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像前面还放置着一对巨大的铜鼎,里面插满了大大小小的香烛,据小沙弥介绍,那便是香客们许愿时上香的地方。
杨晓宁顺着小沙弥提示的位置看去,除了那一对巨大的铜鼎,入目最显眼的还有百十来个黄色的蒲团。
不过,这些蒲团都被前来上香的香客们占据了,而且一批接一批,从未有过间断,由此可见香火是多么旺盛,但是,杨晓宁真正注意的却不是这些,而是佛像后面的一个小院子。
据说那里才是真正求药的地方,其实荷花在杨晓宁前来善因寺之前也曾提到过这个地方,所以,要找什么线索,必定要往里面走一遭。
小沙弥大概是看到了杨晓宁的目光一直定格在佛像后面,便开口道:“施主,那是九扎师叔的赠药堂,如果施主想求药,可到外面偏殿购买了开光的香烛在大殿内烧了许愿香,然后再到赠药堂去求药,这样有缘之人便可获得神赐下的灵药……”
“什么意思?无缘之人就没有了吗?”杨晓宁问。
“阿弥陀佛!”小沙弥双手一合十,道了一句佛语,随后才解释说:“灵药并非所有人都可以获得的
,得看你有没有缘分了。”
“那怎么知道我有没有缘分?”杨晓宁追问了句。
小沙弥沉吟了一下,继续解释说:“施主,缘分这种东西很难说的,不过,主要是看你礼佛的态度是不是心诚了……正所谓,心诚则灵,心若不诚,说什么也是白说。”
“那我明白了。”杨晓宁回道,心中却冷笑连连。
善因寺果然是把大家都当成了傻子,什么心诚、缘分之说,都是为不确定的情况找借口。
不过,为了避免小沙弥怀疑,杨晓宁这时候也顺势买了一炷香,顺便看看侧殿里面的情况。
经过小门走进去,只觉一下子视野大开,面前是一块足球场一般大小的空地,虽然比不得前殿壮观,但里面的人流量竟一点也不输于前殿,因为所有的空地几乎都坐满了人,密密麻麻的,却一动不动,咋一看还以为是雕像呢,谁知都是些来求药的香客。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求药么?”杨姑姑看着侧殿里面满满坐了一堂,却自顾着闭目冥思没有发出丝毫声响的众人很是疑惑。
杨晓宁点点头,回应说: “应该是了。”
“额,真的是求药,
可这样求药有什么用?”杨姑姑原先并没有留心听小沙弥介绍,这时候只得压低声音问杨晓宁缘由,可惜话音刚落,未等杨晓宁回应,殿内又发生了变化。
也不知是谁道了一句,“九扎大师来了。”随后,便见偏殿内多了一个人,一个身披金红袈裟的人。
对方出现在人前时,也不说话,只一步接一步走上侧殿正前方的台阶,然后在最高的那级台阶上停下。
这时,他依旧不说话,只是侧目看了看殿堂中的香客,然后原地直接盘膝坐下。
杨晓宁特意看了看他坐下的位置,不偏不倚,右侧伸手的距离就是侧殿的正中心位置,上面有一个大大的莲花宝座,宝座上是一方佛像,更有意思的是,这佛像竟和大殿外的那尊佛像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按着同样的比例缩小了几倍……
过了片刻,原本如同蜡像的香客们,在身着红衣袈裟和尚出现后,也终于有了反应,但是,随后的一幕更让杨晓宁感到诡异,因为大殿内的香客都机械似的磕起了头。
“难道这就是他们所谓的诚心求药?”杨晓宁想到这个可能,全身不由自主地恶寒了一
下。
不过,为了自己不要太过引人注目,她也只得装着磕头,事实上,杨晓宁是趁这个机会偷偷看向那名红衣袈裟和尚。
“阿弥陀佛。”那红衣袈裟和尚念了一句佛语,磕头的香客才停下,然后看到一名妇人上前来,她一直走至佛像正前方的位置跪下,又连续磕了九个响头。
这时,红衣袈裟和尚身边刚刚走过来的一名小沙弥双手托着个小木托盘也走到了佛前,不过,却是在妇人身边的位置把木托盘递给她。
妇人见状,默不作声地接过木托盘,再次恭敬地跪下,似乎在等待什么降临,只可惜,片刻之后,那名红衣袈裟和尚却摇了摇头,叹息一声,用悲天悯人的语气说道:“看来,施主的佛缘还不够。”
那妇人闻言,顿时满脸失望,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把木托盘放下,朝佛像再次拜了拜,便默默告辞离去。
杨晓宁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殿内正用惋惜目光目送妇人离去的众人,似乎明白了什么,却还坚持着往下看。
这时候,又是一名妇人站了出来,和之前的妇人一样,她来到佛前跪下,连续磕了九个响头,而那名负
责递送木托盘的小沙弥也再次出现,把一个新的木托盘递给她,同时收走了上一个木托盘。
妇人依旧跟之前那人一样,恭敬跪在佛前,高高举起木托盘,然后等待什么降临。不过,由于上一次的失败,这一次许多人都不怎么看好,谁知就在这时,突然间看到一道微小的影子从托盘中飞跃而去,直指铜像的位置,然后不偏不倚飞到了佛像举起的右手中指与大拇指之间的位置,如同佛像用了法力隔空取物把托盘中的药丸夹在手指上。
这一幕发生得太过突然,杨晓宁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寂静的殿内顿时一片哗然,众人都匍匐跪拜了起来,而那红衣袈裟和尚却装模作样似的双手合十向那名妇人道喜。
“阿弥陀佛!恭喜施主,您跟佛有缘。”
那妇人听后,却是十分激动,朝红衣袈裟和尚拜了拜,又朝佛像跪拜,这才回话:
“多谢大师!多谢大慈大悲菩萨……”妇人说罢,又一次朝佛像磕了三个响头,才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离开了大殿。
“咦,怎么不拿药就走了啊?”杨晓宁看到这,不禁有些懵了,难道自己先前的猜测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