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爵爷眼神中掠过一丝无奈,世子太过自信,不顾场合乱说话,只会招来灾祸。
虽然心里也不认为家族会有灭顶之灾,但如果许显纯这些人背后使坏,混淆视听,徐家恐怕难以避免风波。
许显纯听到世子的谩骂,仿佛没进耳朵里一样,笑着不语,转而对魏国公说:\"世子说得有道理,徐家若没做过坏事,谁能动摇得了半分?\"
稍作沉吟,许显纯语气突然变冷,\"但是许某今天带着锦衣卫来,魏国公,你府上到底有没有恶行,该不该受罚,敢不敢直言相告?\"
徐爵爷眉头紧锁,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
\"世子尊荣无比,想要什么,自然有人奉上。山珍海味、华丽服饰暂且不论,就连那民间传说中的绝色美女,只要世子稍有念想,立刻就能呈到府中。”
“世子,难道真不知道那些女子是怎么来的吗?”
\"更不用说府里的田庄商铺,徐爵爷、世子,敢问一切真的干净清白?\"
面对责问,徐爵爷沉默应对,心里却暗自侥幸,以为这点小事不值一提。
许显纯压低声音,在魏国公耳边悄声道,\"这事或许不值得一提,但你最不应该的是,在知道有人图谋对陛下不利时,不仅不作为,还阻拦方公公行动,你忘记了自己的职责是什么了吗?
\"本来风平浪静,现在却是波澜四起。\"
恐惧终于浮现在徐爵爷眼中,他声嘶力竭地喊道:\"不是那样的,我没有,从来没有过那样的念头。\"
\"有没有已经不重要了,南都的官员士绅胆敢轻视陛下,做手脚,自然要付出代价。\"
\"为什么偏偏是我们徐家?这事不是我们徐家干的。\"
\"下官自然知道不是你们家干的,如果真是你们家做的,你以为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
许显纯冷冷地说,\"南都的官员士绅不识抬举,杀鸡给猴看不一定有用,那就只好抓老虎了。\"
徐爵爷苦笑,\"我们徐家就是那只待捉的老虎。\"
\"爵爷身为守备重臣,位高权重,正是最合适的人选。不能与陛下同心协力,除了你,没有别人更适合了。\"许显纯反问道。
魏国公最终体力不支,瘫倒在地,还强辩道:\"陛下这样对待我魏国公府,不怕寒了天下人的心?\"
\"陛下做什么?不过是按照大明律法行事罢了。\"许显纯冷冷回应,\"如果你府上洁白无瑕,陛下怎么会出手?
\"爵爷,你立场偏颇,偏向南直士绅的时候,就应该预料到今天的结果。\"
说完,许显纯不再理会魏国公等人,挥手让手下把他们全部带走,并对手下吩咐:\"下一个是谁?动作要快,今天的事多得很。
\"是兵部尚书。\"
\"罪名是什么?\"
\"克扣军饷,贪污枉法。\"手下看眼色行事,见许显纯没有反驳,接着说,\"如果不够,他家里欺压善良百姓,巧取豪夺的事情也不少,足够定罪的了。
\"大人尽管放心,这种事证据确凿,以前是因为他们权势滔天,没人敢碰。\"
\"既然是这样,那就行动吧。\"许显纯冷冷下令,\"既然他们不安分,非要闹事,那就请他们去诏狱体验一番。
宫墙之内,魏忠贤对朱由校说:\"陛下,我们刚来不久,如此大的动作,会不会太急躁了?\"
\"长痛不如短痛,大明病了太久,腐烂的地方,不下狠手是治不好的。\"朱由校眼神坚定,心意已决。
“直到今天的大明,已经从里到外腐朽得透透的了。”
“想用慢条斯理的方法来治好这老毛病,不光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而且四周还有清兵、流浪的百姓、西方洋人、倭寇海盗虎视眈眈。”
“你瞧瞧,这种被敌人围得团团转的局面,他们能给大明朝喘口气的机会吗?”
“病得这么重了,就得下猛药才见效果。趁着大明还有一口气在,只有狠心,让它经历烈火重生,才能重新活过来。”
“魏国公虽然没有背叛的心思,但朕住在南京,他作为南京守城的重要大臣,竟然和朕不一条心,这就是对皇上不忠的大罪。”
朱由校语气沉重地说,“让他继续待在这个位置上,朕吃不好睡不香。再说冤枉,徐家干的坏事,哪里是几句话能说清的?
“陛下,咱们大明可能有点小毛病,但还没到没救的地步,您这话就说得太严重了。”
魏忠贤心里觉得,大明还是强大的,有些小问题,好好整治一下,自然就能解决。
要是问大明的老百姓,都说咱这朝代哪会那么容易就倒下呢。
“朝廷里的官员,虽然不是每一个都贪污腐败,但是想找一两个清廉的,那是真难。”
“按照太祖爷的规矩,贪六十两就要扒皮填草,如果这么惩治,可能有人受冤,但也怕有狡猾的跑了。用这样的官员去治理国家,还怎么指望?”朱由校苦笑着、
“要想把朝廷的规矩正过来,得先清理官员队伍,可是吏部里面,也不少腐败分子,贪污的风气,比别的地方还严重。官位空了,只看亲朋好友送的钱多少,朕又能怎么办呢?”
“难道要把他们都杀了?就算全杀了,新上来的人还贪,那再杀一遍?这是个解不开的死结。”
魏忠贤沉默了。
老奴东厂的人,擅长抓人审讯,说到治理国家这些事,确实不是他们的强项。
“现在大明,要么从
朱由校接着说,“可结果会怎样呢?别人不知道,朱家的子孙,我第一个就会受到冲击。
“要么就从上面开始,忍着疼刮骨疗毒,虽然痛,但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这两条路,朕该选哪个呢?”
魏忠贤没话说了。
他们这些厂卫的,靠着皇上的权威,才威风得起来,一旦朱家垮了,陛下不在了,西厂也跟着玩完。
别人或许还有退路,他还有什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