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的让他喘不过气来,他从来都是远筹帷幄,算计人心。
这些年来,墨智宇每次对他的真心他其实都有过那么一丝迟疑,多次纠结该不该利用他。
但最后都被那至高无上的皇位给打败了,他选择了一次次的利用墨智宇。
但是却从来不知道墨智宇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他心甘情愿根本不必让自己费尽心思的利用。
脑海中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一幕。
幼小的墨智宇亲手种下一棵小树苗,拍着胸脯保证道:“大哥,日后你想要什么尽管说,我都会帮你拿来的。”
“我要皇位你也会让给我吗?”
比墨智宇大两岁的墨瀚栎,当时眼中整日带着抑郁沉闷。
“当然,你是我大哥,我什么都给你。”
墨智宇不假思索的说道,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小小年纪的他们从不知道会走到这一步。
墨瀚栎想到这里,突然哭出一口鲜血,大口的喘着气,费力的咳嗽起来。
平日里咳嗽,吐血不过都是装给外人看的,但这次却是真的。
墨瀚栎看着帕子上鲜红的血,心里的疼像是在身体中四处散开,让他疼痛难忍,侍女端着茶进来就看到墨
瀚栎痛苦的神情,急忙大声冲外喊道:“来人,请太医。”
墨瀚栎却突然道:“不许宣太医。”
“睿王……”
侍女着急墨瀚栎吐血了,有些心急。
“扶我休息。”
墨瀚栎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身体竟然虚弱到这样的程度,自己不该是这样的身体。
以为要审问建王,吏部的主官为了怕有人说自己徇私舞弊,有包庇的嫌疑,竟然还去找了刑部,大理寺的主官过来,准备一同去审问。
建王妃得知墨智宇坐了天牢,早就要进宫求情的,只是皇帝的禁军在外手守着,根本不让她们出门。
建王妃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却无可奈何,今日听闻陛下下旨让吏部主审建王通敌叛国,弑杀皇子一事,当即就晕厥过去。
小团子在一旁直哭。
建王妃悠悠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突然抱起小团子,冲到门口。
禁军刚要阻拦,只见建王妃拿出一把匕首来,对着小团子的脖子,眼中都是疯狂道:“我没什么请求,只求见我家王爷一面!他的孩子,也需要见他父王一面!”
建王妃深知吏部,一旦开始主审此事,就再无机会能见到墨智宇了
,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禁军可做不了这个主,但是建王妃用小皇子的性命做威胁,让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
最后禁军统领急忙进宫,向皇帝说明此事,请皇帝做主。
皇帝知道后,躺在龙床上的他,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这建王妃的性子,果然和老二是一道路上的,这般直爽。
连做事都是如出一辙。
为了见一面墨智宇,竟然想到了用小团子的性命做威胁……罢了,罢了,随她去吧。
“由她吧。”皇帝应允了。
关在天牢的是他的儿子不是别人,他做不到如此心狠手辣,连见一面都这么困难。
禁军统领很快就派人护送建王妃,和小团子去天牢见墨智宇。
只是墨智宇已经知道,自己的结局是什么了,为了不连累自己的王妃和孩子,他拒绝见面:“让他们回去!”
建王妃关心则乱,不知道这是墨智宇要保全他们母子,拼着命闯进天牢中。
只见墨智宇背对着牢门坐着,建王妃蹲在牢门口眼泪婆娑道:“王爷,妾身带着孩子来看你了。”
小团子刚才被自己的娘亲给吓坏了,这会看到墨智宇,小手伸进牢门里拼命地哭道:
“爹爹,爹爹。”
墨智宇听到这几声呼喊,不禁闭上眼,故作冷漠道:“王妃带着孩子离开这里,若不走,我便立即一头撞死在这里。”
王妃最是了解墨智宇了,知道他说到一定会做到,依依不舍的拉着小团子离开。
知道天牢的大门声响起,墨智宇这才低喃道:“王妃,日后小团子就劳你一个人照顾了。”
墨智宇在牢中和王妃说的话自然有人及时禀告给睿王和皇帝听。
皇帝听后,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睿王听后本就内伤的他更是咳嗽的厉害。
吏部,大理寺,刑部,很快就定了好了时间,一早就提审了墨智宇。
只是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墨智宇根本不等三位主官开口审问,便自己主动承认了一切。
“三位大人不需再废口舌,一切事情都是我做的,我是主谋。”
“建王,你口中所说的,一切事情,包括和哈语达国联合挑起两国战事,谋害镇北王这些吗?”
“是,都是我做的。”
三位主官在朝为官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像墨智宇这样主动认罪的,都有些诧异。
犯人既然已经主动认罪,那就没什么可审问的了。
直
接递交状词,让陛下过目,看如何定罪论处。
事关皇子他们三个人可不敢妄下定论。
三位大人进宫面圣,把建王主动承认罪名一事一五一十都说了。
皇帝听闻勃然大怒,还未让吏部审问前,皇帝的心里对墨智宇能做下这些事还是有些怀疑的。
但现在墨智宇把一切罪名都承担了,连心底那最后几分的怀疑都没了。
现下只能说说定罪的事情了。
毕竟是皇帝的儿子,三位臣子哪里敢逼迫皇帝立即给出旨意,禀告完建王主动认罪的过程后,三人就告退了。
皇帝喝下药后,满脸都是对建王的失望,自己的几个皇子中,老二为人一向都是正直,为何偏偏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这些年来难道他都是披着一层羊皮吗?
皇帝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处置墨智宇,有些为难起来。
可能是年纪大了,皇帝已经没了以往的杀伐决断,这个时候的他想到更多的是能在最轻的程度上处置了墨智宇,又能堵住悠悠众口。
费阁知道皇帝烦闷,在一旁劝道:“陛下喝了药就歇歇吧,别再费神了。”
“费阁,你说说老二的这个事,朕,该如何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