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再这样继续闹下去了。”年轻的妇人虽然胆儿小,可心门却清楚得很,更知道这件事闹大了,对自家一点好处也没有,所以,她绝对不能任由自家嫂子再胡闹下去了。
于是,原本胆子不大的她,难得一次壮着胆子站了出来把自己的意愿说清楚。
“小宝他娘,你什么意思?之前不是说好了吗?咱要为小宝讨回个公道,这时候退缩,你是不是怕了?还是他们威胁你?”安庆嫂子还不死心,在年轻妇人说明白后,又道一句。
这话一出,杨家兄弟姐妹几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要不是杨晓宁拦着,二郎、三郎早就冲上去跟对方掰扯起来了,不过,此时,他们也没有放弃死死盯着那年轻妇人,等待她的动作。
好在,最终年轻妇人的举动并没有让杨家兄弟姐妹几人失望,只是那年长的被拖走时,心里面依旧愤愤不平。
“姐,今日这事,我还是去里正那边报备一下吧,我担心郭氏还会不死心。”二郎稍后说道。
杨晓宁点点头,并没有阻拦,诚如二郎所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也不可无。
谁知,最后还真被二郎猜中了,回去以后,那郭氏心里面越想越不平,就四处搬弄是非
,要不是二郎早早跟里正报备过,这事就该闹大了,而不是后来由里正出面平息。
就这样,日子不好不坏地过着。
一个月后,杨晓宁从里正那里打听到消息,林村的孔夫子准备招收学生,如果二郎、三郎想去,这些天就要好好准备。
因为除了正常的束侑外,夫子招收学生之前,都会检查一下学生的能力,如果太过蠢笨的,即便给再多的钱,夫子们也不会收下的,倒不是他们假装清高,而是怕自己的招牌。
据说,林村的这位孔夫子对此要求甚严,别人一般只看学生智力是否正常即可,但他招收学生,却是要逐一考验过,也就是说,二郎、三郎如果想要到孔夫子的学堂进学,就必须先通过孔夫子设下的入学考验。
往年就是因为这个缘故,不少适龄孩童都被拦在了山门之外,为此,孔夫子还得了一个不雅的名号,叫做鬼夫子。
但是,只要进入了孔夫子所办的静心斋上学,只要你不是偷奸耍滑、半途而废之流,大部分人都能考上童生,甚至是秀才……要不然,就凭孔夫子他设下的这个苛刻入门条件,十里八乡之内,怎么还会有无数想要拜入山门的弟子?
说实话,对于孔夫子的这个
做法,站在个人立场而言,杨晓宁还是颇为认同的,毕竟孔夫子怎么说也是个夫子,他收了学生之后,就必须要对自己的学生负责,否则,就是白拿了人家的束侑。
不过,认同归认同,一旦站在杨家人的立场上,杨晓宁就感到为难了。
因为二郎和三郎两人的根基都太过浅薄,除了小时候跟着杨老爹启蒙那会儿认了几个字,旁的他们几乎都没接触过,要不是二郎和三郎的天赋和记忆力都极好,杨晓宁都没信心让他们去静心斋……
不过,既然做好了决定,杨晓宁也不能任由二郎和三郎像只盲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反而为此做了不少功夫,特别是耗费大量精力和时间打听之前孔夫子收徒的惯例。
别以为这样做没有用,其实摸清了孔夫子的脾性,对于二郎、三郎而言,还是有很大用处的,哪怕在考验中帮不了他们,也至少不会犯了对方忌讳,最后被驱逐出去。
去年就有一位考生,旁的什么问题都没了,却因为在入学前犯了孔夫子的忌讳:太过张扬,不谨慎,尚在考验期,这都没进学呢,就在外头可着劲地吹嘘自己无所不能,以至于最后没能通过考验。
当然,这也不是说,要让二郎、
三郎两人学着变得小心翼翼,只是让他们注意,做事要注意方寸罢了。
很快,到了孔夫子招生的第一天。
这一天,杨晓宁特意起了一个大清早,给几个小的做好早餐,一同吃过之后,还是不放心二郎、三郎他们,便嘱咐四娘留在家里看家,小五、小六协助,自己则跟着一同去了。
因为按照孔夫子的规矩,入学之前,先通过他的考验,得到准许了,这才回家准备束侑奉上,然后才是磕头拜师正式入门的流程。
不过,总的来说,今天的考验才是重中之重,因为没有通过考验的话,说什么都为时尚早。
所以,杨晓宁现在特别紧张,连二郎、三郎身为当事人都没有她紧张。
“姐,没事的,你放心吧,我和三郎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争取,成了自然最好,即便不能,不是说下村那边还有夫子吗?”二郎原本只是想安慰杨晓宁两句,不过,这些话落到杨晓宁耳里,却不大中听,毕竟谁都不希望自己的亲人未曾接受考验,就先丧气的。
哪怕这些都是大实话,杨晓宁心里面也会不舒服,不过,考虑到他们所在的地方,她并没有多言,只是点点头,表示明白,就又随着接受考验的队伍向前一
点点挪动,等待二郎和三郎两人最终接受考验的时刻来临。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杨晓宁反倒镇定了下来。
因为她发现,孔夫子所谓的严苛考验,对于二郎和三郎来说,并不是什么特别难的考验,恰恰相反,凭借着超强的记忆力,只是背下一篇从未接触过的文章,二郎和三郎两个反倒占了大便宜。
当然,能力之外,人品孔夫子也是相当看重的,所以在获得入门资格到正式拜师这段时间,他们还需要格外注意,否则,犯了先生的忌讳,这学堂就再也进不去了。
关于这一点,所有人都知晓,自然不会落下二郎、三郎和杨晓宁姐弟几个了。
晚上,回到家,杨晓宁给二郎和三郎小小庆贺了一番之后,便开始着手准备他们的束侑费和将来上学要穿的衣裳。
束侑费倒没有什么,按照学堂的规矩,每人一两银子,外加两条肉,一尺布就可以了,这些钱家里凑合一下,当掉些没用的嫁妆,勉强还能拿出。
但是,若提到做衣服就比较难办了。
一来,杨晓宁毕竟杨晓宁不是原主,她是真的不会做;再有则是,现在的布价居高不下,如果想要做几身衣服,那花费的钱绝对不能少,这还是自己动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