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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着的时候,看了一眼盘踞在殿门口的一头金色毛发,威风凛凛的老虎,方才他看到安丰亲王走进来的时候,那虎走在前头开路,那架势不得了。

    安丰亲王看着明元帝道:“一别数年,皇帝侄儿也叫本王刮目相看,如今北唐在你的治下,昌盛繁荣,做得很好!”

    安丰亲王不苟言笑,说话的时候都是一种严肃的态度,哪怕分明眼底含着一抹温和,但是在明元帝看来,却依旧是震慑四方。

    安丰亲王说完之后,侧头去看着太上皇,神色便更是柔和了几分,“可见,你选了一位很好的继承人。”

    太上皇竟也笑了,“是的,孤很是满意。”

    一句话,道尽了太上皇对皇帝的赞誉。

    安丰亲王再看着宇文皓,冲他微微点了点头致意。

    宇文皓拱手再行了礼。

    那边厢,安丰亲王妃坐在了安王妃的身边,她和安王妃本是同出一脉,只是安王妃却不曾与她相处过,显得十分拘谨局促。

    太后看着安丰亲王妃,甚是唏嘘,“想来,老身与王妃已经有二十余年不曾见过了,上天厚待你,你和老身差不多同岁,看上去却比老身年轻许多。”

    安丰亲王妃笑了,“无闲事挂心头,日子惬意,自然就显得年轻一些,不像太后

    在宫里头料理偌大的后宫,事事劳心。”

    太后微笑,“是啊,所以老身说安丰亲王妃有福气。”

    宴席开始了,宫人们手捧精美的菜肴鱼贯而入,这精致的膳食看是十分好看的,但是因天气寒冷,从御膳房送到光明殿已经冰凉了,入口就一点都不美味。

    好在,开头的时候有一个汤,汤上来的时候还是热气腾腾的,至于其他冰冷的菜肴,大家都习惯了,一道菜吃一口,便叫人撤下,再上第二道。

    安丰亲王妃对安王妃很是亲切,见她没喝几口汤,便道:“你身子弱,多喝点汤,菜是冰冷的,就少吃两口。”

    安王妃顿时受宠若惊,忙道:“是!”

    “身子可大好了?”安丰亲王妃干脆停下筷子,见她拘谨得牙齿都打颤,便无奈地道:“是不是我坐在你的身边让你紧张了?你且把我当做寻常长辈就行。”

    “是,是!”安王妃又是一通答应,只是却比方才还更紧张了些。

    安丰亲王妃便对坐在元卿凌身边的容月道:“怀王妃,你过来我和你换个座。”

    安王妃闻言,马上道:“我……我过去,不能让您动身。”

    她说完,又觉得不妥,她若过去,岂不是叫太子妃挪位?

    不过,元卿凌却也不介意,听得她这

    样说,便起身过来了。

    安王妃感激地看了元卿凌一眼,元卿凌微笑点点头。

    换了位置之后,气氛便活络了一些,因为孙王妃举起了杯子,说是要敬太后和安丰亲王妃的。

    太后应了,杯子举起来,除了元卿凌之外,所有人都举起杯子,元卿凌知道自己酒量不行,喝了酒会出洋相,可若不喝,也着实不给面子,只得也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小口。

    好在,歌舞表演也开始了,一时便无人敬酒,大家都专心地看着外头舞娘们优美的舞姿。

    丝竹之声入耳,时而有击鼓之声,让人觉得心里无端就平静下来。

    元卿凌心里头是希望快点结束这个宴会,因为奶奶还在府中等着她团年。

    来这里有两年了,去年过年的时候,心里还是觉得很孤独,奶奶来了之后,才觉得日子在这里可以扎根了,仿佛人生也有了来处。

    而她盼着宴会快些结束,也实在是有阴影,因为这一两年来,宫中每一次举办宴会,最后都总会出点或大或小的乱子,弄得很不愉快。

    安丰亲王妃后来离席而去,也不知道去哪里,菜肴都上到第十六道了,她还没回来。

    直到差不多宴罢了,才见她从外头进来,只是脸上似有微愠。

    这么多人在,元卿凌

    也不好问,只是见她坐下来之后,连喝了两杯酒,仿佛确实气愤得很。

    大家看着她这个举动都很奇怪,这位老王妃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又一曲歌舞罢,安丰亲王妃对她道:“外头气氛不错,你陪我出去走走吧,吃饱了。”

    元卿凌求之不得,“好!”

    两人离席出去,夜风其实很冷,气氛是有的,这满园的张灯挂彩,地上的雪都被鞭炮皮覆盖,红了一地。

    元卿凌没穿皮毛的衣裳,所以裹紧了披风还是觉得有些冷。

    一路从光明殿的院子走出去,皆没有说话,走到了御花园的上弦月亭,这里就是安王妃出事的地方。

    两人进去之后,安丰亲王妃便落下了帘子,挡住了寒风。

    坐下之后,安丰亲王妃才看着她道:“这一次我回来,是有一事的。”

    元卿凌也觉得他们忽然回来有些奇怪,既然她愿意说,便问道:“什么事?”

    “为了冷肆的婚事,前些日子太后来信,说贤妃不大同意这门亲事,怕她闹出个乱子来,便叫了我回来,劝服一下贤妃。”

    元卿凌有些奇怪,这事太后都劝不了,为什么要安丰亲王妃来劝?再说,安丰亲王妃何至于为这么小的事情回来?毕竟贤妃按说也闹不出什么乱子来啊,不是禁

    足了吗?

    就算没禁足,这事太后和皇上都同意了,贤妃顶多是在宫里头闹一下下,闹不出什么大事来。

    安丰亲王妃仿佛看出了她的疑问,解释道:“太后叫我回来,自是保着贤妃的性命,到底贤妃是她苏家的人,但她不能盲目地偏帮贤妃,这门亲事是皇上促成的,太后要尊重皇上的意思。至于太后叫我来,是让我去告诉贤妃,冷肆可付托终身,让她放心,太后大概也是觉得贤妃会卖我这个面子,只要她不闹,皇上就不会要她的命。”

    元卿凌道:“那贤……母妃还能闹出什么事来?总不能阻拦这门亲事吧?”

    安丰亲王妃看着她,“苏家的人,已经在外头说冷肆是登徒子,企图对公主不轨,这对冷肆的名声造成多大的伤害?冷肆他不在乎,但是,皇上为什么要把宇文龄嫁给冷肆?是因为要重商发展经济,提高商人的地位,让商人觉得可以跻身上流,以促进发展增加国家赋税。如果朝廷许了一位公主给冷肆最后却要背负各种骂名,你觉得,商人会信任朝廷吗?商人不信任朝廷,但是朝廷却不得不发展经济,到最后,人人都变着法逃避赋税,这不是违背了皇上的初衷吗?”

    元卿凌一怔,她真没想到这么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