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疆王已经离京一个月了,朕昨日收到了她的书信,她愿送一王女来东楚,学习东楚的规矩与礼节。
同时也想让咱们东楚选出个皇子,和亲前往西疆,众臣觉得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早朝之上,楚帝一边喝着茶,一边云淡风轻的开口说着。
阿依王子的事,着着实实让西疆王在东楚打了脸。
她也没有什么可威胁东楚的,不过想来她也不愿起战争,所以退了一步。
说送王女前来学习东楚礼节,那同‘质女’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说出来好听一些罢了。
而且,西疆王并未说要嫡皇子,若是在皇室宗亲之中,挑一个年龄合适的男子,封个好听的封号,由楚帝收为义子,便可当做楚帝的儿子,前往西疆和亲。
西疆王退而求其次,都已经做到如此了,楚帝自然也不会再得寸进尺。
各让一步,东楚与西疆,还是友国。
“启禀陛下,老臣觉得,西疆虽不求嫡亲皇子,但此去和亲之人,也不宜身份过低,若是以亲王之子嫁往西疆和亲,最为合适。”
楼太傅先行站出来,向楚帝说了她的想法。
东楚亲王不多,只有楚帝的亲妹妹舒亲王,还有一个由先帝侍君所生,一直养在皇太夫膝下的永亲王。
那个永亲王也就罢了,府里侍妾众多,女儿儿子都不少,若是挑一个去和亲,也没什么不妥的。
但会舒亲王专情,只娶了一个正夫,先帝在时给她赐婚,无奈又娶了一个侧夫。
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是舒亲王两个夫郎身子不好,还是如何,都是年逾四十左右,才相后生下一男一女。
正夫所生的是个世子,侧夫生的是个世女。
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一个怕是都割舍不了。
果然,舒亲王听了这话,明显要跨上一步,上前求情。
谁知,时思蓓似是看到了舒亲王的动作,先她一步走上前来。
“母皇,女儿附议,楼太傅所说极佳。西疆既然有意同咱们交好,那让皇姨母家的垣弟弟嫁往西疆更为合适。
更何况,母皇一向十分疼爱垣弟弟,眼下有这么好的机会,想来垣弟弟也很乐意为母皇分担。”
时思蓓拱手说着,随后起身看舒亲王一眼,眼中尽是不怀好意的笑。
“你……”
舒亲王压低了声音,气的不成样子,根本无法再开口。
时砚昭看了看时思蓓小人得意的样子,自然不会让她如意。
“母皇,此事于我东楚来说,也不算什么小事,女儿觉得,还需要谨慎些,以防西疆那边的人耍诈才是。”
时砚昭站了出来,拱手同楚帝陈述着。
楚帝微微点了点头,其实自上次楚帝对时以雯和时思蓓起了疑心后,便已经有了想放手国事,让时砚昭处理处理试试的想法。
“的确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众卿家若是有何想法,还是递折子上来。现在你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朕听的头都疼。今日也无其他的事,你们都各自忙各自的去吧,退朝。”
话落,楚帝起身就离开了大殿,众大臣们见状,都纷纷议论。
“近几日,陛下好像对于上早朝都没有多大的兴趣,可听太医院那边提起,是不是陛下身子不爽快啊?”
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猜测着,时砚昭没心思听她们说,让舒亲王家的世子前去和亲,这事怎么都不合理。
早朝人多,时砚昭现在也知哪里大臣是偏向于自己,哪些偏向于时以雯或者是时思蓓,所以有些想法,还是私下里单独找楚帝说更为周全。
出了早朝大殿,时砚昭本来是想追上楚帝的銮驾,但还未等走几步,便被跑着追上来的时思蓓,给拦了下来。
“太女殿下,近些日子,我这个做姐姐的总是抓不到你的人。我已经几次三番与你低声恳求,让你将阿年从牢中放出来,你怎么就和没听过一样,不曾理会呢?”
时砚昭冷冷的看向时思蓓,只觉得她揣着明白装糊涂。
“以前二皇女殿下都是唤本殿一声太女妹妹,如今都称呼本殿为殿下了,那本殿也不再视你为姐姐。
白宜年被关押刑部大牢,是因为他犯了大事,要不是看在他怀着孩子的份上,本殿早就将他绳之以法了,二皇女殿下还是休要再提放他出来一事。
白家已然被灭了门他是死是活,二皇女还是不要过度参与,不然惹得一身骚,到时事情捅出来,母皇那里你可就没法交差了。”
时砚昭冷哼了一声,再不再理会时思蓓,加快了步子去追楚帝。
銮驾人的脚程快,转眼之间便到了铜雀轩。
时砚昭看了看铜雀轩的门口,停住了脚步。
因为楼敬之,先是被栾清漪误解,后又被元商陆质问。
时砚昭私下里已经好生考虑过,必须要同他刻意保持一定的关系。
时砚昭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行出宫去,等到了楚帝午睡后,再进宫来。
刚转身走了两步,谁知秦李不知何时从铜雀轩走了出来。
“太女殿下请留步。”
秦李唤住了时砚昭,在时砚昭转身看向她后,秦李加紧了步子小跑上前。
“奴给太女殿下请安,太女殿下,陛下就知道您会来,特让奴叫您进去,同陛下一起用个早膳。”
虽知是楚帝是好意,但现在时砚昭有意躲着楼敬之避嫌,还是开口婉拒:
“一早起来已经在府里提前用过膳了,秦李你同母皇禀报一声,本殿且在宫中候着,待母皇用完膳休息好后,本殿再向母皇请安。”
“陛下当真是料事如神,她也怕太女殿下不肯用膳,那您且行去御书房稍等片刻,陛下说了,待用过膳后,会在御书房见您。”
楚帝知道早朝时,时砚昭的话并没有说完。
原以为下了早朝,时砚昭会立马追过来,谁知都到了铜雀轩,都未见到她的身影。
索性先行进去,让秦李时常看着些,待时砚昭来了,将这吩咐的事,告知于她。
一个时辰后,楚帝回到了御书房。
时砚昭下跪请安后,直接开了口:
“母皇,和亲一事若是让皇姨母家的垣弟弟前去,怕是实在不妥。女儿的意思,咱们没必要太过讨好于西疆。
倒不如选个权臣之子,赐个封号做为母皇的义子,嫁去西疆正正好。女儿觉得,楼太傅家的嫡长子,便是最好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