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青颜并不在乎屋子里的三个人脸色有多难看,她的声音还在继续,“这颗算是百毒解吧,以火焰花,烈焰菇,丹参,血蟒枝,金刚菩,罗汉果炼制而成,只需一颗,一般常见的毒都是可以完全化解的。”
所谓的成就感,武青颜并没有。
因为在她看来,这种事根本就轻松的不值得一提。
不过她倒是要谢谢燕国皇帝派出的那些士兵,正是因为那些士兵,才给了她如此正大光明进宫弑君的理由。
沉默不语地锋锐,看着烛光下武青颜那淡然如水的面庞,心中惊得却早已是天崩地裂。
早在很多天前,武青颜便是将他单独叫进了自己的房间,并将几大箱子的丹药交给他,让他给自己的部下服用。
当锋锐看见那堆积成山的箱子时,便是惊愣住了,因为他到那个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想明白,为何前段时间武青颜整夜整夜地在屋子里开炉炼丹,却从不见半颗丹药的原因!
原来并不是她失败了,而是她一直都在养精蓄锐这着。
而在那些丹药的滋养下,他的那些部下才能够在面对那些袭击凌府的怪物时,旗开得胜!
最可怕的是!
在进宫之前,武青颜又让所有人服用下了解药,这也就是说明,
皇宫里的人打的所有算盘她其实都是心知肚明的!
眼下,锋锐不知别人如何看待武青颜,但是在他的眼里,武青颜远要比什么洪水猛兽更加可怕!
“凌遥,你休要得意!今日就算是拉着你一起死,我也绝对不会让你们凌家坐上这大燕的皇位!”已经被逼迫到了极限的鸿昊辰,抽出墙上挂着的长剑,直接朝着武青颜的方向冲了过来。
那皇位是他的,谁也别想从他的手中抢走!
站在武青颜身边的锋锐,当即握住了腰间的长刀,可是就在他想要将武青颜挡在自己身后的时候,一个身影忽然从敞开的房门飞跃而进。
那身影远要比锋锐更快,甚至是在屋子里的人都不曾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是一脚踹在了鸿昊辰的胸口上。
“砰——!”
鸿昊辰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疼,身体不由自主地朝着地面倒了去。
与此同时,那身影快速闪现在了鸿昊辰的面前,趁着鸿昊辰根本无法还手之际,修长的手指握住了鸿昊辰的手腕,一翻一转,便是将鸿昊辰手中的长剑反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待鸿昊辰重摔在地上,那原本被鸿昊辰握住的长剑,则是反逼迫在了鸿昊辰的脖颈上。
鸿昊辰看着那锋利的剑尖,脸
白如纸。
而寝宫里的其他人,看着那手握长剑,单手负于身后笔直而站的身影时,无不是惊愣地瞪大了眼睛。
“大,大齐……锦王爷?”
随着锋锐惊呼出口,寝宫里的众人才得以回神。
只是谁也想不明白,为何一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长孙明月,会忽然出手。
南宫蕴涵唇角颤抖,双目发红,不敢置信地看着不远处那个淡雅如风,丰神如玉的男子,怎么都想不出,为何他会为了一个废物做到如此的地步!
“锦王爷这是为何?莫非是朕有哪里疏忽了锦王爷?”燕国皇帝自知面前这个男人是得罪不起的,而他更加害怕的是,这个男人会跟凌家联手,如若当真是如此的话,那么他将再无半点活路。
可无论寝宫里的人有多惊讶,长孙明月始终长睫轻垂,淡然且冰冷地握着手中的长剑,直指着鸿昊辰。
他那薄透的唇不说一句话,谪仙的面庞平静无波,可是那浑身透出的杀气,却让寝宫内的所有人都不觉发冷。
这般的他,哪怕是没有一句话一个表情,也仍旧能够让人清楚地明白,他对地上躺着的鸿昊辰是真真地起了杀心。
“咳咳咳……”
鸿昊辰捂着闷痛到几乎窒息的胸口,挣扎地
开口道,“为什么?锦王爷,凭良心而论,无论是我父皇还是我都待您不薄,难道您真的想要为了一个废物做到如此吗?难道您真的不怕挑起大齐和大燕之间的战争吗?”
鸿昊辰如此的软硬兼施,是想让长孙明月停手,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长孙明月周身缭绕的杀气则是更浓了。
这样的长孙明月,无疑不是让人所畏惧和惊恐的。
可是现在,却无人能够猜到他的心中所想。
就连锋锐都是一脸的茫然加满脑袋的问号,他实在是想不通,这大齐的锦王爷怎么会忽然出现且帮着他家的长小姐?
一个是大齐赫赫有名,衷国爱妻的人物。
一个是大燕臭名远扬,人人口中的废物。
这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就算是用浆糊也粘不到一处去吧?
就在所有人都想破头也想不到长孙明月为何会出手的时候,一直坐在凳子上的武青颜缓缓站了起来。
在众人的静默之中,她不紧不慢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这才迈步朝着长孙明月走了去。
“药效可是解了?”武青颜站定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笔直的背脊,雪白的袍服,目光之中透着心疼。
距离燕皇大寿已经过去许久,其实
他大可以早早离去回到护城河畔,毕竟那里才是真正需要他的地方。
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说的选择继续留在这里,甘愿默默地陪着她,甘愿成为她身后的一把利刃,甚至是甘愿让自己中毒。
她能够想得到南宫蕴涵会以毒控制凌锐卒,长孙明月不可能想不到。
“自是解了。”长孙明月转身看向她,面上并无笑容,但那双从容幽深的黑眸,却似在凝着笑。
那是忠诚,信任,且不离不弃更理所应当的笑。
武青颜点了点头,并不再过多的与他交谈什么,只是心里道,解了就好,而且看他刚刚出手的样子,似乎并没有什么后遗症。
毕竟现在这人多眼杂,真的不适合谈什么一往情深,做什么耳鬓厮磨的动作。
她是脸皮厚,但不是不要脸。
修长的手指,在她的眼前如昙花般绽放,饱满地指尖卷起她散落在腮边的碎发,轻轻地掖在了她的耳后。
武青颜一愣,就见长孙明月那薄透的唇,终是挂起了一丝无奈地笑意,“知道你要脸,又岂能任由头发将其遮住?”
武青颜一怔,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狐狸就是狐狸,果然她想的什么都瞒不过他。
长孙明月则是在她的瞪视下,脸上的笑容更深也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