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青颜这一席话放出来,惊炸了院子里的一干人等,所有人无不是大眼瞪小眼的你看我,我看你,就连老妇人和武振刚都算在其中。
他们是不是听错了什么?这二小姐竟是真要将双喜赠给太子殿下?
长孙益阳讥讽的得意一笑,示意了雷利一眼。
雷利领悟,上前一步道:“我们太子殿下自不是个小气的人,三皇子妃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就是了。”
武青颜悠悠一笑:“四京果四色糖自是不能少了,香炮镯金也是不能缺,金钏、金锭、金幢的重量必须能坠死家禽,坠马二驷,羊雁酒米也断是不能不给的。”
雷利听着这些个物件,嘲笑道:“大齐有法,皇家自不能娶奴才过门,太子殿下就算是对双喜姑娘情有独钟,也不过是添补个通房,如今三皇子妃却开聘礼清单,未免有些不合适吧。”
他还以为这个武青颜有多少能耐,现在看来也是不过如此,竟天真的想要靠着一个奴才在这里漫天要价,简直是笑掉了他的大牙。
周围的人听了也是如遭雷击,他们是死都没想到,打着心疼双喜旗号的二小姐,竟然要把双喜给卖了!
这又是金,又银的不是卖是什么?
不过这二小姐未免太过可笑了一些,双喜不过是一个奴才而已,就算被太子赏识了,能当个通房就不错了。
武青颜不在乎身边那些个带着讥笑的目光,仍旧冷冷清清的道:“太子殿下是不能娶双喜,但不代表我家的双喜不能嫁,双喜是我放在心尖上疼着的肉,无论跟了太子殿下的名分是什么,但该有的过程却一个都不能少!”
雷利嗤笑出声:“三皇子妃未免太过强人所难了些。”
武青颜挑眉:“太子殿下若是想要了
双喜,我这些个条件就必须一一应了,若是不答应……”她说着,拉住了双喜的手,“除非是圣旨砸在了我的身上,不然的话,谁也别想从我的身边带走我的人!”
话音一落,拉着双喜作势要往院子外走,当真是谁的面子也不给,爱谁谁,乐咋咋地!
以前她刚刚回府,明着哄着他们一个个来也就算了,但眼下她是皇上指婚的皇子妃,皇后的面子她都可以不买,就更不要说眼前这些个酒囊饭袋了。
给他们面子还真当是自己都是个爷爷了?呸!少在姐的面前装他妈大半蒜!
雷利哪里想到这武青颜说走就走啊?刚刚还挂在脸上的笑意登时僵住,站在原地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其他人瞧着太子那一脸的残败,哪有敢上前阻拦的?纷纷避让着给武青颜留了一道出路来,生怕迸溅自己一身的血,惹的自己满身骚。
长孙益阳狠狠地剜了雷利一眼:“废物!”随后赶紧提起了嗓子,“三弟妹还真是个火爆的脾气,既然我看上了双喜丫头,又怎么会在乎那几个子?”
不管怎么说,先将双喜弄到自己身边才是主要的,等双喜进了他的门,今日所有的亏,他都要变本加厉的从这个贱人的身上讨要回来!
这话,武青颜倒是爱听,拉着双喜停下了脚步:“这么说的话,就算是我要喜轿媒婆,太子殿下也都会答应喽?”
长孙益阳忍着心中的怒火燎原,点了点头:“行!”
“成!”武青颜眉开眼笑,“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明儿个上午太子殿下便将聘礼送来吧,下午就让我们双喜嫁过去给太子殿下宽心。”
长孙益阳继续忍,一张蛤蟆脸憋得黑青:“行!”
“哦,对了,”武青颜故意得寸
进尺,“顺便让媒婆啥的明日也来我这里报个到,记得要找个能说会道,眉开眼笑的,若是太丑了我可是不依。”
长孙益阳死死捏住身边雷利的肩膀,硕大的鼻孔轰轰往外喷气:“行!”
雷利疼的差点没昏过去,双眼一个劲儿的翻白却不敢吱声。
满院子的人瞧着武青颜坐起期价无不惊讶连连,更让他们惊讶的是太子竟然连还价都没有,还真就一一买单了。
侧眼朝着双喜看了看,谁也想不明白,这双喜虽然清秀但也不是个好看塞天仙的主儿啊!太子殿下这是抽什么疯呢,怎么就非双喜不行?
就连一边心知肚明的武倾城都看不下去了,掐了一下身边的凤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凤珠疼的眼泪在眼眶子里转悠,心里抱怨连连。
她倒是也想被人家买走,也省的天天在这里受窝囊气,可谁叫她命不好,跟了一个没能耐的主子。
武青颜是心满意足了,拉着双喜在众多的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的出了院子。
一路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双喜一直沉默着。
武青颜带着她走了好一会,一直到附近瞧不见人了,才轻声的开了口:“双喜,你……”
不过,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双喜便开了口:“小姐您什么都不需要说,您说嫁双喜就嫁,您说不嫁双喜就回来。”
武青颜停下脚步,借着月色瞧着身边的双喜:“你这次怎么不抱怨了?也不问我原因了?”
双喜摇了摇头,眼中的坚定没有半分动摇:“因为奴婢相信小姐。”
武青颜心中一暖,伸手将她揽在了怀里:“好丫头。”
她嫁双喜,自然是有她的道理,到究竟是为了什么她现在还不能说,武府如今耳目眼线众多,保不准哪
双眼睛就在暗处盯着呢。
她刚刚还愁要如何和双喜解释,却没想到这次的双喜竟如此给她长脸。
她家的双喜真的是长大了呢……
一道悠悠的蓝光蹿过树丛,“悉悉率率”的一阵响动之后,走出了树林里的阴影,站定在了武青颜的脚边。
双喜听闻见了声响,下意识的往下看,却在看见那‘物件’的时候,吓得小脸白了几分:“啊……”
武青颜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她的唇:“别叫。”微微侧眸,瞧着骄傲又乖顺的狼爵,笑着弯下了身子,“你来的还真是时候。”
狼爵让长孙明月训练的极其懂人语,完全领悟了武青颜意思的它,傲娇的一歪头,那意思是你有啥交代的尽管说。
武青颜宠溺的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又警惕的看了看四周,随后又道:“你乖乖的跟在我附近,别被其他人瞧见了,一会帮我带封信给你主子。”
狼爵眨了眨一双湛蓝湛蓝的眼睛,转身蹿进了附近的树丛里,猫下身子收着尾巴,将自己给掩藏了起来。
武青颜瞧着它那比特工还要专业的样子,倒是被逗得笑了:“你还挺在行,跟紧了。”说着,拉住了双喜的手,继续朝着院子走了去。
她本来还打算一会想办法寻狼爵帮自己带信给长孙明月,不想这小家伙竟主动献身了。
老天爷还真是难得开一次眼,帮着她省了一些力气。
双喜是从来都不曾见过狼爵,如今瞧着它敏如狼的模样,吓得浑身都抖着,紧紧挨着武青颜走着,生怕那狼爵会扑出来咬上她一口似的。
她本来就心惊胆战着,正想和武青颜商量着能不能走快一些,却不想就在她刚要开口的时候,手腕忽然一紧,跟着眼前一阵的天旋地转,等
她脚下再次站稳时,人已经被武青颜拉到了一棵大树的寿面。
“小,小姐怎么了?”
武青颜眼睛瞄着远处,小声道:“有人。”
双喜一愣:“估摸着是敲更的小厮吧,也没准是哪个院子里的奴婢,小姐何必如此紧张?”
她确实是想不懂,在武府里撞见人是很平常的,这么大个府邸这么多的人,要是装不见才不正常呢吧?
武青颜却摇了摇头:“脚步匆匆,步履生风,不是歹人就是贼人。”
她虽不是特工出身,但以前在部队上前线治疗伤者的时候,还是需要极其敏感的观察力的,粗心莽撞的若是碰上了敌军,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双喜这么一听,也是心下一紧:“难道是府里闹贼了?”
对着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来了。”
随着武青颜的话音落下,双喜赶紧闭上了嘴巴,眼巴巴的瞄着远处,提着心的等着,可等了半天也不见半点的动静。
难道是小姐太过多疑了?
可就在她这想法刚一经过大脑的时候,果真从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匆匆的脚步声。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两个不高不矮的身影慢慢凸显了出来,随着月色晃照在了他们的面颊上,双喜一愣,竟是熟人?
那个矮的她倒是没见过,但那个高的她怎么都忘不了,因为他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福满堂的掌柜长脸男。
想起这人的见利忘义,笑里藏刀的德行,她就恨得牙痒痒,要不是她家小姐大度,这小人早就死了十万八千回了。
不过话说她家小姐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明明这俩人是才刚走过来的,可她家小姐却能提前那么早听见脚步声?
武青颜倒是也没想到竟然能碰见他,还真不是冤家不聚头,不是朋友不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