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序竟真的就这么微笑着看着余曼曼吃饭。
余曼曼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抬头道:“殿下,您真不吃吗?”
“我不饿。”
余曼曼暗暗腹诽,他这顿不吃,下顿总得吃吧?
叩门声忽然响起,周时序瞥了余曼曼一眼,见她正满嘴牛肉嚼得起劲,无奈道:“进来。”
店小二小心翼翼推开房门,领着一群端着木盒的小厮进来,一件件将成衣取了出来,逐件向周时序展示。
“公子,请您过目,这件怎么样?还有这件……您可有中意的?”
周时序淡淡扫了一眼,忽然看向了余曼曼,“阿宝,你觉得哪件好看?”
余曼曼抬头,将口中牛肉咽了下去,有些懵,“啊?我觉得都挺好的啊。”
不都是纯白色的,余曼曼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见周时序脸上笑容迅速敛去,余曼曼麻利的起身,上前开始认真挑选起来。
她拿起一件,“这丝绸的不错,手感光滑,质地轻薄,穿着应该很舒服。”
周时序道:“嗯。”
余曼曼又拿起一件,“这件纱衣也不错,适合夏天,凉快。”
周时序点头,“嗯。”
余曼曼再拿起一件,“这是什么面料,摸起来好特别!”
小厮忙解释道:“这是缂丝,也是丝织品,是专给宫里进贡的,全店都只有这一件!”
余曼曼摸了摸,咂舌道:“真不错真不错。”
……
好不容易一件件吹捧完了,小厮又打开了一个木盒,“这里还有,您过目瞧瞧。”
余曼曼脑袋发胀,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我真的觉得都挺好的……”
店小二壮着胆子看了周时序一眼,忙笑道:“这是给姑娘您的。”
“啊?给我干嘛?”
小二解释:“这位公子说要成衣,只说要白色,可没说要男装还是女装,于是我与老板商量着便都取了些过来。”
余曼曼拒绝道:“我不用。”
周时序却道:“阿宝,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余曼曼没办法,只得翻了翻,道:“嗯,都挺好的。”
说着,她从中随便拿了一件,刚想开口,周时序却拿出一沓银票,“都要了。”
“太多了!”
这里光是女装便有十几件,加上男装,简直都能开服装店了。
不,这清一色的白,应该是开寿衣店才对!
这次店小二有经验了,他伸手迅速接过了银票,塞入了怀里,嘿嘿笑道:“姑娘,公子对你可真好!”
余曼曼扶额,不明白周时序唱的又是哪一出。
店小二怎么看周时序怎么顺眼,简直跟看活财神似的,恨不得将他供起来。
“公子爷,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周时序微笑,“有些乏了,帮我去寻些歌姬舞姬来,要漂亮的。”
店小二闻言下意识便看向了余曼曼,这一幕恰好落到了周时序眼里。
余曼曼心中对周时序又鄙夷了几分,这人不仅虚伪狠毒,喜怒无常,还好色得很!
店小二连忙道:“是,我一定为您寻最漂亮的女姬来!”
待店小二走后,余曼曼也寻了个借口要离开,她抱起桌上的箱子,道:“殿下,让您破费了,我下去试试看合不合身。”
周时序道:“嗯,衣服的确得试试。阿宝,你来帮孤更衣。”
“谢……啊??”余曼曼只听得前半段便要走,突然脚步一顿。
“怎么了?”
余曼曼咬牙:“没什么。”
她随意拿起一件外袍,递给周时序,可对方却气定神闲的张开双臂,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气得余曼曼暗暗咬牙切齿。
她只得小心翼翼将他的外袍褪去,又为他穿上新衣服。
周时序转了一圈,问道:“合身吗?”
“好看。”
余曼曼愣了愣。
分明是极为普通的白色,为何穿到他身上却是玉树临风,举手投足间都是皇家贵胄的气度。
周时序笑了,用扇柄轻轻敲了一下余曼曼的脑袋,“专心些。”
他道:“阿宝,今日孤赐予你着白衣的特权,就当做对你的补偿了。这五年你受苦了,可还有什么想要的?平日里你最不喜金银财宝,不过今日见你却似是极为感兴趣,你若想要,孤都可以给你。”
余曼曼眼睛一亮。
这周时序总算是说了一句她爱听的话了!!
“这不好吧?”她稍微客气了一下。
“你若喜欢,有何不好?”
周时序说着,从怀中又掏出了几沓银票,“你想要什么,向孤开口便是。”
余曼曼嘴角难以抑制的上扬,接过银票,“谢谢殿下。”
周时序笑容似乎真心了几分。
送她去南宫琛身边待了几年,竟令她喜欢上了铜臭,看来南宫琛也没什么本事。
店小二去城里寻来的女姬很快便到了,一个个果然花容月貌,玉骨冰肌。
他有些怪异的看了余曼曼一眼,不敢打扰周时序的兴致,很快便退下了。
余曼曼也想跟着走,却被周时序拦住,“你留下一起。”
女姬们身着霓裳羽衣,满头珠翠,身上的玉佩和金环随着动作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一见周时序,眼睛瞬间亮了。
竟是生得如此出众的公子,她们平日里可没什么机会接触这般人物!
女姬们媚声道:“公子想听什么?”
周时序笑得风流倜傥,却不愿与她们产生肢体接触,“都可,展示你们拿手的,热闹些,不要太寡淡了。”
说完,他倚靠在软榻上,轻阖上双目,他的皮肤格外白,眉眼舒展立体,散发着养尊处优的贵气与威压。
女姬们见他一眼都不瞧她们,心中不甘,唱得更为卖力,声音酥软,希望能引起那俊雅公子的注意。
倒是余曼曼坐在小板凳上看得格外起劲。
“阿宝,没吵到你休息吧。”就在余曼曼以为周时序睡着了时,他冷不丁开口。
已经入夜了,房内还是歌舞升平,十分热闹。
周时序自顾自道:“孤习惯了夜夜笙歌,不为女色,只是觉得热闹。从前的王府实在是太过寂寥,太过寒冷,孤想多一些人味。所以你对孤的意义,绝不仅仅是死侍。”
“阿宝,继续帮孤,好不好?”
余曼曼没有回答,她伸手,握住了周时序的手。
余曼曼知道周时序不碰,甚至不看那些女姬,是有严重的洁癖,她想试探周时序对她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