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日的阳光暖洋洋的顺着窗棂照射进来,洒在人的身上,很是温暖舒服。
躺在软榻上的武青颜意识虽已经慢慢的清醒了,但却不想这么快起身,抻了个懒腰,转了个身,打算懒一会再说。
最近的事情一波接着一波,难得能睡的懒觉。
“啊——你,你是人是鬼?啊——”一阵刺耳的惊呼声,从里屋嚎叫而起。
武青颜无奈的睁开眼睛,只见双喜慌慌张张的从里屋跑了出来:“小,小姐里面有鬼!”
武青颜无奈的叹气:“大白天的哪来的鬼?”
“就,就在里屋!”双喜哆嗦着看着里屋的方向。
武青颜知道她看见了谁,本也不想瞒着她:“屋子里的那个是武博弈。”
双喜一愣,蓦地瞪大了眼睛:“大,大少爷?”她更是惊讶,“大少爷怎么会在小姐这里?”
“这事说来话长。”武青颜坐起身子,“武府没动静么?你怎么会过来?”
双喜摇了摇头,一边帮着她洗漱,一边如实道:“小姐不知道,昨儿个您走了之后,府里就炸开锅了,老爷好像是被太子给训斥了,等太子走了之后,老爷便是派人在城里悄悄查询的了起来,开始奴婢还纳闷,不过现在看来,老爷找的应该就是大少爷了。”
她说着说着,竟然红了眼睛:“我一直以为大少爷死了,没想到大少爷竟然还活着,想当初小姐疯癫那会儿,府里也就大少爷总给小姐偷偷买吃的,不是都说好人有好报么?为何大少爷会变成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武青颜将洗漱完的软巾放到她的手里,摸了摸她的脑袋:“放心吧,我会让他重新站起来的。”
她倒是没想到,武博弈竟然有着一颗如此善良的心。
曾经,她打算救武博弈,只是
为了帮长孙明月,但是现在,就算是为了她这身子主人报恩,她也要尽心尽力的让武博弈重新振作起来。
“稀里哗啦——”里屋,忽然响起了一阵东西碎裂的声音,武青颜不再迟疑,直接提着裙子朝着里屋的方向跑了去。
此时的武博弈,支撑着墙面强行起身,正费力的够着药架子上的一瓶药酒,他四肢那刚刚被接上的筋脉,随着他的用力,已经渗出了鲜血。
地上碎裂着被他打翻的各种药瓶,他像是完全不知道疼痛一样,赤脚踩在那些碎片上面,一心想要拿下那最高处的药酒。
武青颜见此,上前几步,先他之前将那瓶药酒取了下来,然后在武博弈注视的目光之中,五指一松,将那药酒砸碎在了地上。
“别费劲了,就算你够着了,我也不会让你喝。”武青颜说着,回身一指,“我脾气不好而且耐心有限,我奉劝你趁我现在还没动粗,你赶紧回床上躺好!”
常年在酒精作用下存活的武博弈,犯起酒瘾的时候根本就六亲不认,眼看着武青颜打碎了药酒,登时狂吼了起来:“给我酒!我要酒!”
武青颜倒是没料到长孙明月点穴的功夫已经如此的出神入化,完全不需要解穴,到了一定的时辰穴道便自然会被解开。
不过对于武博弈对酒精的依赖,她倒是不惊讶,一个彻彻底底的生活在虐待下的人,早已将酒精当成了他的精神寄托,如今的他无论是心里上还是身体上,已经离不开了酒精的存在。
但越是如此,她便越要帮他把酒给戒掉。
“看样子,你是听不懂人话了。”她说着,挽起了自己的袖子。
武博弈见武青颜迟迟不肯给自己酒,再是控制不住对酒精依赖的他,伸出双臂便是对着武青颜
挥了去:“给我酒!不然我打死你!”
武青颜拉过他伸来的手臂,借力打力的将他的双臂反剪在了他的身后,拽着他猛一转身,直接将他扔到了床榻上。
“咚!”的一声,吓得刚赶紧来的双喜双腿一颤。
“你想干嘛?”武博弈像是根本察觉不到疼痛,明明脑袋撞在了墙壁上,却还是死命的想要起身。
武青颜根本不给他任何挣扎的机会,解开自己的腰带,又顺势抽下了双喜的腰带,分开他的四肢固定在床榻上,将手中的腰带二分为四,把他还在乱动的四肢绑在了床榻上。
“你松开我!你信不信我杀了你!”武博弈双目猩红,咬牙切齿。
武青颜垂眼看着他:“你现在虚弱的连只老鼠都踩不死,想杀我?还是等你身体养好了再说吧。”
她说着,猛地伸手,狠狠捏在了武博弈裂开的脚踝上。
“恩……”武博弈疼的闷哼。
双喜在一边看的直咽口水:“小,小姐啊!您确定您是想救大少爷,而不是要咔嚓了他?”她说话的时候,还不忘举起手臂,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一下。
她家的小姐也忒狠了!哪里有这么给人治病的?
武青颜哼笑:“我从不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我嫌累。”
武博弈横扎着晃动着床榻:“你说谁是女人?”
武青颜继续笑:“谁接话就说谁。”
武博弈瞪眼:“你……”
武青颜却不再搭理他,而是转身对着双喜吩咐:“到厨房煮一碗小米粥拿过来。”
双喜点了点头,跑了出去。
武青颜这药铺虽然不大,但五脏俱全,而且武青颜不太喜欢吃从外面买回来的饭菜,所以从药铺开起来的第一天,她就买了各种的米和能存住的菜,放在厨房里备着。
见双喜出去了,
武青颜转身提起自己的药箱,拿针穿线,一手捏紧武博弈的脚踝,一手给他缝合起了伤口。
她故意拿着针加重的力道的穿梭在武博弈的皮肉之间,但目光如炬,手法老练,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一个医生该有的小心翼翼。
武博弈疼的大汗淋漓,想要开口继续谩骂,却忽然想起了刚刚双喜的称呼,记忆从现在猛地回到了从前,他一双浑浊的眼,从不敢置信到了最后的深深震惊。
他张了张嘴巴,平静的声音很是沙哑:“你是武青颜?”
武青颜头不抬,眼不争:“终于知道说人话了?”
武博弈眼中的震惊不减:“你不傻了?”
武青颜敷衍:“请别说废话。”
武博弈沉默了,眼中的震惊一点点的消退了下去,猛然他再次挣扎了起来,是比刚刚还要死命的挣脱。
“你走开!我不要你救我!我恨武家!恨武家人!你若是治好了我,我第一个杀的便是你!”
武青颜根本就没打算和他来一次煽情的重逢,但却也没想到他竟然再次暴走了起来,不过她也不是吃素的,他乱动,她便扎的他更疼。
一来一去,半个时辰之后,武博弈被扎的终是连喊都喊不出来了。
武青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边整理着药箱,一边淡淡的道:“别把所有姓武的都混为一谈,我知道武家人虐待了你很多年,让你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但这不代表你就有理由愤世恨俗,有借口报复社会。”
武博弈扯了扯干裂的唇,讥讽的笑:“别和说那些大道理,只要你姓武,我就恨你!”
“随便。”武青颜将药箱放好,转眼好笑的看着他,“我也不希望我姓武,但投胎的事情并不是我能说的算的,你也是,就算你恨光了所有武家的人
,你也无法改变你姓武的事实。”
她说着,慢慢站起了身子:“男人不适合矫情,更何况现在的你也没资本矫情,你想杀我我随时恭候,不过眼下最主要的是你要站起来,你可千万别爬着过来杀我,我眼神不好,若是一不小心踩死你了,我可不负责。”
武博弈被武青颜的话砸的连声都没了,只是死死的瞪着武青颜,拼命的粗喘着。
“小姐,粥好了。”双喜端着小米粥走了进来。
武青颜“恩”了一声,从双喜的手中接过了碗,耐心的将那滚烫的小米粥吹凉了之后,又交还给了双喜。
双喜会意:“小姐歇一会吧,奴婢喂大少爷就可以了。”
武博弈气还没消,酒也没喝到,哪里肯乖乖的吃饭?当即再次吼了起来:“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我不吃!滚——”
双喜被这剧烈的吼声震得一哆嗦,差点没掉了手中的碗。
武青颜倒是连开口都懒得开了,直接单膝跪在了床榻上,二话不说双手齐动,掰开了武博弈的嘴:“双喜,给我往里灌!”
双喜又是一哆嗦:“小,小姐,这不好吧?”
武青颜没工夫解释,冷声又道:“你不灌他,一会我灌你!”
双喜吓得浑身一憷,哪里还敢再耽搁?赶紧上前了几步,一勺一勺的将小米粥塞进了武博弈的嘴里。
武青颜对她是好,但该狠的时候也是真狠,她完全相信,武青颜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你……呜……”武博弈拼死挣扎,再加上他久未曾进食过有营养的东西,一碗小米粥吐出了一大半。
但饶是如此,武青颜还是命双喜死命的喂着,吃了总比不吃好,就算是吐身体起码也会吸收一些。
好不容易两碗粥喂完了,武博弈连气带虚脱的直接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