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昊辰见燕皇这般相信沈云英,当即开口道,“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沈太保这么多年一直为了燕国尽心尽力,绝不可能做出如此卖国求荣之事。”
寒修冷冷地开口道,“如果是误会,这书信又是如何缝至在沈太保的皮肉之下的?”
一句话,当即将鸿昊辰怼的哑口无言。
是啊,如果是被人陷害,在书信被缝到皮肉之下的时候,沈云英如何能察觉不到?就算他当时被人打昏了,事后也是应该能够察觉到疼痛的。
“依我看,这根本就是沈太保为了隐藏证据,又为了留下对方给自己的承诺的信物,从而才忍痛将这人皮书信缝在了自己的身上!”
寒修说的义正言辞,而其实在心里,他也同样好奇,武青颜究竟是如何将这书信,神不知鬼不觉地塞进沈云英的皮肉之下的。
锋锐于众人渐渐信以为真的目光之中,悄悄看向了面色平静的武青颜。
别人不知道,但那日在春风楼之中他却看得清楚。
是武青颜一针一线地将这人皮书信藏在了沈云英的皮下肉里,而当时,他只是惊讶着武青颜的针法,却不曾想到,武青颜竟当真如此厉害,在事后也能够让沈云英毫无察觉。
如果说,救治凌顾的时候,武青颜是妙手回春的话,那么现在的她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术精岐黄了!
若非是形势所迫,他真的很想告诉所
有人,他们的长小姐不是废物,别说是燕国那些学医的名门淑女们比不上他们的长小姐,就连现在站在一旁的遁世仙门的嫡传小姐,也根本就无法和他们的长小姐相提并论!
锋锐看着武青颜俩眼发光,那种兴奋和得意之色简直无以言表。
武青颜反倒是面色淡然,并没有什么太过自傲的表情,俗话说,会者不难,难者不会。
而正是武青颜这份的不骄不躁,更让是锋锐所发自内心地赞赏着。
看看他们家长小姐,有气度有主意,以后谁要是再敢说他家长小姐是废物,他一定去跟那人拼命,谁见过如此聪慧的废物?
而将武青颜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夸了个遍的锋锐并不知道,或许对别人难如登天的事情,但是在武青颜这里却简直犹如平日里吃饭喝水一样地简单。
所以说……
只当是平日里吃饭喝水一般的武青颜,自然是淡定到不能再淡定了。
“皇上明鉴,皇上明鉴啊,微臣冤枉,微臣一心向赵,怎可私通敌国?”沈云英被迫跪在地上,吓得脸唇一并发白,他也不知为何这书信会在他的身上,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燕国皇帝看着沈云英沉默了半晌,才思量地开口道,“朕自然是相信沈太保对朕乃至燕国的一片忠诚之心,朕以为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亦或是沈太保被奸人所诬
陷。”
燕国皇帝说着,那双眼睛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武青颜的身上。
沈云英此人确实是狡猾奸诈,但若是叛变也绝对不会等到今天,再者,这么多年沈云英一直死心塌地的跟随在他的身边,为他出谋划策,他又如何能不相信沈云英?
在燕国皇帝看来,现在这情形根本就是有人陷害沈云英,而那个人有极大的可能就是凌家的这些人!
“皇上如此爱臣如子的心,当真是让小女感动,只是如今人赃并获,所有朝中大臣又都在这里,皇上这般偏袒一个通奸卖国的贼臣真的好吗?”武青颜面对燕国皇帝那憎恨而又锋利的目光,无半点的退缩之意。
四目相对,她更是勾唇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
以前的凌遥也总是笑,尤其是在看见鸿昊辰时,美美都是笑如痴人一般,而鸿昊辰最讨厌的便是凌遥脸上那个让人厌恶的笑容。
但是现在,明明还是那个人,也明明还是同样一张的脸,可这个笑容却让鸿昊辰发自内心地颤抖着。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笑容是美的,是他从不曾在凌遥的脸上发现的美,但是这美中所透着的那股寒意却是那样的让人不寒而栗。
在场的大臣们,更是被武青颜笑的肝胆生寒。
他们在朝中确实一直与沈云英为伍,但是现在面对如此赤裸裸叛国通敌之事实,他们又怎敢再站在沈云英这边
?
皇上能够保沈云英,是因为沈云英在朝野位高权重,皇上无法舍弃,可是他们又是什么东西?怎敢乞求皇上如同保沈云英一般地保他们?
现在凌顾死不瞑目,那尸体还高挂在半空之中,而能够杀死凌顾的人,其实并不难猜,试想一个拼尽一声都在为燕国谋划的凌顾,都能死的如此惨,他们这个时候自是明哲保身才是上上之举。
面对朝中大臣们的沉默,燕国皇帝险些没气得背过气去,如有一人肯开口说相信沈云英,他倒是也好继续往下说,但是现在,所有人如此的沉默,他还要如何继续将这独角戏唱下去!
思来想去,燕国皇帝为了安抚众心,只得退让道,“虽朕不相信沈太保会叛国,但此事非同小可,众爱卿放心,朕一定会重罚沈太保。”
沈云英听此,重重地松了口气。
只是,还没等他将这气彻底咽进肚子里,就听武青颜忽然开口道,“罪臣沈云英勾结敌国,卖国求荣,皇上虽念与其君臣之情分,但我凌锐卒却绝不准许有任何的威胁留在皇上的身边,为了皇上的安康,为了燕国的兴衰……凌锐卒听令!”
“凌锐卒在!”
“罪臣沈云英斩立决!”
“是!”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皇上明显是想要保沈云英,可谁能想到,武青颜却根本就没打算顾忌皇上的想法。
燕国皇帝眼看着寒
修和锋锐朝着沈云英大步而去,急的颤声道,“你们不要胡来,朕才是这个燕国的皇帝,朕所言一言九鼎,朕……”
“啊——!”
还没等燕国皇帝把话说完,就见寒修抽出怀中的长刀。
寒光乍现,手起刀落。
“噗——!”锋利的刀刃直直剁向了沈云英的脖子。
而让所有人更没有想到的是,那刀竟是没能一下砍下沈云英的脖子,只是将肥粗的脖子削下了一半,剩下的皮肉连着骨头挂在沈云英的脖子上,随着夜风而摆动在所有人的眼前!
鲜血喷溅,染红了地面,腥臭之气扑面而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傻到甚至是连眨眼都忘记了,就这么直勾勾看着那连死都死的不痛快的沈云英,四肢僵硬,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分。
凌锐卒的雷厉风行,刚正不阿,是朝中大臣早就习以为常的,不然皇上也不会如此顾忌凌锐卒的存在甚至是想要暗中除掉。
但是此刻站在这里的人就是做梦都想不到,这个致使凌锐卒,握起凌锐卒这把最为锋利刀刃的人,竟会是他们一向连正眼都不愿意看的那个凌家废物。
她,不应该是所有心中扶不起墙的烂泥吗?
她,不应该是凌家的污点,凌府的笑话吗?
为什么,现在的她竟如此的恐怖如斯!
尤其是那双连鲜血都染不红的黑眸,简直清冷凌厉的比凌顾还要让人畏惧上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