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闹,这宴会自然是办不下去,霓凤陪着霓霄回了宫,而苏卿九却留了下来收拾烂摊子。
北陌望着所有的人都离开船坊,这才朝着苏卿九开口,“小姐,如今百里晔被关进天牢,您该如何跟百里小姐交代?”
苏卿九却是一脸的漠然,“该如何交代就如何交代,毕竟我也不是神人,这次是他百里晔自寻死路,我提醒过他,要小心百里宏,可他偏偏不肯听,还要一个劲的头铁往上冲,是死是活这都是他自找的,于我何干?”
察觉到女子语气里的不悦,北陌急忙解释,“北陌自然知道小姐您的意思。但若是让百里小姐知道今日之事,怕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百里晔被陷害。”
这也是苏卿九最为难的地方,若是这百里荣改掉心软这个缺点,想必她的能力不会在百里宏之下。
百里宏输就输在,过于心狠,对别人心狠也就算了,对自己都能下得去手,如此狠毒之人,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那百里宏如今在哪救治呢?”
北陌见苏卿九询问,径自领着她来到了百里宏被救治的房间。
当苏卿九走进去后,那太医正在为百里宏处理伤口。
苏卿九转眸望着那一盆血水,甚是厌恶的掩住口鼻,“如何了?”
那太医一脸的急色,“这伤口刺得太深,若是处理不当,怕是会有生命危险。”
苏卿九闻言,脸上倒是没有任何的变化,“那你尽力而为吧。”
“是。”
说完,苏卿九便离开了房间,关上了门。
而北陌却是一脸的不解,“小姐,这百里宏当真会为了陷害百里晔为了争夺家主之位,将自己的命都赔上吗?”
苏卿九听到北陌的话,不禁哑然失笑。
“你当他百里宏
是傻子吗?”
北陌被苏卿九如此一说的,倒是越发的疑惑。
“那百里晔都说成那样了?若是他再不装的像一点,如何能骗得过霓霄?”
霓霄可不是个傻子,那可是从皇室储位之争里爬出来的胜利者,她一眼便能看出来这其中的缘故,相较于百里晔的冲动,这百里宏显然是个心思深沉的人,相信霓霄已然对他产生了怀疑,而百里宏也深知这一点,所以才故意用了这一招苦肉计,混淆视听。
“如今这百里宏身受重伤,而百里晔也被关进了天牢,那小姐你先前的计划该怎么办?”
苏卿九抱着手倚靠着栏杆,湖面的秋风吹在脸上倒是有些微凉,“这样的结局才是我想要的,百里宏自以为他这一步棋走得很好,其实是在自作聪明,自寻死路。”
北陌听着自家小姐的话,倒是一脸的茫然,“小姐,你的话是何意?北陌怎么听不明白啊?”
等到苏卿九刚回府,便见着一直站在门口被五十拦住的百里荣。
在见到苏卿九的身影时,百里荣迫不及待的奔了上来。
“苏小姐!我二哥他如何了!”
苏卿九望着她担忧的脸色,径自越过她,“押入天牢。”
百里荣闻言,一脸的震惊的后退了脚步,差点没有稳住身形,“怎么会这样?”
不等苏卿九开口,百里荣作势就要朝着皇宫走去,却被苏卿九冷声唤住。
“你去又有什么用?证据确凿,你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
百里荣却是一脸的不信,“可二哥他真的是无辜的!他明明是被冤枉的!”
苏卿九径自上前拽过她的手,而女子却头一回反抗了她的命令,苏卿九顿时脸色阴沉,手上蓦然用了力气,倒是让百里荣察觉到疼痛,
可她的性子尤为的倔强,任凭苏卿九如何的拽她,她都不肯挪动一步。
“你要去可以,至此以后我不会再管你!”
此话一出,百里荣顿时愣在了原地,一双委屈的眼神直视着苏卿九,“那是我二哥,他救过我,无论如何我都要救他。”
“可你也救过他不是吗?一命抵一命,你不欠他什么了。”
百里荣微微摇首,“不,这一切本就是因我而起,无论如何,我都要救他!”
听着她的话,苏卿九的脸色彻底冷了个彻底,“好!”
不等百里荣反应,苏卿九的手蓦然松开,任由着女子身形不稳,重重的摔倒在地。
即便是听到她呼痛的声音,苏卿九也没有再回头,自她踏入府中后,冷声吩咐,“关门!”
百里荣倒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那朱门紧紧的阖上,而那女子至始至终都未再回头看她一眼。
百里荣径自从地上爬了起来,眼泪止不住的流出,却被她统统擦干净,望着眼前的府邸,百里荣不禁勾唇。
她已经麻烦她太多次了,若是这次还要她出手,那她真是一无是处。
她知道女子如此逼迫她,是为了她好,但她不能一直依靠着她,这次必须她自己亲自解决,只是她唯一不敢确定的是,事后,她还能不能再与她说上话。
她怕见到女子冷漠陌生的眼神,那种感觉就像有人在她的心头上插了一把刀,刺痛无比。
北陌站在墙头上,望着百里荣头也不回的跛着脚离开了,翻身走到自家小姐的面前,回禀。
“小姐,百里小姐已经离开了。”
只是她家小姐的脸上竟是一片冷色,虽然没有只字片语,但足够让人从心底里升起冷意。
“小姐,方才您的话会不会太伤人了?
虽然百里小姐是心软了点,但您也不至于那般......”
突然对上自家小姐射过来的冷眼。北陌顿时吓得闭上了嘴。
“这是她自己的事,与我有什么干系,既然她不肯听话,那我何必再供着她,向着她,就让她自生自灭算了!”
见着北陌没有回答,苏卿九顿时冷眸望向她,“怎么?你不信?”
北陌见着好端端突然对她升起敌意的小姐,顿时吓得解释,“怎么会?”
苏卿九顿时冷哼一声,“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在我高兴时,我自然能护着你,将一切好的都给你,但你若非要不知好歹,惹我不高兴,那我能给你的一切自然也能随时收回,让你一无所有!这就是你违逆我的下场!”
北陌听着自家小姐那冷飕飕极为霸气的话,倒是下意识的吞了吞喉咙,她待在她家小姐身边这么长时间,还是头一回见到她家小姐如此的生气。
这百里小姐也真是的,那百里晔是死是活,与你有何干系,非要惹得她家小姐不高兴,如此,接下来这段日子,她家小姐的心情都未必能好,而她们这些服侍在侧的人,定是要倒霉。
翌日,霓凤便从宫里带来了消息,说百里晔已然被判秋后问斩,而百里家之所以没有受牵连,还得多亏了百里宏中的那一剑,加上百里荣上次在狩猎林中舍身相救之恩,霓霄这才没有对百里家赶尽杀绝。
“先前你说这百里荣是个倔强的性子,一点都不软弱,我一开始还不信,经过她昨日在皇宫门口那么一闹,我终于算是相信了,她那性子可不是一般的倔,简直是不怕死的倔嘛。”
“在皇宫门口,一声一声申诉,喊着百里晔冤枉,请求母皇彻查此案。那可是整
整叫了一晚上啊。论毅力,我算是长了见识。”
北陌站在一旁,见着自家小姐越发阴沉的脸色,不禁轻咳一声,示意霓凤不要再哪壶不该提哪壶了,可霓凤一向聪明如今却是蠢钝。
“北陌,你是昨日吹风吹的着凉了吗?怎么今日一直在咳嗽啊?”
北陌:“......”
苏卿九却是重重的放下手中的茶杯,“出去!”
北陌闻言,顿时垂下头,乖乖的离开了。
霓凤见着气氛着实不对劲的主仆俩,倒是有些困惑,“怎么?昨天那百里荣去皇宫门口求情,不是你授得意?”
苏卿九冷眼望着她,“你觉得我会教她办出如此蠢的事吗?”
她一心想要扶持百里荣当上百里家的家主,那百里晔与百里宏斗的越凶才是越好,如今这样的场面是她最想看到的。
“哎,真是头大,上次的刺客案还没有查到真凶,这次又整出来一个,怎么办一次宴会就有一次刺杀啊?真是不让我省心。”
苏卿九听到霓凤还在上次的刺客案着急,不禁询问,“难不成是陛下问话了?”
“那倒不是,母皇因为昨日之事受惊不小,自然无心过问刺客一案。”
“那你怎么出来了?”
见着霓凤蓦然搭拢下来的神色,苏卿九倒是有所顿悟,“看来,陛下身边是有人伺候着了。”
霓凤却是苦涩一笑,“如此也好,也省的在母皇面前晃悠,让我终日当心会被训责,还是待在你这更自在些。”
苏卿九见着强颜欢笑的女子,倒也不拆穿她的伪装。
“刺客一案你不必再担心,在过一段时间自然那幕后主使会浮出水面。”
霓凤听着苏卿九的话,一脸的震惊,“你是如何得知的?”
“因为我比你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