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君身上的毒她并没有遇到过,也不敢轻易去尝试解毒,此时只能求沈承君:“小姐现在身体这样,凤惜鸾又不是傻的,哪里会看不出来,您又何苦为难自己呢。”
哪怕不知道这是什么毒,可是瞧着沈承君的样子就知道她此时有多难受了。冬青真是恨死了自己的医术不佳,竟什么都做不上。
“不必急,”沈承君摸了摸冬青的头,“你帮我去找一些药材过来。”
冬青连忙用力点头,听着沈承君苍白的唇张张合合吐出了一大堆的草药名字,越往后眼泪就掉得越多,这药是小姐费了多少心思才想出来的啊。
等沈承君好不容易说完了,冬青使劲擦了一下眼睛,一脸希冀的问道:“吃了这药,小姐可就会好了?”
“怎么会?”沈承君苍白的脸色带了几分笑意,摇了摇头:“不过是暂时压制,身体恢复到之前那样罢了。”
凤惜鸾还没死,她怎么可能自断后路呢。
冬青见她说完这句话后就疲惫的闭上了眼睛,知道哪怕她再怎么劝,这个自幼倔强的主子都不会改变主意,无奈的叹了口气,便转身出去给沈承君熬药。
“若可以,就打听下
母亲的情况。”身后,沈承君疲倦无力的声音响起。
冬青点了点头,想起沈承君是闭着眼睛的,又补了句‘知道’,才匆匆退了出去。
沈承君微张了眼睛看着冬青的背影迅速的消失在门口,目光扫过地上还未来得及收拾的狼藉一片,轻轻叹了口气,翻了个身,合衣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边睡得昏天暗地,同一座城里的某个精致民宅中,也是一片惨淡愁云。
朔月从房间里走出来,手上还托着空了的药碗,目光扫过庭院皑皑白雪之上笔直跪着的年轻男子,那原本清俊的脸上挂着几处被人打出来的淤青,下巴上布着细密的青色胡茬,嘴唇也都已经被冻得青紫。
原本俊美优雅的美少年,此时落魄狼狈的令人不愿直视。
朔月眸光动了动,终究还是走了过去。
“王爷醒了之后肯定是要宣你问询情况的,你若是一直这样跪着,到时候王爷醒了你却倒下,耽误了主子的正事该怎么办?”
虽然气恼他神志不清时的所为,但到底是一起长大的情分,朔月眼里还是闪过一丝不忍。
这大雪地里连跪了几日,铁打的身体也要坏的。
“你劝他做什
么?鬼迷了心的,若不是念在他将王爷从那虎狼之地里带出来,我、我早就……”院外匆匆走进来的朔风见状,气呼呼的边走边说,但是看到他脸上被自己打出来的伤,到底还是说不下去了,忿忿的扭开了头。
朔月见到朔风进门,眼睛一亮,急忙忙迎了上去,急声问道:“怎么样,打听到什么了吗?找到冥血教的那些人没有?有王妃的消息吗?”
“哪那么容易找,”朔风有些烦躁的低吼了一声,迟疑了一下说道:“不过我倒是听闻了另一个消息,那女皇帝刚刚下了旨,说是养在神殿的小公主今日还朝,册封了她为隆裕公主。”
“什么隆裕公主,那肯定就是咱们王妃。”朔月跺着脚瞪了朔风一眼,紧跟着表情又露出几分疑惑来,道:“不过这个封号,怎么感觉哪里听过。”
“数月之前,青岚帝的一名宠妃曾诞下公主,封号‘隆裕’。”两人身后,朔云沙哑的声音响起。
“没错,就是这个封号,那公主不就是咱们的小主子嘛,我记得当时王妃还婉拒来着。”朔风目光一亮,合掌说道,难怪他听着觉得耳熟,“只不过,这女帝忽然把
小公主的封号扣在王妃头上是什么意思?”
抢了闺女的封号给母亲用,这是词穷了还是怎么着。
话音方落,几人便听见紧闭着房门的屋子里传来一道声响,几人连忙止住了谈话,不等他们飞奔到门口,只见那木门霍然从里面被踢开,萧桓一脸阴沉之色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在哪?”冰冷的目光扫过三个表情不安的下属,萧桓沉声问道。
朔月几人相视一眼,默契的都闭上了嘴。
萧桓微微眯了眼睛,哼了一声便朝外走去,身后几人连忙跟着,朔云连着跪了几天,整个人晃了晃,踉跄的追在后面,才追了没几步,就见萧桓忽然顿住了脚步,目光直视前方。
院门外,一个青衣男子正环肩而立,面容绝美妖冶不似凡人,轻轻一笑,连天光都黯然失色。
沈承君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梦里各种破碎的画面交织回放,这种情况自从她与萧桓放下心结坦诚相待,就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鼻间浓浓的药香萦绕,沈承君睁开眼睛就见到了捧着药碗一脸忐忑看着自己的冬青,撑着床起身接过来,沈承君声音沙哑的问道:“打探到了吗?”
冬
青愧疚的摇了摇头:“溯华阁附近多了许多侍卫,比以往的守卫更严了。”
意料之中的结果,沈承君并没有多失望,将碗里的药一饮而尽,然后送回到冬青的手中,见她欲言又止的表情,挑眉:“怎么了?”
“虽然没打听到什么,不过方才有太监来宣了旨,给小姐晋封了公主,封号隆裕。”
“隆裕?”沈承君目光一冷,原本眼中仅存的些许希冀便淡了:“那就不必再打探了,那不是我娘。”
或许转身逃走不敢与她相对的那个人是她母亲,但现在这个,肯定不是。
凤惜鸾将浓浓的封号扣给自己,恐怕除了恶心她,更是想要警告舅舅,之前种种她都已经知晓,包括青岚帝这些年在鸾凤安插的内线。
这么看来,凤惜鸾这么巧会在神殿里迎面撞到了她与萧桓,恐怕就是青岚安在鸾凤的人里面出了叛徒。
冬青有些愧疚的低下了头:“是奴婢失察。”
“怪不得你,我眼下杀了一个算是痛快,但同时也是对背后那些凤惜鸾的亲信爪牙表明了身份,之后行事务必要小心才行。”沈承君的手轻轻抚了抚腰上的金凤玉佩,脸上露出一丝轻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