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后朝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他身后的人点下头,立马走上前,来到了时砚昭的面前,行了一礼。
眼前的老奴,是君后陪嫁,名为章继。
他是君后的心腹,在宫中地位不低,替君后管着坤华宫中一切事务,从未出过半点差错。
“殿下,奴奉君后的懿旨,要对您府上伺候的人,有所相应的调整安排,还望殿下允准。”
时砚昭微微点了下头,章继行了个礼,便出了正殿。
章继前脚刚离开正殿,君后便放下手中一直拿着的茶杯,站起身来。
时砚昭见状,连忙询问:
“父后这才刚坐下,怎么又起身了?眼瞅着也快到午膳时分了,您若现在回宫中,怕是赶不上御膳房传膳了,不如便留在女儿府中,尝尝女儿府里厨子的手艺。”
“吃喝都是次要的,你着人安排就是。清漪那孩子这次是第一次有孕,本宫总是放心不下,你且行陪同为父去瞧瞧他吧。”
说话的功夫,时砚昭让人去请的栾清漪,刚好在时砚昭话落后,到了殿门口。
时砚昭一转头,看到栾清漪被腊月、槐月一左一右扶着走进了殿内,立马走前去,代替了腊月、槐月,伸出胳膊扶抱住了栾清漪。
栾清漪看着时砚昭淡淡一笑,连忙朝着君后走上前去。
“妾身栾清漪,给父后请安,父后千岁福安。”
看到栾清漪,君后脸上溢出了笑容:
“本宫刚刚还同昭儿说要去看你,未想到你的耳报神倒是快,竟然先来了。快起来,既然清漪来了,那咱们一家人便在这说说话。”
君后话落,正要坐下时,突然又抬头看向了卫者华:
“卫侧君,你过来坐。”
君后朝着卫者华招了招手后,坐了下去。
正殿内,时砚昭坐在主正位,君后从在其右侧的主侧位。
栾清漪紧跟时砚昭坐在正侧位,而卫者华被君后叫去了他那边的侧位坐着。
屏退了殿里的奴才,偌大的正殿,只剩下时砚昭他们一家四口。
“你们成婚了这么久,咱们都未好好说过话,大婚隔日敬茶也是如此,本宫一直想着寻个合适的时间,但昭儿前朝事忙,清漪也有了身孕,阿华还是管着太女府里,也都没时间。
今日刚好有这么个难得的机会,你们都是本宫的孩儿,有些话,本宫也不拐弯抹角,便与你们直言了。”
卫者华与栾清漪都微微颔首,只等着聆听君后教导。
时砚昭也面带淡淡笑意,十分认真。
“前朝的事,对于咱们后宫男子的约束,自然是要做到少听、不多言。但是本宫与陛下都不是这么想。
你们是人夫,自然事事上都要为自己妻主尽心,若是有关前朝的事,在自家妻主无法做决断时,也该说说你们的想法。”
君后这话一出,时砚昭听了有些意想不到。
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政的事都被划为重点,看样子现下东楚的风向,会因为楚帝与君后所微微改变。
不过他们所说后宫可以在适当时候给予政事帮助,时砚昭也是十分认可的。
毕竟若是做为一代明君,也绝不会因为后宫哪个人的自私想法,而去干扰到自己想法。
“是,妾身、妾谨遵父后、君后教诲。”
栾清漪与卫者华点头应着。
“再其次,便是子嗣上的事,清漪如今已经有了身孕,这胎是女孩最好,但若是男孩,也是咱们家最宝贵的存在,日后还得再接再厉。”
君后边说边看着栾清漪,栾清漪脸微微红着,但是嘴角的笑意,是压也压不住的。
“还有阿华,清漪这再有五个多月,便要为人父了,你也要抓紧,是女是男都好,也要尽快帮着昭儿开枝散叶。”
“是,君后。”
卫者华难得皱起了眉头,毕竟直至现在,虽然时砚昭也会去他房中睡,但是二人依然规规矩矩。
看着栾清漪日日渐长的小腹,起初并没有多羡慕的卫者华,现在心态也渐渐有些变化。
再加上今日君后说了这话,卫者华也着实有些难受了。
“好了,你们的事本宫也交待的差不多,现在便是昭儿你了。”
时砚昭一听,立马竖起了耳朵。
以时砚昭的经验来看,一般长辈训话,都会挑相对没有那么重要的先说。
最后说的,向来都是十分重要的。
不过君后刚刚开端就是围绕着孩子说的,想来嘱咐她的,也应该是同子嗣方面有关。
“昭儿,你如今已经是皇太女了,便同其他皇女不一样了,你将来是要继承皇位,替皇家开枝散叶的重任,都落在你的身上。
你看二皇女,现在正夫人选都还未落实,但是人家侧夫、妾室,一个接着一个往府里装。你的太女府要比她的皇女府,足足大了一倍,你后院空着那么多的地方,也该快些想法子把它们填满了才是。
本宫听闻西疆那个小王子,昭儿你……”
君后说起让时砚昭纳妾的事,时砚昭明明已经想到,但听到关于西疆王子的事,时砚昭连忙打断了他。
“父后……”
时砚昭长长的唤了君后一声,君后听到,立马戛然而止。
“父后,女儿这才刚娶了夫没多长时间,您想着让女儿纳妾,也是正常。但是咱们东楚的好男子多的是,您怎么还惦记起西疆的男子了。
您今日来女儿这里也巧,女儿今日正好太医元青黛的兄长为小侍,刚同阿华说了让他去准备,连清漪都还不知道呢,眼下正好一起同您和清漪说了。”
时砚昭本就想着待栾清漪醒来后,就同他说,没想到君后来了。
正好,时砚昭趁着现在说出来,也算是勉强堵住了君后的话。
纳妾之事,时砚昭心里一直都有盘算,但是听闻西疆那边男子十分泼辣,时砚昭还是更喜欢像栾清漪或者卫者华这种安静些的。
若是说起性子开朗些的, 如果能像江尧那般,那便最好不过了。
时砚昭想着想着,脑中突然浮现出了江尧的身影。
时砚昭自己也吓了一跳,不过最近时砚昭总觉得自己,好似总会想起江尧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