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前往护城河畔确实是正事,究其原因我想燕帝也应该清楚才是。”长孙明月轻声道。
“原因朕自然是清楚,而且朕以为,以贵客的眼光,只怕我燕国的女子们都入不得贵客的眼才是。”燕国皇帝如此说,根本就是想让南宫蕴涵死心。
南宫蕴涵于僵硬之中,抬头看向对面的长孙明月,心中期盼着长孙明月不要说,是,只要他不说,她便是还有机会的。
鸿昊辰则是盯着长孙明月微微上扬的唇,恨不得帮长孙明月说是,只有让南宫蕴涵在这个男人的身上死了心,他才有机会。
鸿宇天对长孙明月和燕帝之间的对话并不感兴趣,他的一双眼睛则是落在武青颜的身上久久不曾收回。
其实,他并没有其他的心思,只是觉得武青颜的胃口是真的好,无论什么场合都能将饭菜吃的如此美味,就连看她吃饭的人都不觉被勾起了几分馋虫。
忽,一道锐利的眸光盯在了鸿宇天的背上。
鸿宇天皱了皱眉,转身正要望去,便是听闻那坐在燕国皇帝下侧的长孙明月,漫不经心地声音再次响起。
“倒也不是。”长孙明月那如同撒了一把碎星般好看的眸,淡淡扫过在座的众人,最终凝视
上了他朝思暮想已久的人儿,“如凌家小姐这样的美人儿,便甚合我意。”
船上所有管家小姐,无不是惊愣地朝着武青颜的方向看了过来,瞧着她那张平淡无奇的脸,还有那挂着汤汁的嘴角,实在是看不出来这样邋遢且其貌不扬的女子,究竟和美人二字有啥关系。
南宫蕴涵同样转头看向武青颜,一张美憋闷的既黑又沉。
武青颜感受着在场的醋意滔天,不经意间对着长孙明月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中的筷子。
这该死的狐狸!
其实鸿宇天的目光她一直是有感觉到的,只是她一直都想着要跟鸿宇天拉拢一下感情好谈她想要谈的事情,所以便没有阻止鸿宇天那一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结果竟没想到被长孙明月这双狐狸眼给瞧见了。
长孙明月对武青颜的警告,只是淡淡一笑,便继续又跟燕国皇帝闲聊了起来。
南宫蕴涵如同一个摆设一般地戳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这般的国色天香,可落在长孙明月的眼中竟还不如一个丑八怪来得好看。
现在长孙明月更是连看她的意思都没有,只剩下她自己端着酒杯站在这里,承受着船舱内其他人讥笑的
注视。
什么时候,她南宫蕴涵竟也成了一个笑话?
南宫蕴涵越想越是憋闷难过,生生红了一双眼眶。
鸿昊辰见此,赶紧从席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南宫蕴涵的身边,“蕴涵,我刚刚命人给你准备的小食已经做好了,赶紧回去趁热吃。”
南宫蕴涵当然知道鸿昊辰是来给她解围的,可是看着坐在对面的长孙明月,再看看站在身边的鸿昊辰,她的心里便更加的不是滋味了。
论尊贵,鸿昊辰就算是再受宠,也不过就是一个二皇子,可长孙明月却是一个连皇上都当过了一次的人,论相貌……
鸿昊辰自然知道自己和长孙明月之间的差距,所以曾经连说话都要趾高气昂的他,此刻的声音不知要小了多少。
曾经被人所羡慕的男才女貌,瞬间就失去了原本的光泽。
鸿宇天似乎被长孙明月的话呛得不轻,一直都在以手挡在唇边轻轻地咳嗽着。
服侍在一旁的宫人瞧见了,赶紧给鸿宇天倒水,可是鸿宇天却咳嗽的愈发严重,甚至是连握着水杯的手都在颤抖着。
“咳咳咳……咳咳咳……”
咳嗽声不断响起,与长孙明月聊得正欢的燕国皇帝不悦地皱了皱眉。
鸿宇天当即起身,抱
歉地道,“儿,儿臣多,多有不适,咳咳咳……出,出去走走,咳咳咳……”
“去吧。”燕国皇帝摆了摆手,连看都不曾看他一眼。
鸿宇天点了点头,轻颤着高大的身躯,一个人朝着船舱外走了去。
在座的官员没有一个起身询问的,因为他们心里清楚,没有了夏侯一族依仗的鸿宇天,早晚都会被燕帝废除储君之位,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
朝中的官员,自然都会选择依靠最为得宠的皇子,这样才会让他们脚下的官路愈发平坦,可是在所有人自保的沉默下,没有人看见,鸿宇天那颤动的背影是多么的消寂和心酸。
与此同时,武青颜跟身边的凌顾谎称自己要去小解,趁着船舱内众人将视线都注意在长孙明月的身上时,悄悄溜出了船舱。
鸿宇天在出了船舱之后,便是召来了宫人。
“咳咳咳……给我拿一壶酒来,咳咳咳……”
“可是太子殿下,您……”
“拿酒!”
“是。”
接过酒壶的鸿宇天,独自一个人朝着寂静的船尾走了去。
宫人望着鸿宇天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却也不惊讶,因为现在宫里的所有人都习惯了鸿宇天的破罐子破摔了。
船尾的花园里,百花齐放。
一朵一朵盛开的正艳的花朵在夜色之中争奇斗艳,浓郁的花香伴随着河上的夜风所飘散着,就连半边的江河都熏染得异常香气芬芳。
鸿宇天踏进花园之中,望着那静静绽放的花朵,自嘲地笑了,“就算盛开的再艳丽又有何用?不过是被人遗弃在船尾的垃圾罢了。”
语落,鸿宇天拎起酒壶就往自己的口中灌了去。
一道寒光于花园内闪烁而过,悄无声息地打在了鸿宇天的手腕上。
鸿宇天只觉得手腕一阵酥麻,手中的酒壶登时摔落在了地上。
“太子殿下,您的心还能不能再大一点?”一道熟悉的声音伴随着徐徐而来的江风,响起在了鸿宇天的耳畔。
鸿宇天惊愣地循声望去,只见在花园深处的凉亭里,武青颜正双腿交叠而坐,一只手拄在石桌上支撑着自己的面颊,目光清透地正与他遥遥相望。
鸿宇天心知那坐在凉亭里的女子长得是什么样子,可是此刻不知是他喝多了,还是被咳嗽的迷糊了,竟是觉得那凉亭之中的女子竟远要比船舱内的南宫蕴涵还要动人上几分。
尤其是那股漫不经心却又让人无法忽视的气息,简直是让人看得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