“放心,我会给他们一大笔钱的,保证他们衣食无忧。” 兰柯也反应过来,连忙接话:“爸爸,你不要为了我害人了,我不想看到你这样。” 我们都知道,现在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希望这个“鬼魂” 能按照剧本的流程走。可是,轮到陈帆接话时,他却愣住了,拿着拂尘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满是慌乱,显然是把接下来的台词忘得一干二净。 一个身穿破旧长衫的男人虚影渐渐清晰,他身形消瘦,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他面容枯槁,眼窝深陷,露出两只毫无生气的眼球,直勾勾地盯着陈帆。他干裂的嘴唇微微颤动,仿佛是在积蓄力量,下一秒就会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你的演技太烂了,不配演戏。” 男人虚影的声音嘶哑难听,像是两块破损的木板摩擦发出的声音,让人听了忍不住头皮发麻。 ” “装神弄鬼!” 男鬼怒吼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不屑,“就你也配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他的身形骤然模糊,化作一道残影,裹挟着阴冷的气息,直扑陈帆面门。“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 陈帆面对男鬼的攻击,早有防备,他并不慌乱,脸上反而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雕虫小技,也敢造次!” 他脚下步伐轻盈一转,身形如同飘絮般向后滑去,轻而易举地躲开了男鬼的攻击。同时,他手腕一抖,原本看似普通的木制戒尺瞬间发出一阵嗡鸣。 陈帆的木戒尺在注入灵力后,剑身竟隐隐泛起青光,映着幽幽鬼火,更显森冷。他手腕轻挑,剑尖精准点在男鬼袭来的拳头上,只听“叮” 的一声脆响,男鬼的攻击被化解于无形。 “雕虫小技!” 陈帆轻蔑一笑,戒尺一转,直指男鬼,“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本事,也不过如此!” 男鬼被陈帆一招逼退,恼羞成怒,嘶吼道:“你别得意!我今天就要让你魂飞魄散!” 我见状,鼻尖萦绕着一股浓重的腐臭味,耳边充斥着男鬼的嘶吼和陈帆戒尺的嗡鸣,眼看着那团黑影步步逼近,也连忙从腰间抽出戒尺。我将灵力灌注到戒尺之中,顿时感到一股暖流自掌心涌出,戒尺也微微发热,散发出淡淡的金光,我握紧戒尺,快步走到陈帆身边,与他并肩而立,准备共同对抗眼前的恶鬼。 男鬼见我们三人并肩而立,丝毫不惧,反而仰天大笑起来:“不自量力!就凭你们三个乳臭未干的小辈,也想跟我斗?” 话音未落,他身形再次变幻,双手猛地向前一挥,一股强大的气劲自他体内爆发而出,四周的空气仿佛被这股力量撕裂,形成一道道锋利的气刃,带着刺耳的呼啸声,向我们三人袭来。 兰柯见状,脸色一沉,一股寒意从她眼底闪过。男鬼的气刃带着刺耳的呼啸声破空而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让她不禁微微皱眉。她低声提醒道:“小心!这气刃威力不小!” 说时迟那时快,她迅速侧身避开袭来的气刃,同时右手闪电般探向腰间,一把握住那根熟悉的细长鞭子。鞭身缠绕着淡淡的蓝光,在幽暗的鬼火映衬下,更显冷冽。兰柯手腕一抖,鞭子如同灵蛇出洞,带着破空之声,不仅轻松击散了迎面而来的气刃,还巧妙地缠绕上了男鬼的腿脚,试图限制他的行动。 兰柯手腕一抖,鞭子如同灵蛇出洞,带着破空之声,狠狠地抽向男鬼的双腿。然而,预想中的撞击声和痛呼声并没有出现,鞭子竟毫无阻滞地穿过了男鬼的腿,仿佛那只是一团虚无的空气。兰柯心中一惊,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男鬼阴森森的笑声在耳边回荡,如同夜枭啼鸣,令人毛骨悚然。 “就这点本事,也敢班门弄斧!” 他的声音如同破锣般刺耳,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下一秒,兰柯便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鞭子上传来,她猝不及防,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 男鬼一把抓住鞭子,用力一扯,想要将她拽入怀中。兰柯咬紧牙关,拼命稳住身形,才避免了被拉倒在地的命运。陈帆见状,心猛地一跳,连忙出声提醒道:“兰柯,小心!这恶鬼狡猾得很!” 第92章 合作 兰柯稳住身形,手腕一转,鞭子在她指尖灵巧地旋转,如同一条银蛇般灵活地从男鬼手中滑落。她感受到一股阴冷的气息从指尖传来,带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让她不禁微微皱眉。 她咬紧牙关,低声说道:“这恶鬼道行不浅,我们得小心应对!” 男鬼挣脱束缚,仰天发出一声狂妄的大笑:“哈哈哈,就凭你们这些黄毛小儿,也想抓我?不自量力!” 他的笑声在空旷的荒野中回荡,如同夜枭啼鸣,令人毛骨悚然。 话音未落,他身形暴涨,化作一团巨大的黑雾,黑雾中隐约可见一双猩红的双眼,闪烁着凶残的光芒。这团黑雾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仿佛一只择人而噬的猛兽,朝陈帆和兰柯席卷而来。危急时刻,陈帆当机立断,大喝一声:“就是现在!天雷破!” 陈帆眼见男鬼身形暴涨,知道不能再耽搁,他迅速将背包甩到身前,一股浓重的檀香味夹杂着朱砂的香气扑鼻而来,他从中抽出一张金色的符咒。陈帆咬破右手食指,以指为笔,在符咒上迅速画出一道闪电形状的符文,口中念念有词,咒语声低沉而急促。 符咒遇血即燃,瞬间化作一道耀眼的金光,伴随着噼啪作响的电流声,如同一柄利剑,直直地刺向男鬼的胸口。金光所到之处,黑雾如同被烈日灼烧般剧烈翻滚,发出滋滋的声响。男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形剧烈颤抖,原本凝实的黑雾也开始变得稀薄起来,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空气中。见时机成熟,张舟、兰柯与陈帆 陈帆大喝一声:“就是现在!一起上!” 我心领神会,立刻挥舞起手中的戒尺剑,口中念动咒语,剑身顿时金光大盛,直逼男鬼面门。兰柯也娇喝一声,长鞭如灵蛇般舞动,缠绕住男鬼试图躲闪的身躯。 我趁机欺身而上,与男鬼展开近身搏斗,戒尺剑法凌厉无比,招招直指要害。兰柯则游走于战局边缘,寻找着男鬼的弱点,伺机发动致命一击。陈帆则不断抛出手中符咒,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道金光符文飞向男鬼,限制着他的行动,净化着他的阴气。 三人的配合默契无间,陈帆抓住时机,大喝一声:“定!” 一道金光符咒精准地击中了男鬼的眉心,将他定在原地。我抓住机会,拿出镇魂铃,将男鬼的魂魄引入地府。 “你这招还挺管用啊!” 陈帆几步跨到我跟前,脸上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兴奋,还带着点对我的佩服,他一挑眉毛,笑着说道,“早知道你这么厉害,我还怕个球啊!” 我被他这没正形的语气逗笑了,但还是白了他一眼:“你要是再晚点出手,我们就被这恶鬼给包饺子了!” 说着,我指了指地上那团渐渐消散的黑雾,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腐臭味,那是恶鬼留下的最后一丝痕迹。 陈帆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抬手挠了挠后脑勺,脸上还带着几分心有余悸的尴尬。 这时,兰柯收起长鞭,迈着轻快的步伐朝我们走过来。 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铃兰花香飘了过来,与空气中残留的腐臭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味道。兰柯走到我跟前,伸手轻轻拍了两下我的肩膀,嘴角带着一抹赞赏的笑容,说道:“不错嘛,越来越默契了。” 我慢慢地将手中的戒尺淡淡道:“对付这种小角色,还不需要我使出全力。” 其实我心里也有些后怕,这男鬼的道行比我想象中要高,要不是陈帆关键时刻的那道符咒,我们还真不一定能轻易制服他。 解决完男鬼,我们回到剧组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剧组的拍摄地一片漆黑,只有几盏昏黄的灯泡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映照着工作人员疲惫的身影。王导和剧组的工作人员都还在焦急地等待着消息,他们有的来回踱步,有的抱着胳膊低头沉思,还有的则是望着我们离开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担忧。看到我们平安归来,他们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原本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王导满脸堆笑,快步走到我跟前,一把握住我的手,浑浊的双眼闪烁着激动的泪光,他用力地摇晃着我的手,语气里充满了感激:“这次真是太感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我们剧组可就完了!” 我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轻轻摆了摆,语气故作轻松地说:“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您可真是太谦虚了,您是我们剧组的大恩人啊!” 王导说着,从他那件黑色夹克的内侧口袋里掏出一张金色的银行卡,双手恭敬地递到我面前,“一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您务必收下。” 第二天,阳光明媚,剧组恢复了往日的喧闹,工作人员忙碌地穿梭在片场,调试设备、布置场景,一切井然有序。我们三人也来到了片场,王导远远地看到我们,立刻小跑着迎上来,他脸上堆满了笑容,热情地招呼着我们:“三位大师,早上好!昨晚休息得还好吗?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今天的拍摄计划。” 他一边说着,一边引领我们走向他的导演椅,那是一把黑色的折叠椅,椅背上印着“导演” 两个金色大字。王导殷勤地帮我们搬来三把椅子,待我们坐下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在旁边坐下。他从助理手中接过三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分别递到我们手中,咖啡香气四溢,驱散了清晨的寒意。 “三位大师,请喝咖啡。” 王导满脸堆笑地说道,他搓着手,神情有些紧张,“您看这段戏,还需要改动吗?” 说着,他拿起放在桌上的剧本,双手递给我。我接过剧本,随意地翻看了一遍,指着一处说道:“这里,我觉得可以加一段祭祀的戏份,这样更能渲染恐怖的气氛。” 王导一听,顿时两眼放光,他激动地一拍大腿:“好主意!” 我心里暗自得意,看来这捉鬼的副业,还挺吃香的嘛。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一直陪着剧组在那个仓库里拍戏。眼看没有怪事发生,我们才算完成任务。 第93章 书院 解决了片场闹鬼事件,我们也算是小有点名气了,王导一高兴,非要拉着我们吃了几顿饭,还给介绍了不少“生意”。不过都是些小打小闹,不是哪家祖宅闹鬼,就是哪个古董店老板撞邪,跟玩似的。 “赚钱虽然开心,但咱们不能总围着那些小打小闹的转悠啊,正经事还是要干的。”我将双臂高高举过头顶,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噼啪”的脆响,我感到一阵舒爽,转头对着兰柯和陈帆说道。 兰柯今天穿着一身淡紫色的长裙,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肩头,她肤白胜雪,眉目如画,真真是个美人胚子。此时她正低着头,纤细白皙的手指间把玩着一颗红色的丹药,丹药在她指尖灵活地滚动,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坐在我对面的陈帆则是一副酷酷的模样,他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夹克,搭配一条深色牛仔裤,显得格外挺拔俊朗。他正低着头,认真地整理着桌上的符咒,那些符咒被他修长的手指一张张抚平,然后整齐地码放在一起。听到我的话,兰柯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就是,老是帮人抓些小鬼小妖的,也体现不出咱们的真本事啊。” 说罢,她将手中的丹药抛向空中,然后稳稳地接住,动作优雅娴熟。陈帆抬起头,眉头微微皱起,他抱着胳膊,酷酷地说:“犀角香给的消息可靠吗?别费劲巴拉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结果啥也没有。” 我笑着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放心吧,犀角香什么时候骗过咱们?他说这里有咱们要找的东西,那肯定错不了。” 说着,我们跟着犀角香穿过一片荒凉的田野,来到一个被群山环绕的偏僻小镇。小镇古老而破败,一条蜿蜒曲折的青石板路贯穿其中,路面凹凸不平,许多地方已经坑坑洼洼,显然多年未经修缮。 街道两旁的房屋低矮破旧,墙壁斑驳,不少瓦片都已脱落,露出里面黑漆漆的木梁,仿佛风一吹就会倒塌。街道上行人稀少,店铺也大多大门紧闭,只有零星几家小摊在营业,却也显得生意惨淡。偶尔有几个老人坐在家门口,眯着眼睛晒太阳,看到我们这三个外乡人,也只是淡淡地瞥一眼,便又低下头,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就是这儿了。”兰柯指向小镇深处,一座被荒草和藤蔓覆盖的建筑说道。我们穿过几条狭窄的小巷,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两侧的房屋似乎比街道边的更加破败,有的甚至已经坍塌,只剩下断壁残垣。绕过一座摇摇欲坠的钟楼,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片空地。 空地中央,那座破败不堪的建筑静静地矗立着,仿佛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在无声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那是一座典型的古代书院,青砖黛瓦,飞檐翘角,只是年久失修,墙体斑驳,屋顶长满了杂草,院门也已腐朽不堪,只有一块破旧的牌匾,上面依稀可见“文渊书院”四个大字。 ““怎么又是这种地方…”陈帆不满地皱起眉头,嫌弃地用手扇了扇鼻子前的空气,仿佛这样就能驱散弥漫在空气中的腐朽气息,“就不能找个风水好点的地方闹鬼吗?”他一边嘟囔着,一边懒洋洋地跟在我身后,四处张望着。 我懒得理他,径直走到院门前,用力一推,只听得“吱呀”一声令人牙酸的巨响,腐朽的木门应声而倒,扬起一阵呛人的灰尘,在空中弥漫开来。 “咳咳…”我赶紧后退一步,用手捂住口鼻,灰尘呛得我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这味道,比犀角香身上的味道还呛人。 “小心点,别乱碰东西。”兰柯快步走到我身边,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帮我顺气,她秀眉微蹙,目光扫过院内,语气严肃地提醒道,“这地方邪门得很。” 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谨慎地抬脚迈过那道高高的门槛,踏入院内。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荒凉的景象:院子里杂草丛生,几乎没处下脚,一些不知名的藤蔓攀附在墙角,随着夜风摇曳着,像是潜伏在黑暗中的毒蛇。几棵古树扭曲着枝干,张牙舞爪地伸向夜空,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更显得阴森恐怖。院子的中央,是一片空旷的青石板地面,如今已经布满了裂缝和青苔,显然多年未曾有人踏足。几只乌鸦被惊扰,扑棱着翅膀从树枝上飞起,发出刺耳的叫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 我们三人借着微弱的月光,深一脚浅一脚地摸索着来到正殿门前。我感到脚下的青石板异常冰凉,像是踩在千年寒冰上一样,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兰柯举起手中的灯笼,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斑驳的朱漆大门,上面雕刻着 花纹,但如今已经被腐蚀得模糊不清。我深吸一口气,用力推开沉重的殿门。 “吱呀——” 刺耳的响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哀鸣。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腐烂的木头味和霉味,令人作呕。我手中的灯笼剧烈地摇曳了几下,火苗猛地蹿起老高,然后瞬间熄灭,四周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卧槽!什么情况?”陈帆惊呼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四周原本寂静的断壁残垣中突然响起了一阵低沉的读书声,这声音仿佛是从青石板、从腐朽的梁柱、从那些摇曳的藤蔓中一同渗透出来,苍老而诡异,像是有无数人在同时诵读着什么古老的经文,让人毛骨悚然。 “别怕,有我在。” 兰柯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镇定,她迅速伸手入怀,摸索片刻,掏出一个火折子。她微微低头,凑近火折子,轻轻吹了几下,微弱的火光忽闪几下,终于亮了起来,照亮了她那张白皙的脸庞。 跳动的火光映照着她精致的五官,高挺的鼻梁在脸颊上投下一抹淡淡的阴影,小巧的嘴唇微微抿着,原本灵动的双眸此刻也蒙上了一层阴影,没了往日的嬉笑,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第94章 洞口 借着兰柯手中摇曳的火光,我看到正殿里空荡荡的,殿内地面坑洼不平,碎石和瓦砾散落一地,几根朱红色的柱子撑起高高的殿顶,如今上面的漆皮大多已经剥落,露出斑驳的木质。一些破旧的桌椅歪歪斜斜地摆放在角落里,上面落满了厚厚的灰尘,像是很多年没有人使用过了。那读书声还在继续,却始终不见人影,仿佛是从地底下,从墙壁里,从四面八方渗透出来的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兰柯,你有没有觉得,这地方…” 我刚想说些什么,脚下突然传来“咔嚓”一声,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借着兰柯手中摇曳的火光,我低头一看,发现脚下的一块青石板竟然裂成了几块,裂缝中透着令人不安的黑暗。石板周围的青苔仿佛也感应到了什么,微微颤动着,散发出腐败的气息。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到旁边传来陈帆的一声惊呼:“卧槽!” 紧接着,那块破碎的青石板彻底塌陷下去,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边缘参差不齐,仿佛是被什么巨兽啃噬过一般。一股阴冷潮湿的空气从洞口涌出,带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像是通往地狱的大门。 “啊——” 陈帆一声惨叫,整个人瞬间掉了下去。 陈帆的惨叫声还在耳边回荡,我心头一紧,想也不想地就扑倒在洞口边缘,冰冷坚硬的碎石硌得我胸口生疼。兰柯手中的火光在我的余光中晃动,映照出黑洞洞的深渊,仿佛一只择人而噬的巨兽。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忽略着从洞口涌上来的腐臭气息,试探着朝洞里望去。 然而,除了深不见底的黑暗,我什么也看不到。陈帆的声音已经变得断断续续,像是被什么东西拖拽着,越来越远,越来越弱。“陈帆!你还好吗?能听到我说话吗?”我朝着洞里大声呼喊,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只有那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越来越浓烈。 我心急如焚,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无助地趴在洞口,眼睁睁地看着黑暗吞噬了一切。这时,一只温暖的手轻轻地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转头望去,兰柯正低头看着我,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和坚定。“别担心,我们会找到他的。” 她说着,将手中的火折子递给我,然后从腰间解下一条长长的绳索,动作利落地将一端绑在一根较为粗壮的柱子上。“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他。”说完,她便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跳入了那个黑漆漆的洞口,只留给我一个坚定的背影,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中。 我握紧手中的火折子,感受着掌心的温度,心中五味杂陈。洞口处,兰柯留下的绳索无力地垂落,在微弱的火光下,仿佛一条通往未知深渊的道路。我和兰柯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兰柯这女人,平时看着疯疯癫癫,关键时刻还挺靠谱。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忽略着越来越浓烈的腐臭味,弯下腰,牢牢抓住兰柯留下的绳索。我的手心里满是汗水,滑腻腻的,让我更加用力地握紧绳索。我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踩着洞口边缘的碎石,一点点地往下挪动。脚下的碎石松动地发出“沙沙”的声音,让我心惊不已。这洞也不知道通到什么鬼地方,黑漆漆的一片,要不是兰柯在前面给我照亮,我真想打道回府了。 我紧紧抓着绳索,脚下却踩空了一块碎石,整个人猛地向下滑了一截,吓得我倒吸一口凉气,差点喊出声来。 “我说兰大小姐,你走慢点儿!这黑灯瞎火的,摔个狗吃屎我可懒得捞你!”我感觉到从深渊深处涌上来的腐臭气息更加浓烈,忍不住抱怨道,也不知道前面那个疯女人听没听见。 我只能隐约看到兰柯手中的火光在前面晃动,像一只跳跃的萤火虫,却照亮不了这深不见底的黑暗。我的手心里满是冷汗,黏糊糊的,只能更加用力地握紧粗糙的绳索。 “胆小鬼!怕什么,有本小姐在,还能让你被鬼吃了不成?” 兰柯的声音从前面飘回来,带着点戏谑,手里那团火光晃得我眼晕。 我的脚突然踩空,绳索剧烈地摩擦着我的手掌,火辣辣的疼。我整个人失去了平衡,在空中胡乱挥舞着手臂,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却抓了个空。我的心脏猛地一缩,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自己惊恐的叫喊声:“我靠!” 下坠的过程中,我仿佛看到眼前闪过无数光怪陆离的画面,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这回死定了!就在我以为自己要坠入无底深渊的时候,屁股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像是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我闷哼一声,摔倒在一堆软绵绵的东西上,一股浓重的腐臭味扑鼻而来,呛得我直咳嗽。我挣扎着坐起身,借着兰柯手中微弱的火光,这才看清眼前的事物。我揉了揉摔疼的屁股,借着微弱的光亮,我定睛一看,好家伙,这不是陈帆那小子吗? “你小子命还挺大,掉下来居然没摔死?”我借着兰柯火把的微光看清了坐在地上的陈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抬起一脚就踹在他屁股上。说真的,要不是屁股上还残留着坠落时的疼痛,这一脚我肯定踹得更狠。 “哎哟,疼死我了!张舟,你谋杀啊!”陈帆被我踹得一个趔趄,捂着屁股,一脸幽怨地瞪着我。这家伙倒好意思喊疼,我屁股上的伤还没跟他算账呢! “行了行了,别装死了,赶紧起来看看这是哪儿!”我担心兰柯等急了,不耐烦地催促道。 兰柯也从上面跳了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环顾四周,眉头微蹙:“奇怪,这洞穴下面怎么别有洞天?” 我这才注意到,我们现在身处一个宽敞的石室中。 这石室比我想象中要大得多,目测至少有一百多平方米,高度也足有三层楼高。抬头望去,只见头顶上是黑漆漆的一片,也不知道通向哪里。周围的墙壁都是用巨大的青石板堆砌而成,每一块石板都有一人多高,上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凹凸不平的表面依稀可见刀砍斧凿的痕迹,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久远的历史。 第95章 书灵 墙壁上镶嵌着一些散发着幽幽绿光的石头,像是夜明珠般,将整个石室照亮,但也只是堪堪驱散了眼前的黑暗,更远处依然是影影绰绰,看不真切。借着这微弱的光亮,我隐约还能看到墙壁上雕刻着一些奇形怪状的图案,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或符号,充满了神秘的气息。 石室中央,堆积如山的古老书籍几乎触及到洞顶,形成了一座小山,这些书籍看起来年代久远,封面都已经腐烂不堪,露出了里面泛黄的书页,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化作飞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霉味,混合着陈腐的纸张和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打喷嚏。 “我去,这么多书!”陈帆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大得几乎能塞进一颗鸡蛋,他不可置信地环视着周围堆积如山的书籍,伸手随意抽出一本,却被厚厚的灰尘呛得咳嗽连连,“咳咳,咱们这是掉进哪个书呆子的老巢了吧?”他一边咳嗽一边说道,还不忘嫌弃地拍了拍手中的灰尘。 我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肩膀,走到兰柯身边,压低声音问道:“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说话间,我鼻腔里充斥着潮湿的霉味和腐烂的气息,这股味道混合着灰尘,让我感到一阵阵恶心。 兰柯微微皱眉,轻轻摇了摇头,深邃的双眸扫视着周围的环境,神色凝重地低声说道:“这里的气息很古怪,说不上来,但绝对不是什么善地。”他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火把,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兰柯话音刚落,石室深处便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像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在地面上摩擦。紧接着,一阵“哗啦啦”的声音从书堆那边传来,在寂静的石室中显得格外刺耳。 我心中一惊,猛地转头望去,只见陈帆正手忙脚乱地试图扶住一排摇摇欲坠的书架,那些古老的书籍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拼命地从书架上往下掉,卷起阵阵灰尘,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黑色的雪片般飞舞。整个石室都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我的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陈帆!你小子又在搞什么鬼?”我冲他怒吼一声,那声音在空旷的石室里回荡,带着浓浓的焦急和担忧。看到陈帆几乎被倾泻而下的书籍淹没,我心头火起,也顾不得其他,抬脚就朝他奔去。然而,还没等我迈出几步,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就从那堆积如山的书籍中猛然爆发出来,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攥住了我的心脏,让我呼吸一滞,脚步硬生生顿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兰柯猛地转身,深邃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惊惧,他低吼一声:“不好!快闪开!”话音未落,他就一把拽住我的胳膊,用尽全力将我朝旁边一甩。我踉跄了几步,重重地摔倒在地,还没来得及起身,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哗啦”声。 紧接着,一个庞大的黑影从书堆中缓缓升起,带着一股阴冷的气息,瞬间占据了我的全部视线。我惊恐地抬起头,只见一个半透明的身影悬浮在半空中。它身形巨大,穿着宽大的儒衫,却破烂不堪,上面满是墨渍和灰尘。 它的脸上惨白一片,没有一丝血色,一双眼睛空洞无神,眼窝深陷,仿佛两汪幽深的古井,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绿光。它张着嘴,露出了一口尖利的牙齿,嘴角还残留着黑色的液体,在下巴上形成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浑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阴森气息,仿佛是从地狱深渊中爬出来的恶鬼,让人不寒而栗。 “书…书灵?!” 陈帆一边咳嗽着,一边从摇摇欲坠的书堆里艰难地爬了出来。他挥舞着手臂,试图驱散眼前弥漫的灰尘,好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些。待看清眼前的景象时,陈帆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大得几乎能塞进一颗鸡蛋,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那书灵张开血盆大口,一股腐朽的霉味夹杂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扑面而来,我差点将早上吃的干粮都吐出来。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石室的墙壁似乎都为之颤抖,头顶的灰尘簌簌落下。巨大的手掌裹挟着阴风朝我们当头拍下,我甚至能感觉到那手掌中蕴含的巨大力量。 千钧一发之际,我下意识地举起戒尺,戒尺上顿时泛起金色的光芒,如同一道金色的屏障,挡在我们面前。兰柯则紧握鞭子,鞭身泛着幽幽蓝光,如同一道闪电,似乎蕴含着不凡的力量,他低声说道:“我来主攻,你们辅助!” 陈帆手里拿着符咒,咬破手指,将鲜血涂抹在符咒之上,一边摆好架势准备迎敌,一边说道:“好!你们小心,这书灵看起来不好对付!” 我则紧紧盯着书灵的一举一动,沉声说道:“大家不要掉以轻心,这书灵怨气极重,恐怕不好对付!” 书灵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阴森的声音在藏书室内回荡。下一秒,原本安静躺在书架上的古籍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书页疯狂地翻动起来,化作无数锋利的刀片,带着凌厉的破空声,铺天盖地地朝我们袭来。我眼疾手快,身形一闪,堪堪躲过几枚“刀片”的攻击,同时手腕翻转,手中的戒尺顿时光芒大盛,化作一道道银光,迎上那些飞来的“刀片”。 “叮叮当当”的碰撞声不绝于耳,我每一击都力求精准,将袭来的“刀片”一一击落。而兰柯则舞动着手中的长鞭,鞭子在他手中仿佛一条灵活的蓝色毒蛇,在密集的“刀片”雨中穿梭自如。时而如灵蛇吐信般缠绕住袭来的“刀片”,时而又像毒蛇出击般狠狠抽打在“刀片”之上,将攻击一一化解。他手中的鞭子似乎蕴藏着某种奇特的魔力,每当鞭身触碰到那些“刀片”,“刀片”便会失去原本的光泽,如同枯萎的花瓣一般,缓缓飘落到地面上。 第96章 封印 陈帆则在一旁寻找机会,他眼看着兰柯的鞭子抽打在“刀片”上,那些“刀片”便纷纷失去光泽,如同落叶般飘落,心中暗自佩服。而我手中的戒尺也并非凡品,每次与“刀片”碰撞,都会发出清脆的响声,将“刀片”击飞。 就在这时,我看到书灵露出破绽,立刻大喊一声:“陈帆,就是现在!” 陈帆闻言,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燃烧的符咒掷向书灵。符咒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的弧线,精准地击中了书灵的胸口。书灵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身形剧烈地颤抖起来。 它怒视着我们,眼中的绿光更加幽深,仿佛燃烧的鬼火,让人不寒而栗。它愤怒地咆哮着,身形再次暴涨,化为巨大的黑影,向三人发起猛烈的攻势。 我和兰柯背靠背站立,抵挡着书灵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坚持住!”兰柯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我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脖颈,耳边充斥着震耳欲聋的咆哮和兵器碰撞的尖啸。 “这怪物的力量似乎又增强了!” 我咬牙切齿地说道,手中戒尺挥舞得密不透风,竭力抵挡着书灵的攻击。“陈帆呢?他的符咒怎么还没发挥作用?”兰柯一边挥动长鞭,一边焦急地问道。“别指望他了,这书灵怨气太重,一般的符咒恐怕奈何不了它!”我大声回应道,语气中充满了焦虑。我的眼前,书灵巨大的黑影如同鬼魅般不断闪现,浓重的墨臭味和腐朽的气息几乎令人窒息。 我手中的戒尺挥舞得更加迅猛,每一次击中书灵坚韧的皮肉,都能听到它发出痛苦的嚎叫,金色的光芒在眼前炸裂,仿佛盛开的金色彼岸花。“这怪物皮真厚!”我忍不住抱怨道,手臂被震得有些发麻。“别分心!”兰柯厉声提醒,手中的长鞭却灵巧地卷住了书灵攻击的利爪,用力一扯,将它的攻击化解于无形。 他喘了口气,沉声道:“这东西的弱点不在皮肉,攻击它的要害!”我咬咬牙,目光锁定在书灵胸口处一团翻涌的黑雾上,那里似乎是它的力量源泉。 “我看到了!”我低吼一声,手中戒尺光芒大盛,对准那团黑雾狠狠劈下。而兰柯的鞭子则如同活物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时而缠绕住书灵的四肢,限制它的行动;时而猛然抽打,在书灵的身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鞭痕。 就在我和兰柯苦苦支撑的时候,一直沉默的陈帆突然大喊一声:“我来助你们一臂之力!” 只见他眼神凌厉,迅速扫视周围环境,最后将目光锁定在那些高耸的书架上。“你想干什么?”我一边吃力地抵挡着书灵的攻击,一边疑惑地问道。 陈帆没有回答,只是深吸一口气,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快速结印,指尖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以文载道,书山压顶!”他猛地大喝一声,手指指向书灵。随着他手指的方向,那些原本沉重的书架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依次朝着书灵倒塌而去。 “轰隆!”巨大的书架应声倒地,激起漫天灰尘,仿佛一道道墙壁,将书灵困在其中。“好机会!”我眼前一亮,趁机拉开与书灵的距离。“别让它跑了!”兰柯也反应迅速,长鞭一卷,将几本书籍卷起,朝着书灵狠狠砸去。 “看我的!”陈帆大喝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把符咒,口中念念有词。 “急急如律令!” 随着他一声断喝,符咒脱手而出,在空中燃烧起来,发出“噼啪”的声响,拖着长长的火尾,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火网,将疯狂攻击的书灵团团围住。 在三人的合力攻击下,书灵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它庞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起来,原本凝实的形体变得模糊不定。“它要不行了!”我兴奋地喊道,手中的戒尺却没有丝毫放松。 “别掉以轻心,它还没完全消失!” 兰柯大声提醒,手中的长鞭舞动得更加迅猛,将试图突围的书灵一次又一次地逼退回去。我甚至能闻到一股刺鼻的焦臭味,那是书灵在强大的力量下被焚烧的味道。“好臭啊!这书灵不会变成烤鸡了吧?”陈帆忍不住捏着鼻子抱怨道。紧接着,它痛苦地扭曲、挣扎,最终,它化为一缕青烟,被兰柯迅速用鞭子卷住,封印回那本古籍之中。 我被呛得连连咳嗽,眼前一片迷蒙,只能挥舞着手臂,试图扇走眼前弥漫的灰尘。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灰尘味,还夹杂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让我忍不住鼻子发痒。 “咳咳…咳咳…”我一边咳嗽,一边难受地皱起眉头,视线终于渐渐清晰起来。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把人家书灵逼急了,它能发疯似的乱翻书架吗?”兰柯一边用嫌弃的表情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 “嘿嘿,我这不是为了速战速决嘛,早点完事儿,早点回去睡觉,你说是不是,陈帆?”我用手肘捅了捅陈帆,挤眉弄眼地试图拉他一起。 陈帆被我这一撞,差点被呛得咳嗽起来,他一边用手扇着眼前的灰尘,一边眯着眼睛看我,似乎还没太反应过来。 我见状,赶紧朝他挤眉弄眼,用眼神示意他赶紧答应。 陈帆这家伙听到我喊他,连忙含糊不清地应道:“对对对,说得对,还是速战速决好,” “哎,我说,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书灵好像比之前遇到的那些鬼东西厉害多了?”陈帆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一张倾倒的书架旁,用力试图将它扶起来,但沉重的书架纹丝不动,他只好放弃,改为用手拍打身上的灰尘。 他皱着眉头,灰头土脸的脸上满是严肃, “之前那些小鬼,哪有这书灵一半厉害,还能操控书架攻击我们。” 他说着,还心有余悸地看了看四周一片狼藉的景象。 我说:“我们这不是也比之前厉害了很多嘛!你看咱们现在配合得多默契!”我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手,想掸掉手上沾着的灰尘,结果却发现手上沾满了黑色的灰烬,怎么拍也拍不干净。 我只好无奈地放弃,走到兰柯身边,撞了撞他的肩膀,笑着说:“你说是不是啊,兰柯?” 兰柯白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行了,别瞎扯了,赶紧把这里收拾一下,咱们还得回去呢。”他说着,弯下腰开始整理散落一地的书籍,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将书籍归类,然后整齐地摆放在书架上。 第97章 客栈 “得,咱们还是赶紧走吧,这鬼地方,待久了我都怕沾上霉味。”我嫌弃地挥了挥手,想赶走空气中弥漫的灰尘,然后拍了拍身上的灰,结果却在衣服上留下几道明显的黑色印记。我眉头紧锁,这书院灰尘也不知道积了多少年,黑乎乎的,怎么也拍不干净。 兰柯将最后一本书精准地放回书架,书脊与书脊之间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他拍了拍手,想掸掉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将目光投向我,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漫不经心地说:“走吧,这破地方。一点也不想多留。” 我们三个并肩走出图书馆,刚踏出门槛,陈帆那家伙就停下了脚步,他扭过头,恋恋不舍地望着图书馆内堆积如山的古籍,砸吧了几下嘴,摇头晃脑地嘟囔着:“这么多书,多可惜,要是能卖废纸,肯定能赚不少钱……”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昏暗的图书馆内,灰尘在依稀的光线下飞舞,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我嫌弃地捂住口鼻,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这小子满脑子都是钱,真不知道他师父是怎么教的,教出这么个财迷徒弟。 出了书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夜空中只有几颗星星在闪烁,月亮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路边两排歪歪扭扭的杨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我们三个好不容易挤进了陈帆那辆狭小的二手捷达里,这辆车也不知道被他折腾了多久,车厢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皮革和机油混合的味道,让人不禁皱起鼻子。车子刚一启动,就发出了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仿佛随时都要散架似的。 坑洼不平的土路上,车子剧烈地颠簸着,我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震碎了,紧紧地抓住头顶的把手,才能勉强稳住身形。车窗外,路边的野草飞快地向后倒退,夜空中的星星也随着车身的晃动不停地闪烁,我感觉一阵阵眩晕,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起来。 我忍不住抱怨道:“哎哟,我的老腰啊!这路也太难走了,简直比骑马还颠!” 陈帆一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努力保持着车身平衡,一手腾出来,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水,一边笑着说:“忍忍吧,等上了大路就好了。这破车就这样,我也没办法啊。” 坐在副驾驶的兰柯身子随着车子的颠簸不停地摇晃,他皱着眉头,伸手抓住车门上方的把手,才勉强稳住身形,忍不住吐槽:“这车估计比我还老吧,该不会半路散架吧?” 我苦笑着说:“你可别乌鸦嘴啊,我还想活着回去呢!” 陈帆听到兰柯的话,哈哈大笑起来,他腾出一只手,用力拍了一下方向盘,说:“放心吧,我的车虽然老了点,但还是很结实的!” 这破车也不知道是哪年的老古董,发动机的声音像拖拉机一样,一路“突突突”地响,震得我屁股都快散架了。” “我说,咱们能不能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啊?”陈帆说着,腾出一只手来捂着肚子,弓着腰,可怜巴巴地说,“这荒郊野外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我肚子都饿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这荒郊野外的空气都吸进肚子里,“哎,早知道就带点吃的出来了,现在连个方便面都吃不上了。” 我揉了揉肚子,确实也感觉到一阵空虚,胃里开始咕噜咕噜地叫唤起来。但还是嘴硬地说:“急什么,这附近哪有什么吃的,再忍忍,等回了城,让你吃个够。” “可是……” 陈帆刚起了个话头,眉头就拧成了一团,他下意识地紧紧抓住方向盘,身体随着车子猛地一颠簸,狠狠地撞向了座椅靠背。我的脑袋也跟着磕在了车窗玻璃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眼前顿时一阵金星乱冒。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车子又像是喝醉了酒似的,左右摇晃了几下,发动机发出一声不甘的“突突”声后,彻底熄火了,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车外呼啸的风声。我捂着被撞痛的额头,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坐在副驾驶的兰柯动作最快,她一把推开车门,跳下车,弯下腰,借着微弱的星光仔细检查了一番,然后黑着脸说:“轮胎爆了。” 我顿时感觉头皮发麻,眼前这黑漆漆的荒郊野外,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更别提什么修车的地方了。我无力地垂下脑袋,伸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心里暗暗叫苦。 “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在这儿过夜吧?”陈帆哭丧着脸,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担忧和不安。他一边说着,一边焦躁地抓了抓头发,凌乱的短发被他抓得像个鸡窝。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正准备说话,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远处的黑暗中似乎闪烁着一丝微弱的光亮。我猛地抬起头,揉了揉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你们看,那儿有灯光!”陈帆突然像打了鸡血一样,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指着远处兴奋地喊道,声音里充满了惊喜和希望。他一边喊着,一边激动地拍打着我的肩膀,力道之大,差点把我从座位上掀翻下去。 我顺着陈帆的手指望去,起初只看到一片浓重的夜色,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在远处山脚下捕捉到一点微弱的光亮。那光忽明忽暗,在夜风中摇曳,像是一只幽绿的眼睛在黑暗中眨动,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我深吸一口气,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泥土气息,夹杂着不知名的野花香气,这让我稍微安心了一些。远处除了风声,还隐约传来几声虫鸣,打破了山野的寂静。我拍了拍陈帆的肩膀,指着那点微光说:“走,过去看看,说不定是户人家呢!” 我们跌跌撞撞地朝灯光的方向走去,脚下是崎岖不平的山路,每走一步都格外艰难。走了大概十多分钟,那点微光渐渐变得清晰起来,我们终于看清了,那是一家客栈,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第98章 投宿 客栈规模不大,孤零零地立在山脚下,只有一层楼,仿佛风一吹就会倒塌。木质的结构已经有些腐朽,被雨水侵蚀出斑驳的痕迹,墙皮斑驳脱落,露出里面黑乎乎的木头,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森可怖。客栈周围杂草丛生,几棵歪脖子树在夜风中摇曳,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客栈的招牌也已经破烂不堪,依稀能辨认出“客来客栈”四个字,字体歪歪扭扭,像是随时都会掉下来。 “这客栈……怎么感觉有点阴森啊?” 陈帆吸了吸鼻子, 闻到空气中飘来一股霉味,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声音听起来也有些颤抖。 我心里也咯噔一下,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环顾四周,黑漆漆的荒郊野外,只有这家客栈孤零零地散发着昏暗的光,远处树枝在风中摇晃,发出“沙沙”的声响,更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现在天色已晚,我们身处荒郊野岭,手机又没有信号,除了硬着头皮进去,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不安,拍了拍陈帆的肩膀说:“走吧,进去看看再说,也许只是看着破旧一点,老板人很好也说不定。” 我强装镇定地说,迈开沉重的步伐,率先朝客栈走去。 推开客栈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夹杂着霉味扑面而来,我不禁打了个冷战。客栈里很昏暗,只有一盏摇曳的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像风中残烛一般,勉强照亮了周围一小片区域,角落里堆放着一些破旧的桌椅,在昏暗的光线下投射出长长的阴影,其他的地方都隐藏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地板是由不规则的石板铺成,很多地方已经破损,坑坑洼洼的,似乎很久没有人清理过。客栈的大堂里空无一人,只有几张桌子歪歪斜斜地摆放着,桌面上落满了灰尘,像是很久没有人来过一样。 我的话音刚落,空旷的客栈里回荡着我的回声,像是无数个我在黑暗中回应。我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心跳声在寂静的客栈里显得格外清晰。等待回应的片刻,我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闻到空气中那股混合着霉味和潮湿的怪异味道, 看到摇曳的油灯将周围的墙壁映照得忽明忽暗, 心里更加忐忑不安。 突然,“吱呀”一声,像是木板被人踩踏的声音从客栈深处传来, 我立刻警觉地循声望去,却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正当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的时候,“来了来了!” 一个娇媚的声音从客栈深处传来,紧接着,一个身穿红色衣裙的女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那女子身材高挑,一身红色的衣裙紧紧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段,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更显妩媚动人。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肩头,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眉如远山,眼线细长,更显得一双丹凤眼顾盼生辉,红唇微微勾起,带着一丝妩媚的笑容。她肌肤胜雪,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吹弹可破。一对精致小巧的耳垂上,坠着两颗晶莹剔透的珍珠耳坠,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晃,更衬得她肌肤如玉。 红衣女子每走近一步,那股浓郁的脂粉香气就越发浓烈,混合着客栈里潮湿的霉味,让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差点打了个喷嚏。 她走到我跟前站定,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像是一朵盛开的红玫瑰。 她伸出纤纤玉手,一把绘着牡丹花的折扇掩着嘴轻笑了几声,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 那声音娇滴滴的,像是羽毛轻轻扫过我的心尖,听得我骨头都快酥了。 “几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小店刚开张不久,还没来得及招小二,怠慢之处,还请多多包涵呀。” 红衣女子掩嘴轻笑,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我有些不自然地避开她的目光,眼前的环境让我没办法放松。这客栈阴暗潮湿,气味古怪,实在让人难以心安。 “老板娘说笑了,我们就是路过,车子抛锚了,想进来问问,附近有没有修车的地方?” 我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将陈帆挡在身后,同时用余光扫视着客栈四周,希望能找到一些逃生的路径。这女人的出现太过突兀,我必须小心谨慎。 我尽量稳住心神,这女人虽然长得漂亮,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谁知道是人是鬼。 老板娘掩嘴一笑,那绘着牡丹花的折扇遮住了她嘴角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她伸出涂着鲜红蔻丹的纤纤玉指,轻轻撩起耳边的一缕发丝,动作妩媚动人,风情万种。 “哎呀,” 她娇滴滴地开口了,声音像是黄莺出谷般动听, “客官,您可真是问对人了,这荒郊野外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有什么修车的地方啊。” 她说着,眼波流转,目光在我和陈帆身上来回打量,带着一丝狡黠。“不过,您放心,” 她顿了顿,将手中的折扇轻轻合拢,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既然来了,就安心住下,” 她伸手指了指客栈深处,昏暗的光线下看不真切,“我们这儿啊,客房多的是。等明天天亮了,我让我家那口子去镇上帮您找人来修。” 我刚要开口拒绝老板娘的“好意”,却忽然感觉身后有人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角。我回头一看,只见陈帆正眼巴巴地望着我,眼神里满是渴望。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有些犹豫。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就听见他肚子“咕噜”一声,在这寂静的客栈里显得格外突兀。陈帆尴尬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肚子,脸颊微微泛红。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小子,还真是个吃货啊,都这个时候了,还惦记着吃! 没等我开口,陈帆便往前迈了一步,站到了我身侧,他搓着手,满脸堆笑地望着老板娘, “真的吗?那太好了!”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兴奋,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又响亮地“咕噜”了一声, “老板娘,你这儿有什么好吃的?饿死我了!” 第99章 美食 老板娘听到陈帆的话,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忍不住掩嘴轻笑起来,那绘着牡丹花的折扇随着她的笑声微微颤抖,更显得她风情万种。 “这位小哥可真有意思,” 她眼波流转,目光落在陈帆身上,带着一丝调侃, “放心吧,我们这儿别的没有,好吃的管够,保证让您满意。 ” 说着,她扭着水蛇腰,朝厨房走去。 我一把抓住陈帆的胳膊,把他拉到一旁,压低声音说道:“我说陈帆,你能不能有点警惕性?这地方一看就不简单,你怎么还傻乎乎地就答应住下了?” 客栈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混合着某种不知名的香料味道,让我感到有些头晕。耳边除了老板娘远去的脚步声,就只剩下我们三人的呼吸声,显得格外安静,安静得有些诡异。 陈帆甩开我的手,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怕什么,我看老板娘挺热情的啊,再说,这荒郊野外的,咱们还能去哪儿?总比在车里过夜强吧?” 他说着,还用力吸了吸鼻子,似乎对客栈里的味道并不排斥。 兰柯身着一袭鹅黄色的连衣裙,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衬托出她肌肤胜雪的白皙。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她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眼角微微上挑,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 小巧的鼻子挺立在精致的瓜子脸上,樱桃小嘴微微嘟着,俏皮可爱。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珠随着客栈的环境缓慢转动,将周围的一切尽收眼底。客栈里那股混合着霉味和香料的怪异味道,让她忍不住轻轻蹙起了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别想了,先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别的。” 我拍了拍兰柯的肩膀,示意她放松点,然后拉过一张椅子,示意她也坐下。老板娘脚步轻快,手里端着的托盘上稳稳当当地放着几碟菜。 老板娘将手中的托盘稳稳地放在桌上,红木托盘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她掩着嘴笑了笑,眼角的细纹随着笑容晕染开来,语气温柔地说:“三位客官,请慢用。”说罢,她转身扭着腰肢,踩着轻快的步子走回了厨房。 没过多久,她便端着两个托盘,步态轻盈地从厨房走了出来。她将托盘上的菜肴一一摆放在桌子上,红烧肉的香气最先飘来,勾得我肚子里的馋虫开始胡闹,随后是清蒸鱼的鲜香,爆炒鸡丁的浓香……各种香味混合在一起,充斥着我的嗅觉,看得我眼花缭乱,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来来来,几位客官,别客气,尝尝我的手艺。”老板娘热情地招呼着我们。 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胃里仿佛有一只饥饿的野兽在咆哮。我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迫不及待地抓起筷子,也顾不上什么礼仪,夹起一块红烧肉就往嘴里塞。红烧肉入口即化,肥而不腻,浓郁的香味瞬间充斥着我的口腔,让我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紧接着,我又夹了一块清蒸鱼,鱼肉鲜嫩爽滑,带着淡淡的姜葱香味,让我食欲大增。 我大口大口地扒着饭,仿佛要把之前缺失的能量全部补充回来。陈帆和兰柯也被这诱人的香味征服,纷纷加入了这场饕餮盛宴。 “咕噜咕噜……” “吧唧吧唧……”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我们吃饭的声音。 我一边吃,一边忍不住赞叹:“老板娘,你这手艺简直绝了!比我以前吃过的任何一家饭店都好吃!” 陈帆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不清地说:“就是就是,太好吃了!” 兰柯碗里的饭菜消失的速度惊人,眼看着盘子就要见底了,白皙的脸颊因为吃饭的动作泛起一抹好看的红晕,衬得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更加灵动。她放下筷子,轻轻拿起手边的茶杯,抿了一小口,然后转头对老板娘说道:“老板娘,您这手艺真是没得说,太好吃了!” 老板娘听到兰柯的夸奖,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说道:“姑娘喜欢吃就好,不够再添。” 兰柯笑着摇摇头:“不用了老板娘,我已经很饱了。” 说着,她又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入口中,细嚼慢咽的样子优雅迷人,也是对老板娘的手艺赞不绝口。 “怎么样?我没骗你们吧?好吃吧?” 老板娘笑盈盈地看着我们,眼神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光芒。 我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继续埋头苦吃。红烧肉的酱汁沾染在我的嘴角,我却浑然不觉,只顾着享受这美味佳肴。陈帆更是吃得满嘴流油,圆圆的脸蛋上沾着几粒米饭,他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一边腾出手来擦拭着嘴角的油渍,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只有兰柯虽然吃的开心但是还是很警惕,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为她白皙光洁的额头上增添了一丝浅浅的纹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闪烁着些许不安,但依旧难掩她姣好的面容,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肩头,衬托得她更加清纯动人,即便此刻微微皱眉,也显得格外可爱漂亮。 “怎么了兰柯?” 我注意到兰柯的异样,关心地问道。 兰柯摇了摇头,粉嫩的嘴唇轻轻抿了一下,低声说:“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了?我看挺好的啊,老板娘热情好客,饭菜又好吃,咱们就安心住下吧。”陈帆嘴里还塞着大半只鸡腿,说话间油光闪烁的嘴唇一张一合,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他抽出几张纸巾胡乱地擦了擦嘴角的油渍,又抓起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含混地赞叹道:“唔——好吃!” “可是……”兰柯欲言又止,秀眉紧蹙,担忧地望向我,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老板娘突兀的声音打断了。 “哎呀,美女,您就别担心了,我们这儿虽然偏僻了点,但绝对安全,您就安心住下吧。”老板娘满脸堆笑地说着,放下手中的茶壶,用围裙随意地擦了擦手,转身朝着兰柯走去,她试图伸手去拍兰柯的肩膀以示安慰,却被兰柯敏捷地侧身躲开了。 第100章 饿了 老板娘涂着廉价口红嘴唇的僵硬地弯起,原本堆满亲切笑意,眼角却被岁月刻下几道深深的鱼尾纹的脸上,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冷的神色,连带着她那双细长的、透着精明的眼睛也仿佛蒙上了一层寒霜。但很快,她就恢复了笑容,若无其事地把手收了回去。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不打扰几位客官休息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老板娘说完,便转身朝后厨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老板娘慢走!”我高声说道,却只听到老板娘含糊地应了一声,也不知她听清了没有。 我满足地打了个饱嗝,胃里一阵暖洋洋的,像是塞进了一团温柔的火。我放下筷子,腾出手来揉了揉微微鼓起的肚子,然后舒服地靠在身后的木椅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老板娘的手艺真是绝了,要不是这环境透着股邪乎劲儿,我还真想赖在这儿不走了。”我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拿桌上的粗瓷茶杯,想喝口茶解解腻,却发现里面的茶水已经凉透了,茶叶无力地漂浮在水面上,失去了原先的清香。 “谁说不是呢,这红烧肉的味道简直绝了!”陈帆咂吧咂吧嘴,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仿佛还能回味起刚才的美味,他满足地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残留的油渍,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兰柯却始终没有放松警惕,她秀眉紧锁,目光游移不定,似乎对老板娘的离开毫无反应,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用只有我们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嗝……”陈帆打了个响亮的饱嗝,一股浓重的香料味从他口中涌出,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他一手揉着圆滚滚的肚子,一手还拿着根啃得干干净净的鸡骨头,意犹未尽地舔舐着手指上残留的油脂,砸吧着嘴说道:“你说这老板娘做的菜,是不是加了什么特殊的调料啊?怎么这么好吃! ” 我斜睨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少废话,吃饱了就赶紧回房休息,养足精神明天好赶路。” “急什么啊,”陈帆放下鸡骨头,伸长脖子朝窗外看了看,夕阳的余晖透过客栈破旧的窗户纸洒落在桌面上,映照着他油光锃亮的脸庞。“你看这天还早着呢!”他说着,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正准备开口揭穿陈帆的小心思,却突然感到胃里一阵绞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翻滚撕咬,刚刚吃下去的美味佳肴仿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强烈的空虚感,让我忍不住呻吟出声。我痛苦地捂住肚子,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眼前一阵阵发黑,耳边嗡嗡作响,连陈帆的声音都变得模糊不清。 “靠,什么情况?我怎么又饿了?”我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声音断断续续,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起来,只能看到陈帆那张油腻的脸上写满了惊讶和难以置信。 “我也是……”陈帆的声音虚弱得像是蚊子哼哼,他无力地趴在桌子上,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原本圆滚滚的肚子此刻也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了下去。“不会是那鸡肉有问题吧?”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声音颤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我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刚想开口骂他乌鸦嘴,却听到兰柯清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如同一道惊雷,让我瞬间清醒了几分:“不是鸡肉的问题,是这客栈有问题。” 我这才注意到,兰柯从吃饭到现在,脸色一直都很凝重,好像早就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似的。 “兰柯,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捂着剧痛的胃部,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声音低沉而沙哑。眼前的景象一阵阵模糊,胃里的翻滚让我几乎喘不过气,但我还是强撑着抬头看向兰柯,心里隐隐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 只见她依旧坐在那里,一袭简单的长裙,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形,只是原本白皙的脸庞此刻却透着一丝不寻常的苍白,更显得那双凤眸幽深如潭,让人看不透她在想些什么。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微微蹙起眉头,深邃的目光从我脸上扫过,又落到陈帆身上,最后停留在那扇紧闭的房门上。 她轻轻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筷子,动作轻盈地站起身,那淡粉色的唇瓣微微动了动,吐出两个冰冷的字:“跟我来。” 我们跟着兰柯,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间,昏暗的光线下,我能看到走廊两侧的墙壁斑驳不堪,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一样,露出里面黑乎乎的不明材质。 这客栈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建造的,明明没有点灯,却散发着一股诡异的幽光,照得周围影影绰绰,让人毛骨悚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腐败的气味,像是许久无人居住的老房子,让人忍不住想要捂住口鼻。我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紧紧地跟在兰柯身后,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和他们走散。 “兰柯,咱们到底要去哪儿啊?”陈帆捂着肚子,弓着身子,艰难地迈着步子,一步一挪地跟在我身后,有气无力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他原本就圆润的脸庞此刻更加苍白,细密的汗珠从额头上不断渗出,打湿了他额前的几缕头发,原本总是神采奕奕的小眼睛此刻也变得黯淡无光,眼窝深陷,显得整个人憔悴了许多。 兰柯没有理会他,目不斜视,径直走到走廊尽头的厨房门口,停下脚步,微微侧过身,示意我们停下。她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只是原本白皙的脸庞此刻更加苍白了几分,更衬得她那双凤眸深不见底,仿佛能看透人心。 “厨房?”我疑惑地看了看兰柯,又看了看那扇紧闭的厨房门,门缝中透出一丝诡异的光亮,让我心里更加不安。“大半夜的,我们来厨房干嘛?” 第101章 耕地 兰柯没有说话,只是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地听着里面的动静。我看到她眉头紧锁,仿佛在辨别着什么细微的声音。 那扇陈旧的木门因为她的动作而微微颤抖,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败的气味,混合着厨房里传来的奇怪味道,让我忍不住一阵反胃。 “里面好像有人……” 片刻之后,兰柯直起身,低声说道,脸色变得更加凝重。 她那双原本灵动的凤眸此刻蒙上了一层阴影,显得有些深不可测。 “不会是老板娘吧?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厨房里干什么呢?” 陈帆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显然还没从刚才的剧痛中缓过来。 我担忧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小声点,然后深吸一口气,轻轻地推开了厨房的门。 推开厨房的门,一股油腻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厨房里没有点灯,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几缕微弱的月光吃力地挤进来,在油腻的地板上投下几道模糊的光斑。借着这微弱的光线,我们看到灶台前隐约站着一个人影,应该就是老板娘了,她正背对着我们,看不清在做些什么,只能看到她手里隐约拿着个什么东西,在月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喉咙里涌上来的恶心感,对着那个模糊的人影试探性地问道:“老板娘,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休息啊?” 声音在空旷的厨房里回荡,却得不到任何回应。老板娘依旧背对着我们,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到我的问话。厨房里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我们几个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我紧张地握紧了拳头,手心里渗出细密的汗珠。 “老板娘?”我又问了一遍,这次我刻意放大了音量,希望能得到回应。 终于,老板娘缓缓地转过身,借着微弱的光线,我看到了她的脸,那张脸苍白得吓人,没有一丝血色,眼窝深陷,眼球布满血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客官,这么晚了,不好好休息,来厨房做什么?” 她说话的声音沙哑刺耳,像是两块生锈的铁片摩擦发出的声音,听得我毛骨悚然。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问得愣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时,一直沉默的陈帆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他颤抖着手,指着老板娘脚下,语调扭曲地惊呼道:“卧槽!那是什么东西?!” 我心头一跳,顺着陈帆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老板娘黑色的长裙下摆旁,赫然放着一个老旧的木盒子。 盒子没有盖子,借着昏暗的光线,我看到里面铺着厚厚一层稻草,一股腐烂的气味混杂着稻草的霉味扑鼻而来,熏得我胃里一阵翻腾。 而那稻草堆中,竟然露出了一张死灰色的脸!那张脸 ,皮肤干瘪,眼球突出,嘴巴大张着,赫然是一头牛! “我靠,这老板娘大半夜不睡觉,搁这儿遛牛呢?”陈帆捂着胸口,脸色苍白,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音。他本来就瘦削的脸庞此刻更加显得毫无血色,一双眼睛瞪得浑圆,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我刚想说他胡说八道,就看到更诡异的一幕:那牛竟然只有巴掌大小,通体漆黑,头上还长着一对弯弯的犄角? 更让我们震惊的是,老板娘竟然把手伸进了那件沾满油渍的围裙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把黑乎乎的种子,那些种子散发着一股奇怪的腥味,看得我一阵反胃。她慢慢地走到灶台前,手臂缓缓抬起,动作僵硬地就像一具提线木偶。接着,她将手中的种子均匀地撒在了油腻的灶台上,那些种子一遇到油腻的灶台,就好像活过来一样,开始扭动起来,看得我头皮发麻。 “卧槽,老板娘这是要干嘛?在灶台上种地?”陈帆目瞪口呆地问道,声音因为惊讶而变得尖锐刺耳。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看到更不可思议的一幕:只见那迷你牛低下头,在灶台上“哞”地叫了一声,然后开始“耕地”! 那头迷你牛蹄子踩踏灶台的声音如同鼓点般敲击着我们的心脏,“咚、咚、咚”,一下又一下,沉闷而诡异,我的心跳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它的节奏加速。我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眼看着那漆黑的蹄子每一次落下,灶台上那些原本扭动的黑色种子就仿佛获得了生命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土而出,抽出嫩芽。一股潮湿的泥土气息混杂着植物的清香诡异地弥漫开来,与之前的腐臭味交织在一起,刺激着我的嗅觉。 我屏住呼吸,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些嫩芽飞速地生长,转眼间,就变成了一片绿油油的庄稼,在昏暗的厨房里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这……这怎么可能?!”陈帆的声音颤抖着,他紧紧地抓住了我的胳膊,指尖冰凉,显然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不轻。“这牛……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虽然也感到无比震惊,但还是强作镇定,咽了口唾沫,对着老板娘的背影问道:“老板娘,您这是……” 我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沙哑,但我仍然努力保持着镇定,希望从老板娘口中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然而,老板娘仿佛没有听到我的问话一般,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浑浊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灶台上的“田地”,脸上的表情越来越诡异,嘴角的那丝笑容也越来越大,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怖的东西,又像是沉浸在某种疯狂的喜悦之中。 就在这时,我看到那“田地”里的庄稼,原本只是翠绿的颜色,此刻却像被点燃了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转变,从叶脉到茎秆,最后到整株庄稼,都迅速地染上了一层金黄。转眼间,原本绿油油的“田地”就变成了一片金黄色的麦田,散发着成熟的麦香,与之前那股腐臭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气味。 老板娘缓缓地弯下腰,如同老旧的木偶般僵硬。她干枯的手指微微弯曲,像鹰爪一样伸向那片金黄色的“麦田”。随着她轻轻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仿佛掠过麦田,那些金黄色的麦粒竟齐刷刷地从麦秆上脱落下来,发出细微的“簌簌”声,如同细雨落入池塘。 第102章 造畜 麦粒们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金色的弧线,精准地落入老板娘脚边的一个黑色布袋里,很快就把布袋填满,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麦香。 老板娘的动作机械而诡异,像是在进行某种古老而神秘的仪式,看得我后背发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下意识地抓住了身旁兰柯的胳膊,这丫头平时大大咧咧的,此刻却安静得出奇,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老板娘,仿佛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倒是陈帆,仗着胆子大,挪着碎步凑上前去,用一种梦游般的语气问道:“老板娘,您这是…变魔术呢?” 老板娘的动作僵硬而缓慢,像是一具生锈的傀儡。她缓缓抬起头,眼窝深陷,浑浊的眼珠转向陈帆,嘴角牵起一个诡异的弧度,露出了一口泛黄的牙齿,如同野兽的獠牙,看得我头皮一阵发麻。 与此同时,一股更加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像是死去动物的尸体在高温下腐烂发酵,混合着那股怪异的麦香,直冲我的鼻腔,让我忍不住胃部一阵翻腾。 “小哥,这可不是魔术,”老板娘的声音嘶哑刺耳,像是两块生锈的铁片摩擦出来的一样,听得我耳膜生疼,“这是…秘术。造畜”我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好,这老板娘果然有问题! “秘…秘术?”陈帆的脸刷地一下白了,嘴唇微微颤抖着,显然是被老板娘的话吓得不轻。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差点绊倒在地,慌乱之中胡乱地挥舞着手臂,指着那块诡异的“田地”,说话都开始结巴起来,“那…那这牛也是…” 还没等陈帆把话说完,老板娘突然动了。她猛地向前一扑,以与她年迈身形完全不相符的速度和力量,一把抓起了那只迷你牛。我这才注意到,刚才还在辛勤耕地的小牛此刻已经瘫倒在地,四肢僵硬,显然已经没有了生命的气息。老板娘的动作粗暴而迅速,像老鹰抓小鸡一样将迷你牛高高举起,然后毫不留情地扔进了那块“田地”。 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那只迷你牛一接触到“田地”,就仿佛冰雪遇到了烈日一般,迅速融化,转眼间就变成了一滩血水。紧接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从血水中缓缓站了起来,他的身体瘦骨嶙峋,皮肤惨白,脸上还带着临死前的惊恐和绝望,空洞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们,看得我头皮发麻。 老板娘看着我们三个人惊恐的眼神,不紧不慢地从灶台下又搬出三个一模一样的木盒子,阴森地说:“这头牛死了,还有三头呢,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凑齐四个人的阳气!” 我倒吸一口凉气,老板娘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响,恐惧像无数只冰冷的触手紧紧地攫住了我的心脏,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这老妖婆是要把我们都变成畜生啊!我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一声,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戒尺,手心里满是冷汗。 “怎么办?这老妖婆看起来不好对付啊!”陈帆的声音颤抖着,他显然也被老板娘这番话吓得不轻,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嘴唇微微颤抖着,说话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怕什么!有我在呢!”兰柯的声音倒是异常镇定,仿佛没看到眼前的恐怖景象一般。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赤红色的丹药,毫不犹豫地塞进嘴里,丹药入口即化,一股热流瞬间传遍全身。 紧接着,兰柯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原本娇小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眨眼间就变成了一个身高两米、肌肉虬结的“金刚芭比”。她握了握砂锅大的拳头,骨骼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仿佛蕴藏着无穷的力量。“老妖婆,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兰柯的厉害!”兰柯怒吼一声,声音如同炸雷一般,震得整个屋子都嗡嗡作响。 “老妖婆,接招吧!”兰柯怒吼一声,猛地一跺脚,地板瞬间裂开蛛网般的裂纹,她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向着老板娘冲了过去。我看到她砂锅大的拳头裹挟着风声,朝着老板娘的面门砸去。 老板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依然挂着诡异的笑容,仿佛根本没把兰柯的攻击放在眼里。就在兰柯的拳头即将击中老板娘的瞬间,我看到老板娘动了。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起右脚,轻飘飘地踹出一脚。我甚至都没看清她的动作,只听到“砰”的一声闷响,兰柯庞大的身躯就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墙上。 “兰柯!”我惊呼一声,扔掉手里已经没什么用处的戒尺,冲到兰柯身边。只见她庞大的身躯斜倚在墙上,墙壁被撞出一个明显的凹陷,可见老板娘那一脚的力道有多大。我赶紧伸手去扶她,入手处一片温热,我低头一看,才发现她的嘴角挂着一丝鲜血,将原本健康的麦色皮肤衬得更加苍白。 “我没事……”兰柯咬着牙,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最后只能无力地靠在墙上,剧烈地喘息着,胸口随着呼吸剧烈起伏。她抬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抬头看着老板娘,眼里满是凝重,“这老妖婆有点邪门,力气真大!” “哈哈哈,小丫头,就凭你也想跟我斗?”老板娘狂笑着,一步步向我们逼近,每走一步,脚下的地板就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仿佛随时都会塌陷下去。“今天晚上,你们谁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我用力地扶起兰柯,把她护在身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混合着老板娘身上那股刺鼻的脂粉香,让我感到一阵恶心。 我的心跳得厉害,耳边充斥着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老板娘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声。我努力控制着颤抖的双手,不让手中的戒尺掉落,戒尺上已经沾满了兰柯的血,那触目惊心的红色刺激着我的神经,让我更加清醒地意识到眼前的危险。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对着老板娘说:“老妖婆,你别得意,我们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第103章 没事 “哦?是吗?”老板娘冷笑一声,那声音如同夜枭啼哭一般,让人不寒而栗。“那就让我看看,你们还有什么本事!” 老板娘这句“你们谁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声调尖锐刺耳,说得那叫一个得意洋洋,伴随着她那令人作呕的脂粉香气,一股热烘烘的唾沫星子直直地喷在我的脸上,黏糊糊的,令人反胃。我下意识地偏过头,厌恶地用手背抹了一把脸,恶心得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我心里这个气啊,你个老妖婆,嘴巴这么臭,是多久没刷牙了?真当我们吃素的?要不是看在你是个女人的份上,老子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算了,看在你年纪一大把,估计也没几年蹦跶了,懒得跟你计较。 老板娘话音刚落,身形便如鬼魅般向我们袭来,速度之快,竟带起一阵劲风,吹得我脸颊生疼。我心中警铃大作,知道不能再坐以待毙。顾不上多想,我本能地握紧手中戒尺,手腕一抖,千年雷击木的厚重感顿时传来,仿佛带着千钧之力。我将全身的力气都灌注到右手之上,怒吼一声,猛地挥舞起戒尺,朝着老板娘那张涂满脂粉的脸上狠狠地劈了下去。 戒尺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一道金色的光芒自戒尺上迸发而出,如同一把利剑,直逼老板娘的面门。老板娘显然没料到我还有这一手,眼看着金光逼近,她不慌不忙,只是不屑地冷哼一声,轻蔑地说了一句:“雕虫小技!”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她手腕一转,手中的阴阳扇子“唰”地一下打开,挡在了身前。那扇子也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的,竟是将我的攻击尽数挡下,金光撞击在扇面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激起一阵强烈的罡风,吹得我头发散乱,衣衫猎猎作响。 “老妖婆,别小看人!”兰柯这丫头也来了脾气,娇叱一声,身子一拧,便如同一只灵巧的燕子般从地上跃起。她腰间那根原本看似普通的腰带,此刻却如灵蛇般动了起来,转瞬间便幻化成一条暗红色的长鞭,长鞭从黑色形态已经升级,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直扑老板娘的面门。 这鞭子通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鞭身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些奇异的纹路,仿佛血管一般,不断地蠕动着,令人毛骨悚然。我曾听人说过,这鞭子是用千年藤蔓编织而成,据说上面还浸泡过龙血,至刚至阳,若是抽在人身上,那滋味,啧啧啧,估计比被一百个男人同时抽嘴巴子还爽。 兰柯手中的长鞭带着一股凌厉的劲风,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仿佛一条毒蛇吐信,直取老板娘的咽喉。老板娘眼见那鞭子袭来,却也不慌张,只是冷笑一声,手腕一抖,那把阴阳扇便如同一面盾牌般挡在了身前。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兰柯的鞭子结结实实地抽打在了那阴阳扇上,激起一阵火花。我原本以为,以这龙血藤鞭的威力,就算不能将那扇子抽碎,也至少能在上面留下点痕迹,谁知那扇子也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的,竟然硬生生地挡住了龙血藤鞭的攻击,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老板娘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阴森的弧度。她一边说着“嘿嘿,小丫头,你这鞭子不错啊,可惜,你用错了对象!”一边缓缓抬起手中的阴阳扇,动作优雅而缓慢,仿佛在进行一场仪式。随着她的动作,一股浓重的腐臭味扑鼻而来,像是陈年老尸散发出的味道,令人作呕。我强忍着恶心,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把阴阳扇,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老板娘轻轻拨动扇柄,只听“咔哒”一声脆响,扇子缓缓打开,露出里面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惊呼道:“我靠!这扇面画的是什么鬼东西?怎么看着这么诡异?” 只见那扇面上,密密麻麻地绘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图案,颜色鲜艳诡异,仿佛是用人血绘制而成。那些图案扭曲怪诞,有的是狰狞的人脸,眼珠暴突,嘴巴大张,仿佛在发出无声的嘶吼;有的是各种凶恶的兽首,獠牙毕露,青面獠牙,散发着令人胆寒的煞气;还有一些我从来没见过的符号,扭曲盘旋,像是在跳动的火焰,又像是在蠕动的虫子,看得我眼花缭乱,头皮发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一股阴冷的风从扇子里吹了出来,带着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我的衣服,直达骨髓。我顿时感觉浑身发冷,像是掉进了冰窟里一样。 兰柯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峡谷传来,带着回声,在我耳边炸响:“小心!这老妖婆的扇子邪门!” 他的话音刚落,一股阴风夹杂着浓重的腐臭味扑面而来,我甚至能感觉到那股阴风刮过脸颊的刺痛感。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老板娘的身影就如鬼魅般闪现到我面前。她手中的阴阳扇仿佛活过来一般,扇面上的图案扭曲着、蠕动着,散发着诡异的光芒,看得我一阵头晕目眩。 我本能地举起戒尺抵挡,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从戒尺上传来,震得我虎口发麻,手臂像是要断裂一般。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张舟!”兰柯的声音里充满了焦急和担忧,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感觉眼前一阵阵发黑,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我勉强睁开眼睛,看到兰柯正焦急地朝我跑来,他的身影在视线中晃动着,变得模糊不清。 “我…我没事……”我张了张嘴,却发现声音嘶哑得厉害,像是破风箱一般。我努力支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却感觉浑身无力,只能勉强依靠着戒尺,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胸口处传来一阵阵剧痛,我感觉一股热流涌上喉头,忍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那鲜血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我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心中暗自心惊,这老妖婆的功力,比我想象中还要深厚! 第104章 没死 陈帆见状,脸色一变,低吼道:“老妖婆,休得猖狂!”说罢,他迅速从怀里掏出一叠符咒,双手飞快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天清地灵,万法归宗,急急如律令!”他将灵力灌注到符咒中,符咒瞬间燃烧起来,化作一道道金光,如同机关枪扫射一般,带着灼热的温度和刺鼻的硫磺味,铺天盖地地向老板娘袭去,却被那诡异的阴阳扇轻描淡写地挡了下来。 顾不上胸口翻涌的气血,我咬紧牙关,勉强站起身,对兰柯和陈帆说:“不能再拖了,一起上!” 兰柯面色凝重地点点头,低声说道:“这老妖婆不好对付,咱们得小心点儿!” 陈帆已经迫不及待地从包里掏出一沓符咒,自信满满地说道:“怕什么,看我的!” 说罢,兰柯手中的长鞭带着劲风,像一条灵活的毒蛇,嘶嘶作响地朝着老板娘的双眼和咽喉等要害袭去; 陈帆一边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掏出一沓符咒,一边还不忘自吹自擂:“看我的,符多力量大!”兰柯被他这滑稽的样子逗乐了,笑着说:“你小子,别吹牛了,赶紧的,别浪费符咒!”陈帆听了,不服气地反驳道:“谁说我吹牛了,我这是战略性攻击,懂不懂?总有一张能打中她!” 说罢,他咬破手指,在掌心画了个血符,然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朝着老板娘的方向胡乱挥舞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中!中!中!”一时间,符纸在空中乱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硫磺味,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而我,则手持戒尺,不断地寻找着老板娘的破绽,希望能给她致命一击。 老板娘以一敌三,却丝毫不落下风,她咯咯笑道:“怎么?就这点本事吗?老老婆子我还没热身呢!” 兰柯的长鞭带着破空之声一次次抽打在她手中的阴阳扇上,却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他不禁咬牙切齿道:“老妖婆,你别得意!” 陈帆慌乱中丢出的符咒砸在扇面上,瞬间燃烧殆尽,却连老板娘的一片衣角都没能碰到,他气急败坏地叫嚷道:“怎么可能!我的符咒怎么一点用都没有!” 老板娘轻蔑地瞥了他们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就凭你们这些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想跟老娘斗?不自量力!” 我手中的戒尺带着破风声,一次次朝着老板娘的要害袭去,却都被她用诡异的步伐躲过。 “该死!”我暗骂一声,手中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小娃娃,就这点本事吗?”老板娘一边轻松躲避着我的攻击,一边还不忘出言嘲讽,“看来你师父也没教你什么真本事啊!” “老妖婆,你别得意!”我咬牙切齿地说着,手中戒尺的速度更快了几分。 “哈哈哈哈哈……”老板娘的笑声更加猖狂,“就凭你们这些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想跟老娘斗?不自量力!” 老板娘的阴阳扇像一面坚不可摧的盾牌,挡住了兰柯的长鞭和陈帆的符咒,她疯狂地大笑着:“哈哈哈哈,就凭你们这些小毛孩,也想挑战我?”兰柯气喘吁吁,但眼神依旧坚定,他大吼道:“陈帆,用你的捆仙绳!” 陈帆慌乱中掏出一根金色的绳索,急促地说:“好,我试试!”他默念咒语,将捆仙绳抛向老板娘,然而绳索却在半空中被老板娘的扇风击落。 “可恶!”陈帆忍不住咒骂了一句。老板娘的笑声更加猖狂:“没用的,你们的攻击对我来说,就像挠痒痒一样!”我的心沉了下去,老板娘的实力远在我们之上,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在这里。我的眼前,除了老板娘那张因为兴奋而扭曲的脸,就是兰柯和陈帆慌乱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硫磺味,令人作呕。 “哈哈哈,一群乌合之众,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老板娘狂笑着,手中的阴阳扇子突然光芒大盛,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们三人同时震飞了出去! 我后背重重地砸在地上,碎石扎进皮肉,剧痛像电流般窜遍全身,仿佛骨头都要散架了。我咬紧牙关,口中满是腥甜,眼前金星乱冒,视线一片模糊。“咳咳……”我忍不住咳嗽出声,眼前模模糊糊地看见兰柯和陈帆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他们看起来和我一样狼狈。 “小然,你怎么样?”兰柯焦急地向我跑来,却被陈帆一把拉住。 “别过去,小心老板娘!”陈帆大声提醒道。 “咳咳,我没事……”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感到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呼吸困难,四肢无力,根本动弹不得。 我努力眨了眨眼睛,模模糊糊中,看到老板娘那张因为兴奋而扭曲的脸,像厉鬼般一步步朝我逼近。“快跑”我用尽全身力气,却只发出微弱的呻吟。老板娘咯咯笑着,声音尖锐刺耳:“别白费力气了,小丫头,乖乖束手就擒吧!”她每走一步,我都能闻到那股刺鼻的硫磺味和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混合着她身上的脂粉香,直冲我的鼻腔,我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我感觉我的骨头都要散架了,眼前一阵阵发黑,耳朵里嗡嗡直响,像是有成千上万只蜜蜂在里面开演唱会。隐约中,我听到兰柯撕心裂肺的喊声:“你怎么样?你醒醒啊!” 紧接着,是陈帆焦急的声音:“兰柯,别冲动!你现在过去也是送死!”兰柯的声音哽咽了,“我们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那你想怎么办?我们根本打不过那个老妖婆!”陈帆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力感。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听到兰柯在喊我的名字,但我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只能像死了一样躺地上,等着老板娘来收尸。 “关键时刻掉链子,是不是想死啊!”兰柯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响,像是平地惊雷,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我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却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怎么也睁不开。与此同时,我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硫磺味,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草药香,直冲我的鼻腔。迷迷糊糊中,我感觉一只温热的手掌托住了我的后脑勺,另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脸颊。 第105章 强化 “醒醒,醒醒啊!”兰柯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哭腔。我努力想要回应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别废话了,赶紧把这颗丹药吃了!”兰柯说着,从腰间摸索出一个精致的木盒,打开后,里面躺着一颗龙眼大小,红彤彤的丹药,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她将丹药凑到我的鼻尖,一股清香沁入心脾,让我混沌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他掰开我的嘴,将丹药塞了进去。“咳咳……”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顺着我的喉咙流进我的四肢百骸,我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我体内涌动。 我挣扎着撑起沉重的眼皮,眼前的一切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兰柯焦急的脸庞映入眼帘。我努力吸了一口气,胸腔里却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我忍不住咳嗽起来,嘴里满是铁锈的味道。“咳咳……其实我死不了……”我虚弱地说,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我会出阴神……” 兰柯愣了一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你看我这脑子,一着急给忘了!”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热流瞬间传遍我的四肢百骸,我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之前那种虚弱无力感一扫而空。我深吸一口气,挣扎着撑起沉重的眼皮,眼前的一切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我看到老板娘正拿着那把破扇子,笑眯眯地朝我走来,她涂着厚厚脂粉的脸上,堆满了恶毒的笑容,眼角的皱纹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去你大爷的!老子可不是好惹的!怒火中烧,我咬紧牙关,双手撑地,奋力一跃而起。鲤鱼打挺!我从未想过自己能完成如此敏捷的动作,就连耳边呼啸的风声,都像是对我的赞叹。我一把抓起掉落在身旁的戒尺,入手处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仿佛握着一块千年寒冰。 我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老板娘那张涂满脂粉的脸,心中燃起熊熊烈火。老板娘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眼中的轻蔑也一点点被惊愕取代。我用戒尺指着她的鼻子,一字一句地骂道:“老妖婆,别以为老子怕了你!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作‘打不死的小强’!” 说时迟那时快,我的戒尺突然金光大盛,仿佛一轮太阳在我手中升起,刺得我睁不开眼。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我体内涌出,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充满了无限的能量,就连老板娘脸上厚厚的脂粉都遮掩不住的惊恐表情,也被我尽收眼底。 我怒吼一声,挥舞着金光闪闪的戒尺,朝着老板娘的方向狠狠地劈了下去。老板娘显然没料到我一个毛头小子竟有如此威力,仓促之间只得举起阴阳扇抵挡。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老板娘手中的阴阳扇被我劈得粉碎,木屑飞溅,老板娘也被震得连连后退,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这怎么可能?!”老板娘惊呼出声,手中的半截阴阳扇无力地滑落在地,发出“啪嗒”一声轻响。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眼角那堆积的脂粉也簌簌落下,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她的惊恐。老板娘连连后退,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她慌乱地想要稳住身形,却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住一般,动弹不得。我看到她眼中的轻蔑和傲慢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和绝望,就像一只被猎人逼到绝境的困兽,只能无助地等待着最终的审判。“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冷笑一声,一步步逼近老板娘,手中的戒尺依然散发着耀眼的金光,照亮了她那张写满惊恐的脸。“老妖婆,你的死期到了!” 这时,眼角余光瞥见两道人影冲了过来,是兰柯和陈帆!兰柯手里挥舞着那条龙血藤鞭,如同一条红色的闪电,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狠狠地朝老板娘抽去。藤鞭每一下落下,都伴随着老板娘的一声惨叫,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而陈帆则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大把黄色的符咒,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嘴里念念有词,就朝着老板娘的方向胡乱抛去。各种颜色的光芒在老板娘周围炸裂开来,噼里啪啦的爆炸声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硫磺味。我躲闪不及,被一张符咒擦身而过,顿时感觉手臂一阵灼痛,低头一看,袖子上竟然被烧出了一个焦黑的洞。“我靠!陈帆,你小子能不能别乱扔啊!小心误伤友军!”我一边躲避着乱飞的符咒,一边大声喊道。 “嘿嘿,不好意思,我这不是紧张嘛!”陈帆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手里却没停下,又从腰间摸出一把黄符。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的硫磺味更浓重了,呛得我鼻子发痒。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的符咒无风自燃,爆发出刺眼的金光。 他手腕一抖,符咒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直奔老板娘而去。老板娘躲闪不及,被符咒击中了胸口,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她身上的衣服瞬间燃烧起来,火焰映红了她那张惊恐万状的脸。 我看得真切,那些符咒仿佛长了眼睛一般,无论老板娘如何躲闪,最终都会精准无误地击中她。 符咒化作点点金光,在她周围形成了一个金色的光圈,将她牢牢地困在其中。老板娘被困在金光之中,左冲右突,却怎么也无法突破这层金色的牢笼,气急败坏地大喊道:“你们这群该死的家伙,竟然敢如此对我!我可是……” “你可是什么你可是!少废话!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作‘邪不胜正’!”我怒吼一声,高高举起手中的戒尺。金光在戒尺上流动,映照着老板娘那张惊恐扭曲的脸。 我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戒尺中涌出,顺着我的手臂,直冲指尖。我咬牙切齿,狠狠地朝着老板娘的方向劈了下去。戒尺破空而来,发出刺耳的呼啸声,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撕裂开来。老板娘惊恐地瞪大了双眼,想要躲闪,却发现自己被金光牢牢地禁锢住,动弹不得。 第106章 自爆 就在戒尺即将落在她身上的那一刻,老板娘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她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老板娘的身体如同充气的气球一般迅速膨胀起来,皮肤被撑得透明,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流动的黑色血液。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夹杂着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熏得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不好!她要自爆!”兰柯脸色骤变,手中的龙血藤鞭应声落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他一把抓住我和陈帆的胳膊,声音颤抖地喊道:“快跑!” “什么?”我和陈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兰柯拽着向后退去。 我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我看到老板娘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快跑!来不及了!”兰柯大喊一声,拉着我和陈帆就往外跑去。 我们三人拼了命地往外跑,身后是老板娘疯狂的狞笑声和木屋即将坍塌的嘎吱声。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老板娘的身体瞬间膨胀成一个巨大的肉球,我甚至能看到她皮肤下血管爆裂喷溅的鲜血。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整个木屋都被炸成了碎片。我被爆炸的冲击波掀飞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周围是茂密的树林,鸟语花香,空气清新,哪里还有半点木屋的影子? 我感觉我的耳朵里塞满了鞭炮,嗡嗡作响,眼前也像蒙了一层浆糊,什么都看不清。等我努力的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正被压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下面,隐约还能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 “张舟!张舟!你没事吧!”耳边模模糊糊地传来兰柯的声音,我努力想要回应,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只能发出几声微弱的呻吟。努力睁开双眼,眼前却只有一片模糊的光影,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耳边飞舞。我用力甩了甩脑袋,想要清醒一点,眼前的世界却依然天旋地转。 “咳咳,我还活着,死不了。”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被压在一堆沉重的杂物下面。我用力推开压在身上的断木残瓦,剧烈的疼痛让我倒吸一口凉气。我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满是擦伤,火辣辣的疼。 我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眼前的世界终于渐渐清晰。环顾四周,原本的木屋已经变成了一堆废墟,木屑、瓦砾、家具碎片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烟尘,简直和世界末日没什么两样。 “我靠,这老板娘也太狠了吧,说自爆就自爆,还好老子跑得快!”陈帆一边说着,一边心有余悸地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他灰头土脸的,像刚从煤堆里爬出来一样,白色的恤上沾满了黑色的灰烬T。 “还好我们跑得快,不然现在就成烤乳猪了。”我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感觉心脏还在砰砰直跳。我摸索着从地上捡起眼镜,还好没有被压坏,只是镜片上沾满了灰尘,我胡乱地用衣角擦了擦,才勉强看清眼前的景象。 “等等,我的车!我的车还停在外面呢!”陈帆突然瞪大了眼睛,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慌忙转身,一边朝着木屋外面跑去,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喊:“千万别被炸坏了!” 我和兰柯对视了一眼,也赶紧跟了上去。 我们跟着陈帆跑到外面,一股刺鼻的焦糊味扑面而来,呛得我忍不住咳嗽起来。只见陈帆那辆宝贝的二手捷达,四脚朝天躺在地上,车身被炸得坑坑洼洼,车窗玻璃也碎了一地,看起来惨不忍睹。 “我的车啊!我的老婆啊!”陈帆猛地跪倒在地,双手颤抖地抚摸着已经扭曲变形的车身,仿佛在轻抚爱人的脸庞。他双眼通红,泪水止不住地从脸颊滑落,滴落在满是灰尘的车身上,留下了一道道清晰的泪痕。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混合着汽油的味道,让陈帆感到一阵阵恶心,但他已经顾不得这些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他那辆被炸毁的爱车。 “行了行了,别哭了,车翻了还能修,人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我见状,连忙上前一步,伸手拍了拍陈帆的肩膀,试图安慰他。 “对啊,陈帆,人没事就好,大不了我帮你修车。”兰柯也走上前,轻轻地拍了拍陈帆的后背,柔声安慰道。 “真的?”陈帆听到兰柯的话,猛地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兰柯。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兰柯拍着胸脯保证道。 听到兰柯这么说,陈帆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他猛地吸了一口气,也不顾空气中还弥漫着呛人的焦糊味,咧开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快步跑到兰柯身边,带着哭腔的谄媚语气中又透着一丝兴奋:“兰柯,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简直就是我的女神!”我看着他灰头土脸还挂着泪痕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小子变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哭天抢地,现在就笑得跟朵花似的。 “行了,别贫了,赶紧把车翻过来,我们还得回学校呢。”我打断了他们的“眉来眼去”。 在我们的合力之下,陈帆的“战车”终于被翻了过来,虽然看起来还是惨不忍睹,但好歹还能开。 我们三个灰头土脸的坐上车,陈帆一脚油门下去,车子便像脱缰的野狗一样,冲了出去。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都在默默的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虽然老板娘已经被我们消灭了,但我的心里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 老板娘的实力如此强大,连我们三个联手都差点栽了。 回到学校,我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浴室好好洗了个澡。 我站在花洒下,任凭温热的水流冲刷着我的身体,希望能洗去这一身的疲惫和恐惧。 第107章 担忧 热水从头顶浇下,我舒服地呻吟一声,用力抹了把脸,想赶走脸上残留的疲惫。镜子里映出我那张被热水蒸得通红的脸,眼窝下面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像是被人打了两拳似的。 我对着镜子自嘲地笑了笑,这副尊容,要是说出去是去捉鬼的,估计没人信,反而会觉得我像是被鬼给揍了一顿。回想起与老板娘的那场恶斗,我仍然心有余悸。 老板娘那凌厉的攻击,诡异的身法,还有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睛,都让我感到一阵阵后怕。我本以为凭借我们三人的力量,对付一个老板娘应该绰绰有余,可事实证明,我们还是太低估了她的实力。 要不是兰柯丹药给力,恐怕我们今天就真的要交代在那里了。我心里暗骂,这捉鬼的活儿真是要命,不光体力上累,精神上也受折磨。 热水从花洒里哗哗地倾泻而下,水汽氤氲,整个浴室弥漫着一股沐浴露的清香,我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不耐烦的敲门声,“咚咚咚”地响个不停,像是在催命一样,紧接着是陈帆那粗犷的声音:“你洗好了没啊?磨磨蹭蹭的,跟个娘们儿似的!” 他这一嗓子吼得我耳膜嗡嗡作响,原本放松的神经顿时又紧绷起来。 我猛地睁开眼,一把关掉花洒,抓起毛巾胡乱地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和身体,心里暗骂:“催什么催!你小子懂什么,这叫享受生活,你个粗人!” 我一边愤愤地想着,一边抓起换洗的衣服,三下五除二地套在身上。走到门口,我一把拉开浴室的门,对着门外不耐烦的陈帆吼道:“催什么催!你小子懂什么,这叫享受生活,你个粗人!” 我甩了甩还在滴水的头发,赤脚走出浴室,几缕湿漉漉的碎发贴在光洁的额头上,水珠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消失在敞开的领口。白皙的皮肤因为热水而泛起淡淡的红晕,衬托着冷峻的眉眼。 “我说你俩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我看着面前这两个吃得不亦乐乎的家伙,没好气地说,“吃泡面都不叫我?” 陈帆抬起头,嘴里还叼着一根面条,含糊不清地说:“这不是看你洗了半天,怕你饿着肚子嘛!” “就是就是,”兰柯也跟着附和道,“我们可是特意给你留了一桶红烧牛肉面的!” 他说着,还用筷子指了指茶几上放着的一桶泡面。 就看到陈帆和兰柯窝在客厅的沙发上,一人抱着一桶泡面,正吃得津津有味,完全没有等我一起吃晚饭的自觉。 我看了看兰柯,她今天扎着高高的马尾,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几缕发丝调皮地垂在脸侧,衬托着她白皙的皮肤,更显得一双杏眼灵动有神。她鼻梁小巧而挺直,鼻尖微微上翘,更显得俏皮可爱。她的嘴唇不薄不厚,带着自然的粉嫩色泽,此时因为吃面的缘故沾了些许汤汁,更显得诱人。精致的五官,配上白皙的肌肤,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格外清纯动人。身材也好,高挑纤细,被宽松的运动服包裹着,更显青春活力。 “大半夜的吃泡面,也不怕哪天变成圆滚滚的泡面鬼!”我说着,目光落在陈帆身上,这家伙还是老样子,寸长的短发乱糟糟的,像个鸡窝似的,浓密的眉毛下,一双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也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他鼻梁不高,嘴唇倒是挺厚,此时正吧唧吧唧地吃着面,嘴角还沾着几根面条,看起来滑稽极了。 我鼻子用力地吸了一口气,浓郁的红烧牛肉面的香味钻入鼻腔,勾起了肚子里面的馋虫,忍不住走过去,从茶几上拿过剩下的那桶泡面,撕开盖子,顿时更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我拿起叉子,挑起几根面条,呼噜呼噜地吃了起来。 兰柯放下手中的泡面桶,抬起头,白了我一眼,拿起手边的玻璃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大口面汤,这才放下杯子,用手轻轻地擦拭了一下嘴角的汤渍,说道:“没办法,谁让某人非要住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破地方,想吃点好的都没地方买。” “就是就是,”陈帆腾出一只油乎乎的手,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几根面条从他的嘴角滑落,掉进了泡面桶里,“我说你什么时候搬家啊?这鬼地方又破又旧,”他说着,眼神飘忽地扫视着房间的各个角落,似乎在确认着什么,“还阴森森的,”他缩了缩脖子,仿佛感觉到了一股寒意,“住着都瘆得慌。”陈帆一边吸溜着面条,一边附和道。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将手中的叉子扔在泡面桶的纸盖上,发出“啪”的一声, 说:“搬什么搬?学校能够免费住就不错了。” “切,穷是原罪,等我有钱的。”陈帆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继续低头,将剩下的几根面条和汤汁一起吸溜得干干净净,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我懒得理他,三两口就把泡面消灭干净,把空荡荡的泡面桶扔到茶几上,然后走到窗边。窗外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将对面教学楼的影子拉得格外细长,楼下的小路上空无一人,只有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偶尔响起。 然而,我却无心欣赏这美丽的夜景,我的脑海里不断回想起老板娘那张狰狞的脸和那双血红的眼睛,还有她临死前发出的那一声凄厉的惨叫,都让我不寒而栗。 我正望着窗外发呆,忽然感觉到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一回头,看到了兰柯。她今天扎着高高的马尾,几缕发丝调皮地垂在脸侧,衬托着她白皙的皮肤,更显得一双杏眼灵动有神。 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我身边,白皙的手指轻轻搭在我的肩膀上,清澈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担忧。 “你在想什么呢?脸色这么难看?”兰柯柔声问道,一边顺着我的目光望向窗外,试图捕捉我心中所想。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不想让她为我担心,我刻意避开了她的目光。 第108章 码头 兰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我身边,目光依然注视着我,良久,她轻轻叹了口气,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撩起我耳畔的一缕秀发,柔声说道:“是不是还在想老板娘的事?”兰柯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腔随着这口沉重的呼吸微微起伏,最终无力地垂下肩膀,将那份沉闷的叹息压抑在喉咙里,化作一声无言的默认。兰柯见我如此,清澈的眼眸中流露出几分担忧,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我的手背,试图用这种方式传递给我一丝慰藉。 “事情总会解决的。”她柔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坚定,仿佛要驱散笼罩在我心头的阴霾。然而,老板娘临死前那张狰狞的面孔、血红的眼睛,以及那声凄厉的惨叫,却像是一根根尖锐的刺,深深地扎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可是”我猛地抽回思绪,那些可怕的画面让我不寒而栗,我用力地摇了摇头,试图将它们从我的脑海中甩出去,却徒劳无功。 “你听我说,”兰柯的声音将我从回忆的深渊中拉了回来,她握住了我的手,她的手很凉,却让我感到一丝温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你已经尽力了。”兰柯的声音很轻柔,却字字清晰。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尖锐刺耳的电话铃声划破了房间里的宁静,陈帆猛地站起身,一把抓起茶几上不停震动的手机,按下接听键,贴到耳边。 “喂?什么?!”陈帆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眉头紧锁,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电话那头的声音吓得将话语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 我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恐惧和慌乱,隐约夹杂着压抑的哭腔,断断续续地说着“幽灵码头”、“红衣女鬼”之类的词语。我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焦急地望着陈帆,希望他能给我一个解释。 兰柯似乎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迅速起身,走到陈帆身边,一把抢过电话,将听筒贴到自己的耳边,用她那甜得发腻的声音问道:“这位大哥,您先别着急,慢慢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钟,接着传来男人深吸一口气的声音,看来是兰柯的声音自带治愈功能,几句话就安抚住了对方的情绪。“大哥,你别急,慢慢说,”兰柯柔声细语,像是在哄小孩,“你现在在哪儿?发生了什么事?” 男人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带着哭腔说:“我,我是幽灵码头的工头……呜呜呜……”兰柯耐心地问:“幽灵码头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吗?”男人缓了缓,才接着说:“最近码头上不太平,好几个工人都说,半夜看见女鬼了,哭着喊着要人命啊!” “一开始啊,我们都没当回事,”工头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只当是谁晚上加班加迷糊了,眼花了,”他顿了顿,“可是,老王第二天就病了,”工头的语气里充满了担忧,“烧得迷迷糊糊,一直喊着‘别来找我’、‘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的。” 兰柯追问道:“那后来呢?”“后来,”工头的声音颤抖起来,“后来,小李也说看见了,就在老王看见的地方,”他深吸一口气,“穿着红衣服,披头散发的,”工头的声音越来越小,“吓得他当场就跑了,”他停顿了一下,“第二天就病倒了,跟老王一个症状。” 兰柯接着问:“还有其他人看见了吗?”“有,”工头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老张头也说看见了,就在昨天晚上,”他语气急促,“就在码头的尽头,哭着喊着要人命啊!”工头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现在,工人们都不敢去上班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这码头还干不干了?” 兰柯一把将手机扔回茶几上,手机弹了几下,发出“咚咚”的闷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我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就看到陈帆猛地一拍大腿,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我吓了一跳,手中的茶杯差点掉在地上。他兴奋地站起身,两眼放光,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一样,搓着手,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又有生意上门了!” 我收回望向陈帆的视线,身体往沙发靠背上一靠,目光转向了兰柯。她正坐在茶几旁,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眉头微蹙,似乎正在思索着什么。房间里很安静,我能听到窗外呼啸的风声,以及陈帆急促的呼吸声,这一切都让我感到一丝不安。 我端起茶杯,想喝口茶压压惊,却发现茶已经凉透了,苦涩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开来,就如同我现在的心情一样。“兰柯,你怎么看?”我放下茶杯,转头看向兰柯,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 兰柯抬起头,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凝重,她缓缓开口,语调低沉而认真:“听那工头的描述,这女鬼的怨气应该很重,而且很有可能和水有关,我们得小心点。” 她说话的时候,目光与我对视着,眼神中透着一丝担忧。 我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兰柯说的没错,水鬼的怨气一般都很大,而且很难对付,稍有不慎就会着了她们的道。我的脑海中浮现出各种关于水鬼的传说,那些恐怖的画面让我不寒而栗。 “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出发吧!” 陈帆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转头一看,只见他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兴奋地搓着手。 车子七拐八拐,终于在深夜抵达了码头。一下车,一股刺骨的寒意夹杂着海腥味扑面而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将外套裹得更紧了些。放眼望去,空旷的码头上,集装箱堆积如山,像一座座沉默的巨兽。 在昏暗的路灯照射下投下大片阴影。几盏昏黄的路灯在海风中摇摇欲坠,斑驳的光影在地上扭曲晃动,更显阴森恐怖。码头上空无一人,只有远处海浪拍岸的声音和风吹动铁索的呜呜声,更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第109章 水鬼 “我靠!这地方果然瘆人!”陈帆裹了裹身上的外套,搓着手哈了口气,望着眼前黑漆漆的码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大半夜的,风吹得跟鬼哭狼嚎似的,怪吓人的。”他说着,往我身边靠了靠,“你说,那女鬼会不会突然冒出来啊?”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能不能别自己吓唬自己了?你也不怕鬼。”“可是……”陈帆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我打断了,“别可是了,赶紧干活吧,早点完事早点回去。” 兰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倒出三颗龙眼大小,散发着淡淡金光的丹药。丹药一入手,便感到一股温热的气息,我将其中两颗分别递给陈帆和我,然后自己将最后一颗放入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流入腹中,一股奇特的力量在我体内流窜。紧接着,我的双眼仿佛被什么东西冲刷了一遍,原本昏暗的世界变得无比清晰,连远处集装箱上的锈迹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看到码头上空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这些雾气并不是普通的雾,而是阴气,而且这些阴气还在不断地向码头深处汇聚。 “看来,我们来对地方了。”我停下脚步,语气凝重地说。眼前的景象让我心头一沉,这码头比我想象中还要阴森诡异。 “怎么?看出什么来了?”陈帆缩着脖子,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是被这阴森的环境吓到了。 我指着前方码头深处,沉声说道:“你看到那些雾气了吗?那不是普通的雾,而是阴气,而且越来越浓重,说明我们正在接近目标。” 兰柯也点点头,语气严肃地说:“没错,而且我感觉到周围的怨气也越来越重了,我们得小心点。”她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张符纸,捏在手里,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陈帆闻言,脸色更加苍白了,他紧张地搓着手,声音颤抖地问道:“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说:“继续往前走,小心点,见机行事。” 码头的空气像是灌了铅,每走一步都觉得胸口发闷。越往深处走,那股阴冷的气息就越发浓重,像是有一双冰冷的手,紧紧地扼住了我的喉咙。 我凝神静气,仔细感受着周围阴气的变化,发现码头深处的阴气最为浓重。在那里,一艘破败的渔船半倾斜在水里,锈迹斑斑的船身仿佛老人脸上的皱纹,诉说着岁月的无情。渔船的木板很多已经腐烂,露出里面黑漆漆的空洞,像是择人而噬的怪兽的嘴巴。 渔船的桅杆断裂,无力地垂在一边,随着海风轻轻摇摆,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仿佛在低声哭泣。周围的海水漆黑如墨,倒映着昏黄的路灯,更显阴森恐怖。我仿佛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正从那艘渔船里慢慢地渗透出来,让我不寒而栗。 “就是那艘船了。”我指着渔船,语气凝重。 紧接着,我感到背后一阵寒意,像是有一股冰冷的液体顺着我的脊背缓缓流下。我猛地转过身,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赫然出现在我的面前,离我不过几步之遥。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竟然毫无察觉! “又是白衣女鬼,她们都是一个造型师吗?”陈帆吐槽。 女人没有理会陈帆,她低着头,凌乱的长发像黑色的瀑布一样倾泻而下,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只露出惨白如纸的皮肤,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渗人。我甚至能感觉到从她身上散发出的阵阵寒气,直逼我的面门。 “装神弄鬼!”兰柯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一声冷哼从她鼻腔中迸出,显得格外利落。她原本白皙的右手猛地攥紧,手中的符纸瞬间被捏得变了形,紧接着,“腾”地一声燃起一团明黄色的火焰,将她的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火焰带来的热浪扑面而来,我甚至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火味,与周围腐败的海腥味混合在一起,显得格外诡异。 “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姑奶奶我还没怕过!”兰柯将燃烧的符纸随意一丢,任凭它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的弧线,最终落入漆黑的海水中,发出“嗤啦”一声轻响,冒出一缕青烟。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伸手去拉兰柯,却被她一把甩开。 “你干嘛?”兰柯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我指了指她空荡荡的手,又指了指面前的女鬼,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是不是用错道具了?”兰柯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面前的女鬼,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尴尬的神色。 她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伸手挠了挠头,含糊不清地说道:“啊……对,是拿错了,嘿嘿……”说着,她从背包侧面的口袋里掏出一条黑色的长鞭,鞭身上隐隐流动着金色的符文,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神秘。 女人依旧没有说话,她缓缓抬起头,撩开遮住脸的头发,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她的眼窝深陷,仿佛被人吸干了精气,两只空洞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像是要把我吸进去。她的嘴角还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像是对我的嘲讽,又像是对我的邀请,看得我头皮发麻。 夜幕深沉,星辰隐匿,只有一轮残月孤零零地悬挂在天际,洒下银白而清冷的光辉,将原本就阴森恐怖的码头笼罩在一片惨淡的光晕之中。远处,几栋破败的仓库矗立在夜色中,黑洞洞的窗户像是择人而噬的怪兽的眼睛,让人不寒而栗。海风呼啸而过,卷起阵阵腥咸的海水,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发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随着一阵刺骨的寒风掠过,湖面突然沸腾起来,仿佛有千军万马在水下奔腾。紧接着,一道水柱冲天而起,白衣女水鬼如同自地狱归来的幽灵,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死亡气息,她的双眼闪烁着幽蓝的光芒,如同深邃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威胁。 第110章 收工 水鬼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那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带着无尽的怨恨与不甘,听得我毛骨悚然。她猛地挥动双臂,原本平静的湖面瞬间掀起滔天巨浪,湖水剧烈翻滚,如同沸腾的油锅一般。 我甚至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夹杂着腐烂的恶臭,令人作呕。紧接着,湖水仿佛听从她的召唤,迅速旋转凝结,化作无数锋利的冰锥、锋利的水刃,以及扭曲的水龙,裹挟着刺骨的寒气和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向着我们三人铺天盖地而来。 水鬼的攻击转瞬即至,兰柯一把将我推到身后,高声喊道:“保护好自己!”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她已经迎着那滔天巨浪冲了上去。兰柯手中的长鞭仿佛一条银蛇,在空中翻飞起舞,将袭来的冰锥和水刃一一击碎。 “就凭这点本事也想伤我?”兰柯怒喝一声,长鞭如同灵蛇出洞,直取水鬼的面门。水鬼发出一声尖啸,身形迅速后退,躲过了兰柯的攻击。 “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 兰柯冷笑一声,手腕一抖,长鞭顿时化作漫天鞭影,将水鬼笼罩其中。 然而,水鬼的攻势太过猛烈,冰锥与水刃如同雨点般密集,兰柯不得不凭借过人的速度与反应力,在生死之间游走,寻找反击的机会。 陈帆则站在一旁,双手快速翻飞,口中念念有词:“天火焚尽,急急如律令!”一张符咒脱手而出,化作一道火光,直射向水鬼。水鬼冷哼一声,不躲不避,任由火焰在她身上燃烧。 “雕虫小技!”她轻蔑地笑道,“就凭这点本事,也想伤我?”陈帆没有理会她的嘲讽,反而冷静地观察着她的反应,口中继续念咒:“风卷残云,急急如律令!”又是一张符咒飞出,化作一道小型龙卷风,将水鬼包围其中。 然而,水鬼只是轻轻一挥手,龙卷风便被她强大的力量撕碎。“没用的,”水鬼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寒冰,带着刺骨的寒意,“你们的攻击对我毫无作用!”陈帆眉头紧锁,他知道水鬼的实力强大,但没想到她竟然如此难缠。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我就不信,你能挡住我的所有攻击!” 我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冷静,他手持古朴的戒尺,站在兰柯和陈帆身前,如同磐石般稳固。他深吸一口气,湖面上弥漫的血腥味和腐臭味让他微微皱眉,但他目光如炬,紧紧锁定在水鬼身上,不放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试图寻觅那稍纵即逝的破绽。 水鬼的攻击如同狂风暴雨,一波接着一波,令人应接不暇。就在这时,水鬼发出一声尖啸,挥舞着利爪,向陈帆袭来。兰柯眼疾手快,长鞭如灵蛇般卷住水鬼的手臂,陈帆则趁机将一道符咒贴在水鬼的胸口。水鬼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身形踉跄后退了几步。 就在这一刻,我动了。猛地向前跨出一步,手中的戒尺高高举起,一道耀眼的雷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湖面,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鸣声,一道粗壮的雷电自戒尺中激射而出,如同天罚般轰向水鬼。 然而,水鬼却早有防备,她敏捷地向旁边一闪,轻松避开了雷电的轰击。躲避的同时,她反手一击,将翻涌的湖水凝聚成一只巨大的水手,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向我拍击而来。我戒尺一挥挡了下来。 战斗愈发激烈,湖面上波涛汹涌,仿佛整个天地都在为之颤抖。兰柯的鞭子与水鬼的冰锥碰撞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每一次撞击都像是要把空气撕裂。 兰柯手中鞭法越发凌厉。陈帆的符咒与水鬼的寒气交织成一片混乱的战场,火焰与冰霜相互吞噬,发出阵阵嘶嘶的声音。 我的戒尺则如同天雷滚滚,不断轰击着水鬼的防御,每一次挥动都带起狂风骤雨。手中戒尺金光大作,一道道雷电如同金龙般咆哮而出,直逼水鬼要害。 水鬼的攻势越来越猛烈,我们三人都被逼得节节后退。“这样下去不行,我们会被她各个击破的!”兰柯一边挥舞着长鞭,一边焦急地喊道。 “必须找到她的弱点,否则我们不可能战胜她!” 陈帆也应声附和,同时手中不停地变换着指法,试图寻找突破口。我冷静地观察着战局,沉声说道:“她的力量来源于水,只要我们能切断她和湖水的联系,就能削弱她的力量。” “说得好听,可是要怎么做呢?”兰柯一边躲避着水鬼的攻击,一边问道。 “我需要一点时间准备一个更强大的符咒,你们尽量拖住她!”陈帆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金色的符纸。 “好,就趁现在!”我低喝一声,手中戒尺金光大盛,“兰柯,准备配合我!” 兰柯会意,手中长鞭舞出一道道残影,将水鬼和水隔绝开,水鬼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我抓住这个机会,猛地向前踏出一步,手中戒尺挟带着万钧雷霆,朝着水鬼的胸口狠狠砸去。 水鬼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那声音中充满了不甘和绝望,回荡在整个湖面上,听得我毛骨悚然。紧接着,又是一阵愤怒的咆哮,湖面掀起巨大的浪涛,我差点站立不稳。我眼看着她的身形如同被烈日炙烤的薄雾,逐渐变得模糊而虚幻,最终只剩下星星点点的幽绿光芒在空中飘散。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气血,从腰间取下镇魂铃。我念起咒语伴随着阵阵金光,那些幽绿的光芒逐渐向镇魂铃靠拢,最终被吸纳进去。 兰柯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看着我,她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月光下,她白皙的脸上带着胜利的红晕,衬得那双明亮的杏眼更加神采奕奕。她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笑着说:“大功告成!大家都很棒!”” 我还没来得及谦虚几句,就听到陈帆拿着手机,语气兴奋地说:“喂?张老板,我已经搞定了,对,很顺利,水鬼已经被消灭了。钱记得打我卡上,辛苦费要加倍啊!哈哈哈,好嘞,下次有这种好事儿,您再联系我!” 陈帆挂了电话,冲着我和兰柯挤眉弄眼,“搞定!走,我请你们吃宵夜去!”我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说道:“我也如释重负可以歇歇了。” 第111章 烟火 “走了走了,烟火大会要开始了!”我一边说着,一边把陈帆从床上拽起来。 “我说,咱们真要去看烟火大会啊?”陈帆一边不情愿地被我从床上拉起来,一边对着镜子整理他那头乱糟糟的头发,嘟囔着,“我这一天天的,又是炸车又是打鬼,累得跟条狗似的,就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 “你小子懂什么,这叫劳逸结合!”兰柯走过来,一把勾住陈帆的脖子,笑眯眯地说,“再说了,这烟火大会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抢到的票,不去就浪费了!” “去去去,谁说不去啦!”陈帆一听兰柯这么说,立马来了精神,他清了清嗓子,故作姿态地说,“我只是觉得,作为一名光荣的抓鬼师,在经历了如此惊心动魄的战斗之后,应该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以便更好地迎接下一场挑战!” “少来这套!”我笑着戳穿他,“你小子就是想去见兰柯吧!” “去你的!”陈帆红着脸反驳,“我才没有……”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闹了。”兰柯笑着打断我们,“赶紧走吧,再晚就赶不上了。” “我说,咱们真要去看烟火大会啊?”陈帆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问道。他把脑袋埋进柔软的枕头里,闻着上面淡淡的洗衣粉香味,舒服地眯起了眼睛。他感觉眼皮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浑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只想这样一直睡下去。 他挣扎着抬起一只手,对着床头柜上的小镜子整理他那头乱糟糟的头发,一边嘟囔着,“我这一天天的,又是炸车又是打鬼,累得跟条狗似的,就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 兰柯站在窗边,看着窗外逐渐暗下来的天空,转过身,白了陈帆一眼,说道:“你懂什么,这叫劳逸结合!“她走到陈帆床边,用力地将他从床上拽起来,陈帆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摔倒在地,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满地看着兰柯:“干嘛啊,我还想再睡会儿呢。” 兰柯不由分说地将他的外套扔到他怀里:“再说了,这烟火大会一年才一次,错过了多可惜啊!” 我百无聊赖地站在一旁,目光空洞地在房间里游移。陈帆和兰柯还在为要不要去看烟火大会争执不休,他们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嗡嗡作响,像一群烦人的苍蝇。我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试图屏蔽掉他们的声音,但没有成功。 我叹了口气,心里暗想:早知道就不答应兰柯了。 说实话,我对这种人挤人的活动实在提不起半点兴趣,光是想象一下那拥挤的人潮和震耳欲聋的喧闹声,就让我感到一阵头皮发麻。要不是之前答应了兰柯,我现在肯定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享受难得的宁静。 我瞥了一眼窗外,暮色渐浓,天空中已经开始闪烁着点点星光。“行了,别废话了,赶紧走吧。”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没好气地催促道。 我今天特意穿了一件剪裁合体的黑色衬衫,搭配着深蓝色牛仔裤,显得格外精神,蓬松的黑发被我随意地抓了抓,更显得我整个人干净利落。 兰柯则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裙摆轻盈地垂到膝盖,上面点缀着精致的蕾丝花边,衬托出她白皙的肌肤和活泼可爱的少女气息。她一头栗色的长发被精心编成了两个俏皮的麻花辫,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更显青春活力。 “哇,兰柯,你今天真漂亮!”我忍不住赞叹道。 兰柯甜甜一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真的吗?我还担心这条裙子会不会太幼稚了。” “不会啊,”我笑着说,“很适合你,青春无敌!” 陈帆这时候也换好了衣服,他慢吞吞地从房间里走出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抱怨:“我说你们女生出门真是麻烦,还得特意打扮……” “去去去,”我白了他一眼,“不懂欣赏就闭嘴。” 兰柯则笑着推了他一把:“好啦,别贫了,我们赶紧走吧!” 而陈帆这家伙虽然嘴上说着不想去,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换上了一件干净的白恤和卡其色休闲裤T,整个人看起来清爽了不少。 古城中央的广场,古老的城墙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巍峨,广场周围,一栋栋飞檐翘角的古建筑被五颜六色的彩灯装饰得流光溢彩,将整个广场映照得如同白昼。一年一度的烟火大会就在这里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我们到的时候,广场上早已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欢声笑语汇成一片欢乐的海洋。抬头望去,绚丽的烟花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响在夜空中争奇斗艳,将深邃的夜幕点缀得如同梦幻般的仙境,也照亮了每个人的笑脸,也暂时驱散了我们心中因连日捉鬼而累积的疲惫与阴霾。 “哇!好漂亮啊!”兰柯兴奋地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差点把我从地上拽起来,她白皙的手指指向天空,声音里充满了孩子般的欣喜和雀跃。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一朵朵绚丽的烟花在漆黑的夜空中争奇斗艳地绽放,如同天女散花般,将深邃的夜幕点缀得如梦似幻,美不胜收。五彩斑斓的火光倒映在她闪亮的双眸中,将她的脸庞映照得格外动人。 一阵微风吹过,带着一丝秋季夜晚的凉意,也送来了空气中弥漫的淡淡火药味,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我们的兴致。 “切,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堆火药炸开的玩意儿嘛。”陈帆不知何时挪到我们身边,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微微仰着头,看着天空中绽放的烟花,语气里满是不屑,但嘴角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兰柯本来正沉浸在烟花的美丽中,被陈帆这么一打岔,顿时鼓起了腮帮子,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小猫,她转过身,气鼓鼓地瞪着陈帆,一双灵动的眼眸中仿佛燃烧着两簇小小的火焰。 “你这人怎么这么扫兴啊!”兰柯的声音因为气愤而微微颤抖,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毫不客气地戳了戳陈帆的胸口,“难得出来放松一下,就不能开心点吗?” 陈帆被她戳得往后退了半步,他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眼神飘忽了一下,不敢直视兰柯快要喷出火来的目光。 第112章 火男 “我就是实话实说嘛。”他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生怕被兰柯听见。 然而,兰柯还是捕捉到了他的嘀咕,她双手叉腰,杏眼圆睁,看样子是打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陈帆见状,连忙识趣地闭上了嘴巴,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脸上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 我看着他们斗嘴,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一颗硕大的金色礼花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直冲天际,在半空中轰然炸开,一瞬间的光芒将半个广场都照亮了。兰柯兴奋地抬起头,金色的光芒映照在她白皙的脸上,衬得她眉目如画,一双眼睛更是亮晶晶的,像是夜空中闪耀的星辰。她开心地笑着,嘴角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我不禁看得有些痴了,不得不承认,这丫头高兴起来的时候,还挺好看的。 “怎么样,这烟花漂亮吧?”兰柯转过头,璀璨的金色烟火在她身后盛放,映得她白皙的侧脸忽明忽暗,仿佛镀上了一层梦幻的色彩。她眼波流转,嘴角还带着一抹狡黠的笑意,期待地望着我,仿佛在等待着我的赞美。 我感到自己的心跳又不争气地快了几分,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我故作镇定地移开视线,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也就那样吧。”然而,我的目光却又不受控制地回到了她的脸上,她那双明亮的眼睛,此时正倒映着烟花的流光溢彩,显得格外动人。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将目光投向别处。 “切,不解风情。”兰柯轻哼一声,转过头去,继续欣赏着烟花。 我无奈地笑了笑,这丫头,还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砰!” 一声巨响,在广场中央炸开,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了?” 广场中央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爆炸了一般,我甚至感觉到脚下的大地都微微颤动了一下。人群瞬间陷入混乱,惊叫声、尖叫声此起彼伏,人们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想要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怎么回事?!”陈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惊慌失措,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不知道啊!”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努力稳住身形,好让自己不被拥挤的人群冲倒,“先别管那么多了,赶紧离开这里!” “兰柯呢?!”陈帆焦急地四处张望,试图在混乱的人群中找到兰柯的身影。 “我在这儿!”兰柯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她一边拼命地朝我们挥手,一边艰难地在人群中穿梭,试图挤到我们身边。 “快过来!”我朝着兰柯的方向伸出手,示意她快点过来。 兰柯好不容易才挤到我们身边,她气喘吁吁地扶着我的胳膊,惊魂未定地说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地震了呢!” “别怕,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然后拉着她和陈帆一起,随着人流向广场外走去。 “砰!” 又是一声巨响,在不远处炸开,人群更加慌乱了,尖叫声、哭喊声响成一片,整个广场仿佛变成了人间炼狱。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不会是……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尖叫:“鬼啊!” 我惊恐地抬起头,只见一个身穿破烂红色长袍的怪物从人群中蹿出,那长袍似乎是被鲜血浸染过,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触目惊心。怪物的脸上戴着一副青面獠牙的面具,面具下的双眼燃烧着幽绿的火焰,仿佛来自地狱的凝视。 他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像是被烈火烧焦,根根直立,随着他的动作疯狂地舞动。怪物的手中挥舞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链,铁链上还燃烧着熊熊烈火,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他张牙舞爪地冲向人群,所到之处,人群纷纷惊慌失措地躲避,现场顿时乱作一团。 我们三人在拥挤的人群中跌跌撞撞地奔跑着,身后传来阵阵惨叫声,让人毛骨悚然。我心中焦急万分,这鬼东西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烟火大会上?难道是冲着我们来的? 就在这时,那恶鬼突然调转方向,朝着我们这边冲了过来。 “妈的!拼了!”我心中一狠,停下脚步,转身迎战…… 我怒吼一声:“妖孽,休得猖狂!”,同时将全身灵力灌注于手中的戒尺之上。戒尺感受到我的愤怒,发出嗡嗡的低鸣,仿佛在回应我的决心。我身形一闪,如猎豹般迅猛,化作一道残影,手中戒尺带着凛冽的杀气,划破空气,直取男鬼的胸口。 戒尺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撕裂,发出尖锐的呼啸声。男鬼那双燃烧着幽绿色火焰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轻蔑,他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不自量力!” 只见他那被火焰包裹的右手臂如同闪电般探出,带着灼热的气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在我面前。 只听得一声巨响,戒尺与那火焰手臂碰撞在一起,激起一阵剧烈的火花。我顿时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戒尺上传来,震得我虎口发麻,险些握不住手中的武器。男鬼顺势将火焰手臂一挥,一股灼热的气浪迎面袭来,我连忙侧身躲避,堪堪避过这致命一击。 他见一击未中,便开始了言语上的攻势,嘲讽道:“就这点本事,也敢班门弄斧?”我深知此刻绝不能退缩,于是心念一动,身形如同鬼魅般灵活闪动,迅速后退,拉开了与男鬼之间的距离。同时,我口中念念有词,快速地念动着咒语。 随着咒语的念动,我手中的戒尺上银光大盛,一道道复杂的符文在戒尺上浮现,散发出强大的灵力波动,形成了一道坚固的灵力护盾,将我和男鬼的攻击隔绝开来。男鬼见自己的攻击被我轻易化解,脸上的表情变得越发狰狞。他咬牙切齿地怒吼道:“邪魔歪道,今日我必将你收服!” 第113章 击败 兰柯一直站在战圈外围,焦急地观察着我和男鬼之间的战斗。他眉头紧锁,深邃的目光中充满了担忧。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但他却顾不上擦拭,目不转睛地盯着战场上的每一个细节。他敏锐地察觉到,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动作逐渐变得迟缓,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显然已经消耗了大量的体力。他心中暗叫不好,知道我渐渐落于下风。 焦急之下,兰柯突然眼前一亮,他想起了自己之前炼制的一种丹药,或许可以帮助我扭转战局。他连忙大声喊道:“张舟,我这里有能克制他火焰的丹药!”我听到兰柯的声音,心中顿时燃起一丝希望,连忙高声应道:“好!兰柯你找准时机!”兰柯点点头,表示明白我的意思。他深吸一口气,迅速从腰间的小袋中掏出一颗蓝色的丹药。这颗丹药只有龙眼大小,散发着淡淡的寒气,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为它的存在而变得寒冷了几分。 兰柯将丹药托在掌心,仔细地端详了片刻,解释道:“这是我特制的‘寒冰丹’,能够瞬间降低周围温度,你俩抓住机会!”他说着,便将丹药轻轻一抛。丹药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落向我和男鬼之间。只听得“砰”的一声轻响,丹药在空中炸裂开来,化作一片冰雾,迅速向四周扩散,与男鬼身上燃烧的火焰形成鲜明对比。虽然不能完全熄灭火焰,但也让男鬼的行动变得迟缓,给了张舟和陈帆可乘之机。 我眼见着兰柯抛出的寒冰丹起了作用,连忙对陈帆喊道:“陈帆,就是现在!”陈帆会意,对我点了点头,低吼一声:“天水咒,急急如律令!”他双手如同穿花蝴蝶般飞快舞动,指尖带起道道残影,一枚闪烁着淡蓝色光芒的引水符在他手中迅速成形。 我紧张地问道:“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陈帆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咬牙道:“好了!这引水符消耗灵力巨大,就看这一次了!” 他说着,双目圆睁,猛地将符咒朝着男鬼的方向抛去。符咒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弧线,迎风而涨,转瞬间便化作一条水桶粗细的蓝色水龙,咆哮着冲向被寒冰丹稍稍压制住的男鬼。 水龙与火焰剧烈地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嗤嗤”声响,大量灼热的水蒸气瞬间弥漫开来,整个战场顿时被浓厚的雾气笼罩,模糊了所有人的视线。“成了吗?”我焦急地问道,浓雾阻挡了我的视线,我无法看清战况如何,只能听到水火碰撞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不知道,这雾太大了!”陈帆的声音从浓雾中传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吼!”男鬼愤怒的咆哮声从浓雾深处传来,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看来这一下并没有彻底解决他。紧接着,我感觉到周围的温度骤然升高,仿佛置身于火炉之中。 “不好,这男鬼要拼命了!”兰柯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语气中充满了担忧。我心中一凛,知道现在不是掉以轻心的时候,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男鬼在水龙的冲击下踉跄后退,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身上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猛烈,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殆尽,试图将水龙蒸发殆尽。 男鬼的抵抗出乎意料的强烈,陈帆脸色一白,咬牙道:“这家伙比想象中棘手!”我心中一紧,连忙问道:“怎么样,还能控制住吗?”陈帆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紧锁,双手再次如同穿花蝴蝶般翻飞,口中念动着更加复杂的咒语,指尖隐隐有电光闪烁。 “陈帆,别硬撑着,这水龙消耗太大,坚持不住就放弃!”兰柯在一旁焦急地喊道。陈帆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不行,现在放弃就前功尽弃了!我就不信,这畜生还能翻天不成!”只见那条水龙在半空中剧烈地翻滚了一下,竟然一分为二,化作两条更加灵活的水龙,分别从左右两侧朝着男鬼包抄而去,形成合围之势,想要将男鬼困在其中。 陈帆操控的两条水龙成功将男鬼困住,我心中一阵激动,连忙对陈帆喊道:“陈帆,干得漂亮!就趁现在!” 陈帆气喘吁吁,脸色苍白,显然维持两条水龙对他来说消耗巨大,但他依然咬着牙说道:“快!我坚持不了多久!” 兰柯也反应过来,急促地说道:“快!这是消灭他的最佳时机!” 我闻言,心头一喜,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手中紧紧握住戒尺,调动体内剩余的全部灵力,灌注到戒尺之中。戒尺嗡嗡作响,表面泛起耀眼的银色光芒,仿佛一把即将出鞘的神兵利器。我怒吼一声,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到右手之上,朝着男鬼的方向奋力挥出戒尺。 我怒吼一声:“去死吧!”戒尺应声而出,化作一道银色闪电,划破浓雾,带着开天辟地之势,直逼男鬼门面。男鬼被水龙缠住,行动不便,眼看那银色巨刃裹挟着风雷之势劈来,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我眼中寒光一闪,厉声喝道:“邪不胜正,受死吧!” 他拼命地想要挣脱水龙的束缚,一边挣扎一边绝望地咆哮:“放开我!放开我!”陈帆脸色苍白,咬牙切齿地说道:“休想!给我老实点!” 水龙在他的操控下越缠越紧,男鬼的挣扎逐渐变得无力。眼看攻击即将落到自己身上,男鬼只能抬起燃烧着熊熊烈焰的双臂,交叉挡在身前,试图抵挡这致命一击。 三人配合间,我感到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从身侧传来,混合着潮湿的水汽和焦灼的糊味,几乎要将我掀翻。我勉强稳住身形,看到张舟手中的戒尺闪烁着刺眼的银光,挟着风雷之势,狠狠劈下。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男鬼的惨叫声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轰鸣中。 我看到男鬼的胸口被劈开一道巨大的裂缝,黑色的浓烟伴随着点点火星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原本熊熊燃烧的火焰也随之熄灭,露出两截残破的身体。我不敢怠慢,立刻冲上前,打开手中的镇魂,一股强大的吸力将男鬼的魂魄吸了进去。 浓重的黑烟散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焦臭味,像是什么东西烧焦了的味道。我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密布的汗珠,转头看向身后的两位伙伴。 第114章 夜市 陈帆双腿一软,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幸好及时扶住旁边一块凸起的石头才稳住身形。他无力地滑坐在地上,后背重重地撞在粗糙的石壁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顾不上后背传来的疼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像拉风箱一样,发出“呼哧呼哧”的粗重声响。 他脸色苍白得像张纸,没有一丝血色,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身上的道袍也被汗水浸透,紧紧地贴在身上,活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他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块脏兮兮的手帕,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有气无力地抱怨道:“我的妈呀,累死我了!这鬼东西也太难对付了吧,差点就交代在这儿了!” 兰柯则显得轻松许多,她漫不经心地拍了拍手,掸掉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鼻尖微微耸动,兰柯嫌弃地看了一眼地上那堆还在冒着青烟的灰烬,一股令人作呕的焦臭味弥漫在空气中,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她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我身边,眼角余光扫过那摊灰烬,嘴角带着一丝不屑。兰柯双手环抱在胸前,斜睨着我,用一种“就这?”的语气说道:“切,就这点本事,也敢出来吓唬人?要不是为了等你俩,我一个人就能把他收拾了!” “你就吹牛吧你!”陈帆挣扎着直起身子,一边翻了个白眼,一边没好气地反驳道,“要不是我用水龙困住他,你能有机会近身?怕是你还没靠近,就被烧成烤乳猪了吧!”他说着,又因为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眉头紧锁。 兰柯听到陈帆的话,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她“蹭”地一下站起身,快步走到陈帆面前,扬起手作势要打他。我见状,连忙上前一步,伸手拦住了她。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就少说两句吧。”我将兰柯拉到一旁,转头看向陈帆,关切地问道:“怎么样,没事吧?”一边说着,我从背包里掏出一瓶水递给他。 陈帆接过水,仰起头,喉结滚动,咕咚咕咚地灌了几大口,瓶子里的水肉眼可见地少了一大半。他抹了一把嘴角残留的水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胸腔因为剧烈的呼吸而微微起伏,说道:“还好,死不了!就是这水龙术太耗费灵力了,下次再遇到这种硬茬子,你可得让兰柯多炼几颗丹药给我补补!” 他说着,轻轻地动了动肩膀,眉头因为疼痛微微皱起。 “想得美!”兰柯将头一扭,双手抱胸,斜睨了他一眼,眼中满是不屑,“我的丹药可是很珍贵的,哪能随便给你吃?再说了,谁让你平时不好好修炼,就知道偷懒!” 她说着,还故意用手在陈帆眼前晃了晃,像是故意在诱惑他,然后迅速地将手背到身后,嘴角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我看着他们俩斗嘴,忍不住笑了起来。每次看到他们这样,我就感觉轻松了不少,仿佛那些危险和烦恼都烟消云散了。 “我说,咱们要不别去看烟花了,去夜市吧?”我揉了揉肚子,提议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自从上次在老板娘那儿吃了闭门羹后,我的肚子就格外容易饿,这不,它又开始“咕噜咕噜”地抗议了,仿佛在控诉我亏待了它。 “夜市?好啊好啊!”陈帆猛地从地上跳起来,两眼放光,兴奋地搓了搓手。这家伙是个名副其实的吃货,一听到“夜市”两个字,眼睛都绿了,活像一只饿了三天三夜的狼。“我听说那家新开的烤串摊味道一绝,咱们去尝尝?”他一边说着,一边吸溜着口水,仿佛已经闻到了烤串的香味,脑海里浮现出各种烤串在眼前飞舞的画面。 “夜市?去就去,谁怕谁啊!”兰柯说着,挑衅地看了陈帆一眼,“到时候别怪我把你吃穷了!” 我看着他们俩斗嘴,忍不住笑了起来。每次看到他们这样,我就感觉轻松了不少,仿佛那些危险和烦恼都烟消云散了。说实在的,自从得到这该死的能力,天天跟鬼怪打交道,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难得有时间放松一下,我可不想浪费这个机会。 夜市离我们所在的地方并不远,步行穿过两条热闹的街道,再转过一个街角就能看到闪烁的霓虹灯,也就十来分钟的路程。夏夜的晚风带着一丝燥热,拂过脸颊,带来一丝汗水的黏腻。街边的店铺为了招揽顾客,纷纷点亮了各式各样的灯牌,将整条街映照得灯火通明。人群熙熙攘攘,摩肩接踵,欢声笑语在空气中飘荡。各种香味混杂在一起,烤串的焦香、臭豆腐的 味道、奶茶的甜香,刺激着我的味蕾,让人垂涎欲滴。 “老板,来三十串羊肉串,十串板筋,再来两瓶啤酒!”陈帆一马当先冲到一个烧烤摊位前,熟练地报出一连串菜名。 “好嘞,稍等!”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皮肤黝黑,胳膊上布满了肌肉,一看就知道是常年干活的人。他动作麻利地将各种食材串成串,放在烤架上翻烤,不一会儿,香味就飘了出来。 “我说陈帆,你属猪的吗?一来就点这么多,也不怕撑死你!”兰柯白了他一眼,但眼睛却一直盯着烤架上的肉串,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嘿嘿,这不是好久没吃了吗,嘴馋了。”陈帆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串烤好的羊肉串,递到兰柯面前,“来,兰柯,尝尝这个,可好吃了!” 兰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抵挡住美食的诱惑,接过羊肉串,轻轻咬了一口,眼睛顿时一亮:“嗯!好吃!老板,再来二十串羊肉串,十串鸡翅,再来……” “哎哟喂,我的大小姐,您可悠着点吧,这还没吃几串呢,就又点了这么多,您是想把整个夜市的烤串都承包了吗?”陈帆夸张地叫了起来。 “要你管!我乐意!”兰柯瞪了他一眼,继续享受着美食。 我看着他们俩,笑着摇了摇头,也拿起一串羊肉串,慢慢地吃了起来。羊肉烤得外焦里嫩,肥瘦相间,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香气,再配上一口冰凉的啤酒,真是人间美味。 我们一路走,一路吃,从烧烤摊吃到臭豆腐摊,从章鱼丸子吃到冰糖葫芦,肚子越来越撑,心情却越来越好。 第115章 爬山 “要不咱们明天去爬山吧?”我放下手中的空签子,舔了舔沾着孜然和辣椒粉的指尖,提议道。我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摩天轮上,五颜六色的灯光在夜空中勾勒出一个巨大的圆环,缓缓旋转,仿佛在邀请我们前往更高的地方。我偷偷瞄着兰柯,观察着她的反应。 兰柯似乎对我的提议很感兴趣,她停下正要往嘴里送烤鸡翅的手,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爬山?这主意不错啊!”她放下鸡翅,用手腕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的油渍,然后兴奋地挥舞着双手,说道:“好久没活动筋骨了,正好去舒展舒展,免得哪天打架的时候骨头生锈了。” 陈帆嘴里还塞着半串烤鸡翅,酱汁沾在嘴角,他一边奋力地嚼着,一边含糊不清地嘟囔着:“爬什么山啊,多累啊,还不如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说着,他还用手背抹了一把嘴,油乎乎的右手在路灯下泛着光。 “就知道睡,你属猪的吗?”兰柯一听,放下手中的竹签,毫不客气地给了陈帆一个爆栗。陈帆捂着头,嘴里发出“嗷”的一声惨叫,鸡翅也顾不上吃了,可怜巴巴地看着兰柯。兰柯白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好不容易有空出来放松一下,就知道睡睡睡,你就不能有点追求?” “追求?我的追求就是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有什么不对吗?”陈帆捂着脑袋,鼓着腮帮子,一脸委屈地嘟囔着。路灯昏黄的光线下,他揉着被兰柯敲痛的脑袋,另一只手却下意识地又拿起一串烤鸡翅,油汪汪的酱汁顺着指缝往下滴,在衣服上留下一道道油渍。 “没出息!”兰柯看着陈帆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放下手中的竹签,转头看向我,清脆的声音在喧闹的夜市中格外清晰:“张舟,你说咱们去哪儿爬山好?” 我放下手中的空签子,笑声被我压抑在喉咙里,变成了轻微的颤抖。我伸出手指,指向夜市尽头那座被城市霓虹映照得如同白昼的山头:“就那座吧,离得近,风景也不错。”我的手指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仿佛在描摹着山峦的轮廓,目光也随着手指的移动,最终落在了那片被灯光渲染得五彩斑斓的山头上。 “行,就这么定了!”兰柯的回答干脆利落,她用力一拍桌子,豪迈之气扑面而来,震得桌上的竹签都跳了起来,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兰柯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陈帆,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明天一早,咱们山脚下集合!” 第二天傍晚,我们三人按照约定来到山脚下。山脚下是一片开阔的广场,青石板铺就的地面已经被晨露打湿,反射着天空淡淡的微光。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远处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为这座宁静的山城增添了几分活力。说是山,其实也不是很高,山势平缓,峰峦叠嶂,山上树木葱郁,青翠欲滴,在清晨的薄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 对于我们这些常年在城市里生活的人来说,这座山算得上是亲近大自然的好去处了。我们三个人都换上了轻便的登山服,做好了拥抱自然的准备。 陈帆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登山服被他穿得松松垮垮,帽子扣在头上,遮住了乱蓬蓬的头发,只有嘴角残留的一点酱汁痕迹,暴露了他昨晚的罪证。 我今天穿了一件灰色的冲锋衣,和陈帆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毕竟爬山是件需要活力的事情。 兰柯今天穿了一身亮黄色的登山服,衣服的修身设计更衬托出她高挑匀称的身材,黑色的登山帽压住了她平时飘逸的长发,只留下一条高高的马尾辫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摆,显得格外青春有活力。她眼睛大大的,清澈明亮,仿佛山间的清泉,此刻正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嘴角带着一抹自信的笑容,整个人充满了朝气蓬勃的运动气息。 “咱们比赛谁先跑到山顶怎么样?”兰柯说着,把登山包往上提了提,跃跃欲试地原地蹦了两下,运动鞋的橡胶鞋底与青石板地面碰撞,发出“砰砰”的声响,仿佛是在为即将开始的比赛预热。 陈帆也不甘示弱,他把一直搭在额头上的帽子一把抓下来,揉成一团塞进口袋里,然后故作轻松地活动了一下筋骨,关节发出“嘎巴嘎巴”的脆响:“比就比,谁怕谁啊!”他挑衅地看了兰柯一眼,全然忘了昨晚还嚷嚷着要睡觉。 我看着他们俩斗志昂扬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丝无奈的笑意。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光影,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清新的空气中带着一丝泥土的芬芳,让人心旷神怡。“你们慢慢跑,我先走一步。”说完,我迈开步子,沿着石阶,不紧不慢地朝着山顶走去。 山间空气清新,鸟语花香,路边不知名的野花开得正艳,红的、黄的、紫的,五彩斑斓,像是在欢迎着登山的游人。耳边不时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婉转动听,为这静谧的山林增添了几分活力。 我沿着石阶拾级而上,两旁是高大的树木,枝繁叶茂,遮天蔽日,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光影。山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低声细语。我一边欣赏着这美丽的景色,一边思考着最近发生的一系列怪事。自从我获得这个该死的能力之后,就好像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各种奇奇怪怪的事情接踵而来,让我应接不暇。 我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伴随着树枝被踩断的细微声响,由远及近。我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只见兰柯正沿着石阶朝我跑来,她像一只轻盈的小鹿,脚步飞快,却又十分稳健。金色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点,将她衬托得更加明媚动人。她一边跑,一边高声喊道:“等等我!””身后传来兰柯的喊声。 第116章 遇险 一声清脆的呼喊声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喘息,却难掩其中的活力。我停下脚步,略微侧过身,循声望去。兰柯正沿着蜿蜒的石阶小跑着,她步履轻盈,每一步都像踩在鼓点上,充满了律动。金色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点,仿佛林间跳跃的精灵。 她呼吸有些急促,胸脯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几缕发丝从帽檐下钻了出来,随着山风轻轻飘动。跑到近前,兰柯停下了脚步,双手撑着膝盖,微微弯下腰,调整着呼吸。 晶莹的汗珠从她光洁的额头上滑落,在阳光下闪耀着细碎的光芒,但她脸上却依然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仿佛充满了阳光。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兰柯一路小跑,笑着问道:“你怎么跑那么慢?” 兰柯跑到我面前,双手撑着膝盖,弯下腰,大口地喘着气,山间的风吹乱了她的几缕发丝,她伸手将跑到眼前的碎发撩到耳后,胸脯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着。我看到她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着光。 “还不是因为你走得太快了!”兰柯抬起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嗔怪,她直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你等等我,让我歇会儿。”说着,便走到路边的一块大石头旁,弯腰,用手拍了拍石头上的灰尘,然后一屁股坐在了上面。 我转身从背包侧袋里掏出一瓶水,拧开瓶盖,走到兰柯身边,递给她,说道:“给。” “谢谢。”兰柯接过水,仰起头,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大口,清凉的水顺着喉咙流下去,带走了她一路的燥热,也让她感觉舒服了不少。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水渍,然后把水瓶递还给我,“谢谢。” 我接过水瓶,拧好瓶盖,放回背包里。抬起头,看着远处蜿蜒曲折的山路,问道:“陈帆那家伙呢?怎么还没追上来?” “谁知道呢,估计又在哪个角落里睡着了吧。”兰柯不以为然地说着,伸手从身边扯过一根狗尾巴草,随意地叼在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我笑着摇了摇头,这个陈帆,总是这样不靠谱。 我们休息了一会儿,正准备起身继续前进,突然,一阵阴冷的山风从幽深的谷底吹来,穿过茂密的树林,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野兽的低吼,让人毛骨悚然。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了我的衣服,直达我的骨髓。与此同时,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夹杂在风中,悄无声息地钻进了我的鼻腔,让我顿时感到一阵恶心。我心中一惊,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还在疑惑这股不安的气息从何而来,突然,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急促的喘息声,一个惊恐的声音从树林深处传来:“救命啊!救命啊!快跑啊!”是陈帆!他跌跌撞撞地从树林里跑了出来,一路狂奔,脸上写满了惊恐,仿佛身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追赶他。 我心中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陈帆衣衫不整地冲了出来,他的脸上、衣服上沾满了血迹,眼神惊恐,像是在躲避什么可怕的东西,他一边跑一边声嘶力竭地喊着:“快跑啊!有怪物!” 陈帆的喊叫声让我瞬间清醒过来,我一把抓住兰柯的手腕,猛地把她拉到身后,将她护在身后,同时警觉地环顾四周,试图寻找危险的来源。 兰柯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她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身体本能地挣扎了一下,但很快便意识到情况不对,便停止了挣扎,任由我将她护在身后。她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不安和疑惑,低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陈帆跑来的方向,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还没等我开口询问,就听见一阵怪异的吼叫声从不远处传来,那声音低沉、浑厚,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压迫感,像是野兽的嘶吼,又像是来自地狱的哀嚎,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令人不寒而栗。 “吼——吼——” 那声音低沉而恐怖,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恶鬼,让人毛骨悚然。 我们循声望去,只见在不远处的树林里,一个巨大的身影正缓缓地朝着我们走来。树林的阴影被它庞大的身躯遮蔽,显得更加阴森可怖。随着它的步伐,地面微微震颤,树叶沙沙作响。 随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吼叫声越来越近,树林的阴影中缓缓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身影。它每踏出一步,地面就仿佛跟着震颤一下,周围的树木也随之摇晃,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它庞大的身躯足足有两三个人高,由一块块粗糙的灰色石块构成,如同山体崩裂后随意堆砌而成,透着一股蛮荒而原始的气息。 它的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青苔和藤蔓,一些不知名的昆虫在上面爬来爬去,发出细碎的窸窣声,更添几分阴森诡异。我强忍着恐惧,努力瞪大眼睛,想要看清这个怪物的真面目。终于,它从阴影中彻底走了出来,两只巨大的眼睛如同幽深的潭水,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幽绿光芒,冰冷无情地注视着我们。 “兰柯,别怕,我保护你!”我将兰柯护在身后,转身对上那双幽绿的眼睛,一股怒火油然而生。“你这怪物,休得猖狂!”怒吼一声,我抢先一步冲了出去。我高高跃起,手中的戒尺仿佛一道银色的闪电,夹杂着凌厉的劲风,狠狠地劈向石头怪的面门。 “给我破!”我怒喝一声,将全身的灵力都灌注到戒尺之中,戒尺顿时光芒大盛,仿佛化为了一柄开天巨斧,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狠狠地劈砍在石头怪的面门之上。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戒尺与石块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激起漫天尘土,周围的树木都被这股强大的力量震得瑟瑟发抖。然而,石头怪的身体却坚硬无比,戒尺的攻击只是在它的表面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第117章 石头怪 我咬牙挥舞着戒尺,一次又一次地劈砍在石头怪身上,却始终无法破开它的防御,心中不禁焦急万分。“兰柯,有没有什么办法对付这怪物?”我一边抵挡着石头怪的攻击,一边大声问道。兰柯秀眉紧蹙,神情凝重地盯着那步步逼近的石头怪,沉声道:“这怪物似乎对物理攻击免疫,我试试用迷魂香,看能不能暂时迷惑它的心智。” 说着,她迅速从腰间取出一只绣着精致兰花的香囊,递到我的鼻子前,问道:“闻到香味了吗?”我用力吸了一口气,一股奇异的香味瞬间钻入鼻腔,带着一丝清凉和甘甜,令人精神一振。“嗯,闻到了,很特别的香味。”我点头答道。 兰柯收回香囊,打开封口,口中念念有词,将香囊朝着石头怪的方向抛去。香囊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散发着淡紫色的烟雾,试图迷惑石头怪的心智。然而,石头怪似乎对这香气毫无反应,依然步步逼近,眼中凶光更甚。 几次攻击下来,我累得气喘吁吁,却连石头怪的防御都破不开,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无力感。“这样下去不行,我们根本伤不了它!”我一边抵挡着石头怪的攻击,一边焦急地喊道。兰柯也看出了局势的严峻,眉头紧锁,语气凝重地说道:“这石头怪刀枪不入,我们必须找到它的弱点才行!” 一旁的同伴也附和道:“没错,硬碰硬我们绝对不是它的对手,得想点别的办法!”于是,我们三人开始分头行动,试图从石头怪的体型、动作以及攻击方式中寻找它的弱点。然而,石头怪的速度和力量都远超我们的想象,我们就像是被猫戏耍的老鼠,只能勉强躲避着它的攻击,寻找反击的机会。 我的心跳越来越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汗水顺着我的额头滑落,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用力抹了一把脸,继续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庞然大物,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它每一次挥动巨大的石臂,都会带起一阵强烈的劲风,我不得不集中全部的精力才能勉强躲避。 “这怪物的力量太恐怖了!”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对兰柯喊道,“它的攻击毫无章法,但却威力巨大,我们必须小心!”兰柯此时也已经香汗淋漓,但她仍然保持着冷静,沉声说道:“不要慌,集中精神,尽量预测它的攻击轨迹!” 我点了点头,咬紧牙关,继续躲闪着石头怪的攻击。就在又一次狼狈地躲过它的攻击后,我突然意识到,这怪物虽然力量惊人,但动作却显得有些笨拙,尤其是在转身的时候,就像年久失修的机器般迟钝。 我努力稳住呼吸,试图从它笨重的动作中寻找破绽。就在这时,我的余光扫过周围的石阵,发现其中几块石头竟然随着石头怪的移动而微微颤动,仿佛在回应着它的力量。“等等,你们看那些石头!” 我指着石阵,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它们好像在动!”兰柯和陈帆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了几块石头的异样。“真的在动!难道说……”兰柯沉吟片刻,眼睛一亮,“难道说,这些石头和那怪物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有可能!” 陈帆也激动起来,“如果我们能利用这种联系,说不定就能找到对付它的办法!”我脑海中灵光一闪,顿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我们可以利用石阵的布局,把它引到一个死胡同里,然后……”我压低了声音,将自己的计划详细地告诉了他们。 兰柯和陈帆听完我的计划,眼睛都亮了起来。“好主意!”兰柯赞许地点了点头,“这个计划虽然冒险,但却是我们目前唯一的希望了!”“就这么办!”陈帆也表示赞同,“我来负责用符咒困住它,你们负责把它引到指定位置!”他们决定利用石阵的布局,引导石头怪进入一个死胡同,然后利用陈帆的符咒给予致命一击。 兰柯娇小的身影穿梭在巨石之间,她手中的短剑每一次挥舞都恰到好处地阻挡着石头怪的攻击,为我争取着宝贵的时间。我故意放慢脚步,装作体力不支的样子,石头怪果然上当,咆哮着朝我猛扑过来。我一个翻滚躲过攻击,顺势向石阵深处跑去。巨石阵错综复杂,我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不断变换着方向,将石头怪引入兰柯和陈帆设好的陷阱。 每一次转弯,都能感受到石头怪沉重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声在我身后逼近,它巨大的身影遮蔽了头顶的光线,让我感到一阵阵窒息的压迫感。 终于,我看到了不远处陈帆的身影,他正全神贯注地操控着手中的引雷符,符咒散发着耀眼的金光,将他的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 “就是现在,快!”陈帆大喊一声,我毫不犹豫地转身冲向预定的位置。 几乎就在同时,石头怪也怒吼着冲进了死胡同。它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陈帆手中的引雷符已经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的弧线,直奔云霄。 刹那间,乌云密布的天空中出现了一道刺眼的亮光,紧接着,一道水桶粗的闪电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向了石头怪。那一刻,整个石阵都被雷电照亮,石头怪发出震耳欲聋的惨叫,最终被劈得粉碎。 “轰隆——” 石头怪在雷电的轰鸣中化作了一堆碎石,灰尘弥漫在空气中,呛得我直咳嗽。 我剧烈地咳嗽着,被呛出的眼泪模糊了双眼,眼前弥漫的灰尘中,隐约可见陈帆的身影。我抬起手,用力挥动了几下,试图驱散眼前的迷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土和碎石混合的刺鼻气味,我忍不住又咳嗽了几声,喉咙里像是被火烧一样难受。 挥散了眼前的灰尘后,我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到陈帆身边。他身上的衣服被雷电的热浪烤得有些发烫,但我毫不在意,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干得漂亮!” 第118章 上山 我大声地赞叹道,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 陈帆得意地挑了挑眉毛,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他故作谦虚地摆了摆手, “小意思,小意思,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 ” “少臭美了,要不是我俩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能对付得了那怪物?”兰柯轻盈地走到陈帆身边,带着一丝戏谑的语气说道。她伸手拍掉陈帆肩膀上沾染的碎石灰尘,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的吹嘘。 “切,我那是战术性撤退,懂不懂?”陈帆不服气地反驳道,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地将手伸进口袋,指尖触碰到一颗圆润冰凉的丹药。他悄悄地将丹药摸出来,迅速地塞进嘴里,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淡淡的清香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你又偷吃我的丹药!”兰柯眼尖地看到了陈帆的小动作,清脆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怒气。她杏目圆睁,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原地跳了起来。陈帆只觉得眼前一花,兰柯已经闪现到他面前,纤细的手指像一把铁钳,牢牢地揪住了他的耳朵。 “哎哟!”陈帆吃痛,手中的碎石掉落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响。他呲牙咧嘴,想要躲闪,却发现兰柯的力气出奇地大,根本无法挣脱。 “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不许再偷吃我的丹药!”兰柯的声音在陈帆耳边炸响,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他感觉自己的耳朵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拉扯着,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陈帆疼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晶莹的泪珠在长长的睫毛上微微颤抖,仿佛随时都会滚落下来。他一边说着,一边可怜兮兮地望着兰柯,试图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却因为耳朵的疼痛而显得格外扭曲。他感到自己的耳朵火辣辣的,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耳边还回荡着兰柯愤怒的斥责声。陈帆希望兰柯能看在自己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赶紧放手,这折磨人的酷刑让他一刻也忍受不了了。 “哼,这次先饶了你。”兰柯看着陈帆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怒气消散了几分,但她还是故意板着脸,冷哼了一声。她这才松开手,白皙纤细的手指从陈帆的耳朵上滑落,留下一片淡淡的红痕。兰柯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那双灵动的杏眼中闪过一丝警告的意味,“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她故意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但眼角却忍不住泛起一丝笑意。 看着他们俩斗嘴,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兰柯的古灵精怪和陈帆的玩世不恭,总是能轻易地化解冒险途中的紧张气氛。说起来,自从认识了兰柯和陈帆这两个活宝,我的生活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前的我,每天都过着枯燥乏味的生活,上班、下班、吃饭、睡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像一台精准运转的机器,感觉不到生活的激情和乐趣。直到那次意外,我获得了灵魂出窍的能力,我才意识到,原来这个世界还有如此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而我的生活也因此被注入了新的活力和色彩,变得更加精彩纷呈。从此以后,我的世界就变得不一样了。 “喂,你们两个,别闹了,赶紧休息一下,我们还要赶路呢。”我抬头看了看天色,夕阳已经染红了半边天,将云层渲染成一片片金红,如同一幅壮丽的油画。远处,几只飞鸟掠过天际,留下一串清脆的鸣叫声,回荡在山谷之间。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泥土和青草的芬芳,沁人心脾。“再晚些,恐怕天就要黑了。”我转头看向还在打闹的兰柯和陈帆,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知道了,知道了。”兰柯听到我的声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随意地将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转头看向我,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陈帆则揉了揉被兰柯揪红的耳朵,一边抱怨着“下手太狠”,一边朝我这边走来。他们两人走到我身边,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坐下,准备休息片刻。 我们找到一块平坦的巨石,巨石旁边生长着一棵古老的松树,虬曲的枝干仿佛巨龙的爪牙,伸展向夜空。我们背靠着背坐在巨石上, 目光越过层层叠叠的树林,望向远处巍峨的山峰,山峰在夜色中显得更加雄伟,如同一个个沉默的巨人,守护着这片静谧的山谷。天空中,繁星点点,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将周围的景色都染上了一层银辉。 “你说,我们真的能爬到山顶吗?”兰柯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投向了远处那座巍峨的山峰。夜幕下,山峰显得更加高耸入云,仿佛一只沉睡的巨兽,横亘在天地之间。山顶隐没在浓重的夜色中,看不真切,更增添了几分神秘和未知。兰柯不禁缩了缩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当然能。”我转头看向兰柯,见她面露忧色,便语气坚定地回答道。为了给她打气,我还特意挺直了腰板,拍了拍胸脯,补充了一句:“我们已经走了这么远了,难道要半途而废吗?”说话间,我的目光扫过一路走来的崎岖山路,心中充满了自豪感。 “可是,这座山比看起来高多了……”陈帆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一丝犹豫和不安。他抬起头,努力地想要看清山顶,却被茂密的树枝遮挡住了视线。他伸手抓了抓头发,语气中充满了不确定,“而且我们还不知道上面有什么危险等着我们呢。”想到这里,陈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仿佛已经感受到了山顶的寒风和未知的危险。 “怕什么,有我在呢,怕什么妖魔鬼怪!”兰柯爽朗地笑着,一把拍在陈帆的肩上,差点把他拍得趴下。她豪气干云地说着,仿佛前方不是未知的山峰,而是一马平川的坦途。“就算真的有危险,我们也要一起面对!”她说着,从地上抓起一把枯叶,随意地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然后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轻微的脆响。 第119章 日出 我们简单地吃了些东西,干巴巴的馒头,几块酱牛肉,还有一小袋酸甜的梅子,这些就是我们全部的补给了。收拾好行囊,我们再次踏上登山的旅程。随着海拔的升高,山路也变得愈发陡峭,怪石嶙峋,杂草丛生,几乎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我们不得不手脚并用,时而攀援着树枝,时而抓住凸起的岩石,艰难地向上攀爬。 “我……我快不行了……”陈帆一步一挪地蹭到一块岩石边,双腿一软,瘫坐下来,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山林间回荡。汗水从他额头上滚落,浸湿了他的眉毛,流进眼角,刺痛得他忍不住闭上眼睛,抬手胡乱抹了一把。 黏腻的汗水糊了一脸,让他感觉更加难受。他用力扯了扯领口,试图让汗水浸透的衣服透透气,却发现并没有什么用,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又湿又冷,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我们……我们休息一下吧……”他断断续续地说,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恳求。 “好吧。”我抬头看了看天色,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将周围的云层染成了淡淡的橙红色,预示着新的一天即将到来。“我们再坚持一下,爬到前面那块巨石上去看日出。”我指着不远处一块较为平坦的巨石说道,那里视野开阔,是观看日出的绝佳位置。 我们互相搀扶着,终于爬上了那块巨石。这巨石形状奇特,如同一位俯瞰天地的巨人,表面平整光滑,显然是长期受风雨打磨的结果。站在巨石上,我顿时感觉到一阵心旷神怡。山风拂面而来,带着一丝清凉和花草的芬芳,吹散了攀登的疲惫。 放眼望去,只见远处的天边,层峦叠嶂,云海翻腾,一轮红日正冉冉升起,万道金光洒向大地,将整个世界都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山川、河流、树木、房屋,在晨曦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美丽动人。 “哇,好美啊……”兰柯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感叹,她用手背遮住额头,眯起眼睛,贪婪地欣赏着眼前的壮丽景色。金色的阳光洒落在她白皙的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让她整个人仿佛沐浴在圣光中。“你看那云海,”她伸手指向远方,语气中充满了兴奋和童真,“像不像一大团柔软的,真想在上面打个滚啊!”说着,她还俏皮地用手比划了一个滚动的动作。 我被她天真烂漫的话语逗笑了,顺着她的指向望去,只见远处连绵的山峰被初升的朝阳染成了金红色,山顶上,云雾翻滚,如同金色的海洋,波澜壮阔。我笑着摇摇头,指着远处被染成金色的山峰打趣道:“你要是滚到那上面去,可就变成烤了。” “是啊,真美……”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心胸都变得开阔了许多。 “是啊,真美……”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心胸都变得开阔了许多。 “这…这就是…日出吗?我…我怎么觉得…跟晚上…也没啥区别……”陈帆气喘吁吁地说,他还在为刚才的攀登而感到疲惫,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要断气了一般。 我和兰柯都愣了一下,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他,只见他扶着膝盖,弯着腰,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满是汗水,一副快要虚脱的样子。 “我说陈帆,你至于吗?我们女生都没喊累,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逊啊?”兰柯双手叉腰,一脸嫌弃地看着他,语气中充满了鄙视。 “我…我容易吗我……”陈帆直起身子,指着自己,一脸委屈地说,“我可是背着所有行李爬上来的!你们两个倒好,两手空空,当然轻松了!” 我这才注意到,陈帆的背后背着一个巨大的登山包,鼓鼓囊囊的,像是装了不少东西。 “活该,谁让你记性不好,非要带上这么多东西?我早就说过了,我们只需要带一些必备的物品就行了,你偏不信!”兰柯说着,走过去,一把抢过陈帆的登山包,打开一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的天啊!你看看你都带了些什么?泡面?火腿肠?还有……游戏机?!你是来度假的吗?!” “嘿嘿,这不是怕路上无聊嘛……”陈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试图从兰柯手里抢回自己的登山包,却被兰柯灵巧地躲开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带了这么多没用的东西,我们的速度才会这么慢!要是再晚一点,我们就看不到日出了!”兰柯一边数落着陈帆,一边从登山包里掏出各种各样的零食,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我看着他们两个斗嘴,不禁笑了起来。说来也奇怪,自从遇到兰柯之后,我的生活就变得热闹了许多。虽然她总是喜欢捉弄我,但我并不讨厌她,反而觉得她很有趣,和她在一起,我总是能够感到轻松和快乐。 “好了,你们两个别闹了。”我走过去,拍了拍陈帆的肩膀,笑着说,“兰柯说的对,我们这次是来捉鬼的,不是来度假的,你带这么多东西,确实有些不方便。” “好吧,我知道了。”陈帆无奈地耸耸肩,接受了我的批评。 “不过,你说得对,这日出确实挺美的。”他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层峦叠嶂的山峰,投向远处的天际。此刻,太阳已经完全跃出了地平线,将原本灰蒙蒙的天空渲染成一片绚丽的橙红色,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陈帆眯起眼睛,感受着迎面而来的清新空气,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花香,耳边传来清脆的鸟鸣声,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祥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那是因为你以前从来没有认真地看过。”兰柯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剥开包装纸,递到陈帆面前,“喏,奖励你一下。” 陈帆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接过巧克力,剥开包装纸,放进嘴里,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嗯,真好吃!还是兰柯你对我好!” 我看着他们,嘴角不禁微微上扬。也许,这就是朋友吧,即使偶尔会吵吵闹闹,但内心深处,却始终关心着彼此。 第120章 海滩 “我说兰柯,你确定咱们来对了地方?这鸟不拉屎的海滩,确定是人度假的地方?”我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片荒凉的景象,忍不住把墨镜推到了头顶。说是海滩,却见不到细腻的沙滩和碧蓝的海水,只有一片乱石堆砌而成的崎岖海岸线。 稀稀拉拉的几棵椰子树无精打采地立在岸边,被海风吹得东倒西歪。远处几块巨大的礁石像是怪兽的脊背,阴森地突兀在海面上。几只海鸟发出凄厉的叫声,在空中盘旋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海岸边零星散落着几只破旧的渔船,像是被遗弃了很久,船身布满了斑驳的痕迹,在阳光下显得更加破败不堪。别说游客了,就连当地居民的影子都看不到一个,只有远处几间摇摇欲坠的茅草屋,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海风吹散。这哪里是什么度假胜地,简直就是一片与世隔绝的荒蛮之地。 兰柯似乎完全没注意到我语气里的抱怨,她把手里拎着的草编大包袱往地上一扔,我甚至能听到里面瓶瓶罐罐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她转身面对着我,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像一只偷腥成功的猫咪。 “哎呀,别这么死板嘛!这叫清净,懂不懂?远离都市喧嚣,感受自然魅力!”她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腰,伸手从那个仿佛拥有哆啦梦口袋般神奇的包袱里掏出更加花花绿绿的东西A,玻璃、塑料、木质,各种材质的瓶瓶罐罐在她手里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像一首节奏欢快的打击乐。 我甚至能闻到一股混合着各种植物香气的味道,有薄荷的清凉,薰衣草的优雅,还有某种说不上名字的热带花朵的甜香,直冲我的鼻子,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可是我精心研制的最新款防晒霜,保证让你晒不黑、晒不伤,还能散发迷人香味,怎么样,要不要试试?”她说着,递过来一个雕刻着精致花纹的木质小瓶,瓶口用蜜蜡封着,散发着淡淡的松木香气。 兰柯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被她随意地扎成一个高高的马尾,几缕发丝顽皮地垂在耳边,随着海风轻轻飘动。她小麦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仿佛一颗熟透了的蜜桃,散发着诱人的气息。身上那件宝蓝色的比基尼衬得她更加活力四射,仿佛一只热带雨林中灵动的蓝色蝴蝶。那件比基尼设计大胆,完美地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曲线,盈盈一握的腰肢和修长的双腿,散发着青春的活力。 我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对兰柯说:“我对变成行走的香薰没什么兴趣。” 说着,我把头转向车窗另一边。陈帆正对着后视镜,一边对着镜子龇牙咧嘴,一边徒劳地试图用手指梳理他那头被海风吹得乱糟糟的短发。 这家伙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身花里胡哨的打扮:一件红红绿绿的沙滩衬衫,上面印着几只张牙舞爪的卡通螃蟹,松松垮垮地套在他身上;一条宽大的沙滩裤,上面是五颜六色的热带鱼图案,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更让人无语的是,他居然还戴着一副夸张的蛤蟆镜,遮住了他大半张脸,活像一只准备越狱的鸵鸟。 “我说陈帆,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咱们是来度假的,不是来选美的!”我翻了个白眼,指着他的鼻子,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陈帆似乎完全没意识到我的嫌弃,他把后视镜扳正,继续兴致勃勃地对着镜子摆弄着他的“盛装”。他一会儿把墨镜推到头顶,露出两只绿豆般的小眼睛,冲着镜子挤眉弄眼;一会儿又把墨镜戴回去,摇头晃脑地模仿着电影明星的派头,嘴里还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哎,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仪式感,懂不懂?”他终于结束了他的“个人秀”,把墨镜重新戴好,冲我眨了眨眼睛,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陈帆一边说着 我懒得再和陈帆说话,转身往海边走去。脚下是粗糙的沙砾,夹杂着贝壳碎片和零星的鹅卵石,每走一步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奇怪的是,这片海滩虽然景色不错,但静得可怕,仿佛所有生音都被海水吞噬了一般。 远处,海浪无力地拍打着礁石,发出低沉的轰鸣,更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几只灰色的海鸟停在礁石上,一动不动,像是石雕般,只有偶尔转动一下的脑袋证明它们还是活物。海面上空无一物,别说往来穿梭的游船,就连一只海鸥的影子都看不到,只有空旷的海面和灰蒙蒙的天空连成一片,让人感到莫名的压抑。 我停下脚步,环顾四周,试图找到一些生命的迹象,但除了远处那几间破败的茅草屋,就只有眼前这片死气沉沉的海滩。我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但又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 “喂,你俩别磨蹭了,赶紧过来帮忙搭帐篷啊!” 我站在原地,感觉脚下的沙砾被晒得发烫,细小的沙粒钻进我的凉鞋里,摩擦着我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我有些不耐烦地冲着还在车边鼓捣的兰柯和陈帆喊道。我的声音被海风吹散,变成断断续续的回音,在空旷的海滩上显得格外突兀。 “好嘞——”兰柯拉长了声音回应道,我甚至能想象出她此时此刻脸上兴奋的表情。她弯下腰,把手里那个仿佛拥有无穷无尽宝藏的草编大包袱重新背到肩上,欢快地朝我跑过来。她轻盈的步伐在沙滩上留下一串小小的脚印,很快又被海风抹平,仿佛从未出现过。 “张舟,我给你说,我新研制了一种驱蚊香囊,保证比市面上的那些管用一百倍,你要不要试试?”兰柯跑到我面前,微微喘着气,一边说着,一边神秘兮兮地摊开手掌,露出一只精致小巧的香囊。那香囊是用各色丝线编织而成的,上面绣着几朵栩栩如生的薰衣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第121章 沙怪 “你还有完没完了?”我一把拨开兰柯递到我面前的香囊,薰衣草的香味混合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草药味,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赶紧把帐篷搭好,我还等着去海里游泳呢。”我说着,用力将带来的背包扔在沙滩上,扬起一阵细沙。 兰柯似乎并没有因为我的粗鲁而生气,她吐了吐舌头,笑着把香囊放回包里。我们和陈帆一起,将帐篷的支架撑开,再把篷布一一固定好。海风很大,吹得篷布猎猎作响,我不得不和陈帆各自用力拉住篷布的一角。 才能勉强固定住它。汗水顺着我的额头流下来,我胡乱地抹了一把,任凭咸涩的汗水流进眼睛里。终于,在经历了数次险些被吹跑的窘境后,我们成功地将帐篷搭建完成。我换上泳裤,正准备下海,突然感觉脚下的沙子好像动了一下。 我感到脚下一阵异样,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蠕动,一种麻痒的感觉从脚底板直窜上来。我惊呼一声:“哎哟,什么东西?” 猛地低头一看,只见原本平坦的沙滩上,竟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漩涡,细沙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卷动着,形成了一个螺旋形的凹陷。那漩涡还在不断地扩大,速度越来越快,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地底下钻出来似的。我紧张地后退了几步,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怎么了” 兰柯听到我的声音,好奇地凑了过来,她顺着我的目光看向沙滩,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兰柯,就感到脚下的沙滩剧烈地颤抖起来,那个漩涡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发出的“沙沙”声也越来越响,就像是有无数条毒蛇在耳边吐着信子。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翻在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翻滚,耳边是兰柯和陈帆的惊叫声。 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模糊。等到我勉强稳住身形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掀到离漩涡五六米远的地方。 我惊恐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庞然大物,它正从漩涡中缓缓升起,带起漫天飞舞的沙尘。那东西足足有三四层楼那么高,全身由金黄色的沙子构成,粗糙的表面像岩石一样凹凸不平。 它有着类似人形的躯干,两只粗壮的手臂如同擎天巨柱般垂在身体两侧,上面还雕刻着奇怪的符文,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在巨大人形的上方,两只眼睛像灯笼一样闪烁着幽幽的光芒,冷冷地注视着我们。它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两排锋利的牙齿,像尖刀一样寒光闪闪,发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 咆哮声震耳欲聋,我感到心脏都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那只怪物终于完全从沙地中爬了出来。它的身体像是由无数细小的沙砾组成,每一次的移动都伴随着沙粒的飞舞,如同沙尘暴一般遮天蔽日。它挥舞着由沙粒凝聚而成的巨大手臂,掀起狂风,吹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睛。 我本能地用手挡在面前,却感到细小的沙砾打在皮肤上,带来一阵刺痛。它低下头,两只如同灯笼般大小的眼睛散发着幽黄的光芒,冷冷地注视着我和兰柯、陈帆,仿佛是在打量着三只弱小的蝼蚁。 沙子怪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巨大的手臂裹挟着风沙,带着一股腥臭的气味,向我横扫过来。我心头一紧,身体本能地向左侧一矮,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击。手臂带起的劲风吹得我脸颊生疼,我甚至能感觉到细小的沙砾打在脸上,带来针扎般的刺痛。顾不得脸上的疼痛,我猛地向前一跃,右脚在地上一蹬,借力跃起,扬起手中的戒尺,朝着沙子怪的手臂砍去。 “当!”的一声脆响,戒尺砍在沙子怪的手臂上,像是砍在了一块坚硬的钢铁上,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我心中大骇,这怪物的身体竟然如此坚硬!来不及多想,我连忙向后翻滚,拉开与沙子怪的距离。 “这家伙的身体好硬!”我惊呼一声,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还没等我站稳脚跟,“小心!”兰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焦急。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身后袭来,将我推了出去。 我狼狈地在地上滚了几圈,才抬头一看,只见沙子怪的另一只手臂已经朝着我原本站立的地方砸了下来,如果不是兰柯推了我一把,恐怕我现在已经被砸成肉饼了。 “谢了!”我感激地看了兰柯一眼,顾不上脸颊和手上的刺痛,一咬牙,再次朝着沙子怪冲了过去。我将全身的力气都灌注到手中的戒尺上,戒尺上泛起金色的光芒,在空中划过一道金色的弧线,发出清脆的鸣响,直逼沙子怪的面门。 沙子怪似乎感受到了威胁,猛地向后仰头,堪堪躲过这凌厉的一击。然而,我并没有因此而放弃,而是顺势向前一跃,手中的戒尺再次挥出,这一次,戒尺的目标是沙子怪的胸口,那里,正是它力量的源泉。戒尺带着金色的光芒,重重地击中了沙子怪的胸口,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沙子怪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踉跄地向后退去。 我趁胜追击,手中的戒尺如同雨点般落下,每一次挥击都伴随着金色的光芒,准确地击中沙子怪的弱点。沙子怪的身体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伤痕,金色的光芒如同跗骨之蛆,不断地侵蚀着它的身体。然而,沙子怪的恢复能力惊人,的攻势虽然有效,但未能将其彻底击败。 “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兰柯见状,大喝一声,也加入了战斗。他手中的鞭子看似普通,实则是由特殊的深海寒铁混合千年藤蔓编制而成,能够随他的心意变化形态和长度。“啪”的一声脆响,兰柯手中的长鞭如同灵蛇出洞般,朝着沙子怪挥舞过去。 “吼!”沙子怪发出一声怒吼,庞大的身躯灵活地躲闪着。兰柯不慌不忙,冷笑着说:“畜生,就凭你也想躲开我的攻击?” 第122章 皮厚 话音未落,兰柯手腕一抖,原本笔直的鞭子顿时如同卸了骨头一般,变得柔软无比。我甚至能听到鞭子内部骨节摩擦发出的轻微“咔咔”声。下一秒,长鞭像一条黑色的毒蛇,在半空中灵活地扭动起来,划出一道道残影。沙子怪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后背一阵剧痛传来,它愤怒地咆哮一声,却发现那鞭子如同跗骨之蛆,牢牢地吸附在它的后背上。 兰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臂肌肉紧绷,猛地向上一挥。长鞭顿时绷直,如同一条黑色的闪电,带着巨大的力量,狠狠地抽打在沙子怪的后背上。我甚至能听到“啪”的一声,像是布帛撕裂的声音,紧接着,一股焦糊的味道夹杂着沙土的气息扑面而来。沙子怪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嗷——” 庞大的身躯踉跄了几步,在沙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 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兰柯吗?兰柯得意地挑了挑眉,冲我眨眨眼,笑着说:“怎么样?没见过吧?” 我愣愣地点点头,由衷地赞叹道:“厉害!好身手!” 兰柯哈哈一笑,说:“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说着,兰柯手中的长鞭再次挥舞起来,如同狂风暴雨一般,朝着沙子怪倾泻而去。沙子怪被兰柯打得节节败退,身上出现了数道深深的鞭痕。鞭子上似乎还附带了某种毒素或腐蚀性物质,使得沙子怪被击中的部分迅速变黑、脱落。 陈帆身形灵活,像一只敏捷的猿猴,在沙子怪的攻击间隙中穿梭。他时而跳跃,时而翻滚,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沙子怪的攻击。他背上的背包随着他的动作上下颠簸,却始终没有影响到他的行动。 他腾出一只手,迅速地从背包里掏出一叠符咒,符纸的清香夹杂着朱砂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陈帆低声念诵着咒语,语速极快,像一阵急促的风吹过我的耳边,我只能听清几个模糊的音节。他一边念咒,一边用锐利的眼神观察着战局,寻找着最佳的攻击时机。 “这家伙皮糙肉厚,得找准时机!”陈帆的声音在一片混乱中显得格外冷静,他对着我和兰柯大喊,提醒我们配合他的行动。我心领神会,紧紧地盯着沙子怪的每一个动作。终于,我抓住了一个机会,沙子怪被兰柯的长鞭抽打得身形不稳,露出了胸前的空隙。我深吸一口气,将全身的灵力汇聚到手中的戒尺上,戒尺顿时发出耀眼的金光。 “看我的!”我大喝一声,纵身跃起,手中的戒尺带着千钧之力,狠狠地砸在沙子怪的胸口上。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沙子怪发出一声痛苦的怒吼,庞大的身躯踉跄着向后退去,在沙地上留下了一串深深的脚印。 “就是现在!”陈帆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已经来不及回头看他,只能凭着感觉判断他的位置。我听到一阵破空之声从我耳边呼啸而过,紧接着,陈帆的声音再次传来:“轰!”我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只见陈帆手中的符咒已经精准地贴在了沙子怪的身上。 符咒在接触到沙子怪的一瞬间,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如同一个小太阳在沙地上升起。我本能地闭上眼睛,遮挡住这突如其来的强光。爆炸声、沙子怪的怒吼声、兰柯的惊呼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震耳欲聋。我感觉地面都在剧烈地震动,仿佛发生了地震一般。 等到光芒散去,我睁开眼睛,看到沙子怪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震慑住了,庞大的身躯僵立在原地,动作明显迟缓下来。 “好样的,陈帆!”兰柯赞叹道,手中的长鞭舞得更加虎虎生风,仿佛一条黑色的巨蟒在空中翻滚。“别掉以轻心,这家伙还没倒下!”我提醒道,手中的戒尺不敢有丝毫松懈,警惕地盯着沙子怪的一举一动。 陈帆再次从背包里掏出一把符咒,这些符咒散发着不同的光芒,显然功效也不尽相同。 “张舟,接着!”陈帆朝我扔过来几张金色的符咒,“把它们贴在你的戒尺上,可以增强你的攻击力!” 我一把接住符咒,按照陈帆的指示将它们贴在戒尺上。果然,戒尺上的光芒更加耀眼,挥动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 “兰柯,接着!”陈帆又朝兰柯扔出几张蓝色的符咒,“这些符咒可以干扰它的行动,配合你的长鞭使用,效果更佳!” “好嘞!”兰柯接过符咒,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陈帆的符咒像是不要钱一样,一把接着一把地洒出来,金色的、蓝色的符咒在他手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为我和兰柯提供源源不断的助力。我和兰柯也越战越勇,手中的武器仿佛化作了身体的一部分,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技巧。我手中的戒尺闪耀着金色的光芒,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呼啸的风声,如同一道金色的闪电,精准地击中沙子怪的要害,每一次都能感受到戒尺上传来的震动,耳边充斥着沙子怪痛苦的嘶吼。 兰柯的长鞭如同一条黑色的灵蛇,在沙子怪周围飞舞,每一次挥动都能带起一阵狂风,将沙子怪抽打得皮开肉绽。我注意到沙子怪左侧的身体因为之前的攻击,沙土流失得更加严重,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空洞。“兰柯,攻击它的左侧,它现在弱点暴露出来了!”我大喊一声,手中的戒尺再次狠狠地砸在沙子怪的胸口,为兰柯争取攻击的机会。 我大喊一声,手中的戒尺光芒更甚。兰柯手中的长鞭如同一条条蓝色毒蛇,灵活地缠绕、抽打,将沙子怪庞大的身躯紧紧束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那是沙子怪被腐蚀的皮肉散发出的气味。“好嘞,看我的!” 兰柯回应道,手中长鞭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陈帆则在不远处不断地变换位置,他口中念念有词,手中金色的符咒如同飞舞的萤火虫,精准地飞向沙子怪,每一次符咒的爆炸都会让沙子怪的动作出现短暂的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