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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扬名

    “周大人,我们都做好了,接下来可以请各位医家前辈们来验证一下,这两份药,哪一份才是华家草药堂正在出售的,与之一样的,便可以站在哪一份药材的旁边。”

    衙役将华家草药堂的成品药单独摆放到中间,周书白点点头,众位大夫便依次上前开始辨别。

    第一位便是当初来给周夫人诊治过的老大夫,医术虽然比不得耿老大夫和古老大夫,但在澜江县也是有点名头的,当然他比医术更出名的还是他的急脾气。

    巧的是这位老大夫也姓李。

    李老大夫分辨完便站到了二号药品的旁边,李大夫哼了一声,对这位李老大夫很是不客气的模样,显然是有些本家恩怨。

    第二位是一位年轻些的大夫,看他外貌与古老大夫至少有五分相似,正是古小大夫。

    他人虽然年轻,但做事格外细心,两份药材他辨别了两遍才最后站到了二号药品的旁边。

    这一幕不禁让李大夫和陈昌心中底气大减,难道顺序真的会影响成药?难道他们做出的药真的与夕姑娘的不同?此时二人对视一样,都恨不能亲自上去查看分辨一番。

    一个又一个的大夫都站到了二号边上,其实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李大夫浑身冒汗,衣衫都被汗水打湿了,陈昌阴沉着脸也是极为难看。

    直到最后古老大夫和耿老大夫也选择了二号,李大夫扑通一声就跌坐到了地上,陈昌不死心的跨步走到药品旁边。

    竟然真的是不同的!

    照夕湖自信一笑:

    “李大夫做药本事不错,按照你的药方入药,有三成概率会炸锅的,但是你居然一次就成功了。”

    众人反应了一瞬,旋即哄堂大笑起来:

    “这哪里是医术不错,分明是运气不错。”

    “肃静、肃静。”

    “二位原告,你们还有何话说?”

    啪的一声惊堂木响,华家偷药方案正式落下帷幕,围观的乡民却久久不愿离去,人群里议论纷纷都是在讨论夕姑娘的医术,她曾经从孩童肚子里打下虫子这种奇闻也都一一被翻了出来。

    陈盛解气极了,大哥想要偷他的劳动果实,结果华家没有扳倒不说还被周县长处了不小的罚金,当然这一切,他还得感谢夕姑娘,毕竟只要让大哥捞不到好处,他就高兴:

    “大哥马失前蹄,可真是遗憾呐。”

    “哼,二弟别得意的太早。”

    陈昌转身就走,行至无人处,他回身看向那一抹纤细的背影:

    “夕姑娘……哼,咱们走着瞧。”

    被众位大夫围在中间的照夕湖并不知道她被陈昌迁怒了,即便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因为不管对方是谁,她都不会去做伪证。

    前世,如果奶奶的儿子不睁着眼说瞎话、女儿不做伪证,奶奶也不会那么早就离世。

    “华老大夫,你这是怎么了?”

    “无妨。”

    “要保重身体啊,咱们可不比年轻人了。”

    “是,多谢耿老、古老,多谢各位同仁了。”

    “哪里话,要谢当谢夕姑娘。”

    耿老此言一出,众人立马附和,他看向照夕湖,连连点头。

    “真是后生可畏啊。”

    “可不是,夕姑娘比我那孙儿可强多了。”

    小古大夫被祖父当了对照组,对方还是个姑娘,他是不忿也不是,生气也不是。

    “只是因为我对这药方了解更多,实在看不出医术强不强来。”

    照夕湖连忙谦虚了一句,她自认说的是事实,古老却认真的反驳起来:

    “古某浸淫医道比你年岁还大,要说是不是医术好,自问我还有些眼力,就你刚才做的药就能品评多很多东西,虽说谦虚是好事,但作为大夫谦虚太过却未必是对病人好。”

    古老说的认真,惹来耿老和李老大夫哈哈大笑。

    “要说这几人中谁最爱说教,当属古老无疑,谁让人家有个争气的孙子呢。”

    照夕湖看古老讪讪有些不好意思了,她郑重的弯腰施了一礼。

    “夕夕受教,您说的对,病人不要我谦虚,反而需要我给他们信心,医者不光要治病,更应该治心才对。”

    众人连连点头,几位老大夫更是毫不吝啬的表现出对她的欣赏和喜爱之意。

    “唉,还是华老大夫运气好,得了这么好的一个徒儿。我等只有羡慕的份儿了。”

    华家人一听,脸上神色极其尴尬,华老大夫连忙解释:

    “夕姑娘是葛大哥亲自教出来的,我想要教也是没有机会了,夕姑娘医术已然在我之上,我怎敢厚颜自称为师。”

    “原来是这样。”

    “你竟然是葛老大夫的……?”

    照夕湖恭敬的回答道:

    “那是我外祖父。”

    众人恍然,几位老大夫看向照夕湖的眼神更多了几分对晚辈的疼惜,借着这个机会几位老大夫与照夕湖聊了些杏林间的事,还时不时的考校她两句,照夕湖都一一沉稳应答,一时间女大夫夕姑娘的名头都打了出去。

    听着同行和外面乡民的口口称赞,华老夫人等人羞愧不已,唯有华老大夫,心痛如绞,他们家与夕夕,终究是错过了。

    “走吧。”

    像是做了一个了断一般,华老大夫无力的吐出这两个字,缓慢的向外走去,华大夫等人也都紧紧跟上了,到了外头,华大夫终究是没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华老夫人见状,又是懊悔又是心痛:

    “她今天能站出来,也许咱们可以借机修复一下关系……”

    “也许什么?你以为她是因为华家才出这个头的吗?”

    华老大夫摇摇头:“她只是为了说出真相,只是因为那方子本就是她卖与我的,咱们唯一应该庆幸的是咱们是站在了事实这一方,华家与她……没有任何情谊可言了。”

    这一次的事件,他们已经用掉了所有与照夕湖直接的牵绊。

    从此,只剩陌路殊途。

    华老大夫叹息一声,猛地吐出一口暗沉的鲜血,眼前一黑,险些栽倒。

    华家人顿时一阵兵荒马乱,华老大夫却努力撑住了身子,沉声呵斥道:

    “走,回家!”

    一场风波过去,照夕湖没想到她再次听到华家的消息的时候,是十天后,华老大夫没了的噩耗。

    叮嘱衙役稳妥的将各位老大夫送了回去,照夕湖带着许难平又回了月宅,两人都比去的时候更沉默了许多,照夕湖看了看许难平,那种吸引她的奇异感又升起来了。

    “你有心事?”

    许难平摇摇头,表示没有。

    “你的身体……是不舒服吗?用不用我来给你诊诊脉?”

    许难平大袖里的手死死的攥紧了,面上却一片沉稳:

    “没有不舒服,我看姑娘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该说点啥。”

    照夕湖点点头,没再深入这个话题,只是她看向许难平的眼神职业习惯的就带着探究,真的,虽然许难平看起来面色什么的都很正常,但她就是感觉他,很奇怪,好像病了,又不太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