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不了又是一顿拳脚之后,那个带头的人才让人带着我,直接在村子里七拐八拐的拐进了一个胡同里面,打开了一个老宅子的大门把我给关了进去,我这时候假装害怕道:“你们为啥要打我,为啥要抓我?我朋友肯定会报警,你们这是滥用私刑,现在把我放了,我啥也不追究了!”
“警察也救不了你!妈了个巴子的!你在这等着吧!”那个为首的人说道。
说完,这帮人就这么把我给丢在了这里,并且五花大绑了起来,他们走后,我越发的觉得这件事儿奇怪,我们第一次在找王铁头打听杨槐花的时候估计他就已经警觉了起来,后面我们找那帮老太太打听,更是被那个剥花生的老太太给出卖了,再想想薛丹青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八年都没有户籍身份信息,我不由的想到了一件事儿,那就是人口买卖,在前几十年,这种事儿在农村乡下十分常见,多是带的一些外地山区的女人卖给乡下的大龄男青年,那个年代交通信息都十分闭塞,这些被拐卖过来的姑娘大多也都认了栽,还有一种则是一些智力低下的人被拐在这里当生育机器。
薛丹青之前都是疯疯癫癫的状态,整体给人的感觉跟王寻梅差不多,难道说她是被人当疯子卖给了王铁头?王铁头把她当成了生育机器,因此我们过来调查她引起了王铁头的警觉?以至于村子里面的人联合起来准备抓住我跟刘道士?这也十分正常,村子大多都是宗族式的,而且买卖媳妇儿的未必是一家的事儿,大家在这种事情上形成攻守联盟倒也正常。
如果是这样,倒也乏味可陈,我最主要的是想找出那个给天宫传人纹身的人的线索,如果最后牵扯出来的是贩卖人口的陈年旧案自然是达不到目的,一想到这里我就颇有些烦躁,不过为了做戏做全套,我还是假装惊慌失措的大声喊着救命,救命,放我出去之类的怂话。
我的叫喊,自然引来了左邻右舍的观望,有几个小孩儿更是站在平房顶上看了过来,不过很快就被自家大人给叫了过去,就这样过了大概有三四个小时左右,王铁头带着那个为首的村霸走了过来,王铁头从兜里掏出了几百块钱递给了那个人道:“买点下酒菜,带着他们几个喝会酒,我审审这小子,马上就到。”
那人推辞了一下,也是嬉皮笑脸的接了过去道:“那我等你啊二哥!”
王铁头点了点头,摆了摆手让他走,随后他便朝着我走了过来,这时候的王铁头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他的眼神变的无比阴郁,看起来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他蹲在我身边,直接把手中的烟头摁在了我的胳膊上,我假装疼的龇牙咧嘴,还没叫两声,他就一巴掌抽了过来怒道:“再喊我弄死你!”
“大哥,咱们无冤无仇,您这是干什么?”我道。
王铁头冷冷的盯着我道:“你不是街口的,街口没有姓牛的,也没有王老根,我刚也去打听了,街口没有你这号人,说吧,你来村子里弄啥?你打听槐花干什么?”
“大哥,我见到她人了。”我道。
王铁头怒道:“放屁!”
“我真的见到她了,她身上很多纹身对不对?”我道。
王铁头的瞳孔收缩了一下,竟然从兜里掏出了一把折叠的小刀弹了出来,一下子抵在了我的脖子上道:“妈了个巴子,你到底是谁?来村子里弄啥?!”
之前不反抗,多半的原因是怕王铁头跑路,现在眼见着他在我眼前,最主要的是他一口一个妈了个巴子骂的我心头窝火,打人不打脸,骂人不骂娘,他这又抽耳刮子又骂娘的让我十分不爽,我猛的挣脱了绳子,对他冷笑了一下,这家伙反应也是快,刀子对着我的心口就插了下来,我一手抓住他的手腕反手押住,那折叠小刀应声而落,在他要叫出来之前,我的另一只手就捏住了他的喉结道:“你妈了个巴子,别动,动一下老子捏碎你的脖子!”
王铁头是一动不敢动,我手上的力道控制的很好,让他感觉到喉咙随时都会被我捏碎,却也不至于说不出话来,我轻声的道:“我来不是调查什么买卖人口什么的,但是既然遇到了,我肯定是要管,至于这方面的事情怎么去处理是警察的事儿,我来找你不是冲这个来的,你现在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
王铁头艰难的点了点头。
我道:“杨槐花是你从哪里弄来的?”
“俺爹,用一头黄牛从外面换来的,换来给我当媳妇儿。”王铁头道。
这下我心里确定,确实是买卖人口的事儿让他警觉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是不是二十八年了?”我道。
“差不多。。。是,是二十八年了。。。”他道。
“她在村子里的这二十八年,是一种什么状态?是疯子,还是正常人?”我问道。
“不疯,她不疯,她就是有点魔怔,而且记性不好,差的很,三两天的事儿,她就记不清了。。。就记得自己叫啥。。兄弟,你是槐花的家人不是?她在这里的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亏待过她,你可以在村子里打听打听,我对她有多好,吃的喝的穿的,我都是给她最好的。。。”王铁头道。
听了这话,我都想掐死他,要是刘道士在这,绝对要拿雷劈死狗日的,你对她好,那是因为把她当成了生育机器,我再想想薛丹青那清冷高傲的脸,想想她在这里稀里糊涂当了二十多年的工具人,心里真的是有一种巨大且恶心的落差,这才是真正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她是在什么时候走的?”我道。
“快一年了。”王铁头道。
“谁带走她的,怎么走的?她身上的纹身是怎么回事儿?”我道。
“纹身是带回来的时候就有的,当时槐花长的多俊啊,要不是那一身的纹身,早就卖出去了也轮不到我,别人看到这一身纹身,都说这姑娘家里估计是跑江湖混黑道的,怕日后被找上门麻烦,所以她就一直没卖出去,我爹看她模样板正,就用一头黄牛给她换回来了,那黄牛身上还带着崽呢!她一直在这里过的很好,一年前,那天夜里她忽然哭,一直哭,然后就跑了,我起身去追,追到村口的时候,看到她上了一辆车跑了,我没敢追,那辆车吓人呢!”王铁头道。
“咋吓人?!”我问道。
“跟纸扎的车一样,就是烧给死人的那种车!”王铁头道。
接下来再怎么审问,都审问不出什么来了,这个王铁头更是说到伤心处一把鼻子一把泪的,我知道再审下去也问不出个什么,可我又害怕这家伙扯谎,于是就这么押着他往外走去,村民们看到我压着王铁头,一个个的又叫了起来,不过这时候我也不惯着他们,直接抓住王铁头冲过了人群,胆敢冲上来的人皆是被我一拳砸倒在地,连着砸倒了几个人之后也就没有人敢往前去站。
等我到村口的时候,几辆警车呼啸而过,村民们一看这架势竟然也不怕,似乎警察不是来抓他们的而是他们的靠山,直到警察来了以后我不敢再动手打人了,叫嚣的那叫一个凶,等到刘道士跟黄安然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刘道士冲过来也不知道是泄愤还是干啥,几个耳刮子把王铁头给抽的七荤八素,黄安然给他装上了警车,随后走到我身边问我有没有伤到哪里,村民们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今天白天打人的那几个一个个灰溜溜的要溜走,刘道士怎么会给他们溜走的机会,冲上去一拳头一个,要不是碍于这么多人在场,打倒他们的就不是拳头而是雷电。
我大概的说了一下情况,也说了心中的担忧,黄安然说没事儿,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她来处理,警察们的雷霆手段吓住了这帮村民,一个警察打了几个电话,不一会儿,几个浑身酒气的人冲了过来,为首的那个人是这个村子里的村支书,也姓王,叫王国超,我们把人给带到了村委会,在对村长的询问过程中,王国超说的倒是跟王大头的一致,说完之后王国超道:“当时的情况就这样,民不举官不究的,大家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不止我们村,周围哪个村没有这么来的媳妇儿?最后也都上了户口落了户,我保证现在没有这个情况。”
线索到这里,似乎一下子就断了,王大头不是纹身的人,他们只是从人贩子手里买来了“杨槐花”,至于上次是谁接走的,那所谓的烧给死人的纸车,更是天方夜谭。
眼见着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们就准备押着人走,也就是在我们要走的时候,人群里面走出来了一个老头,八九十岁,看起来却是十分的精神,特别是一双眼睛里面爆着凶光,别的不说,只看这个老头一眼就能断定,这家伙绝对是一个有故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