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她总有一天会看到你的好的。”见裴岫白许久不说话，云祈川起身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
“别说我了，你最近如何？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云祈川沉吟片刻，把在雁城的经历告诉了裴岫白。
“所以，你是觉得那金不愁父子与旧部有关联？”裴岫白听后，面色阴沉了几分。
“嗯，不过放心，宋寅礼已经到雁城了，估计过几天就会有结果。”
“你担心的，应该是楚姑娘中毒一事和星霜剑断的原因吧？”裴岫白看云祈川轻拧眉心，一下便知道了他心中所想。
“我怀疑是旧部六圣之一，慕容影。”云祈川开门见山的说。
“嗯，我与他交过手，他善使毒计，为人心狠手辣，的确像他的风格。不过据说前些年他修炼邪功导致走火入魔，整个人都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裴岫白点点头。
“名册一事，你在淮城可有听闻什么线索？”
“殿下怎么知道我去了淮城？”裴岫白失笑。
云祈川晃了晃手里的茶杯，嘴角微微扬起：“阳春羡雪，此茶唯淮城独有。”
“所以接下来你要去永州？”裴岫白问。
云祈川点头。
“不过旧部也在找名册，永州凶险，你定要万分小心，如有需要，马上联系我。”
“你就留在这好好陪陪柳月如吧。”云祈川轻笑一声，起身推门而出。
两人一出房门，就看见柳月如在陪楚千岚挑武器。
“怎么回事？我昨天才听月如说她不喜欢这楚姑娘，说你喜欢她。”裴岫白靠近云祈川耳边，压低了声音。
云祈川也沉默了。
“我说了，那边的你别看，你现在根本拿不动那些长枪大刀。”
“那边的也不行，那些剑都可脆了，很容易断。”
“哎呀不行不行，这大厅的武器都没一件能打的，都不适合你。”
两人一走近，就听到了柳月如抱怨声。
“师父，你们说完事情啦？那赶紧的，把我们的藏宝阁打开，让她开开眼。”一见到裴岫白，柳月如连忙上去拉着他的胳膊。
裴岫白有些无奈，失笑着说：“你可知，百幽阁大厅的兵器也是上好的？”
“我不管!你打开嘛!”柳月如有些任性的冲裴岫白撒娇。
“好。”裴岫白拗不过她，拉着她去拿打开藏宝阁的钥匙了。
“你都对她做了什么？”云祈川看着远去的二人，回头看向楚千岚，深邃的眼眸中带着些许好奇。
“没什么呀。”楚千岚摇摇头。
“还说没什么，她昨天还呛你呢。”
“想知道啊？”楚千岚坏笑着凑近云祈川，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天机不可泄露。”楚千岚在云祈川耳边悄声说，说完便迅速溜走了。
她当然不会告诉云祈川她俩在说什么。
……
在云祈川和裴岫白还在闭门详谈的时候。
“可我喜欢他。”楚千岚刚说完自己应该谈不上喜欢云祈川，便听到柳月如的声音掷地有声。
“我十五岁就跟着师父了，师父和云……江俞川是好兄弟，见到他第一眼我就喜欢他。”
柳月如缓缓开口。
“我刚认识他那会，他还不像现在那么沉稳，很有少年气。我就爱他那种朝气蓬勃的样子，做事有条不紊的样子，在原野上英姿飒爽策马奔腾的样子，还有耐心教导我的样子。”
“虽然他现在不再如当年的少年一样轻狂张扬，但那种刻在骨子里的沉稳和内敛，也是我一直倾慕的。”
“他就像我的兄长，又不像师父那样面面俱到，既给了我成长的空间，又给了我很多教诲。”
“那如果有一天，他不再是这样呢？”楚千岚沉默许久，还是决定发问。
“你什么意思？他怎么可能不是这样？我认识他这么久了，你怎么可能比我更了解他？”
楚千岚的话好像引燃了柳月如的心事导火索，她开始变得咄咄逼人。
楚千岚有些无奈，淡淡的说：“柳姑娘，你误会了。人都是会变的，如果有一天，他不再思虑周全，不再有勇有谋，他累了，他老了，他病了，或者他犯下了什么错，你还会和先前一样毫不犹豫的喜欢他吗？”
“又或者说，你难道不觉得，他的谋略和胆识，不一定就是他想要的呢？”
“我……我不太懂你说的……”柳月如愣住了。云祈川在她心里一直都是那个光芒万丈的少年，她从未想过关于他的阴暗面。
“我没有你了解他，也没有你们认识得时间长。但是仅凭这一路上我对他的了解，他的这些优点，或许是因为不得不承担的责任而逼不得已产生的。”楚千岚说。
她的确不能说得上了解云祈川。
但是这一路上，他提议的假扮夫妇，主动联络沈青阳，带她和她的属下去疗伤，带她来铸剑……这一系列顾全大局的做法，绝不是一个没有经历过谷底时期的人可以做到的，或许，在他背后，可能承担着更大的责任。
“还说你不喜欢他，这么了解他。”柳月如嘴上嘟囔着，心里却是认可楚千岚的。
听楚千岚这么一说，她的喜欢确实有些肤浅了，好像更多的，是小妹妹对大哥哥的仰慕。
“我承认你说的有些道理，不过想要我放弃喜欢他，可没那么容易。”柳月如终究还是有些不服气，气呼呼的站起身。
“你干嘛？”楚千岚偏头望去，满脸的疑惑。
“帮你挑武器啊，我可不允许一个废人站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