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那人站在堂下,县太爷感觉自己的屁股仿佛坐在钉子上一般难受,却又不敢暴露那人身份,只能乖乖的坐着,却又坐立难安。
“传胡大夫。”县太爷说道。
这位胡大夫,就是给邓老爷子诊脉,说他的病已经太严重,无法救治了。
胡大夫上堂,年纪大概三十多岁左右,又瘦又高,穿着灰色长衫,五官周正,肩膀处挎着一个医疗箱,对着县太爷恭敬的行礼并下跪。
“草民胡能青见过县老爷。”
“嗯。”县太爷官威十足,又小心翼翼的看萧北七一眼,气势顿时若了几分,朝胡能青问道,“你就是最后替邓老爷子治病的大夫?”
“正是草民。”胡能青回答道。
县太爷又问,“你如何确定邓老爷子的病是因为误诊才加重致死?”
“邓老爷子的病只是普通的风寒,一般会用……”胡能青告诉县太爷他治疗普通风寒会用的药,最后说道,“但秦大夫的用的药里面,却又一味叫青雉的药。此药药性重,用于普通风寒,会适得其反,令病情加重恶化,造成死亡。”
县太爷看向秦翘,“秦大夫,你可有话要说?”
“回县老爷的话,名女为病
患写的药方,医馆是有留底的。我为邓老爷子写的药方里面,并没有用到青雉这种药。”说着,秦翘从袖袋里掏出药方呈了上去。
县太爷看了药方,又看了邓大山等人呈上来的药方,两张方子一模一样,那多出来的青雉如何而来?
“谁知道是不是你们抓错了药!”邓小山说道。
顾杰是秦家医馆的人,此时他就跪在秦翘身旁,他说道,“县太爷可以查我们医馆的账本,每一种药出库和入库都有记账,甚至是用于哪一位病人身上,都有做详细记录。”
“来人,随顾掌柜会秦家医馆,将账本取来。”县太爷说道。
邓小山又道,“大人,谁能证明他们的账本没有作假?我爹就是吃了他们家的药,这才病重致死!还请大人明察!”
“肃静!”县太爷瞪眼,“照你这样说,无论秦家医馆如何说自己无罪,你都是不信的。难道你不知道,这世间还有一种东西叫律法和证据吗?”
“若是人人都想你这般,天下还有哪位大夫愿意替人治病?”县太爷说道。
邓小山不服气的闭嘴。一个衙役跟着顾杰回医馆取账本,而大堂上县太爷继续审案。
“县老爷
,这是我爹还未吃完的药,请县老爷明察,我爹就是被秦家医馆害死的!”邓大山从怀里掏出一个药包递了上去。
县老爷并不认识药材,便将药包递给在堂上的胡能青认,“这包药里面,可有青雉这味药?”
胡能青认真翻看,“回县老爷的话,这药包里并无青雉。不过,草民当时检查邓老爷子的煎药用过的药渣,里面却有青雉存在,药量大概再一两左右。”
“大胆邓大山、邓小山,你们是不是刻意为之,嫁祸给秦大夫?”县老爷怒道,惊堂木一拍,邓大山和邓小山立即惊了。
二人立即磕头,“大人,草民不敢!那可是我们的爹啊!我们如何敢害死自己的亲生父亲!”
“那这药包如何解释!”县太爷问道。
“这药从秦家医馆拿回来后,我们都没有乱动过,也不敢随意添加药材。每日煎药,都是整包放入药罐里面,里面到底有什么药,草民也不认识。”邓大山说道。
邓小山又道,“县老爷,一包药里面没有青雉,并不能说明每包药里面都没有青雉。还请县老爷明察!”
这时,顾杰将账本取了回来,师爷立即取来查看,发现正如顾杰所
言,上面每一种草药的入库和出库,都有明确记录,甚至还登记了时间。
县太爷命令休堂,派人去查账本上的记录是否有作假,如此一来,一天的时间根本无法查证完毕,而秦翘作为嫌疑人,只能暂时收押大牢。
县太爷有些为难,他偷偷看萧北七一眼,不知道要如何决策。
“我相信我夫人是清白的。大人若要暂时将我夫人关押也无妨,但是必须让我陪着她。”萧北七说道。
秦翘反对,“萧北七,你疯了吗?”
萧北七?!县老爷又是惊讶,又是疑惑,朝萧北七身后的侍卫看了一眼,那侍卫依旧一脸肃杀的站在那里,但抬眼看向他的一眼,让他心底打颤。
要是他没有记错,兵马大元帅的名字不叫萧北七,这萧北七是何人?为何手里会有兵马大元帅的令牌?
萧北七眯着眼睛扫了县太爷一眼,“如何?认真算起来,秦家医馆是我开的店子,我夫人只是坐诊的大夫。出了事,没有道理全由她一人承担。”
“这、这……”县太爷说这有违常理,但话到嘴边却改口,“来人,将他夫妻二人暂时收押!”
秦翘再次反对,“大人,这件事与他无关
……”
“嘘,别吵。”萧北七来到秦翘身边,亲手将她扶了起来,“走吧!”
“可是……”秦翘想要劝说萧北七,原本这件事就与他无关,她根本就没有必要陪他坐大牢。
“放你一个人在里面,我不放心。”萧北七靠近她耳畔,轻声说道。
秦翘一愣,心里说不出的感动,心口的位置涩涩的,却又十分的甜。
县太爷摸不准萧北七的真实身份,便给萧北七和秦翘安排了一个相对干净和冷清的牢房。
秦翘一路被萧北七牵着入了大牢,衙役将牢房上了缩,锁链碰撞的声音传来,秦翘回头,衙役已经拿着钥匙,转身离开。
萧北七刚才的那番话虽然很让她动容,但她仍旧不赞成萧北七陪她蹲大牢。
“如今你我二人都在牢房内,我娘和你的那些人该慌了吧?”秦翘叹息一声,心里十分担忧和着急。
“不会。”萧北七拉着秦翘到牢房里的干草上坐下,“顾杰和羽翼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秦翘挨着萧北七坐下,忽然想到什么,立即转身看向萧北七,“羽翼上今日堂上那黑衣人对不对?我今天看见他忽然出现在堂上,貌似给了什么东西给县太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