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那俊朗的少年从药铺里匆匆走了出来,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怎么可能?
这位医术非凡的麟小先生可是谁的面子也不卖,可如今怎,怎么会……
“师父,您,您怎么来了?”麟棋走到武青颜的身边,那毕恭毕敬的模样,简直要比刚刚的药铺伙计还要更甚三分。
师父?
周围的百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他们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麟小先生有过什么师父啊,而且这师父还,还是个女人?不管是在哪个国家,女人不过是被男人圈养在家中的宠物而已,什么时候竟也能自立门户了?
“今日这里闹成这样,我不来还得了?”武青颜扫了一眼麟棋。
麟棋转眼朝着不远处的孙自首瞪了去,所有的恭敬之态顷然消失,只剩下了满满地厌恶与不耐烦之色。
孙自首被麟棋看得又是疑惑又是不解,明明是那个不长眼睛的女人要去敲门,和他有什么关系?若是他一早便知道这女人竟然真的将闭门不见的人又给请了出来,他刚刚早就让家丁将她给抓起来了!
毕竟相比于看病,他更喜欢的是如何调,教嘴硬的女人在自己的身下婉转。
“今日某人在客来仙设宴,虽说咱们晚去一会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但那个人的身份摆在那里,让他等得时间长了终归是不好的。”武青颜一边抬头看着
天色,一边往药铺里面走。
麟棋听着这话,好一阵的汗流浃背,就光听着这话,谁能想得到武青颜口中所谓的‘他’则是大齐身份最为尊贵的皇啊!
药铺的伙计倒是会来事儿的,见武青颜坐在了问诊处,赶紧张罗着门外的百姓继续进门看病。
“等等!”几个家丁再次举起了手中的棍棒,“就算是看病,也是我家老爷先看病,你们不过就是一群咸鱼杂碎,岂有我们家老爷身份尊贵?”
伙计们生怕再次挨揍,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口不敢再说话。
麟棋见此,脾气又上来了,当即又要直接开口说关门,奈何余光见武青颜冷眼一扫,当即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百姓们被那刺耳的话扎得心口疼,却不敢开口多言,只能纷纷抬头将希望的目光投掷在麟棋的身上,希望他能够再次关门,就算他们看不上病,也不能让那种人如此的狂妄自大。
“咸鱼杂碎自是与孙知府无法相提并论,刚刚是我的徒弟不懂事,让孙知府久等了。”武青颜坐在药铺内一边笑,一边招呼着门口的伙计,“活该你们几个不长眼的挨揍,还不赶紧将孙知府请进来!”
什么!
百姓们惊讶于武青颜那字字清晰的话,他们万不曾料到,一向正直的麟小先生竟然会有如此一个阿谀献媚的师父。
“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真
是蛇蝎心肠,白瞎了那一副长相!”
“如此会讨好人,做什么不去妓,院谄媚,偏偏跑到这里来恶心人!”
一时间,百姓们将心中的愤怒和不平,统统发泄在了武青颜的身上,他们无法得罪有钱人,但他们并不怕一个药铺先生的小小师父!
门外百姓们的叫骂声不断,屋内的麟棋平添一丝怒火,却终是沉默地隐忍了下去,与武青颜相处了这么多年的他自是清楚武青颜的为人,也更加的坚信武青颜做事的道理。
孙自首摇摇晃晃地进了门,大要大摆地坐在了武青颜的对面,那双打量在武青颜身上的眼睛里充满着讥讽和不屑,“说了那么多,结果还不是要乖乖给我先看病?女人就是下贱,活该一辈子被男人压!”
这话,不论对谁都尤其刺耳,脸皮薄些的女子怕是要当场哭出来,奈何武青颜全程面无表情,完全像是没听见一样。
孙自首也没料到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子竟能淡定到如此程度,闷闷地哼了哼,倒是也嫌累地闭上了嘴巴。
武青颜微微用力,将手搭在了孙自首那肥到连血管都看不清楚的手腕上,仔细地探着脉,对于医术,她从不会马虎半分。
半晌过后,她收回手,很是认真地看向了孙自首,“邪风入体,缠绕五脏,包裹六腑,偶有头疼却咳嗽不止,且涕唾稠粘以至呼吸不顺
,孙知府怎得今日才来看病?哎!”
孙自首心中一慌,“你,你什么意思?”
武青颜欲言又止,又是重重一叹,“哎!”
孙自首被叹的又是一抖。
“哎!”武青颜再叹。
孙自首再抖。
他并不是十分相信武青颜的话,可奈何武青颜所说的症状确实与他近日的体症太过相似,眼下看着武青颜那沉重的表情,又想说不能说的模样,他怎能不心慌?
孙自首只觉得自己四肢开始盗汗,心脏开始狂跳不止,就连一张脸都白的没了血色。
门外的百姓虽听不见武青颜说了啥,可孙自首那如同见了鬼的表情倒是看得真切,才刚还大摇大摆的一个人,说不行就不行了,这究竟是给人看病的药铺?还是送人归西的地方?
“其实……也不是不能治。”
武青颜猛然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将好像已经看见了阎王的孙自首又给生生拉了回来,如此这一惊一乍之下,孙自首险些没当场撅死过去。
“你,你这个小贱人,是,是不是在框我?”孙自首瞪向武青颜。
武青颜一脸纯良,“民女怎敢,除非民女的药铺不敢开了,孙知府若是不信,我现在就让人去给您煎药。”她说着,将一张方子丢给了麟棋。
麟棋不敢耽搁,当即去抓药煎药,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才又端着汤药从里屋走了出来,且将汤药放
在了孙自首的面前。
孙自首皱眉看着那汤药半晌,才狐疑着端起喝下,不得不说,热药入喉,很快他这几日身上的不适就有所了缓解。
至此,孙自首算是彻底相信了武青颜的话。
而武青颜,等得便是这个时机。
恶鱼总算是上钩了!
“按照你的方子,继续给我开药!”孙自首从怀里掏出一定银子扔在了桌上,这几日气喘胸闷的厉害,总算是找到了良药,他自是不在乎那几个银子。
武青颜看着那银子却摇了摇头。
孙自首拧眉,“药不够?”
武青颜继续摇头,“是银子不够。”
孙自首看着桌子上的那一锭银子好半天回不过神,就是城内最大最好的药铺,也不过几吊钱一副药,他这一锭银子怎么可能不够?
武青颜很是善解人意的从麟棋那里拿过了算盘,噼里啪啦地算着。
“孙知府这病起码要三十几副药才方能根治,按照一副药一两银子算,光是药钱就三十两,再加上我亲自问诊的一百两,再再加上我铺子里伙计们的医药费五十两,再再再加上您插队看病,若是按照一个人头一两银子的话,外面的病患起码要有百十来个,不过看在孙知府的面子上,我倒是可以给孙知府打个九五折,也就是……三百两银子刚刚好。”
孙自首看着那不停噼啪作响的算盘珠子,心脏险些没给啪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