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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咱们还是赶紧走吧,这鬼地方,待久了我都怕沾上霉味。”我嫌弃地挥了挥手,想赶走空气中弥漫的灰尘,然后拍了拍身上的灰,结果却在衣服上留下几道明显的黑色印记。我眉头紧锁,这书院灰尘也不知道积了多少年,黑乎乎的,怎么也拍不干净。

    兰柯将最后一本书精准地放回书架,书脊与书脊之间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他拍了拍手,想掸掉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将目光投向我,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漫不经心地说:“走吧,这破地方。一点也不想多留。”

    我们三个并肩走出图书馆,刚踏出门槛,陈帆那家伙就停下了脚步,他扭过头,恋恋不舍地望着图书馆内堆积如山的古籍,砸吧了几下嘴,摇头晃脑地嘟囔着:“这么多书,多可惜,要是能卖废纸,肯定能赚不少钱……”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昏暗的图书馆内,灰尘在依稀的光线下飞舞,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我嫌弃地捂住口鼻,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这小子满脑子都是钱,真不知道他师父是怎么教的,教出这么个财迷徒弟。

    出了书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夜空中只有几颗星星在闪烁,月亮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路边两排歪歪扭扭的杨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我们三个好不容易挤进了陈帆那辆狭小的二手捷达里,这辆车也不知道被他折腾了多久,车厢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皮革和机油混合的味道,让人不禁皱起鼻子。车子刚一启动,就发出了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仿佛随时都要散架似的。

    坑洼不平的土路上,车子剧烈地颠簸着,我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震碎了,紧紧地抓住头顶的把手,才能勉强稳住身形。车窗外,路边的野草飞快地向后倒退,夜空中的星星也随着车身的晃动不停地闪烁,我感觉一阵阵眩晕,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起来。

    我忍不住抱怨道:“哎哟,我的老腰啊!这路也太难走了,简直比骑马还颠!”

    陈帆一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努力保持着车身平衡,一手腾出来,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水,一边笑着说:“忍忍吧,等上了大路就好了。这破车就这样,我也没办法啊。”

    坐在副驾驶的兰柯身子随着车子的颠簸不停地摇晃,他皱着眉头,伸手抓住车门上方的把手,才勉强稳住身形,忍不住吐槽:“这车估计比我还老吧,该不会半路散架吧?”

    我苦笑着说:“你可别乌鸦嘴啊,我还想活着回去呢!” 陈帆听到兰柯的话,哈哈大笑起来,他腾出一只手,用力拍了一下方向盘,说:“放心吧,我的车虽然老了点,但还是很结实的!”

    这破车也不知道是哪年的老古董,发动机的声音像拖拉机一样,一路“突突突”地响,震得我屁股都快散架了。”

    “我说,咱们能不能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啊?”陈帆说着,腾出一只手来捂着肚子,弓着腰,可怜巴巴地说,“这荒郊野外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我肚子都饿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这荒郊野外的空气都吸进肚子里,“哎,早知道就带点吃的出来了,现在连个方便面都吃不上了。”

    我揉了揉肚子,确实也感觉到一阵空虚,胃里开始咕噜咕噜地叫唤起来。但还是嘴硬地说:“急什么,这附近哪有什么吃的,再忍忍,等回了城,让你吃个够。”

    “可是……” 陈帆刚起了个话头,眉头就拧成了一团,他下意识地紧紧抓住方向盘,身体随着车子猛地一颠簸,狠狠地撞向了座椅靠背。我的脑袋也跟着磕在了车窗玻璃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眼前顿时一阵金星乱冒。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车子又像是喝醉了酒似的,左右摇晃了几下,发动机发出一声不甘的“突突”声后,彻底熄火了,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车外呼啸的风声。我捂着被撞痛的额头,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坐在副驾驶的兰柯动作最快,她一把推开车门,跳下车,弯下腰,借着微弱的星光仔细检查了一番,然后黑着脸说:“轮胎爆了。”

    我顿时感觉头皮发麻,眼前这黑漆漆的荒郊野外,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更别提什么修车的地方了。我无力地垂下脑袋,伸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心里暗暗叫苦。

    “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在这儿过夜吧?”陈帆哭丧着脸,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担忧和不安。他一边说着,一边焦躁地抓了抓头发,凌乱的短发被他抓得像个鸡窝。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正准备说话,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远处的黑暗中似乎闪烁着一丝微弱的光亮。我猛地抬起头,揉了揉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你们看,那儿有灯光!”陈帆突然像打了鸡血一样,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指着远处兴奋地喊道,声音里充满了惊喜和希望。他一边喊着,一边激动地拍打着我的肩膀,力道之大,差点把我从座位上掀翻下去。

    我顺着陈帆的手指望去,起初只看到一片浓重的夜色,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在远处山脚下捕捉到一点微弱的光亮。那光忽明忽暗,在夜风中摇曳,像是一只幽绿的眼睛在黑暗中眨动,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我深吸一口气,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泥土气息,夹杂着不知名的野花香气,这让我稍微安心了一些。远处除了风声,还隐约传来几声虫鸣,打破了山野的寂静。我拍了拍陈帆的肩膀,指着那点微光说:“走,过去看看,说不定是户人家呢!”

    我们跌跌撞撞地朝灯光的方向走去,脚下是崎岖不平的山路,每走一步都格外艰难。走了大概十多分钟,那点微光渐渐变得清晰起来,我们终于看清了,那是一家客栈,散发着温暖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