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是不是有性命之危?”宋乐枫顿了顿,问道。
“乐枫,别多想。”他只道。
“我怎么能不多想?”她打断了宋锦澜的话。
她在这宫里,唯一信得过的亲人就只有他了。
“朝中大臣那么多,就没有一个人可以胜任剿匪的任务,还需要哥哥去接手?”她出言问道。
若是这件事真的好办,自有其他大臣接手,而自己的哥哥才回来多久,要他接这么危险的任务?
“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放心,哥哥能平安回来的。”他只是安抚道。
“是乐枫的错,是我牵连了哥哥……”她眼眸低垂,愧疚道。
“别这么说,本王从未当自己的妹妹是累赘。”他抬手,轻抚了下她的头。
送走宋锦澜后,紫鸢看见已然远去的身影,心中不是滋味。
“公主,您受伤的事,为何连穆亲王殿下也要隐瞒着?”紫鸢不解。
“陛下忌惮哥哥,本公主不能再给哥哥添麻烦了。”
可紫鸢却不这么以为,公主这是从小到大,太过于懂事了,从不为自己多想几分。
丞相府,一处凉亭内。
施月薇坐于琴前,弹完了一首曲子……
施峰拍手叫好。
“许久不见,薇儿琴艺还是这般厉害。”
“可自从入了王府,再也无人能听薇儿弹琴了。”施月薇失望道。
“莫非真的如我猜测那般,那穆亲王为了一个南疆公主,竟这般不待见你?”施峰脸色微变,愤懑不平道。
可那人毕竟是南疆王派来接亲的人,若是在檠国的地方出了事,恐怕陛下那边不好交代。
“薇儿,此事你也切勿太过忧心,若是真有什么事需要二哥的帮忙,二哥定会帮你摆平一切。”施峰沉思良久,道。
“那若是我想让那南疆公主死,二哥也能帮薇儿吗?”施月薇站起身,缓缓走上前,低声试探道。
虽说上次街上纵马一事,本欲想对萧菀韵除之而后快,然后嫁祸给南疆公主,可恨她二人侥幸活了下来,一点事也没有。
“不管是谁,惹了薇儿不高兴,二哥定会为你出这口气,哪怕是取其性命……”他自有办法,将此事撇的干干净净。
穆亲王府,芙蕖院内。
萧菀韵正在用午膳。
“姑娘,今儿膳房煮了滋补的汤药,您可要趁热喝了,伤才能好得快。”拂烟将汤盅放置到她的面前,还不忘提醒着。
“拂烟,你有心了。”萧菀韵刚想舀一勺往口中送,拂烟连忙补充道:“有心的是殿下,是殿下命膳房给姑娘特意熬的。”
萧菀韵拿勺子的手顿在了半空中,脸上的笑意突然消失了。
“是他命人做的?”
“奴婢是不是说错话了……”都怪她这嘴,总是控制不住乱说话。
话音未落,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伤可好些了?”宋锦澜关心问道。
“不劳殿下关心,还死不了。”她淡声道。
“不必说这般丧气话,只要有本王在,本王就不会让你死。”宋锦澜寻了处随身坐了下来。
“殿下日理万机,竟也有闲心来这小院转悠。想来,更想见到殿下之人,该是那受了惊的南疆公主吧?”萧菀韵旁敲侧击道。
“你还在记恨南疆公主罚你一事?”他只是问道。
“不敢。”她只是冷声吐出二字。
“本王是特意来见你的。”他突然道。
萧菀韵身形一顿。“殿下没有必要说这些。”
他并未接下她的话,继续补充道:“明日一早,本王要前往平邑剿匪,此行,不知多久能返京。”
“你还有伤在身,尽量待在院子里,别与他人起正面冲突。”
他不在府上这些时日,就无法再及时解救于她了。
“殿下与其来警醒我不要与他们起冲突,还不如提醒他们切勿无事找事。”萧菀韵出言暗示道。
宋锦澜这莫不是以为自己离了他,连在这府上无法存活下去了?
“此事你无需忧心,本王自会吩咐下去。”宋锦澜站起身,视线落在她脸上。
浅红的伤痕似乎还未完全褪下,眸中透露着冷漠和哀伤……
“汤药趁热喝下,有助伤口恢复更快。”留下这句话,他便拂袖而去了。
萧菀韵想不明白,宋锦澜为何要前来特意给自己道别。
这一切究竟只是错觉,是他故意在自己面前演戏,好让她放下过去,对他不再记恨。
还是真心悔过,觉得之前的一切都做错了,在弥补?
可不管是哪一种结果,她都觉得,这一切太晚了,她失去的一切,再也回不来了。
“姑娘,姑娘?”拂烟连唤了她两声,萧菀韵才回过神来。
她摇了摇头,心中警戒着自己:不能动摇,如果不是他,也不会有今天的自己……
“姑娘,您怎么了?”拂烟忧心问道。
“我无事。”萧菀韵重新拾起勺子,舀了一勺汤药,往自己口中送去。
次日一早,宋锦澜随同贴身侍卫于赫,一同出了府门,骑着马朝着城门外而去。
看似风平浪静的穆亲王府,似乎暗流涌动,随时都要掀起一场风波……
穆亲王府,膳房内。
拂烟正在盯着熬制汤药。一个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喂?将这份汤药送至浮碧院去。”红螺的声音在身旁响了起来。
“这是我家姑娘的汤药,你家公主需要的话,直接命人重新熬一份好了?”拂烟不依了,死死拦了下来,怼道。
“公主的命令,你一个下人,也敢忤逆,你可别忘了,我家公主当时受惊,也负了伤。这汤药,理应该我家公主用。”红螺不甘示弱,道。
“若不是你家公主,我家姑娘能受那么重的伤吗?如今趁着殿下不在,竟把主意打到汤药上来。”
若是没有这汤药,姑娘的伤什么时候可以痊愈还不好说,堂堂南疆公主竟要做如此小人之事,枉为公主。
“呸!一个低贱的奴隶罢了,也配用这么好的药?若不是有殿下护着,她早该死了。”红螺不服气地嘲讽着。
“只怪我家公主那日还是太过于心软,饶了那贱婢一命。若不是她,我家公主怎会受惊,还伤了胳膊?”
“你胡说八道,明明就是你家公主的错,现在竟反咬一口,怪罪到我家姑娘身上来了!”拂烟越听越气,直接冲上去就要干她。
动不了那个南疆公主,她还不能动一个婢女了吗?
幸亏海棠及时赶到阻止了,才避免了这场冲突。
“拂烟姐姐,你忘了殿下临走前的交代了吗?切勿再给姑娘添麻烦了才是。”海棠连忙上前,拦在二人之间,拽了拽拂烟胳膊,低声提醒道。
“我……”
“不过是多等一会儿,多想想姑娘吧?”海棠见她有所动摇,连忙劝道。
“这次,我不想和你见识。”拂烟这才作罢。
“红螺姐姐,您先给公主那边送过去吧。”海棠作笑提醒道。
“算你们识相。”红螺得意一笑。
回到芙蕖院,拂烟脸都直接拉老长了。
“好了,拂烟姐姐,何必跟那些小人一般见识,一切要以姑娘为重才是。”
“怎么去膳房一趟,火气这般大了?”萧菀韵察觉到她的不对,关心地问。
“还不是那个南疆公主身边的红螺,明明是给姑娘熬的补药,结果说要走,就要走了。”拂烟埋怨着。
“那红螺竟还要反咬一口,说她家公主受了惊又负了伤,是因为姑娘您。还说以姑娘的身份……不配用那么好的药。”
拂烟说到后面,越发的气。
若不是那南疆公主不分青红皂白,污蔑姑娘偷窃了发钗,怎么可能会有后面的事。
姑娘明明才是受害者,结果从她们口中说出来,竟还成了姑娘的错了。