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青颜看着锋锐和寒修逐渐发白的脸色,沉声道,“没错,有人用药物错乱了我爹的神志,打乱了我爹记忆。”
“长小姐您什么意思?”若雨不相信地摇着头。
武青颜垂着眸,静默了半晌才又道,“疯了。”
简单的两个字,让若雨再是站不稳,一个趔趄地摔倒在了地上。
锋锐和寒修无不是咬紧了牙关,不敢更不愿相信他们此刻所听见的。
凌顾二字,不单单代表着凌府的荣光,更是整个燕国的荣耀。
正是因为凌顾的存在,燕国才能在这么多年内一直国泰民安。
凌顾正是因为知道如此,明明年岁已大,却始终不愿挂冠归去,告老还乡。
但是现在,就是这么一个将国家和皇上放在首位,甚至是连自己亲生女儿都无法顾全的人,最后却是得了这么一个凄凉的下场。
这让寒修和锋锐如何能忍!
“纪国师一向只注重调养生息之丹药,绝不会如此为虎作伥,究竟是谁,竟给皇上出了如此狠辣的毒药?”寒修皱着眉,虽然纪墨羽那个人总是冷冷清清的,但是对于纪墨羽的为人,他还是相信的。
“南宫蕴涵。”武青颜动了动唇,
一字一顿,字字清晰。
只有南宫蕴涵,才能做出如此恶心的勾当,也只有南宫蕴涵,才能在燕皇那个老不死的提出除掉凌顾记忆的时候,再在凌顾的身上做手脚,让凌顾伤上加伤,让所有人因为凌顾而痛上加痛。
南宫蕴涵,你果然是好样的!
“我现在就进宫去找她!”锋锐说着,便要往外冲。
太师是他们燕国的战神,是他们燕国的神话,那个南宫蕴涵算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如此对待他们一直都要敬仰着的存在?
“锋总督统,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若雨猛地起身,因为太过着急,而一把搂在了锋锐的后腰上。
寒修也是同样的愁眉不展,“皇上既然已经放了太师,就绝对不会承认抓太师进宫过,再者,现在就算你冲进宫去,也是空口无凭,而皇上则是可以借此光明正大的打压太师,毕竟太师如今这般样子,又如何与皇上所抗衡?”
锋锐不信,“难道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皇上继续……继续这样对太师下手?今日皇上连为他巩固江山,扞卫皇权的太师都能这般对待,那么明日是不是要将我们全都杀了?”
寒修在锋锐的质问
之中沉默了。
他想要反驳,却不能。
因为这就是现实。
“锋锐。”一直沉默地武青颜,忽然开了口。
“在。”锋锐当即绷紧了全身。
武青颜又道,“将藏在外面那些探子和眼线统统处理掉,一个不剩。”
锋锐和寒修均是同时一愣。
他们自然知道,现在在太师府的内外,早已布满了皇上和沈云英的眼线,正是因为如此,他们这段时间才会如此的小心翼翼。
“现在杀了他们,和直接挑衅皇上有什么区别?”寒修质问。
挑衅?
这话说的未免太轻了些。
武青颜冷冷地笑了,“我杀那些人,并不是为了挑衅他,而是为了直接和他反目成仇。”
锋锐惊了,“难道长小姐你想,想……”
寒修的声音则是谴责更甚,“你难道没有听见我和锋锐刚刚的话?就算我们现在进宫,我们也没有证据……”
武青颜脸上的冷笑随之加深,“没有证据,便造一个出来,今日就算是天老王子来了,燕国这个天我也翻定了!”
狗皇帝,你已经没有让我再继续容忍的价值了!
武青颜脸上的笑容仍旧明显,可是那幽深的黑眸却是无比的寒冷
,像是无尽黑谷,凶险异常,让人光是看着就不免肝胆生寒。
这样的武青颜,是让所有人都陌生的。
但正是这样的武青颜,却让锋锐再次燃起了反抗的希望。
寒修目视着锋锐冲去的身影,并没有阻止,而是走出屋外,对着暗沉的天空,直接掏出怀里的穿云箭。
一个无声的巨大火球,升腾在了燕国的天空之中,将整个暗沉的夜空都照得明亮刺眼。
沉睡在睡梦之中的百姓们,似并不曾对这无声的烟火有过多的留意。
但是此刻在军营之中的凌锐卒们,却纷纷开始整装待发,在队长们的带领下,朝着穿云箭升起的方向齐齐前行。
没有人,比凌锐卒还要熟悉穿云箭,因为这是调遣他们的唯一信号。
也是除了凌顾之外,唯独寒修才有的特权。
一枝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一个时辰后,当五万凌锐卒整齐一致地出现在太师府门外的时候,太师府内仍旧有凄惨的叫声不断回响着。
鲜血,染红了太师府内外的墙面,那些一直隐藏在太师府门外,抱着侥幸心理的探子和眼线们,就死都没想到,凌家的人敢如此大胆,竟真的敢对他
们下手。
五万的凌锐卒们,亲眼看着那一具具的尸体被锋锐和寒修抬出来,每个人的心里无不是肃穆而沸腾的。
这段时间,他们早已容忍到了极限,眼下见锋锐和寒修都已动手,他们自再无法袖手旁观。
没有担忧,也没有害怕,更没有顾及,他们更多的是想现在就冲进皇宫之中杀个痛快!
最后一个走出太师府的是武青颜,此时的她双目冰冷,就连眼底都冒着森然的寒光。
对于外面站着的凌锐卒们,她没有多说一个字,而是一个人迈步走下了太师府的台阶,朝着皇宫的方向走了去。
寒修,锋锐以及那五万的凌锐卒,于寂静之中统一地跟随在了她的身后。
或许在其他人的眼里,哪怕到现在为止,武青颜仍旧是那个被人所不耻的废物,但是对他们来说,武青颜却是他们唯一的长小姐,他们虎符的持有者,他们哪怕是死也要效忠的存在!
漆黑的夜晚,再整齐的脚步声之中而震荡着。
在终站定在皇宫外时,武青颜抬起头,看着那如牢笼一般耸立在夜色之中的燕国皇宫,唇角微扬,露出了一个冰冷刻骨的笑意。
狗皇帝,别来无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