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的栾清漪,终于有了动作。
只见他紧闭双眼上的睫毛,突然抖动的厉害。
栾清漪猛地睁开了眼,满脸皆是惊恐。
“咳咳咳,呕……”
还未等栾清漪反应过来,就开始剧烈的咳嗽,并伴随着干呕。
“这,这是怎么的了?快请元太医过来。”
时砚昭一直守在栾清漪身边,看见他清醒过来,本来还很高兴。
可谁知道,栾清漪一醒过来会如此,时砚昭也有些不知所措,还好慌中有序,着人去叫了元青黛。
时砚昭替栾清漪顺着背,丝毫没有半点嫌弃栾清漪。
栾清漪呕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有吐出来,整个人憋的,将煞白的脸,活生生呕成了红色。
元青黛赶来之前,栾清漪便停了下来。
“清漪,你还好吗?”
时砚昭见栾清漪渐渐平静下来,轻声询问了句,不过顺着栾清漪后背的手,并没有停下来。
“殿,殿下?”
听到时砚昭的声音,惊慌未定的栾清漪,这才慢慢恢复过来。
转头看到时砚昭的那一刻,栾清漪开口轻唤了时砚昭,但是满脸皆是不敢相信的表情。
“是,清漪,是我,我在呢。”
时砚昭特意将自称变成了我,栾清漪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一只惊慌未定的小兔子。
时砚昭生怕自己一个不经意,便将他吓坏了。
“殿…殿下,你怎么回来啊!”
栾清漪再三确认,终于确定真的是时砚昭回来了。
平日里那个最守规矩礼节的他,此刻再也顾不上什么规矩,直接扑进了时砚昭的怀里。
他死死抱着时砚昭,用尽了最大的力气,抓着时砚昭的前。
时砚昭虽被他抓的有些疼,但是并没有在意。
时砚昭看向腊月,投给了他一个眼神,腊月立马会意,带着屋内所有伺候的人,都出了卧房。
到了门口,腊月正好碰上了赶过来的元青黛,立马开口:
“元太医,殿下与正君想要独处片刻,正君眼下也不呕了,所以请您等上一会儿吧。”
元青黛听到后,又向腊月询问了栾清漪醒来时具体如何,听了腊月的话,元青黛能够确认栾清漪确实无大事,这才放心的候在了门口。
屋内,时砚昭也同样抱住了栾清漪,轻声安慰着。
“都是我不好,你有了身孕,我本该留在府中多多陪你的。”
栾清漪躲在时砚昭的怀里,拼命的摇头:
“不,殿下中了毒,我做夫郎,本该在殿下身边好好照顾,纵使有了身孕,不能照顾殿下,我也不该给殿下添乱才是。”
“说什么傻话呢……”
栾清漪明明自己都这样了,还在想着照顾时砚昭。
时砚昭哄了栾清漪好一会儿,栾清漪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
看着时机也差不多到了,时砚昭开了口:
“元太医,请进来吧。”
元青黛听到了传唤,立马敲了三声门后,推门走了进去。
重新诊了脉后,元青黛收回了手。
“殿下,正君的身子无事,大概是因为着火时呛了些烟,而且正君近来应该吃不下什么,所以干呕半天什么也吐不出来。”
时砚昭听了这话后,顺手刮了下栾清漪的鼻子:
“吃不下东西怎么行,你和孩子都需要好好补一补, 多少还是要吃些的。晚膳本殿亲自盯着小厨房,想吃什么尽管说就是。”
时砚昭宠溺开口,栾清漪听到后,十分惊讶:
“殿下,殿下不走了吗?可是身体里的余毒都解了?”
“这个你就不要操心了,一切有元太医帮本殿盯着呢,你只需要把自己身子养好,和孩子好好的就是了。”
时砚昭生怕栾清漪不放心,立马投了个眼神示意元青黛。
元青黛向来聪明,会意了时砚昭的意思,立马弓腰开口:
“是,正君放心吧,殿下的毒已经清的差不多,剩下的有微臣替殿下看着,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元青黛其实早就知道,时砚昭不会老老实实待到毒彻底解好的。虽然当时时砚昭问她时,她说不能回京,其实也做了提前的打算。
栾清漪听了元青黛的肯定,长长松了口气,这才算安心。
“殿下,微臣还有些前朝的事,想单独同您说。”
元青黛前几日回太医院,无意间发现了些事,本是想同时砚昭讲的,但是忙来忙去,一时之间给忘记了。
今日同时砚昭一起回京,元青黛这才想起来。
在外面,还是在元家,元青黛也总怕讲出来会被旁人听去,更何况还有那天晚上黑衣男子的事,元青黛更是谨慎。
眼下终于回了太女府,虽太女府里的人也不知有多少可靠的,可是寻个地方说私事,还是找出来的。
时砚昭瞧着元青黛严肃,转头看向了栾清漪:
“清漪,我先唤了腊月与桑枝过来陪你,你且再等我一会儿,我同元太医说完话便回来。”
“殿下不用着急,华园失火严重,妾身也要安排下卫弟弟和卫老将军的住处,只要殿下回来就好,不用非得陪在妾身身边。”
时砚昭知道栾清漪只是开口这么说着,男人心、海底针,他的内心,肯定是极度希望时砚昭来陪伴的。
“阿华与卫将军那边,本殿已经着季冬去安排了,现在你只需要好好休息,其他的都本殿呢。”
时砚昭起身,摸了摸栾清漪的头后,便同元青黛一起出了卧房,交待腊月与桑枝他们好生伺候。
带着元青黛回了书房,时砚昭坐到桌边,这才猛灌了几杯茶,松了口气。
“朝中出了什么事了?”
“回殿下的话,微臣本该早就同您说,但是一时之间没找到合适时机,也怕隔墙有耳。眼下回了京中,这才敢同您说。
就在前几日,给皇太夫请平安脉的太医,忽称皇太夫病了。陛下仁孝,立马便下旨让太医院好生照顾皇太夫,而且在皇太夫病好之前,谢绝所有人前去请安探望。”
“哦?皇祖父病了?”
时砚昭挑了挑眉,完全不相信,也不在意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