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不要—！”
“呼呼呼....”
烛台倒地，风吹动床幔，凤锦柠猛然惊醒，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中还是惊恐，害怕，额间的汗珠早已浸透了发丝，就连里衣都湿透了。
泪水滑落，她渐渐回了神，看向四周，是她熟悉的闺房，她苦涩的一笑，下地，踉踉跄跄的。
是梦！
她入梦了！
可这梦...却是那般真实！
她...入梦看见了宋南卿上辈子的结局！
呵哈哈！
是她的错！
所有人都是因她而死！
她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这痛，她不来受！
谁来受！
“啪啦！”，一排瓷杯被摔了出去，她一脸冷意，眼中的泪水模糊了视线，摇摇晃晃的走着，眼中布满了恨意。
她恨，恨墨凛羽，可她更恨自己！
好，好，好样的！
北城王上！
北城！！
都该死！！
倏地，凤锦柠眼中充斥着森然的杀意，只见她抬手抹掉泪水，周身的寒意极重。
这一刻，她好像不再隐忍了。
一张小脸，没了以往的乖巧软糯，如今，只剩下冷意嗜血，眼中的杀意更是一览无余，势不可挡。
她的目光锁在窗外，抬脚，抄起一边的衣裳穿上，手中，拿着短却利的匕首。
夜色极暗，凤锦柠出现在离凌月馆不远处的桥边，她站在通往凌月馆的路上，仿佛在等着什么。
融入夜色，她一身红衣显得有些渗人，她的气息让人害怕。
抬眸望去，她要等的人出现了，只见不远处，两人相伴而来，当见着她时，两人停下脚步，警惕，“你是谁，一姑娘家怎么会出现在这？”
凤锦柠没有立刻回应，转动手中的匕首，向前，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冷嗜，“来取你们狗命的人！”
“呵！就凭你！你一姑娘家，还想杀我们！我们可是北城使者！”
听着她的话，两人不怒反笑，抽出利剑指着她，讽刺“别不自量力，就凭你，还没有那个能力！”
“是吗？”
“呵～小姑娘，你还真是不自量力，也别怪我们了，明日这里出现一个死人，也没有人会知道是我们干的！夜黑风高，无人知晓！”
闻言，凤锦柠眸光一暗，眸子散着危险的气息，冷冷附和，“是啊，夜黑风高，我杀了你们，又有谁知道！”
该死！全部都该死！
他们都不该活着！
“呵，不自....！！”
“！！”
“不自量力的是你们！该死的也是你们！”
两人大话还未放出，凤锦柠一瞬之间将匕首扔了出去，正中一人的脖子，而另外一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她已经重新拔出匕首，朝他的脖子抹去。
她脸上沾染了血，在黑夜之中，妩媚妖艳，宛如地狱之中的彼岸花，朵朵红艳，致命。
北城！
都该死！
他们不无辜！
嗤！他们是不无辜，可她...也不无辜！
是啊，她也不无辜！
既然不无辜，做一做坏人，又何妨！
北城的皇权...不该留得太久！
那她...便颠覆了北城的整个皇权，这北城王上的心脏，她要定了！
夜已入深，一身红衣伴身，凤锦柠融入了黑夜，不知何时，她出现在某人的书房前，手中拿着一罐酒，就这么站在门前，良久，才将门推开。
“咯吱”
听见声响，见着来人，墨楚瑾抬头蹙眉，连冷冥一时也愣了神，这小祖宗什么时候来的？
一点声响也没有！
他们居然没有察觉！
“你先下去！”
“是！”
冷冥识趣的出了书房，越过小姑娘时，竟发现她脖子一侧沾染一抹鲜血，可他并未多想，快速离开。
小姑娘身上沾染了浓烈的桃花酿酒香味，一身红衣让她妖艳妩媚，可此刻的她，却异样的凄凉破碎。
“朝朝。”
墨楚瑾心立刻提了起来，他迅速起身，快速朝她走去，在要触碰小姑娘时，她却躲开了。
她冲墨楚瑾一笑，笑得很是破碎，不语，仰头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微微醺醺的小模样犹如一只困意十足的猫咪。
“朝朝，把酒给我！”
墨楚瑾眉心蹙着，对于小姑娘的反应，他有些不悦，特别是瞧见她脖子一侧的鲜血时，整个人更是压抑着冷意。
她有事瞒着自己！
青鸢！
就是这么守着她的！
“啪啦！”
一罐酒落地，酒水全洒在地上，还打湿了小姑娘的裙角，她仰头看向墨楚瑾，眸底的湿润渐渐模糊视线。
许是酒劲上头，她都有些分不清现实了，她退了一步，哑笑道，“墨楚瑾，你知道吗，有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我到底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到底做什么是对的，什么错的...”
小姑娘的声音极低，嗓音更是沙哑，好像已经哭过很久了，听得墨楚瑾心口一疼，周身的冷意散去，眸子里满是心疼。
他走上前，握住她的手腕，抬起另外一只手抹掉她脖子上的血，确认她没有受伤才道，“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出了事我给你兜着，别看对与错，要看值不值得。”
要看值不值得？
那她...值得他们都为她付出吗？
嗤！
地狱深渊的痛，她受过，原来，都是在时时刻刻的提醒她，她到底做了什么蠢事！
小姑娘泪水滑落，大滴大滴的砸落在地上，她摇着头，好像已经真的分不清现实了，她挣脱开自己的手，一步一步后退，指着自己，夹着哭腔哽咽，“我做错事了！墨楚瑾，是我害了你们，是我！！是我的错！”
你知不知道，上辈子的你被我伤成什么样！
我一次一次的伤你，一次一次的出卖你！可你呢，最后为我报仇，还与我一同赴死！
值得么！
我不值得！
你，姩姩，哥哥，阿姐....没有哪一个不是因为我！
小姑娘哭得不成样子，踉踉跄跄的后退着，她的行为对墨楚瑾来说，很是怪异，也不多想，他大步上前，一把将人抱起，随后将她放坐在案桌上，禁锢住她的一只手。
他抬起另外一只手抹掉小姑娘的泪水，沉沉低问，“朝朝，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什么也没有...”小姑娘摇头，吸了吸鼻子，意识回笼了不少，她仰着头，想要看清眼前的人，她低喃着，“墨楚瑾..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