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敢情好,谢谢张管事。”里正一边拱手,一边谄媚地将人送走。
不过,回过头来,对待二郎时,态度却不是这般和气了。
“杨二郎,你想干什么?张家也是你们招惹得起的,别说我不帮你,就你刚刚的态度,想害死我们大家吗?”
呵斥完之后,里正似乎还不解气,又狠狠瞪了杨二郎一眼,接着往下说,“今天的事情,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为了整个永和村的乡亲着想,你们杨家必须搬走!”
“搬走?”
杨二郎不敢置信地看着里正,“凭什么要我们搬?明明是他们张家不对,我们不搬,你身为里正,居然是跟张家同流合污……”
“闭嘴,知道你现在跟谁说话不?”里正涨红着一张脸,与二郎怒目而视道。
二郎见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也不惧他,当即反驳说:“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可要是身为里正却不能以身作则,你就是被人反驳也是应当的。”
“你……你,哼,不可理喻,我不想再看到你,趁我反悔之前,赶紧给我滚蛋!”里正这般说,看似不愿与杨二郎一个毛头小孩分辨,其实是词穷找不到借口反驳,这才
故作姿态。
杨二郎心中愤愤不平,却牢牢记着不可给杨晓宁再增加麻烦的话,所以,在里正让他滚蛋的时候,他也没有想太多,转身就走了。
却不曾想到,在他回去之后,里正立马就让人四处散播流言,将他们一家说成不知礼节,粗鄙不堪,甚至辱骂里正的阴险小人。
当然,这还不是最严重的,在里正的授意下,很快杨晓宁退亲一事也发生了波折,这次可不仅是杨晓宁本人被摸黑成不守妇道的人,就连当初张家故意不来迎亲一事也被歪曲了事实,总之,千错万错都是杨家的错,杨家姐弟如今落得如此田地都是咎由自取。
“姐,都怪我不好,之前不应该一时冲动打人的,现在里正明显偏帮张家,咱们可怎么办?”二郎一脸懊恼道。
一开始得知村里人都在传自家的坏话时,他也有想过冲出去跟那些人拼了,只是让杨晓宁给拽了回来,外加一顿训斥,这才安生了一些,可却架不住他内心里面愧疚啊!
“能怎么办?清者自清呗,你都说里正已经被张家收买了,再坏的结果无非是赶出村子。”杨晓宁原本以为,凭借自己两世的经验,总能让张家
吃点亏的,但如今,事实却跟她开了一个大玩笑。
也罢,只要还活着,今日所受的一切,她终归还有机会报复回来的,不过,她到底不甘心自己的命运安排在别人手里。
正琢磨着,要怎么挽回这败局,却听到外面有声音传来,而且,明显不是他们一家子发出的。
“是族老他们登门了。”二郎最先说了出口。
二郎脸色微变,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嘀咕一句,“他们怎么这个时候登门?”
“想必是来者不善,二郎,你之前不是说过,里正有意赶我们走吗?看来,这些人就是充当先锋的。”杨晓宁分析道。
“姐,那我们怎么办?”二郎登时又急又气,下意识抱怨说:“都是里正和张家害的!”
“这是事实,可又怎样?要怪就怪我们弱,身为弱者,没有反驳的权力。”杨晓宁趁机对二郎、二郎几个小的来了一通说教。
结果话音刚落,外面的人就已经闯进来了。
杨晓宁把几个小孩聚在身后,自己迎上去问了句,“几位族老,今日亲自登门,不知所为何事?”
“杨家大娘,不是我们几个老东西乐意上门,而是你们几个孩子确实不像话!”
其中一名青衣老者道。
杨晓宁微微蹙眉,回应一句,“王族老这话何意?大娘怎么就听不明白了,还望言明一下,不然传出去,外面都觉得奇怪,就我们几个半大孩子也能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
“这还用说吗,你自个想想不就明白了,当姐姐的不像话也就罢了,还教唆弟弟去跟里正撒泼,这叫什么事!”
“什么撒泼,谁撒泼,你们都是坏人!”小五这孩子突然冲出来叫骂了一声。
“咳咳,大娘啊,这事先不管谁对谁错,因着你的婚事,村里不少人都有怨言,还有,外面的流言你总该听到吧?不是我说,二郎这孩子脾气实在太过暴躁了,竟然敢打里正,这是以下犯上你知道不?也不想想影响有多坏!”
这次说话的是另一名华发老者,不过,杨晓宁却不管对方是谁,就这么平白无故地给自家又添上一个罪名,心里却是极为不乐意的,所以,她当场就反驳说:“顾族老,你这话不对吧,且不说我的婚事本就是张家那边在捣鬼,这二郎什么时候殴打里正了?”
“您身为长辈,这时候不说给我们主持公道也就罢了,还巴巴上门给小辈造谣
,是否非君子所为?怎么说你们族老都是咱们永和村有身份、地位之人,难道如今也变得是非不明,是非不分了?”
“什么造谣?你一个女娃牙尖嘴利的,也难怪新婚当日新郎都不上门迎亲,换作是我,娶这样的新娘,我也不乐意。”华发老者原先装得还挺像,不过,被杨晓宁拿言语一激,立马就暴露了,一脸狰狞道。
二郎却也不惧他,回骂一句,说:“老家伙,你说什么呢?我姐好得很,是你们眼瞎罢了。”
“对,你凭什么说我姐坏话?”二郎随后附和了一声,脸上带着满满的不忿,要不是杨晓宁摆手示意他们莫急,这会儿,都要直接动手打人了。
杨晓宁看看几位上门的族老,扭过头故意对二郎、二郎说: “二郎、二郎,你们两个要记住,这世上,总有人仗着自己年纪大,自以为是的,但是呢,对付这种人,你千万不要理会,因为你越理会,这人就会越嘚瑟,殊不知,他不过是别人安排的一条疯狗罢了。”
“是,大姐。”
“明白了,姐。”
二郎、二郎听了杨晓宁的话,顿时明白了对方的用意,所以,故意拖长语调一前一后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