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画舫船内便是坐满了人。
意外的是,鸿昊辰出现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南宫蕴涵的身影,他一个人在太监的领路下走了进来,面色发僵地跟传中的大臣们客套着。
很快,鸿宇天便是走了进来,不出意料的,传内的官员对鸿宇天依旧的不冷不热,只是简单的问安之后,便是又再次簇拥在了鸿昊辰的身边。
鸿宇天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平静的眼中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只是在看见那坐在船内的武青颜时,才流露出了一抹淡淡的惊喜之色。
鸿宇天在看向武青颜的时候,发现武青颜也正朝着他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鸿宇天有一瞬间的尴尬,在这大燕无人不知凌家的长小姐中意的是二皇子鸿昊辰,此番他这般盯着看,委实不妥。
然而,就在鸿宇天正想着要如何化解眼下这份尴尬的时候,却见武青颜当先对他勾唇露出了一丝淡笑。
鸿宇天愣了愣,心脏不自觉地加快跳动了几分。
船头又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原来南宫蕴涵姗姗而来。
今夜的她远要比上一次寿宴时更加的光彩夺目,明黄色的罗裙着身,翠色的丝带腰间一系,乌黑如泉的长发在雪白的
指间滑动,一络络的盘成发髻,玉钗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袅娜的身段展现无遗,万种风情尽生。
“蕴涵,你来了?”鸿昊辰当即笑着走过去打招呼。
南宫蕴涵则是淡淡地扫了鸿昊辰一眼,只是微微一笑,连话都没说一句,便是由小太监领着坐在了自己的席位上。
只剩那鸿昊辰干巴巴地被晾在原地,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却。
武青颜将这副画面看在眼中,既好奇又好笑,没想到鸿昊辰也有今天,不过她更好奇的是,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南宫蕴涵如此冷落这位备受宠爱的二皇子。
随着画舫船的人越来越多,船舱内也愈发的热闹了起来。
差不多一炷香之后,燕国皇帝才在众人的陪伴下走进了船舱。
不过停靠在岸边的画舫船却仍旧没有驶动,而在燕国皇帝的主席位旁边,则是还空置着一个位子。
燕国皇帝当先坐在了主席位上,与船舱内的大臣们闲聊着。
不知又过了多久,一名看守在船头的小太监匆匆跑了进来,在燕国皇帝的耳边耳语了几句之后,便是又匆匆跑回到了船头。
才刚还在与众大臣把酒言欢的燕国皇帝当即放下了手中的
酒杯。
南宫蕴涵见此,悄然红了面颊,一抹羞涩而又欢喜的笑意爬上了嘴角。
鸿昊辰看着南红蕴涵那羞涩难当的模样,郁闷地一口喝尽了杯中的酒。
“沙沙沙……”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的响起。
在众人的瞩目下,一欣长的身影迈步走进了船舱内。
来人他穿着雪白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墨发高束,姿态闲雅,瞳仁灵动,在船舱内灯笼的笼罩下,那如鬼斧神工雕刻出一般的俊美面颊淡雅如雾。
随着来人的步入,船舱内的一众人等全都惊愣地屏住了呼吸。
他们一直以为他们的二皇子鸿昊辰就已经足以俊朗,可与眼前这男子比起来,鸿昊辰竟是连一丝的光亮都再也看不见寻不着了。
在众人的惊愣中,来人站定在燕国皇帝的面前,微微俯身轻弯下了那几分锋腰。
“见过燕国皇帝。”语落,根本不等燕国皇帝抬手,他便傲然直起了身体,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星河灿烂的璀璨。
正自斟自饮的武青颜,只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下意识的瞥眼望过去,只是一眼,手中的酒盏便是径直地朝着地上摔落了去。
“啪——!
”清晰的脆响声,不合时宜地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可是喝多了?”武青颜的耳边,响起了凌顾压低的询问。
武青颜却并不曾回答,甚至是连目光都不曾偏移一下,仍旧望着那近在咫尺的谪仙身影。
凌顾见此,眉心之中拧成了一个川字,“赶紧低下头,别这么没有规矩,那贵客的身份异常特殊,根本不是你可以惦记的……”
凌顾只当自家这不成器的女儿是被鸿昊辰给刺激的心灰意冷了,眼下瞧见了如此俊美的男人,移情别恋也是情理之中,毕竟此刻这个身着一身白袍的男子,有着就连他都不得不要去承认的俊美。
“呼……”
“怎,怎么……”
“这,这是……”
只是凌顾的话还不曾说完,船舱内便是接连响起了众位官员们倒抽气的惊讶声。
凌顾疑惑地循声看去,不由得愣住了神色。
只见那男子竟是正朝着他的这边缓缓而来!
南宫蕴涵脸上的笑容渐渐消退,满目惊讶且不敢置信地看着那逐渐朝着武青颜靠近的男子,只当是自己看错了什么。
鸿昊辰脸上多是不屑的神色,他很清楚,正常男人根本就不会主动靠近那个相貌平平的废物,除非是有人
故意想要展示自己是个温润君子。
鸿宇天目露着的则更多的是打量,在他的心里,狡黠的凌家长小姐确实是要比那一向自傲的南宫小姐有趣的多,可眼下这个男人才不过是刚刚进门,正常来说,应该更注重长相天资的南宫小姐才对。
在众人的各有所思中,男子微微弯下腰身,修长的手指挑起了地上的酒盏,起身的同时,将酒盏递在了武青颜的面前。
“怎得如此不小心?”男子的声音,如泉水一般温润好听。
武青颜拧眉看着面前的男子,并没有接过酒盏的意思。
“是小女鲁莽,有劳贵客。”凌顾赶紧起身,接过了男子手中的酒盏,垂眼看着自家女儿那一瞬不瞬看着其他男人的德行,恨不得将她的一双眼睛给抠出来,哪里有姑娘家如此盯着一个男人的脸看的?
正独自喝着闷酒的鸿昊辰,只觉得原本就发闷的胸口更闷了。
他记得,曾经凌家这个废物只有在看见自己的时候,才会露出这种神色,可是自从这废物失踪回来,便是再不曾对他露过如此表情,原本,他早就已经将此事给忘记了,可是眼下当看见这废物冲着别人露出这番神色,他不知为何,竟觉得是如此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