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若琼虽然遭了雷劈,但终究保下了一条命。
当齐若琼的寝宫外站着竖排横列守着的朝臣,南门舜华就与云瑾寒寝宫内。
外面的朝臣根本无需去问他们所来的目的,其心昭然若揭,无非是冲着齐若琼倒下之后,那皇位由谁来继承。
齐若琼年纪尚幼,根本不会有子嗣,如今与他有血亲的只有齐若锦。
但齐若锦如今在边境之地整日只想一心守着霍景澜,根本无需这皇位,倒是让那些朝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如今齐若琼倒下了,只会让原本看似平静的朝局越发的动荡,阿卿,你接下来打算如何?”
南门舜华转眸望向眼神里已经带了太多疑惑的男子,沉声道,“我并非要取他的性命,但我也忍受不了他的不服从。”
“为今之计,还是得先将东陵的那些子民安顿好,这件事情就只能交由阿瑾你来办了。”
如今她的身份已经回不到苏卿九的位置上了,借尸还魂这样的事着实骇人听闻,所以她也不打算回去自己的身份。
云瑾寒见着心有定义的女子,倒是没有多言。
“得了,让外面的那帮家伙跪了那么久,也该出去应付应付,给他们一个交代。”
云瑾寒微微颔首,跟着女子推门而出。
当一众朝臣看到云瑾寒相伴而出的女子,纷纷抬眸注视着她。
一张陌生的脸,但那桀骜凛然的眼神却是让众人莫名有些熟悉。
“云相大人。陛下现在如何了?”
云瑾寒刚要开口回答,南门舜华便按住了他的手,抢在了他之前回话,“虽然保住了性命,但醒来遥遥无期。”
朝臣一听到这话,顿时议论纷纷。
“若是陛下醒不来,那可如何是好?”
“就是啊!如今正逢南盛多磨难之际,若是没有陛下稳着朝局,那岂不是内忧外患?”
南门舜华听到有朝臣惺惺作态的想要暗指,不禁冷声道,“如今盛京的瘟疫已经差不多快要清理干净了,而朝政这边又有云相大人照拂,到底哪来的什么内忧外患?”
那些朝臣听到南门舜华如此桀骜的态度,纷纷凛
然的望着女子。
“你一介罪女如今应当待在天牢中,是谁将你放出来的!”
“陛下今日会在刑场受这一磨难也是因为这个女子,这女子绝对不能留下来!”
“是!这个女人绝对不能留下来!留下来只会为祸南盛!”
云瑾寒听着那些朝臣一口一个妖女的唤着南门舜华,清眸里尽是凛然之光。
“行刑台上,天雷乍现,这足以证明,连上天都要阻止这次的行刑,若是你们非要与上天对着干,那就只能是与陛下一样的结果。”
云瑾寒此话一出,有些胆小的朝臣还真的下意识的仰视着天空,生怕遭雷劈。
但有些朝臣老谋深算的很,根本无惧云瑾寒这些威胁的话。
“云相贵为南盛地位最高的朝臣,怎么能信那些怪力乱神之言!今日这场所谓的雷劫很有可能就是这女子想要为自己脱罪的手段!云相如此聪慧一人,又岂会轻易被一个女人所蒙蔽,难不成,这女子跟云相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系吗?”
那朝臣一句话就让云瑾寒与南门舜华有了牵扯不清的关系,倒是惹来底下朝臣的一片非议。
虽然云瑾寒说他不在乎什么名声,但南门舜华替他在乎,她的男人容不得这些蠢货欺辱。
“啪!”
南门舜华那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向那朝臣右脸的巴掌,让所有人久久无法回神。
“你竟然敢打本官!你找死!”
南门舜华见着气急败坏,捂着右脸的朝臣,眼神里尽是轻蔑,“你可知道我是何人?”
“我管你是谁!今日你决不能活着走出皇宫!”
南门舜华见着被怒火冲昏头脑的男子,眼神里带着一丝讥讽,“本尊可是东陵国的天女尊者,你敢侮辱本尊的名讳与清白,你这是对天神的亵渎!”
云瑾寒望着南门舜华直接爆出了她在东陵的身份,便已然知晓她接下来的打算。
而那朝臣先是愣了好半晌,随即反应回来,一脸的不信,“我管你是什么天女,今日本官定是不会让你活着出去!”
南门舜华抬起手,蓦然指向了天,勾唇道,“若是你不想跟你们
的陛下一样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最好还是别上前。”
朝臣顺着女子的手势朝着天空望去,那碧郎一片的晴天,决然不会出现刑场上的天雷滚滚,触及女子眼底的笑容,那朝臣越发的笃定,这一切不过是她装出神秘的样子来恐吓他的。
“你以为本官是那种胆小之辈吗?有本事你就让那护着你的天雷来劈死本官!”
南门舜华听着朝臣这无理至极的要求,甚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见着那朝臣放浪形骸的大笑着,南门舜华原本竖起的手指微微转变了方向,食指径自指着那朝臣的鼻子,不等他反应,蓦然一道天雷劈了下来,让他整个人都烧焦了。
“啊!”
那朝臣那一双撑大的眼珠子滚落了下来,南门舜华踱步上前,轻轻踩了一下,便化为了灰烬。
垂眸睨着底下那片被吓得不敢吭一声的朝臣,眼神微眯,“如你们所见,他的死可不是本尊造成的,那是他自寻死路,非要与天神作对,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还有谁怀疑本尊天女的身份呢?”
底下的朝臣一脸惊恐的望着台阶上负手而立,笑靥如花的女子,她笑得越是灿烂,他们心底里的畏惧就更深一层。
“没有,我们都相信您就是天女!”
“对啊!我们都相信的!”
南门舜华见着终于肯听话的朝臣,倒是抬起下颚,一脸的舒心。
转眸朝着云瑾寒看去,却见着男子清眸里带着浓浓的不解,眉头也是深深的锁着。
南门舜华见到男子如此的神色,倒是心头一紧,她方才那血腥干脆的手段会不会吓到了他?
南门舜华从罪女一下子就成为了南盛的贵客,没有人敢怀疑她的身份,更是没有人敢得罪她。
“不知天女尊者远道而来,所为何事啊?”
这东陵离南盛可远的不止一点半点,这天女身份如此的尊贵,又为何会来到他们南盛呢?
南门舜华见着一直提防她的朝臣们,倒是淡然莞尔,“东陵国度发生了一些事,整个国度都消亡了,本尊与东陵国主不远万里来至南盛,就是想为那仅存的十几
万东陵百姓寻一处安身之所。”
此话一出,那些朝臣纷纷露出惊愕神色。
东陵在四国之间可谓是最神奇最隐秘的国度,谁能想到就这么一个国度会突然消亡,会沦落到让他们最为尊贵的天女前来谈判。
“如今这陛下昏迷不醒,而且十几万百姓也不是小数目,尊者也知道,这半年来,南盛一直遭受着瘟疫的折磨,百姓们也是苦不堪言,一时间怕是无法帮的了东陵这个忙。”
南门舜华也早就想到了这些朝臣会拒绝,不过人都是唯利是图的,给他们点好处他们也就会变得十分听话。
“本尊知道这南盛如今面临的是物资短缺问题,而东陵的百姓最为擅长的就是田邑方面的事,想必两国合作,定是能帮助南盛很快度过难关。”
之前就有传闻说过,这东陵人出谋士,而且极为的聪明,得了他们就相当于得了整个天下,若是他们真的能帮南盛度过眼下的难关,倒是不成问题。
“只是一国容不下两位君主,若想南盛与东陵的百姓相融,平等,那倒是有些难办。”
南门舜华知道他们磨磨蹭蹭的商量那好半天就是在这等着她呢。
“放心,我们国主心系百姓,若是南盛能允诺平等对待这十几万的东陵百姓,那日后就不再存在这东陵国主跟东陵子民!”
那些朝臣一听到这话,都要高兴的上天了。
不动一兵一卒就将东陵纳入麾下,这简直是痴心妄想的事。
即便齐若琼还昏迷不醒,但那圣旨依旧颁布了下来。
南门舜华并没有打算将东陵百姓安置在盛京这等繁华的地段,她将东陵百姓都安置在了水域比较多的地方,在那里他们不仅能过得舒服而且能发挥他们最大的作用,何乐而不为。
而夜冥夜玄还有司羿三人都被南门舜华派人接到了盛京居住。
云瑾寒本来打算让南门舜华依旧住在护国公主府的,但南门舜华怕惹人非议,还是选择住在了驿馆。
当几个人都到齐坐在一处喝茶时,竟然寂静无声,让南门舜华陷入无比的尴尬。
“你们一路奔波这些
天定是没有吃好睡好,回头我在玲珑馆设宴,让你们都放松放松。”
夜冥听到南门舜华这等客气的话,垂眸微微一笑,淡淡应了一声。
司羿依旧是那副漠然的神情,一副万事与我无关的样子。
而夜玄的眼神一直盯着南门舜华身边的云瑾寒,从见面开始,他的视线就未从男子的身上移开过。
云瑾寒也早就注意到男子十分古怪的眼神,对上夜玄眼神的那一瞬间,云瑾寒眉头微微蹙起。
“这位就是鼎鼎有名的云相大人吗?”
南门舜华忽然听到一直沉默的夜玄突然问起了她身边的男子,倒是抬眸不解的望着他。
云瑾寒神色清冷,朝着男子略微点了点头。
“听闻云相大人年少成名,学识渊博,不知是否如传闻中一般啊。”
南门舜华与夜冥听到夜玄这突如其来的斗志昂扬,倒是不约而同的拧眉。
“世人谬赞了。”
夜玄见着寡言少语,性情清冷的男子,除了一副皮囊极为令人瞩目外,在他眼里看不出半点值得南门舜华迷恋的地方。
“是不是谬赞,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夜冥听到夜玄这无遮拦的话,顿时训斥,“夜玄不得胡闹!”
夜玄本来就对自家皇兄无甚好感,如今见着他如此偏袒云瑾寒,越发的生气。
“我不过是想领教一番,长长见识,这也算是胡闹不成?”
夜冥没有想到夜玄这几年一向安稳,如今来到南盛竟然不分场合的公然与他叫板,眼神里不禁浮起失望之色。
当夜玄触及到自家皇兄那眼底的失望,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
云瑾寒见夜玄如此,便知道他目的为何了,转眸有些哀怨的望着南门舜华,倒是让南门舜华尴尬的笑了笑。
“阿瑾,既然夜玄那么想要领教一番,那你就陪他玩一儿,反正耽误不了正事。”
南门舜华是个心思敏锐的人,自然能看出来夜玄对她的小心思,所以她更没有必要这场争斗,一是她信任云瑾寒的实力,二是借此直接打消夜玄的心思,岂不是一举两得。
“琴棋书画,你们都来一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