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舍弟年幼不懂事,还望不要跟他计较,这野鸡蛋本就不是你撞烂的,赔偿就不必了吧,我们兄弟出来半天,也该回家去了,否则家中姐妹会担心,就先告辞。”二郎一边说,一边礼貌地拱了拱手,这样做,倒不是因为他害怕少女报复,只是不愿给家里招惹麻烦才作出的让步。
“哎,你等等,我还没完呢!”少女走上前去,再次阻拦道。
“姑娘,你还有何事?”二郎松开拖着三郎的手,扭头看着对方,不带任何情绪地问了出口。
闻言,少女自顾着从自己的荷包中掏出一锭银子,直接塞到二郎手上,不允许有任何拒绝道:“我这是为我自己的行为负责,你不可以不要。”
“额?”
二郎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整得一愣,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少女已经转过身,几个大跨步回到那匹枣红马马背上了,然后朝三郎“哼”了一声,便调转马头走了。
“哼,有钱有什么大不了!”三郎同样愤愤不平地哼了一声,看着少女消失的方向嘀咕道。
二郎见状,看了看他,又看看枣红马消失的方向,稍后才开口说:“回去吧,姐姐该等着急了,现在手里有钱,倒不用再去山里找野鸡蛋,等下我去上
村买几个回来。”
“多买几个鸡蛋,二哥,反正那臭丫头给的钱,万一她回来想收回去,咱们也不亏。”三郎精打着算盘道。
二郎听后,一阵无语。
家里,杨晓宁正等着他们二人回来。
不过,看到二郎、三郎手里并没有野鸡蛋,反倒多了半个篮子的鸡蛋,杨晓宁难免糊涂了。
“姐,是这样的。”二郎看出了杨晓宁的疑惑,放下装了栗子的背篓,便将之前发生的事情一字不漏地告诉了杨晓宁。
“二郎,那你没伤到吧?三郎也是的,明知道对方娇蛮,你还凑上去,万一对方性子再坏一些,我看你到时候怎么收场!”
“姐,我没事。”
“姐,我知道错了,可是,当时我就是气不过嘛!”
二郎、三郎先后回应说。
杨晓宁有心说教几句,不过,到底惦记着弄得一半的香皂,所以,最后只叮嘱了几句二郎和三郎下次要是再遇到这种事要小心之类的话,就放行了。
她从篮子里取出一个鸡蛋,然后走到存放碱水的陶罐旁边,把鸡蛋放下去,看它下沉还是上浮,适当添加草木灰。
没错,杨晓宁要鸡蛋,其实并不是因为鸡蛋是制造香皂的原材料之一,它不过是用来测量碱水的浓度是否合适,
如果没有调制到合适浓度的碱水,那么,制作出来的香皂,就不会完美,严重的,甚至不能成型,哪样的话,就白白浪费掉原材料了。
所以,用鸡蛋测量碱水浓度,其实就是为了减少损耗,保证香皂的成功率不降低。
二郎、三郎、四娘他们几个小的并不知道这回事,看到自家大姐把鸡蛋放到陶罐里上下玩弄着,一开始只觉新鲜,在听了杨晓宁的解释后,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碱水调制好,再加入适量热烧熔的油和花瓣水,然后用力搅拌均匀,最后倒在一个个木框当中,只等凉却,两天后再去掉木框,这香皂就算是制成了。
第一批纯手工制作的香皂,虽然工艺粗糙了些,但获得的成品比起市面上卖的香胰子仍旧好上几十倍,最重要的是,它不止颜色好看,因着加了花汁,香皂本身就带有淡淡的花香。
“姐,你之前说的赚钱,就是这些香胰子吗?可真是漂亮,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香胰子呢!”四娘带着羡慕的目光说道。
二郎、三郎两人则直接懵了!
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只是还有些不敢置信,“姐,你打我一巴掌试试,看看我会不会疼,这是真的吗?这些香胰子真是我们做出来的
?”
杨晓宁笑道:“当然真的了,成品就在眼前你俩还怀疑,不如给我想想法子,怎么推销出去吧,好东西要卖出去换成银子才有价值,你们说呢!”
“那是,姐,我知道青越观后面有一户大户人家,之前来看望白真道人的那位贵气夫人,咱们手上有这么好的香胰子,若是卖给她,绝对能赚不少钱。”
二郎说罢,忽然想到什么,又道:“对了,永和镇上那边也有不少富户,我们都卖给他们,价格一定比杂货铺里面卖的高。”
“二郎这个法子不错,不过,咱们要怎么保证对方回相信我们的东西比杂货铺的好?难道只看外形?”杨晓宁故意为难道。
“这,——姐,你有什么法子不?”二郎想了想,回头看着杨晓宁问了句。
“法子倒是有一个,不过,姐姐也不知道能不能行。”杨晓宁说。
“什么法子?姐,你说来听听吧。”二郎一脸期待道。
杨晓宁点点头,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说:“我打算找白真道人合作,以他的实力,相信要打开市场并不难,只是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同意?”
“额?找白真道人?”二郎、三郎有些不解,“姐,白真道人是道士吧?他——他怎么会跟我们合作。”
“先试试呗,道士也要吃饭穿衣对不对?”杨晓宁说。
二郎见状,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话道了出来,“可是,白真道人不缺钱啊?”
杨晓宁闻言,笑了笑,继续道:“二郎,很多东西不能只看表面的,你觉得白真道人不缺钱,或许他缺钱,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当然,姐弟俩在谈话的时候,绝对没有想过自己的猜测会变成真的。
事实上,白真道人那边的情况,就跟杨晓宁嘴上说的一模一样,他不是不缺钱,而是奇缺!
“公子,这是宫里探子送来的这个月的书信,太子殿下的情况很不秒,大皇子那边又步步紧逼,皇后娘娘她也无能为力了。”
“今年田庄的收成不好,我减了庄户一半的租金,剩下的钱自然就不够了,加上普宁那边的生意也没有什么起色,一时间,我也想不到什么好法子。”
白真道人说罢,自顾着沉思了一下,又开口说:“今年如果像往年一样依靠租金填补是不行了,哪怕节衣缩食,也缓解不了东宫历年积攒下来的亏空,何况,如今国库空虚,父皇万一要拿个错处开刀,七弟这个太子怕是也坐不稳了。”
“那该如何是好?”站立在白真道人身边的黑衣男子脱口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