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昊辰的脸色已经不是一般二般的难看了,整个人杵在原地,犹如一尊发了霉的黑色馒头。
南宫蕴涵冷笑了一声高傲道,“凌家小姐,就算你再怎么不开心,也不该如此对二皇子出言不逊,就算凌太师是皇上的宠臣,但二皇子乃是这大燕国的龙子,我虽能理解凌家小姐心里的委屈,但还请凌家小姐注意自己的身份才是。”
不过是一句话,便是将武青颜刚刚对鸿昊辰的不敬,归结成了武青颜是因为她的存在才跟鸿昊辰争风吃醋的。
武青颜自然听得出这指桑骂槐的意思,不过她实在是不愿意在这对完全没有必要浪费时间的人的身上浪费精力,随南宫蕴涵怎么说,她则是坐回到了椅子上,继续该吃吃,该喝喝。
南宫蕴涵见此,骄傲地勾了勾唇,转身朝着自己的席位走了去。
鸿昊辰只当武青颜的沉默是被南宫蕴涵说到了心坎里,在陪着南宫蕴涵朝席位走去的时候,轻声道,“蕴涵,你千万别跟那个废物一般见识。”
南宫蕴涵不屑地哼了哼,“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让我重视的。”
大殿里的众人,看着鸿昊辰和南宫蕴涵相续
落座,却是怎么也捡不起来刚刚的笑话。
正常来说,他们应该会讥笑凌家那个自不量力的废物对二皇子死缠烂打,甚至是连脸面都不顾才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觉得就武青颜那大快朵颐的吃相,好像跟所谓的争风吃醋挨不上边。
武青颜并不管周围人的目光,吃得正香,很快,面前的水果便是被吃得一干二净。
蓦地,一把新鲜的葡萄递在了她的面前。
武青颜顺势抬头,就看见凌顾正举着葡萄望着她。
“这天下间,好男儿多得是。”凌顾的语气里,难得没有了往日的训斥。
武青颜接过葡萄,愣愣地点了点头。
虽然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她也绝对不会看上鸿昊辰,但凌顾的话,却让她的心头莫名流淌过了一丝暖意。
这,便是所谓的父爱吗?
“皇上驾到——!”
在众人的跟随下,燕国皇帝缓缓走进了沁心殿。
大殿里的所有人全部跪在了地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国皇帝在齐声的高呼声之中坐在了主位上,笑着摆了摆手,“平身吧。”
众人落座,大殿两侧丝竹声起,燕国皇帝似心情
极好,不断地举起酒杯邀请众臣对饮。
极其会察言观色的鸿昊辰则是一早就站起了身,不但亲自走到了燕国皇帝的身边,为燕国的皇帝一杯杯倒酒,并还时不时地在燕国皇帝的耳边轻声嘱咐着,让燕国皇帝顾忌些自己的身体少喝才是。
大殿的官员们见此,无不是称赞着鸿昊辰的孝心,燕国皇帝在这一声接着一声的恭维声之中笑的合不拢嘴。
坐在鸿昊辰旁边的南宫蕴涵见此,心中无不是多了几分骄傲,虽然她此番来的目的并非是因为鸿昊辰,但现在大殿上,无人不知鸿昊辰对她情深意浓。
大殿上,鸿昊辰和燕国皇帝,自然是怎么看怎么都是一副的父子情深,渐渐地,众人自然而然地就将坐在另一边的鸿宇天所彻底遗忘了。
或许朝中的大臣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位不受宠的太子殿下在二皇子的面前,永远都是一个不被皇上看上眼的陪衬。
鸿宇天一杯接着一杯酒地喝着,刺目的看着父皇和二弟的情深,刺耳的听着那些官员们的赞叹,眼底的失落和痛楚起起伏伏。
吃饱喝足的武青颜,不经意间扫了一眼鸿宇天,见他面色潮红
,脖颈间似有什么在鼓胀,不禁皱起了眉。
原本,她只当这太子殿下是体弱多病,但是现在看来,似乎……
一名小太监匆匆跑进了大殿,站定在燕国皇帝身边时,弯腰耳语了几句,燕国皇帝那满脸的笑意登时消退了不少,并对着那小太监点了点头。
很快,那小太监便是直起了腰,对着殿外高呼了一声,“宣沈太保进殿!”
沁心殿内的丝竹声顺势渐消,众人朝着殿外望去,只见沈云英在几名侍卫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进了大殿。
“皇上,微臣罪该万死。”沈云英挣脱开侍卫们的搀扶,猛地跪在了地上。
燕国皇帝皱了皱眉,“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沈云英老脸颤抖,目含薄泪,“启禀皇上,前些年皇上御赐给微臣的纯血马,不知受到了凌家小姐的何种挑唆,竟在宫门前当众挣脱了马栓,微臣为了找寻那纯血马,从而才耽误了给皇上庆生,还望皇上恕罪。”
“你说凌家小姐?”燕国皇帝朝着武青颜扫了一眼。
沈云英泪流满面,跪地磕头,“回皇上的话,此事千真万确,就连宫中的太医都说此事与凌家小姐身上染的
香料有关,是在香料的刺激下,纯血马才会失控挣脱马栓的!”
此话一出,大殿内的气氛瞬时降低到了冰点。
不管沈云英口中说的那个太医是谁,现在最重要的是,沈云英有了足够的证据证明纯血马的失踪跟武青颜有关。
至于那所谓的太医,凭借沈云英在朝中的地位,想要找个太医作证,想来都是不费吹灰之力的才是。
“凌家小姐,你今日当真碰了纯血马?”燕国皇帝的脸色已经彻底沉了下去。
武青颜心中冷笑连连,没想到这个老不死的为了拉她下水,连找太医做伪证这种不要脸的事儿都干得不出来。
好,很好!
既然你想跟姐狗咬狗,那就别怪姐咬死你!
如此想着,武青颜作势就要起身,可一只手却当先压在了她的腿上。
“遥儿别怕,凡事有爹在。”凌顾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当先站起身朝着大殿的中央走了去。
武青颜看着凌顾那笔直的背影,心口一阵发堵,凌顾不但疼爱凌遥,更是将凌遥看得比他自己的命都重要,只是可惜他平时用错了方式,才会跟凌遥愈发的背道而驰。
而她,正在欺骗一个老父亲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