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青越观。
白真道人今日要在书房里会见一名神秘的客人。
当然,要是杨晓宁在此,定然能认出来,站在白真道人对面的男子并不是其他人,而正是自家姑父——四品巡抚大人!
可是杨姑父怎么会出现在此?
这得从先前善因寺和平叛之事说起,不过,总的来说,还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杨姑父原先也没想到,仅仅是因为跟永和县令还有南宫公主接触过,自己的身上就被画上了皇室宗亲一党的痕迹,不过,他今日前来青越观,并不是找白真道人替他洗脱嫌疑的,而是为了自保。
其实,早在业城叛乱之后,杨姑父就隐隐有所觉,只是没想到皇贵妃一系的人行动会如此迅速,不仅在朝堂上造谣把他们平叛的功劳推得一干二净,还差点被冠上私藏赃款的罪名。
幸好当时白真道人留了一手,悄悄地吩咐永和县令把抄没善因寺所得的赃款铸成金佛押送进京,另有书信说明,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然而,当初逃过了这一劫,似乎用光了所有的运气,以至于金佛铸成之后,在押送的过程中却神秘消失了。
“大殿下,金佛失踪一事,想必您也受到消息了,若不能找回来,不止下官会受
到惩罚,您和南宫长公主也势必受到牵连,所以,今日下官冒昧走这一遭,希望您能出手!”杨姑父拱了拱手,态度极为尊敬道。
其实,要不是永和县令给他出主意,现在他也不敢直接登门,不过,白真道人在对方开口之后,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郑大人所言不差,确实,一旦失踪的金佛找不回来,我们都不会有好日子,但是,你凭什么认定我出手就能找回来?”白真道人看着杨姑父,不等对方回答,又继续说下去:“这些年,你在大夏朝堂上,也是简在帝心的人物,应该比我更清楚,作为一名失势的皇族,我手上并没有任何底牌!”
“殿下,下官虽然愚昧,却没至于跟那些人一样愚蠢到连您是谁都忘了!”杨姑父接着说:“没错,在外人眼里,您的确只是个失势的皇子,但您是吗?”
“呵呵!”白真道人笑而不答,但答案却十分显而易见了。
“郑大人不愧是能从白丁爬到高位的能人,不过,金佛一事,请恕本宫无能为力,倒不是我不愿意出手,而是我不能……”白真道人说罢,顿了顿,叹了口长气。
随后,又继续往下说:“详细的原因我也不方便跟你解释,但你今日冒险前来,我
也不能让你空手而回,想必永和县令早前也跟你商量过,他不敢直接来找我,却让你向我讨人!”
“也罢,麒麟卫闲着也是闲着,就让他们协助你们好了,不过,我有个提议,郑大人可以考虑一二。”
“大殿下请讲,下官洗耳恭听。”杨姑父一脸恭敬道。
白真道人微微笑了笑,这才开口,“郑大人在此不必如此拘束,虽说我们平时也没什么往来,但本宫与你夫人娘家却是有些渊源,今日我要说的,也跟郑大人夫人的娘家侄儿有关。”
“不知大殿下此话何意?”杨姑父突然警惕了起来,看着白真道人问。
白真道人说:“也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查案这种事,杨家大娘或许能帮上忙,本宫以前见识过她的能力,也相信她有办法……”
“什么?这——”杨姑父大惊,虽然知道杨晓宁跟白真道人在生意上有些牵连,但是,却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开口,一时间想拒绝,但又找不到理由。
“此事就这么办吧!”白真道人自然知道杨姑父在担心什么,不过,他却不会理会,因为,他还想继续试探一下杨晓宁的能力,毕竟这可是他看中的人……
然而,不知内情的杨姑父,此时突然发现自家侄女竟
然被大夏朝的这位煞星惦记上,不禁有些后悔听从永和县令的提议今天特意上山走一趟了,可惜,有些事情一旦决定了,就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所以,纵然不万般愿意,他现在也只能认命,下山找杨晓宁问计策去。
“姑父,这种事不是该找衙门吗?你怎么反倒问起我了?”杨晓宁感到很不解,所以,在杨姑父说完金佛失踪的前因后果时,当即问了一句。
“这个——”杨姑父顿了顿,带着愧疚说:“县衙那边追查了两日,但一点线索都没有,所以,姑父只好找你问问。”
“哦,那容我仔细想想,毕竟这种事,我也没怎么接触过,一时间也找不到头绪。”
“是啊,姑父也知道这挺难为你的。”杨姑父听了杨晓宁的话,面上有些失望,但是,并没有强求,只道:“既然你没有办法,那就算了吧,不过,此事你千万别说出去,特别是不能告诉你姑姑,我担心她担心……”
“姑父请放心,侄女知道轻重,绝不会轻易说出去的。”杨晓宁说罢,抬头正好与杨姑父带着浓浓愁绪的目光相接,一时间,心里竟莫名替自己帮不上忙而感到愧疚了起来。
“姑父!”杨晓宁突然喊了一声。
“怎么啦?”
杨姑父下意识回应一句,“别担心,姑父没事,只是最近事务繁多,有些不顺畅。”
“嗯。”杨晓宁点点头应了声,并没有拆穿对方的伪装,反而假装不经心问起,“对了,姑父,你刚才说这金佛是怎么失踪来着?”
“遇袭被流寇劫走啊!”杨姑父说着,又将这金佛失踪的过程重新讲述了一遍。
杨晓宁微微蹙眉道:“不对,既然是永和县令亲自安排人秘密押送,这知晓内情的人一定不多吧?怎么还会遇到流寇?而且偏偏那么巧合在那个地方和时间点,这有些不合常理!”
“是吗?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杨姑父大喜问。
杨晓宁沉思了一下,最终给出一个结论:“姑父,也许这不是流寇劫走的,而是有人监守自盗。”
“监守自盗?”
杨姑父摇摇头,说:“不能吧,这些可都是县衙的老人,永和县令亲自安排他们负责押送,当时他们还有人受了重伤,据逃回来的人说,那些劫匪可是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撒了迷药……”
“那就更加不合理了,要是被下了迷药,他们应该都昏过去了,怎么可能还有人中招之后跟劫匪拼杀而活着逃离的?换成我是劫匪,也不可能放他们离开,毕竟这可是**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