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太师府。
漆黑的夜色,安静的院子。
隐藏在暗处的沈沪,看着那点燃着烛火的微亮房间,头忽然剧烈的疼痛了起来。
他认识那个此刻在那个屋子里的男人,也清楚那个男人的身份,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一次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他会是这样一种感觉。
他的头,就好像炸裂了一般似的,全身的血液似都在逆流而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浮现在脑海之中,可是无论他如何的努力,都想不起来那个隐藏在脑海里角落某处的画面。
蓦地!
眸子渐渐染上了一层猩红的他,仿佛看见了自己置身在了一处火海之中,而就在他面前的不远处,则是站着一个欣长的身影。
他想要靠近那个男人,却发现自己的手竟握着剑!
慢慢地,那个男人缓缓朝着他转过了身,那俊美绝伦的脸庞,那雕刻般分明的五官,正是此刻那个在不远处屋子里的男人。
只是在沈沪的脑海里,此时那个男人的面庞上盛开着一朵朵深红色的玫瑰,他仔细地看过去,才赫然发现,那竟是一滴滴鲜血!
那个男人似终于发现了他的存在,拎着手中的长剑朝着他缓步而来,漆黑
的眸中所流露着的杀气,就连置身在火海之中的他也觉得周身冰冷。
最终,那个男人将手中的长剑逼迫在了他的喉咙上,他看着他,薄唇轻动,似是在说什么……
头,再次剧烈地疼了起来。
沈沪眼前的景象终变成了一片漆黑,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捂着胸口气喘吁吁地睁开了眼睛,再次朝着不远处的那间屋子望去,上扬的眉紧紧在眉心上锁成了一个疙瘩。
为什么,他会看见如此的景象?
那个景象,究竟意味着什么?
潮湿的房间里,温度渐渐流失。
一只白鸽,顺着窗棂飞落进了屋子。
长孙明月起身,拿下那鸽子腿上绑着的一个纸条,他不过低头看着那了那字条一眼,便是握在了掌心之中。
随着那鸽子再次飞进夜色,他手中的字条早已变成了一堆粉末。
武青颜依旧靠坐在浴桶里,手指都懒得抬起来一下,“你这次打算在这里停留多久?”
长孙明月用沾湿的手帕,轻轻擦拭在她的脖颈上,“不急。”
武青颜点了点头,虽然她不是很需要他在身边,但若是有他在身边的话,她多少会安心一些。
“我以为你会问我是谁传来的消息。”
长孙明月那握着手帕的手,缓缓移向了那精致的锁骨。
“不是男人就是女人,难不成在你们护城河畔还有太监?”武青颜哼了哼,“就算是太监,肯定也是金玉提着刀杀到了护城河畔,一刀将许清秋给切了。”
长孙明月握着手帕的手顿了顿,“是女人。”
武青颜缓缓抬起眼皮,挑了他一眼,随后又半瞌了起来,“嗯。”
他说,她便听着,至于什么争风吃醋,无理取闹之类的……
别闹了,她很忙,也很累,没那个精力去扯。
再者,长孙明月的为人她还是信得过的,若是连自己的男人都信不过,她还嫁他作甚?
长孙明月见她陷入了安静,唇角上扬,心中暖得厉害。
她对他的信任,他又怎能不知?
“长孙明月。”
“在。”
“若是你当真喜欢上了别人,就直接跟我说,我也不是什么不开明的人,咱俩大不了一拍两散,但若是你要是让我知道你在外面养了个小的,别说是那个小的,就是你,老娘也照切不误。”信任是有的,但警告也是要有的,不然如何能展现她一家之女主的威严?
长孙明月莞尔,“家有虎妻,我怎敢。”
武青颜睁
开眼睛看向他,忽眉眼一挑,朝着他缓缓靠了过来,抬手,将那一丝不挂的藕臂搭在了她的脖颈上,故作娇媚,欲拒还迎地抛了个媚眼。
“怎么?难道你也喜欢这种腻死人不偿命的调调?”
长孙明月看着近在咫尺的她,笑而不答。
武青颜撇了撇嘴,“真不知道你们老爷们究竟是咋想的,天天被娇滴滴的女人这般围着,当真不怕得糖尿病吗?”
语落,武青颜打了个冷颤,下意识地就要抽回手臂。
长孙明月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触碰在了自己的面颊上,“你现在这样子,倒是比那些欲拒还迎的女子美上数百倍。”
武青颜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出了一些水面,而所有的敏感均在水面的晃动下若隐若现。
再看站在自己对面的男人,那双漆黑的早已不似刚刚的明朗。
武青颜本身就是个大夫,并不是很忌讳男女有别,况且她跟他连儿子都有了,若是这个时候再面红耳赤之类的,未免险得有些太过娇气了。
可是这个男人的目光,是她永远都承受不住的,就好像现在,她能够清晰地看见他眼里似渐渐簇起了一团火
苗,而且愈演愈烈。
“长孙明月,你就是想要兽性大发,是不是也要挑个地点?”武青颜无奈,这里可是凌家,而且院子里还有个听墙根的石头。
长孙明月放开她的手,却没有给她让出任何的退路,一只手支撑在浴桶上,一只手慢慢抚摸上她的面颊,一遍又一遍,宠溺而温柔。
“放心,此时没人。”
沈沪能够感受到他的气息,他同样也能够感受到沈沪的,现在他虽然不曾回头查看,却也清楚的知道沈沪所在的地方距离这屋子比刚刚还要远了一些。
武青颜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男人不要脸起来,果然还是那般的天下无敌。
长孙明月的手,反复摩挲着她的面颊,最后才落在了她的下巴上,轻轻抬起她的面庞,看着她那在水温下绯红的脸庞,就连声音都挂上了一层淡淡的沙哑。
“还在恼我?”
武青颜点了点头,说不恼他是假的,她嫁给他这么多年,连儿子都有了,可是在大难临头的时候,他却选择独自前行,虽然他知道她是想要保护她,可是她更希望她能够站在他的身边。
“那这样呢?”长孙明月忽然俯身,朝着她那软糯的唇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