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四个字,时砚昭才恍然想起,东楚皇室似乎还真有这么个神秘的组织存在。
为着能够更加确定些,时砚昭唤了守在门外的季冬。
季冬将当时与那黑衣男子打斗的经过,详细的复述给卫者华听,卫者华听完,基本可以彻底断定,有这样身手,而且并非是来刺杀时砚昭的男子,定是皇家影卫无疑。
皇家影卫向来鲜少露面,她们的职责,都是保护历代帝王,所以时砚昭她们压根没有往这方面想。
楚帝说了会保时砚昭安全,若是真如卫者华猜测的,那楚帝当真是对时砚昭煞费苦心了。
“对了家主,咱们回到京城那日,您向陛下禀报江南的事后,陛下可曾让您继续查下去了?
您突然毒发,一切都未来得及细问,妾也不知您那边究竟如何,所以私下里,偷偷寻了些信的过之人,继续查了江南买卖官员一事。”
卫者华这次来,除了带着栾清漪和他的担心,还有就是因为私自派人去继续去查这事,所以心中不安。
总想着,非得要面见了时砚昭,亲口同她说了,才算踏实。
时砚昭现下虽是在这里治毒,但也和被关起来没有什么两样。
这个小村子几近与世隔绝,时砚昭想知道些什么,都只能借元青黛的口耳去打听。
但是有些事,还不能让元青黛知晓。
听着卫者华的话,时砚昭心中是高兴的。
虽然楚帝不让她查下去,但是这事时砚昭总想知道背后主使究竟是谁。
明明已然快要查到最大的那条大鱼,却突然停止,时砚昭可做不到如此。
忽然又想起昨日那个‘影卫’,眼下虽不能够确定,但是时砚昭立马起身,捂住了卫者华的嘴,随后附到他的耳畔,极为小声道:
“小心隔墙有耳。”
瞧着时砚昭的举动,卫者华微微点了点头,也压低了声音,将他所查之事,告知了时砚昭。
卫者华也是心细的人,知道这事查起来若是牵扯到的人身份过于尊贵,总是会牵连到时砚昭。
所以查这事的人,都是几代追随卫家的忠心下属。
她们都在朝为官,对于朝中局势与动荡都十分清楚,自然也查出了时砚昭想要知晓的。
确实如时砚昭所想,买卖官员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便是时思蓓这个蠢货。
东楚可是她们‘时家’的,时思蓓贪财,没想到竟拿朝廷用人的事开玩笑。
这确实有些触碰到底线了。
时砚昭眉头紧皱,手也慢慢攥成了拳。
“还有,殿下您遇刺一事…妾私下里问过您,陛下是否是单独与您说的,您当时说是,可是殿下好像忽略了当时在场,除了您与陛下以外的一个人。”
卫者华做这些,最主要就是因为对于他没有保护好时砚昭,这才导致她中毒遭罪。
卫者华内心太过自责,若是不做些什么,他总觉得心中不安。所以趁着现在事情发生的时间还不算太长,想查一些事,还是能触碰到些蛛丝马迹的。
经卫者华这般提醒,时砚昭也想起来,当时除了她与楚帝外,还有楚帝身边的女监秦李在场……
时砚昭看向了卫者华,满眼充斥着血丝。
卫者华也瞧出,时砚昭应该也已经猜出那个人是谁,微微点了点头。
时砚昭慢慢闭上了眼睛,秦李可是楚帝的心腹啊,她竟敢将这事私自告诉给时思蓓。
皇宫大内,到底还有什么人可以真正的相信?
时砚昭迷茫了……
秦李于楚帝来说,那可是像时砚昭身边的季冬与季夏一样,若是楚帝知晓自己被秦李背叛,时砚昭都不敢想,楚帝会如何。
时砚昭闭眼细细想着,但当她正想到楚帝会失望之时,突然一个更可怕的念头浮现在她的脑海。
又可能,秦李依然还是楚帝最为相信的那个人,她将消息透露出去这件事,或许就是楚帝的意思呢?
想到这,时砚昭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
强忍着这份疼,时砚昭强行让自己捋清思路。
现在的情况,比起身体原主当初经历的事,更加的错综复杂,若是想让这一切稍微简单些,有些人,也是没必要再留下去了。
时砚昭闭眼了好一会儿,脸色也渐渐的变得极为难看。
卫者华看着她的样子,同季冬对视了一眼后,小心的开口:
“殿下,您还好吗?”
任谁经历这些个难事,想来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时砚昭听到卫者华的声音后,慢慢睁开了眼。
强行扯出了一丝苦笑,时砚昭重新打起精神。
“怪不得你这些日子瘦了这般多,不光要打理家里的事,还操心了这般许多。都是我的不是,让你这般辛苦,待回去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时砚昭的话是打从心底里说出来的,这样真心的话,任谁听了,都会感觉到暖心。
卫者华听后微微红了脸,都不敢再直视时砚昭的眼睛:
“家主这话说的外道,妾是家主的人,为家主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卫者华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将包袱里的东西,一应告诉了季冬。
栾清漪如今有了身孕,卫者华离开太女府的时间不宜过长,不然万一真的发生点什么事就不好了。
“家主,妾要先行回府去了,主夫还在府时等着妾带消息回去,您好好在元太医这里把身体养好,妾与主夫在家里等着您回去。”
时砚昭点了点头,同卫者华一起来到了门边:
“你回府时路上小心,本殿会尽调理好身子,你同清漪不用过度担心,最多再有半个月,本殿就能回太女府,同你们相聚了。”
说话的功夫,时砚昭打开了房门,本是要送着卫者华出去,不经间,时砚昭突然看到自己房门边的侧桌上,多了一套茶杯与茶壶。
茶壶嘴里还冒着热气,很明显那壶茶是刚沏好不久的。
时砚昭想起刚刚自己叫了季冬进去,还以为这茶是季冬沏好放在这里,忘记送进房里的,便没过多在意,送着卫者华便出了院子。
殊不知就在时砚昭她们离开屋子后,元商陆在自己房中,后背紧紧靠着房门,大口喘着气,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