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连进宫都能够与凌太师不分前后,看样子我与凌太师当真是有缘啊。”沈云英虚伪地笑着。
凌顾似是连客套都懒得客套,直接道,“不过是巧合罢了。”
“若是以往,我定会让凌太师先走,可是凌太师也知道,我现在承蒙圣恩,只怕我若是稍晚一些进宫,皇上定会念叨于我,若是惹了皇上的牵挂,我为实惶恐啊!”沈云英一脸自豪地道。
若是以前,沈云英自是不会这般挤兑凌顾,就算两个人再在朝堂上针锋相对,可毕竟都是朝中的一品官员,沈云英虽在朝堂上与其它官员维系着,但终究不得不竟让手握兵权的凌顾。
可是眼下,皇上已经有了封他为藩王的心思,眼下迟迟拖着,不过是在等礼部择一个好日子。
很快,他便是王,而凌顾仍旧是臣。
“能得到皇上的圣恩,是沈太保的荣幸,只是皇上的圣恩还是需铭记在心的,如沈太保这样整日挂在嘴边,只怕会让有心之人觉得有辱圣恩。”凌顾不咸不淡地道。
沈云英被凌顾噎了下,一双眼睛朝着马车的方向瞟了去,刚好就看见了伸头探出车窗外的武青颜。
“原来凌家小姐也是在的,听闻凌家小姐失踪了不下十日,想必定受了不少的苦,没想到如今
一见,凌家小姐的气色竟如此之好。”沈云英回过目光之际,靠近了凌顾几分,故作好奇地小声询问着,“不知凌太师找了何方医术高人,不但能够将凌家小姐调养的如此好,更是能让凌太师您毫无防备地服用下丹药。”
在燕国这个信奉丹药且医术昌明的国度,唯一一个不肯服用各种延年益寿,滋补身体丹药的人恐怕就是凌顾了。
其实也并非是凌顾不信丹药能够调养身体,而是自从凌夫人离世之后,凌顾便不相信任何人,所以拒绝服用任何丹药,就连曾经皇上赏赐的许多丹药,都在府里面供着呢。
凌顾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刚刚服下丹药的画面,竟是被沈云英看见了,想来这沈云英一定是悄悄跟在自己的马车边许久了才是。
“不过是我那个不成材的女儿炼制的一些玩物罢了,怎能当真。”凌顾佯装不在意的道。
这沈云英之所以能够成为藩王,就是因为沈云英早已成为了皇上的心腹和眼线。如今,皇上本就对他多有防备,他自是无论何事都要小心翼翼,不然若是让皇上误会他真的藏有一位医术高人炼制丹药,恐怕以皇上的多虑,定会受藩王的挑拨,误以为他要养精蓄锐地夺权。
“凌太师真会开玩笑,谁不知
道凌太师家的千金从不好医术?”沈云英嗤笑了一声,凌遥根本就是一个废物,又怎么可能会炼制出什么丹药?
沈云英那一脸的神采飞扬,落在马车里武青颜的眼睛里便是尤其的反胃,这老不死的矮肥圆简直是属狗的,眼下瞧他那死缠烂打的德行,完全是死咬着凌顾不松口,非要挑出点骨头来才肯罢休。
余光,忽然瞥见了沈云英马车前的一物,原本紧皱着眉头的武青颜,一下子就变成了唇角上扬。
死肥圆,老娘不发威,真当老娘是吃素的了?
马车外,凌顾看着沈云英那一脸的奸诈,眉头拧得更紧。
半晌后,才转身朝着自己的马车望了去,“遥儿,赶紧下来见过沈太保,顺便给沈太保看看你自己炼制出的丹药。”
凌顾其实对于自己那个不争气女儿炼制出的丹药,并没有任何的信心,为了不让沈云英跑去皇上的面前说三道四,他只得让凌遥拿着丹药下车。
只是话音落下半晌,凌顾也没看见武青颜的身影,反倒是赶车的小厮,匆匆地走到了凌顾的身边。
“老爷,长小姐没,没在马车上……奴才刚刚瞧见,长,长小姐去了沈太保的马车……”
“怎么可能,凌家小姐去我的马车……”沈云英说话的同时,转
头朝着自己的马车看了去,话还没说完便是惊愣住了。
只见不知何时溜下马车的武青颜,不但站在了他的马车边上,而且正和他拉车的马匹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
“小伙子,没想到你不光长得俊,就连身上的肌肉都如此结实,这手感,这身段,啧啧啧……当真是让我欲罢不能啊!”武青颜一手搂着那骏马的脖子,另一只手不断地抚摸这骏马身上那油亮的皮毛。
此情此景,就连凌顾都惊呆了。
再看看那马车前站着的小厮,一个个张大着嘴巴,好似被雷劈了一样。
这,这凌家小姐在,在干嘛?
当街调,调戏……一匹马?!
就在众人都惊愣地看向武青颜时,武青颜那搂着马脖子的手,快速从袖子里翻出了一颗丹药,塞进了纯血马的口中。
“没想到凌家小姐果然与众不同啊!”沈云英皮笑肉不笑地讥笑了一声。
这马全身黝黑一根杂毛都没有,全身肌肉结实匀称,远远望去,犹如一只大型的黑豹一般,俊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这马是纯血马,可并非一般的汗血宝马能够媲美,再者,这马每日我都以上等的丹药喂养,曾连马不停蹄的跑了五天五夜,仍安然无恙。”沈云英走到武青颜的身边,得意地道。
“这么厉害?”武青颜说着,想要再次伸手朝着那纯血马抚摸去。
沈云英一把将武青颜的手拍了下来,“这马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摸得的,这可是皇上御赐给我的宝贝,凌家小姐若是当真想摸,还是去摸你自家的马吧,不过凌家小姐可要小心,莫不要被自家的马毛扎了手,哈哈哈哈……”
沈云英大笑着上了马车,靠窗边而坐时,见武青颜仍旧痴痴地望着纯血马移不开目光,心中冷哼了一声,没见识的废物。
很快,在沈云英刺耳的笑声中,那纯血马载动着马车再次朝着皇宫的方向驶了去。
武青颜可惜地叹了口气,回过头,就见站在自己身后的凌顾脸色早已黑成了锅底灰。
“好看么?”凌顾冷声问。
“好看。”武青颜如实道。
凌顾的脸色再次黑了三个度,他一向省吃俭用,节约开支,凌府连肉都只有在逢年过节才能吃上,就更别提给一只马喂什么丹药了。
凌顾一直认为,将所有的开支都投入到军队上才是硬道理,只有军队的强大,才是国泰民安的关键。
可是眼下,他唯一的女儿竟然当街跟他唱反调,屁颠颠的跑过去对人家的马发花痴,若非他强忍着,他真是恨不得当街将这个丢人现眼的女儿给一巴掌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