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夕湖只能装作万分悲痛的谢过杨婶子的提醒,然后银子也没拿,就“失魂落魄”的往家走。
心里想着,等霍无殇回来,她要好好罚他,真是吓死她了。虽然他早告知她了,可她就是生气,就是要把账算到他头上,哼。
想到自己刚才的心竟然那般痛,就像是被利刃生生劈开一样,连身体都像是被巨石碾过的疼,她忽然就很想给霍无殇写一封信,想要问问他是否平安。
想要看到他的只言片语。
她蹭蹭蹭的往家跑,没住到小路上突然冲出来一个人,与照夕湖来了个直接相撞。
两人因为动能大,当场都摔出去两步远。
照夕湖起身一看,那人正是王小花,看到她躺地上一动不动,照夕湖连忙爬起来:
“你怎么样?”
“唔,是你!”
照夕湖听到她还能说话,稍微放心了些,给她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她搭上王小花的手腕,照夕湖吃了一惊,王小花的身体……,怎么会这样?她、她不是很受宠的吗?
就在她以为自己诊断错了的时候,王小花已经迅速抽出了手腕。
照夕湖皱了皱眉:
“你还有外伤吗?”
王小花不说话,却突然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看向照夕湖的身后,照夕湖顺着她的目光一回头,就看到王小孩儿的那张皮肤黝黑的脸。
他长得个子特别矮小,像是没长大的孩子一般,可是脸上却又黑斑和褶子,尤其他还总是瞪大个眼睛看人,就特别显得怪异和老态。
此时他死死的盯着照夕湖,那赤裸的眼神让照夕湖浑身不舒服。
照夕湖转回头不再看他,然后将王小花扶了起来,看到王小花有点害怕的发抖,她便又忍着不适看了王小孩儿一眼。
结果就看到他的目光黏在她身上,半点都不挪动一下的,照夕湖丢下一句:
“先走了。”
转身便离开了,直到走出一段距离,她都还能感觉到那黏腻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身上,再想想刚才那短暂的诊断,这让照夕湖心里升起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
她想等天色稍微黑一点的时候,她要去一趟村长家才行,王小花那样,怕是要出事。
这般打定了主意,她就回了家。
因为这个事情打了个岔,她那股想要给霍无殇写信的心思就歇了。
算了,传递信件对于霍无殇来说可能给他带来危险,而且还要专门派身边的人去,太耽误事儿了,不过虽然不能写信,但是可以写日记。
把想说的话都一一记录下来,将来霍无殇回来的时候,嗯,回来也不给他看,照夕湖想了想,决定自己留着,就像是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小秘密。
这么一想,她就找来魏姿容送给她的那些漂亮的香喷喷的信笺纸,给霍无殇写了第一封日记:
霍无殇,我今天闹了个大乌龙,我忘记你给我说的计划了,还以为你真的出事了,当时我整个人都痛到无法呼吸了,天旋地转。
世界好像没有了颜色,连声音都是忽远忽近的,它好像很空旷,我好像很渺小,所有人所有事都瞬间离我好远。
原来,你若离开,我是这样的感受。
我想,我是喜欢你的,很喜欢的那种。
眼泪根本不受控制的就糊了我一脸,哼,霍无殇,这个你必须赔我!
……
照夕湖像是话家常一样写了差不多一页半的纸张,然后将其他的信笺都归拢到一起,细心的做了一本日记,外面还用麻绳缠住,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可惜,我不太会画画,要不,可以画个好看的封面。”
她将日记本放进一个带锁的小箱子里,锁好了,最后收了钥匙。
抱着箱子,正想着打包安置呢,就听到外面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何夕,你这个丧门星,你给我出来,你还我儿子,还我乖孙,呜呜呜,我不活了,我今天就撞死在你家门前。”
是韩氏来闹了,照夕湖把小箱子放下,人就走了出去。
幽九等人压制着韩氏和葛老爹二人,但韩氏就像疯了一样,要找照夕湖拼命的架势。
“你你不得好死,大根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照夕湖沉着脸,冷哼:
“你儿子与我何干?我早就与你们葛家断亲了。”
“要不是你,大根怎么会突然失踪,要不是你成婚,我儿子孙儿怎么会离家,不离家怎么会死?
他待你一片真心,你真是蛇蝎心肠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父老乡亲们快来看啊,看看这个白眼狼、黑心烂肺的贱人吧。我不活了我。”
“你想死想活的都滚远点,别脏了我家的地儿。”
“夕夕、你、你怎么能这么跟大舅舅说话呢?”
葛老爹有些难以置信的低声喝问道,即便是呵斥,也没有多严厉,让人怕不起来,但却会让外人觉得:葛老爹一个长辈在照夕湖面前如此,可见照夕湖有多蛮横。
虽然葛老爹平日里也是一幅要死不活没什么精神和盼头的模样,但在一个小辈面前这样,村里人立马对照夕湖的好感减少了两分。纷纷意味深长的看向照夕湖。
照夕湖看向葛老爹,他依旧坐着落珩给他做的轮椅,上面画着落珩独特风格的花纹,很是精美,她想到的却是葛老爹的不作为,硬生生让落珩被韩氏逼走了。
还有她被韩氏韩家人下药暗害的时候,他居然还能来替韩氏求情,照夕湖忽的就笑了,只是那笑意并不达眼底。
“那你觉得我应该如何说话呢?说谢谢你来替韩氏求情,在她给我下药要我性命之后,是吗?还是谢谢你故作无能的看着二哥被韩氏欺压多年,被逼远走?”
“你到现在还帮着那个野种说话、你这个贱人、浪货,千人骑的烂东西,你果然和他有一腿!”
韩氏声色凄厉,一幅喊大家快来看证据的表情。
照夕湖怒从胸中起,从进葛家门你没有一天不骂我的,从前我还迫于身份和生计压力,现在我还怕你个球,你敢侮辱我和落珩,我就敢揍你。
她直接伸手薅住了韩氏的衣领,众目睽睽之下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这一下,她真是想打她很久了!
“小贱人,你敢打我!”
“夕夕,你、你怎么能跟长辈动手?”
照夕湖看向惊愕不已的葛老爹,她冷冷一笑,拍了拍手:
“谁叫她骂我这么久还是没有长进呢?在你满身褥疮又感染风寒的时候,她骂的就是这一套,哦不对,对象错了,那次骂的是你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