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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他是因你而死

    “余曼曼!是你吗?”

    说要告别,可蚩榆离开前却还是放不下心中的执念,他对自己说,再回去看一眼,只看一眼。

    没想到,竟恰好看到了南宫琛将余曼曼抱上马车那一幕。

    骏马疾驰,他跟在后面一路飞奔。

    谁能想到,繁华皇宫底下,竟还藏着这样一座地宫!

    蚩榆心乱如麻,以他之力,根本就无法解开石棺的禁锢,而棺内之人,很快便会窒息而亡!

    怎么办,怎么办!?

    这古老诡异的图腾,蚩榆似乎在哪里看到过,稍加联想推测便能得知它的用途。

    石棺内的余曼曼感受到外界的呼唤,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她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到了外面那人身上。

    南宫琛声音冷得可怕,“你在期盼他来救你吗?你说过你欠我一条命,如今你又反悔了吗?”

    余曼曼憋屈了这么久,不就盼着能够完成任务回归自己的生活,如今任务进度竟然还是0,她便也没必要再委屈自己迎合南宫琛了。

    她承认当自己看到上一世的回忆时,也曾为那个破碎可怜的男人而落泪,也曾愧疚,也曾懊恼那些伤透人的事情真的是自己做的吗。

    可她在心里问自己,余曼曼,倘若换做你,你会这么做吗。

    不,她不会。

    所以,上一世的余曼曼,与这一世的她,并不能算是同一个人。

    余曼曼吸了一口气,道:“说实话,我并不欠你什么,我的命是我自己的,我不舍得也不愿意去死。至于你的苦难,难道是我一人造成的吗?你为什么偏偏不放过我?”

    南宫琛沉默了,他的肤色变得苍白,眼睛猩红,支离破碎。

    “曼曼,我能听出来,这是你心中的实话。”

    余曼曼道:“你别这副模样,我不会同情你,不会妥协,不会心软,我现在只担心自己的性命。”

    南宫琛轻轻笑了一声,眼泪滑过高挺笔直的鼻梁,“苦难?这个词真不错,我的父皇,我的皇兄、皇姐……还有那些傲世轻物的世家子弟,包括皇宫里挤眉弄眼的宫女太监……我全都杀了,杀得干干净净……”

    “曼曼,现在就只剩你了。你负我,折磨我,欺侮我……我如今不该报复你吗?你觉得天道,会站在谁那边呢?”

    “我知道,你现在定是厌恶我至极,甚至恨不得杀了我……哈哈,无所谓了,就带着这份痛苦,与我沉眠于此吧。”

    余曼曼不想再说话,索性闭上了眼睛。

    封闭空间里的气体消耗得很快,她已经有些因缺氧而晕沉了。

    突然,石棺被外界猛地敲砸着,不断震动,传来巨响。

    余曼曼清晰的听到了蚩榆的声音传来。

    他似是生怕巨石隔音里面听不到,大声喊道:“南宫琛,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听着,外面的人已经被我放倒了,我会以血为墨,破坏石棺上的符咒……不!我要修改符咒,让你一旦死去,便立刻消散,再无机会与她相伴!”

    “南宫琛!你若不想落得一场空,便出来杀了我啊,这里是皇宫,你身为皇帝难道还对付不了我吗?”

    蚩榆绕棺观察过了,这石棺并非普通棺材,内里一定另有玄机。

    况且,他不信以南宫琛那样心思缜密的人,会轻易让人封棺。

    万一外面有人闯入怎么办?他若被封死在了石棺里,便真的是任人鱼肉了。

    他应该不怕死,但他如此大费周章,一定是怕巫术无法应验,心愿无法达成。

    想起南宫琛当初许诺下以“大南”来交易,起初只觉荒诞,现在想起,可真是后背发凉。

    ……

    南宫琛额间青筋暴起。

    他脸色难看得可怕,“听到他来救你,你心里是不是特别开心?曼曼,放心吧,我会用他的命,来血祭我们的婚礼。”

    南宫琛的话音刚落,余曼曼便听到了一声沉重的闷响,似是什么机关被按动了。

    头顶的棺板缓缓往两边打开,余曼曼下意识闭眼,身边南宫琛却已经点地而起,跳出了石棺。

    他一袭惨白寿衣,脸色苍白,墨发散落,看起来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圣子,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你清楚有多少人会因你而死吗?”

    余曼曼挣扎着起身,忽然发现身上的铁链似乎有所松动,只是那链子太过沉重,她用尽力气去推开,好不容易才将上半身坐起。

    一张厉鬼面具,便这样进入了她的视线。

    余曼曼愣了一秒,果然是他!

    蚩榆手握弯刀,浑身是血,他并非在恐吓南宫琛,哪怕流干身上的血,他也绝不能让余曼曼真的永生永世被禁锢住。

    “陛下,这样的禁锢术有悖天理,我身为巫蛊之士,没办法坐视不管,必须要替天行道!”

    “蚩榆!”南宫琛怒了,“你真的很碍眼,想死朕便成全你!”

    他飞身而起,直逼还在不断淌血的蚩榆。

    蚩榆挥袖,释放迷香,可南宫琛却像没事人似的丝毫不受影响。

    “圣子,你这些小把戏,对朕无用。”

    蚩榆被一掌震得口吐鲜血,身体重重甩到了石壁上,五脏六腑几乎都移了位。

    “蚩榆!”余曼曼心急如焚,却挣脱不了下半身千斤重般的铁链枷锁,她恨自己为何如此弱小。

    南宫琛面色愈发难看了,他拿过祭坛上的剑,直指倒在地上的蚩榆,缓缓举起了剑。

    “圣子,觊觎不属于你的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又转头看向了余曼曼,挤出残忍微笑,“曼曼,他是因你而死的。”

    “不!”

    余曼曼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的力量,双腿撞击痛到麻木,她跌跌撞撞着从石棺中爬了出来。

    南宫琛没有理会她,挥剑而下,鲜红的血溅到他冰冷的眉眼,那张妖艳的面庞,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蚩榆!!”

    余曼曼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的瞳孔颤动,直直望着倒在地上那血红的身影。

    蚩榆琥珀色的眼眸中,最后的情绪定格在了不甘与担忧。

    他睁着的眼,再没有闭上。

    一条小紫蛇不知何时爬上了惨白的寿衣,吐着猩红的信子,露出了淬毒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